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虎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侯顺与王麻止住笑容,两人呆呆互望了一下,不知道自已的上官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唤那苟言前来见我。”陈友德平静地说道。
苟言迅速前来,参见过陈友德后,陈友德冷冷地问道:“现在山下明军闹事,说自已缺衣少食,而北部那高龙堡驻军却都衣食饱暖,本将心下不觉疑惑,这同是卫所之军,为何待遇相差如此之大,你回来之时,应该从高龙堡附近经过,可知得甚么情况?”
苟言低头思考了一下,望着正凝视自已的陈友德,拱手说道:“陈将军,你可知那驻守高龙堡之将,却是何人。”
“是何人哪?”
“那人,便是当日突袭我军,使我军落败的安东卫所之总旗官李啸。此事高龙堡附近村民皆已知晓。”苟言严肃地对陈友德说道,一脸恨恨之状。
“哦,原来是他!这高龙堡原来耿仲明将军所弃之废堡,却未想到现在竟是此人在驻守。”陈友德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
“他娘的!若不是这个李啸当日极其卑鄙地突袭我军,如何会让本已大占优势的我军落败以至损军近半,我若擒得此鸟人,定当将此人剁成肉酱方解我恨!”王麻子在一旁吼道。
“没用的屁话少说!”陈友德打断了王麻子的慷慨表态,继续向苟言问道:“你回答我,可否知其为何没有衣食之忧?”
“禀大人,小人妄言,阁下妄听,我听说,当日那李啸击败我军后,甚得明军副总兵刘泽清赏识,赏其金银极多,故此人得以从容用这赏赐金银去杨家店等处采买粮食。小人原是不信,只是回来之际,亲见其往杨家店之处采买粮草之车往高龙堡而去。故在下认为,李啸军之粮食,定是其用赏银所买。”苟言一脸诚恳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陈友德低下头来,又是一脸沉思之状。
“入他娘!这小子拿我军将士的首级邀得功名赏银,着实可恨。当日战阵之际,我仔细看过,那李啸全军不过几百人,大人,不若我等趁北部明军混乱不堪之际,全军潜下山去,一举击破高龙堡。斩了那李啸狗头,方解我恨。”王麻子在一旁又恨恨地骂开了。
陈友德喝道:“你这蠢货,全军出动,山下明军定会惊动。而且我军现在士气如此低落,又无攻城之火炮,那李啸凭险而守,我军如何得下。”
陈友德说完,斜了王麻子一眼,王麻子顿时气沮,他恨恨地喊道:“那我军大仇何时得报,难道,就任那李啸猖狂不成?”
侯顺在一旁一直没说话,此时他走至陈友德面前拱手道:“将军,在下倒有个计策,可狠狠打击下那李啸的嚣张气焰。”
“讲!”
“将军,我军现在士气低迷,自然象攻城之类大仗硬仗绝不可打,但苟言刚才已说,那李啸每日从杨家店等处采买粮食衣物,如果我军派一部精锐军兵,趁北部鳌山卫明军闹饷混乱之机,潜出山去,突袭截夺其粮草,那李啸全无防备,其采买之粮食定可全入我军之手。我军亦可稍解士卒衣食之忧,可更从容以待援军前来。”侯顺越说越喜,言毕,一脸欣喜向往之情。
“侯将军此言甚是有理,现在天气极冷,那李啸为备过冬之物,采购之粮草极多,我昨日便看到有近二十辆之多的大板车满载米粮之物,前往高龙堡。”苟言在一旁郑重地补充说道。
“他娘的,此时不干,更待何时!等那李啸采买完了,我军想截都没机会了啊!陈将军,请速命我率军前去,定要夺得米粮而归。”王麻子又在一旁吼了起来,把胸脯拍得响。
“大人,下令吧。”侯顺亦拱手急道。
“好!李啸啊李啸,你做初一,本将便作十五,你当日突袭我军,今日我却去要袭取你的粮草辎重!哼,侯顺你速挑选500精锐军兵,今天做好准备。明日,本将亲自统兵前去。定要将粮草全部夺回!”陈友德右拳狠狠砸在左手心,一脸狞狠的笑容。
明末虎啸 第七十三章 圈套
次日卯时刚过,天边中泛起一丝红云之际,陈友德亲率五百精锐士卒,尽皆饱食,由苟言带路,就着凌晨的微光,人衔枚,马包腿地悄悄地向北下山而去。
