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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元直,进来坐吧。”贾诩指了指他对面的坐席。
周不疑脱了鞋,在席子上跪好,双手贴在地上,头伏在双手上给贾诩施了一个大礼。贾诩一动不动,看着周不疑恭恭敬敬的施了礼,这才虚扶了一把,将周不疑扶了起来。
“始宗先生最近可有书来?”
始宗是周不疑舅父刘先的字,他现在在荆州牧刘表手下做别驾,和周不疑之间经常有书信来往,当年贾诩跟着张绣寄居在宛城时他们就认识,从那时起周不疑和贾诩就成了忘年交,不过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
“舅父前一段时间刚有信来,说去年曹公北征柳城时,刘玄德曾经向刘荆州建议趁机袭取许县,奉天子到襄阳,不过被刘荆州拒绝了。”
贾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去年征柳城之前议事,就有将领反对远征柳城,其中理由之一就是南方刘表可能会趁虚而入。当时曹公也很犹豫,就问他刘表是否会出兵。他在宛城时跟刘表接触过,知道这个人文采有余,武略不足,当年曹公与袁绍争官渡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出兵,现在当然也不会。虽说现在比以前多了个刘备,可刘备是什么人?那是个枭雄,惯会反噬,刘表怎么能放心把大军交给他。
可以这么说,柳城的胜利就是建立在他对刘表的准确预测和郭嘉天才而疯狂的谋划上的。
可惜,郭嘉死在回军的途中了。
“始宗先生还说了些什么?”
“舅父还说刘玄备在叶县很不安份,招揽人心,积累力量,最近又从南阳请了一个年轻人叫诸葛亮的做谋士,听说言听计从,搞得他的那两个万人敌兄弟很不满意。”
“他呀,我知道。”贾诩笑了,他在宛城就听说过诸葛亮这个名字,据说是水镜先生的弟子,和庞德公也有交情,和庞德公的那个侄子一个称卧龙,一个称凤雏,都是年青才俊。此人虽然隐在卧龙岗,却和荆州的大族蒯家、蔡家都有亲戚关系,和刘表也算是姻亲,但刘表让人征辟了好多次,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却投了刘备那个落魄枭雄。
周不疑笑了,这些智者,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显水的,却好象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公子说,这个卧龙先生在出山前,替刘玄德规划了一个隆中对策,三分天下,先生可曾听闻过?”周不疑沉静了片刻,嘴角挂着笑说道。他来之前,就听曹冲跟他说过这件事,他的看法和曹冲一样,都觉得这个计划有些想当然,现在正好有机会向贾诩请教一下,同时也象这位素称有良平之计的贾诩先生展示一下公子的力量和智慧,要不然,他可不会帮你半分。
贾诩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捻了捻胡须,盯着周不疑看了半天才说道:“曹公把谍组交给仓舒公子了?”
曹操手下有一个专门负责情报的系统,称之为谍组,当年最开始的时候是由颍川奇才戏志才统管的,建安初年戏志才病故,谍组就交给了新人郭嘉,这十几年来谍组收集到的情报为曹操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奠定了牢固的基础。去年郭嘉死后,这个谍组一直由曹操亲自掌握着,没有交给任何人,难道现在由仓舒公子管了?他可才十三岁啊。
周不疑摇了摇头,他也知道有这么个谍组存在,但哪些人是谍组的,大概只有谍组的人才知道,任何人都可能是,任何人都可能不是。
“没有,谍组还在曹公自己手中,公子不知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居然能这个也能知道。”周不疑看到贾诩的脸上露出的那丝惊异,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由得轻轻的笑了一声,接着将曹冲跟他说过的三分之策给贾诩讲了一遍,最后怀疑的说道:“公子和我都觉得这个计划有些空泛,益州和荆州之间道路不便,长江水道易下难上,大军难以通过,想要互相支援,恐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较难。”
贾诩眯着眼睛看着跳跃的烛火一声不吭,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们所说的道路难行,指的是秭归那条山路吧?”
