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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剩下的一碗药够他自己喝了。
鲛人怕火,临渊的手被烫的有些脱皮,却罕的没找曲淳风撒娇打滚,仿佛是察觉到他沉凝的情绪,无声往他怀里钻了钻,乖乖趴在他膝盖上,轻轻晃动着鱼尾。
曲淳风为什么不开心呢?
曲淳风为什么不开心呢?
临渊脑里满满当当,全都被这几个字塞满了。
他不知道,曲淳风正在等死,等死的同时,或许会看那些师弟一个个先他死去,那是比坠落深海溺毙还窒息的一种绝望。
轻缓的海风迎面吹来,将火堆袅袅冒起的一股轻烟吹散了。曲淳风不怕死,他只是怕带累了底下的师弟,也辜负了师父的嘱托,此时除了等着毒发,便就是反思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明宣服下药,似乎也缓过劲来了,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坐起身,然后甩了甩身上的沙,曲淳风和那条鲛人坐在一起,似乎是在发呆,不由得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久到曲淳风都已经察觉到他的视线,皱眉看了过来:“盯着我做什么?”
明宣完全是一片好心,没有任何诅咒的意思:“师……师兄,我等着你毒发了,好给你喂药。”
但问题在于,他等了好半天,曲淳风还没有任何毒发的征兆,药都凉了。
曲淳风就算修为再高深,也不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明宣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曲淳风其实自己也有些吃不准,按说半年之期已经过了,底下的师弟无一例外都纷纷毒发,偏偏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手臂上也没有黑色的脉线,正常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迎着明宣好奇的视线,曲淳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道:“药碗放下,我自己喝。”
明宣只得碗放在一旁,然后麻溜的滚远了。
临渊听见他们的对话,忽然一改懒散的姿态,倏的直起了上半身,狭长的眼睛微眯,墨蓝色的瞳孔竟看出了几锐利:“你中毒了?”
“没有,”曲淳风把他的身体压下来,宽大的袖袍落下,挡住了那微凉的风:“别听明宣胡言乱语。”
明宣确实喜欢胡言乱语,但临渊还是不太信,嗅了嗅曲淳风身上的味道,没有感受到任何人类病染沉疴的迹象,这才略微放下了心,重新躺回曲淳风怀里,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出声问道:“他们病了吗?”
曲淳风不知该怎么回答,静默了一瞬:“嗯……”
临渊没再问什么了,在他心里,只要曲淳风不出事就好,别人跟他没关系。夜色渐沉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抱着自己的尾巴睡着了。
曲淳风睡意全无,身旁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药汁,等着自己毒发,然而当他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半夜,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等死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曲淳风见临渊在一旁睡的正熟,终于忍不住从地上悄然坐起了身,他眉头拧得死紧,给自己了脉,然而脉象平稳宁和,哪里有半中毒的样子。
但怎么可能呢?
曲淳风目光惊骇,百思不得其解,他细细回想自己这些时日所试过的药材,却都一无所获,就在这时,一颗蓝色的光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然后顺着地面斜坡轱辘一声滚到了他身边。
#系统换了一个新的出场方式#
系统:【亲,好久不呐】
曲淳风见状不由得松开了给自己脉的手:“原来是阁下。”
这颗光球总是神出鬼没,令他探不到丝毫踪迹,不过今日曲淳风却没什么心情与它交谈了,在乾坤袋中翻找着医书,想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蛊到底为什么还不复发。
系统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亲,不用找了,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哦】
曲淳风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系统,神情怔愣,显然被它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系统绕着他飞了一圈,然后落在曲淳风肩膀上,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亲,鲛皇后代的血可以解百毒的】
系统说完这句话,就像是做贼般倏的弹开了,然后绕着四周若无其事飞了一圈。
它可什么都没说,它可什么都没说。
星际空间站有规定,系统不能够随意透露任何干扰宿主人生轨迹的事,更何况曲淳风上一世本就捕杀了许多鲛人,如果知道鲛人血可解百毒,万一心思歪邪,变本加厉怎么办。
但天一门上下那么多条人命,系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更何况曲淳风现在应该算是改造……成功了吧?
