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我凌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碧
宋朝从太宗起开始限制宗室权势并取消爵位世袭,宗室虽封王封爵的不少,但大多只有空名没有实权,唯独赵允让是个例外。赵允让是太宗的亲孙,又被真宗以绿车旄节迎入宫中抚养,作为备胎皇储2,和当今皇上赵祯同在宫中长大,关系甚好。赵祯坐稳了皇帝后,赵允让离开皇宫安心的当自已的汝南王,先后为右千将军、大宗正司和太尉,手握实权地位尊贵。
苏琅琛顿了顿,“这件事山庄里只有我、大长老还有东方远知道,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我一直没跟你说。”
汝南王赵允让和当今皇帝赵祯关系亲厚,却福气不同。赵允让生了二十多个儿子,而贵为仁宗帝的赵祯只有三子,还先后死亡。现今天下皆知,皇上无子,皇位继承又成为大问题,所以赵祯也学习先皇,在宗室中选择男孩作为备胎皇储。赵允让的子嗣自然首当其冲,但凡出色的几个儿子都被作为考虑对象。
那二十多个侄子里,赵祯看中的也不多,只有三个:老八赵宗邈、幼年就已经被过继到皇宫抚养的老十三赵宗实、还有老十七赵宗治。
可是这备胎皇储又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幸运了便继承皇位万人之上,不幸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年赵允让自己就做过备胎皇储,自然知道个中滋味,便让被赵祯看中的那几儿子自主选择,凡无意于皇位的,寻个理由送出去躲一段时间,连欺君之罪也顾不得了。
苏琅琛看着慕君颉困惑的神情,也并不打算细说,备胎皇储等事更是半句不提,只简单说:“赵宗治是汝南王之子,排行十七,酷爱习武又不喜宫廷纷争,正好我父亲和大长老跟濮王都有颇深的交情,便同意他来大长老这里以习武为名躲一段时间,化名赵昭风。所以说,大长老教赵宗治武功只是暂时的,严格来说也不能成为他的师父。如此,你和赵宗治根本算不上同门。”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君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原来赵昭风竟是堂堂王爷之子。”慕君颉转而不满的撅起嘴:“怪不得那根木头脾气那么硬,说什么都不肯叫我一声师哥。”
慕君颉的尾音带了丝委屈和不甘,苏琅琛听在心里,暗想慕君颉还是小孩儿心性,大概是难得遇上个对他软硬都不吃的,所以一时新奇,玩玩罢了,过段时间就忘了。于是苏琅琛搂着慕君颉轻轻道:“慕慕,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了。”低沉的嗓音暗含诱哄:“好不好?”
慕君颉没在意听苏琅琛的话,心里又盘算起了小九九。他想着赵宗治竟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子,以后最低也能封个郡王,有个王爷喊自己师哥,那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儿。
苏琅琛看慕君颉这幅样子,多半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苏琅琛对慕君颉的独占欲并非一天两天了,但凡感觉慕君颉身边有对自己产生一丝威胁的,也定要给拔了去。苏琅琛知道小孩虽然平素任性胡闹,但关键时候还是懂得事理的,便以皇权为借口哄道:“慕慕,赵宗治毕竟是皇家人,而我们是江湖中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况且皇家人争权夺位勾心斗角,你还是离他远一些好。”
“哦。”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慕君颉低下头,最终闷闷的应了一声。
苏琅琛亲了亲慕君颉的额头,说:“明天带你出庄玩,好不好?”
一听要出去,小孩又来了精神:“去哪?”
“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苏琅琛动作优雅的呷了口茶:“总之不会把你给卖了。”
“你就算把我给卖了也没什么,”慕君颉冲苏琅琛甜甜一笑,得意洋洋的翘起小尾巴:“就怕没人买得起。”
灯光下小孩的笑靥尤为动人,美好得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醉死在里面,苏琅琛心头一动,情不自禁低下头亲了亲小孩的嘴唇。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的浅吻,辗转反复间,舌头便不自觉的探进口腔里。小孩身上还有股奶香,口腔柔软甜腻的感觉让苏琅琛无法停止,越吻越深,舌头肆意的翻搅着,舔过上颚的里侧,再用舌尖戳弄,接下来又大力吮吸慕君颉的舌头。
苏琅琛内心深处已经燃起了火苗。即便是微小的火苗,却有奇异的存在感。名为欲望的火种,随时可能变成危险的烈焰将人吞噬。
这样热情的亲吻让慕君颉几乎透不过气来,身上也随之产生一丝说不出的燥热,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苏琅琛嘴唇上还残留着快感的余韵,放开怀里快喘不过气的小孩,一双凤眼深邃的凝视着他问:“喜欢这样吗?”
