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庄不周
“救你?”法正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瞪了一眼袭肃,眼中全是肃杀的光芒。吓得扑上来地袭肃一愣,连忙停住了脚步,不解地看着法正。法正撇了撇嘴,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里透着无尽的杀意:“使君让你驻守在秭归,你却和刘备私通,不仅派兵协助刘备守武陵,居然还敢偷袭夷陵。使得将军和使君误会,陷使君于不忠不义之境,险些惹出大祸,你还想着使君来救你?”
袭肃顿时傻了,他被俘之后。曹冲一直没理他,也没说要杀他,也没说要放他,搞得他莫名其妙。整日惶惶不安,今天看到法正和孟达在此,以为益州投降了,自己也就安全无事了,没想到法正开口就说出这么几句话,透着一股刘璋为了和曹冲交好准备把他当替罪羊的味道。
“法校尉……”袭肃见法正寒着脸不理他,想起平时自己因为法正官小职轻,又是个外乡人。没少给他脸子看,估计求他也没用,连忙转过头对曹冲身边的同乡张松哀求道:“张大人,张大人,你就看在同是益州人的份上,帮我求求情吧,你也知道地,我袭肃不是个胆大妄为地人啊。这……这事实在……唉……”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又想说是刘璋指使地,又怕反惹得曹冲不高兴。急得连声叹气。
“好了,你也别唉声叹气的了。”法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在使君是个仁厚之人,将军也不愿多杀无辜,就饶你这一遭。你因祸得福,不用回益州了,就带着你的人在将军帐下听命吧,说不定还能挣些功劳。”
“啊?啊!好!好!”袭肃抹了把额头涔涔的汗水,跪在地上连连叩头,磕得地上的石板通通作响:“多谢使君,多谢将军,多谢法校尉……”
“起来吧。”曹冲很担心他把脑袋磕破了,连忙招呼道:“下去换身衣服,清洗一下,过会儿一起来给孝直和子敬接风吧。”
“诺!”袭肃应了一声,又叩了两个头,起身跟着一个虎士去了。见袭肃出了门,曹冲笑道:“孝直,他是个老实人,可别把他给吓坏了,你看这头磕得,我真担心他这脑袋有没有晕了。”
法正心中大为解气,要知道袭家也是益州地豪强,要不然以袭肃的能力也不能带兵驻守秭归,平时不怎么法正这个名声不好的外乡人看在眼里,今天却被法正吓得差点瘫在地上,让他如何不解气。
“将军不用担心,他这脑袋结实得很呢。”法正拱了拱手笑道。
曹冲哈哈一笑,知道他这是借机报复,心中虽然不喜,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象韩信那样对待屠家子的大度之人世上没几个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倒也不失为直道。他站起身来招招手道:“来来来,趁着时辰还早,我们去看看汉中地地形,听听二位的高见。二位都从汉中入蜀,看看我这沙盘做得对也不对。”
沙盘?法正和孟达惊喜的对视了一眼,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微笑地张松,连忙站了起来紧紧的跟了上去。他们听张松说过曹冲在打荆州时用过沙盘,荆州形势一览无余,打起仗来极有用处,但他们也知道这是极机密之物,只想着等以后成了亲信,或许有机会开开眼界,没想到刚刚见面曹冲就要带他们去看沙盘,那就是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这让一直在益州不受重视的两个人如何不喜,如何不感到得遇明主,如何不感激涕零。这进屋的几步之间,两人已经生出了卖命的打算,好好的盘算了一下汉中,考虑着怎么在随后的军议上大露一把锋芒,博得新主子一份欢心。
汉中的沙盘做得很精致,正如徐晃所说,曹冲心在天下,既然有商人进出关中,当然会有关中地地图。同理可得,曹冲对汉中和益州志在必得,当然也不会放过收集相关地形的机会。打下房陵之后,每个月襄阳都有商人进山收购山货,这些商人的足迹远到汉中,曹冲派出去游学的士子也就跟到了汉中,地图自然也就画到了汉中。
“叹为观止!”法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偌大的沙盘,很快就找到了他入川的路,他挽起大袖,伸手指着重山之中的那条小道说道:“子午谷,将军,我就是顺着这条路进的汉中,哈哈哈,当年在山中走了一个多月,没想到今天却有机会一览无余。”
孟达惊叹不已,绕着沙盘转了两圈:“将军,有了这沙盘,真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这可比当年马伏波撮米为山强多了。”曹冲得意地一笑:“哈哈哈……二位过奖,二位既然走过子午谷,不妨看看,这沙盘还有哪些地方不妥地。”
“极妙极妙。”孟达连声赞道:“我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说不妥之处,确实是有。”法正捻着胡须笑了。
曹冲倒有些奇怪:“孝直请直言,哪里还做得不准确,我立刻让人来改。”
“倒不是不准确。”法正摇了摇头笑了:“准确是极准确了,可惜太小了些,看不到关中啊。”
曹冲 第十八节 郝昭
第十八节 郝昭
曹冲一愣,哈哈大笑,庞统和张松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法正见曹冲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满意的跟着笑了一阵,这才敛了笑容正色说道:“将军要取汉中,必先娶上庸、西城,西去千里,皆是人烟稀少之地,要从襄阳等地调用民夫,军粮输运极是不便。再者山地行军困难,纵使将军手下全是习惯山地作战之精锐,赶到汉中也是悬军远来的疲惫之师,而汉中以逸待劳,又占有地利,据山而守,将军要想强攻汉中极是不易。”
庞统和曹冲会心的一笑,转过头对法正说道:“孝直以为当如何?这汉中不取了吗?”
