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沈郁听见“盛川”两个字，顿了顿，眯眼道：“你说谁？”
盛江河毫无所觉：“我儿子，他叫盛川，你见过他不？”
一只粗糙的手攥着张皱巴巴的福照片，上除了一对中年男女，再就是一名模样清俊斯文的少年，虽然庞青涩，但与盛川的脸一般无二。
这个候，沈郁已和盛川在一起了，并且为了他，刚刚才和沈老爷子闹翻，现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住几天，骤然看见盛江河手中的照片，他脸色阴沉的吓人。
沈郁无声攥紧张照片，目光暗沉：“你说他是你儿子？”
盛江河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伸手拿回照片：“啥子话，难道我连自己儿子都能认错，照片可别给我抓坏了！”
沈郁无表情避开他的手，张照片无声攥紧，不知在什么，片刻后，声音冷冷的道：“你不是找盛川吗，上车。”
盛江河有些不敢，但看沈郁穿着打扮不俗，他一个糟老头子也没什么可骗的，犹犹豫豫的坐上了辆相昂贵的车，结果被带到了一级酒店的包厢里，上了满桌子他见都没见过的菜。
侍者上完菜后，就退了去，沈郁坐在盛江河对，上看似平静，实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说你是盛川的父亲，有什么证据？”
盛江河待在这样装修奢华的房间内，有些坐立不安，习惯性就抽烟，又忍住了：“你不是说带我见川子的吗，他人呢？”
沈郁手里捏着一个金属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漆黑的眼中映了两簇幽蓝的火焰：“他等会儿来，但你得先证明你不是骗子。”
盛江河道：“我怎么会是骗子呢，我骗你干什么！”
他人老实，脑筋直，没几下就把所有事情部和盘托，包括盛川怎么考上大学，怎么念不了书，又是怎么和他发生争吵，最后带着伤从里跑去的事都讲了一遍。
沈郁一直静静听着，捏着打火机的手程紧绷，手背青筋凸起，盛江河没察觉到他的反常，说完这些话，再次重复道：“我真的不是骗子，你认识川子不，他过的咋样？”
沈郁闻言眯了眯眼，一字一句道：“好，他好的不得了。”
盛江河道：“你……你带我见见他吧。”
沈郁打火机叩在桌上，发一声轻响，色喜怒难辨：“不急，他去做生意了，现在不在这里，”
盛江河看了他一眼：“你是和川子一起合伙做生意的？”
沈郁听不情绪的嗯了一声，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到底没为难什么，请盛江河吃了顿饭，然后让司机把他送到了车站，自己则开着车去找盛川了。
无论什么候，永远都不缺攀龙附凤的人，尤其是京城权贵圈子里，不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混进来，于是就有不少相优越的穷人包装自己，伪装成白富美富帅，然后方设法混进名流宴会吊金龟婿。
沈郁初还和一起玩的发小笑话这件事，说谁被吊上了谁就是傻.逼，结果他妈的竟然砸到他头上了！
沈郁起盛川和自己说过父母双亡，又起他说自己身书香门第，越越气，越越气，气到极致的候居然诡异的冷静了下来，只有冰冷的眼神才泄露了几分情绪。
他们前约好了下午在西餐厅一起吃饭，盛川总是很准，沈郁刚刚把车停稳靠在路边，就见他已到门口了，飘着蒙蒙细雨。
沈郁无声攥紧方盘，给自己做了么一两秒心里建设，这才缓缓松开，打开车门下车，砰的一声用力关上。
盛川似乎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他总是格偏爱衬衫领带，身上温文尔雅的气质展露无遗，沉稳却不死板，是沈郁认识的所有人里，把西装穿的最好看的一个。
但这浇熄不了沈郁的怒火，他现在只感觉心里有一座火山，随准备着爆发，站在车旁没有过去，细雨绵绵的飘过来，在发丝上落了细细的雨珠。
盛川见他不动，于是走了过来，把臂弯里的套抖开撑在他头顶上方，因为不抽烟不喝酒，身上永远都只有一股温暖干燥的气息，茶色的眼睛很好看：“怎么不进去？”
斜斜的雨丝被挡住，让沈郁糟糕透顶的心情总算好了么一星点，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盛川一眼，然后径直走进餐厅，随找了个位置坐下，什么都没说。
盛川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又不好了，习以为常，跟着进去，然后在他对落座。
很快就有侍者来上水，刀叉摆放好，加两本厚厚的硬壳菜单。
沈郁一直注视着盛川，对方进来后，没有第一间点菜，而是先用纸巾身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雨水擦干净，又整理了一下领口衣袖，最后是微乱的头发，但在服务过的候，又停下了动作。