系统这句话令曲淳风心跳直接漏了一拍,他听闻有东西可以解了师弟身上的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暗沉的眼睛都亮了一瞬,出声问道:“鲛皇后代的血?”
系统悄悄看了眼正在熟睡的临渊:【他就是鲛皇的后代,你可以找他借一点点血,不过经过同意哦。】
曲淳风这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在海中被阿烬所伤,就是临渊用血救回来的,闻言不自觉攥紧了指尖,迟疑不决的问道:“倘若取血,可会对他性命有损伤?”
这个系统就不知道了,它生怕再多说几句就会被监察官抓到判罚,摇了摇头,用翅膀捂住嘴,一副不能多言的样子。
大概是曲淳风起身动静太大,临渊翻身的时候又没摸到他,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在黑夜中缓缓睁开眼,修长的鱼尾轻轻舒展开,剔透漂亮的鱼鳞在夜色下闪过了一抹流光。
蓝色的!亮晶晶的!
系统原本正准备离开,但看临渊的尾巴,忽然控制不住的飞了过去,一脸羡慕:好……好漂亮的蓝色,会发光的蓝色……
它整个球已经控制不住的快贴到临渊尾巴上了,却在半路被一只手忽然拦住,抬眼就对上曲淳风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曲淳风声音淡淡:“阁下,请自重。”
系统:【qaq好……好的……】
系统biu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临渊对此毫无所觉,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抱住曲淳风的腰身蹭了蹭,鱼尾落在他腿上,亲密交缠着,因为刚刚苏醒,声音带着些许撩人的慵懒和沙哑,嘟嘟囔囔道:“为什么不睡觉……”
曲淳风得知师弟的毒蛊有救,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为难,他看着临渊,缓缓攥紧袖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临渊他不说话,终于察觉不对,略微直起了身形:“你怎么了?”
曲淳风看向他,片刻后,才有些艰难的出声道:“我师弟他们中了蛊毒……”
临渊动了动尾巴,不为所动:“然后呢?”
曲淳风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落在膝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手心出了一层微薄的汗渍,低声道:“你的血可以救他们。”
临渊好像终于明白曲淳风这段时日为什么总是魂不守舍的了,他垂眸看向曲淳风从不离身的那柄长剑,尾巴动了动,又静了下来:“……你杀我吗?”
曲淳风闻言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我为何杀你?”
临渊的尾巴又不自觉动了动,掠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忽然很想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自己重还是那群师弟重,轻声问道:“那如果只有杀了我才能救你师弟,你会杀我吗?”
他的神色既不魅惑,也不单纯,看起来相当认真。
曲淳风静静看着他,没说话,临渊也不催促,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浸润着浓墨般的厚重。
这人类似乎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那些师弟在他心中想来更加重……
曲淳风不明白临渊为什么会这么问,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纵然救不了师弟,也不会对临渊动手的,怔怔看着面前这条鲛人,声音沙哑:“自然不会……”
他当初没有杀临渊,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临渊问:“真的吗?”
曲淳风:“嗯。”
曲淳风不过说了一个字而已,临渊就信了,他轻轻抖掉尾巴上的沙砾,然后灵活游入了男子温热的怀抱,低头摸了摸手腕上已经恢复如初的伤口,小声道:“好吧。”
曲淳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高兴不起来,他握住临渊冰凉的手,缓缓摩挲片刻,低声问道:“如果用了你的血,会伤及你的性命吗?”
这句近似关怀的话令临渊有些高兴,他掰着手数了数天一门的人数,一人一滴血的话,应该还好,摇头道:“不会。”
曲淳风闻言这才略微放下心,他睨着临渊轮廓明的侧脸,心知他是为着自己的话才愿施救,一面觉得他痴傻,一面又觉得他赤诚,缓缓收拢怀抱,声音在渺茫夜色中有些模糊不清:“多谢……”
临渊礼尚往来的摆了摆尾巴,傻的可爱:“不用谢。”
曲淳风敛了眸色,在月光下竟也有几温柔,他用指尖拨开临渊墨蓝色的长发,鬼使神差的吻住了面前这条鲛人,轻轻撬开对方的牙关,唇舌纠缠间,发出轻微的暧昧声响。
何必有此一问……
曲淳风将临渊压在身下,衣袖沾染着淡淡的檀香,拂过对方绝色的眉眼时,这种清冷的佛香又变得情缠起来,他吻了吻临渊的唇,又摸了摸对方尖尖的耳尖,垂眸认真看着他:“……你与师弟他们不一样,懂吗?”
