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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石斑鱼
史班接过那一册方案,本来以为也没什么特别,无非是个下层干部的一腔热情。,史班便觉得有些门道,不禁指着那本小册子问道,
“这五月栽豆,什么意思?”
张罗寒答道,“南海国炎热,六月早稻便已经熟了。五月栽绿豆于稻田中,等到六七月种晚稻时候,将绿豆犁入土中,可以肥田。”
史班突然想起来,高中《生物》课讲过,豆类植物根部可以固氮。又问道,“上面说要把村落建在圩田外围?”
张罗寒答道。“要得到圩田,必须筑堤蓄水,又要建渠灌溉,实在不易。村落如果在圩里,农民的牛羊牧草地占据圩田,就浪费了地力。在边缘,有利于农民靠近荒地,多圈养牲畜。外围土地充裕,晒谷场堆粪池之类很多设施也便于搭建,大不一样。”
史班点了点头,他发明的纺织机,让南海国男耕女织的生产方式,变成男耕女不织。要是能把妇女儿童转移到养殖业上,也是一个提高人力利用效率,提& {}高生活水平的好办法。史班又问了几个问题,张罗寒一一回答,答得头头是道。他本来就是个世代耕作的农民,在农家事务上肯定比史班强多了。又跟着庞宁见了几年世面,学了文化,浑身一股精干味道。
张罗寒又说,“水利兴建难,更难的是维护。我想最好要向使用灌溉的田地加征一点费用,作为水利机构的运转资金,才能长治。否则单户农家不愿意出力出资维护水利设施,各扫门前雪,不消十年,水田又成了荒地。收取这些费用,水田亩均收益稍微低些,农民要多种田地才能富裕。我们可以设置一些租牛点,农忙时候把牛租给买不起耕牛的家庭,提高人均耕作面积。”
史班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叹道这农活还得交给农民干!史班合上那本规划方案,说道,“住私宅这事,太早了不利于组织集体农垦,你先组织一部分人把村落私宅建起来。等几个月后农垦结束再出售。”
史班看了看那个方案封面,又说:“其他的有不少建议不错,很好。我一个人精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农垦局没有局长,这样,你来做副局长,把局里那十几个录事调动起来。你配合赵布,把农垦和水利的基层工作抓起来。”史班说完,看着张罗寒,毕竟他是庞宁手下的人。要不是庞宁出海不归,史班也不好来抢人用,这事还得张罗寒自愿。
庞宁毕竟太久没回来了,赵如也不在,原来的部下渐渐都散了。,但稍微想了想便定了心,站起来说,“谢殿下提拔之恩,我明天就去拜访知州赵布,把具体事务了解下,就把工作开展起来。”
史班闻言笑了笑,说道,“赵布他就在田里,我叫他来,你们好好商量商量,把开新田的事做好。”张罗寒以前是儋州治安负责人,在情况复杂的儋州没出过问题,能力是实践检验过的,对农事又熟悉,算是个人才。得到个能干实事的手下,史班很高兴。
张罗寒站起来,拱手答道,“殿下放心!”
张罗寒上任后,史班就把繁杂的日常工作交了出去,只偶尔听听汇报,稍微做些政策安排,主要精力还是转回了铁器工厂。新上台的张罗寒倚靠赵布的调度能力,倚靠各种技术人员,干得不错,纠正了一些脱离实际的规划。到了六月割早稻时候,开垦的新田面积已经达到六万多亩。赵布多次和史班汇报,张罗寒用人合宜,勤勉为公。
五源谷的“老人”,都是最穷的流民出身,吃过苦的,工作上勤勉的特质大多都有。加上几个王对手下大方,短时间内大家私心都不重。但能得到赵布“用人合宜”的评价,就是个人能力了。六月初,眼看要种新稻,张罗寒又通过赵布汇报,对这六万亩新田,建议优先“赊卖”给开垦的农民。一方面,可以让这些农民过上小康的日子,提高耕种积极性。另外一方面,还能给昌化州创造一笔收入。
史班对这个建议很支持,不但批了,还把张罗寒的局长职务转了正。
