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系统飞到曲淳风肩头落下,用翅膀焦急的拍了拍的后颈:【亲,救救她吧。】
曲淳风心想这妖孽倒是善,见两名官兵押着阿瑛往围栏边走去,看了眼明宣,后者便立刻心领神会的带着人上前拦住了们去路:“站住!”
王崇喜见状瞪眼:“你们大胆,还不速速退下!”
天一门众人岿然不动,持剑相对,作对的意思太明显,御林军纷纷拔剑指们,双方竟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
王崇喜下意识看曲淳风,指着明宣等人的手都气抖了,出声质问道:“敢问国师,天一门这是要造陛下的反吗?!”
天一门受皇权特许,可见官不拜,只需听从一人的命令,那便是当朝国君,现如今明晃晃的作对,不是造反是什么?
王崇喜是真的没想到他们胆子会大到这种地步,左右环视一圈,见这艘船上仅有一百余名御林军,不由得有些慌:“违背陛下命令,这可是死罪!”
天一门向来都是师弟听师兄的,师兄听师父的,师父听皇帝的,现如今皇帝不在,师父被软禁,们自然只听命于曲淳风一人。
曲淳风暂时不想撕破脸皮,看了一眼,似乎在笑,却又看不出什么笑意:“王公公无需惊慌,我等并无违背之意,只是陛下爱民子,这位姑娘又身体娇弱,扔进海里只有死路一条,传出去岂不污了陛下圣名。”
王崇喜一直忠于昭宁帝,现如今昭宁帝病重,急需鲛人炼制长生药,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当下只觉曲淳风是故意为之,恨的牙痒痒:“两个贱民罢了,今日纵死在这里,那也是他们的造化,国师一再阻拦,不分尊卑上下,莫不是巴不得陛下早日驾崩,可别枉费了洪大人栽培你的一片苦心!”
听他一再提起洪观微,曲淳风目光也冷了下来:“陛下既将重任交与我,那便容不得旁人发号施令,论尊卑,公公只是一个五品内监,又来的胆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语罢,掌凝聚玄气,袖袍一翻直接拍了身旁的椅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木椅竟是瞬间炸裂开来,将王崇喜吓的趔趄后退,惊胆颤不敢再言语半分。
曲淳风冷冷环视四周:“再有忤逆犯上者,便是如此下场。”
王崇喜捂着口,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侍卫连忙将搀到一旁坐下,请了随行的医官来把脉施针。
明宣见状看了眼阿瑛:“大师兄,这姑娘该怎么办?”
曲淳风:“放了。”
王崇喜闻言一下从椅子上支楞起来了:“不能放!”
曲淳风一个眼神扫过去,王崇喜又蔫了,下意识往椅子里面缩了缩,声音不自觉降了几个调,却仍是梗着脖子道:“不能放,这两个人不能放,但凡有关鲛人踪迹的都不能放,不伤性命也可,待着陆之后直接押送刑狱,谅们不敢不招!”
若不是船上没刑具,王崇喜早就动手了。
阿瑛看出他们意图搜寻鲛人,自己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由得万念俱灰,痛苦的闭了闭眼。
曲淳风闻言正欲说话,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是重物落水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却见阿瑛竟是冲开侍卫的阻拦直接纵身跳了下去,几个海浪打来,须臾便不见了身形。
林伯目眦欲裂的喊道:“阿瑛!”
明宣也慌了神:“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她身上还绑着绳索呢!”
曲淳风走至围栏边往下看去,没发现阿瑛的任何踪迹,沉声命令道:“熟识水性的速速下海,把人给我救回来!”
船上的那些官兵不少都是水师出身,闻言三两下脱掉衣服,下饺子似的跳入了海中,王崇喜也跟着挤了上来:“快快快,把人捞起来,万不能让她跑了!”
官府派出数十艘战船,又大肆驱赶渔民,这么大的动静鲛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阿烬忧林伯一家,一直隐在暗处,却见们被官兵抓住,几次三番想去救人,却被同伴阻拦难以挣脱,今眼见着阿瑛跳海,再也忍不住,奋挣脱游了官船。
王崇喜虽老眼昏花,可也不至于全瞎,原本正站在围栏边观察情况,却忽的看见海面有一抹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影子飞快游过,脏狂跳不止,瞪大眼睛指着海面对官兵吩咐道:“快快快,鲛鲛鲛……鲛人!”
