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铁勒捧着那柄长刀,踩着有些发虚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挪进了半里外地大营。庞统看着他没入人群的背影,笑着说道:“公子这一把三十炼钢刀能镇住这两千人吗?”
曹冲笑了,回头看着庞统道:“先生以为呢?”
庞统摸了摸颌下的短须笑道:“于靖已经死了,这个铁勒又被邓奋威几个吓破了胆,只怕这帮蛮人一下子不会有什么好主意。公子大可以安安稳稳的进城了。”
“但愿如先生所料。”曹冲哈哈大笑。
事情好象被他们给猜中了,不长时间,铁勒又从大营里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请曹冲等人入城。曹冲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四百余人昂首挺胸的穿营而过。两千赤着脚拿着简陋弓弩的山民隔着十几丈远用一种敬畏和羡慕地眼神看着这四百盔明甲亮的战士,一个个咂舌不已。于靖带来的几百个申家寨的人躲在一旁,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却从头至尾没有人敢跳出来向曹冲地人发动进攻。
曹冲在欢喜不禁的蒯祺的欢迎下进了城。他最后回过头来对远远的缀着地蛮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你们”,然后迈着轻松的步伐进了城。城门吱吱呀呀的在他身后关上了,截断了蛮人们敬畏的眼神,庄重的宣称演出成功。
“公子神勇,蒯祺佩服之至。”明显消瘦了不少。眼睛都显得大了一圈的蒯祺堆着满脸的笑容,讨好的拱手施礼:“祺何其荣幸,房陵何其荣幸,竟能扰动公子大驾。亲自来救援。”
“还要感谢蒯县长,能让我有这个露脸地机会。”曹冲收了脸上的笑容,瞟了一眼面色大变的蒯祺,哼了一声道:“走吧,带我去你的官府,好好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冲在来时已经问过蒯景,现在由当事人蒯祺再一说,事情基本也就清楚了。这山里的山民和外面的沟通。通常都是通过申家这样的大家族,就是官府要征收的赋税和方物,也是通常由他们领头去办,当然这里地好处也被申家捞了不少。官府得到地数目,和山民们实际交上的数目之间地差距极大,再加上从外面运进来的紧缺物资被他们层层加码,真正到了山民的手中,价格基本已经成了天价。但山民们愚昧无知。好多人一辈子没出过山。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被他们花言巧语的蒙骗。威逼利诱的欺压,也是茫然无知。蒯祺入山后发现外面卖得极贵的山货原来在山中竟是如此的便宜,不由得起了贪心,利用手中的权利直接派人到山民手中收购。
本来他给的价钱比申家的价格还是要公道一点的,但没想到手下的这些员吏从中大捞好处,最后算下来竟比申家的价格还低了不少,又仗着官府的威风强买强卖,惹得山民们大为不满,最后因强行要贱买一张罕见的白虎皮竟逼死了一个山民,结果被早就不满的申家从中一挑拨,山民们在头人的带领下,竟围了房陵县城。好在房陵县城虽然不高,山民们的武器也实在差劲,攻了三天城,除了流矢射死了十几个人之外,竟是无可奈何。在于靖的安排下,他们只得一边制造攻城器械,一边围城,想着等到城中粮绝,好杀进来掳掠一番。
蒯祺没想到的是,申家居然想借此机会霸占房陵上庸,要过过官瘾。一听蒯景说完事情的经过,他吓得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紧张兮兮的看着曹冲,静候发落。
“你的事,稍候再说。”曹冲摆了摆手:“现在的事情是立刻加固城防,城中一下子多了四百多人,你的粮食还能撑几天?如果不够,那就趁早弃城,我的人救你出去没有问题,要想全部斩杀这些人,难度不小。”
蒯祺紧张的盘算了一下,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公子,城中余粮还有不少,即使有公子这四百多人,还可再撑半个月。只是,只是这些都是去年的赋税……”蒯祺刚要说请公子今年能不能把缺补回来,却被蒯景拉了一下衣服,这才想起来自己惹的大麻烦,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半个月?”曹冲想了想,有些犯愁,他这里有半个月时间足矣,可黄忠的一千人还在外面呢。他们可只有三天的口粮了,就算他们再能挨饿,也支撑不了几天,如果全凭这城中地粮食,只怕撑个五六天也就完了。
五六天能解决这里的事情吗?要不然只有让候在城外的文聘回去搬救兵了。只是从心理上说,他又不愿回去再搬救兵,自己在乐进和文聘面前可都是胸有成竹的说没问题的。
