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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略略垂眸,遮去眼底一瞬难掩的苦涩,祁清远没有等她开口相问,便即解释一般道,“……是楚桑陌派人做的……”
顿了顿,无所谓的一笑,“他大抵是不想我拿所谓的皇位冒险吧……”
听到那些袭击他的人,不是宇文熠城派去的,白冉冉从先前起便如同被巨石层层抵着般的一颗心,直到此刻,仿佛才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再听到阻止祁清远前去十里坡救人的乃是楚桑陌,她心中稍一动,也觉合情合理。
“楚将军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白冉冉低声道。她真的能够理解楚桑陌或者楚心悠这样的做法……“毕竟,我们都知道,那庐陵王的目的,不仅在于你的皇位,他更想谋害你的性命……若非没有其他办法,我自己也不希望,祁大哥你为着救安儿和乐儿,遭受这样的危险……”
她已经欠他的够多了……若真的是为着救长安和长乐,面前的男人再陷入险境之中,她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现在,由那个男人出面救了安儿和乐儿,也算是误打误撞,两全其美了。
想到那个男人,白冉冉心中猝然一跳,一瞬竟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祁清远望着她略略有些失神的模样,想到她说,她自己也不希望,他为着救安儿和乐儿,遭受危险……他知道,她这样想,确是有担心他的原因,但另一方面,却也是不想再欠他的吧?……这样的疏离,也许也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吧?
祁清远心头一苦,阵阵寒意从心脉处扩散开,一寸一寸的钉入五脏六腑。
她不想他为着安儿和乐儿冒险,那唤作另一个男人呢?
“只是这次为着救安儿和乐儿,却连累了宇文陛下受伤……”
祁清远轻声道,温润嗓音,淡淡的,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本就是他欠安儿和乐儿的……”
想到先前她为那个男人把脉之时,他的重伤,白冉冉心中一揪,旋即心肠却是一硬,咬牙说出这样一句。
祁清远擎到唇边的茶盏,微微一颤,掩在喉咙深处的苦涩,仿佛因着女子的这一句话,一瞬涌上口腔,男人止不住的轻咳起来,冰凉指尖,一瞬连手中的茶盏都握不住,手一松,细瓷薄胎的茶盅就这样洒翻了满桌……“祁大哥……”
白冉冉一惊,忙去查看他的情况。
“没什么……”
一出口,又是接连的咳嗽,连苍白的面容,一瞬都浮上了不正常的红色,但饶是如此,祁清远却犹唯恐她会担心或察觉到什么一样,勉力压着胸腔里痛如刀割般的翻搅,解释道,“……刚才是被茶水呛到了……”
白冉冉心中疑虑,方想细问,却听面前的男人,蓦地开口道,“……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安儿和乐儿的亲生父亲吧?……”
祁清远嗓音沙哑,语声之中还带着竭力压抑的气息不均,苍白脸容上一片病态的红,不带什么血色的唇,却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所以,比起我……冉冉,你更希望,是由宇文熠城救的安儿和乐儿吧?……”
一字一句,像亲手拿起的刀子,割在自己的血肉上,一瞬,祁清远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体内那股剧毒带来的伤痛更重些,还是由他亲手说出的这个事实,令他痛的更难以忍受些……当从祁清远口中听到“因为那个男人是安儿和乐儿的亲生父亲”一句之时,白冉冉只觉整个人都是一震,半边身子都像是被巨石狠狠碾过,一瞬竟说不出是麻木,还是疼痛的感觉,等到回过神的一刹,却是满满的酸楚,瞬时如决了堤的潮水一般涌上五脏六腑,沉重的压的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尽管安儿与乐儿是谁的孩子,在她与面前的男子之间,从来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些年来,他却从来没有提过一次……她知道,面前的男人,一直是将安儿和乐儿当成亲生骨肉来对待的,给了两个小小孩童,作为一个父亲所能给的所有的父爱……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安儿和乐儿,真的是她与面前的男人的骨肉……就像是这五年多来,她绝口不提有关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情一般,就仿佛只要她不提,他便不存在一般……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自欺欺人就可以逃避的……就像安儿和乐儿,是他的孩子一样……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现在,由他将安儿和乐儿救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是吗?
