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许仪想起了一个一直在兄弟们嘴中暗暗流传的话,这个曹冲公子是司空大人看中的继承人,一想到这个,他一下子觉得前景光明,原来的怨言全都没了,反倒有些疑问,为什么司空大人让老爸挑人的时候,老爸没考虑自己呢。要不是司空大人亲口点将,自己根本来不了。他找机会悄悄的跟老爸提了提,老爸许褚看着他半天,没有瞪他,也没有扇他大耳刮子,只是叹了叹气,什么也没说。
现在一听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公子很温和的问他话,他连忙笑道:“能为公子效劳,是许仪的福份。”
曹冲笑了笑,看着许仪身后四个扶刀而立的虎士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他知道他们就是自己将来一段时间的贴身保镖了,自己的小命可都捏在他们的手里,当然要对他们客气一点。
四个虎士见到曹冲面露微笑,有些紧张的心情立刻松了些,一听说要被调过来保护这个天才公子,他们就十分开心。倒不完全是因为前途光明,而是早就听说这个天才公子对下人特别好,司空大人身边受过他的恩惠的人多了去了,人也不象司空那样那样严苛。
“走吧,去议事堂。”曹冲看着一个虎士牵过来的乌桓名马,皱了皱眉头。曹操的保密工作做得确实好,倒现在为止还没有配上马镫,自己可不是曹彰那个好武成性的家伙,能不用马镫就骑得稳稳当当的。他挥了挥手说道:“反正也不远,走过去吧,走路有益健康。”
许仪一愣,倒也没有坚持,反正议事的地方确实不是太远,便挥挥手让人牵着马,跟着曹冲向前走去。
曹冲 第八节 请战
第八节 请战()
曹丕站在议事堂的门口,微笑着对曹冲伸出手,心里却气得要命。当他看见挎着刀跟在曹冲后面的许仪时,他就知道偏心的父亲又阴了他一把,许仪和典满居然都成了仓舒的侍卫,当初自己可是要一个也没要着。典满也就罢了,跟着典韦一起宿卫的亲卫现在还在军中的已经不多了。许仪却不一样,当初许褚投奔父亲的时候,手下一百多个剑客都成了中下层军官,现在可是军中的中坚力量,许仪成了仓舒的侍卫,也变相的等于一下子给了他一批军中潜在的力量,这实在让曹丕有些嫉妒得发狂。
最让他觉得郁闷的是他还不能把这种郁闷的心情表露出来,还得装出一副很开心的笑脸,专门站在门口等着这个兄弟,虽然他心里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死。
“仓舒,身体好些了么?怎么没骑马来?”曹丕亲热的拉着曹冲的手问道。
“多谢兄长关心,好多了,这么一点远,我想着就走过来了。”曹冲连忙施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恭敬,他从心里对曹丕有着一种防卫的意思,不想象历史上的曹植一样莫名其妙的被他给坑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腰里的刀剑拔出来放在旁边的木架上。曹冲特地看了看曹丕腰里的长剑,周不疑说曹丕的剑术好象很强,还创了一套什么剑法,取名叫君子剑,今天看到他的长剑,便多看了两眼,特别注意了一下曹丕的手掌。曹丕的手掌虎口和指肚都有着老茧,看来确实不是个文弱书生,虽然他身上有一股浓得让曹冲有些犯吐的香味。
“仓舒,父亲今天找我们议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曹丕亲热的拉着曹冲的手,站在粗大的木柱下面。
“不太清楚。”曹冲摇摇头。
曹丕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仓舒,我听说父亲在让人上书天子,要恢复丞相旧制,不过天子接到奏议后,一直没有圣旨下来,你说这件儿,能成吗?”