新田价格很便宜,每亩不过二两,还不到一亩熟田的零头,优先对农垦人员销售。农民各家各户,纷纷把老家分的田卖了,到这边买上几十亩,做个富农玩玩。半年一转,史班不但开垦出六万亩新田,增加了粮食供应,解决了铁器工厂水利设施的销路,账面上还赚了几两银子。
开了六万多亩地,第一批三千多人的开垦基本到了极限,张罗寒又到岛北招募新的农垦队伍。
其实不止史班在西部昌化搞农垦,秦明韬也在海南岛北部澄迈附近搞水利,募人开垦。加上董学普也派人在海南岛东部,南部组织开垦,几处垦荒大军合起来,掀起一轮海南农业开发的大潮。
眼见耕田面积直线上升,水田价格直线下降,想来以后愁的不是没米吃饭,而是谷贱伤农了。那个投机倒把的冯家哪里料得到,他们的行为狠狠地刺激了几个穿越者,下决心把海南建设成为这个乱世的粮仓。
几个穿越者在各处忙碌,先打住不说。在崖州,穿越者却还有一个老朋友。
崖州位于海南岛最南面,大概就是后世三亚的位置。这里位于天涯海角,明代经济并不发达,算得上是南海国最落后的地方。
崖州城有一个公子,自称姓于名南,七八年前流落到这处。原先只是在码头上做个挑夫,饭也吃不饱,靠捡些贝壳螃蟹糊口活了下来。后来时日久了,交了些挑夫朋友,不知道怎么就逐渐阔了起来。在城东买下了张家的院子,把那几个挑夫兄弟雇了做仆人,又在乡下买了七十亩地,租给人种,过起了体面日子。又过几年,于南娶了城西刘家女儿,生儿子那年考了个茂才,在街上开了件米杂店铺,家境渐渐兴盛。
后来五源谷打到崖州,分了田地,又断了于秀才的每月供给,于家在城里地位大不如以前。这几天,于南见城门贴了榜文,新朝在府城设“太学”,全府大考招生。榜上说那“太学”生员学了一、两年后,按成绩可以录入各个衙门做官吏,便要去考。
娘子刘氏一般擦着眼泪,一边给于南收拾着包裹,抽泣着说道,“这新朝刚立,你就去府城,却让我们母子两个如何生活。”于南想到家里有些存银,刘氏娘家人丁也多,谁能欺负?能有什么不能生活?便不答她。
刘氏哭了一会,见丈夫不理她,又道,“据说那几个大王,都不爱圣人文章,只靠些‘商道’,“匠艺”、“造船”之类的奇巧…这都是没影子的事,你去怎么考得中?”
于南看了看窗外,说道,“钟方都敢去考,我如何会考不中?”
刘氏啐道,“那钟家有一门远方亲戚在昌化,这几年水涨船高,据说也是上等民户的大官,哪里比得了我们,无依无靠的。”
于南听了这话,也不言语,眼里闪烁不定,半晌说道,“我这便去钟方家,一起往北边去。你在家莫要出门,平日缺什么,只管让小红去外面买来,把孩子照看好!”
于南安抚了娘子几句,就去城东会了钟家二公子,两人带着干粮盘缠,步行往北面走去。这会正是三月时候,倒还不是很热。走了几个小时,沿着官道走到了一片丘陵上,钟会见右边山下海浪拍岸,左边山崖延绵不绝,赞道,“咱崖州的景色,当真是大气非凡!”
于南笑了笑,附和道,“过等二哥你到府城金榜题名,那更是一番大气景致。”
钟方听了这话,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托你吉言。不过实话说,其实我这次没什么底气,不过去府城看看新朝气象。”
钟方顿了一顿,又说,“我们崖州太远,还没感受到,听说府城附近如今大不一样。各处水利之事不说,单说吏治一项,便不比往常。如今不但有知府知县衙门,州县还陆续派去了判官,府城还有法官。如今各城门不但立了我们城门口《民商法》那样的老石碑,还又加了一块《细则》石碑,所讲条规,又比原来《民商法》更细。但有谁违反二法,皆可以举证诉讼。那法官也不行他事,每日只端坐执法,听人告状。县令欺了你,你也可以告他。”
于南点了点头,道,“这新朝初建,吏治大不比从前。”
钟方点了点头,道,“虽说前朝也有衙门可告,但官场种种积弊太深,官官相护,离太祖澄清天下的心愿也太远了。这南海国当真有些气度,单说这次米价一事,文昌冯家虽说巨亏,却不曾被抓一个人!”
两人说到这,想起南海国初次占领崖州时候,诛灭知州三族二十多人的干脆利落,不由得咧了咧嘴。钟方笑道,“我家大哥常跑府城进些海布,我听他说,如今府城几家大酒楼都换了主人,你知道是为何?”