都是这蒯景的假情报给害的,自己也着急前来救人。一时大意,竟然没有派人前来核实一下。
曹冲脑子里想了又想,盘算了又盘算,一时拿不定主意。他让蒯祺和蒯景先下去准备,留下身边的几个人。将自己地担心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几个人不吭声。
文厚没有说话,他对地形比较熟,但对这种决断的事情却不太在行。乐綝却是极想立一奇功。觉得就凭这一千四百多人拿下这些军械简陋的山民应该问题不大,再兴师动众的回去搬救兵大可不必,至于许仪等人根本就是有些被上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觉得这城外的兵还能比刘备和孙贲的六千人强吗?再说了,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他们围城根本不行的,自己这些人随时想走就走。怎么可能被他们困住。要说攻城,就凭那些鞋都没有山民蛮子还能攻城?真是开玩笑。
张松瞥了这些张狂地家伙一眼说道:“你们不要忘了,上次虎跳涧和鹰愁涧之战,我们是占了地利,就算如此,人手也是损失一尽。汉升的三百亲兵是没剩下几个,就连一百虎士也损失了七成以上,你们还想这次再打成这样吗?公子岂是怕打仗?公子是舍不得拿你们的血去填他的战功簿。你们一个个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说八道。”
许仪和典满一听。想起了上次激战地惨状,都沉默的低下了头。庞统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张松。又看看曹冲,轻声笑了起来:“公子放心,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叛军今天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进城,只怕他们已经乱了阵脚,我估计不久他们就会派人来谈判,毕竟这些山民误不得农时,耽误不得,再说他们就算得了这县城也守不住。如今于靖已死,叛军心神已乱,一定会去申家堡找申家兄弟做主。申家堡离这里不到百里,快则明天下午,迟则后天早上,是战是和就有个结果。我们越是安稳,他们就越慌。何况实在不行地话,以我们的实力,破城而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呢。”
听他这么一说,曹冲也定下了心神,细细思量了一回,也觉得有理。庞统又道:“黄将军那一千人明晚才能到,以他们的口粮,大概可以支撑到后天没有问题。我们守城人手已够,他们再进来也未必有用,不如就让他们在城外,还方便从文太守那里接受支援。由他们在城外作为疑兵,比进城来帮助守城更有用。”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一时倒也安定了。四百多人上了城,协助原有的人手加固城防,一时城中人心大定。两日无事,第二天夜里黄忠到了城外,魏延亲自带着人进城联系。曹冲将商定好的方案详详细细的告诉了魏延,魏延听了也点头称是,连夜带了些粮食又出了城,在附近找了个地方静候城中的消息,同时和筑水中待命的文聘联系上了,又取了一些粮食救急。
第三天中午,城外派人来联系,要求城中派人出去谈判。曹冲心中大定,立刻派早就准备妥当地蒋干和文厚出了城,同时由李维带着几个虎士保护他们。蒋干意气风发,昂首挺胸的出了城,趾高气昂的进了城外的大营。
曹冲在城中静候蒋干的消息,他相信以蒋干的口才,那些蛮人固然不是对手,就连申家也未必挡得住。别说申家的智囊于靖已经被自己宰了,就算于靖在,只怕也搞不过蒋干。现在唯一担心的,无非是申家不死心。仗着他们地实力胡搅蛮缠,裹胁着那些山民寻求最大地好处。这些粗人固然口才不好,但也正因为他们粗,所以他们不讲理,不达到目地誓不罢休,搞到最后还要比谁地拳头大。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蒋干回城了,他有些无奈的对曹冲说道:“申家的老大来了。那个老小子也不露面,派了个人来跟我说,他说不过我,只咬死一句话,要赔偿,数目大得让人咂舌。房陵和上庸要由他们说了算,否则就围城到底。反正官兵来了他们就退,官兵退了他们就来。看谁耗得过谁。”
曹冲和庞统互看了一眼,不由得苦笑不已。庞统想了想道:“既然如此,这申家也就留不得了。立刻通知黄将军,给他们点教训,端他一两个小寨。让他知道点利害。”
“也只有如此了。”曹冲点点头,立刻找来邓展,让他带着人和文厚一起摸出了城。黄忠和魏延正在山中待命,见到邓展之后。精神一振,寒喧了几句立刻切入正题,一听邓展传达的命令。黄忠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对文厚说道:“你对申家的情况比较熟,能跟我们说说各个寨子的情况吗?”
