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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李啸心下大喜,忙率三人一齐跪地叩谢。
李啸他们不知道,其实朝廷颁下的赏银是五千银,这位贪财的山东巡抚朱大典私自扣下了1000两赏银。当然,李啸等人也不必抱怨,因为在朱大典看来,他只扣下1000两银子,已是极为客气了。他纯粹是看在指望以后李啸能更多地立得新功,能为自已能带来更多荣耀的份上,才只扣了这么一点便罢。
给各人的赏赐完成后,朱大典让他们下去,去偏帐换上刚颁下的官衣,等他们换完后,便再回大帐内开席饮宴。
李啸换好官服,面对一面铜镜,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已。
铜镜中,正百户李啸已换上青色湖绸制成的百户官常服,他头戴银丝束发冠,腰间锃带上配上精铜腰牌,正百户官服上前胸与后背处,均绣着飞彪图样,脚下穿着牛皮厚底官靴。人靠衣裳马靠鞍,李啸穿上这身官服,于英武俊朗之中,更凭添了一分清逸雍贵之气。
李啸一时心中莫名感慨。
想来自已穿越至今,不到四个月,却已从一个弱智民墩小卒,一步步凭自已努力奋发,终于在今天做了百户官的地位,虽然还是不入流的小小武官,但这一路奋斗而来的艰险与曲折,唯有自已深知其中滋味。
当然,穿上这身官服后,李啸心中明白,这绝不是自已奋斗的终点,而是一个崭新的起点。
此时,张行猛、雷傲、上官云杰三人也都换上了绿色的小旗官官服,他们的官服为苎丝所制,前胸与后背均有方格状图案,纹饰是海马,各人的腰牌则为硬木雕成。
三人换好衣服后,张行猛与雷傲互相扯着对方衣服放声大笑取乐,互相嘲笑对方穿得难看。而上官云杰则脸色平静,只是一声不吭地仔细地将自身官服拉扯整齐。
李啸微笑地看着他们闹腾够了,然后整整衣领,昂然而道:“走吧各位,朱大人的宴席可正在等咱们呢。”
这几天事情较多,更新有点耽搁,今天特更4000字为歉。





明末虎啸 第七十七章 宴会暗流
四人换完官服后,随朱大典亲随入得帐来。帐中已摆下筵席,桌上珍馐满布,佳肴遍排,浓郁的香气四处弥漫,多位传菜的小卒往来穿梭忙碌不停。
李啸却不觉眼前一怔,他清楚地看到,席中上首的巡抚朱大典身边坐着一位内官打扮的人,正向他颔首而笑。
此人,便是时任山东剿叛军监军的内侍太监高起潜。
高起潜,浙江绍兴人,少年入宫,因为人机敏,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故升迁极快,与曹化淳、王德化等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一样,甚得崇祯皇帝喜爱,孔有德叛乱后,高起潜随即被钦点为监军,主要负责粮草筹备军械供应等后勤工作。此人在明史中颇有恶名,最大的污点便是后来皇太极第三次入关时,此人与杨嗣昌勾结,积极图谋与清朝议和,故在监军关宁军时,对近在咫尺的友军卢象升的宣大军坐视不救,以致一代名将卢象升兵败身死。后在崇祯末期,因与大太监王承恩争宠失败,被革职回家,不久后便郁郁而终。
李啸快速打量了一下此人,见他四十多岁的样子,头戴嵌金抖翅三山帽,身着簇锦腾蟒紫袍常服,腰带系着一根墨玉玲珑盘带,足蹬厚底直缝犀皮官靴。高起潜虽坐于椅上,依然可以看到,此人身材魁梧,体型壮大,长着一张颇有线条的长方脸,两条向下弯斜的扫帚眉下一双眯缝眼中时有寒光闪过,若不是他脸上阴白无须,光从体型上看去,几乎与一名普通军官无异。
李啸心下甚是惊疑,他没有想到,自已晋升一个小小的百户,这位深受上宠的大太监,竟然会亲自前来参加自已的晋升宴。
李啸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高起潜旁边坐着的吴三桂一脸笑容地对他喊道:“李啸,还不快来见过监军大人。”
李啸闻言,连忙向身后的张行猛、雷傲、上官云杰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如自已一样,单膝跪地,抱拳致礼。随后,李啸朗声言道:“在下李啸,恭祝巡抚大人,监军大人前程似锦,腾达高升。”