不远处的鳌山卫明军军营一片寂静,陈友德与同行的侯顺与王麻子都不觉相视而笑。
“哼,这帮家伙闹了一天的饷,现在天亮了都不出营,看看这些明军的德性!现在,倒是给了我军一个偷过的好机会。”王麻子脸上一种占了大便宜的兴奋。
陈友德心下亦喜,不过他是个谨慎的人,令全军还是要保持悄然而行的状态,不可太过松弛。以免明军发现后出兵攻击。
他很幸运,直至绕过明军军营甚远后,他回望明军军营依然一片寂静。
陈友德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出发时他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其实昨天有将领问他,若截得粮草后,要如何运回山寨,毕竟出发时可以偷越营地,但回来时拖着声响隆隆的运粮板车,明军定会发现。
这个问题,他考虑得很周到,那就是,截得粮草后,全军立刻往东而去,那边有个小渔港,全军从那边夺取渔船绕行至朱高山,这样,返回时不用再通过明军营地。而且那李啸若是发现自已粮草被夺,就是想要追赶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没有船只。
陈友德这个计策,赢得底下一片叫好声。
三个时辰后,一路避开大道,专走小路的陈友德全军,来到了高龙堡与杨家店必经之路上的一片树林之中埋伏。
此时午时已过,树林中的陈友德全军一边吃带着的干饼,一边仔细观察路上的行人往来。
由于连年战乱,官道上一辆车马皆无,行人亦极少,偶尔方有一两个行人低头瑟缩而过。
这种等侯其实是很无聊的,无聊得让陈友德全军都开始犯困,只是一阵阵穿林而过的冷风冷得衣衫单薄的他们直打抖索,让他们不得不在半睡半醒之间痛苦挣扎。
“来了。”
半个时辰后,苟言的一声低喝,让同样迷糊状的陈友德迅速地提起精神。他凝神望去,果不其然,远远地,一长溜装得鼓鼓囊囊的大板车正呈一条直线渐渐过来。
“全军做好准备,等全部车马行近后,再全军一齐出击截夺。”陈友德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
截夺粮草的战斗顺利得简直就象过家家。
陈友德全军舞刀弄枪呐喊着从树林中向下冲入官道,那些押着粮草的民一见这帮来势汹汹的家伙,立即连滚带爬地迅速逃走。
只是,很快陈友德满脸的喜色瞬时变得灰白。
因为他连砍了几个袋子,里面没有半粒米粮流出来,只有一些灰糠与泥土扑簌而落。
“将军,我们上当了,没有粮食,全是泥块。”侯顺的声音饱含变形的凄惨。
“入他娘,上当了将军,全是草泥,没有粮食!”王麻子愤怒的脸几乎扭曲。
陈友德刷地将刀向天高举,同时用尽气力大喊:“全军快撤!我们上当了!”
来不及了。
在陈友德带头纵马向回朱高山的官道上撤去时,他看着前面已然有许多枪盾兵森然排成一条直线,挡在他回去的路上。
陈友德下意识的想回头从路的一另头逃走,只看他同样看到那森然而列的枪盾战阵,如同另一头的枪盾兵一样,一步步地向前压来,陈友德全军,已被步步紧逼而来的李啸军,彻底地封死在这个小小的谷地中央。
“完了。”陈友德脸上冷汗悄然流下,他呆呆地看着前面那向前伸出的精钢枪头上正反射着闪亮的阳光,那一跃一动的光泽,却有如死神的狞笑。
李啸军极为整齐的咔咔前进的脚步声,忽得到号令了一般,刷地整齐停了下来。
一人一骑,手提骑枪,缓缓从整齐的枪盾阵中走马而出。
陈友德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看得很清楚,这个脸上犹自带着微笑的人,正是当时突袭他的李啸。
陈友德突然想起了什么,四下张望了一下,哪里还有苟言的影子!
“家贼难防啊。”陈友德脸上突然有一种无可言说的苦涩。
他已在脑海中迅速地脑补出这样的画面:那苟言从登州城中携孔有德回信出来后,在这高龙堡被李啸擒获,那李啸将计就计,说服苟言,让他回去报告消息引诱自已前来截粮。同时,李啸与山下那些鳌山卫所之军相勾结,让他们制造闹饷的假象,从而蒙蔽自已,以便让自已顺利下山。
陈友德紧咬牙关,心下凄凉,可叹自已昨天一心想截粮,结果行事草率,以致今天中了李啸的圈套,悔之何及!