于南当然不知道,便问钟方。钟方这才说出来,“那原来几家大酒楼,虽说也是气派,但都是衙门里关系深的。说句不好听的,压制同行也惯了,能真在饭菜里下功夫?如今新朝一立,小柳庄几个原来不敢使的招揽手段一一亮出来,几个月下来,琼玉楼便没人去了。那琼玉楼老板见小柳庄坏规矩,带几个人去砸场,却被赵大人关进了牢里。”
钟会摇了摇头,又说,“我娘舅家在府城有家小酒馆,这几个月也停了。”
于南闻言一愣,连酒店业这样无关紧要的民生行业,都有这么大的变化。可知其他行当,又要经历怎样一番洗牌。
钟会圣贤书读多了,本来也不喜欢他娘舅那一套。钟会见于南若有所思,笑道,“这兴衰之事,非人力能预测,莫说了。却说这次米价,于大哥这次赚了不少?”
于南笑道,“我听魏三说府城米跌,赶紧开仓卖了,赚是赚了。但就百来石,能折腾多少银子出来?”





一六二二 九十八节 府城赶考见闻
于南和钟会两人一路说笑,往北面府城赶去,倒和以前赶考乡试的生员似的。,路上也不寻那些会馆落脚,只找客店住宿。足足走了十七天,才从海南岛最南面的崖州,走到最北面的琼州府城。
这天下起雨来,两个秀才背着包裹打着油伞往城里赶。好在那土路刚刚翻修过,用沙砾质的软土铺的,在雨里没有积水,还能走。两人沿着土路走了一阵,下午到了府城。
找了块石头揩掉脚底的泥,两人穿过南城门进了府城,便看见城里一片宁静景象,似乎已经逐渐从战火里恢复过来。虽然下着雨,街两边的店铺里客人依旧不少,酒楼里听戏喝茶的坐着不少。于南在街上左右看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才发现脚下青石铺就的主街,如今已经换成了一种石头般东西重新铺就。
那不知道什么东西铺成的路面,中间略高,两侧略低有排水浅槽,雨水打在路面上,就顺着路面流进了两侧浅槽,然后流向两边建筑后面的大水渠,排出城外去。
@ 虽然阵雨很大,排水系统依旧运行良好,路面上也没什么积水,比其他老道路好得多了,让于南心里赞叹。但更让于南想不通的是,那整个路面竟似一块石头铺成,毫无缝隙。低头仔细看,又发现石头表面有工具涂抹过的痕迹。
钟会前段日子来了次府城,知道水泥路的来由,见于南低头看那水泥路,笑道,“于大哥见过这水泥没?我听那些工匠说,这水泥是东王发明的,本是一团粉末,遇水成泥,所以叫水泥,风干后便这样坚硬如石,用来修屋搭桥甚是方便。”
于南这才收起了惊讶的眼神,解嘲道,“想来和那石灰差不多,就是硬了不少,我刚才还以为是块大石头。”
钟会笑道,“这个比喻倒是新奇恰当,说起来真是和那石灰差不多,据说也是烧出来的,好处是硬了不少,不会掉灰。不好就是颜色有些发黑。如今官家铺子里有卖,也不多贵,府城不少有钱人买去做院子,用来修路的倒是只有这一条示范路。”
于南闻言便道,“这东西我们贩卖到崖州去,不知道卖不卖得出去。”
钟会想了想,答道,“这难说,一个要耗费运输资费,崖州人穷,不一定用得起。二个崖州偏僻,知道水泥好处的人少,就怕我们好不容易让百姓知晓,官家就自己运去卖了,倒为别人做了嫁衣。”
于南点了点头,换个手举伞,抖了抖已经浸湿的衣摆,岔开话题道,“这雨大,我们先找个落脚地方去。”
钟会眯着眼睛看了看雨幕里的街道,说道,“府城用钱颇贵,倒是城北那家闻道楼,清净实惠,我们就去那里先住下来罢。”
于南也来过几次府城,听说过闻道楼,知道是那家便宜的客栈,那地方不在闹市,但客舍干净整洁,一般都是各州县儒生落脚府城的地方,点头道,“那里向来人多,就怕没了房间,先去看看罢。”
两人穿街走巷,没多久就到了那个新建的水泥大广场,钟会上次来时候,这个广场也没建成。下了雨广场上没人,两人好奇,还是打着伞四下里打量一番,在广场东面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董学普刚刚颁发的《民商法细则》
钟会一见那碑文上密密麻麻,刻着几千指甲大小字,摇头道,“除了读书人,有谁识得这么多字?”
