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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碧
慕君颉吃了一口苏琅琛喂的饭,忽然说:“苏成大哥也这样喂我吃饭呢。”
“是吗?”苏琅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眼神却若有若无的扫了苏成一眼,把苏成生生扫出了一身冷汗。
苏成连忙结结巴巴的解释,“那、那是因为少主说……”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慕君颉打断了苏成,语气带着委屈,“我说等我出恭完了就回来,要你待在原地,可是我回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
“我、我……”想起了那两天发生的事,苏成更结巴了。他被派去带慕君颉回山庄,小孩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立马乖乖的跟他走,说后悔跑出来,说想苏琅琛想东方管家了,外面又陌生又没人照顾,眼泪都要委屈的落下来。苏成心想少主年幼,在山庄里人人宠着护着,这次独自在外面一定吓坏了,便哄劝说一日就能赶回去了。还没走到东山镇,慕君颉说要方便,苏成便由着他去,谁知人就这么不见了。苏成急的要命,冷静下来竟发现小孩是自己逃跑的。苏成连马都弃了,轻功跑的飞快,方圆百里细细搜寻,终于在镇子大街上找到了正笑眯眯吃糖人的慕君颉。这下不敢掉以轻心,一步不离的死死盯着。小孩看到他一点也不慌,悠闲的吃完糖人,擦了擦嘴,清了清嗓,走到闹市中心,忽然喊:“拐卖孩童啦!人贩子贩卖人口啦!”这下子,四周百姓顿时围了上来。慕君颉接着拉住苏成的衣摆,哭着说:“不要把我卖掉,求求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四周人一看是那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又衣着富贵,明显是哪个大户人家走丢的小公子,便义愤填膺的义愤填膺,看热闹的看热闹,人越聚越多,苏成还来不及应付,小孩转眼消失在人群里又不见了。苏成使了浑身本领再次找到慕君颉,怕再闹出什么动静,点了他穴道,买了宽敞的马车垫上厚厚的垫子,把人安安稳稳的放里面。没多久,慕君颉嚷着饿了,但吃东西怎么也得解穴,慕君颉见苏成犹豫不定,便说要苏成喂着吃好了。苏成想了下,依言行事。慕君颉咬了一口苏成喂的虾饺,眨了眨大眼,认真而诚恳的说:“苏成大哥,你对我真好,我好感动。你放心吧,我回去一定会告诉琅琛,你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亲自抱我上车,喂我吃饭,不假他人之手。”
苏成的脸顿时僵了。谁不知道庄主对少主视若珍宝,容不得别人碰一下,何况他只是一个下属。苏成立刻分清利害关系,赶紧解了慕君颉的穴道,低头跪着恭恭敬敬的说:“少主,您先自己好好吃东西,吃完我们再上路。”就是这一低头,苏成没看到慕君颉抬起的右手,紧接着便有迷烟向他铺面撒来,药性古怪霸道,苏成很快就昏了过去。
苏成想着那短短半日的遭遇,只觉得比他执行什么暗杀任务都还曲折艰巨。他不善言辞,我我我了半天,还是没将那天的事说清楚。慕君颉看他脸憋得通红,好心的替苏成解围:“苏成大哥,你别愧疚了,虽然我找你找的很辛苦,走了那么多路也没找到,但我最终不是平平安安的自个儿回来了吗?你就别再这么自责了,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这些天走了很多路?”一直不动声色的喂小孩吃饭的苏琅琛忽然开口,“腿酸吗?脚有没有磨泡?”
慕君颉立马卖乖:“嗯,磨了好几个泡呢。”
看苏琅琛脸色有点不好,慕君颉忙说:“不过还是很值得的,我认识了一队镖师,遇到了一堆江湖人,学会了怎么摆摊吆喝生意,还见到了平江最有名的花魁姐姐——那个姐姐好漂亮呢,说话也特别温柔。琅琛,你把她娶回家,给我做嫂嫂好不好?”
慕君颉发现苏琅琛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晓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忙住了口。苏成更是大气都不出,这下谁都不说话了,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慕君颉歪歪脑袋,转移话题:“琅琛,我昨晚还在山下遇到一个人,他竟然见我第一眼就说出了我的名字,你说厉不厉害?”
苏琅琛又喂了慕君颉一口饭,看小孩嘴角粘了一颗饭粒,动作自然的低头亲慕君颉的唇角,将饭粒吻去,“你是少主,山庄里人人都知道你名字,这没什么奇怪的。”
“他也是山庄里的人?山庄的人我几乎都认识,可我怎么没见过他?”