比起祁清远,她真的有过宁肯是那个男人救了安儿和乐儿吗?
白冉冉突然不敢去想那个答案。
尤其是这样如同事实一般的话,由面前的男人亲口说出……望着男人眼中藏也藏不住如水一般倾泻而出的苦涩与落寞,白冉冉心中突然一颤,内疚像是窗外扑簌而落的积雪一般,一瞬铺满心头,漫开绵长的疼痛。
“祁大哥……”
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从男人指尖渗出的凉意,令白冉冉心头重重一酸,一瞬险些落下泪来,“在我心里,你才是安儿和乐儿的阿爹……永远都是……”
是啊,就算那个男人这一次救了安儿和乐儿,又能怎样?难道就抵得上面前男人这些年来对长安与长乐的陪伴和疼爱吗?
祁清远沉寂暗淡的眸光,在她说,在她的心里,他才是安儿和乐儿的阿爹的一瞬,倏地点亮,像剪碎了的一池湖水,映着瞳仁里倒映的女子的身影,喜悦与激荡,几乎满溢而出。
“冉冉……”
男人嗓音哑破,带着细微的不能自抑的轻颤,仿佛一开口,便会泄露心底的一切情绪。那样浓烈,那样炽热。
却在下一刻,忽而不知想到了什么,清亮的眸子,复又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
连握在她手上的清瘦手指,都一点一点的松了开来。
白冉冉望着他搁在桌案上,一瞬紧握的手势,本就苍白的骨节,因为用力,仿佛越发白的刺目。
“祁大哥,你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刻意的疏离,甚至抗拒,令她不解,甚至隐隐的不安。
祁清远没有回答,目光一刹有些遥远,“冉冉……其实,这些年来,宇文陛下一直都有在寻找你的下落……”
白冉冉不意他突然提起这些旧事,心中一紧,却也一涩,“或者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找过我……但后来,也便不了了之了……”
那几年,她跟着祁清远四处游历,偶尔确实听过那个男人找寻她下落的消息,但她当时心伤未愈,只刻意的逃避着,两三年之后,他大抵也是倦了吧,又或者以为她已经死了,便再也没有听到过他在找她的消息……什么理由都好,他确实没有再找过她。
所谓的放不下,也许也只有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最初几年吧……时间一久,也便不值得再执着了……既然当初已选择放弃,那么他现在再来缠着她,又做什么呢?
白冉冉心中一苦。
“冉冉……”
祁清远突然唤她,沙哑嗓音,有一丝飘渺,低低的,像沙石磨着喉咙,“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两年前,其实是我伪造了你的尸骨,令宇文熠城以为当初你落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低沉嗓音,在蔼蔼暮色中,像跌落空气的一粒微尘,轻飘飘的荡在耳边,如虚如幻,如此的不真实。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57章 做不做得准
“两年前,其实是我伪造了你的尸骨,令宇文熠城以为当初你落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耳畔嗡嗡作响,白冉冉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浑浑噩噩,如同笼了一团迷雾般,一时之间,竟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祁清远没有看她,许是不知做出这样事情的他,如今该如何面对她,惟有愈显哑破的嗓音,在被窗外蔼蔼暮色笼罩的一片暗黄流光的房间内,缓缓响起,像诉说一场久远的梦,“……当时,你刚答应嫁我为妻不久……虽然是因为父皇的缘故……但我还是很高兴,想着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与我真正在一起……”像是想到了当时的美好期待与希冀,男人苍白脸容上,浮现细微的笑意,温润眸色里,一刹盛满的尽是当年的无限憧憬,但渐渐的,那暖阳一般的眸光,暗淡了下去,只剩一片凄楚,“……那时,宇文熠城却仍在四处找寻你的下落……我怕有一天,若是真的被他找到你的话,你便会回到他的身边……我不想失去你,最后,想出了这样的法子,好令他死心……”
说到后来,男人的嗓音已听不出什么凄苦茫然,惟有一片平静。就仿佛知晓某种既定的结果般那样无望的平静。
白冉冉怔怔的听着祁清远口中这一段不为人知的旧事,混沌思绪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当初那个男人早一些找到她的话,现在的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呢?