临渊不懂,眨了眨眼,抿唇道:“我没有他们重吗?”
曲淳风摇头:“不,你很重。”
临渊又高兴起来:“比你师弟还重吗?”
曲淳风耳根发热,他大抵很少说这种露骨的话,感到十的不自在,闻言微微偏头,避开临渊的视线,然后低声说了一个字:“嗯……”
比他们重一点点。
一个是亲人,一个是伴侣。
翌日清早,明宣被太阳晒的眼晕,他记挂着曲淳风的伤势,醒的最早,揉了揉眼睛从地上起身,找了一大圈才找到曲淳风,却见他怀中抱着临渊,在树荫的遮挡下睡的正熟,身旁放着一碗凉透的药汁。
怎么还没喝?
明宣挠了挠头,走到曲淳风身边蹲下,然后端起药碗看了眼,最后确定一口都没动。
曲淳风五识敏锐,察觉到身旁轻微的脚步声,很快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睁开眼,面前却忽然出现明宣那张放大的脸,不由得皱了皱眉,却见对方端着一碗药,直接递到了自己嘴边:“大师兄,喝药了。”
曲淳风:“……”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20、卖鱼去呀
曲淳风没有告诉明宣他们, 鲛人血可解百毒,有些事情本不该让太人知道,否则便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说一般, 引来杀戮与争夺。他说临渊从海岸寻到了一株药草,可解他们身上的蛊毒。
明宣此又是高兴又是不安:“大师兄,这药真的能解毒吗?”
曲淳风抓了一把药材扔进罐子里,然后拍了拍掌心的药末:“死马当活马医吧,已经是如今这个境况, 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他煎药的时候, 并不让他们看着, 那些师弟支出去, 一半抓鱼,一半划船出海,去看看楚国在是个什么境况。
临渊见曲淳风把药熬好了,尖锐的指甲正欲朝着手腕划去,在半空中却忽然被拦住了,他抬眼, 上曲淳风欲言又止的神情, 靠过去吧唧亲了他一口, 然后晃了晃尾巴尖。
曲淳风见状, 不自觉松开了他的手, 似乎是觉得那指甲太过尖锐剜肉,抽出了身旁的长剑, 冰凉的剑锋抵在临渊苍白泛青的手腕上, 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他食指处——
那柄长约三尺的青锋剑在血肉上悄无声息划过,却留下一道微小的伤口, 又小又浅,仅掉了滴殷红的血珠下来,便自己凝住了。
临渊见状第一次觉得曲淳风脑子不好使,这么浅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够喂蚂蚁的,捏住剑身下移,然后在手腕处倏的划了一剑,粘稠的鲜血滴滴答答落进药罐,流速缓慢。
曲淳风见状瞳孔一缩,心脏莫名抽了一下,他本能握住临渊的手腕,皱眉道:“深了。”
临渊:“不深。”
鲛人的体质很特殊,太浅的伤口是流不出血的,临渊似乎是觉得那血滴滴答答流的太慢,不顾曲淳风的阻拦,又在手腕上划了一下,这才勉强够用。
他收回手,像小一舔了舔自己的伤口,往日冶艳的唇色有些微微发白,尾巴也无精采,临渊靠在曲淳风怀里,闭眼蹭了蹭他的肩膀;“给他们喝吧。”
他似乎累极了,说完这句话就没再。
曲淳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卑劣,他沾了血的剑放在一旁,然后撕破自己的衣袍下摆,默不作声把金疮药撒在临渊已经开始凝固的伤口上,用布条包扎好。做完这一切,才用手背碰了碰临渊的侧脸,觉得温度比往常要凉一些。
曲淳风虽不知鲛人身体有强悍,却也能看出来失血过必定有损耗,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临渊身上,不自觉他揽紧,低声问他:“可有哪里难受?”