法正摇了摇头道:“当然要取,只是要取汉中不能急在一时,需待荆州秋收以后,一来粮草不致缺乏,二来民伕也空闲出来,可不误农时,三者这几千兵也要整合,仓促发兵只怕不妥。”
曹冲喟然一叹,这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法正说的三个问题和庞统、荀文倩说到的三个问题几乎如出一辙,都切中了襄阳目前不宜出兵汉中的要害。他点了点头道:“孝直所言甚是,士元也是如此看,看来一时半刻要取汉中,确实不太容易,还是等秋收之后再说吧。”
法正正得意于自己一下子就说动了曹冲,却听曹冲说庞统已经提过相似的建议,不免有些失望,他又想了想说道:“将军虽然一时之间不能攻到汉中,却不妨先取西城、上庸,取了这两县之后就可移驻西城,从西城再取汉中,可大大缩短行军距离。且西城与巴东、巴西相邻,可与庞羲、李异二将相互照应。形成犄角之势,从东面威胁汉中,再有刘使君从广汉进兵,对汉中形成夹击之势,汉中必下。”
曹冲点了点头,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听法正等人指着沙盘计划着攻打汉中的策略。不时的点点头。法正和孟达在益州一直不受重用,但不代表他们没想法,如今和曹冲初次见面就受到优待,自然要把自己的本事都露出来搏个头彩,两人一唱一合,又带着些明争暗斗,再加上庞统、张松等人在一旁补充,华灯初上的时候。攻取汉中的策略已经基本完成。
曹冲很满意,他基本上扮演了一个导演的角色,很好地达到了预想的目标,他知道法正和孟达肯定有强烈的被人赏识的心理需求和表达的**,而他就很好的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同时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们地忠心和智慧。
一通较量,庞统和法正惺惺相惜,彼此都添了几份敬意。庞统虽然要配合曹冲的引蛇出洞。抛砖引玉让法正和孟达充分的表演,可他间或的一两句话却总能点到要害之处,让法正见识到了曹冲身边第一军师的锋芒,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大家都是聪明人,几个回合一较量就探到了对方的深浅,很快就引为知音。一见如故。
曹冲综合了各方面的意见之后,确定了行动方案,随后在襄阳进行整军,他将数次作战的俘虏作了处理,荆州本地人身体素质不理想地,想回家务农的,一概放回家去,至于那些看中了曹冲军中待遇好还想当兵的又能满足曹冲的条件的。曹冲从中挑了几百人。又从山越兵中挑了些人,凑成一千整数扩充到到许仪地荆山军。法正孟达带过来的四千人以及袭肃的降兵共五千多人经过几天的选拔。从中挑出了两千人。再加上郝昭带地八百铁甲部曲,典满带的二百亲卫营,总共五千人,赶到了房陵山中展开集训,剩下的三千多益州兵,和其他降兵一起交给了庞统和蔡瑁,留守襄阳。
曹冲将五千人马在房陵西的荆山中摆开阵势演习,整天想着办法折磨这些人,长途奔袭,两翼包抄,打伏击,摸大营,想出什么练什么,什么折腾人练什么。法正等人开始有些不太习惯,特别是孟达,平时虽然好兵,可哪里吃过这苦头,一人带两个大饼在山里转三天,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夜里还得防着人摸营,十来天练下来,他整整瘦了一圈,原先白净的面皮也变得黝黑,脸颊也陷下去了,猛一看跟山民没什么两样了。他在曹冲面前嘀咕过一次,不过曹冲一句话就把他堵回来了:“夫子说,不教而战谓之弃,当兵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怕吃苦就不要当兵打仗。”孟达很惭愧,他看着曹冲的手下荆山军和铁甲部曲营,也看到自己的差距,一句话不说,立刻再次投入训练。
五千人在房陵城里打得热火朝天,每次演习完了,曹冲都要把这几员战将聚到一起商议,这个时候好酒好肉地供着,各抒已见,评功论赏,分析演习中出现的问题。两个月过后,当庞统派人来说荆州秋收已毕,军粮已经调拨,就等着装船的时候,五千大军的精神面貌已经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孝直,我回襄阳一趟,你带着荆山军和益州军继续操练,我和铁头领说好了,这次以他的大寨为假想目标,你们想办法,看看怎么能以最小的代价攻下这样的大寨。如果襄阳准备停当,我们很快就要西进,入冬之前争取拿下上庸和西城。”曹冲临走前交待法正道。
法正拱手应道:“诺!”