“正是。”
贾诩摇了摇头:“恐怕这个诸葛亮说的联系益州和荆州的通路不仅是秭归,而是房陵三郡,这三郡虽然人口不多,但有汉水贯穿其间,虽然比起平原来说难走一些,但比秭归那条路却方便得多,有了这个通道,沟通荆益也不是不可能。”
周不疑略一沉思,恍然大悟,拱手说道:“还是文和先生高明,如果这么说,我们还真是看差了。”
“房陵三郡虽临近荆州,却不属荆州,你们往想偏了也是自然。你别忘了诸葛亮隐居的卧龙岗西不远就是这三郡,他岂有不注意到这里的可能。”贾诩摇了摇头,笑了一阵后说道:“这个仓舒公子还真不简单,不光能打听到这种事,还能分析得这么透彻,一点不象十三岁的孩子。”
“公子本来就是个天才。”周不疑应和道。





曹冲 第二十二节 权衡
第二十二节 权衡
“不过,元直,你要走的这条路可是条险路,历来掺杂到嫡庶之争中的人,都是在赌博啊。”贾诩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着周不疑,仿佛在看着一个即将在悬崖边跨出最危险的一步的孩子。
“为了大汉的天下,不疑万死不辞,还请文和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周不疑忽然翻身拜倒在贾诩面前,声音低沉却又坚定无比。
“大汉?”贾诩有些悲哀的低吟道:“大汉还有机会吗?”
“仓舒公子此次遇险,醒来后虽然脑子受了点伤,对大汉的忠心却有增无减,天命在此,还请文和先生不要犹豫。”
“天命?”贾诩冷声问了一句:“天命是在刘还是在曹?你控制得住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周不疑伏在地上不起来,语气却坚定而执着,没有一丝犹豫。
贾诩冷眼看着伏在地上的周不疑年轻而又活力的身躯,久久没有说话,冷静的眼神就象定住了一样,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个坚定得有些固执的年轻人。
“我知道了。”贾诩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你回去吧,一切小心从事。”
“诺!”周不疑大喜,这才起了身,穿好鞋退出了门,他在门口顿了一下身形,又扭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贾诩说道:“公子说,有良心的读书人,就要有大志向。”
贾诩偏了偏头,却没有说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周不疑说完,拱了拱手,踩着轻快的脚步下楼去了。贾诩听着周不疑远去的脚步声,良久才露出一丝笑容。
“果然是个大志向。”他轻笑道,又垂下眼帘,默默的坐着,象一尊雕像,一动也不动。
刘协看着面色惶恐的太医令吉本,皱着他那两条细细的眉毛,细长白晳的手指不停的变换着手型。他有些不太相信吉本所说的话,孔文举是什么人,虽然办事不行,一张利口却是让曹操都要退避三舍的,会被曹冲一个小孩子骂得吐血?
不可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看了吉本半天,禁不住又问了一遍:
“孔文举被曹冲骂得吐血了?”
“正是。”吉本抹了把汗,心里直打鼓,陛下不是气出毛病来了吧,这句话都问三遍了。
“这倒是稀奇事。”刘协忽然笑了,他挥了挥手,吉本连忙拱着手退下去了。刘协这才回过头来对荀彧说道:“荀令君,你看这个曹冲,是不是太年轻气盛了些?”
“年轻人,总是有些血性的。”荀彧笑了笑。
“你说的也对,不过他说孔文举的那些话,倒也不全是空话。”刘协放松了身体,静静的看着眼前那张纸,强汉,强汉,还能强吗?这个曹冲看起来倒是有些强,至少比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孔文举强,可惜他又是个姓曹的。
“陛下所言正是,我大汉正是缺少些忠心而又能任实事的臣子,那些有气节的读书人……不多了。”荀彧忽然想到了什么,把话头又止住了。刘协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顾忌什么,有气节的读书人哪儿去了,当然是被他的先皇给禁锢了,杀了。
“这个,你看曹冲……可信吗?”