生平第一次,语缓的不像话。
临渊闻言费劲睁了睁眼,又重新闭上,思考一瞬后,把尾巴放在了曲淳风腿上,可怜巴巴的道:“难受。”
要摸摸。
曲淳风摸了摸他墨蓝色的长发,在不知该如何才能减轻他的苦痛,避开有些刺目的烈阳,他从岸边抱到了树荫底下。
临渊扯住他的袖子不松,狭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看起来病恹恹的:“不许走。”
曲淳风任由他攥着,声音低沉:“我不走。”
临渊闻言似乎这才放心,枕在他腿上睡着了,仍像从前一般,习惯性蜷缩在一起,乖乖抱着自己的尾巴。
曲淳风曾经无数次的想过、思考过,世间为什么会出这一条鲛人,一举一都能影响到自己的思绪,这于曲淳风平静得如一滩死水般的前半生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临渊……
曲淳风内心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在舌尖翻来覆去,不知念了几个来回,末了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怀中的鲛人揽紧了一些。
明宣等人划船回来,就看见这一幕,曲淳风重礼数,从前就算与临渊亲近,但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在不似从前作风。
明宣犹犹豫豫上前:“大师兄……”
曲淳风抬眼示意他噤声,看了眼身旁瓦罐里的药,让他们自己拿下去分喝,明宣见临渊似在熟睡,没有想,点了点,轻手轻脚的药取走了。
一直到晚间的时候,临渊才终于苏醒,他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力,了尾巴,想从地上起身,却被曲淳风按住了肩膀:“你伤还未好,别乱。”
临渊懒洋洋的伏在他膝上,轻轻蹭了蹭,一缕发丝落在肩,衬着苍白泛青的皮肤,无端了几分旖旎,有无力道:“饿……”
伤势本就未痊愈,怎么能下海。
曲淳风闻言他安置在一旁,看了眼夜色下平静的海面,取过身旁的剑道:“等我回来。”
曲淳风虽不会水,但浅水区却无碍,他过于宽大的袖子卷起,又下摆扎入腰间,走进了海水中,在是夜间,涨潮时不螃蟹鱼儿都会游出,他耳力极佳,虽隔着漆黑的海面看不清什么,但仅凭静也能听出几分门道。
“唰!”
曲淳风听见身侧有静,长剑快如闪电般刺入水中,等再抬起时,上面已经穿了一条兀自挣扎不休的鱼,他见分量尚可,随手扔到岸边,继续去捉下一条。
明宣倒是第一次见曲淳风捉鱼,见状跟着走入海中:“大师兄,我帮你。”
曲淳风并不看他,自顾自盯着海面:“有什么话就说吧。”
明宣这才低声道:“大师兄,我明义等人今日乔装成百姓出去探消息了,楚国……”
他顿了顿才道:“楚国已经亡了……”
昭宁帝虽说昏庸,可他们到底也是楚国人,落到如今这个境地,难免心有戚戚。
明宣道:“咱们入岛没久,北地的军队便一路入了京城,改立国号为周,泉州本地的官员也替换了人,新君还算贤明,免去贫苦之地三年赋税,以待休养生息,在百姓安居乐业,都挺好的。”
都挺好的……
这四个字于战乱不休的天下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了。
曲淳风又刺了一条鱼上来,他用衣服下摆裹着,想起洪观微的卦,忽而叹了口:“楚国数已尽,北有明君而替,都是命数。”
明宣看向他:“大师兄,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待在岛上也不是个办。
曲淳风心中早有算,转身朝着岸边走去:“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一段时日,我们便回岸上去,届时我再告诉你们。”
明宣看着他的背影,犹犹豫豫问道:“大师兄,你还想当官儿吗?”
如今新君刚立,正是用人之际,天一门等人精通堪舆数术,若想混个官当,倒也说不上难。
曲淳风闻言脚步一顿,回看向他:“你想让我当官?”