“训练不能放松,伙食也不能马虎,该给士卒的,一粒米都不能克扣。”曹冲想了想,又特别关照了一下:“我们既然实行精兵政策,每个兵都可能影响战局,要让每个士兵随时都能保持最佳地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不可因小失大。”
法正有些脸红,连忙点头应是。
曹冲安排好了房陵地事,带着典满和郝昭离开了房陵赶赴襄阳,蔡瑁派了水师前来迎他,就在筑水旁相候。曹冲一上船,就看到了笑靥如花的蔡玑候在船上。远远地伸出手来搀他。
“呵呵呵……夫君老了吗,走这点路还要你来扶?”曹冲呵呵的笑着,反手拉着蔡玑的手走进舱中,在舱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郝昭说道:“伯道,安排好防务立刻回来。”
“诺!”郝昭并不多言,拱手应道,见曹冲进了舱。这才转身去了。曹冲在舱中坐定,看着郝昭大步走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能把诸葛亮挡在陈仓的名将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话不多,做事却极是严谨,武技虽然不如黄忠那么强悍,但用兵能力不在其下,没几天功夫就把桀骜不驯的八百铁甲军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要知这些铁甲军原本就是从军中挑出来的精锐。再经过黄忠的魔鬼训练,败关羽,破贺景,擒周瑜,战绩虽然不多。却无一不是硬仗,这些人战功赫赫,也养成了狂傲的毛病,除了曹冲和黄忠。一般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郝昭一个新来的,一下子就成了他们的头,实在让他们有些不舒服,本想着给郝昭一个下马威,让他灰溜溜地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哪知道郝昭向曹冲借了二十个虎士,愣是把铁甲营最嚣张一个队打成了平手。又和那几个军侯、假军侯好好的较量了一番排兵布阵,让他们见识了他的手段,这才稳稳当当的坐稳了部曲督的位置。
“夫君,难道这个郝伯道比我还好看吗?我大老远的来迎你,你居然不看我一眼,却总盯着这个郝伯昭,难道天天看还没看够?”蔡玑皱起了鼻子,撅着嘴说道。
“哈哈哈。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曹冲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将蔡玑拉过来抱在怀中亲了两口:“怎么?想我了?”
“不想!”蔡玑赖在曹冲怀中。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红了:“我天天陪着姊姊,哪有空想你。”
“仲玉去山阳了?”