“臣……不知。”荀彧摇了摇头。
“是啊,朕……也不知道。”
“不过,总是可以试一试的。”荀彧沉默了半晌,又说道。
“是啊,总要试一试的。”刘协也沉默了半晌。他心里想到,最好曹冲跟曹丕争得不可开交,搞得兄弟相残,让老贼气死才好。
荀彧坐了一阵出去了,刘协静静的坐在殿中,看着已经正午的阳光。阳光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人难以直视,正如司空大人的目光一样。
不过司空大人的眼光即将出现一抹乌云,刘协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文和,你看呢。”
一直站在刘协身边的贾诩微微的低着头:“陛下,圣人见机而作,全凭陛下圣断。”
刘协无声的笑了起来,他看着一脸平静的贾诩,总觉得有点看不透他。当年要不是这位文和先生的一句话,李傕那些家伙也不会进了长安城,将王司徒的大好计划搞得一团糟,大汉的江山从此不可收拾,自己带着一帮重臣象叫花子,吃了千辛万苦才从长安那个坟堆里逃出来,可你要说恨他吧,又恨不起来,要不是他在长安城里花心思维护自己,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从长安逃回来,虽然回来了大汉看起来还是没有指望。
刘协想了半天,手指用了的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终于有一次捏紧了,直捏得手掌发白,他咬了咬牙:“拟旨吧……”
一个小太监轻手轻手的端着笔墨坐下,刘协口授圣旨,小太监写完了圣旨,细心的吹干的墨,交给刘协,刘协拿在手中,觉得这轻飘飘的一道圣旨,就象有千斤重一般,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他仰着头闭起了眼睛,暗自祈祷:“父皇,你在天之灵可要保护孩子,这道圣旨一出去,我们手中的东西可就又少了一样。”
小太监低着头站在刘协的旁边,他觉得有些奇怪,这道旨意陛下应该已经拖了几个月了,光禄勋郗大人隔个几天就要催一次,今天陛下怎么放开了,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好象也还在犹豫。
“传旨让尚工令安排琢印吧。”刘协将圣旨摊在桌上,亲手仔细的盖上了他的玉玺,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才交给小太监。
“诺。”
“去吧,加紧时间,一定要让曹冲风风光光的进邺城。”刘协挥了挥手。左伟又应了一声,捧着圣旨匆匆的出去了。刘协看着左伟平稳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听得外面一阵马嘶人喊,直到什么也听不到了,这才回过头来对贾诩说道:“文和,今天陪朕下盘棋吧,好久没有与你手谈了。”
“臣遵旨。”贾诩很恭敬的施了一礼,在天子对面的席上侧身坐下。
刘协手里拈着一颗白玉棋子,沉思半晌,轻轻的把棋子点在了棋盘中央。贾诩一愣,却没有说话,手里拈着黑子紧紧的贴在了白子一旁。
建安十三年三月,天子下旨,罢三公,置丞相、御史大夫。




曹冲 第二十三节 印刷
第二十三节 印刷
曹操看着面前的圣旨满意的挼着胡子,不时的瞟上面色沉静的曹冲一眼,他没想到曹冲到许县去了一趟,天子硬抗了几个月的旨意就这么下来了,虽然现在下旨只是同意改制,并没能任命他为丞相,不过那些只是时间问题,形式总是要走一走的。
曹冲用余光看了一眼曹丕,曹丕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他笑道:“恭喜父亲又得一助手,仓舒到许县走了一趟,这么难办的事情都办成了,我也是很意外,假以时日,仓舒必将大放异彩,是我曹家又一个干才。”
“呵呵呵……”曹操满意的笑了,“子桓,你们兄弟相亲,才是我最愿意看到的。”他说笑了几声,将圣旨拨到一边,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吟了片刻说道:“子桓,仓舒,为父要下荆州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是有一事……为父还在思量。”
曹丕略皱了眉头说道:“父亲,如今兵强马壮,粮草也在调集之中,想来六七月出征前筹集十五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不成问题,九月之后秋收,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应该没能问题。父亲担心的莫非是……”他用手指在凉州一带划了个圈。
曹操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眼神在两个儿子的脸上扫了一眼。手指捻着胡须尖,半天没有说话。
曹丕一拱手:“父亲,我愿意去一趟关中,说马腾遣质子入京。”
曹操眼角绽出一丝笑纹,他看着曹丕饶有趣味的半天没有说话。曹丕的请战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亲自征辟马腾的长子马超多次了,马腾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辞了,这次下荆州,他要面对刘表治理了十几年的荆州,面对的是人口百万、人民殷富、城池坚固的荆州,要调用的军队可不是以往的几万人,而是占大半部队的十五万,如果后方不稳,他如何放得下心,关中虽然有钟繇镇守,可要是不能让马腾送质子过来,一旦南方战事胶着,西疆一乱,他可就两面受敌,到时候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可能瞬间就土崩瓦解。
