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祁大哥如今身中剧毒,性命垂危,她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抛下他,去见另一个男人呢?
况且,她那日见到他身上只是些皮外伤,他身边又有宇文烨华等人照顾……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如今看他苍白灰败的面色,还有那紧紧抓在她腕上的手势,指尖冰凉,骨节消瘦分明,用力到近乎轻颤的抓着她……有一刹那,白冉冉真的很想反手握住他的手,哪怕只是为他诊一下脉也好,但是一抬眼之间,除了面前的男人之外,还有属于阮迎霜射向她的眼中浓墨般化不开的怨毒与仇恨……“我没事……”
白冉冉没有用什么力气,便轻轻挣脱了宇文熠城的钳制,她甚至略略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宇文熠城在她退缩的一刹那,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挽留住,可是,当触到那一双澄澈眼眸里,分明写着的疏离之时,却最终只能顿在原地。空了的掌心,少了女子手腕肌肤的温暖,被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灌满,一瞬凉意沁心入骨。
宇文熠城微微侧头,压抑不住的轻咳了几声,待得胸腔里那股翻涌的气血平息了些许,方才转眸,落在了面前的阮迎霜身上,“孤说过,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他的脸上,还带着方才的呛咳带出来的病态的红,将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染上了些许的血色,只是,一双眼睛,却过于冰冷,就像这将要化雪的凛凛冬日一般,凝着一触即发的萧瑟与肃杀,一丝温度也没有。
“为什么不许?她算什么东西!”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使了她十二分力道的耳光的火辣之感,阮迎霜原本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纤纤玉手,蓦地指向一旁的白冉冉,一双眼睛,却是定定的望住面前的男人,杏眸里,一时倒说不清是悲愤多些,还是委屈多些,“熠城大哥,这些年来,她假死,骗的你痛苦不堪,还不够吗?……”
明眸一转,阮迎霜蓦地射向面前的白冉冉,眼底怨毒与妒恨,一瞬清晰起来,锋锐的如利刃一般,“……现在,她不仅嫁给了别的男人,还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过得好不快活……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熠城大哥,你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她?甚至为了救她与别的男人的孽种,不惜孤身犯险,弄得一身伤回来不止,还差一点连命都没了……”
话口未毕,宇文熠城已是扬手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够了……”
阮迎霜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了,右手捂在火辣红肿的脸上,怔愣了半响,然后似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般,一把指向一旁的白冉冉,“就为着这么个贱女人……熠城大哥,你竟然打我?……”
似直到现在,她仍旧不能置信,面前的男人,竟然真的因为这个女人,打了她一般。一瞬,阮迎霜眼眶红的似要滴血一般,眸中怨恨与妒忌,疯狂滋长,竟然有些骇人。
白冉冉不在乎她似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她甚至来不及震撼身畔男子毫不留情的甩向她的一耳光,她脑海里,此时此刻,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句,“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了”……身旁的男人……宇文熠城,那日,他竟伤的那么重吗?
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宇文熠城心口突然一涩,可是,这一刻,他却仿佛连最细微的一丝希冀,都不敢再期待,他忍住想要回眸望向她的渴求,只迎着面前阮迎霜咄咄逼人的眸光,缓缓道,“我为着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
男人嗓音沙哑,带着丝丝的凉意,却又仿佛异常的灼热,明明似对着面前的阮迎霜所说,但字里行间,却仿佛压抑不住的真正想要说给另一个人听……若是可能,或者他真的可能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捧在身旁的这个女人面前……是不是这样,她就不会对他这样的冷漠和残忍了呢?是不是这样,她才会多看他一眼呢?
宇文熠城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楚的看清低到尘埃里的自己。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即便他为着她与别人的一双儿女几乎连命都没有了,面前的女子,却依旧心如铁石,无动于衷……当醒来之后,清楚的听到,在他昏迷的这些时间,她竟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只顾着为另一个男人奔波担心的时候,宇文熠城只觉得,比起这样锥心刺骨的绝望般的痛楚,那几乎震碎了他心脉的一掌,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一刻,他甚至想,他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呢?他为什么没有在那个时候,死在祁清遥的手中,死在她的面前呢?