那些官兵原本正在四处搜寻阿瑛的身影,忽而听见王崇喜的声音,不由得纷纷冒头看船上,却见正指着海面一脸激动的说着什么,只是海浪声太大,加上距离太远,听不太清楚。
曲淳风淡淡抬眼,看那些官兵道:“王公公叫你们快点救人,听不见吗?”
语罢拈起一粒碎石,暗中击向王崇喜脚腕,后者站立不稳,噗通一声直接从围栏上摔了下来,重重跌在了甲板上。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12、沉船
那些入水的官兵自然是寻不阿瑛的, 为水温寒凉,加上浪潮汹涌,他们只敢在浅处寻找, 最后实在找不到,纷纷从海面冒头:“大人,我们未见那女子的踪影啊!”
曲淳风料想阿瑛怕是被阿烬救走了,正欲开口让他们撤回来,刚摔倒的王崇喜忽然一瘸一拐的挤上了围栏, 指着海面厉声斥道:“混账, 刚鲛人现身了你们都看不吗, 还不赶紧去捉!”
王崇喜看鲛人, 下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对一旁的侍卫连声吩咐道:“速速将其余的船召集回来,还有,传令给水师提督王乾明,让他点齐火炮协助,务必要把鲛人一网打尽!”
这火炮是前些年从西洋传过来的, 威力巨大, 但为造价昂贵不易运输, 非大战不得轻用, 王崇喜这是下了死手了。
曲淳风从海面收回目光:“公公怕不是老眼昏花, 看错了,淳风并未看有什么鲛人。”
王崇喜心中打定主意等回京之后, 一定要在皇帝面前好好参曲淳风一本, 暂且压着没与他起冲突,却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国师正当盛年,怎么还比不上咱家这老眼昏花的, 我丑话且说在前面,倘若不能寻到鲛人,不止是国师你,不止是天一门上下,就连咱家也得人头落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绝不是虚言。
原本去其他方向搜寻的船只收到指令,都纷纷返了回来,曲淳风站在甲板上,将被风吹乱的袖袍捋平:“公公炸死那些鲛人,莫不是想让在下用死尸给陛下炼制长生药?”
王崇喜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能捉活的自然捉活的,若捉不到,尸体也是好的,国师大人就莫挑剔了。”
他说着,命人将林伯押了过来:“左右这老头子也没了作用,不如直接丢下去,既然他的女儿能引来鲛人,说不定他也能引来鲛人。”
御林军听了指令正欲动手,曲淳风却将长剑一横,直接击中了他们肩头,他出手迅如闪电,士兵虽有厚厚的盔甲抵挡,但还是趔趄着后退了几步。
如果说王崇喜一开始只是怀疑曲淳风想造反,那么现在则是真的确定他想造反了,声音又惊又骇:“曲……曲淳风……你到底想做什么!”
曲淳风当初虽是刻意潜入渔村,却到底受林伯不少照顾,阿瑛已然下落不明,他不可能再任由王崇喜把人推下去,目光凛然:“我说过,此事陛下既交给了我,便容不得旁人越俎代庖。”
他说出这句话,无异于撕破了脸皮,现如今周围所有的船都聚了过来,御林军也集中在了一起,王崇喜自觉身后有倚仗,说话也硬气了几分,冷笑道:“等国师捉到鲛人,再说此话不迟,咱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行事,违令者斩,你若再阻拦,可休怪我不留面!来啊,把这渔民给咱家扔海里,天一门若有谁再阻拦,直接杀无赦!”