这个险,他无论不敢冒。
可是,如何让马腾乖乖的送质子来,这也是个难题。
马腾是前将军,是槐里侯,又有羌人血统,在西羌人中很有威信,他在槐里很得人心,治理得也不错,钟繇虽然建功心切,却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虽然马腾多次拒绝遣质子入关,曹操也没有敢动真格的。当然了,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在北方,现在北方已定,如果马腾依然推三阻四,他会考虑先把荆州放一放的。
曹丕或许是个合适的角色,他和钟繇的关系不错,建安九年钟繇在平定河东之乱时,就曾送过一块名贵的玉给曹丕,其中的意思曹操心里明白得很,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希望曹丕去。
“子桓,邺城事务繁重,你要多操点心,不可久离,关中的事,就由仓舒去吧。”
曹丕一愣,失落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口味,一阵狂喜就涌上了心头。他其实并不想去关中,他虽然跟钟繇关系不错,可马腾不是好对付的人,只是如果自己不请战,只怕父亲会认为自己无能,所以才硬着头皮要求出使关中。没想到父亲却不想让自己去关中,而是把邺城的重任交给自己。
“谨听父亲安排,只是仓舒身体未复,关中遥远,我怕仓舒有些吃不消。”曹丕极力抑制住心头的狂喜,用一种很平和的声音说道。
“仓舒,你……还行吗?”曹操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曹冲。
沉默了半天的曹冲这时候才笑了笑:“多谢父亲和兄长关心,我最近天天跟着虎卫练武,又跟着奋威将军(邓展)练了些健身的拳术,身体已经好多了,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如此甚好。”曹操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你准备一下吧。”
“我去禀告一下母亲,明日即可起程。”曹冲微笑着说道:“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曹操笑了:“你说,是不是要哪位将军跟着你?”
曹冲笑道:“将军们都在操演兵马,摩拳擦掌的要抢个头彩,好跟着父亲建功立业,打好这最后一场大战,哪会愿意中跟着我去关中。我只是想请父亲允许让叔权(夏侯称)跟着我走一趟而已,他在家闷得慌,二哥最近又没空理他,所以跟我说了很多次要出去散散心了。”
曹操一愣,想起那天众将比武时夏侯称六箭凤还巢的威风场面,一种喜悦浮上心头,没想到这个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现在也跟仓舒走得这么近,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瞟了一眼曹丕,点了点头说道:“好!”
“多谢父亲!”
曹冲向母亲环夫人和老师蔡琰告了别,一边让典满去找夏侯称,一边找到了三哥曹植。曹植正在邺城一个隐蔽的小屋里,头发乱得象稻草,手上黑漆漆的全是墨,两只眼睛红得象兔子,盯着一张印满了字的纸细看。曹冲跟曹操要了十个刻工,调集了大量的硬质木材,让曹植带着人躲在这里开发印刷术。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很简单,刻几个字,用墨一刷,然后把纸往上摁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做起来却很难,第一次印出来的是黑纸一张,墨在上面全洇成了一个大墨团,当时他就傻眼了,想当发明家的热情一下子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曹植却比他更有信心,他一想到以后文章不再用手抄,只要这么一印就能复制一份寄给友人,他就抑制不住的狂喜,所以他向曹冲提出由他来主持这件事,这个建议当然正中曹冲下怀。
“仓舒,你看,我们调整了墨的比例,今天印出来的字就清晰多了。”曹植一见曹冲走下来,连忙把手中的纸递给曹冲。曹冲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字虽然跟自己以前见的激光印刷差得太远,可总算能看清是什么字,心头倒也是开心得很,他拍拍曹植的肩头说道:“三哥,这件事办成了,你就是造福天下的读书人了。”
“呵呵呵……”曹植乐得合不拢嘴,“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从此有看不完的书我就很开心了。”他凑近了曹冲说道:“仓舒,等这里弄好了,你跟蔡大家把伯喈先生的文稿交给我印吧。”
