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倘若说世间谁最坚信鲛人真的存在,那么非昭宁帝莫属。
曲淳风如说未寻到鲛人踪迹,昭宁帝必定不会信,说不定还会迁怒天一门众人,可若说寻到了,若说寻到了……
临渊该怎么办?
曲淳风心底冷不丁冒出这个名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捏笔的手无意识攥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是把笔杆都捏断了,他回过神来,连忙弃了断笔,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曲淳风只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变了,他只知道自己非常讨厌种瞻前顾后的感觉,现如今无论如何都需有东西向皇帝复命,鲛人也非捉不可,届时倘若不慎捉到临渊,放了便是。
如捉到临渊,放了便是……
是曲淳风在权衡师门上下后,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他换了一支笔,正欲落字,系统忽然弹了出来,胖乎乎的身躯一把捂住了纸,后背翅膀扇个不停:【不可以抓鲛人哦。】
曲淳风顿了顿,直接拂袖将它挥开,虽未说话,但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你管的太多了。
系统抱住了他的笔:【亲,如对皇帝说实话,鲛人一族会灭绝的。】
曲淳风心想如不说实话,天一门上上下下,还有远在京城的洪观微又该怎么办,他静静睨着系统:“那阁下以为,我该如何做?”
曲淳风自持公正,可事实上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只能顾及身边的人,再远的,他就鞭长莫及了。
系统静默一瞬:【你们身上的毒真的没办法解吗?】
曲淳风闭目摇头。
洪观微乃一代玄术大师,寿元二百余岁,历经两朝,也算见多识广,他当年受过皇室大恩,后来投身朝廷,效忠国君,谁料被下了毒,连带着害了师门上下,曾经试过解毒之法,却都无济于事。
他们只能听命于皇帝,没有别的办法。
系统出主意:【偷解药?】
曲淳风:“偷不到。”
昭宁帝又不蠢,解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偷到。
系统道:【可你如捉了鲛人回去,皇帝还会继续让你炼制长生药,到时候你炼不出来,一样会死。】
曲淳风恍若身处狭巷,前后都是死路,没有分毫退路,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洪观微如今还在京城被皇帝软禁,天一门众人但凡有一丝异心,他性命忧矣。
曲淳风只说了一句话:“我师父还在京城。”
把他从小养大的师父,视若亲子的师父。
他不能不管……
毛笔沾了浓墨,堪堪在纸上落下“皇上亲启”四字,系统忽然说了一句话:【你杀了他的族人,他会恨死你的。】
又一张纸毁了。
曲淳风想起那条鲛人,干净的手不慎沾了一片墨迹,他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擦,却越擦越脏,最后变成一团乌黑的印子,抿唇不动了。
系统道:【天无绝人之路,先想办法把皇帝糊弄过去,然后找解药,救你师父出来,能臣择明主而侍,昏庸的皇帝根本不值得你们效忠。】
系统只是一段数据,没办法思考出什么办法替曲淳风解决难题,但它愿意相信,星际执行官让宿主重生,一定是为了弃暗投明,而不是重蹈覆辙。
曲淳风内心也在挣扎,他心知效忠皇帝不是长久之计,天一门上下日日受毒蛊操控,与傀儡何异,说不得以后还会祸及妻儿,总要寻个解决的办法。
为今之计,曲淳风只能拖,拖到昭宁帝病重的时候,或可有一线生机,再另外遣人去京城打探洪观微的消息,把人救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的内心也陷入了天人纠结,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像是终于做下了什么决定般,缓缓提笔。
曲淳风定下心神,重拟了一份奏折,却没写什么内容,只说海面辽阔,天一门众人尚在搜寻,请皇帝静候佳音,用火漆封口,交给衙役快马加鞭的送入京城。
做完一切,曲淳风便离开府衙,将天一门弟子聚到一处,派遣了几个稳重可靠的弟子乔装打扮混入京城,务必把洪观微救出来。
明宣不明所以,欲言又止的道:“师兄,如把师父救出来,岂不是惹了皇帝猜疑……”
届时天一门上下只怕都逃不掉朝廷的追杀,更何况他们身中蛊毒。
曲淳风眉头紧皱:“世间根本没有什么长生之术,我们就算捉了鲛人回去,也练不出长生药,一样是个死,倒不如拼一把。”
明宣没想到这种话会从曲淳风嘴里说出来,不由得诧异的了他一眼,毕竟在他的心中,曲淳风死板规矩,忠于君上,从未有过违逆之举,又怎么会做种大逆不道的杀头之事?