文厚笑道:“我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如何不能。”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襄阳刚做出来地纸摊地上,指着上面画的图形说道:“这是山里几十个山寨的位置图。最大的当然是申家,申家有大小五个寨,中间一个主寨是申家大寨主申耽的,靠近西城的那个是二寨主申仪的,相距大概有五十里,还有三个小寨,都是申家族人把守。申耽那个寨子有上千人,最关键的是他三面绝壁。只有一面有路。又被于靖修了一个山道,准备了大量地擂石滚木。易守难攻。要说好攻一点的倒是申仪那个寨子,但他离这里太远,只怕长途奔袭不易。因此我们只能在三个小寨子中选一两个,这三个寨子大小差不多,每个都有一二百人,平时主要是是和其他山民产换货物之用,倒是不难攻取,但他们都在其他头人的地盘中间,要想经过只怕有点困难,而且山路也不太好走。”
黄忠想了想,看了看魏延。魏延摸着下巴,半天没有吭声,指着地图又画了半天,最后他指了指申耽的大寨说道:“根据子淳所说,从路途难易情况和威慑作用来说,无疑是打这个寨子最好。虽说是三面绝壁,不过子淳也说了,偶尔还是有山民可以走的。既然那些山民能走,我们这位高人大概也是走得地。”他说着,微笑着看着跟随邓展一起过来的一个瘦瘦的山民。
这个山民姓金,外号金猴子,正是曹冲请过来教授虎士们攀援的高人。他从小在山中采药,山中地绝壁只要有人能走,他基本上都没有问题,曹冲也是因为府中有人多次从他手中买到绝壁上的稀见药材才知道这个瘦瘦的小子的绝活的。
金猴子笑了笑,他点头道:“魏将军说得对,只有这地方有人能走,我基本都能走。但是有两个问题,我要上山,因为是生路,所以只能是白天。再者,照着文公子所说的情况,只怕上去的人不能多,最多只能带两三个练习得最好的虎士上去。”
魏延笑了:“只要你有办法上去就行,人不用多,两三个虎士足矣,只要斩杀了看守山道地那些人,我们就可上山,只要我们进了寨,这一千人不够我们砍的。”他笑着指了指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说道:“今天是十八,丑时月色正明,你们正好趁这个时候上山,卯时又是人最困的时候,正好动手。”
邓展哈哈一笑,拍了拍魏延的肩膀说道:“文长,怪不得公子总说你是个将才,这天时地利人和,你都计算在内了,听你这么一说,不打这申耽的大寨反倒没有天理了?”
黄忠等人听了,不禁宛尔而笑。魏延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干笑了几声。想了想他又得意的说道:“申家大寨里好东西一定少,别的不说,至少我们地粮食不成问题了。打下山寨之后将消息送回来,我们自己就在大寨里休整两日,反正这里不过百里。以邓师傅训练地疾行士,一天就可以来回了。”
邓展呵呵一笑:“你个竖子,你以为疾行士这么容易训练啊,这些虎士刚刚挑出来,根本还没训练呢,哪来的疾行士啊。”
魏延笑道:“我知道这两天训练不出疾行士,但邓师傅身边地那个疾行士不是还在吗?我可认识他的。”说着他指了指一直跟在邓展身后一个亲兵,促狭的挤了挤眼睛。邓展大笑,双手一拍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不要迟疑了。诸位,我也赞成文长的决定,攻打申耽的主寨,诸位以为如何?”