苏琅琛知道慕君颉指的一定是昨晚背他回来的赵昭风,“赵昭风是五天前才来的,是大长老新收的弟子。”
“哦。”慕君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个异常甜美的笑容来:“呵呵,我终于有师弟了!!!”
此刻正在后山练功的赵昭风,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慕我凌风 4打赌
栖霞山庄的后山,从这天起,多了个红色的小身影。
到了后山,慕君颉先是跑去三大长老那挨个问候了个遍,尤其是对大长老,师傅师傅的叫的比蜜还甜,直把三个长老哄的心花怒放,打点妥当之后,慕君颉心满意足的直奔练武场。
赵昭风正在后山的练武场练功,身形挺拔外貌俊朗,动作看起来甚是潇洒,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虽然已经入秋,但阳光还是照的人身上暖暖的,赵昭风越练越热,便走向远处树下的水缸,将手掌贴在缸壁运了运气,一缸水很快结成冰,冷气从冰面一丝一缕的散发出来。
“哇,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少年清脆的声音忽然从树上传来,“教教我好不好?”
赵昭风先是一惊,暗道一向敏锐警觉的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树上有人,抬起头,看到慕君颉坐在树枝上,一双眼睛亮亮的,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迎光望去,小孩一身红衣,漂亮的好像一片枫叶幻化成人形,婉转立于树间。紧接着,慕君颉两手一撑树枝,猛的跳下树。赵昭风想起慕君颉那晚扭到了脚,下意识的扶了他一下。虽然早就下定了见到这妖孽就躲得远远的坚定信念,还是故意试探了句:“你的脚已经好了?”
慕君颉一时忘了那晚骗赵昭风扭到脚的事,表情困惑的一愣。赵昭风立即明白过来原委,顿时脸一沉,转身就走。
慕君颉忙跟上去,边追边喊:“师弟,你去哪啊?”
赵昭风拧起眉,“你叫谁师弟?”
“你啊。我也是大长老的弟子,我叫慕君撷,虽然年龄比你小但入门比你早,所以你要叫我师哥。”慕君颉笑的两眼亮晶晶的:“师弟啊,听话,快叫师哥。”
“师哥?”赵昭风的声音恶狠狠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门都没有。你也不准再叫我师弟,离我远点。”
“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跟师哥说话呢?自古圣贤教我们要尊师重道尊先敬长,你这种行为是极不对的。”慕君颉追上来,“而且我不叫你师弟叫你什么?叫你小风?还是风风?”
赵昭风咬着牙一言不发,步子走的飞快,在心里默念,我忍。
“你都不喜欢吗?”慕君颉跟在后面嘀咕着,“你名字很个性嘛,昭风昭风,树大招风。怪不得你长的和树一样又高又大,而且不爱说话,活像根木头,那我就叫你木头好了。”
“恩恩,我叫慕慕,你叫木头,一听名字就知道我们是师兄弟。”慕君颉像是极为满意这个名字,又连连喊了两声,越喊越顺:“木头,木头,你叫我一声师哥好不好?”
赵宗治表情冷的能吓哭小孩子:“再烦就别怪我不客气。”
“师弟,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嫌师哥烦呢?”
“过分就走远点。”
“才不。”慕君撷头一仰,大无畏的说:“我怕你一个人寂寞。”
赵昭风冷哼一声:“如果是你代表热闹,那我宁愿寂寞一辈子。”
“木头,”慕君撷丝毫不气馁,“你叫了我师哥我就不烦你了。”
赵昭风终于疾步走回自己住的院落,抢先一步跨进院子,‘呯’的一声把大门关死,只丢下冷冰冰两字:“做梦。”
把慕君颉甩在门外之后,赵昭风待在里头等了很久,外面始终没有动静。又耐着心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赵昭风可算是松一口气,打开了门,却是一愣。慕君颉竟然还站在外面,依旧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怯怯的小声问:“木头,你真的不愿意认我这个师哥吗?”
“嗯。”赵昭风从嗓子眼轻蔑挤出一声。
“……哦,我知道了。”小孩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充满了失望和伤心,缓缓低下了头,模样就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然后可怜兮兮的转过身,慢慢走了。
小小的单薄的背影一步步走远,竟是让人说不出的心疼。赵昭风别过眼,忽视莫名涌上胸口的那丝心疼。
这心疼显然没有持续多久,转眼就变成了心头恨。
自打慕君颉走后,赵昭风是事事倒霉。这倒霉要是天定的就罢了,全都是人为的。他上午晾在外面的衣服下午收进来发现全划破了;中午送来的午膳里面有一只肥嘟嘟的蛊虫;晚上回屋一开门,一盆水从门上掉落当头浇了下来;上床睡觉,被子里睡了两条快要冬眠的蟒蛇;到了练武房,竟然连自己用的最顺手的那把剑也断了。
要论恶作剧,没有人比慕君颉更擅长。就这么连着折腾了小半个月,连大长老都看不下去,试探着说:“昭风,要不你就叫君颉一声师哥吧,他虽然比你小,但按规矩,你也的确该叫他师哥。”
赵昭风冷笑一声,一言不发。
这天,赵昭风在练武场,又听到少年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木头,木头!”