“陈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李啸的语气很温和,有如问候一名老朋友一般。
陈友德脸色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啸脸色一变,手里的骑枪直指陈友德,沉声怒喝:“陈友德,你已陷绝地,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他语声一落,身后的军兵,以及谷地另一头的军兵一齐大喊:“快降!快降!快降!。。。。。。”
“不降!”陈友德脸色狰狞,厉声大吼。
他拍马直直地向李啸冲来:“兄弟们,杀啊!”
“杀啊!”叛军士卒同样发一声喊,紧跟着自已的将领向前冲去。
李啸身后的枪盾兵迅速地越过李啸,迎击横冲而来的叛军。
路面的另一头的战阵,立刻也呐喊着向叛军背面冲来。
只在一瞬间,两军便相撞在一起。
4米精钢长枪如毒蛇般翻飞伸缩,一名又一名冲上前来的叛军头部、胸部、颈部迅速被枪扎透。
鲜血狂飚,哀吼连绵,沿着那一排如同城墙般巍然不动的大盾,刀剑相击之声,刀剑入肉之声,响成一片。
不少叛军中枪倒下时,撞倒在大盾上那突出的尖刺上,就这样挂着死去,有如串起了一个个丝瓜囊子。
侯顺就是这样死去,一根盾牌上的尖刺扎穿了他的脸,让他象一条上钩的鱼儿一样,扑腾了几下,就以这样一种奇异的半站着的姿势死掉。
很快,冲击的叛军沿着大盾,尸体堆成了一条直线。
在这样的杀戮机器面前,在这样快速的死亡节奏面前,叛军的战意迅速消退,很多人下意识地转身向后逃去。
只是,这些哭喊着向后逃去的叛军,立刻被同样凶狠凌厉的长枪捅透扎穿!
转身后逃的人包括王麻子,这个曾意气昂扬地高喊着要把李啸剁成肉酱的人,想这样耻辱地逃跑却不可得,他被两柄长枪同时扎穿了左右胸,霎时气绝而亡。
叛军崩溃了,残余的三百来名士兵全部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李啸一声喝令,两边的枪盾战阵都停止了攻击。
陈友德一身是血,头盔不知何时已然掉落,一头乱发在风中飞舞,他胯下的战马身上亦是枪痕处处,不住打颤。
“李啸,你的战阵厉害,只是,老子不服!你若敢单独与我一战,老子死而无怨。”陈友德的脸上,缓缓地浮出怪异的笑容。
李啸嘴角下撇,脸上满是讥讽:“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陈友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无比苦涩,他一张嘴,却是噗地喷出一口血来,他艰难地在马上坐稳后,重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遥远的地方,仿佛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我陈友德,年少从军,跟过姚文鼎、贺世贤等多位总兵大人,投毛文龙将军帐下后,一直被将军器重,被提为守备,孔有德将军在山东起兵,我复从皮岛引兵投之,却没有想到,是今天这个下场。”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李啸平静地说道。
陈友德沉默了下,突然激愤地说道:“你们这些虚伪的官军,毛文龙将军在皮岛成立东江镇,打击后金鞑子,功勋卓著,忠心耿耿,结果却被袁崇焕所杀!你们说,毛将军死得冤不冤!我陈友德,深受毛将军之恩,故铁心追随孔有德将军,反击朝廷,誓为毛将军报此深仇!”
“陈友德!你简直一派胡言!就算毛文龙有冤情,就算你要为毛文龙报仇,那整个山东的老百姓又有何辜,和你陈友德又有何深仇大恨,你们要这般烧杀抢掠,建议妇女,无恶不作!我看孔有德与你皆是一般货色,名为报仇,实为借此机会以饱尔等贪虐之欲。你这般狡辩之词,实实荒唐透顶!”李啸怒喝,双眼中精光闪烁,有如两团火在瞳孔中熊熊燃烧。
陈友德被噎得无以回话,他恨声道:“废话少说!李啸,你可敢与我一战!”
李啸脸色如铁,沉声道:“看在你以前打过鞑子的份上,我就亲自送你上路吧。”
冷风拂地,两军皆静默无声。李啸与陈友德相隔二十步远站定,然后,几乎同时拍马挺枪而刺。
“呀!”
“嗬!”