曹冲笑了,这还要问吗,历史上都是曹丞相的,当然能成。
“能成。”
曹丕看了他一眼,又皱起了眉头:“可是为什么天子到现在也没下旨,是不是还要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过两天我去许都,顺便问一下。”曹冲大大咧咧的说道。
“嗯,这样也好,说不定父亲大人派你去许都面圣,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曹丕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很得意,他本来准备了一大窜的说辞,没想到曹冲两句话就应了下来。
几个文官从里面走出来,曹丕侧身让在一边,脸上挂着笑容躬身施礼。那些文官也弯了腰,拱了拱手,笑着侧着身子。曹冲也跟着弯着腰,一脸的客气,心里暗骂着曹丕的虚伪,却又不得不跟着曹丕学,从古到今,表面文章总是要做的。
曹操坐在议事堂里那张宽大的书案旁,面前摆着一大堆的简牍,正埋着头看文件,手里的毛笔不停的勾写着什么。听到曹丕哥俩的声音,头也不抬,指了指对面的坐席说道:“坐吧,马上就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写完最后几个字,放下毛笔,举起手里的竹简吹了吹墨迹,又细细看了一会,这才放进一个黑色的布囊扎好,递给曹冲。曹冲欠了欠身,双手接过布囊来捧在手里。
“仓舒,你这次去许都,去看看你阿姊,顺便把这个带给荀令君。”
冒牌曹冲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他有个姊姊嫁给了荀彧的长子荀恽,现在就住在许都,想来说的就是这个了,他连忙点了点头,问道:“父亲可有什么话要带给阿姊的?”
“没什么,就是让他们有空到邺城来住几天,你阿母有些想她了。”曹操说着,回过头对曹丕说道,嫁给荀恽的那个女儿是卞夫人生的,说起来是曹丕的同母姊姊,跟曹冲却不是一个母亲。
曹冲对情况不是特别了解,现在知道他失忆的只有周不疑这个死党,他不敢多说话,防止万一露出破绽。在他来说是小心,在曹操来说,却觉得这个儿子越发的深沉有城府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诺!”曹冲想起刚才曹丕说的话,又问道:“听说有人上书天子,要恢复丞相旧制,天子一直没有下旨改制,我……要不要找机会问一下荀令君天子的意思?”
曹操一愣,他正为这事生气呢,天子接到他派人上的奏议,居然当没事儿似的,这么长时间都没下旨,他正准备跟他沟通沟通呢,没想到曹冲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抬起头看了看曹冲,想了一会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不要勉强。”
“诺。”
曹操拿出一张地图摊在书案上,推到他们面前说道:“为父正在筹划南下荆州的事情,你们兄弟二人说说看,这荆州战事前景如何?”
看着眼前的荆州地图,曹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地图也太简陋了吧,上面只标出了几个重要城池的位置,用一条粗线标出了长江,什么坐标尺啊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看啊。再说了,他只知道历史上荆州的那场赤壁大战的结果,至于具体过程,实在不太清楚。要说曹操横槊赋诗,他倒是知道点,至于方略,对不起,欠奉。
曹丕一看曹冲皱起了眉头,半天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小得意,他估计到今天父亲找他们弟兄来就是为了这事,所以在府里的时候就跟吴质吴季重讨论过这个问题了,算是有备而来。父亲从去年征柳城回来后就挖了玄武池操练水军,下江南的意思已经是明白的。至于方略,他也一定有了结论,现在不过是考验一下他们的眼光罢了。
“仓舒,你先说说吧。”曹丕谦虚了一下。
“还是兄长先说。”曹冲的汗差点都下来了,他不是想谦虚,实在是不谦虚不行。
曹丕也没有再谦虚,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去年孙权第二次攻打江夏的黄祖,今年春天又第三次攻打,黄祖兵败身死,孙权虽然没有完全占领江夏,却打开了荆州的东大门。听说刘表也对江夏很担心,本想派刘备驻防江夏防备孙权,不过刘备以防北任务更重,拒绝他刘表的提议,其实他是因为不熟悉水战,不想自损实力。刘琦跟他父亲一样,略有文才,却无武略,手下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将领,根本不是孙权手下的吕蒙、甘宁等人的对手。江夏对于孙权来说,实在是唾水可得。儿子估计,孙权略作调整,就会四征江夏,如果他能再次拿下江夏,西进的道路就算是彻底打开了……”
曹冲 第九节 圈套
第九节 圈套()