只是,不知道,若他真的死了之后,她会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为他流下那么一两滴可怜的泪水呢?
或者,她会在今后与另一个男人,以及他们的儿女幸福美满的生活中,偶尔想起,曾经有一个人,为着救她的孩子,死在了她的面前……一瞬,宇文熠城只觉得,这是他能够想到的与面前的女子,最好的结局了……心如刀割,木木的疼。
一方面,心灰意冷,仿佛连这一刻死了,都不在乎;另一方面,却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吧?
还是期待着,面前的女子对他并不是那样的绝情残忍……他与她之间,还有在一起的希望……心有期待,却求而不得,最为痛苦。
胸口气血翻涌,宇文熠城死死咬紧牙关,才能阻止那股毁天灭地般的痛楚,将自己狠狠撕裂。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52章 废妃
我为着她做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白冉冉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听起来仿佛不过一句好听的甜言蜜语,毕竟,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呢?可是,这一刻,当这样一句话,从身旁的男人口中说出的时候,她却突然说不清楚是怎样的感觉。
自重逢以来,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不动容的,除了那一次他强迫了她之外,他真的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在,他又为着救安儿与乐儿,不惜装扮成祁清远的模样,孤身犯险,甚至几乎连命也搭上……这样的宇文熠城……白冉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抬眸,却触到阮迎霜眄过来的近乎怨毒的眸光,那种恨不能将她抽筋剥骨、碎尸万段的恨意,就像是浇在白冉冉心头的冬日里的一盆冰水一样,令她一寸一寸的凉下来。
“熠城大哥,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阮迎霜却不肯放过她,杏眸深处的妒忌,像是能够榨出水来一般,“……别忘了,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别人……而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嫔……”
宇文熠城的眼中在她说到那一句“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别人”的时候,碾过一抹细长的伤痛,压住了,然后在阮迎霜话音方落的同时,语声响起,“不再是了……”
男人嗓音清冽,平淡若水的四个字,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你说什么?”
阮迎霜却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一件事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底一瞬尽是震惊、恐慌,以及……不信……宇文熠城却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她此刻的反应一般,或者看到了,也根本不在意,他甚至连一分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落在她身上,濯黑瞳底,漠然似溶雪,薄唇微掀,只淡淡道,“孤会派人护送郡主回褚良国……从此之后,郡主与我宇文熠城,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淡若烟云般的字眼,带着在男人一开一合的薄唇间呵出的白气,像是被掠过的寒风,轻轻一吹,便不知消散在哪个地方了一般。
漫长的沉默,在鼎足而立的三个人之中,飞快的划过,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惟有干枯枝桠上,偶尔扑簌扑簌的落雪声,搅起一丝动静。
阮迎霜怔怔的望住面前的男人,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懵了。
怔住的却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白冉冉……那个男人方才说,从此之后,郡主与我宇文熠城,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各不相干……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冉冉心头忽而不受控制的一颤。一瞬,她甚至不敢、不愿去揣测身旁的男人究竟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仿佛一旦触及,便是她不能承受之重……“熠城大哥……”
阮迎霜语声发颤,一向骄纵娇媚的嗓音,此刻却像是被寒风吹得破败的棉絮一般,“……你这是要休弃我吗?……”
说到“休弃”两个字之时,女子嗓音蓦地拔高,带着几分刺耳的尖利,一瞬充满着震惊和不能置信,以及咬牙切齿般的怨恨。
宇文熠城却始终神情疏淡,清俊苍白的脸容上,一双淬了浓墨般的眼眸,古潭一般幽深平静,一丝波澜也无,“不只是你……”
男人淡淡道,“很快,皇后、俪妃……他们都会收到同样的旨意……”
淡若白水的嗓音,仿佛谈论的只是御花园的花树该修剪了之类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落在他人耳中,却像是巨石暗投,在暗流汹涌的湖面上,砸开滔天巨浪。
震荡,久久回荡在白冉冉的心底,耳畔似嗡嗡作响,仿佛听清了男人说的什么,又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此的虚幻与不真实,像曾经希冀的一场久远的梦,在你几乎都已经遗忘,甚至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和期待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天,在你的眼前,蓦然实现……是梦?是幻?是真?还是假?