慕君颉虽然聪明精怪,却对感情之事懵懂无知,他尚且年幼,内心还带着小孩的天性——会本能的靠近温暖,喜欢被拥抱和爱抚。所以对于苏琅琛平日里频繁的亲吻和亲密接触,慕君颉并不排斥,也没觉得不对,反而形成了习惯和自然,可刚才的吻却让慕君颉感觉不安。
“琅琛……”慕君颉在苏琅琛怀里扭动身子,想要起身离开他。
慕君颉的母亲叶蓁是当年武林第一美女,父亲慕霁开也是江湖有名的美男子,他完全继承了父母亲相貌的优点,虽然年幼,但眉眼轮廓已经当得起绝世无双这四个字。苏琅琛已知慕君颉生的极美,可此刻小孩嘴唇被亲吻的略有些红肿,还粘着淫靡的银丝,清透的眼睛也蒙了层水气,竟让苏琅琛的自制力几乎全部瓦解。苏琅琛忍不住又欺身贴上慕君颉的嘴唇,反复吮吸研磨,慢慢深入翻搅。慕君颉被吻的有些恍惚,他全身被苏琅琛搂着,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苏琅琛炙热的体温,慕君颉身上的燥热感也越来越强烈,让他又难受又无措,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苏琅琛终于停下来,手臂扣着慕君颉的腰,声音哑的厉害,“乖,别再动了。”
慕君颉被苏琅琛牢牢锁在怀里,想动也动不了,便抬头瞪苏琅琛,却见苏琅琛望着自己的眸色深黑骇人。慕君颉还没来得及再细看,脑袋就被苏琅琛按在胸口,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剩下耳边传来苏琅琛一声声快速而有力的心跳。
苏琅琛根本不敢让慕君颉看到自己满脸欲望的样子,他深吸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又过了好一会,苏琅琛的呼吸终于平稳了,把下巴抵在慕君颉的发旋上,来回一遍遍轻轻的摩挲。
慕君颉已经折腾了一天,被苏琅琛磨着磨着,终于开始发困,慢慢的蜷在苏琅琛怀里打起盹。苏琅琛把他轻轻抱起来,穿过厅堂往里屋走。
待把人抱到床上,慕君颉已经困的有点迷迷糊糊了,苏琅琛搂着怀里的小孩觉得真是香香软软,忍不住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几下。慕君颉被弄的发痒,躲了几下却被环在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只能缩成一团,全身都埋在苏琅琛怀里,鸵鸟似的把自己蒙起来。苏琅琛看着慕君颉的样子心里柔软的要命,恨不得把慕君颉一辈子都藏在自己怀里不让别人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赵允让(995年-1059年),字益之,宋太宗第四子商王赵元份的第三子。濮安懿王。史称他天资浑厚,外庄内宽,喜愠不见于色。宋真宗的长子赵佑去世后,真宗皇帝以绿车旄节正式迎赵允让到宫中抚养长大,直至幼子赵祯出生。
———出自百度百科
2濮安懿王赵允让生二十八子,存活廿二子,分为:长宗懿(舒王),次宗朴(和王),三宗谊(广陵郡王),四宗咏(宜杭郡王),五宗师(温王),六宗晖(怀王),七宗辅(樊王,八宗邈(淄王),九宗晟(昌王),十宗博(肃王),十一宗瑗(崇王),十二宗愈(襄王),十三宗实(英宗出继仁宗),十四宗隐(润王),十五宗沔(汉东郡王),十六宗绰(荣王),十七宗治(信王),十八宗荩(建王),十九宗胜(袁王),二十宗楚(惠王),廿一宗祐(钦王),廿二宗汉(景王)。
———出自蔡东潘《宋史演义》
慕我凌风 8温床
翌日一早苏琅琛照例辰时去前院练了会儿功,待到巳时才回房间叫慕君颉起床。慕君颉赖床很严重,尤其现在是寒冬,就更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出来。苏琅琛每次叫小孩起床都要耗上好一阵子,要不就在他耳边不停说话,再不然就发动搔痒、抱抱或亲吻等各种攻势,多管齐下。可今日苏琅琛一推开门,竟看到慕君颉已经醒了,正歪着脑袋扁着嘴坐在床上。
“慕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苏琅琛忙走上前,想要摸摸慕君颉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谁知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慕君颉躲了去。慕君颉缩在被窝里,有些慌张的说:“琅琛,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起来了……”
苏琅琛见状更不放心,怕慕君颉因为不爱吃药而生了病还瞒着他,便强行握住慕君颉的手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慕君颉扁扁嘴,终于委委屈屈的开口:“呜呜,琅琛,我好像尿床了……”小孩掀开被子,苦着一张小脸:“你看,裤子都湿了……”
苏琅琛一看,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愣了一下反而笑了,轻声道:“乖,这不是尿床,而是你长大了。”
“……啊?”慕君颉年纪尚小,又被苏琅琛保护过度,虽然懂的东西很多,但对于性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苏琅琛看着小孩懵懂的模样觉得可爱的不得了,把声音放的更柔和,耐心的教一些基本常识给他听。
“……总之,这是梦|遗,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很多人十二三岁就开始了,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懂吗?”苏琅琛神色坦然,像父兄一般循循善诱,顿了顿,却话锋一转,语气略有一丝紧张:“……慕慕,你有梦到了什么吗?……梦里有谁?是男是女?”
