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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碉堡rghh
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钱……
他不想再受欺负了……
他想,他想离开这里……
仅此而已。
闻炎也处于怔愣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反应极快,在雷声中攥紧靳珩的手,一字一句低声提醒他,语气狠戾:“不是你!”
不是靳珩,那是谁?
闻炎捡起了地上的刀,鲜血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有靳长青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银行卡掉在身旁,沾满污泥。
靳珩成绩很好……
靳珩已经考完试了……
靳珩马上就要上重点高中了……
闻炎指尖颤抖的捡起银行卡,然后手忙脚乱用衣服把上面的污泥擦拭干净,用力塞到靳珩手中,面色平静,但紧绷的身形泄露了他内心样也是慌张难平的,他看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监控,对靳珩道:“你上楼。”
靳珩没动。
闻炎用力推了他一把,声音凶狠:“上楼!”
靳珩似乎被他吓到了,面色苍白的往楼上跑,他一面跑,一面回头看,隔着重重雨幕,闻炎的身形有些模糊,但他也在看着靳珩。
像一根绳子倏忽被斩,断成两节,越行越远。
靳珩身形没入了楼道中,他摔了一跤,爬起来,又继续往上走,喘着粗气,浑身发抖,力气就像被抽空了一样,连身形都支撑不住,狼狈至极。
闻炎站在楼下。
雨声淅淅沥沥。
他以前对靳珩说过一句话:“考出去,别回来。”
靳珩也是这么想的,他考完试,离泥潭抽身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不能……不能毁在这里……
短短的几层楼,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怎么都爬不到顶,恍惚间靳珩听见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身形倏的顿住,阳台就在身边,他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一条绝境蜿蜒盘旋,他已不能回头。
小巷那么黑,那么混乱,没人知道靳长青是怎么受伤的,包括他自己,或许是不小心撞上的,或许是别人蓄意捅的,大概只有天知道答案。
但靳珩要想抽身,需得有一个人垫在他脚下。
得有一个人付出自由,经受数年的牢狱之灾。
梦境潮湿扭曲,血腥气遍布,系统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负能量,缓缓抽离了能量探测。
靳珩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他躺在床上,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像离了水濒死挣扎的鱼,闻炎发现他粗重的喘息声,连忙走到了床边,却见靳珩双目紧闭,满头冷汗,梦呓似的吐出了两个字:“温……”
温什么?
闻炎靠近了一点。
“温……”
温什么?
闻炎又靠近了一点。
靳珩紧绷的身形陡然泄力,声动唇:“闻……炎……”
原来是在叫他。
闻炎看了他一眼,见时间不早,轻轻躺上床,然后重新抱住靳珩,生疏拍了拍他的后背:“嗯,我在。”
他一直在的。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当夜色沉寂时,靳珩忽然睁开了眼,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身旁人灼热的体温和带着烟草味的怀抱,一动不动。
系统飞到了他眼前:【你醒了?】
它蓝色的身躯照亮了天花板。
靳珩转了转眼睛,不说话。
系统说:【你在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它抓不到靳珩做错事的把柄,因为他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闻炎就已经自发替靳珩做了所有事,对或错,善或恶。
系统第一次和靳珩说这样的话:【机会只有一次,抓不住的话,就真的没了。】
人的寿命如此短暂,有些人的相逢是恩赐,有些人的相逢是教训,但当生命走到尽头,转世轮回之后,下一世能再遇见吗。
恩赐只有一次,教训也只有一次。
靳珩比旁人多了一次机会,他却硬生生要把恩赐变成教训,如果是这样,系统会觉得可惜,也会觉得浪费。
系统翅膀轻扇:【你想活吗?】
靳珩不说话。
系统道:【如果你的不想活,我可以收回重生机会,你现在所拥有的,都会消失。】
“……”
靳珩终于有了反应,他在黑夜中缓慢偏头,借着系统身上淡淡的蓝光,依稀可以分辨出闻炎深邃的五官,心跳,体温,都是真实存在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被抱着的时候,靳珩感到自己仿佛也是活着的。
“活……”
靳珩看着系统,声动唇,一字一句道:“我想活。”
他想活。
他要活的比谁都好。
闻炎睡熟了,嘴角留着架后的青紫,手腕上缠着纱布,哪怕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皱的。靳珩看了他半晌。然后在黑夜中缓缓转身,一点一点的,将他拥进了怀里,体温灼热,心脏跳动。