明宣低低出声道:“师兄,不怕你骂,其实我早就不想受国君驱使了,天一门上下都是大好男儿,身怀本领,在哪里不能干出一番事业,却偏偏要听那昏君的话,活的真是憋屈,如今你想通了,底下的师弟自是跟随的,纵死了,也死的痛快。”
他说完,小心翼翼打量了一下曲淳风的神色,似乎是怕挨揍,无意识后退了几步。
“……”
曲淳风从不知明宣是这么想的,在他的心中,能护天一门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无虞便是好事,却原来,自由终究大过生死。
曲淳风静静着他,想说些什么,但那些字句到了嘴边,却又一个都说不出来,他对这些师弟严肃惯了,说不出什么软话,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不会让你们死的……”
曲淳风送去的那封奏折,纵使八百里加急,抵达京城最快也需一个月的时间,然而第十日的时候,昭宁帝忽然派来了一队特使,领头的便是大内总管王崇喜。
王崇喜此人自幼服侍昭宁帝,虽是太监之身,可极善察言观色,说是皇帝身边第一亲近人也不为过,文武百官后宫诸妃无不巴结贿赂,曲淳风曾经他打过几次交道,但并未深交。
大队御林军快马加鞭来到泉州刺史府衙门前,一路尘埃飞扬,气势凛冽,沿途百姓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四处躲避,被吓的不敢出门,有胆子大的探头探脑,却见那队伍里有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从上面下来了一名宦官打扮的老太监。
特使日前便到了,一直在驿馆休息整顿,吴显荣在泉州个破地方待了十几年,哪里见过么多宫里来的贵人,收到消息,一早就在官衙前候着了,满面笑颜,好不殷勤。
吴显荣见王崇喜下了马车,不顾自己刺史的身份,连忙迎了上去,腰都弯了几个度:“在下泉州刺史吴显荣,见过王大人,王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还请大人入内。”
王崇喜年过五旬,满脸褶皱,一双眼却精明锐利,臂弯里搭着一条拂尘,面对吴显荣的巴结,只是笑了,乍也有几分慈祥之意,声音苍老:“咱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宣读密旨,酒席稍后再说,敢问国师何在?”
话音未落,曲淳风便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一身国师白袍,外罩黑纱,发髻高束,饰太极冠玉,端的是仙风道骨,身后跟着天一门众弟子,除官纹腰佩,打扮一般无二。
王崇喜虽是大内总管,可到底也只是五品官,曲淳风不可能如吴显荣一般,亲自来门外等他。
王崇喜人精似的人,显然也知晓曲淳风的性子,也没拿什么架子,当即俯身行礼,满脸笑意:“老奴见过国师,京城一别,已有数月未见,您愈发风姿出众了。”
曲淳风不理他那些虚虚实实的夸赞话,只想知道皇帝为何会忽然派大队人马来此,抬手虚扶一把:“王公公此次前来可有事?”
王崇喜道:“自然有事,不过是密旨,只能说与国师一人听。”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10、捕捉
王崇喜是昭宁帝的亲信太监, 此次千迢迢来到泉州本就不同寻常,更何况还有密旨要宣,曲淳风看了他一眼:“既如此, 王公公入内宣旨吧。”
大队御林军值守在,加上天一门的,顷刻便府衙守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曲淳风和王崇喜入了内室, 准备跪听旨, 却被后者连忙扶起:“师快起, 陛特意嘱咐了, 不必多礼,站着听旨便好。”
曲淳风闻言顺势站直了身体,不见半分受宠若惊,垂眸淡声道:“陛有么密旨,王公公请宣读。”
熟料王崇喜闻言面上却闪过一抹忧心忡忡,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师应当知晓陛密旨所为何事, 便是鲛落, 实不相瞒, 早在数日前陛就已经龙体有恙了, 日日靠奇珍异宝续命,生吊着一口气, 实在等不得了, 这才派咱家来协助师。”
语罢长施一礼,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昭宁帝现在已经病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了, 内容自然也只是底代笔,上面加以印鉴。
君病是大事,且不论太子尚且年幼,现如今南蛮北狄虎视眈眈,丧一旦传出,局势必定颠覆,故而昭宁帝的病情只有少数几知晓,他此次派王崇喜前来,无非就是对天一门上起了疑心,明为协助,实是盯梢。
曲淳风封密信匆匆扫了眼,想起间的大队御林军,指尖无声收紧,面上却是么都看不出来:“陛既然有旨,臣自当照办,只是海面多风浪,恐王公公经受不住,不如在驿馆休息,剩的事交给在便是。”
王崇喜竟是拒绝了:“咱家这条命早就是陛的了,小小风浪又算么,还请师抓紧时日,早些寻到鲛炼制长生药去复命,否则洪大在京中久久见不到们,岂不是挂念?”