说是讲究，但更像拘谨，似乎不愿在这种地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这个点用餐的人有些，包厢已满了，有什么话也不方说，于是沈郁压着怒火，色沉沉的坐在对。
盛川总是能第一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心情不好？”
沈郁没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盛川道：“我帮你点菜？”
沈郁没有声，算是默认了。
这顿饭吃的气氛很是沉凝，因为沈郁压根没动筷子，一个人双手抱臂坐在对，也不知道在跟谁生气，又或者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别怀疑，这种事他做的来。
盛川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牛排用刀叉切好，姿势标准，无可指摘，双手修骨感，却总有一种挥不去的苍白感，青色的血管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瘦得能看见骨骼轮廓。
是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而且不是一年两年，是十年八年，所以短期内就算吃丰盛了，也补不回来。
沈郁目光缓缓移到盛川线条分明的脸上，他起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的候，对方其实比现在还要瘦些，根本不像是富贵人养来的。
正着神，前就被人换了一盘切好的牛排，盛川年纪不见得大少，但总有一种慢条斯理的沉稳，路过的女侍者总是忍不住频频看他，他的注意力却只在沈郁身上：“吃点东西。”
他说完，茶色的眼睛看沈郁，隔着落地窗朦胧不清的雨景，声音也有一种安静美好的感觉。
沈郁莫名起在酒店里，个中年男人说，供不起儿子上学，他一手重把人打吐血，结果对方直接离走跑了来。
心里的怒火莫名消了一点。
沈郁无表情吃了一小块牛排，但什么味道都没尝来，盛川见他吃了，这才开始处理自己前的食物，他吃饭的候很认真，不怎么说话，七八种刀叉也从不胡乱混着用，偶尔会看看沈郁的进食速度，然后绅士的与他保持一致。
这顿饭就这么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下吃完了。
天气很热，就算下了一场细雨，也有点闷，盛川见天色不早，拿起旁边座位上搭着的套，去了前台结账，然后和沈郁一起走了餐厅。
的雨势已有些大了，基本杜绝了一切户活动，盛川见沈郁站在门口不动，套撑在他头顶，笑了笑，有些无奈道：“怎么还是不开心，我送你回？”
沈郁看着淅沥的雨，没回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无声攥紧了一瞬，脊背僵硬，听不情绪的道：“我跟我爸吵架了。”
盛川闻言一顿，不知起什么，套又撑开了一点，无声沈郁揽进怀里，自己的肩头被雨水一点一点的洇湿，浸一层浅浅的暗色。
盛川说：“先上车。”
沈郁看起来不太动，依旧是副暗沉的模样，盛川微微用了些力，拉开车门，然后把他推进了副驾驶，自己拍了一下肩头的雨水，这才坐进车内。
他们在有一套房，大部分间都在儿度过，只属于两个人的小世界。
沈郁不知道为什么，质问的话堵在胸口，怎么都问不来，如鲠在喉，程都没什么动作，任由盛川带着他坐电梯上楼，然后回到了他们同居的房子。
嘈杂的雨水声被隔绝在，室内就愈发显得寂静，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沈郁觉得心里堵的慌，难受的死，解开领口扣子，然后闭眼重重倒在了床上。
盛川进洗手间把湿衣服换下来，来就见沈郁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以为他不舒服，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眼角余光不意一瞥，却发现对方半开的衣领下有一片青紫。
盛川目光顿了顿，沈郁的下衣摆微微掀起，不期然看见他后背纵横交错的青紫痕迹，像是被人用拐杖打的，指尖微紧，不知在些什么。
沈郁不知何睁开了眼，眼眸暗沉的盯着他，片刻后，忽然冷不丁道：“这是我第一次挨打……”
第一次。
沈郁的神情喜怒难辨，盛川却看见他一惯锐利的眼睛逐渐熏染上些许暗红，犹豫一瞬，伸手他抱进了怀里，然后解开他的衣扣把衬衫脱下来，后背大片的青紫看起来十分骇人。
盛川这个候才离开没久，心智离老奸巨猾也还差着些许火候，良心也没有完坏透，他是知道前这个小少爷有娇气的，见状一言不发的拉开手边的抽屉，然后从里拿了一瓶药油。