赵昭风带着吃人的表情瞪过去,见慕君颉正坐在树上对着他甜甜的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赵昭风忍住想揍人的冲动狠声说:“你还是省省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喊你师哥的。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慕君颉忙从树上跳下来,软声求赵昭风:“木头,我们打一个赌吧,你若赢了,我发誓,再也不缠着你要你叫师哥了。”
赵昭风眉微挑:“赌什么?”
“上次我看到你把水变成冰了,这样吧,如果这回你还能把这缸水变成冰,就算你赢。”
赵昭风用目光审视了慕君颉一眼,有点怀疑。他暗自运了运功,感觉自己没被下药,武功没有问题,又上前看了看缸里的水,也没什么问题,便问:“真的?”
慕君颉忙不迭的点头:“真的。”
赵昭风虽仍有怀疑,还是伸出手贴上缸壁。过了片刻,缸都冰透了,寒气四窜,水却纹丝不动。
“你在水里放什么了?”
“什么都没放啊!”慕君颉的样子无辜的要命,“不信你去检查。”
检查的结果竟是水质正常,也没有毒。赵昭风微眯起眼看着慕君颉,沉着脸若有所思半响不语,最终冷冷说:“我输了。但我不会喊你师哥的,除此之外,其他都行。”
“我也没让你喊我师哥。”慕君颉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看的嘴角也翘着,甜甜的让人提不起半点防备,“我只是让你同意不管我什么时候来找你,你都得陪我,而且不准赶我走。”
事实上,慕君颉的性子极倔,他要是想做什么事,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发现赵昭风这人竟是软硬不吃,便开始攻心为上。
于是,红色小身影在后山出现的更勤了。
暖暖的午后,慕君颉晃着腿坐在树上,认真的看手里的书,偶尔抬头望一眼在他不远处练功的赵昭风。看赵昭风停下来了,便放下书跳下树,拿着一块干净毛巾跑过去,仰头问:“木头,你热不热,累不累?”
小孩的眼睛漆黑透亮,带来一股舒心的清新气息。赵昭风皱皱眉不说话,却是接过了毛巾。慕君颉笑眯眯等赵昭风擦完汗,又端着一杯不知从哪弄出来的水果茶,说:“这个茶好喝又解渴,和昨天给你的口味不一样,尝尝吧。”
赵昭风依旧不说话,却是接过来喝了。他倒丝毫不担心慕君颉会在茶里头放什么,因为这情形已经一连好多天了。这七八天,慕君颉几乎天天都捧着书跑过来,给赵昭风递毛巾或送茶水糕点,偶尔见大长老来了,便也练练功,除此之外,竟没有任何骗人害人之举。赵昭风虽然摸不透这小孩到底想干什么,却是对他的举动已经习惯了。
赵昭风喝了一口茶,果然又是没尝过的另一种味道,清爽甘甜。他见慕君颉的第一眼,就知道慕君颉聪明剔透,却还是忍不住暗叹,这小孩长得是一颗什么样的七窍玲珑心,不管什么东西在他手里稍微一摆弄,便换了另一幅模样,就连一杯水,慕君颉随便加点什么,也能与众不同。
慕君颉待赵昭风喝完,又回到树上去,继续看他的书。经过这几日,赵昭风知道慕君颉是极爱看书的,小孩看书的表情尤为认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晶亮,好看的嘴唇抿成一个弧。赵昭风微眯起眼,远远的抬头看向慕君颉,暗叹小孩安静下来不骗人不害人的时候,倒当真乖巧可爱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过了一会,赵昭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盯着慕君颉看了许久。赵昭风皱起眉收回目光,不再去管慕君颉,坐下来静心调息,练习内功。
等到了酉时,夕阳西下,天边霞光映着满山的枫叶,整个后山都染上一层金光。赵昭风终于运功完毕,缓缓睁开眼,抬头见坐在树上看书的慕君颉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书,正晃着两条腿,悠闲又专注的看夕阳。
“木头,我听大长老说他很久以前就认识你,琅琛也认识你。你们以前怎么认识的啊?”