说话间,他们全然没有察觉到船只已经偏离了最开始的航向,并逐渐往大海深处驶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色渐暗的原,天边乌云翻滚,海面虽平静,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就在此时,远处的海面忽然传来一阵缥缈幽远的歌声,在海风的吹拂下传来,听不出词也听不出调,却让人听了目眩神迷。
王崇喜原本满心怒火,听见这歌声目光呆滞了一瞬,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他不知看了什么,像是陷入某种美妙的梦境难以自拔,眼中满是希冀的亮光,靠着围栏缓缓坐了下来,已然失去行动能力。
再看其他人,也是和王崇喜一般无二的状况,官兵连兵器都拿不稳了,刀剑噼里啪啦掉在甲板上,声响不绝于耳。
曲淳风神智恍惚了一瞬,随即又强行恢复几分清醒,他扶着围栏艰难站稳身形,不知是不是错觉,远处的海面似乎有不少鲛人现身而出,那蛊惑人心的歌声也是出自他们口中。
明宣走路摇摇晃晃,一派醉生梦死的模样:“师……师兄……我头好晕啊……脚底下好像有棉花……”
没过多久,天边忽然乌云密布,伴随着轰隆一声雷电巨响,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上了经验的老渔民都知道,风雨天出海最是危险,一个不好,海浪打来的时候连人带船都得翻。
大海就像一头蛰伏着的巨兽,那震耳欲聋的雷电声似乎唤醒了它,远处海面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比船身还高,重重打来时就连固若金汤的战船都歪斜不已,噗通噗通掉了不少人下去。
曲淳风在甲板上艰难稳住身形,大雨倾盆而下,让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他攥住一名水师的肩膀,力道大得几欲将对方肩骨捏碎,厉声斥道:“快去打舵转向,速速回岸!”
那水师为疼痛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看眼前这风雨飘摇的一幕,人都吓傻了,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向了操控航向的地方,然而这战船巨大,仅靠他一人之力根本转不动船舵,声嘶力竭的吼道:“大人!这风浪实在太大,倘若偏转航向定会与其他的船撞上,咱们还是速速弃船逃命吧!”
他话音刚落,又一波巨浪打来,船身这次翻的更狠,直接和邻近的一艘战船撞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桅杆断裂直接砸了下来,将甲板撞出了一个巨坑,外间的海水不停涌入,船身已经有三分二都浸在了海中。
曲淳风见势不好,直接用剑劈开了林伯身上的绳索:“你熟水性,下面有小船,速速逃命去!”
明宣刚不慎撞到桅杆,为疼痛刺激,瞬间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他看眼前这一幕也傻了,一边扶住身旁的师兄弟,一边惊慌失措道:“师兄!船快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此次出海的官兵全都精通水性,反倒是天一门这群人,个个都是旱鸭子,没一个会游水的,曲淳风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几艘用来探路的小木船,厉声道:“快跳下去找船!”
再慢些如果船翻了,便会被重物压得难以脱身。
明宣闻言瞪大了眼睛,为过于惊骇声音都有些变调,结结巴巴道:“跳跳跳……跳下去?!”
他不会游水,哪里有胆子跳进去,脸色都煞白煞白的。
曲淳风没时间跟他们耗了,直接揪住明宣的衣领一掌将他拍了下去,旁边站着的几个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被他扔了海里,只剩一个最小的师弟,在曲淳风看过来时,哆哆嗦嗦的站在围栏边道:“师师师……师兄,你别过来,我自己跳。”
说完一咬牙一闭眼,大着胆子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曲淳风见船上已经没了天一门的人,也纵身跳入了水中,没过多久那船吃水不住,轰然一声倒了下来,溅起万丈水花,周遭漂浮的木板等物被瞬间击出了数十米远。
曲淳风落入水中的一瞬,本能闭眼屏住了呼吸,周遭海水密不透风的将他淹没,耳边的声音也跟着不真切起来,他还未来得及去找寻那些师弟,水底暗处就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他,并扣紧他的腰身,将他托出了水面。
曲淳风一惊,下意识睁眼,就对上一张妖冶的脸,眼眸狭长上扬,不是临渊是谁。
曲淳风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你怎么在这里!”
临渊静静看着他,墨蓝色的双眼窥不出什么绪,闻言细长的眉梢微挑,眯了眯眼:“这句话难道不该我来问你吗?”
他仍托着曲淳风的身躯,全然忘了自己曾将鲛珠给了面前这名人类,对方根本不惧海水。
曲淳风有心解释,却顾不得那么多,想挣脱临渊的束缚,然而对方尖锐的指甲就像铜铁浇筑的一般,纹丝不动,眉头紧皱,罕带了一丝急促,沉声道:“在下的师弟不识水性,在水中待久了会有性命之忧!”
仿佛是为了应证他的话,明宣在不远处的海面胡乱扑腾,水花四溅,连呛了好几口水:“救命啊师兄咳咳!我不会凫水!救命啊!”
临渊看了一眼,冷冰冰收回视线:“他们都是坏人。”
曲淳风下了死力掰开他的手:“他们与在下都是一样的人。”
临渊闻言有些生气:“你!”
那些官兵捕杀鲛人,残害百姓,难道曲淳风也想和他们一样吗?