“什么也没有啊!”慕君颉无辜又困惑的撅起嘴:“我甚至都不记得我做过梦。”慕君颉的性格向来不拘小节,对这种事情也接受的很快,随即便释然了,也不觉得扭捏害臊,乖乖的由苏琅琛帮他把湿了的亵裤脱下来。
少年那里和他本人一样好看,白嫩软绵的趴在那里,显得可怜又可爱。苏琅琛眸色加深,呼吸也越来越炙热急促,忍不住伸手握住那处,嘴唇也吻上慕君颉的小腹。
慕君颉顿时全身酥麻,被刺激的忍不住出声,无意识的扭动身躯。苏琅琛的眸色随之更深,一只手缓缓抚弄,另一只手沿着肩摸蜿蜒而下,顺着胸膛到腰线游走,唇手并用的在慕君颉的身体上点燃火种。
苏琅琛的唇和手越来越贪婪,如沙漠中即将喝死的旅人遇到活命的泉水,在慕君颉的肌肤上抚摸、吮吸,慕君颉被苏琅琛手掌和嘴唇的温度烧炙着,全身都因此染上粉红色,瘫软无力的任由苏琅琛予取予夺。待到身下一软,慕君颉才感觉到自己被苏琅琛平放在床上,还来不及反应,下面微颤颤竖立起的小东西竟被温热湿润的唇含住了。
慕君颉尚未经人事,此刻的状况对他来说太过刺激,强烈的感觉让他全身抖颤、心跳剧烈,几乎承受不住。在苏琅琛温暖灵巧的唇舌的包裹下,慕君颉眼前空蒙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被苏琅琛不断挑弄的地方,无法抑制的发出柔媚入骨的申吟,尾音带着哭泣的音色,甜腻动人。
最终灭顶般的感觉海浪般袭来,慕君颉的身体微弓成一道美丽的弧形,忍不住射在苏琅琛嘴里,整个人以一种曼妙的姿态抖颤战栗着。
慕君颉的上衣也早被解开,全身赤果的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急促的喘息,连脚趾都泛着美丽的嫣红色。
下一刻,慕君颉被苏琅琛猛的翻过了身,苏琅琛随即覆了上来,炙热的体温烫的慕君颉全身一颤。苏琅琛一边沿着小孩的脖颈向后背细细吻去他身上的薄汗,一只手一边在慕君颉的臀部揉捏探寻。
慕君颉终于从高后的余韵缓过来,忽然觉得很害怕,一边扭动着挣扎一边喊苏琅琛的名字:“琅琛……琅琛……”
苏琅琛呆了呆,深吸一口气,想拼命迫使自己停下来,但他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慕君颉的渴望让他连心都胀的生疼。苏琅琛低咒一声,猛地并拢慕君颉的双腿:“乖,夹紧了!”