一瞬,白冉冉整个人都是木的。她怔怔的立在那儿,怔怔的望向身旁的男人,心头一片混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惟有冷风灌进喉中,沁凉入骨,卷起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就为着这个女人……”
阮迎霜眼底写满不能相信、不能接受,层层锦缎包裹下的窈窕身段,仿佛都被这巨大的怨毒与妒忌,气的不住发抖,“……宇文熠城,你就要废黜我,废黜皇后,废黜你后宫里所有的妃嫔吗?……”
她的激荡愤怒,却只衬得面前的宇文熠城越发的平静淡然,一袭月白衣衫的男子,就那样闲闲立于满地的积雪之中,清冷的就仿佛与这银装素裹的一方天地,融为了一体般。
“这件事情……”
宇文熠城轻声一顿,“其实,五年前,就已经决定了……”
男人苍白唇色,似微微勾了勾,抿出一丝笑,很快,便被刺骨的寒风吹得散了,一双笼了雪色的眸子,一刹仿佛有些遥远,“……不过,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找到夏以沫,根本顾不得其他的事情……”
神情一顿,宇文熠城抿了抿唇,微垂的眼眸,极快的掠过一抹伤痛,嗓音发涩,“……后来,我以为夏以沫她死了……她既已不在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呢?……废不废妃,又有什么分别呢?……”
说到这儿,男人甚至轻浅的笑了笑。仿佛那段生不如死、行尸走肉般的岁月,都揉碎在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之中。
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忽而像是被人拧了一下般,噗的用力疼了起来。
寒风卷着细小的雪沫子,从半空中扑下来,洇在人眼底,冰凉一片,模糊了视线。
白冉冉微微低着头,这一刻,她甚至没去看身畔的男人一眼,是不愿、不想,还是不敢呢?
也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惟有心底闷重的疼痛,那样清晰的,一寸一寸的碾过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像是要将人的一颗心都淹没了一般。
阮迎霜耳边回荡着,男人淡而疏远的一句,“废不废妃,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五年多来,他的种种冷落,忽而就在这一瞬,齐齐涌上心头……是呀,自从他以为面前的夏以沫死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足过任何一个人的寝宫,每日里,除却上朝之外,或者留宿在缀锦阁,或者便出宫去了京郊别苑,****里守着埋在那儿的一具枯骨,甚至连上官翎雪为他生下的那个唯一的皇子,他都从来不闻不问……五年多来,她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还清楚的记得,最初的时候,纪昕兰还试图下药,以求重得他的宠爱,他虽没有杀她,但那碗下了药的羹汤,却被他一甩手之间,洒在了纪昕兰的脸上,滚烫的羹汤,将皇后那张端庄秀丽的脸容,烫的面目全非,后来虽得救治,但容貌多多少少还是毁了,留下了难看的疤痕……而出了下药这件事之后,纪昕兰也被正式打入了冷宫,直到今日,她都再也没有机会踏出寝宫半步,况且,如今,人早已疯疯癫癫了……其实,何止是皇后的永和宫,整个后宫,又何尝无一处不是冷宫呢?……虽然,这五年多来,宇文熠城完全的冷落,完全的漠视,阮迎霜也恨,也怨,也更加妒忌那个哪怕是死了也阴魂不散的夏以沫,但她却想着,只要她还留在这个男人身边一日,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夺回他的宠爱……她不信,她一个活人,难道还争不过一个死人吗?
她知道,那个上官翎雪与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所以,他们隐忍着、等待着……
却没有想到,原来那个害得她如此悲惨的女人,根本没有死……如今,宇文熠城更是为着她,毫不留情的想要将所有的嫔妃废黜……这一切,要她如何甘心?如何不恨?