李啸说完,朱大典与高起潜两人不觉相视一笑,高起潜先开口道:“起来吧,咱家今儿个来,就是想见下李啸你这名阵斩叛军陈友德的勇将,现在见了,果不其然,端的一员好将领也。”
高起潜的不男不女的嗓音尖锐刺耳,李啸身后的张行猛、雷傲等忍不住想笑,但见到自已的上司李啸犹是一脸恭敬严肃之状时,才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下官李啸,些须微功,承蒙高监军抬爱有加,心下惶愧之至。”李啸起身后,恭敬地低头言道。
高起潜大笑,他的笑声中,有种特别的阴冷之气,但那双眯眼中流露的神色,却是对李啸愈发的欣赏。此时,酒菜均已上齐,朱大典亲自招呼各人入席,李啸等人谦让了一番后,便按座位上标记的名字分别落座。
直到这时,李啸方看清了这席上的人员,分别是巡抚朱大典,监军高起潜,游击吴三桂,副总兵刘泽清,朱大典亲随书吏王子敬,然后便是李啸和下属三名将领。
席上,朱大典、高起潜、吴三桂等人皆是一脸笑容,而副总兵刘泽清,则明显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与尴尬。
觥筹交错中,各人互相敬酒致礼,一时间,倒也是一副将士同心,同僚共济的和谐模样。
行至半酣之际,李啸起身向高起潜敬酒:“在下得蒙监军赏光前来,心下甚是欣喜又惶恐,这杯酒,李啸先干为敬。”
高起潜酒量似乎不是很好,先前几杯落肚后,脸上便飞起暗沉的酡红,见得李啸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后,他笑吟吟地端起酒杯浅喳了一口,然后以一种颇为感慨的神色说道:“唉,若我登州大营各军,皆若有如李百户这般英勇善战,孔贼早灭矣,咱家也就可以早点向陛下复命去了。何至如此冷天里,还要在此这般辛苦围城。”
高起潜此语一出,整个席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李啸看到,朱大典那张瘦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抖动了一下,瞬间泛起微红。
不过他反应极快,随即端起酒杯向高起潜敬酒:“监军大人,眼前叛军已尽被我4万大军牢牢包围,只待水师将登州水城合围后,我军便可一举攻下登州,剿灭判军老巢!这灭贼的时间,绝不会太久。”
朱大典说完,一旁的刘泽清腾地起身向高起潜致礼:“监军大人请放心,我刘泽清身为山东副总兵,正日日厉兵秣马,枕戈以待,待来日攻城之时,我山东军马定会奋勇争先,轸灭残敌,以上报皇恩,下救黎民。”
高起潜脸色泛起一丝冷笑,眯眼之处一道寒光闪过:“两位若果如此英勇,何至于在山东之地连战连败,以至要咱家从辽东带来军兵方可击退叛贼!两位大人于此宴间夸口,殊无甚益。”
高起潜此话一出,席间愈发安静得连掉根针都是听到。
李啸心下明白,高起潜这是借酒醉发泄对朱大典的不满。估计是崇祯皇帝对这场旷日持久的剿叛之战已感觉心力交瘁,一心想早点结束。毕竟这4万大军,每天的粮草银钱开销,都不是个小数目。高起潜肯定是受到了皇帝的斥责与压力,才这般在酒席上呵责这位全军统帅朱大典。
李啸看到,朱大典脸色忽然变得青白,额头似乎亦有细汗渗出,他喃喃自辨道:“监军大人,朱某接任山东巡抚之际,叛军已是荼毒山东全境。朱某虽无将才,却也已打扫腥膻,将汹汹叛军压缩至登州一隅,还望高监军向皇上明言,再多宽限些时日,我剿贼大军,定会竭尽全力,力争早日打败叛军,以解陛下之忧愁。”
高起潜闻言,脸色略为平缓,他缓缓说道:“朱大人之苦衷,咱家亦有所体会,还望朱大人尽心领军,勿要迁延战事,徒耗粮草,方可不负陛下之厚望啊。”
朱大典喏喏连声:“那是,那是,此为朱某职责所在,还望监军多多宽慰圣上。”
高起潜冷笑两声,眯眼忽然睁开,里面射出两道阴鸷之光,“按说,咱家只负责后勤粮秣,不该过问军功升赏之事。只是咱家想问下朱大人,为何李啸自设巧计,灭得陈友德部500精锐叛贼,本是可升千户之军功,却为何只授得一个百户?”