“嗯,你走地第二天他就走了。”蔡玑露面沧然:“伯玉看样子不行了,真被张大师说中了,一入秋就不行,要不是他想在走之前再当面向你道个谢,七月仲玉就要送他走了,结果你要娶荀家姊姊,一直拖到八月底才回来,耽误了他们的路程。”
“唉——何苦呢。”曹冲叹了口气:“他父亲就埋在荆州,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山阳呢,哪儿的青山不埋骨啊。”
“也许人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只剩下落叶归根了。”蔡玑本想借着大玉儿说一说想怀孕的事的,哪知道被曹冲这么一引,想起刘琦地惨境,不禁真有些凄凉起来。刘表当年匹马入宜城,雄据荆襄十几年,最后不还是一抔黄土吗?这富贵,这权威,真的就如夫君所说,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蔡玑想着,不由得抱紧了曹冲的腰,感受到曹冲强健的肌肉,听着他强劲有力地心跳,才觉得有了一丝真实的感觉。
曹冲也正想着他回到襄阳时刘琦来见他的情形,其实刘琦已经不行了,说话的时间没有咳嗽的时间长,手里总捂着一方丝帛,曹冲不用看也知道那方丝帛上一定是血迹。所以当刘琮说要送刘琦回山阳时,他立刻就应了,他甚至担心刘琦可能赶不到山阳就死在半路上。刘琦向他道谢并请他一如既往的照顾他的弟弟时,曹冲看着他看向刘琮时温和而喜悦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酸楚,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难受不已。他抱着蔡玑温热柔软地身子,感慨万千,久久不语,直到听到了外面郝昭的声音才惊醒过来,拍了拍蔡玑的背说道:“好了,你去休息一下,我有事要办,等办完事再和你说话。”
蔡玑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起身走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小双走过来,给坐下的郝昭倒了茶,也敛手退了出去。郝昭沉默不语,平静的看着曹冲面前的小案,等着曹冲发话。
“伯道,这些天在山中演习,辛苦你了。”曹冲将茶杯往郝昭面前推了推,语调平缓的开了口。
“这是属下份内地事。”郝昭欠了欠身子,表示谢意,接过茶浅浅地呷了一口,语气平和的回道。
曹冲点了点头:“前几次军议。我看你都是沉默寡言,似有话要说,我本想问问你,可一直找不到时间。这船要到明天才能到襄阳,有近一天地时间,你不妨趁些机会将你所想的和我说说。”
郝昭有些惊诧地抬头看了一眼曹冲,他是有些想法,只是看着军议时大家说得热火朝天的。他不想泼他们冷水,这才一直忍着没说,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没想到曹冲早就看在眼里,而今天更是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又这么正式的给他表达的机会。
“将军……”
曹冲笑道:“你不要以为我是看在子文的面子上,我是看你确实有才干。你既然做了我的部曲督,就和子谦、正礼他们一样,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自己地手有什么想法,我岂能不知。”
郝昭有些哽咽了。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从军多年,在曹纯手下时凭着战功做到了队率,却无法再升,屡次进言也不被采用。正当他觉得前途无望时,乌林火起,他带人救出了重伤的曹纯,也救了丞相大人,引起了曹彰的注意,被他推荐到曹冲这里做部曲督。跟着曹冲的这几个月,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开心,甚至有些失望。他从曹冲身上看不出一点用兵的天赋,甚至看不出一点当官的威严,特别是对曹冲纵容孙尚香带着女卫在襄阳城里乱转很是不屑。荆州兵力不足,曹冲却反其道而之,不增兵反而减兵,不仅将五千益州兵精减成了两千,就连近五千的降兵居然只挑出一千,想凭着五千人去打有地势之险、又经营了汉中二十多年的张鲁。在郝昭看来是有些不智地。更何况汉中有城。而曹冲在山里演习却只是演习野战,丝毫没有涉及到攻城。他觉得这练得再好也没用,张鲁会出城野战吗?他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呆在城里,让你望城兴叹啊。
他有意见,也一直想跟曹冲进言,不过从来没有想过是在这个情况下,曹冲会专门安排一天的时间来听他的意见。对于一直渴望有人欣赏的郝昭来说,这个等待已久地机会来得有些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一直无法接受。
“公子,我是有些想法。”郝昭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思索了片刻说道:“此去上庸、西城,都是小城,攻克并不难,但要入汉中,却有大城,南郑城且先不谈,就是成固也是依山建城,城防甚固,公子在山中演习野战,当然成果显著,可对攻取汉中只怕是无济于事。昭对些甚是不解,还请公子指点。”
曹冲笑了,他欠了欠身子,坐得舒服一点,向小双示意了一下,小双从旁边的小箱子中取出一个纸卷递到曹冲手中,接着麻利的将小案上地茶杯拿开。曹冲看着纸卷笑了笑,将纸卷展开在案上:“伯道,我听说你对城池攻守颇有心得,你看看这成固城如何攻取。”
郝昭瞄了一眼案上的图,不禁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向前挪了一步,几乎扑在图纸上:“公子,这……这是成固的城防图?”