她只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前去,将这个女人抽筋剥骨,饮其血,食其肉,让她再也不能迷惑宇文熠城,让她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夏以沫没有死,所以,你就要将我们全废黜吗?……”
阮迎霜不能接受,更不想接受,“熠城大哥,难道你忘了吗?这个女人,她早已经另嫁他人,还跟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幸福快活的过了五年多……她早就不要你了……”
像是找到了回击的证据一般,阮迎霜踏前一步,像是想要抓紧面前的男人,迫切的道,“……还有,之前,你为着救她跟别的男人生下的两个孽种,被那庐陵王打的重伤,险些丧命……在你昏迷这三天之中,这个女人,她连来看一眼都没有……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她心里想的念着的,都是她如今的夫君……熠城大哥,她早已忘了你,她早已不要你了……”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53章 决裂
宇文熠城,她嫁给了别的男人,还跟别的男人有了一双儿女……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她早就忘了你,早就不要你了……从面前近乎疯狂的女子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磨的锋锐的一柄利剑,刺向宇文熠城,那剑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在他的心底深处,一下一下划着,割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痛吗?
原本以为他早已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可是,当这一刻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的时候,当看到面前的女子这几日为着房中的另一个男人奔波劳累,担心不已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妒忌了……那妒忌就像是毒蛇一般噬咬在他的心头,有如千刀万剐,凌迟之刑……抬眸,宇文熠城深深的凝看着身畔的女子,濯黑瞳底,惨痛如同淬了墨一般浓的化也化不开。
他就那样怔怔的望着她,眼里映着白冉冉的身影,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与血里一般,一张青白的唇,犹带着病色,紧紧抿着,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于面前的女子听,却偏偏开不了口,讲不出声。
如此情深,却难以启齿。
爱到深处,都是痛。
白冉冉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些浓烈而厚重的情绪,像是在他的眼中有了实质一般,一下一下戳在她的心窝处,漫延开丝丝入扣的酸疼。
阮迎霜的妒恨,便在这一刻疯长到极致,扬手,长剑就向白冉冉的胸口刺去,“夏以沫,我杀了你……”
宇文熠城眸中一凛,一边将身旁的女子护在身后,避过凌厉的剑势,另一边却是反手击向阮迎霜握剑的手势,那毫不留情的力度,迫的她立马松了手,长剑瞬时跌落在地,发出极清脆的轰鸣声……但这对宇文熠城来说,却仿佛不够,就在阮迎霜长剑脱手的一刹那,男人眼中蓦地碾过一抹杀意,手上力道未减,竟是径直击向阮迎霜的肩头……阮迎霜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杀意,瞳孔急剧的紧缩,一瞬似是不信,又似是恐惧,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掌重重印在她身上……阮迎霜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口鲜血,蓦地自喉间涌了出来,她却仿佛丝毫不顾自己的狼狈,蓦地抬眸,望向对面的一男一女,“为着这个女人……熠城大哥,你竟要杀了我吗?……”
仿佛直到现在,她还不能相信,面前的男人,真的会向她动手,真的想要她的性命……方才那一掌,若非宇文熠城重伤未愈,力道不济,也许她就远远不止吐血这么简单了……面对她的质问,宇文熠城却惟有一片冰冷杀意,“你若是敢伤害她半分……孤一定会杀了你……”
男人嗓音沙哑破败,他身上伤势未愈,方才勉力运功,自是又多伤几分,但是那一字一句从苍白唇色里倾吐而出的字眼,却尽是毫不留情的冰冷杀意,毋庸置疑,毫无转圜余地。
阮迎霜瞪大的一双眸子,一瞬红的似要滴血,直到此刻,仍不能相信,他对她竟果真如此残忍,如此无情……白冉冉站在一旁,从阮迎霜刺向她的一剑,再到宇文熠城将她护在身后,然后一掌击向阮迎霜,不过须臾之间,就像某场电影的快进镜头一般,迅速的发生,仿佛那样的不真实……可是,宇文熠城的话,又那样真切的响彻在耳畔,说的是,你若是敢伤害她半分,我一定会杀了你……白冉冉怔怔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微带薄茧的大掌,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凉,掌心汗湿,却是毋庸置疑的保护的姿态,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她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为着她,他要废黜所有的妃嫔,为着她,他甚至打了阮迎霜一掌,甚至想要她的性命……为着她,他真的打算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宇文熠城,你到底怎么想的?