她不知道。甚至下意识的不敢去细究那个答案。
“祁大哥……为什么现在你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白冉冉茫然的问。既然他已经瞒了她这么久,为何不继续瞒下去?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再一次扰乱她的心绪呢?
“这些事情,迟早会泄露……”
祁清远笑了笑,“……与其到时候被别人揭穿,不如由我自己说出来的好……”
男人明明在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溢满了悲伤。
白冉冉心底那因为知晓他做过这样的事情而起的一抹不舒服之感,在触到他的眸光的一刹那,便再也怨责不起来。
“祁大哥,对不起……”
这五年多的相处,点点滴滴都在心头,内疚像是绳索一般缠绕住白冉冉,令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如果当初你没有从江中救起我,如果我当初没有留下的话……你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或许,在一早知晓他对她的心意的时候,她便应该离开……那样,面前的男人,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越陷越深了……祁清远却蓦地抬头望向她,一瞬,像是想要望进她的眼底去一般,但旋即却是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她,“冉冉,根本不关你的事情……当初,你一早便拒绝了我……若不是后来出了父皇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也不会答应做我的妃嫔……况且,一直以来,都是我费尽心机的想要留下你罢了……”
男人语声平淡,就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只是,那样看似无喜无悲的字字句句中,一笔一划却都刻满了他难藏的苦涩与痛楚。
白冉冉心中像是被刀绞着般难受,这样将自己践踏的祁清远,让她心疼。
“祁大哥,你不要这样说……”
白冉冉垂了眼眸,嗓音微涩,“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的话,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有安儿和乐儿……这些年来,你为我们付出了很多,你待我,待安儿和乐儿,真的很好很好……”
那个时候,她从崖上跌落,在江水中泡了整整三天,奄奄一息之际,是他行船经过那里,将她救起……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因为遭受连番的重创,以致着胎不稳,是他拼尽一身的医术,常常是成夜成夜不眠不休的守着她,一面调理着她的身子,一面还要费尽心力的保全她腹中的孩儿……从验出她怀有身孕,一直到她生下安儿和乐儿,那半年多间,是他寸步不离的陪着她,是他救了她和两个孩子的性命……也是他,这些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母子三人,让先天不足的安儿和乐儿,得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他为他们真的付出了很多。
比起他为他们做的,即便他真的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总归是她欠他的多。
像是能够看穿她的所有想法一般,祁清远恍然一笑,“所以,这些年来,冉冉,你对我只有感激之情吗?……”
苦涩如黄连的嗓音,在一室静默中漫延开来,仿佛轻轻一碰,便是满身的伤痕。
白冉冉张了张嘴,她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是一瞬,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祁清远却突然开口道,“冉冉,你之前说……等救回安儿和乐儿之后,就与我真正在一起……现在,这句话,还做的准吗?……”
男人嗓音极轻,尾音渺渺,像是被风一吹,便会碎成一片泡沫,上天入地再也难寻。
一瞬,白冉冉听见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轰鸣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蓦地狠狠戳中了一般,剧烈的收缩了一下。
他问她,那句话,还做的准吗?
是啊,在他要去救安儿和乐儿的前一夜,她亲口对他说,当他平安回来之后,她便与他真正在一起……后来因为出了宇文熠城的事情,这几天他又昏迷不醒,她都几乎已经忘了那日的承诺……她不想回想当日自己是在怎样的心境下,做出那样的决定,但现在……这一切,还做的准吗?