曹冲听着曹丕侃侃而谈,心中暗惊,他可不知道荆州的情况是什么样子,什么刘琦,黄祖的,他一概不太清楚,甘宁倒是听说过,评书三国演义里有甘兴霸百骑劫曹营,好象劫的就是眼前这个便宜老爸的营,不过这件事现在好象还没有发生。
他一边听曹丕分析情况,一边搜肠刮肚的打着草稿,等曹丕说完了,他肯定是要说的,不准备一下,岂不是要露陷了,妈的,点背,装天才真累啊。
曹操听着曹丕的讲述,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儿子是做个准备工作了,虽然说得不是很全面,但至少靠谱,不过跟仓舒比起来,只怕还是有些差距。
“仓舒,你看呢。”等曹丕说完了,曹操挼着胡须笑道。
“兄长说得已经很全面了,我基本认同兄长的看法。”曹冲慢慢的说道,先拍了曹丕一个马屁。
“嗯,你也说说你的看法。”曹操笑着说道。
“就是,仓舒,你也说说,就算有什么不对的,也正好让父亲指点一下。”曹丕开心的说道。
曹冲无奈,只得说道:“荆州虽大,人口虽众,人才虽广,但刘表不识兵机,坐拥荆州而不知进退,进不知向朝庭表示忠心,退不知道选贤用能,加强戒备,听说最近刘表听信蔡氏蛊惑,偏爱幼子刘琮,准备将荆州牧留给刘琮。”
曹冲说着,顿了一顿,偷空看了一眼曹操和曹丕,曹丕脸上挂着笑,嘴角却挑着,曹操的脸色却一愣。刘表偏爱幼子的话,引起了他的联想,他想到了偏爱幼子的袁绍,也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比如眼前的这个幼子仓舒。
“不过刘表易克,刘备难降。刘备虽然武只有关张赵,文只有简雍孙乾,但他外托仁义,在荆州广收人心,最近又三顾茅庐请出了诸葛亮,实力虽然不强,但有他挡在叶县,只怕想要一股而下颇有些困难。再者孙权虽然对荆州虎视眈眈,但此人能伸能屈,在朝庭大军压力之下,只怕会和刘备携手共拒大军。”
曹操笑了,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仓舒的头受了伤,果然有些影响,刘备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那个什么赵的根本没听说过,诸葛亮?听说此人志向不小,自称管乐一类的人物,不过听说也就他自己这么看。刘备现在粮草都要倚仗刘表,刘表用他也防他,当然不可能给他太多的人马。至于孙权,这个小子倒是个软硬不吃却又能伸能屈的,比当年的小霸王孙策还多了几分阴柔,不过他就算是联合也要联合刘表,跟刘备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联合又如何,还能挡得住我的十几万大军吗?
见曹操笑得有些惋惜,曹冲没敢再说,曹丕却暗暗得意的笑了。
“公子你要去问天子的意思?”周不疑一下子跳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曹冲的鼻子,然后又发现太过失礼,连忙又把手指缩了回去,尴尬的笑了笑。
曹冲觉得周不疑的神态有些过于紧张,不就是问一下意思吗,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反正也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白捡个功劳有什么不好。
周不疑看着曹冲有些白痴的眼神,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公子,你受了伤还没好。你想想,司空大人年初就上表罢免了司徒赵温,按大汉朝的常例,司徒被免一般都是由司空接任,为什么司空大人不接任司徒,到现在近四个月了,司徒一直空着。至于三公之首的太尉,从建安元年袁绍拒绝接受太尉到现在一直就空着。三公之尊现在就剩下司空大人,实际也名存实亡,虽说没有恢复丞相旧制,实际上司空大人总就军政一把抓,你说这种情况下天子为什么还一直不下诏恢复丞相旧制?”
曹冲听周不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问题了,不过他对于天子为什么还不下诏却不明白,所以还是很白痴的摇了摇头。
“唉!”周不疑又气又急,公子身体是好了,脑子好象还没好,这种问题放在以前哪需要自己提醒。
“司空大人现在以司空管民事,以车骑将军管军事,这虽然勉强,却也不是不可以,但终究不是正常状态。虽然事实谁也不能否认,但很难说哪天又冒出来个司徒,司徒才是管民事的职位,如果天子这时要提拔一个人当司徒,只要他的名望足够,比如象杨彪这样的,就算司空大人有意见也不好在明面上反对。所以哪怕事实上就是丞相制,但只要丞相制一天不恢复,天子就保留着最后一分主动权,一旦恢复了丞相制,司空大人做了丞相,主管天下民事那就名正言顺,就算有人来争权,那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这样天子的主动权就彻底丧失了,你说天子这个时候能放弃吗?”
曹冲噢了一声,原来现在曹操管的事还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要恢复丞相制,要个正式的名份啊,不过,这事儿天子能抗得住吗?历史上曹操可是真的当了丞相的。
“天子能……顶到几时?”