朱大典脸上赤红,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旁边的刘泽清脸色阴沉地站起来,缓缓地说道:“监军大人,朱大人升李啸为百户,自有其考量。主要是因为李啸太过年轻,恐其骤得高位,便生骄纵之心,对其日后发展,甚是不利。故先将其升为百户,若日后再得军功,再行升赏不迟。”
“哼,说得冠冕堂皇,实为强词夺理!那咱家问你,这等功劳,你刘大人可有能力立否?眼下军中,战绩了了,正是需要激励将士立功杀敌之时,如何可刻意贬损其功,以寒众将士之心耶?”高起潜那尖锐刺耳的嗓音连连响起,颇有仗义执言之态。刘泽清垂头无语,脸色灰暗。
李啸心里有种莫名的适意,一时对这个在明史上为祸甚巨的太监颇有好感。他看得出,高起潜这个人,对于愿意投靠自已的人,还是挺照顾的,无论是对吴三桂,还是对自已这样一个小小的百户。
高起潜冷冷地扫了朱大典与刘泽清一眼,继续说道:“现在,朝廷的升赏既已下发,咱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样吧,咱家拔下500石粮草给李啸全军,以奖慰有功将士。”
李啸心下大喜,连忙举杯叩谢:“在下得监军如此厚爱,感铭五内,唯尽心尽力奋勇作战,以报监军大人之恩泽。”
高起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拍拍李啸健壮的户膀,眼中饱含深意,缓缓说道:“李啸你作战英勇,心思明快,很好很好,咱家很看好你,还望你不要负了咱家对你的期待。”
宴席结束后,李啸等人随着高起潜吴三桂离开朱大典的中军大帐,去领取500石粮草,随后便押着粮草回高龙堡而去。
李啸等人离去后,帐中残席撤去,朱大典、刘泽清、王子敬三人皆脸色铁青,枯然寂坐。
刘泽清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愤怒地咬牙骂道:“呸!什么狗屁监军,简直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要不是看他是圣上亲近之人,老子当场就要与他翻脸!还好意思说我等战事进展太慢,他也不看看他这个狗屁监军有多偏心,辽东援军尽皆粮秣充足,人人饱暖,而我山东兵马却有多少军队未得足够粮饷,正饱受饥寒之苦还在坚持围城。娘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鹤州,慎言!”同样脸色阴沉的朱大典喝道。
“对啊,刘大人,需知隔墙有耳,这话若被高监军耳目或锦衣卫听去,可就麻烦了。”一旁的朱大典亲随王子敬低声皱眉说道。
“他娘的,这打得甚鸟仗,敌兵未灭,倒先受了一肚子鸟气!”刘泽清犹然愤愤不平。
“鹤州,高监军之话,虽有逞其私威之嫌,但归根结底,还是皇上对咱们不满啊。”朱大典一脸愁色地叹了口气,低头说道:“只是这战阵大事,岂可心急!若操之过急,合围不密,让那孔有德钻空而逃,我只怕大明之战祸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三个人都沉默了。朱大典突然有种无力感,他感觉,自已这个名义上的全军统帅,其实处处受掣肘,原来对这场仗事极有信心的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已对局势有失去掌控之嫌。
朱大典明白,自已能当上山东巡抚,全是朝中首辅周延儒力挺所致,而监军高起潜却与周延儒的头号政敌温体仁来往甚密,现在周延儒愈来愈不得皇帝欢心,首辅位置岌岌可危,朱大典隐隐感觉,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朝廷又要发生大的变动了,那心思阴鸷,孤寒毒辣的温体仁极有可能将这首辅之位取而代之。
而朝廷高层的明争暗斗,对前线的战事,特别是领军将领影响极大,监军高起潜现在军中积极拉拢包括李啸在内的各级将领,培植自已的私人势力,很难说背后没有得到温体仁的指点。大敌未灭,自已内部却是这般勾心斗角,这看似将要赢定的剿灭叛军之战,越来越有前途莫测的感觉。
这种感觉,朱大典现在是深知其味。他站起身来,于帐中一块空地处站定,心中却无限迷茫,大明的未来,为何会这般充满悲凉。




明末虎啸 第七十八章 穷途末路的莽古尔泰
李啸等人从高起潜处领出500石粮草,高起潜又好言勉励了一番,便安排了一队士卒,拉着装满粮草的板车随李啸等人前往高龙堡。
领完粮草后,李啸率众前往登州大营内的武器铺,将余下的5700两武器货款付完,现在李啸之处,犹然还剩下900多两赏银。
李啸给了押送的士兵每人一两银子,让这帮原来无精打采的士兵顿时喜不自胜。随后,李啸等人领着押送粮草的队伍离开登州大营,走在回高龙堡的空旷官道上,凛风烈烈,已经偏西的太阳将温暖的金黄涂满了这只行进的队伍中每一张兴高采烈的脸。
只有上官云杰脸上露出淡淡的忧色。
他将马与李啸平齐,随后低声说道:“今日之宴,我观高监军与朱巡抚似矛盾颇深,却是令人可忧。”
一旁的张行猛闻言,哂道:“咳,操那个闲心作甚,这些当大官的再怎么勾心斗角,与我们这样的小角色何干?”