连白冉冉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沉默,仿佛早在祁清远的意料之中。可是,即便明知她会犹豫,但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用力的剜去了一角般,那样刻骨的疼痛,将他几乎淹没。
可是,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压住五脏六腑间冰冻一般的刺骨寒意,祁清远轻声道,“冉冉,这件事情,我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淡若烟云的嗓音,幽幽回荡在静谧的房间里,白冉冉蓦地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窗外,暮色四合,暗淡日光,照进房内,将祁清远苍白的脸容,映的模糊一片,像笼在薄薄的一层雾霭之中一般,掩住了所有最真实的情绪……祁清远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温声开口道,“……安儿与乐儿,原本就是宇文陛下拼却性命救得的……这些年来,他也从没有忘记过你……宇文陛下他一定很高兴,你回到他身边的……”
一句“他一定会很高兴,你回到他身边的”,像是揉尽了男人所有的苦涩与痛苦,厚重到如同钝刀子一下一下剜在心头上一般。
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白冉冉突然一片茫然。
这些年来,她从没有想过,她还会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她甚至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与他能够再次相见……是,她一直在刻意的躲避着有关他的任何消息,逃避着想起他,逃避着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情……哪怕是自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几次三番的救得她的性命,一次又一次的求她给他一个机会,与他重新开始……她都从未想过要再回到他的身边……仿佛哪怕只是这样稍稍一想,她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那些年来的心伤与痛楚……是呀,他曾经那样的伤她至深。
可是,当他再一次强势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当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在找她,因为她的“死”而痛苦了这么多年,当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不顾性命来救她,还有,这一次,哪怕她告诉他,安儿和乐儿不是他的孩子,他却还是冒了生命的危险,去救了他们……他为她做的这一切,若说毫不动容,也许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可是,回到他的身边?
真的可以吗?
他给过她的那些伤害与痛苦,真的可以不再计较吗?真的可以一转身,便将过去的一切错失成败,都一笔勾销吗?
蜷在掌心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掐的掌心生疼,可是,这样细微的疼痛,却不能叫白冉冉心底的茫然无措,叫她所有的矛盾挣扎清晰起来……前方就像是有一道强光一样,刺进她的眼底,令她看不清也摸不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一切都是混乱的。
祁清远静静的凝看着面前的女子,贪婪的像是要将她所有最细微的情绪,都尽收眼底一般,但他又是那样的悲伤,像是下一刻便会决堤,再也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伤与痛。
祁清远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血液一点一点冰冻起来的那种刺骨的麻木与寒冷。
“冉冉……”
他唤她,他想告诉她,回到宇文熠城的身边吧,可是,一张嘴,暗红鲜血,却蓦地从口腔里涌将出来,溅上他胸前大片的衣襟,一片触目惊心。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258章 欠下的情
“冉冉……”
他唤她,他想告诉她,回到宇文熠城的身边吧,可是,一张嘴,暗红鲜血,却蓦地从口腔里涌将出来,溅上他胸前大片的衣襟,一片触目惊心。
“祁大哥……”
白冉冉一惊,赶忙伸手去扶他,祁清远却摆了摆手,似乎想要挣脱她的搀扶,只是他现在身子虚弱到极点,根本没有力气,一张如玉的面容,更是惨白如纸,额头渗着点点冷汗,显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白冉冉不容分说的搭上他的脉搏,一触之下,却是心头陡然轻颤……“祁大哥,你身上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近在咫尺的男人,分明是毒发的脉象,可是,偏偏以她的医术,却根本无法判断究竟是何种毒药。
这一刻白冉冉当真是又急又怕。
祁清远痛的已有些神情恍惚,抬眸触到面前女子焦切的瞳色,心中一瞬划过的念头,竟是她还是关心他的吧……“秋水……”
男人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白冉冉默念着这两个字,可是,任凭她搜遍脑海,也找不到有关这种毒药的一星半点儿的信息。
像是察觉到她的疑惑,祁清远强撑着坐起,待得体内那股冰冻入骨般的刺痛稍稍平息了些之后,方才费力的解释道,“这种毒,源自西域……已经失传许多年了……我也只是偶尔从典籍上看到过有这种毒药的存在……”
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身中这种奇毒……祁清远抿了抿唇,似乎有些想笑。
“这种毒……可有什么解法?”