后面一句便是若有若无的威胁了。
曲淳风闻言目光冰冷了一瞬,他面无表情睨着王崇喜,直把对方盯得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僵了,这才收视线:“王公公想何时去?”
王崇喜躬身:“自然越快越好,今日最佳,明日也可。”
曲淳风闻言听不出情绪的道:“就明日出发吧。”
语罢转身离开了房间,丝毫面子也不给王崇喜。
明宣和天一门众守在间,见曲淳风从面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想问些么,又恐多眼杂,只能压低声音担忧问道:“师兄,无事吧?”
曲淳风摇头不语,只是看了眼暗中盯着他们的御林军:“王崇喜带了多少来?”
明宣:“太多了,数不清。”
曲淳风:“……”
天一门众虽有玄术加持,可也终究只是□□凡胎,以一当十可,以一当百却困难了,届时两方若起了冲突,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曲淳风只能静观其变。
翌日清早,吴显荣便在王崇喜的授意点齐了马,带着数百精通水性的手,还有一众大内高手浩浩荡荡的前往了海边,找水师提督调了几十艘战船在水上待命,对只说皇帝要祭天祈福,闲杂等通通避。
王崇喜在侍卫的搀扶从马车走出,堪堪落地就为不适应湿软的沙地踉跄了一,绯色的内侍袍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干瘦的身躯就像一根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的枯草,随时会被吹走。
他急忙忙扶稳自己的纱帽,看向了前方骑在马上的曲淳风,提高了音量问道:“敢问师,这天气如此恶劣,我等该如何寻找啊?”
明宣心想这个老东西既不会捉鲛,跑来作甚,还当他有多厉害呢,原来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声对曲淳风道:“师兄,别他。”
曲淳风翻身马,亦是衣袍翻飞,他对王崇喜道:“既是寻找鲛,自然是在海上找,公公若是身体不适,可在岸边等待。”
王崇喜自然是拒绝的,他在侍卫的搀扶走上前来,恍若察觉不到曲淳风疏离的态度,满面笑意:“老奴无碍,等会儿上船之后便与师同行,务必要早日完陛的吩咐。”
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声,曲淳风循声看去,却见大批官兵与一群村民发生了争执,推搡间吵闹不休,眉头一皱,看向了吴显荣:“怎么事?”
吴显荣对上他近乎锐利的目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大冷的天竟是出了满头的汗,一边用袖袍擦拭,一边道:“……师……官……官……”
王崇喜见状直接出声道:“是咱家吩咐吴大这么做的,替陛寻找鲛踪迹非同小可,万不能让无关紧要的碍了事,这些渔民居住在海边不肯离去,只能强行驱赶,也是办法的办法,还请师谅解一二。”
些官兵猖狂惯了,说是驱赶,却更像打家劫舍的土匪,冲进去后噼啪啦一顿乱砸,看见么值钱的东西直接据为己有,在大姑娘小媳妇身上毛手毛脚,他们的丈夫家自然不依,两方马便闹了起来。
“天何在!天何在!我们在这住的好好的,们这不由分说的冲进来,与烧杀抢掠的土匪何异?!!”
为首的队闻言直接一脚把说话的老伯踢到了地上,冷笑着道:“这天是皇帝的天,现如今朝廷有命,陛祭天,闲不得干扰,们谁再阻拦,直接就地法!”
说完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刀,直直指向了地上的老伯,就在这时,一少女忽然哭着扑过来挡住了刀刃:“不要杀我阿爹!”
赫然是阿瑛。
队见她生的秀美,竟也有发怒,而是哈哈大笑起来:“想到这小小的渔村还有这么个俊女子,想留住阿爹的性命可以,给老爷我去做媳妇怎么?”
说完直接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欲行轻薄之举,阿瑛吓的又哭又挣扎,连发巾钗环都掉了,林伯急的想上前阻拦,却被其余的官兵一脚踹了个底朝天。
队死死攥着阿瑛,目光淫.邪:“好辣的小女子,合了我的胃口,若再不识趣,可别怪我不留情面,直接在此处撕了的衣裳!”