盛川抱着他的小少爷，药油一点点涂在他后背的伤口上，隔着朦胧的雨声，然后低声道：“我以前也被我爸打过……”
沈郁看了他一眼，听不情绪的问道：“你恨他吗？”
盛川闻言顿了顿，也许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可能吧。”
但是他说：“你别恨你父亲。”
盛川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不是为了自己好，但他知道，沈老爷子是为了沈郁好……
沈郁闻言眼眶一点点红了，说不清是被气的还是疼的，他起自己这辈子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盛川，两个人在一起，该做的不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了，结果对方却是个骗子，恨的牙关紧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盛川一瞬间只感觉肩头忽然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了下来，顿了顿，慢半拍的看沈郁，却见这个脾气骄纵的小少爷哭的眼睛鼻子都红了。
盛川只以为他是为了跟沈老爷子吵架的事儿，看了眼窗的夜色，然后慢慢的把沈郁的衬衫拉了起来，替他一颗一颗的扣好了扣子。
他对待沈郁总是这么温柔，但现在谎言被戳穿，就了一丝目地性，沈郁心自己脾气又臭又硬，有什么招人喜欢的，盛川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钱还是地位？
然而还没等沈郁问口，耳畔就响起了一道声音：“要不算了吧……”
也许是一丝良心未泯，也许是一丝情绪触动，又或者天的雨太大，夜色太暗，盛川忽然说了这句话，他身上雨水未干，带着微凉的水汽，却依旧无损身上的温润。
他给沈郁把衣服穿好，然后道：“回吧，别和他们吵架……”
似乎然忘记了，他就是一个和人吵架，然后背井离乡来的人，又或者不是忘记了，就是因为是记的太清楚，所以不让沈郁变得和他一样。
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在沈郁带着满身伤痕，离走的夜晚，盛川心底的野望罕见的被压了下去，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隐隐占了上风。
沈郁骨子里就很傲，双目通红的盯着盛川，带着几分冰冷的狠意，似乎分辨他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但后者只是任他打量，然后一件干净的套披在他肩上：“走吧，我送你回。”
沈郁没说话，也没动，半晌后，一滴灼热的泪悄无声息从眼眶掉落，然后滴在了盛川手背上，后者被烫的一缩，睨着他通红带着几分不明恨意的眼睛，缓缓抬手擦掉了他眼角的泪痕：“别哭。”
盛川吻住了他，声音温柔且模糊：“别哭……”
他撬开沈郁紧闭的牙关，然后搂住了对方颤抖的身躯，一点点加深这个吻，沈郁依旧抖的厉害，末了低头恨恨咬住了盛川的肩膀。
本应该很疼的，但沈郁不知道为什么，攥着男人瘦得似乎只剩骨头的身躯，就是没咬下去，闭上通红的双目，依旧有泪簌簌落下。
沈郁哭的浑身直抖，又委屈又恨，尽管盛川并不明白他在委屈什么，又是在恨什么，只能人拥紧，吻掉他脸上咸涩的泪水，然后低声喊他的名字：“阿郁……”
阿郁。
盛川在沈郁与利益两个选项中，曾挣扎过一次，也放过他一条生路。
只要沈郁在这个候离开，只要他回……
但一个没有走，另一个也没有送，他们在雨水淅沥的夜晚吻成一团，原本命运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此所遭遇的一切有了片刻重叠。
沈郁还是在哭，声音被盛川撞的支离破碎，紧紧攥着对方的肩膀红着眼睛道：“盛川，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盛川闻言微不可察的顿了顿，闭着眼，不知在些什么，却听沈郁在耳畔道：“你不要骗我……”
他说，你不要骗我。
沈郁委屈的像个孩子。
盛川应了，他吻遍沈郁身上的每个角落，说着些自己都不知真假的话。
个夜晚，沈郁到底什么都没能问口，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问盛川到底喜不喜欢他，为什么喜欢他，盛川说喜欢，但喜欢他是不需要理由的。
后来，盛父回没久，就有人给他送了一笔钱，说是他儿子在做生意挣的，以后每个月都会定期打在账户里，不不少刚刚好的一笔。
就这么持续了几年，一直到沈事的候，钱才忽然断了，盛母觉得儿子肯定是在做生意失败，没钱往里寄了，所以催着盛江河去城里打探情况，有了前发生的事。