白冉冉听到自己开口问道。嗓音是她自己都不觉的轻颤……其实,当看到面前男人在说起这名为“秋水”的毒药之时的神情,她就已经隐隐猜出了那个答案……只还抱着一线希望……却见祁清远轻轻摇了摇头,“这种毒药,已经失传了许多年……别说现在,饶是当初,也鲜少听闻有人能够在中了此毒之后,还能够保全性命的……”
顿了顿,男人哑声一笑,“……就算是凭我的医术,在这种毒药下,只怕也撑不过一年……”
白冉冉听到自己的心,重重沉下去的声音。
“不,不会的,祁大哥……”
白冉冉握紧男人冰凉的指尖,“我们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法子的……”
她说的那样焦切,这一刻却不知是在安慰面前的男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知道,祁清远一向报喜不报忧,而他既然说,撑不过一年……只怕真实的情况,会较之他说的更糟……望着面前男人青白病容,白冉冉从未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祁清远却仿佛并不怎么在意,面色虽如雪苍白,神情却是他一如既往的淡然与温润,“生死有命……”
语声微顿,男人嗓音渐轻,“冉冉,即便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不要伤心……”
微微抬手,祁清远似乎想要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抚平她眉心之间的一切忧愁,只是,指尖抬起,或许想到这样亲密的动作,现在已经不该由他做来,男人手势细微一颤,然后垂了下去,惟有苍白细瘦的手指,在冰冷空气里划过一抹苍凉的弧度……若有一天,他真的毒发身亡的话,面前的女子,应当会感到伤心吧?
祁清远微微自嘲一笑。
这五年多来的朝夕相对,即便她不爱他,即便她的心中,还有有另一个男子的存在……但对他,总归还有一些情谊吧?
既是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强求的呢?
可是,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吧?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对待救命恩人,或者对待朋友知己那样的感激与温情,而是男女之间的脉脉情愫,是彼此相爱,相依相守的感情……可是,终究是他贪心了吧?
况且,现在,他身中剧毒,早已命不久矣……他似乎甚至连与那个男人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了……悲哀似水一般缓缓淌过心头,与体内翻涌的气血交织在一起,如冰如火,冲撞在祁清远的五脏六腑之间。
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剧痛。
白冉冉的耳边却久久回荡着他轻若风中残烛般的一句“即便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拿着钝刀子用力的剜去了一角般,一瞬又酸又疼。
她想告诉他,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找到解药……可是,这样无力的安慰,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忽然闪过,联想到先前他对她说的那些话,白冉冉猛地明白了面前男人的打算,“祁大哥,你之前要我离开你,回到宇文熠城的身边……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中了剧毒,觉得命不久矣,所以,才要将我推向他的吗?……”
一切似乎都清晰明了起来。
一瞬,白冉冉忽然分辨不清心中是怎样的滋味,似苦,似甜,似酸,似涩,万般心绪,如巨石一般抵住她,惟有某种疼痛,越来越清晰。
祁清远似不意被她洞穿自己的心思,微微别开了眼睛,没有看向她,“宇文陛下他为你付出了很多……”
明明自己心底的苦涩,已经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漫延而上,但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却还是只以她为重,为她着想……白冉冉又岂会不知?
所以,才更加的难受。
“那你呢?”
白冉冉定定的望向面前的男人,“祁大哥,你为我做的,难道还少吗?……五年前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来你对安儿和乐儿的疼爱;还有你一次一次对我的维护和照顾……这一切,又怎么算呢?……”
比起宇文熠城,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为她付出太多太多的人……那个男人,只会让她心伤痛苦,而祁清远……他却只会待她好,以他全部的能力……一比较,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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