好说歹说才跟了出来的李维第一个站了起来:“要玩就玩个大的,我也赞成打主寨。”
邓展甩手就是一巴掌,转过头对有些不解的黄忠笑着解释道:“这个竖子是公子新收的侍卫,不好好在公子身边呆着,死乞白赖的要跟着出来,一听有仗打就不知道规矩,用公子的话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斗分子,二位将军莫怪。”
曹冲 第十七节 恩威
第十七节 恩威
黄忠等人带着一千铁甲军一路疾行,四个时辰后赶到了申家主寨。黄忠等人带着部队隐在主寨前不远处待命,金猴子却带着李维和两个善于攀援的虎士在文厚的带领下绕到了山侧。丑时月色正明,照得绝壁一片银亮。万籁俱静,山间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只有微寒的山风拂过光秃秃的树头时发出的簌簌抖动,偶尔有一只山鸟被风惊醒,振翅高飞,发出一串清亮的鸣叫,在寂静的夜里回响。金猴子等人穿上了带来的灰色单衣,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爬上了后寨。稍做调整后,五个人摸进了后寨。
大寨里安静得很,所有的屋子里都黑漆漆的,除了不时有拎着灯笼打着哈欠,一路走一路抱怨的巡逻家丁走过,几乎看不到活的生物。文厚带路,蹑伏潜行,一路穿行到了前面的山口,指着看守山道的小屋对李维点了点头。李维咧着嘴无声的笑了,对金猴子和文厚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在路口看着,自己带了两个虎士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文厚抬头看了看月色,和金猴子挤在一起,刚说了两句闲话,就见李维如鬼魅一般从屋里走了出来,两个虎士手提血淋淋的长刀紧紧跟在身后。
“搞定了?”文厚吃了一惊,看着脸上带了一片血迹、状如妖魔的李维说道。
“搞定了,他娘的,有个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躲在草窝子拉稀,差点被他漏了网,好在老子刀快,就是溅了老子一脸的血不爽,被邓师傅看到又得骂了。”李维丧气的抱怨着,回头对一个虎士做了个手势。那个虎士四处看了一眼,挑了个地方,点燃了两只火把,做了几个手势。不长时间,对面的山林中夜鸟飞起,扑愣愣的飞上了青天。
文厚看着从下面山道冲上山来的一千甲士,看着警惕的看着山寨中随时准备扑出去地李维和两个虎士,再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了看那个木屋。张着嘴巴吧哒了几下嘴,却什么也没说。金猴子微笑着拍了拍他,安慰道:“没什么奇怪的,我觉得这个很正常。”
“还正常?那里面可是有二十个壮汉,居然……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他们解决了?”
“别说这二十个人都睡得正香,就算他们醒着,也不是这三人的对手。”金猴子见怪不怪,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要躲在这里睡一会。你还要带路,快点吧,黄将军他们已经上来了。”
文厚来不及多说,带着已经冲上山来的甲士们直扑后寨。一进后寨。甲士们不用多说什么,十人一组的扑进了两旁林立地营房,而魏延和李维则带着人直扑申耽的住处。刹那间安静的山寨里杀声大起,惨叫声不绝于耳。被惊醒的士卒们还未来得及投降,就被全部斩杀。小半个时辰后,山寨易手。
魏延拖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院走了出来,将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往黄忠面前一推,哂笑道:“这个竖子还真快,兄长刚出门一天,他就上了嫂子的床了。”
这个中年人正是申家二寨主申仪,他昨天晚上接到申耽送过去的急信。今天中午就赶到了大寨,趁着申耽不在的时间,和阔别已久地嫂嫂叙了一下衷肠,然后就干脆歇在房内,代替年老力衰的申耽好好慰劳了一下久旷的嫂嫂。本想着满足一下相思之心,哪料到半夜却被人从温柔乡里美人怀中揪了出来,只穿了一件短裤的他在初春的夜风中瑟瑟发抖,又惊又怕。牙齿敲得如阵前地鼓点。
黄忠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盗嫂的小人。哼了一声:“我是曹公子派来的黄忠黄汉升,你要想不死。说点让我觉得值得地理由,只给你三句话,我没有心情多等。”
申仪翻身拜倒:“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愿归降,我愿归降。”
“还有两句。”黄忠冷漠的说道。
“我愿说服大哥,举寨投降。”申仪连忙又加了一个条件。
黄忠还是很冷漠,你娘的这时候还由得你不投降吗,山寨都不姓申了,你降不降又能如何。申仪见他面色不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不敢再乱说了,还剩下一句,再不满意可就没命了。他正在苦想,一个妇人从里屋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申仪身边,将一床锦被裹在牙齿打战的申仪身上,抬起头抗声说道:“如果将军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愿将申耽裹胁山民的证据交给大人。”
黄忠咦了一声,看了那个衣衫不整却面无惧色的妇人一眼,和邓展魏延相互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拿出来看看,看值不值这个畜生的一条命。”
那妇人正待反驳,却被申仪扯了一下,这才瞪了黄忠一眼,起身匆匆进了屋,不长时间拿出一捆竹简来双手递给黄忠。黄忠就着旁边的火把看了一眼,眉头一挑,心中大喜,连忙问道:“还有么?”