两匹疾驰的马匹如同电光火石般地碰撞在一起。
一股飚起的鲜血从陈友德的颈部冲天而起,陈友德只感觉自已全身的力气被迅速地抽走,他垂死的眼光看着那自已那刺偏的骑枪,从李啸肩头之上悄然滚落,随后,自已也扑通一声滚下马来。
他死了,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也许,对于他来说,战死是最好的解脱,这个结局,远比被其他明军俘虏后,送到北京去活剐要好得多。
很快战场打扫完毕,张行猛等人打扫得很仔细,叛军的每一把刀剑与每一件盔甲都被他一同装在那些大板车上收走,包括那些俘虏身的的盔甲,也全部剥了个干净。
“总旗,那些俘虏怎么处理?”张行猛低声问道。
“全部斩杀,为死难的山东百姓报仇!然后和那些叛军尸体一起捆好,送往登州大营。”李啸脸色冷峻有如钢铁,冰冷地吐出这句话。
明末虎啸 第七十四章 如何封赏
此役,陈友德全军覆没,二百多人被杀,三百多人俘虏。李啸军阵亡8人,重伤5人,轻伤9人。
战果让李啸很满意,毕竟,这次参战的500多人的部队中,很多是由辅兵转为战兵的军士,还有相当多的是从登州当地招募的流民战兵。
可见,现在这样的老兵带新兵的训练方法,是相当有效的。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来得突然,不得不紧急作战,而让这些人更加充分地训练的话,李啸有把握伤亡人数还要少得多。
李啸下令,如同上次一样给战兵们赏赐与抚恤,战死军士,每人一律发抚恤银子20两,伤兵每人发抚恤银子10两,另全部参战将士无论生死,每人赏银10两,队长与哨长每人赏银30两,内应苟言记首功,赏银100两。全部赏赐于回安东卫后下发。
苟言一脸喜悦,连连称谢,心下暗自庆幸自已及时改换门庭投得明主。
接下来,李啸本想如上次豫家沟一样,不砍叛军之头,而让他们留个全尸,让他意外的是,这次他遭到张行猛、雷傲、上官云杰等人的坚决反对。
“总旗,这些叛军恶行累累,死在他们手里的百姓怕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作恶,砍头实已为轻惩了。而且,朝廷以首级记功,不砍首级如何可行?就算总旗大人仁德,把尸体体全送登州大营,但五百多具尸体,如何有这么多板车来运?望总旗三思。”三人一齐跪地,拱手请求。
李啸沉默了,他明白自已这所以这样做,还是深受前世的影响,毕竟他不希望士兵成为嗜杀的野兽。只是,在这残酷的,你死我活的明末乱世,自已的人文关怀,会不会只会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会不会只会成为自已发展的桎梏?
自已还是太急了,这毕竟是几百年前的时代,在没有掌握强大的实力情况下,自已强行代入现代的人文观念,而没有考虑实际的环境和年代,应该说,这是一种错误。
以后肯定要更改这样以首级记功的野蛮方法,但现在,还是要服从大多数人的想法与意见,这才是明智的审时度势的做法。
李啸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但他还是加了一句:“那陈友德的尸体,不用砍了,给他留具全尸吧。”
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哀嚎与求饶声中,砍断颈骨的卟卟声连绵响起,最终,归于寂静。
全军首先回返高龙堡,李啸让张行猛取出100两银子,送给朱高山北侧的鳌山卫明军指挥官,感谢他们的配合。
张行猛应命而去,李啸下令,就地掩埋那些无头尸体,约一个多时辰后,尸体埋完。阴后,李啸全军回返高龙堡。
士兵们将五百多个血淋淋的首级装满了三辆大板车,陈友德的尸体和剩下近百个的叛军首级混放在单独一辆板车上,而李啸阵亡的军士则仔细摆放在另外的板车中,准备运回高龙堡附近安葬,另外,轻重伤员也分乘板车而回。
黄昏之际李啸全军抵达高龙堡,走近堡门时,李啸微笑地看着吴之菡欢喜上前迎接他们回来。
“谢谢吴姑娘前日及时送来这些大盾与长枪,今日阵战,我军方能大获全胜。“李啸凝视她的眼眸,真诚地感谢。
“这话说得让人舒服,唉,李啸,你要明白,这些大盾与长枪可以本姑娘亲自监督打造的呢,看你以后怎么谢我。”吴之菡飞了李啸一个白眼。
她顿了顿,又低声说道:“李啸,你这次定这么多武器,虽有我哥作保,但这些余款,你可是要尽快给工匠们付清啊。”