他们都要活着。
他们都在活着。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42、聚会
少年还年轻, 所以他们总会抱着多希望,靳珩也有,但他在某一刻忽然发现, 有希望也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
也许在上辈子的、那个多年前的雨夜,假使他回头看一眼,做出些什么,结局可能全然不同,但靳珩还是跌跌撞撞的跑上了楼, 躲避着身后的一切, 最后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他亦有罪。
他把拉他的人拽下了深渊, 于是后半生都过的不痛快。
靳珩想毁掉那些不痛快, 但在与靳长青打斗濒死的那一刻,才发现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他自己本身,有当年考上大学,渐渐远时,被他丢在此处的某个人。
当系统说出可以收回重生机会的时候,靳珩罕见的犹豫了, 他不知自己因何犹豫, 但切切实实的就是犹豫了, 他开始贪恋活着的感觉。
心脏跳动, 血液滚烫……
闻炎只在床边占了一块小的位置睡觉, 天刚蒙蒙亮时,阳光从窗户直接照了进来, 他不自觉皱眉, 习惯性想抬手遮挡,结果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温热的怀抱,被对方抱得紧, 四肢都难以动弹。
嗯?
闻炎慢半拍的睁开眼,入目就是靳珩近在咫尺的喉结,上面有一圈青紫,衬着白净的皮肤看起来有骇人,此时他紧紧圈住闻炎的腰身,把脸埋在他颈间,呼吸平缓,大概没醒。
昨天……昨天他们是这种姿势吗?
闻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靳珩起床上学,后者忽然似有所觉的动了动,发丝擦过耳畔撩起一阵轻痒,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靳珩眼神清明得不像是刚醒的人,他望着被收捡干净的地面,愣了一会儿神,然后低头看向怀里的闻炎,缓缓松开他,声音还有许破碎的沙哑,令人想入非非:“几点了?”
平静的好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闻炎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没动,腿都抽筋了,他从床上坐起身,用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你要是想上学我送你,来的及。”
虽然他是建议靳珩休息一天比较好,家里都进贼了,老师就算知道了也会通融的——闻炎不认识靳长青,但看昨天那个场面,他就先姑且认为是贼了。
靳珩看起来倒是不急不缓的,他见闻炎动作飞快的穿上外套,似要准备送自己去学校,出声提醒他:“今天是周末。”
闻炎动作一顿,打开手机重新看了眼,发现原来真的是周末,复又扔了回去,穿衣服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转头看向靳珩,欲言又止。
靳珩抹了把脸:“是不是有事想问?”
闻炎点头,犹豫一瞬又摇头,看起来有矛盾,啧了一声:“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他只是怕那个人又回来,对靳珩不利。
靳珩闻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又没能笑出来,穿衣服下床,听不出情绪的出声道:“按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他一声爸,不过久都没见了,他喜欢赌,欠了一屁股债,当年把我妈治病的手术费拿出去输的精光,就再也没回来过。”
想起母亲的死,他又出了一会儿神:“他昨天开门进来,想偷钱,我没给。”
闻炎想起昨天的事,有后怕,总觉得他如果昨天送靳珩回家,就不会让对方落到如此险境,抿唇认真道:“以后放学我跟你一起,不会有下次了。”
昨天黑夜看的不太清楚,此时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他脸上的伤痕便也无处遁逃,靳珩略微俯身,白净的指尖轻轻捏住他下巴端详片刻,末了做下定论:“你昨天跟人打架了。”
闻炎右手缠着纱布,没打石膏,也就是没骨折,他觉得打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挺耽误事的,不然昨天也能早点送靳珩回家,老老实实道:“嗯,打了。”
说完不自觉偏了偏头,总觉得这个姿势像是被调戏的民女。
靳珩道:“丑。”
他指伤口。
闻炎掀起眼皮,看向靳珩嘴角微肿的伤,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下:“,就你最好看。”
他们两个人细看谁也比谁好不到哪儿去,一看就是打过架的产物,以至于吃完早饭,下楼去附近篮球场闲逛遇见徐猛颜娜他们时,险些被当成猴子围观。
“你们三个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颜娜匪夷所思的盯着他们三个看了半晌,徐猛闻炎打架受伤就算了,怎么靳珩也受伤了,现在打眼看过去,就她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你们脸都紫了,就我没事?”