说完欲伸手,谁料眼前忽然闪现一抹白芒,一柄长剑带着破竹之势刺了过来,剑锋寒凉,刹间便削去了他四根指头。队躲闪不及,直接被溅了满脸血,定睛一看,却见自己手指被齐根斩去,惊慌失措的惨叫一声,捂着手在地上痛的满地打滚。
而柄剑嗖的一声入不远处的地面,粘稠的鲜血顺着剑身滑,然后浸湿了面的沙土。
一旁的官兵见状都傻眼了,反应过来纷纷拔剑,想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杀朝廷命官,却见一面若霜寒的白衣男子在众的簇拥走了过来,身后点头哈腰的是他们的刺史大。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来曲淳风,齐刷刷跪行礼:“见过师,见过刺史大!”
吴显荣只恨不得冲上前去给他们一一脚,踢死一个算一个,整天的溜须拍马,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跟在曲淳风身后,吓的大气也不敢喘。
曲淳风迈步过去,从地上抽出了自己的长剑,随手一甩,上面沾着的血迹便数甩落在地,这才锵一声动作利落的收剑入鞘,面色冰冷,声音沉沉:“们就是这驱赶村民的?”
队捂着手在地上弓了虾米,已经快痛晕厥过去了,哪说得出话,他的手倒是机灵,目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地上有一颗不慎从阿瑛身上掉落的鲛珠,连忙爬过去捡了起来,见品质非凡,为了脱罪随口胡诌道:“师明鉴,师明鉴,属等发现这女子身份有疑,故而才对她多加盘查,这颗珠子价值连城,她一个贫民渔女哪会有,一定是从豪门大户偷来的!”
说着跪在地上,高高举起了手,颗淡蓝色的鲛泪珠捧到了曲淳风面前,阿瑛见状面色煞白,直觉浑身血液倒流,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就要抢来:“不!是我阿爹出海从贝壳寻得的,不是偷的!”
一旁的官兵却直接佩刀抵在了她的脖颈间,斥道:“师面前,不得造次。”
曲淳风紧紧皱眉,恐泄露鲛行踪,准备颗鲛泪珠毁掉,谁料却慢了一步,旁边忽然伸出一只苍老的手珠子拿了过去。
王崇喜自幼伺候在昭宁帝身边,库珍藏着么他也一清二楚,但见他捏着颗鲛泪珠仔仔细细端详片刻,忽而出声道:“老奴怎么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珍珠。”
曲淳风淡淡阖目:“色较旁的珠子要好些,却不稀奇,我来此地已久,见过不十颗。”
王崇喜却么好糊弄,一边笑一边摇头:“师有所不知,这鲛泣珠和普通明珠是有区别的,泛月白之色,呈滴泪形,老奴若记错,这颗珠子和楚宫库珍藏的鲛泪珠一般无二。”
他说完看向面色煞白的阿瑛,一脸慈祥:“姑娘,这颗珠子一定不是从贝壳中所得,而是鲛泣出的眼泪。”
王崇喜一字一句道:“一定见过鲛。”
阿瑛慌张摇头:“不,我不知道们在说么,么鲛,这珠子是我阿爹出海捡得的。”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11、王公公叫你们救人呐~
林伯也缓过劲来了, 忙从地上爬起来把阿瑛护在身后:“官老爷,这珠子真是小民出海所得,我祖祖辈辈世居于此, 可从未见过什么鲛人啊!”
王崇喜正欲说话,曲淳风便已经断他,声音淡淡,似有不虞:“一颗普通的珠子已,王公公若再纠缠不休, 只怕已经日落西山了, 我们等得, 陛下可等得?”