一瞬,白冉冉忽而有些看不清身旁的男子,眼前像笼了薄薄的一层雾,模糊了视线,映着瞳底苍白清俊的男子,一片朦胧。
“为什么?”
阮迎霜突然一声尖叫,血红的双眼,近乎疯狂,“熠城大哥,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她?……”
如玉的青白手指,霍然指向白冉冉,阮迎霜眼中抹过刻骨的怨毒,却犹不甘心的再次望向面前的男人,“那我呢?……熠城大哥,我与你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就一点不顾念我们之间的夫妻情意吗?……”
女子眼中蓄了泪水,凄然又带着某种逼迫的凝看着面前的男人……或者,直到现在,她还一心认为,她没有输……宇文熠城的回答,却又冷又利,他甚至没有费心去拐弯抹角,只淡淡道,“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被他打伤的心口,仿佛在一瞬,复又剧烈的疼痛起来,阮迎霜恐惧一般踉跄后退了一般,一刹那间,像是完全不认识了面前的男人一般……宇文熠城眼中,却是一片平静。淡漠而疏离。
“既然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阮迎霜嗓音尖利,像是溺水之人紧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疯狂而执拗,“……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迎娶我?纳我为贵妃?……”
“你应该记得,当初我之所以答应纳你为妃,不过是为着借助阮大将军的力量退敌罢了……”
宇文熠城嗓音微哑,语声是没有温度的淡漠,如同说的不过是他人是非。
原来,这些年来,她自以为的轻怜蜜爱,夫妻情意,原来,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阮迎霜踉跄了一下,重重瘫倒在地……她不知道吗?
她知道的,当初面前的男人,之所以肯纳她为妃,不过是因为她以自己大哥出兵为条件,做的一场交易罢了……不过是她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已……她总以为,只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凭她的手段,总有一天,他会完全的属于她……但是这一次,他却当着她的面,毫不留情的告诉她,原来一直以来,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爱过她……这一切,要阮迎霜如何能够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
从地上爬起,阮迎霜奔到男人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挽他的手,她急切的想要证明他是爱她的,“熠城大哥,你是爱我的,是不是?……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望着女子眼中这一刻乞求与疯狂交织的情绪,白冉冉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微微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可是,对阮迎霜,这一刻,她也只有可怜了。
她并不同情她。
无论是当初在离国之时,她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就在方才,她已经三番两次的就想要杀她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和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并不同情她……她只是觉得她如此的可怜又可悲。
为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明知道他不爱她,却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强求……最后也只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宇文熠城眼中更是一片漠然。在阮迎霜伸出手来,想要挽住她的同时,他却不动声色的避了开,苍白清俊的脸容上,是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冰冷,“孤会命人护送你回褚良国……”
顿了顿,语声清淡,“以后,孤不想再见到你……”
他说的那样平淡,就仿佛谈论的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路人一般。他不爱她,也不恨她,甚至连一分一毫的厌恶都没有。
他只是不在意她。完完全全的不在意。
没有比这样的冷漠和无情,更残忍的了。阮迎霜身子晃了晃,一瞬几乎没有站稳。
但这样的激荡过后,却是铺天盖地的涌上心头的怨恨和疯狂,“宇文熠城,你这样对我……你就不怕我回到褚良国之后,要我大哥出兵,攻打离国吗?……”
当初,他之所以娶她,不就是因为需要借助褚良国的兵力吗?那么,现在,她不信,在她拿褚良国与离国开战作威胁,他还能够一意孤行的废黜她!
阮迎霜疯狂的谋算着。
她笃定了面前的男人,一定会妥协……毕竟,她知道,皇位对他来说,多么重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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