徐猛乐了:“简单,我给你脸上也来一拳。”
颜娜冷笑:“我借你两个胆。”
靳珩坐在球场看台上,用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嘴角的伤,其实也不算明显,只是涂了药水之后颜色有点深,走在大街上难免被人多看两眼,在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口罩戴上了。
闻炎也是要脸的人,他见靳珩戴上口罩,转头与他对视片刻,静默不语:“……”
靳珩懂了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口罩递给他。
徐猛精力旺盛,在球场上打球,挥汗如雨,最后伤口被汗水蛰的有疼,就从场上撤下来了,见靳珩穿着高领衣服,戴口罩捂的严严实实,忍不住吐槽道:“大男人受伤了跟姑娘一样害羞,戴什么口罩,啧啧,丢人。”
照他来看,受伤是一件光荣的事。
靳珩不应答,只是抬手将口罩略微往下拉了一点,偏头对身旁的闻炎淡定道:“他说你丢人。”
闻炎凉飕飕的视线立刻扫了过去:“自己不要脸,敢骂别人丢人?打架挨揍你觉得光荣?”
徐猛把篮球在地上拍了两下,笑嘻嘻的:“兄弟,你可别听他挑拨咱俩之间的关系。”
闻炎眯了眯眼:“我跟你这个破关系用挑拨?”
徐猛发现了,闻炎自打收了靳珩这个小弟,兄弟就一天比一天淡薄下来,天天怼人,大咧咧坐到颜娜身旁,搭着她肩膀道:“得,我是陪着你吧。”
中场休息闲聊的时候,徐猛颜娜得知了靳珩家昨天发生的事,当然,省略了拿刀砍人那段,徐猛好,颜娜愤愤不平的咒骂了许久才歇下来:“怎么会有这种禽兽父亲,下次他再敢来,靳珩你直接报警抓他!”
徐猛道:“抓进去也关不了多久,少跟疯子玩命,万一来报复就不好了,回头找人换把锁。”
他说的也正是闻炎担心的,人力有时穷,他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靳珩身边,不知想起什么,看了靳珩一眼,声音含糊的道:“反正我家没人,要不你先搬过来住着。”
靳珩没听清:“什么?”
徐猛等人就坐在旁边,闻炎却不好意思再说了:“晚上再跟你说。”
颜娜家里管的严,她今天谎称去补习班做作业才溜出来的,眼见着一上午都过去了,作业半个字都没动,忧心忡忡的道:“我得找个地方做作业了,不然我妈回家检查说不清楚。”
闻炎也觉得球场热:“去附近找家清净地方坐着写,顺便买点冷饮。”
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家kfc,冷气十足,这个时间段人也不多,闻炎和徐猛去前台点了几个套餐,另外买了四个冰淇淋杯回来占座。
闻炎手里有一个草莓味的,一个巧克力味的,他递过去问靳珩:“想吃哪个?”
靳珩随手拿了一个草莓味的,用勺子舀了一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过了那么片刻才适应这种甜味,徐猛坐在对面盯着他俩,总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闻炎不乐意被盯着,挑眉冷声道:“再看揍你信不信?”
徐猛切了一声,随即又来了兴趣:“闻炎,你说你对靳珩这么好,以后万一有了女朋友,她吃醋怎么办?”
闻炎手一顿,下意识看向靳珩,随即又触电般收回视线,吃了口冰淇淋,装作没听见这句话,靳珩却看了过来,像是开玩笑般问道:“也对,你以后有了女朋友,万一她吃醋怎么办?”