“还有,不过要将军先答应了我地要求。”那妇人平静的说道。
“没问题,我不杀你们就是。”
“不仅如此,我还要你答应让义行(申仪)离开这山做官,离这山越远越好。”那妇人拉起申仪,挽着他的手臂,温柔的看了一眼申仪,扭过头直视着黄忠:“我还要将军发誓,不将今天所见透露出去支言片语。”
黄忠破颜而笑,他饶有趣味的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叔嫂相通的人,点了点头:“能不能做官我说了不算,但我可以发誓,你们的事我们绝不透露出去半句。”
“谢过将军。”那妇人稽首施礼,回屋搬出一大堆竹简放在黄忠面前,不过当她再次进屋时,却好久没有出来,不长时间,一个侍女冲了冲来,扑到申仪面前惊惶的叫道:“二叔。夫人……夫人自裁了。”
申仪呆了一呆,忽然掀掉身上地锦被,发出一声野兽般地嚎叫冲进了房内,不长时间,房内传出他痛不欲生的痛哭。黄忠等人面面相觑,觉得此事怪异,但事情紧急,他们倒也不想再问。让邓展地那个亲卫带着一卷竹简连夜起程,同时抓紧时间安排山寨的防卫,清点山寨内地物资。
曹冲得知黄忠等人取了申家大寨,不仅解决了粮食问题,还得到了申家欺压山民的证据,大喜过望,庞统等人看过那些竹简之后也是欣喜万分,如此一来。申耽要想再得到那些头人的支持可就难比登天了。蒋干特意停了半天,第二天上午才带着匆匆赶回的文厚,第二次进了城外的大营谈判。
这次谈得很顺利,申耽被半夜传过来的大寨失守的消息惊得心神出窍,更被夫人身死。二弟申仪让人费解的出现在大寨地消息搞得暴跳如雷。在多年的帐本面前,面对着愤怒的头人们,申耽方寸大乱,没说两句就被蒋干震住。退出了谈判,独自赶了回去。头人们群龙无首,在蒋干宣布了几条曹冲拟定的优惠条件后,他们感恩戴德的进城来叩谢曹冲。
曹冲看着拜服在地的头人们,开心异常。他忍住心中的得意,勉强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扶起领头地铁家堡头人也就是铁勒的父亲铁心说道:“诸位都起来吧,这事你们也是受人蛊惑。本公子既然已经说过不追究了,那就不会食言的。春耕在即,你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千万不可误了农时。至于你们的损失,我们一定会尽快理清,申家大寨从你们身上搜刮的财物,我已经通知黄将军发还给你们,你们派人去取吧。如果有暂时用不着想换点钱地。可以送到襄阳城去换点钱。公子我会派人来跟你们联络。以后每个月都会有商队进来收货,你们也可以自己送到城里去。顺便看看城里的情况。”
铁心感激不尽,连连点头,又试探的说道:“蒋先生所说的,我们可以出山,公子会分田给我等,可是真地?”曹冲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现在襄阳还有良田千顷,你们要想出山来我当然欢迎,不仅有田,还可以安排你们的子弟入学读书,或者去当兵。”
一听分田,那些头人们都兴奋得很,一听到当兵,他们却犹豫起来。庞统看了,不禁笑道:“你们放心,公子不是让你们也成为士家,而是给你们单独建了一种特殊的兵制。你们的子弟如果当兵,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后如果觉得不想再当兵了,就可以带着挣来的军功回家,还可以由公子安排当个小武官,象铁勒这样的身手,回房陵做个县尉是没有问题的。”
接着庞统向头人们详细讲解了曹冲按照前世地义务兵制新建的兵制草案,头人们一听当兵三年,三年之后就可以自由选择,可以回乡为民享受终身赋税减半的待遇,有本事的还可以进入官府做个武官,一个个大喜,铁心当下就将有些害羞有些兴奋的铁勒推到曹冲面前说道:“请公子收下犬子,他自从见过公子之后,就一心想跟着公子。公子赏他的刀,他连我都舍不得让摸一下。”
曹冲呵呵一笑,他指着铁勒笑道:“你愿意当兵没问题,不过要想在邓师傅手下,只怕还要看邓师傅收不收你,怎么样,要不要公子我给你说说情?不一定管用哟。”
铁勒红了脸,连声称谢。曹冲挥了挥手,让人拿过来几十把上好的钢刀,每个头人发了一把。等各个头人欣赏完了手中的刀,庞统朗声笑道:“公子来得匆忙,未能给各位头人带得礼物,有些过意不去。这些刀不成敬意,仅表示一点公子地心意。公子还说了,诸位有机会到襄阳去,一定要让公子尽一下地主之谊,向各位如此地支持表示一下谢意。”
头人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客气的官府,更没有想到堂堂地丞相公子一点架子也没有的这么跟他们说话,不仅饶恕了他们的罪行,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还送他们礼物,一个个感激涕零的拜倒在地。曹冲好好地安抚了他们一阵,这才由蒯祺在县衙中摆了酒席。好好款待了一番这些头人。在席间庞统等人又好好的解说了一下曹冲在襄阳的新政,极力鼓动山民们出山定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