李啸点点头,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之菡勿忧,我自有办法。”
这次李啸定这批武器,总价为12500两银子,除了已付的300两银子与上次吴之菡带工匠前来拉货时付的1500两银子外,李啸还需再支付10700两银子。
问题是,他再无任何银钱可用。
上次若非吴三桂亲自作保,李啸根本没办法从工匠手里接收这批武器,从这一点来说,李啸又欠了吴三桂一个大大的人情。
李啸内心感慨,这打仗,光是武器开销,便是要花钱如流水啊。以后自已一定要找到生财之路,这样方可不让自已的发展被钱财所制约。
至于如何还款,李啸其实心中亦有如下打算,首先,今天缴获的500多种刀剑盾枪之类战利品全部卖给海商蔡守,另外,估计这次胜仗之后,上面亦有赏赐,可以用来支付一部分。若还有缺,看看先从蔡守处借一些,等回返安东卫后,以贮存的绫罗绸缎抵给他。
随后,李啸迅速安排人埋葬军士,看望伤兵,同时安排战利品归仓,全军吃饭休息,那些首级与陈友德的尸体则放于堡垒内一处,由专人看管,准备明天一早便送往登州大营。
是夜,李啸全军欢宴,胜利的喜悦让堡内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次日凌晨,李啸安排张行猛、雷傲等人守堡,他带着上官云杰和几十名战兵,押着首级和陈友德尸体,连同几大车刀枪剑盾,前往登州大营。
李啸首先去了蔡守在登州大营外的商铺,很幸运,蔡守正在里面检查帐目,两人相见后,便立刻切入正题。
一番讨价还价后,这些刀剑枪盾,蔡守统一以6两银子一件收了,共计银子3000两,蔡守当场付清给了李啸。
随后,李啸对他说了,所购武器的缺额,蔡守闻言,忙说道,此事不难,李总旗若有不足,可以暂在他处相借,并同意李啸回返安东卫后用绫罗绸缎抵消所借金额。
“蔡掌柜大力支持,李某谢过,还望以后彼此多多合作。”李啸微笑道。
“李总旗仁义之人,小老儿有幸与李总旗做生意,真是缘份难得,还望总旗大人日后多多照顾在下生意。“蔡守那细眯眼又笑成了一条缝。
离开蔡守处,李啸和上官去杰二人,押着那几车首级与陈友德尸体直奔刘泽清处。
说来也巧,下人进帐通报李啸等人前来时,刘泽清正与山东巡抚朱大典商议军情。
朱大典,浙江金华人,明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因山东局势糜烂,适逢原山东巡抚谢从治战死,朝廷遂将时任右佥都御使的朱大典提拔为山东巡抚,朱大典治军颇严,又于上月至今连续击败敌将耿仲明,斩杀敌将陈有时,终将这叛军的最后据点登州围得有如铁桶一般。朝廷大悦,遂提拔其为右副都御使,并继续兼任山东巡抚一职。
闻听李啸斩杀陈友德,斩叛军首级500时,朱大典与刘泽清皆是一惊,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彼此都从对方双眼中看到不可置信的神色。
刘泽清心下沉吟,这李啸,真是不简单啊,原本已把他闲置在高龙堡自生自灭,谁知此人竟然仅凭手里这几百兵将,又立得如此大功!
朱大典轻咳一声,对传令兵说道:“速领李啸进见。”
李啸留上官云杰在外看守首级车辆,随后自身随传令兵入觐,入得帐来,只见得朱大典正端在中军帐上首,身着正三品的文官常服,前胸绣着孔雀的补子,头戴金边乌纱帽,腰系淡绿玉纹花带,足穿厚底乌面朝靴,鬓边露出花白的头发,一张尖瘦而且满是皱纹的倒三角脸,眉毛稀淡,下面一双眼尾很长的三角眼倒是炯炯有神,两侧脸颊无肉内凹,下额上的胡须稀疏花白。
朱大典的样子,倒是与明史中描述得颇象。李啸暗想。
李啸想起来,明史中记载的这个朱大典,是个很奇怪充满争议的人物,他是文官,却擅长指挥作战。他极其忠君爱国,清兵攻入浙江老家后,他全家自尽殉国,但他却又极其贪婪好财,就职凤阳时,把当地搜刮得财尽民穷怨声载道。现在,这是一个充满矛盾难于评价的人物活生生地坐在自已面前。
“你就是李啸。”一声清朗低沉的话语从朱大典口中缓缓吐出。
“正下正是李啸,在下祝两位大人官运亨通,公侯万代!”李啸一脸恭敬。
朱大典与刘泽清相视一笑,朱大典的声音又不徐不急地响起:“李啸,听说你斩杀陈友德,斩得叛军500多人,可是事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