在桌子底下,他紧贴着闻炎的腿,指尖在他膝盖处轻轻划了一个圈,带着许暧昧,许警示。
闻炎身形僵了一瞬,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总是有不安的,他按住靳珩作乱的手,同时剜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徐猛,咬牙切齿道:“管的真宽,你自家女朋友做作业愁的头发都快秃了,也没见你心疼心疼啊。”
颜娜正坐在旁边,埋头解题,闻言抬手打住:“免了,别的事就算了,做作业这种事我指望不上他。”
徐猛:“我是指望不上,对面不坐着一学霸呢么,你不用白不用啊。”
颜娜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可是年级第一呢,现成的老师。”
靳珩点头:“你先做,有不会的问我。”
徐猛端起一杯可乐,咬了咬吸管:“你要真能把颜娜那个烂成绩拉上去,以后你的事儿我罩了。”
闻炎不乐意,挑眉道:“轮得到你罩?”
他发现了,徐猛最近老喜欢往枪口上撞。
“双重保护嘛,”徐猛道,“谁让颜娜成绩烂。”
私下补习就得亲密接触,徐猛放心,闻炎可不放心,再说了,论成绩烂这种事,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要排也排不上颜娜啊。
靳珩正欲说什么,结果就见闻炎看了过来,欲言又止的对他道:“咳,我成绩也烂……”
徐猛作证,乐颠颠的道:“他书包里天天背砖头,以后就是个去工地搬砖的命。”




论渣男改造的一千种姿势 143、上瘾
跟闻炎同班都道, 这厮书包里不放书,放都是砖头,没别原因, 就是打架趁手。
闻炎然是不会为这种小事感到羞愧,肯德基里面不让抽烟,他就只能用烟盒百无聊赖磕着桌角,听见徐猛话,扫了对方一眼, 竟破天荒没有回怼什么。
怼什么呢?
徐猛说大概率是实话。
虽然闻炎早就有这认了, 但今天提起来, 莫名有点沉坠坠不舒服, 以至于后半段靳珩给颜娜改作业时候,他连声都没吭,竟破天荒沉默起来。
天快擦黑时候,他们这才离开准备回家,颜娜把卷子收进书包:“靳珩,你讲题比补习班老师厉害多了, 简单明了, 最重要是我居然还都听懂了。”
颜娜作业都是基础题, 往上套公式就行, 她会这么说, 无非是因为补习班老头儿讲课太无趣,加上对老师能抵触感。靳珩讲课时候, 她放松, 听认真。
徐猛吐槽道:“你妈给你请老师还真是白瞎钱了。”
颜娜正欲说话,就听靳珩道:“以后不会可以我,反正一班。”
颜娜叹了口气:“等以后分班可就远了。”
闻炎烟瘾犯了久, 正站在门口抽烟,闻言收回分思绪,下意识道:“分什么班?”
颜娜:“六分班呗,靳珩成绩好,估计得火箭班,你记得盯着他好好复习。”
后面一句话纯属开玩笑。
晚霞染天,街道建筑都落上了黄昏颜色,闻炎背靠在路边栏杆上抽烟,靳珩不催促,在旁边静静等着:“你在球场时候,想和我说什么?”
闻炎动作顿了顿,过了好半晌,才声音含糊开口,试图用一种轻描淡写语气把这件事说出来:“没什么,就是让你我家住,免得疯子又过来了。”
他以为靳珩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熟料对方直接点头答应了,顺利不像话:“可以,刚好周末,这两天把东西搬到你家吧。”
这下傻眼变成了闻炎,他叼着烟,匪夷所思眯了眯眼,抬手挥开面前烟雾:“靳珩,你就不能矜持点儿,换了别人你这么屁颠屁颠?不怕被卖了?”
“我不值钱,”靳珩语气认真,偏头专注看着他:“只有你会要。”
在黄昏落背景衬托下,他眉眼显得干净,墨色发丝落着浅浅余晖,瞳仁清楚倒映着闻炎面容,一瞬间时间似乎开始倒流,停在前世某画面,他们曾经这一起站在街边说话。
一截烟灰落下来,又被风吹散了。
闻炎取下烟,笑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用支夹烟手隔空点了点靳珩,半天才吐出来字:“老子才不要。”
靳珩反:“真不要?”