临渊一个错神的功夫,曲淳风便已挣脱他,朝着远处奋力游去,将溺水的明宣捞上了一块浮木板,然而风浪急促,几个浪头打来,本就分散的天一门弟子便直接被打散在了各处,等曲淳风把人救上来,黄花菜都凉了。
临渊在原地一直不动,一条人鱼悄然游到了他身旁,声音焦急:“少主,林伯已经救到了,我们快撤离吧。”
临渊狠狠皱起了细长的眉头,却没立即离开,而是道:“把那些穿白衣的人类一起带走!”
语罢重新扎入水中,墨蓝色的鱼尾掀起一阵浪花。
曲淳风正准备去救另一名师弟,却见四周忽然浮现不少鲛人,救起天一门分散的众人游向了大海的东面,不由得愣住了,就在这时,临渊忽然游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又气又恨的道:“还不快走,等会儿风浪大的时候就走不脱了。”
语罢不由分说,带着他飞速朝东面游去,身后数十艘船因为风浪打击纷纷相撞,挨个都沉了下去。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13、谁捉谁
明宣在水中死命扑腾, 淹的只剩半条命了,恍惚间只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穿过自己腰身,带着他往远处游去。明宣眼睛被海水蛰的睁不开, 一双手胡乱摸索着:“师兄,是你吗师兄?!”
他指尖不慎触碰到鲛人赤.裸的身躯,又闪电般缩了来,内心惊骇异常,这肯定不是曲淳风, 曲淳风怎么可能不穿衣服!
明宣慌了神:“你到底是谁?!”
那鲛人看了一眼, 大概觉得他聒噪, 直接把明宣的头按进水里, 他呛的说不出话来,这继续朝着东面的一座小岛游去。
现在官兵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自然不可能在附近就停下,明宣只觉得自己在水里泡了很久很久,那人带着他也游了很久很久,后终于把他扔在了一座偏僻的海岛上——
连带着天一门的若干师兄弟。
临渊扣紧曲淳风的腰身, 虽是游到了岸边, 却并不让他上岸, 墨蓝色的长发在水面铺展开, 颈间带着一条用红线穿着的古玉, 在苍白泛青的皮肤衬托下显得十分刺眼。
临渊静静看着他,声音冷冷, 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你和那些官兵是一伙的?”
他迫切希望对方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曲淳风本就不是什么善于解释的性子, 又或者临渊这话本来也没有什么错,他浸在冰凉的海水里,身上没有丝毫温度, 连带着面色也是寡淡的,闻言沉默一瞬,出声道:“……在下乃大楚国师,奉陛下之命,捕捉鲛人炼制长生之药。”
他近乎坦荡的说出了这番话,似乎丝毫不在意鲛人锋利尖锐的指尖可以轻易将他的血肉之躯撕成两半。
临渊全然没想到曲淳风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墨蓝色的瞳孔骤缩成了一条细线,像蛇类动物般闪着无机质的光芒,硬生生让人看出几分毛骨悚然:“你想抓我们炼药?”
曲淳风闭了闭眼,有些不知该如何应,他只能挣脱开临渊的手,转身步伐踉跄的爬上了岸边,挨个去查看那些师弟的情况,虽然大部分都陷入了昏迷,但好在性命无忧。
临渊见他不理自己,正欲上,一旁的鲛人却伸手拉住了他,低声警告道:“少主,这些人类很危险,不要靠近他们!”
临渊不理,他望着曲淳风的背影,罕见带了几分固执,希望对方能转身来解释一句什么,但曲淳风什么动作都没有,背对着临渊,久久都未回头,似乎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到底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曲淳风闭目,缓缓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中隐隐感到后悔,也许他当初潜伏进渔村根本是个错误的选择,现如今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了,竟比上一世直接屠村的结果来的还要糟糕。
风雨不知何时渐渐的停息了下来,夜色却愈发浓稠,冷风簌簌吹来,直接将身上的衣衫吹干了,却是遍体生凉。
曲淳风在地上盘膝而坐,习惯用平静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一团慌乱,他耳尖微动,听见另一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像是林伯和阿瑛他们。
阿瑛被救上来了,鬓发散乱的倒在地上,唇色青紫,冻的说不出话,林伯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老泪纵横,将她从地上扶起,又恨又心疼:“傻孩子,爹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就寻了短见,你若是死了,留我一个人怎么办,将来又如何去九泉之下见你娘?!”