个候的沈郁并不知道，盛川其实是被沈润收买过来勾引自己的，他只以为盛川为了充子，编造了一个假身世骗他，仅此而已。
盛父也并不知道背后的这么弯弯绕绕，天真的以为是儿子在做生意挣的钱，一笔一笔的攒下来，仿佛钱还在，就代表盛川在过的好。
记忆缓缓回笼，眼前依旧是盛的小院子，远处草丛虫鸣不歇，月色微凉。
盛江河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过，并从屋里把存折本拿来了，盛川没接，从头到尾只静静的听着，已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人忽然搬着板凳坐远了，连盛母做的饭都没吃。
沈郁在盛川心里，只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看人的候总带着几分倨傲，初沈润给盛川安排这个假身份的候，话里话就是沈郁目下无尘，看不上农村的泥腿子，如果不编一个清白的世，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
盛川信了，因为小少爷确实很傲，于是小心谨慎，从来没在对方前露半分破绽，这么年，表上好似从来都只是盛川单方的付。
他从来没过沈郁会做这些事……
盛川对沈郁好，是因为图他的钱，可沈郁在已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对他好是图什么呢？
盛川总是自负聪明，可到头来，好像他才是最糊涂的一个，系统探测到了他内心并不平静的情绪，悄悄飞了来，在秋季的夜晚像是一只蓝色的萤火虫，最后悄悄落在了他肩膀上。
盛川闭着眼，谁也不知道他在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终于缓缓抬眼，看远处一望无际的夜色，低声问道：“你说，人为什么要重生……”
系统了：【不知道……也许有的人明明能过好这一生，却偏偏活的很糟糕，于是星际执行官就创造了我们。】
教宿主松开紧攥的无用物，抓住曾本该拥有，最后却错失的东西。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82、你为什么要卖我家的橘子？
盛川一夜无眠。
那个晚上他似乎想了东西, 但好像又什么头绪都没理出来。翌日清早的时候，正帮着盛母一起整理家中的杂物，就见一辆货车又停在了自家门口。
司机正是来收水果的货商, 叫成叔，经常会开车来这边收一些货，然后再卖到城里，一片虽然家家户户都种橘子，但盛家的树最, 盛江河经常跟成叔搭伙做生意, 一起收货然后往城里卖。
不过显然, 盛江河的腿是不行了, 今早疼的连床都下不来。
成叔犯了难，两家的货都在车上呢，情分归情分，买卖归买卖，他们这一行交钱递货都得过明路，他总不能一个人拉着货去卖, 到时候万一有人说他私昧了钱, 那就不好办了。
水果东西, 价格本来就是起起伏伏没个准的。
成叔敲了敲车窗, 往外吆喝：“要不你让嫂子一起跟着进城？”
盛母有头疼病, 坐不了长途车，盛江河闻言正准备说些什么, 就见盛川从堂屋里面走了出来：“进城吗, 我跟着去吧。”
盛江河一怔，毕竟盛川看着不像爱管闲事的，反应过来道：“那你……那你就跟着你成叔进城看看吧。”
他摩挲着手里那根老烟斗, 经年累月，已经被盘得光亮，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盛川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他会来事，加上模样干净又利落，相当讨人喜欢，以晚辈的姿态叫了他一声：“成叔。”
成叔之没见过他，闻言笑了笑：“哟，是江河的儿子吧，真精神。”
他们这里的方言，夸精神就是帅气的意思，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表示，成叔和他搭了两句话，然后就发动了车子，和盛江河一样也是个憨厚人：“川子，一会儿跟叔去市场卖货，可得学着点，你爹这生意可就靠你继承了，提帮家里减轻减轻负担。”
盛川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见车门夹缝里有一张广告宣传单，抽出来看了眼，却见是某肥饲料的广告，就又塞了回去。
盛川随口道：“边橘子质量高，你们就没有做个广告宣传吗？”
成叔不以为意：“嗨，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咱们果子又不是卖不出去。”
他到底还是年纪大了，不明白广告效应的力量，现在是信息化社会，谁推广做得足，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大部分都是微商电商，像他样老老实实卖货的，挺少见，但样一来，原本能卖十分价格的货，只能卖到五分甚至三分。
