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昔日诸葛武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每逢战时袖内掐指,马前一课可知胜败。不知先生比起武侯,胜之几许?”
小壳听得直皱眉头,岑天遥干脆站了起来,一揖到地,说道:“公子谬赞,学生心内甚是不安。公子有何吩咐,请直说无妨,学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吧,我要你开一间卜馆。”
“啊?”
黄辉虎坐在“财缘”最好的房间玄字房中,眉头微皱,而显得鼻孔更大。那个屁颠儿屁颠儿的番役倒是趾高气扬的站在他身后。
一个慈祥的老人戴着长者巾,揉着两个铁球,敲门而入。
黄辉虎问道:“你就是‘财缘’的大掌柜?”
“是的,我姓卢。”
“你们皇甫老板呢?”
“我们公子已经走了。”
“怎么?他不管这儿的生意吗?”
“公子平日里无事是不到店里来的,一切经营权力都交给卢某。”
黄辉虎想了一想,说道:“你听说唐秋池的事了么?”
“您是说那天赌局的大赢家?倒是听说了,我们若是知道他是通缉犯,断不敢接待的。”
“这不关你的事。你告诉我,唐秋池是什么时候离开‘财缘’的?”
“这……应该是丑末的时候吧,我也记不得了。哎……您不会怀疑是‘财缘’藏起了唐秋池吧?那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黄辉虎不耐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用不着紧张。”
“是,是。”
黄辉虎又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要在‘财缘’里面找找线索,你可以下去了。”
卢掌柜打躬道:“是。”替黄辉虎开了门,向外叫道:“小石头,给黄大人带路!”
一个朗眉星目但浑身市井气质的小伙计三两步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让道:“黄大人,这边请,这边请,您想转转什么地方?”
“随便。”
于是小石头带着黄辉虎开始逛“财缘”,从二楼起每个房间都要上一眼。
黄辉虎却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随口和小石头聊天。“你在‘财缘’多久了?”
“也没多久,但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会把日子记得那么清的。”
“豪赌那天你也在?”
“在!唉,我可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赌局呢!还有啊,那个苇苇姑娘可真漂亮!琴弹得也好听。”
“你真的听见苇苇姑娘弹琴了?”
“那当然。”
“那你知不知道苇苇姑娘一共弹了几首曲子?”
“反正是弹了一阵歇了一会儿,然后又弹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两曲呢?”
“弹完曲子呢?”
“弹完曲子……那位唐爷又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时什么时辰?”
“该是丑末吧。”
小石头已带着黄辉虎逛到了后院。抖一抖白布手巾往肩上一搭,小石头道:“唉,你说这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啊,就那么让那个唐秋池走了。”
黄辉虎突然警觉起来。“怎么?不该让他走么?”
“也不是,嗨,怎么说呢?反正按理,那位唐爷还欠着咱们二百六十万两银子呢!”
“怎么讲?”黄辉虎一对小眼仿佛放出光来。
“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您,唐秋池开始赢了我们一百三十万两,后来皇甫老板又跟他赌,说好了他赢了‘财缘’就多给他三倍的彩头,那就是三百九十万两,对吧?可是后来唐秋池输了啊,那他也得陪给‘财缘’三百九十万两才公平对吧?然后一跟他赢的一百三十万两相抵消,那不就欠‘财缘’二百六十万两了嘛?您说我算的对不对?我们老板没跟他要钱就让他走了,还不是财大气粗么?”顿了顿又道:“啊,您,这就是‘财缘’的后厨了,做饭洗碗的都在这儿,您……哎您走了啊?完后厨再走吗?”