阿瑛和林伯已经认出了, 纷纷面露惊诧,却不敢出声,显然没想到当初来借路讨水的穷酸秀才竟是当朝国师。
王崇喜听他把陛下搬出来,也不好再做什么,掂了掂手里的鲛人泪珠:“国师有所不知,旁人可以暂且不捉, 只是这对父女必须留下来, 待查明底细后再行处置。”
语罢挥手, 那些从宫中被带出来的御林军便立刻上前将阿瑛和林伯捆起来强行押到了船上, 王崇喜已经把说到了这个份上, 曲淳风若再阻拦难免显得别有用心,只好同意。
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搜寻海面, 普通鱼群都被吓的不敢冒头, 更何况鲛人,故曲淳风并不担忧,任由王崇喜去折腾, 折腾的动静越大越好。
只是希望,那鲛人不要傻到自己冒出来……
曲淳风和王崇喜上了其中一艘船,另外十几艘分别朝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去搜寻,另还有数百水中好手直接入水布下了天罗地网,知道的是搜寻鲛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什么了不得的朝廷重犯。
这个办法又蠢又耗时间,在鲛人没有现身的情况下,无异于大海捞针,十年也未必能找得到。曲淳风偏偏不说,寻了个位置坐下,目光静谧的睨着起伏不定的海面。
王崇喜上了年纪,加上第一次坐船,难免头晕目眩,未过两个时辰便趴在围栏边吐的不行了,曲淳风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王公公不去岸上歇着吧,你若出了岔子,在下也不知该陛下交待。”
王崇喜灌了好几口热茶,这才缓过劲来,面色苍白的被侍从搀扶着坐下,见天一门众人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曲淳风又毫无动静,似是在看笑,中也有了些恼意,朝着皇城的方向拱手道:“陛下信任国师,视您为肱股之臣,故将重任交托,可咱家今日一看,原来也不过此,天一门能人异士众,国师便是日日这样坐在船上搜寻鲛人的么?”
明宣在一旁听见,想这个死太监,们不坐在船上搜寻还能怎么搜寻,跳下去不淹死了吗。
曲淳风仿佛未听出他言语中的讽刺,坐在原位,不动如山:“说来惭愧,在下与师弟都不熟水性,实在有无,让公公见笑了。”
王崇喜闻言面色青了白,白了青,到底对曲淳风有几分忌惮,好悬忍下了一口气,然而没过久派出去的水手就都狼狈的游回来了,因为天气寒凉,个个都冻得直打摆子。
王崇喜见状快步走上前问道:“可有发现鲛人踪迹?”
那为首的汉子跪在地上,冻的唇色青紫,哆哆嗦嗦道:“回……回大人……这海面辽阔……属下等实难搜寻啊……”
“废物!”
王崇喜怒极声音拔高时,调子尖的都有些破音,在甲板上急的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末了不知想出什么办法,忽的顿住了脚步:“来人!将那两个渔民带上来!”
曲淳风闻言倏的睁眼,面无表情看了过去:“公公想做什么?”
王崇喜也不装什么了,双手揣在袖子里,阴阳怪气的道:“国师既然不肯出力,咱家只有自己想办法了,那渔民既然有鲛人泪珠,十足十与鲛人有关系,们的嘴就算是铁的,咱家也得撬开。”
宫中阴司手段甚,王崇喜又是一路摸爬滚上来的,掌管着整个内廷的太监宫女,审问一事最在行,私底下有个笑面蛇的称号,便是说佛口蛇,手段毒辣。
阿瑛和林伯很快被士兵押着带了上来,明晃晃捆在甲板的柱子上,王崇喜踱步到他们面前,最后停在了阿瑛身旁:“好的小姑娘,若是扔到海里喂鱼,岂不白费了青春年华。”
林伯吓的脸色煞白:“官老爷,小女与此事无关啊,我们只是本本分分的渔民,从未犯过王法,请您开恩,请您开恩!”
说着老泪纵横,果不是被捆着不能动弹,只怕现在已经跪下来磕头了。
王崇喜不为所动,将臂弯里的拂尘转了个圈:“咱家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交待,这鲛人泪是哪儿来的,又该如寻到鲛人,我必定放了你们,且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阿瑛咬死了一句话不改,冷冷偏过头:“我不知什么鲛人泪,更不知什么鲛人,这珠子是我阿爹在海里捡的。”
王崇喜看出她是个硬骨头,不吃点苦头只怕不会张嘴,抬手挥袖,冷笑道:“来人,将她扔进海里去,我倒要看看你阿爹是如捡得这鲛人泪的,姑娘若能再捡一颗一模一样的,咱家便捞你上来。”
这样的天气,海水冰凉刺骨,铁的汉子进去都只怕熬不住,更何况一名柔弱女子。
阿瑛头发被海风吹的凌乱,面色白得几近透明,毫无血色,闻言直接啐了一口,声音倔强:“狗官,有本事就杀了我!”
曲淳风思及上次自己与那条名为阿烬的人鱼在水下斗,对方为了救阿瑛连命都不要,倘若真的看见阿瑛落水,只怕一定会从水面现身,缓缓摩挲指尖,正思忖着该怎么办,系统就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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