“就是,咱们只管打仗立功,上面的官们就算斗个你死我活,也和咱们没任何关系。”雷傲同样一脸不屑。
李啸脸色平静,却有掩不住的黯然:“上官和朝廷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下属所能左右的。我们这样的卫所偏师,还是要努力发展壮大自身,才是第一要务。”
李啸率众继续前行,原先的热烈气氛不觉淡了许多,众人不再说话,皆沉默跟随。
黄昏之际,一行人回到高龙堡,身着官服的李啸等人,成了大众瞩目的中心,高龙堡内每个人都满怀笑容地向他们投来敬佩而欣喜的目光。
这其中,笑得最灿烂的是吴之菡,她飞奔至李啸面前,毫无顾忌地搂着他的脖子,然后,在李啸还没反应过来前,给他来了个大大而猛烈的拥抱。然后,轻哼了一声,脸颊飞红地跑开去。
张行猛等人见状大乐,个个揎手顿脚放肆大笑,倒让李啸这个百户官不觉臊了个大红脸儿。
李啸心潮起伏,吴之菡胸前那两团充满弹性地挤压在自已胸前的柔软,那女孩子身上独有的迷人香气,那檀口呼出的诱人芬芳,一起构成了一个粉色瑰丽的境象,让自已莫名向往而回味。
李啸快速从所赐绸缎中选了两匹颜色艳丽的锦缎,快步追上吴之菡,不由分说地将这两匹锦缎送给她。
吴之菡双颊泛红,一双美眸烟波流盼,里面满是欣喜。她一声不吭地接过李啸送过来的绸缎后,右手那芊芊玉指勾起,又在李啸的脑门上猛地一弹,随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转身跑掉了。
在全堡人员的吃吃窃笑中,李啸揉了揉额头,自我解嘲般地喃喃道:“这妮子,弹得真狠。”
随后李啸令人卸下粮草、银两、和余下赏赐绸缎,将其分别入库,同时下令全军欢宴,那些押送的士卒也皆邀入席,每个人都吃得满面红光酒足饭饱。
晚上,宴会结束后,饮至半醺的李啸一个人躺在自已的房间里,双眼盯着天花板出神,心里犹然在想白天之事,朱大典、高起潜、刘泽清等人的面孔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李啸内心明白,自已现在虽然算是高起潜的人,能得到这个正积极揽权的太监一些照顾,但归根结底,真正能支撑自已在仕途上走得更远的,还是实打实的军功。
李啸盘算了一下自已现在的实力,他现有盾兵130多人,枪兵600多人,哨骑20人,突骑近50人,火器部队60人,辅兵170多人。相比自已一个正百户的官衔,兵员总额已是大大超编得厉害,已经达到了一个千户的定额还有多了。
当然,在这荒僻废堡中,没有人会管他,只要他能养得起这些兵员与家属,就是再招几千人,也不会有人来问责。
只是李啸自已也明白,现在这个兵员数量,在自已没有财政来源与后勤供应的情况下,其实也已到了自已领兵的极限,不说武器,就单论粮草,每天就是一个巨大的开销,足够让他头痛了。
自已现在如果想进一步发展,那就必须再立新功,李啸心下清楚,再指望打叛军的话,这段时间恐怕没机会。本来,历史上叛军副帅李九成突围是在本月的初三,也就是前两天,但现在因陈友德的灭亡,让李九成的出城时间彻底改变,李啸估计至少这段时间内,他是不是再出城突围了。而如果要等到围城明军发动总攻的话,则是明年二月份,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李啸可不想只是白白地等待,毕竟要到那么久之后,还不知会有何变故发生。
那该怎么样,才能再立得新功呢?