于南点头道,“这能有几个人认真看,想来是供百姓追本溯源,作为断案判官清正的保证。`3w`”
钟会又指着上面一句话道,“‘所告案件判官已判后,不服可上诉法官再判’,这设定法律的人当真是迂了,判官是法官管得,能不是法官的亲信?判官给了判决,法官难道还会驳回。这么层层上告,岂不是让告状人找苦吃。去法官那告判官,得罪了判官,这以后怎么过得了日子?”
于南点头说是,却是如此,这法文去落入了虚处。两人正在那里叽叽喳喳议论,突然听见后面一个声音道,“二位有所不知!”
两个秀才看得入神,没注意后面来了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军官站在后面,再后面还跟着两个带刀侍卫,帮这军官举伞。
两人见那军官一捻长胡子,穿着一身阔背束腰的金色锦袍,上面绣了流云海浪,知道是南海国高级军官服。又见那军官头巾上有三星两杠的标志,知道是中等差办的大官,吓得赶紧作揖行礼。
来人是梁老大。见两个秀才行礼,梁老大也回了一礼。
打败了明朝两次讨伐,穿越者料想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军事活动,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南海国经济建设上。秦明韬最近一直在澄迈一带募人开垦,修水坝挖水渠,组织了一万多人,忙得热火朝天,要在澄迈南部丘陵地带建一个农业新城。事情多,秦明韬把赵德几个都调了过去搞管理,自己也是分身不得。
南海国断了海上贸易路线,火药等军事物资严重不足,史班本来就忙,便以此为借口一直把改水营先锋营的火枪拖欠着。军队没用上枪,只能做些日常的老式武艺训练。改水营就在府城附近做些拉练,倒也没太多事情。秦明韬今天难得回了趟府城,梁老大等几个旗总赶紧到北王那汇报了下训练情况,但秦明韬也没怎么认真听,表扬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了。
梁老大懒洋洋出了门,刚和其他几个旗总告别,就看到大雨里两个书生举着伞,在广场上在看碑文。梁老大一时好奇,便过来搭话。这碑文立了也快四个月了,刚开始天天有人围着看,还有好事的读书人给百姓逐条点评讲解,也是一件轶事。但到了现在,大家都习惯了,除了要告状打官司的,少有人来读上面的文字。
梁老大现在也算是高级干部了,但是穷苦出身惯了,以前环境养成的文化习惯不是一时改得掉的,打心底里对儒生有种尊敬。梁老大以为两个戴着方巾的秀才有事要告状,上来搭话。见两个读书人跟他行礼,两人手上伞一歪,身上的青衫都打在雨水里,梁老大赶紧回了礼。
梁老大笑着指着那碑文对两个秀才道,“二位有所不知,我南海国如今的六十三个判官,十六个法官,都是大理寺这个部门的七个执事投票推举出来的。而大理寺七个执事,又都是四王共同任命。判官法官的一并用度,也都是独立一条线,由南海国财政直接拨给。所以判官不受法官管辖,也不受知县知州管辖,独立判案!”
两个秀才见这高官,本来心里有些不安。但见这大官没什么架子,倒是和善地给他们介绍起来,二人心里逐渐安定下来。钟会胆子大些,看了于南一眼,答话道,
“这位大人说的是,我们不知底细,妄自议论了。”
梁老大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你们二人可是从乡里来府城打官司?那边那幢水泥柱子房,那便是府城中区的判官院,到那里登记了,出五十文钱找个讼师帮你们分析仔细了,找出依据,排队等两个礼拜,判官便会叫你们去开庭断案。”
钟会听说还要等几天,想到前朝一州县一个衙门,打官司也不用排队,怎么现在一个州县一两个法官,七八个判官,怎么还要排队?年轻人胆子大,钟会不禁晃了晃脑袋问道,“这还要排队?”