“很难说,顶一天是一天。”周不疑向外面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司空大人今年已经五十有四了,还有头疼病,而天子今年还未到而立之年。”
曹冲一愣,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想起前世电视剧康熙王朝里高娃大娘演的那个孝庄皇太后说吴三桂的事:“最好等他老死了。”三国时代的人寿命都不是很长,四五十岁死的太正常了,曹操又有头疼的毛病,以前还有华佗给他治,不过自从华佗说要用斧子劈他的脑袋之后,他就先劈了华佗的脑袋,现在一疼起来就死去活来,谁知道哪一次就活不过来了。
天子才二十八,等得起。
够阴险,我喜欢。曹冲暗暗的赞了一声。如果现在曹操死了,他掌握的势力就会分散,曹丕比起曹操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是没有那本事,二是没有那资历,他一时半会肯定掌握不住曹操手下的全部势力。如果天子的大旗还没倒,拥汉的势力还在,转眼之间,曹家的权势可能就会一去千里,也许,也许只在天子一道圣旨,曹家就可能被送上断头台,这种事,大汉朝是有先例可循的。
他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这件事……”
“基本上,很难。”周不疑缓了口气,“除非来硬的,不过那样的话,司空大人的名声只怕会受影响。天子可不是那种唯唯喏喏的庸才,你别看他在宫里不出来,主意大着呢,真要逼急了,司空大人也没招。除非……”说着他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曹冲笑了笑,格老子的,曹操的名声现在就不怎么样,不过好象还没到历史上那个大奸臣的样子,至少荀彧还没跟他翻脸,弑君的事情他现在应该还不敢做,应该说终他一辈子他也没敢做。
这件事看来有些麻烦,只是自己傻了吧叽的中了曹丕的圈套,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吧,更何况,历史上丞相旧制确实是恢复了的,自己如果借势办成了,岂不是捡了个便宜?
曹冲 第十节 定计
第十节 定计()
“你有何妙计?”曹冲静静的想了片刻,他忽然发现周不疑不激动了,而是平静的看着他,他下意识的觉得周不疑一定有想法。
周不疑笑道:“计倒是有计,不过要看公子如何想了。”
“我能怎么想?”曹冲冲着他翻了翻白眼。
“我是说,司空大人已年过半百,公子也要有所准备,这兄弟之间,有些东西也是要争取的。”周不疑笑道:“如果公子有心,那么就不怕事情困难,不困难的事做了也未必见功。如果公子无心,那就干脆放弃,免了以后骑虎难下。”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坏主意,快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曹冲哈哈笑道,伸出脚踢了周不疑一脚。
周不疑也笑了,他静了片刻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吴季重给大公子出的主意,看来他们是没有把握去办成这件事,所以做个套,趁着公子身体还没有复原,让公子自己跳了下去。”
曹冲老脸一红,这他妈的哪是身体没复原啊,分明是自己傻,主动钻进去的。
“不过这件事终究来说,他们还是算错了一着,司空大人本不是那个好虚名的人,丞相制恢复事在必行,只不过是手段如何的问题。”周不疑不笑了,他微微的皱着眉头,话音平缓而冷静:“天子一直坚持着,不过是无望中的期望,毕竟司空大人的身体虽然不如以前,却还不至于……嗯咳,所以天子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我们这时候给他送一个台阶过去,也许天子会很乐意接收的。”
曹冲听了周不疑的话,皱起眉头想了片刻,点了点头。不过让他现在说要反对曹家,支持汉朝,别说天子不相信,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需要说那些,我们只要表示出有争一争的意思,然后再表示一点对天子的恭敬,我相信天子会做出他的选择的。”周不疑看出了曹冲的疑虑,他摆了摆手道,“天子想来并不希望看到一个无隙可钻的曹家。”
曹冲想了想,眼前仿佛忽然亮了起来,他有点明白周不疑的意思了,曹家如果出现了争嫡的趋势,内部必然有分歧,就不会是铁板一块,那天子当然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只有如此,他才机会乱中取胜。当然,前提是自己要表现得比曹丕他们对天子更有感情一点。
嗯,只要不明反对老曹,想来老曹是不会因此采取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行动的。再说了,就算自己不争,曹丕也不会入过自己。
周不疑见曹冲犹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曹冲点点头,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公子,过些天去许都谢恩,有几个人你是一定要见一见的,尚书令荀文若就不用说了,太中大夫贾文和、孔文举,也是要见一见的……”
“等等,贾文和?贾诩?”曹冲听到贾诩的名字,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家伙现在在许县吗?