阿瑛只是哭,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她到底只是一介弱质女流,生怕自己被那些官兵捉大狱去折辱,受不住酷刑将阿烬他们的下落说了出来,又不知曲淳风是敌是友,脑子一糊涂便想跳水寻死,现如今被救起来才觉得后怕,眼泪一个劲往下掉:“阿爹……我……我知错了……”
早些年天下战乱不止,四方割据,朝廷四处抓捕壮丁去打仗,以致家家户户都丧失了主要劳动力,再加上连年干旱,粮食颗粒无收,大部分百姓都只得背井离乡,寻求安身之所。
林伯他们的先祖曾是前朝威远将军王凌松麾下的一支军队,因为不愿受昏君所驱,便在打仗之时携带家眷趁乱出逃,走水路想躲避朝廷追捕,谁料途中经历风浪翻船,幸而被鲛人所救,这得以保全性命。
他们感念鲛人恩德,发誓不对外界说出他们的存在,便世代在此扎根,繁衍生息,在一个小小的渔村久居守候二百余年。
然而天下到底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昭宁帝昏庸无道,妄求长生之术,直接盯上了鲛人一族,村民们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就这么被打破了。
大抵察觉到曲淳风的内心不太平静,系统静悄悄飞了出来,低声安慰他:【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兼顾两全。】
老实说,曲淳风并不算坏,和面几任宿主相比,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充其量只是这个封建朝代下被洗脑度的愚忠之臣。
又或者不是愚忠,他仅仅想在皇权的压迫下,保全师门一脉,洪观微病重被软禁,底下的师弟又不成气候,只能由他来挑起这个大梁。
曲淳风既对同门兄弟视若手足,且尊师重道,又怎会是一个十足冷血的人,早在他将临渊放回海中的那一日,心境便产生了变化,不似从漠视无辜之人的性命。
他听见系统的话,身形顿了顿,声音沙哑:“阁下既是神,可否教教在下该怎么做?”
他杀不了鲛人,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同门师弟毒发而亡,进退两难。
系统哼哼唧唧的不说话,心想这个宿主忒善变,之还骂自己是妖孽呢,现在又变成神了,轻轻扇动翅膀道:【神只能救你们,但路是靠你们自己选的。】
你只管善良,上天自有衡量……
这世间既分善恶,也分报应与恩赐,曲淳风上一世得了报应,这一世是否该行善事,得一恩赐?
系统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重来一次的机会其实很难得,比什么长生不老还要珍贵,别浪费,也别辜负。】
曲淳风不知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陷入沉默中,久久都没言语,直到临渊忽然游到他面前,从水中浮现身躯,这怔然抬眼。
临渊胸膛起伏不定,看的出来仍是余怒未消,他睨着曲淳风冷声道:“我不该救你的。”
他说这话时,抿紧了苍白的唇,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不知是不是哭过,眼圈有些发红。
曲淳风也觉得他不该救自己,可偏偏临渊就是救了,发上饰着的太极冠玉在夜色下闪过一抹莹润的光泽,低声道:“你确实不该救我……”
这句话比吵架更令人来气,临渊闻言直接把曲淳风从岸边拽了下来,攥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往海面远处游去,曲淳风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临渊将他带离了此处。
大海阔不知几千里也,岛屿自然多如星子,临渊也没游远,停在了附近一处比较清净的小岛旁,然后游上岸边,把曲淳风压在了身下,鲛人墨蓝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在夜风吹拂下掠脸畔,引起一阵轻痒。
二者下半身都还浸在水里,临渊尖锐的指甲抵着曲淳风的咽喉,一双眼除了妖气,还有无声的危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曲淳风的答是闭眼,任由他宰割施为,然而静半天也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下唇被人忽的咬住,传来一阵针扎似的感觉。
曲淳风诧异的睁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临渊那双墨蓝色的瞳孔,他攥住对方的肩膀,似乎想推开,但不知为什么,几经犹豫,却越收越紧,后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低头吻了上去。
他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曲淳风罕少主动亲吻临渊,今夜却只觉有一团火在胸腔中不断燃烧,灼得肺腑生疼,他捧着鲛人光滑细腻的脸反复摩挲,只觉触感微凉如玉石一般,噙住对方殷红柔软的唇掠夺侵占,修长的五指在墨蓝色的发间穿梭游走,颜色对比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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