梁老大打量了下钟会,答道,“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这打官司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有时候连几钱银子的纠纷,也有人告上判官那的。你们是来告状的么?莫急,也不过两个礼拜。先找个诉师把案情分析好了,凑足了证据等开庭。”
钟会听了这话,叹气道,“上古治民之道,重教化而轻律文,才有三代之制。民心若水,宜疏不宜堵,宜导不宜纵,若纵容之,必百倍千倍地钻营纠缠。这判官法官一节,我看不好。越级上告之事更不妥,此风一开,百姓不以本业为重,不知君臣之礼,抛隐忍勤勉之德,事事争对错言是非,诚非长治之道。”
明末风气开放,书生议论朝廷政也是一种风俗,钟会一时忘记了这是杀人如麻的新朝,对着梁老大说了这些。可怜梁老大读了几年夜校,好不容易识点字,哪有这钟会能说会道,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
于南见状,赶紧打岔道,“大人,我二人本是书生,来考这次太学的,我这朋友考的是‘治论’一门,所以对这碑文法律治国之法,有些思考。”
梁老大听说他们不是来告状的,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多管闲事了,一时有些尴尬,哦了一声,道,“是要去太学读书的…那地方就在城东北。”梁老大觉得有些不投机,淡淡地道,“二位慢慢逛,我有事在身,先走了。”
两人赶紧行礼告别,梁老大想到这些学生以后不过分配做低级官吏,也不和他们多礼,虚抱一拳就走了。于南见梁老大走了,苦笑道,“你对大人说那些做什么?那位大人位高权重,说不得这政策也有他功劳,如何有当面说别人事情做的不好的。”
钟会也觉得自给有点唐突,笑道,“于大哥说的是,那大人那般友善,本是个结交机会,倒给我坏了事。”
于南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如何说得,这都是要机缘的。”
两人没了兴致,便离开广场,背着包裹往北面的闻道楼走。还没到那客店,就有小二上来招呼,那小二穿一身海布短衣,殷勤不过地走上来说,“看二位样子,这是要寻个地方休息!”
于南以为是黑店揽客的,赶紧道,“我们定了要去闻道楼,你莫来多事!”
那小二听到这话,脸上笑开了花,大声道,“这不是正好,客官要去我家住宿,我前头领路!”
两人闻言一愣,不禁对视一眼。记得这闻道楼向来只有客满的日子,如何有出来招揽生意的时候?两人随那小二进了后巷,果然是去闻道楼。但那客店里远没有往日热闹,一楼吃饭餐厅只坐了一桌人,看样子都是外地来的。老板娘更是迎到了门口,让小二把两人衣服包裹送上了房间去。
两人暗自诧异,于南见那老板娘好客,笑问道,“莫非是涨了房钱?”
老板娘一笑,倒是还有几分姿色,说道,“客官放心,小店这价格,十年多是没加过一厘。”
两人不知道这客店怎么气氛大变,摇头回了房间。于南见房间里床铺都是新的,觉得这房钱挺值,在自己一间里正在收拾东西,突然听到钟会叫唤。于南门一开,钟会把于南拉到走廊上一个房间,指着一个莲藕样的奇怪铁管说,“瞧这洗澡用的新奇玩意!”
见于南一脸不解,钟会把旁边绳子一拉,就听见三楼上面隐约传来铃铛的声音。没一会,那个莲蓬般的水管就喷出好多股小水柱出来。于南用手一摸,都是清凉井水,想来用来冲浴会很舒服。
钟会摇了摇头,道,“你看,真是怪事,这客栈比从前好多了,怎么反倒没人住了。”
两人在那莲蓬头下面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到楼下吃饭。没吃几口,看见一个伙计打扮的中年人走进来,要了一盘猪耳朵,一个人在那里喝酒。钟会见是个本地人,放不下满肚子好奇,凑上去问道,
“掌柜的,这猪耳朵味道如何?”
那伙计打量了一眼钟会,见是个秀才,笑道,“什么掌柜,我是刘家绸缎铺子里的伙计。相公来尝一尝,这里的猪耳朵怕在城北是最好的。城南有家浊酒楼,更好,但是贵。”
钟会摇了摇手,问道,“我牙不好,吃不得,没福气。这边我想和你请教个事,”钟会看了看那老伙计,见他脸色热情,便问道“这个闻道楼,以前是很热闹的,怎么现在冷清下来了?莫非吃了什么官司,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老伙计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问道,“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钟会点头答是,那老伙计笑道,“你们从南边来?南门正月开了家摘星楼,比这里还便宜,客房也有这么大,还要新几分。现在知道的人都去那里住了,只有外地的不知道的,还依旧来这家闻道楼。”
钟会问道,“我以前听说这东家经营这‘闻道楼’也不赚钱,那‘摘星楼’还要便宜,岂不是亏钱赚吆喝?”
那老伙计吃了口酒,摇头道,“公子不知,这如今三年免税赋,以前的税钱,现在不要了,以前孝敬衙门里的月例钱,现在也不要了,生意好做不少,只要有原来一半客人就能赚钱。加上那些巡检管的又严,判官也清正,以前那些闹事排挤对家的事也少了。现在新店多了,官府也随百姓开各种店,不加干涉,各种营生竞争起来,都要比以前做的好,才有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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