黄辉虎没有理他,快步走出了“财缘”。他已兴奋得心脏怦怦乱跳。
九月初八。晨。
烟云山庄的朱色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向两边分开,一个比黄辉虎还要胖的大胖子从门里边横着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厮,给他托着鸟笼,拿着茶壶,带着果点,还有拎着手巾专门替他擦汗的,但是还有两个空着手的。
胖子走到门槛前,先把两手横向伸展,那两个空着手的连忙扶住他,他才抬腿迈了门槛。那两个空着手的小厮一直扶着他下台阶,走到马车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打起了车帘子,小厮又把他扶上了马车。管家也坐进去,接过鸟笼子,吩咐车夫道:“去城南。”剩下的小厮们只好用自己的两条腿追赶两匹马的八条腿。
这个胖子就是烟云山庄的庄主,孙烟云。他是从来不坐轿的,因为世上还没有能让十六个人一起抬的轿子。而且,孙烟云的马车是从来没有车门的,只是挂个布帘子遮挡一下而已,就连寒冬腊月的时候也是这样,因为如果空气不能够很好流通的话,他一定会喘不过气来窒息而死的。不过胖一点对孙烟云的武功来说倒不是坏事,因为他的绝招就叫做“泰山压顶”。武林中被这一招坐死的好汉,倒也不计其数。
那个管家姓狄,每天都会陪着孙烟云坐着马车四处去逛一逛,这个去逛一逛的主意还是狄管家出的,因为他觉得如果庄主再这样在家里窝下去,迟早有一天,没到寿就会胖死的。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孙烟云总是笑道:“哪一天胖死了就是到寿了。”
马车进入城南后,孙烟云就要下来自己行走了。没走多久,忽见前方围着一大群人。孙烟云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狄管家对一旁的跟班小厮抬了抬下巴,说道:“去。”
一会儿小厮打听回来,报告道:“启禀庄主、管家,那是一家算命的卜馆。”
“那为什么会围着那么多人?”孙烟云又问。
小厮回道:“据说是算得贼准,都跟那算命先生叫‘神算子’。”
“城南什么时候开了家生意这么兴隆的卜馆?”
“昨天。”
孙烟云忽然来了兴趣,移步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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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给我测个字?”
“你对现实心存不满。”
“何以见得?”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请第二十五章、第一拨小贼
江湖咸话 第二十五章 第一拨小贼
“唐秋池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你饿了三天了。”
“每天都在洗碗?”
“当然,你把所有的洗碗工都解雇了,当然只有他一个人干了。”
“很好。现在可以给他饭吃了。一天三顿,要有鱼有肉,一顿都不能少。如果睡觉前他还想吃东西,那就再给他加一餐宵夜。”
“那……他会不会撑死?”
孙烟云手托鸟笼,摇摇晃晃,向卜馆走去。
左右小厮分开人群,让过孙烟云。抬头只见一间普通的门脸,也无幌子,只有檐下一块匾额写着“卜馆”二字,大门敞开,可见其中摆设清雅不俗。一位四十开外,长眉秀目,仙风道骨的先生站在卜馆阶下,身后跟一个眼珠漆黑的英俊少年,一挂孝少妇搀扶一老妇正与这先生作揖,说着话还要跪拜下去,那先生慌忙搀起,口里道:“受不起,受不起。”
那老妇哭道:“若非先生,我儿还依然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好歹有个信儿,给他收了尸盼他九泉瞑目吧。”回首对那少妇说:“你男人的尸首就是这位先生一卦找回来的,你替我给他磕个头吧。”
少妇拜倒在地已然泣不成声,先生不好伸手,让身后那少年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少夫人节哀顺变吧。”
孙烟云着热闹,便问身边一个指指点点的生意人道:“老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生意人来也是个人来疯,被孙烟云这么一问,还真是问一答十,说得口沫横飞。“你不知道?我昨天可刚好在哩。那个老妇人就是那小妇人的婆婆,她们家就住在城南外半里坡,老婆婆的儿子失踪了大半年了怎么也找不着,这婆媳俩又着急,生活又没着落,只好由儿媳妇种点菜,老婆婆出来卖,婆婆出来卖菜时儿媳妇还要给人家缝缝补补。这不昨天,卜馆刚开先生送卦,不要钱白算,老婆婆正在城南卖菜,便也给她儿子算了一卦,没想到还真让这先生给找着了!”
“在哪儿找着的?”孙烟云擦擦脸上被喷到的口水。
“先生说就让她往西找去,越是水草茂盛的地方越有可能。嘿!还真就在一个野山底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他儿子的尸首!说是他儿子上山砍柴时跌下来,脑袋撞在石头上碰死的!你说神不神?”