蔡琰应曹冲的要求,凭着记忆整理了她父亲蔡邕的几百篇文稿,现在全存在曹冲的书房里,曹植眼馋很久了,多次提出要先睹为快,却被曹冲拒绝了,推辞说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始印书,那些文稿才能拿出来。这些文稿就象挂在驴嘴前面的胡萝卜,引得曹植没日没夜的在钻研究怎么才能把这印刷术搞出来。
“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东西搞出来,我保证你有看不完的书。”曹冲见曹植丧气了样子,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只知道蔡大家记得的那几百篇文,你可知道伯喈先生的那一屋子书?我可告诉你,这次荆州回来,我给你一本不差的全拉回来。”
“真的?”曹植眼睛里冒着金光。
“当然,兄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曹冲老神在在的说道,“我要去一趟关中,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更好的作品。到时候给你们发赏钱,每人十万钱。”他说着,对旁边十个正在忙碌的刻工挥了挥手。
“多谢公子。”那十个刻工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你别空许诺,父亲就给那些零花钱,搞这些已经把我们哥俩的月钱全用光了,还跟二哥借了不少,每人十万钱,你哪来的钱?”曹植笑着打断他的话。
“这个你不懂,跟你这书呆子说了也没用。”曹冲神秘的一笑,摆摆手闪出了门。




曹冲 第二十四节 持节
第二十四节 持节
建安十三年四月中,风陵渡。
曹冲坐在铺着厚厚的软垫的车里,看着不远处正在靠岸的渡船,又看了一眼周不疑一直握在手里不放的那根叫做节的竹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在许县向陛下请旨西行时,跟陛下刘协有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对话。
刘协听他说要西行招抚马腾,不免有些诧异,当场封了他一个郎官的官职,然后又有些欣慰的说道:“爱卿年刚十三,就能出使为国尽力,可比甘罗。”
曹冲却摇摇头说道:“臣不如甘罗。”
刘协有些吃惊,没有计较他的反驳,倒是饶有趣味的问道:“爱卿此话怎么讲?”
曹冲略微抬起头来,有些冒犯的用余光看着一脸好奇的刘协,然后说道:“甘罗不过是一偏居蛮夷之地的诸侯国小臣,却能仗秦王之威,出使不辱使命,臣忝为大汉臣子,到大汉的疆域之内宣布一下陛下的天威,不过是个人人可成的差事,哪能和甘罗相提并论。”
刘协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笑了几声之后又觉得有些苦涩。大汉的疆域?不错,关中以外还算是大汉的疆域,槐里的马腾是大汉的前将军,金城的韩遂是大汉的镇西将军,都是大汉的臣民,不过,他们现在任命官吏都是上上表,他这个做天子的根本没什么说话的机会。
不过他听到曹冲这句话还是觉得很开心,至少说明曹冲还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有些叹惜的拍拍手说道:“爱卿说得有理,不过,你也不比甘罗差。”
曹冲又很没礼貌的回了一句:“陛下,臣自认为比甘罗强。”
刘协越发的觉得奇怪了,他抬起手拦住了刚要喝叫的太监,微笑着问道:“爱卿此话又怎么讲?”
“甘罗不过是秦王的臣子,立功有限,臣是大汉的臣子,有陛下的英明,有我大汉的实力,臣有机会为大汉立下不世之功,象破胡侯一样,将大汉的声威传遍天下人迹所能至的地方。”曹冲一点谦虚也没有的说道:“所以臣现在虽然不如甘罗,以后却比甘罗强。”
刘协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淡了,一种说不清的落寞在他的眼角荡漾开来,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爱卿壮志可嘉,只怕任重而道远,朕,只怕没机会再看到了。”
“陛下!”曹冲提高了声音,响亮而带着一点童音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陛下春秋正胜,夫子曰,三十而立,陛下正如早晨**点的太阳,刚跃出地面不久,何出此颓废之言,臣无状,敬请陛下收回此言,奋发图强,带领臣等重现大汉荣光。”
“**点的太阳?”刘协愣了一下,不太明白**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曹冲的话他听明白了,也许是被曹冲的清脆响亮的声音带来的生猛锐气所感,也许是被那大汉荣光的豪言壮语所激动,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他定定的看着曹冲半晌,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宣诏,曹冲忠君爱国,年少有为,特命为骑都尉,使持节,宣旨关中。”
当时那个旁边站着的小太监愣了半晌,好象不太明白皇帝陛下今天怎么突然之间换了一种气象似的。直到刘协的眼光看过来,他才打了个冷颤,小跑着去拿骑都尉的印绶和节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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