提到苏琅琛,赵昭风忽然想起苏琅琛望慕君颉时眼底的独占欲来,不答反问:“那你和苏琅琛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小时候曾救过他一命。”慕君颉认真想了下,“那时我八岁,琅琛大概十五岁,他不知为什么受了很重的伤倒在林叔叔家的院墙外,我因为看中了他脖子上的玉,便把他捡去林叔叔家了。可他只待了不到一个月,伤还没完全好就和前来寻他的属下们离开了,我甚至还没来及索要那块玉当报酬呢。”
这件事有些出乎赵昭风的意料之外,赵昭风皱了皱眉,没说话。
“我记得我正懊恼来着,他却突然又拐回来,莫名其妙的主动把玉送给我,说那个玉是苏家祖传的,叫我别把他忘了,他以后一定会回来找我。”慕君颉的脸上继而有点儿小得意:“我的记性一向最好啦,所以到现在还没忘呢。而且因为他说他那块玉对他很重要,所以我也拿了一块对我很重要的玉给他。”
小孩头一扬,自卖自夸的说:“看我多大方,我的那块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呢。对了,它现在还在琅琛那里,就是他整天戴在脖子上的那块。可惜他的那块之后被我送给别人了,这事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跟琅琛提……”
这时候赵昭风才想起一件十分千分万分重要的问题,沉着脸伸出手,声音严厉:“我的玉呢?快还我。”
“啊?”慕君颉微微一怔,记起第一次遇到赵昭风时从他身上骗来的玉,立马一脸戒备:“不还。”
“慕、君、撷,”这是赵昭风头一回叫慕君颉的名字,虽然叫的是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也把它随手给别人了?还是把它丢了?”赵昭风语气凶狠:“那块玉是代表我身份的东西,如果你把它弄不见了,我一定叫你后悔。”
这时候,慕君颉却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根本没听到赵昭风的话,紧接着,急冲冲指着西方嚷:“木头,快点,快看那边!落日了,栖霞山的落日最漂亮了!”
抬眼望去,天边霞光满天,此刻的太阳竟像是一个有弹性的火球一样,挣扎的弹了几下然后一掉,彻底沉落山下,沉落的那瞬,天边金光璀璨,吞天沃日。慕君颉又赞了一句,然后朝赵昭风得意的笑道:“木头,很漂亮吧?栖霞山的落日最好看了,我虽然看过很多回,可还是看不厌。”
慕君颉一笑,眉间眼底顿时光彩呈现,笑容明媚清新如初阳,比刚才的落日还要生动好看。在已经有些暗淡的天色中,小孩坐在树上悠闲晃着腿,仿佛天真无辜的人间天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微光。
赵昭风看的愣了愣。这小孩明明是个妖孽,怎么可能是天使,赵昭风皱起眉,将目光从慕君颉身上移开,“日落有什么好看,日出才美。”
“可你不觉得,很多事情都很像一场落日,它沉下去的时候,充满勇气的挣扎和不顾一切的灼热,看着它,便会觉得自己的心里原来还是有激情的。”眼看酉时已过,到了该回琅阁的时候了,慕君颉双手一撑,利落的跳下树,接着道:“然后等日落了,我们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苏琅琛今日特地把事务提早处理完,赶回琅阁陪慕君颉吃晚饭,进了屋却不见慕君颉人影,只见琅阁的管事苏良上前恭恭敬敬的报告,说少主刚刚已经吃过晚饭了,因为今天在后山跑了一身的汗,所以沐浴去了。
“已经吃过了?”苏琅琛扫了苏良一眼:“吃了多少?”
“少主吃了有小半碗饭……”苏良总不能说慕君颉吃了几口就跑了,而他作为下属又没法命令少主多吃一点。苏琅琛见状也心下了然,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径直穿过走廊左拐走向浴室。
推开门,铺满白色大理石的屋内雾气缭绕,水声潺潺,前方一层层纱幔遮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慕君颉的声音传来:“婉姐姐,我的刀呢?”