孙烟云听乐了,心里觉得很有趣。这时那婆媳俩已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孙烟云又问那生意人道:“昨天先生送了几卦?”
“这可说不准,反正好多人就是了。”
“他们都说先生的卦准么?”
“嗨,有时候这卦也不是当时就能知道应不应验的,不过有几个人算完卦离去,后来又回来对这先生千恩万谢的。”
“哦,”孙烟云拉长声音,又道:“那为什么今天没什么人找他算卦了呢?”
生意人笑了,“你问这个呀,那是因为今天这先生不送卦了,卦金那么高,就很少有人算得起了。”
“哦?卦金有多高?”
“每卦十两金子。”
孙烟云挑起眉头。
算卦的先生起身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却见一个大胖子正要跨进门槛,这个胖子腰粗头小,起来倒像是个三角形的窝头。
跟在先生左右的那个黑眼珠少年,右颊上露出一个酒窝,忍俊不禁的搀了他一把,差点没被他摁个跟头,好容易才把他弄了进来。
孙烟云感激的握握少年的肩膀,对那算命先生一拱手,说道:“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岑。”
“原来是岑先生,幸会。麻烦您给我测个字?”
岑先生道:“客人请坐。”
黑眼珠少年又费了好大劲把孙烟云弄到椅子上。
“客人想测什么字?”岑先生递过纸笔。
孙烟云想了想,笑着写了一个字,说道:“因为我很胖,就测个‘胖’字吧。”
岑先生却不去字,只盯着孙烟云面相了一会儿,说道:“你家要办喜事?”
“哈哈,不错。”
“是你儿子要娶媳妇。”
“是的。”孙烟云脸上乐开了花。
“你正准备修葺房屋,然后迎娶新娘?”
“哈哈,你说的很对。”
“但是,”岑先生捋须道:“恐怕这亲一时还成不了。”
孙烟云马上紧张起来,“此话怎讲?”
岑先生了他,却不回答,拿起他写的那个“胖”字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胖’乃半月也,半月为亏,为不满,来客人你虽有万贯家财,妻妾成群,事业有为,却依然心存不满啊。”
孙烟云面色渐渐严肃,说道:“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
“因为你还不够铁石心肠。”
“此话怎讲?”
岑先生微微笑了笑,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孙烟云动容。
岑先生掐指一算,蹙眉问道:“你今天出门一共带了七个从人?”
“是的,算上我一共八个人。”
“这就对了。‘胖’字也是月半,意思就是这个月的望日,九月十五恐怕你将有‘八人’之祸啊。”
“什么叫‘八人’之祸?”
岑先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见孙烟云眉头紧皱,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八人’之祸表面着是祸,其实与你却是好事,可能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而换来梦寐以求。”
孙烟云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面色转为凝重。伸出一对肥手来恭谨的作了一个揖,恳求道:“先生,您再帮我起个卦吧。”
狄管家同那几个小厮在卜馆门口等了许久,秋天的太阳都把他们晒出了汗,孙烟云才被那黑眼珠少年扶了出来,两个空手小厮连忙上前接过孙烟云的双臂,将他搀下台阶。
黑眼珠少年微微躬身,送道:“客人慢走。”回身进了卜馆,犹豫着向那先生问道:“您刚才算的都是真的?”
岑天遥不出什么表情,捋了捋短髯,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孙烟云出了卜馆,便不发一言,只是顺着南城的街道一直往前走,不快,不慢,踱着四方步。
狄管家问道:“那算卦的跟您说了什么?”
孙烟云缓了一下,摇了摇头,半晌又道:“死里逃生。”
“什么?”
孙烟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喃喃道:“向东五百,搭救无盐。”
无盐?是指古代那个丑女么?狄管家自忖道,是说在向东五百步的地方救一个长得很丑的女人么?什么意思?偏头见孙烟云的脸色不好,便没有敢问。
一行人沉默着往东走了五百步,在街边站定。大街上各行各业,嘈嘈杂杂,人来人往,街上的女人虽不多,可也不少,长得虽不好,可也没有丑得惨不忍睹的,又没有什么打架吵嘴的事情发生,这可怎么找哇?