“正是。”周不疑疑惑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曹冲,停住了话头,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
“贾诩不在邺城?”
“贾文和是太中大夫,太中大夫是光禄勋的属官,是天子侍从官,他怎么会在邺城?”周不疑有些不解的问道。
曹冲恍然大悟,他一直以为贾诩是曹操身边的人呢,原来贾诩是天子身边的属官,唉,误解啊误解。不过,这贾诩好象是曹操的人啊,好象,好象历史上讲他跟曹丕的关系也不错,会转过头来帮自己吗?
“天子当年在西京时,多亏贾文和多方维护,要不然早就死在李傕那帮兵痞手中了,天子对贾文和也很有感情。”周不疑继续说道:“贾文和自从说宣武侯归附以来,大部分时候都在天子身边,只有出兵时才会跟着大军行动,天子对他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如果能取得贾文和的支持,我相信对公子大有裨益。”
“嗯,不过那个孔……文举?”曹冲想起了那个四岁让梨的故事。
“孔文举海内大儒,名重天下,就算是司空大人也要顾忌一二,此人对天子忠心耿耿,因此和司空大人交恶,而且此人世为知人,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优评,对公子的名声必然会有很大的帮助,大公子可是求了孔文举好多次,孔文举都白眼相向的。”
“是吗?”曹冲一想到曹丕求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小子太虚伪了,看到谁都是笑嘻嘻的,其实心里不知道想什么呢,他被孔文举翻白眼的样子一定很搞笑。
“还有吗?”曹冲定了定神,又问道。
“光禄勋郗虑郗鸿豫,大儒郑玄弟子,天子身边近臣,更关键的是,他跟曹公私交很好,听说这次要恢复丞相旧制的奏议就是由他上呈给天子的,想来他现在也很着急。”周不疑提到郗虑时,好象有些不屑,口气比刚才冷淡了很多。
“这个郗鸿豫本来就是要去见的。”曹冲沉思着说道,曹操跟他提过这件事,还说在他去许县之前,他会安排人给郗虑送点礼去,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听说上次孔融被罢免就是因为郗虑在中起了作用,后来曹操还假模假式的写信的去劝和,被孔融不阴不阳的顶了回来。
郗虑是山阳人,说起来跟孔融还是个同郡,不过他跟孔融关系可不好。要说这件事,也有点故事。郗虑是大儒郑玄的学生,是由孔融举荐入仕的,照理说两人又是同郡,又有推荐的情份在里面,关系应该很好才是。后来他们闹翻了,是因为有一次他们在天子面前闲坐时,天子问孔融对郗虑的看法,孔融大模大样的说了一句:“可与适道,不可与权”。他的意思就是说郗虑这人,说说道理,讲讲空话还行,办不成实事,实际工作能力不行。这话让郗虑很生气,要知道如果天子真以为他郗虑是这种人,那他的仕途可就毁了,以后充其量就借着老师的名声做个博士,想要外放实任,那基本是不能了。所以当时郗虑立刻反口驳了孔融一句:“不知道你做北海相的时候,权又在哪里?”
从此两个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总的说起来,孔融那句话确实不太公道,要说这个评语,给他自己倒是比较合适,给郗虑却是不符合的。郗虑这个人学问好,但不迂腐,他看得清朝中的形势,跟曹操走得很近,要不然他也做不了负责天子贴身侍卫的光禄勋。
“你继续说。”曹冲一边笑着,一边对周不疑点点头。
曹冲 第十一节 上巳
第十一节 上巳()
三月初三,上巳节。
漳水旁建起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帐逢,洗浴污垢祭拜祖宗之后,长辈们开始串门,平时难得一见或者不方便一见的,今天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喝喝酒,说说开心的事情。年经人自然更开心,少年郎们呼朋唤友,纵马奔驰,年轻的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外面那些鲜衣怒马、挟弓持剑的美少年,谁知道其中哪一个或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呢。
曹冲披散着头发,闻着头发上散发出的皂角味,很便服的坐在素帛围起来的帐逢里。他刚到汉朝时,对自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很是得意了一把,没想到这大汉朝却是难得洗一趟头的,他没几天就感觉到了不适应,头上痒得出奇,好在他是司空大人的爱子,侍女多的是,两三天洗个头虽然在外人看来有点古怪,却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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