谁料明宣摇了摇:“大师兄,我怕你当官。”
最是无情帝王家,再贤明的君王与大臣间也免不了猜忌嫌隙,当官或可得一时风光,但那种如履薄冰的日子谁过谁知道,他们如今好不容易逃离火坑,又何必跳进去,更何况还带着前朝旧臣的身份。
明宣宁愿在这个小地方当一个普通的算命道士,一辈子也不回去,但他不知道曲淳风是怎么想的。
洪观微死了,天一门的掌门便是曲淳风,按理说他们都得听掌门号令,再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总归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分开就分开的,志向相同还好,倘若不同,在令人为难。
曲淳风没说话,半晌,笑了笑:“师兄知道。”
他说完这句话,拍了拍明宣的肩膀,然后走向了海岸边,一步一步,方向清晰且明确。
曲淳风把鱼处理干净,然后放入了罐中熬煮,没过久,汤汁就变成了奶白色,他倒了一碗出来,等吹凉之后,才略有些笨拙生疏的喂给临渊喝。
虽然在岛上受限,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却足够鲜美,再则就算不好喝,临渊也不会嫌弃曲淳风煮的东西,全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临渊舔了舔唇角,然后看着曲淳风,也不说话,指尖绕着一缕发,过了许久,才忽然出声道:“你第一次给我抓鱼吃。”
曲淳风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临渊既然这么说了,那可能就是第一次吧,他顿了顿,然后又犹豫着道:“那……以后我再给你抓。”
临渊原本觉得流了那么血是一件很亏的事,如果不是曲淳风,他大概率也不会管闲事,但在忽然又觉得生病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有些欢快的了尾巴:“等我好了,给你摘果子吃。”
他倒是挺懂得礼尚往来的。
曲淳风又笑了笑,他抬手,在茫茫夜色中指给临渊看:“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岸边去。”
临渊闻言尾巴顿了顿,心想他们是人类,自然不可能天天生活在海岛上,就像鲛人没办生活在陆地上一,有些失落,小声道:“那你别走远了……”
走远了,他就找不到了。
“不远,”曲淳风指着他之前住的那间渔屋的方向,遥遥道:“等回到岸边,我便在那里盖几间房子,然后住下来。”
临渊闻言眼睛亮了亮:“你要当渔夫吗?”
曲淳风听见他的问题,略微挑了挑眉,然后背靠在树下,临渊也揽进了怀里,望着满天星辰,闭眼敛去了眸中的笑意,觉心胸开阔:“好,你抓鱼,我卖鱼。”
临渊怔怔看着他:“那你的师弟呢?”
“他们?”曲淳风想了想,“他们可能去市集上算命吧。”
上次他去市集的时候,东南西北四条街的算命摊子都让他们给包了。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21、番外之定居
洪观微羽后, 尸身不知被昭宁帝如何处置,但到底,谁人都逃不过一捧黄土的宿命。曲淳风在靠海的一块山地处立了一座衣冠冢, 石碑上无名无姓,连生平终卒年月未刻上。
洪观微这个名字,有太多人知晓,二百余年的寿数,说出来也太过惊世离奇, 倒不如干干净净的, 省的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曲淳风掀起衣袍下摆跪在墓前, 身后是天一门众人, 们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林间鸟鸣幽远,于洪观微来说是个清净去处。
曲淳风磕完头后,直起身形,看着眼前的这块石碑道:“我曾应过师父,要忠君爱国, 顾好师门上下, 可昭宁帝昏庸, 忠君二字到底难为, 所幸你们身上毒蛊已解, 算了却我的一件心事。”
众人都静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觉得这话像是要告别, 却见曲淳风直接取下了腰间御赐的鱼龙令牌:“师父羽后,按照师门规矩,我便是下一任的掌门, 可如今我无涉足朝堂,亦不愿你们去沾染这些,但到底各人有命,你们士农工商,耕樵渔读,此后各安天命。”
曲淳风语罢,微微松了指尖,一白色的玉屑粉自他掌缓缓落下,竟是将昭宁帝御赐的腰牌直接捏成了齑粉,只听他字句清晰的道:“日后我天一门弟子,永脱楚氏皇族,不可贪恋荣华,不可违背本心,门下弟子,皆需引以为戒。”
众人齐齐抱剑,无任何异议:“是,大师兄!”
那声音太齐,惊得枝上飞鸟纷纷振翅离去,曲淳风从地上起身,转头看向明宣等人,严肃冰冷的语气总算稍缓和了些许:“我日后便在此渔村安家落户,你们之中,有想云游者,想入朝为官者,自去便是,我亦不阻拦,只是有一点,不得鲛人的行踪往外透露半个字,否则我便要代师父清理门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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