孙烟云漫无目的的站在大街上本来就心烦,还赶上对面铺子里掌柜的骂伙计。按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以前孙烟云要是碰上了还得跟着笑几声,现在可把他烦得没抓没挠的,要说走吧,又不甘,说不走吧,又实在闹心,只好一边着女人的美丑,一边听着掌柜的骂街,一边站在太阳底下冒汗。
“你说我这掌柜的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了!怎么就顾了你们这帮伙计!你你们,啊?一个好吃、一个懒做,还有一个……哎你哭什么呀!我说你什么了你就哭?这帮伙计里边就你最可恨!你还敢哭?要不是你可怜我才不会收留你!去去去,要哭上门口哭去,别烦我!”
话音刚落,就从店里面跑出来一个粗布衣裳的少年,两手揉着眼睛,开始无声的哭泣。
估计孙烟云现在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为了不影响他的大事,他决定忍耐。身边负责擦汗的小厮正不停的忙活着,这时面前走过一个美女,小厮光顾着盯着她了,一不小心就把手巾杵到了孙烟云眼睛里。孙烟云马上十分客气的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勺,然后抢过手巾自己擦,还把最心爱的鸟儿和鸟笼扔给了狄管家。
孙烟云已经在这儿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他觉得空气开始稀薄起来,然后觉得头晕,正当他马上就要晒晕过去的时候,对面铺子里的掌柜忽然冲了出来。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门口哭泣少年的后脑勺上,估计是刚才到孙烟云用这招然后现学现卖的。掌柜的急道:“小祖宗!你还真到门口哭来了!你说门口站一哭丧的让我这生意怎么做啊!嗨?你还越哭越凶了?你不会说话倒是挺能哭啊?你要是卖货能像哭的本事那就好了!你还哭!我不过是说你不会讲话而已嘛!又没骂你是小哑巴!”
孙烟云猛然一醒,掌柜的话犹如一道甘泉注入心田。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算卦先生说的不是“无盐”,而是“无言”!啊,果然是神算子啊!果然是天机不可泄露啊!孙烟云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他简直想要高呼:我孙烟云又活过来了!
孙烟云马上冲过去,向那掌柜问道:“这孩子当真不会说话?”
掌柜的两眼一翻,说道:“当然,这有什么好骗的!”
那哭泣的少年也拿下捂脸的手,不解的着孙烟云。这孩子脸上布满泪痕,然而长得十分清秀。
孙烟云心里又对这孩子多了几分好感,转头问那掌柜道:“那你做什么骂他?”
“我做什么不骂他!他也不会说话,也不会照顾生意,还竞给我添乱,那还有谁会来买我的货?”
孙烟云挺了挺腰,说道:“我买。”
“你买?”掌柜的愣了愣。
孙烟云问道:“你卖的什么货?”
“油漆。”
“好。明天叫这个‘无言’的孩子给我送二百桶油漆。”
“送到哪里去?”
“烟云山庄。”
孙烟云开心的坐着马车回了家。既然那神算子算对了第一件事,就有可能算对之后所有的事,既然他已算出了我是死里逃生,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烟云下了马车,走上台阶,跨过了门槛,竟然都没有让人扶,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不过,死里逃生的意思,不是说先得“死”,才能“生”么?孙烟云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进了山庄,孙烟云好兴致的要到花园里遛一遛,那一直鼓励孙烟云减肥的狄管家自然赞成,于是二人便穿过宅子,向后面走来。路过水房时,孙烟云忽然见了一个十分利落的少年人,但是面生得很,便问道:“狄管家,这孩子是谁?”