李啸突然脑海中有如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件史书中记载的事情。
今天,是崇祯五年农历十一月五日。
按清史中的记载,在下个月中旬,奴尔哈赤第五子,衮代皇后富察氏的大儿子,曾经的后金四大贝勒之一的三贝勒莽古尔泰暴疾而亡。
《清史稿》中对莽古尔泰的死亡记载得极简略,只是说当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莽古尔泰突然口不能言,然后极其痛苦地在床上滚了几个小时后,便暴病而亡。
李啸猜测,莽古尔泰其实应该是死于谋杀,因为在他死掉的这一年内,《清史稿》与《满文老档》中均未有此人任何生病的记录。而几年后的一天,他的同母弟弟德格类,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疾病预兆的突发死亡,并且死亡的症状与莽古尔泰一模一样,而随后,莽古尔泰的正妻与爱妾被强令殉葬,三个掌握军权的成年儿子迈达礼、额弼纶、费扬古泰一同被皇太极斩杀。
皇太极一不作二不休,莽古尔泰死后,他干脆取消了正蓝旗,将正蓝旗下的二十一个满洲牛录分到其他七旗之下,从此八旗变成了七旗,直到一年之后,才重新恢复了正蓝旗,并让自已的大儿子豪格当了旗主,八旗制度才又开始重新运作。
所以,《清史稿》中的模糊记录,很可能是在掩盖什么。应该是故意用模糊的语言,来掩盖一个精心设计的谋杀。
李啸认为,莽古尔泰很可能死于乌头一类的毒药,这种毒药会让人口舌麻痹,不能说话,最后在剧烈的痛苦中抽搐身亡。
暗杀掉莽古尔泰的人,李啸在心中认定,应是现在的后金天聪汗皇太极无疑。毕竟去年皇太极征伐大凌河时,那莽古尔泰与他当面顶撞口出秽言,并且御前露刃威胁,让自已天颜大损,汗威大挫,实实可恶之极。此人若不严惩,皇太极难出胸中恶气,并且还会给他人留下自已软弱可欺的恶劣印象。
当然,皇太极并不一定要结果莽古尔泰性命才算最终取胜,他可以在政治与军权上对莽古尔泰严加惩处,结束他的政治生命便可。真正让皇太极决定痛下杀手的事情则是,他手下密作探知,莽古尔泰在这十一月中,此人与其姐莽古济格格,姐夫琐若木、弟弟德格类、亲信家奴冷僧机等人密谋反叛,以在家里摆谢罪宴为由,将皇太极鸩杀于席间。于是,本来就对兄弟一向冷酷无情的皇太极杀机大动,暗地派人先行将主谋莽古尔泰毒杀。
李啸在默默地思考,现在,离莽古尔泰被谋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自已要做什么,才能从这后金内斗中得到利益最大化呢?
李啸遗憾自已官位太小,职权太微,不然,如果自已是领军一方的总兵或督师这样位高权重的官员的话,也许可以说动莽古尔泰率所属正蓝旗起兵叛变后金,投效大明。虽然机率很小,但未尝不可一试,毕竟就算失败,也没有损失什么。
那么,既不能得之,何不扰之?
如果能鼓动莽古尔泰迅速起事,率正蓝旗下二十一个满州牛录反叛后金,与皇太极打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话,无疑可以大大削弱后金实力,也可以给大明更多的喘息时间。
只是,这种想法是好的,但要做起来,会很难。李啸认为自已没有成功的把握,毕竟莽古尔泰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异族人,而且要起兵反叛自已的国家也不是一件可以轻易作出决定之事。只怕自已话刚出口,莽古尔泰便会立刻先将自已杀了。
那就再退而求其次,在莽古尔泰死后,鼓动莽古尔泰的掌握军权的三个儿子反叛后金,为乃父报仇,这样也能让自已坐收渔翁之利吧。
只是他的三个儿子又会相信自已吗,而且他们三人所领的军队实力不够,未必有反叛后金的胆量。还有一点就是,就算他们愿意起兵谋反,但现在后金与大明乃是死敌,这三人反叛了后金前来投靠明朝,大明又能容忍他们吗?
想到这里,李啸心中莫名惆怅,都说事在人为,只是真正置身其中,要去实际行动之时,才会发现,这其中有数不清的牵绊与掣肘。
这样的一个好机会,难道真的只能白白错失不成?李啸很不甘心。
那就以自已的能力,去尽力挑动历史的改变吧,至于能改变多少,尽人事听天命。
李啸心下想定,又反复思忖后,便有了个大胆的计划。
次日清晨,李啸独自一人,随那些返程的押送士卒一起出发前往登州大营,在登州大营门前,他与押送的士卒们辞别,独自一人去了海商蔡守的商铺。
蔡守满面欢喜地从店铺中迎了出来,双手打拱:“欣闻李总旗已升为百户,小的略备薄礼一份,特为恭贺。”
说完,他将一份精心包扎的礼盒双手递给李啸。
李啸用手掂了掂,里面大约是50两银子。他轻笑了一下说道:“蔡掌柜着实客气,李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某今天来,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蔡守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他连忙做了个迎请的姿势:“李百户能来,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请里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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