闻炎嘁了一声,没说话。
靳珩东西少,只有一些简单衣服和私人用品,收拾起来不费什么功夫,晚上大概清点了一下,租辆小车跑一趟,就已经搬七七八八了。
闻炎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人住,家里不算乱,但算不上整洁,游戏机散落在沙发上,椅子上搭着没洗衣服,被子乱糟糟不见叠,挺符合他风格。
“旁边有一间客房空着,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闻炎拎着他行李腾不出手,直接用脚把门给踢开了,把东西往床上一扔,正准备给靳珩介绍介绍自己家,结果一回头,发现对方正在研究他扔在椅子上衣服。
靳珩:“这是脏衣服吗?”
闻炎拽了拽袖口上打架留下血点和泥印,这不摆明是脏么:“怎么,看不出来?”
靳珩把衣服放了回:“为什么不洗?”
闻炎懒得洗:“我忘了。”
靳珩记忆力惊人,温声提醒他:“这件外套我记得你天前穿过,晚上记得洗。”
闻炎啧了一声:“我让你住过来是避难,不是让你唠唠叨叨老妈子。”
靳珩充耳不闻,他在某方面有些固执,见不得乱糟糟东西,闻炎见状只能找出抹布和拖把跟着一起整理清扫,后半夜才堪堪歇下来。
闻炎瘫倒在沙发上,懒洋洋掀起眼皮看向靳珩,半真半假道:“谢谢你,让我第一次道了大扫除是什么东西。”
看出来,这货以前学校清洁轮值八成都没做过。
靳珩把袋子垃圾打包:“不客气,我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
闻炎心想能怎么活,不就么活呗,他支着脑袋看靳珩,半晌后,起身走过把他手里活抢了过来:“你洗澡,明天还得上学。”
靳珩淡定提醒他:“明天周,不上学。”
闻炎他:“不上学怎么了,不上学你就不洗澡了?”
靳珩笑了笑,抬手捏住闻炎下巴,客厅灯光倾洒下来落在肩头,漆黑瞳仁多了两点光亮,他靠近闻炎耳畔,然后缓缓咬住对方耳垂,语息低哑道:“你不道,引狼入室这词……”
闻炎被他咬身形一颤,脑子空白一片,哪儿还道什么狼不狼,语来就不好:“什么?”
“没什么,”靳珩垂眸,捏着他下巴,不轻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只是如果旁边有只狼,就别么猖獗了。”
他说完,缓缓松开闻炎,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伴随着门被咔嚓一声带上声音,后者这才回过神来。
靳珩没来过闻炎家里,哪怕他们上辈子最亲密事都做过了,他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兜头浇下,蜿蜒水流顺着身体滑过,似要抚平些陈年旧伤。
靳珩闭着眼,一动不动,过了好半晌才倏睁开,像是溺毙之人困海脱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关掉花洒,再一次体会到死亡感觉确实不算好。
靳珩擦干头发,出了浴室,他想起还有作业没写完,走到书桌前把书包拉链打开,对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闻炎道:“你洗吧,我写会儿作业。”
闻炎啧了一声:“大半夜写什么作业。”
道理都被他占尽了,如果现在是白天,他又一定会说“大白天写什么作业”。
靳珩太了解他,拉开椅子落座,然而不想起什么,目光移到了一旁黑色书包上——是闻炎经常背。
靳珩静看半晌,然后把书包拿了过来,感觉没装什么东西,偏偏沉甸甸,拉开拉链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两块砖头。
……徐猛说原来是真。
靳珩感觉挺傻,把砖头拿出来,随手扔在一旁,找了厚厚辞典塞进,闻炎原准备进浴室,见状又退了回来,靠着门框嫌弃道:“我才不装书,又沉又没用。”
靳珩:“所以这就是你背着一块砖头上了两年学理由?”
闻炎觉得他在讽刺自己,但是找不到证据,噎不上不下。
靳珩告诉他:“其实词典打人更疼。”
砖头一拍就碎了,词典打多少次都不会烂。
闻炎不信:“你就瞎扯吧。”
他对靳珩容忍度相高,任由对方倒腾自己书包,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了。
靳珩在埋首写作业时候,系统就坐在旁边静静看,蓝色身躯存在感强,让人难以忽略。
靳珩终于忍不住,抬眼道:“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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