跪伏在池边向水里撒放药浴药材的苏婉忙停下手里的活,转身取来慕君颉从不离身的那把薄而精巧的小刀。
慕君颉从池子里站起身接了刀,池水正好没过他小腹。苏琅琛走到最后一层纱幔前,透过白纱看着慕君颉站着的隐约身影,全身莫名开始燥热。苏琅琛停在那里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掀开纱幔走到池边。
作者有话要说:




慕我凌风 5招摇放荡
浴池很大,通过暗渠从山里引入的温泉水由池壁四周铸的瑞兽口中淌出,水流滴滴答答叮叮咚咚,音色动听。池岸边的白色大理石上点了一排烛灯,明亮的烛光照在的水面上,光影重重波影晃动,有种动人的神秘和美感。慕君颉就站在水中,眼神有些悠远,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拿着那把他从不离身的匕首,专注而安静的擦拭。少年匀称的骨骼,挺直的背,修长的脖颈,安静的侧脸,无意间形成一个优美的弧,苏琅琛静静注视了慕君颉半晌,才轻轻开口唤道:“慕慕。”
慕君颉闻声转过头,笑着问:“琅琛,你怎么来啦。”
苏琅琛板起脸:“我要是不来,你连晚饭都不吃了是不是。”
慕君颉自知理亏,企图靠卖萌撒娇胡搅蛮缠来蒙混过关:“琅琛,就是因为你没来,所以我才茶饭不思、食不甘味、不念饮食……”
“嗯,成语学的不错。”苏琅琛完全不吃慕君颉这一套,直接打断他,“洗完了再陪我吃点。”
慕君颉悻悻的低下脑袋,任由苏琅琛帮他擦背,待慕君颉全身都洗好了,苏琅琛接过苏婉手中的大毯子,直接将慕君颉一裹,把小孩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还是香喷喷白嫩嫩温乎乎掀开了就可以吃的那种,然后抱着他通过浴室的暗门径直进了卧室。
苏婉端了新做的饭菜进卧室,绵而不腻的海鲜粥和各色清爽的小菜让人食指大动。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凉,慕君颉怕冷,缩在毯子里趴床上穿衣服,从苏琅琛的角度只看到厚厚的羊绒毯里鼓起来一小块滚来滚去,就像蛹里一扭一扭的蚕宝宝。苏琅琛看着觉得好笑,便伸手揭开粽子的一角,看着露出的白嫩嫩的粽子馅儿,忍不住凑上去啃了一口。
慕君颉好容易在毯子里把衣服穿好了,脸颊被苏琅琛啃的痒痒的,不满的嘟嘟嘴。
小孩无辜的眼神,柔软的嘴唇,让苏琅琛看得一阵燥热。苏琅琛觉得自己的定力好像越来越差,暗叹了一声,将目光转移到矮几上的饭菜上,道:“慕慕,过来喝点粥。”
慕君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很容易犯困,洗完澡就更想睡了,于是顺势往床上一滚,缩成一团,声音也有些迷糊:“……我不要喝,我要睡觉。”
“就喝一点,”苏琅琛伸手把小孩捞回来,“喝一点再睡,不然你胃又会难受。”
“怎么会难受?”慕君颉不满的顶嘴,“我哪有难受过?”
“没有过吗?”苏琅琛故意疑惑的问立在旁边贴身伺候慕君颉的苏婉,“苏婉,那上次因为晚上不吃饭而大半夜胃疼的睡不好,还搅的整个琅阁都没睡好的人是谁?”
苏婉忍着笑答:“回庄主,这事过去有一段时日了,奴婢记不得是谁了。不过那夜是药阁的徐大夫来看诊的,他一定记得,要不奴婢让人叫徐大夫过来?”
“嗯,”苏琅琛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就赶快让他过来吧。”
“不行!不许叫他来!”慕君颉最怕徐大夫,立马就急了。在他印象中徐老头总是会弄各种各样的苦药让他喝,还老爱啰嗦个没完,什么这个也要注意才行啊,那个也要多吃才好啊,简直像老和尚念经一样。
慕君颉再一看苏琅琛老狐狸似的表情,明白自己被耍,顿时炸毛,指着苏琅琛道:“琅琛,你欺负人!婉姐姐,你竟然联合琅琛一起欺负我!”
“奴婢是真的记不得了,哪里敢欺负少主。”苏婉是慕君颉来栖霞山庄头一天就贴身服侍他的,跟在慕君颉身边已经三年,对慕君颉忠心耿耿又十分亲近,主仆之间的相处很随意。苏婉浅笑着道,“奴婢只记得徐大夫说过,胃若长时间一直空着,便会火烧一般的疼,长此以往还会落下病根,要少吃多餐才好。”
“嗯,苏婉说的很对。”苏琅琛这边已经舀了一勺粥,用嘴轻轻吹了吹,“慕慕,听话,陪我吃点。”
慕君颉鄙视的看着苏琅琛,腹诽道舀粥也要舀的那么优雅好看干什么,喝到嘴里还不都是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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