狄管家道:“他叫小川,是新来挑水的,原来挑水的那三人不知为什么一起染病,正好他来找事做,我他很利落的样子就留下来了。”
孙烟云点头,向水房走过来。
其实说是水房,不过是一间宽大的院落,中间打着三口井,旁边放着十口半人高的大缸,上有茅草棚遮挡。那个利落的少年人眉目刚毅,上身精赤,正从井里面打水上来,两臂上肌肉隐现,背上都是汗珠。见狄管家陪着一个三角形的胖子过来,少年便放下水桶,鞠了个躬。
孙烟云微笑点头。狄管家说道:“这是咱们庄主。”
小川又鞠了个躬,带笑叫道:“庄主好。”
孙烟云很满意,背着手说道:“真是辛苦你了,那三个人回来之前,全山庄的用水就靠你一个人了!”
小川的笑容有点僵,幸好没有人在意。他很朴实的说道:“没有关系,我做得来的。”
孙烟云很高兴,对狄管家说道:“那三人回来前,给他发四倍的工钱!”说完又横着晃出了水房。
小川由僵笑变成了咬牙,两腿微曲,两手手心向上,成爪状端在胸前,无声的仰天大吼了一声,白牙森森,一脸痛悔欲绝的模样。
狄管家跟在孙烟云身后玩赏着花园的景致,孙烟云忽然问道:“唐秋池有消息了么?”
狄管家说道:“正要禀知庄主,黄辉虎来报,唐秋池可能还在‘财缘’里面。”
“怎么回事?”
“唐秋池欠‘财缘’二百六十万两,表面上‘财缘’没有追究就放他离开了,是以有很多的目击证人到唐秋池,但是,可能在唐秋池回到烟云山庄以前,又被逮回了‘财缘’。毕竟,那是赌场啊,怎么会允许有人欠赌债不还呢?”
孙烟云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说道:“那今晚就派两个暗探去吧,不要暴露身份,只要查证一下唐秋池在不在‘财缘’就行了。嗯,我,就让他们扮成两个小贼吧。”
“喂,唐颖。”
“干什么?小石头。”
“这机关陷阱都做好了一天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用?”
“抓贼。”
“哪里有贼?”
“‘财缘’。”
“哈哈,好吧,那贼什么时候来?”
“九月初八。就在今晚。”
“哈,这么肯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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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二姑娘不是要去考女状元吧?”
“慕容?你怎么来了?”
“问问云二姑娘认不认识孙芷兰和孙芷蕙?”
“烟云山庄的那两位千金?”
“没错。”
请第二十六章、白云兮千载
江湖咸话 第二十六章 白云兮千载
午夜时分。
秋月明,秋星稀,秋虫谐鸣秋草低。欲把金樽邀明月,正是花寒露重时。
财缘一楼画亭,公子衣白,闲坐烹茶。面前石桌上,陈列着青瓷茶具,插一瓶菊花,摆几样时新果点,燃着一炉好香。无灯无烛,影影朦朦,却好借月光,在手里把玩着一颗光华溶溶的夜明珠。珠光闪烁,时而大亮,时而从指缝中透出光丝,映得握珠的手莹白透明。画亭里也一闪一闪,仿佛天上星斗。
公子身畔另有一少年,举目望着银勾,眸黑如夜。
风中传来一阵酒香,又一人闪身进了画亭,右手里举着个酒壶,左手捏着个酒杯,在那公子对面坐下,斟了杯酒,拿在手里,不满道:“喂,干什么不点灯?怕人见你头上的包么?”
沧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手心里的夜明珠放回琉璃托架上,夜明珠光发散出来,如一支小烛,将画亭照亮。对面那人朗眉星目,笑嘻嘻的望了望沧海的额角,颇为惊讶的道:“咦?好得这么快?”然后又颇为失望的再说了一次:“唉,好得这么快。”说罢仰首饮尽杯中酒。
小壳笑叹道:“给你个忠告,你最好不要惹他。”
石朔喜也笑笑,说道:“出来了,他不像表面起来那么好惹。”睨一眼桌旁小火炉上的白金掐丝小铜壶,向沧海举起了酒杯,“如此良宵,干什么喝茶呢?来,双喜哥哥请你喝酒!”
小壳笑了出来。
沧海无奈摇了摇头,眼里也有了笑意。“我从来不喝酒的,而且,你喝的酒也是我的。”
石朔喜了酒壶,也笑道:“你说的对。但是,你为什么从来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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