慕君颉还没反应过来,大腿间已经挤进一根硬而滚烫的东西,磨的他大腿根隐隐作痛。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君颉感觉大腿内侧的皮肤已经疼的快受不了,忍不住呜呜咽咽喊出声:“琅琛,不要了……不要弄了……琅琛,你停下来好不好……”
带着哭腔的软糯低吟让苏琅琛心里一颤,最后激烈的抽茶几下终于射出来。待回过神,苏琅琛看清楚眼前的现状,忙穿好衣服,找一张新被子将慕君颉裹好,直接从暗门抱到浴池,泡进热水里。
慕君颉先前弄了一身汗,又一直什么都没穿,尽管屋里烧了地龙也无可避免的受了凉,一进浴池就打了个喷嚏。小孩全身上下都有被揉捏吮咬出的痕迹,大腿内侧也被磨出一片通红,苏琅琛帮小孩冲洗干净,又动作轻柔的在腿根处的皮肤涂了药,然后匆匆抱回床上。
慕君颉本来就体虚,加上昨晚又一共泄|身两次,纵欲的结果就是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床铺已经换了新的上来,慕君颉照例像蚕宝宝一样缩在被窝里自己穿衣服,却连系带子的力气都没有,把衣服随便套上就蒙在被子里不想动了。苏琅琛看被子里半天没有动静,吓得忙把被子剥开,把小孩捞出来放到枕头上平躺好。
慕君颉就像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似乎又睡过去了。
小孩身体底子很差,还会习惯性发烧,苏琅琛摸了摸慕君颉额头,感觉体温还算正常,略略放了心,然后把慕君颉搂在怀里低哄道:“慕慕,都过了吃早饭的时辰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慕君颉充耳不闻,细微的呼吸声响起,竟然疲倦到沾枕头就立即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浅浅红晕,睡着的模样尤其乖巧。
一整个上午,苏琅琛守着慕君颉哪也没去,每隔一会儿就去试试他的体温,生怕他起烧。慕君颉睡的很不安稳,动来动去的,被子弄开了好几回,在梦中眉头微蹙,长睫毛在眼睑投下一圈浅淡的阴影。
待到晌午,苏琅琛听到外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转头看到得力手下苏成站在门口,俨然有事要报。苏琅琛帮慕君颉掖好被子,起身走向外间。
“庄主,汴京那边果然有异动,虢国公和安国公都有派人来探口风,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应付过去了。”
“恩。”
见苏琅琛点头应允,苏成继续道:“还有萧堂主和徐堂主他们都到了,来了已快半个时辰,庄主您要不要……”
噗通——
里屋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响,苏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苏琅琛已经变了脸色,瞬间就飞奔回屋。
慕君颉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的不知怎么掉下了床。小孩猛然被摔醒,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睁开眼见到飞奔来的苏琅琛,迷迷糊糊喊了声:“琅琛……”
幸亏慕君颉是连着被子一起摔下来的,加上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除了额头被磕的有点红之外,没受什么伤。苏琅琛却一脸紧张,把慕君颉抱起来,全身上下都细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不放心:“慕慕,额头疼不疼,还有没有哪里摔到?”
“没有,”慕君颉眯着眼,一副根本没睡饱的样子,声音也有些含糊,“我还想睡一会,琅琛,你去忙你的吧。”
苏琅琛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伸手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穿上外袍,然后用厚实的貂绒披风一裹,把人包的严严实实的,一起带去议事厅。
慕君颉个子还没长成,身形又瘦,苏琅琛轻轻巧巧就把他抱起来了,但却觉得这轻轻的一点儿对他来说重逾千斤。屋外寒风飕飕,还有零星细雨,苏琅琛运内力将自己体温升高,又将慕君颉披风后的帽子拉上,把小孩的半边脸也盖的严严实实。慕君颉丝毫感觉不到冷,靠着温暖又舒适的人肉大火炉再度睡过去。
进了议事厅,待仆从把窗户都关好,铜炉也燃上,屋里的温度开始升高,苏琅琛才稍稍打开披风,露出慕君颉睡的红扑扑的小脸。
窗外寒冬陡峭,屋内却温暖如春。温床中的梦拥有了足够的耐心,不知不觉地绵长而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慕我凌风 9背叛
“徐子易,你身为一个堂主,连个小小的青阳帮都搞不定,我养你作甚?”
慕君颉这一觉舒舒服服的睡了个痛快,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苏琅琛正用平淡却暗含着震慑力的语气训话。
徐子易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冷汗,低着头道:“庄主,要不属下直接把宋威和李荙都杀了,保证做的不留一丝痕迹……”
“杀了要杀的话我命苏成派暗部的杀手去就好,还要你做什么?”苏琅琛凤眼微挑,冷冷看向徐子易,“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握住青阳帮的实权,然后名正言顺的扶植宋威做傀儡。你把人都杀了,把事情闹大了不说,我扶植谁当傀儡去?”