“自然。”曹冲满意的一笑:“我虽然反对攻城,可不代表在必要的时候不能攻城,成固是汉中的东大门,我岂有不注意之理,只是房陵城小,纵使演习也无法起到作用,所以才一心一意的演习野战,同时等候成固地城防图,如今城防图已到,你看看可能找出其中的破绽,好提前做些准备,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这……”郝昭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曹冲手下有五十个特选虎士,行踪诡秘,最近好久不见他们了。看到这份成固的城防图,郝昭知道他们一定是去了汉中。只是曹冲拿到这份城防图,不去和法正、庞统这样的军师商议,却拿来和自己一个部曲督商议,实在让他有些无法理解。这年头别说他这样的一个小将官了,就是象虎豹骑督曹纯那样的亲信将领,在参加军议时也很少有机会发言的,象今天这个情况更是不可能出现地事情。
曹冲将郝昭地眼神看在眼里,又听他换了称呼,心中大喜,看不这个欲扬先抑的手法很有成效,憋了个把月地郝昭一下子就被勾住了。他咳嗽了一声指着城防图说道:“我看了一下,成固建在半山腰上,地形和铁家大寨有些类似,只是比铁家大寨多些防备措施,更加难以攻取,特别是这些城墙建得很有特色,我打算从襄阳回来之后,在铁家大寨建一小段城墙,不要太长,十步二十步即可,让大家熟悉一下这山城的攻防特点,到时候攻城的把握更大一些。你看可行否?”
“可行。”郝昭应声答道:“纸上谈兵,终究不如实地演习来得好,就和野战一样,在大帐里说得再好,都不如拉出去打一趟,有了这些图纸,再按公子所说建一段城墙来模拟一下,我相信拿下成固并非异想天开。”
曹冲 第十九节 雷铜
第十九节 雷铜
庐江舒城,太守府。
夏侯称坐在府中伏在案上仔细的看着地图,门口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主记焦仲卿手里捧着一份文书喜滋滋的走了进来:“大人。”
夏侯称闻声抬起头,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焦仲卿,不禁笑道:“仲卿,夫人要生了,你这么开心?”
“大人说笑了,内人刚刚有了一个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啊。”焦仲卿一边笑着一边撩起了衣摆跪坐在夏侯称面前,将文书递到夏侯称手中:“大人,是雷家要降了。”
“是吗?”夏侯称笑了笑,接过文书看了看,长出一口气:“我正愁着这事呢,这雷家几万口人躲在山里,总之是个隐患,本想着等新军练好就去剿灭他们,没想到他们倒识相,主动归降了。嗯,是个好事,值得开心一下。是谁来谈的?”
“雷公义(雷绪)的弟弟雷公方(雷铜)。”焦仲卿笑道:“大人借用荆山军,一个月之间就扫清了江东的人马,也算是给他们解除了威胁,如今又从襄阳请来了农学生,丈量土地,他们再不出来,只怕就没他们的机会了,他们当然要抢着出山了。”
“雷公方?”夏侯称抬起眼皮想了想:“听说他挺能打的,跟蒋钦交过几次手,互有胜负?”
“对,在雷家也只有他能和雷薄相提并论。”焦仲卿点点头道,他看了看夏侯称的脸色,试探的说道:“大人,雷家以及附庸有数万口,胜兵者三四千人,足以和大人抗衡,他们出降是大功。可一旦有了异心,也足以惹出大乱子啊。”
夏侯称沉思了片刻,点头应道:“仲卿,你说得有理,我也有些担心这个问题。关中战事将起,京畿附近的兵力都转向了关中,丞相府已经命令合肥的张荡寇回长社驻防,只留下了李破虏的三千人。我庐江因为新定,又与江东隔江相对,这才没有抽调人马,可我手中的兵力也有限,这雷家又不是个安份之人,如何安排他们,确实是个大问题。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夏侯称说着,抬起头看着焦仲卿。
焦仲卿犹豫了一下。再次看了看夏侯称地脸色:“大人,属下是有一计,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夏侯称扑哧一声笑了,一拍案上的文书:“仲卿,以前你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现在怎么也拐弯抹角的,当真是和夫人破镜重圆,又将为人父,有了牵挂不成?”
“大人说笑。”焦仲卿脸一红:“属下以为。雷家让大人心忧者,不在其人多,而在其兵多,如果把他的兵力分散了,则不足为患。丞相府将襄阳附近的兵力抽调出一万多人,镇南将军又要攻取益州,兵力必然不够,何不将雷家最精锐的兵力调往襄阳。由镇南将军管辖,这样又能帮上镇南将军,又能解大人的心腹之忧。”
夏侯称哈哈一笑,眉毛挑了两下,欠身一拍焦仲卿的肩膀:“仲卿,果然好计,一举两得地好计。这样吧,如果雷家先归降我再调往襄阳。只要有些麻烦。将来丞相府可能问我一个私自调兵之罪。不如让他们自已到襄阳请降,这样就没有把柄抓在人手中了。我不太方便去说。你去和雷家说吧,就让这个雷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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