盛川是不吃亏的性格，无论做什么事，盘算着怎么把利益最大化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指尖在膝上规律性轻点，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目前他对售卖流程了解不，所以只能暂时压，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一路颠簸，午才到城里，盛川已经久都没坐过种车，后背都坐麻了，车的时候才终于缓了口气。
中兴路是这一片最大的水果批发市场，成叔已经有了老主顾，他把车停稳在路边，让盛川看着车，自己则进去找卸货工人了。
时隔一段时间，盛川再次回到这里，仍有些不真切的感觉，他靠在车门边，左右环顾四周一圈，最后发现是自己不怎么熟悉的路，就又收回了视线，掀开车上盖着的绿布看了看。
水果是分品级的，大小甜度色泽批次不同，价格也不同，车货显然是经过分拣的a级果，一半橘子一半橙子，再里面就看不清了。
绿布被拉开后，一整货车的橘子鲜艳又新鲜，看起来很有几分壮观，而且品相极佳，盛川原本只是靠在旁边看车子，结果路过的大爷大妈还以为他是摆摊的，三三两两的上来问价钱。
批发价和摆摊卖的价肯定不同，中间不知道经手了几个货贩子，价格一层一层的往上加，谁最后经手谁就是最挣钱的。
车上要卖的货不能动，但旁边有两筐子散货，就是用来卖的，角落里还堆着电子秤，送上门的生意总不能不做，盛川见面前提着菜筐子的大妈让他称两斤橘子，意识站直身形，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什么？”
大妈嫌他动作不利索，连声催促道：“小伙子，快着点啊，给我称两斤橘子。”
盛川：“……”
盛川看了她一眼，又往水果市场门口看了眼，见成叔还没出来，只得慢半拍的从货车隔层抽出一个塑料袋，然后在大妈的注视，硬着头皮往里面放橘子。
大妈见些水果不错，喜上眉梢：“少钱一斤啊，便宜点，我买几斤。”
“……”
盛川怎么知道少钱一斤，闻言不着痕迹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价格趋势，酌情报了一个中间价，然后递给她。
价格比普通橘子稍有些贵，但品相好，也值这个价。
大妈付了钱，剥了一个橘子尝了，怪甜的，她喜滋滋问道：“哎，你一直在这儿卖吗？”
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儿卖，虽然摆摊单卖价格高，但人流量不稳定，卖出去还好，卖不出去，一车水果放不了久就会烂，不如大批卖给水果商来得稳定。
盛川：“今天特殊情况，平常不卖。”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妈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大姐：“哎，小伙子，你橘子怎么卖的？”
盛川：“……不卖。”
怎么没完没了了。
大姐瞪眼，单手叉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哎你个小伙子，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卖给那个大妈了，怎么，卖个橘子还搞歧视了？”
盛川现在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把绿布给掀开了，与大妈对视半晌，然后从车里抽出一个塑料袋熟练抖开，面无表情问道：“要几斤？”
大妈轻哼一声：“才对嘛，你家果子不错，送礼刚好，十斤，你看着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正式结束第二笔买卖。
盛川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低头看着手里的钱，有些犹豫，又有些矛盾，正准备给成叔打个电话，却见对方终于从批发市场里面出来了。
成叔刚才跟老板聊了会儿天，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他见盛川站在车边，开口道：“老板那边在卸另一批货呢，人手占住了，咱再。”
盛川问他：“车货你们谈的什么价？”
成叔把价格跟他说了，解释道：“是老主顾了，再说他要的货多，少少咱们得给点优惠。”
盛川心想这也优惠过头了，虽然说批发价普遍比市价便宜，但种a级果绝对不止这个价，要么是成叔人老实，要么是老板故意忽悠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