徐子易自知有错,跪下来求道:“求庄主再给我一个月,我再想想办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已经给过你三个月的时间了。”
苏琅琛语气依旧清淡,却无形中有种强压压迫着人的神经。徐子易跪在地上不敢回话,其他人也是大气都不出,气氛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屋内顿时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这时候,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琅琛。”
苏琅琛低下头,看到怀里的慕君颉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瞳仁柔柔亮亮的,像会说话。
议事厅的书案比较高,下头的几个堂主又没敢认真盯着苏琅琛那边看,所以根本不知道慕君颉也在。一听到慕君颉的声音,一个个先是愣了愣,接着都暗暗松了口气。就连萧跃也在心里默叹徐子易今日真是命好,竟轮到少主在场。
果然,苏琅琛的神色顿时柔和下来,低下头轻声问怀里的小孩,“睡醒了?饿不饿?”
慕君颉虽然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但是他刚醒,没什么胃口,于是摇摇头。
苏琅琛软言劝道:“我让人煲了茯苓排骨汤,先喝点好不好?待会好去饭厅吃晚饭。”
汤从中午就开始煲了,连骨头也炖的又软又烂,仆人转眼把汤端了上来,香气四溢。慕君颉坐直了身,看到底下跪着的徐子易,便问:“徐大哥做错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要罚他跪在地上?”
苏琅琛细心筛沥去了中药和排骨,只剩下清亮纯香的汤汁,然后倒进小瓷碗里,一边用汤匙舀了汤喂给慕君颉,一边淡淡扫了徐子易一眼,“他办事不利,罚他跪算是轻的了。”
“什么事办的不利?”慕君颉从一年前就在苏琅琛的教导下开始处理事务,对庄中发生的大小事都有一点了解。他张嘴喝了一口苏琅琛喂的汤,想了想又问:“是不是青阳帮的事?”
“恩。”苏琅琛又舀了一勺汤仔仔细细的吹凉了,一边命徐子易将这三个月来的所为再汇报一遍给慕君颉听。
青阳帮在江湖上不大不小,在苏琅琛眼里更不过是个下三流的草寇河盗组成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但自从半年前青阳帮新上任了个副帮主李荙,不知以什么手段控制住了平江到杭州一带的水域,整个帮派都跟着壮大起来。栖霞山庄有将近一半的生意需要走水路,偏生青阳帮不知好歹,过往的货船不是收费就是打劫,虽然不足为惧但也甚为头疼。苏琅琛命徐子易不着痕迹的架空整个青阳帮,顺便控制平江到杭州的整片水域,可徐子易忙了三个月,只差派人直接把整个帮都灭了,也没寻到什么突破口。
慕君颉认真听徐子易说完,点点头说,“有时候,外部施压过大,他们内部团结一致对外,反而会形成强大力量,难以取胜。但是,如果他们内部起了纠纷或隔阂,互相反目为仇,我们则能不动一兵一卒获得成功。”
苏琅琛对青阳帮的事心中早有定数,却只管继续给自家小孩喂食,有意放手锻炼慕君颉自主处理事务的能力。慕君颉小口小口的把汤咽下去,问徐子易:“既然从外部入手不行,有没有考虑内部?青阳帮内部没什么矛盾吗?”
“都查过了,没有。”徐子易道:“李荙曾救过宋威一命,之后被宋威引为副帮主,宋威感激李荙的救命之恩,李荙感激宋威的知遇之恩,两人之间不要说矛盾了,都到了生死之交的地步了。”
“没有矛盾就制造矛盾。”慕君颉歪歪脑袋,甜甜一笑,“反间者,敌之间而间之也。两个人之间相交越好,面对背叛和欺骗就越是觉得愤怒和不可原谅,愤怒会让人失去对事物的基本判断。而人心就是那样奇怪的东西,一旦产生了间隙,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无法恢复如初了,裂痕反而会越来越大。”
“制造矛盾的方法有很多,这方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慕君颉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这边也想了一个,徐大哥可姑且一听,简单说来就是无中生有再加栽赃嫁祸。青阳帮也安插了我们的人对不对,你可以先……”
慕君颉和徐子易已经认真讨论开来,苏琅琛却有些怔怔的看着慕君颉,神情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周遭的声音似乎都没有入耳。
直到所有事务都处理完,苏琅琛和慕君颉回到琅阁偏厅,苏琅琛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慕君颉分毫,犹疑片刻后轻声开口:“慕慕,你刚才……”
苏琅琛还没说完,就被慕君颉打断了。小孩像小鸽子一样侧着脑袋问:“琅琛,你是想说我用挑拨离间计来对付青阳帮,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对不对?”
“当然不是。”苏琅琛果断的摇头道:“成大事者,当断则断,能狠则狠,别说是对青阳帮这种不守江湖规矩的河盗,就算是对名门正派,也没必要妇人之仁。弱肉强食,赢者生存,妇人之仁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杀伐果断,虽然还不够成熟不够狠决,但已经很难得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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