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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凡十二
虽然大清早就袒胸露乳的确让白花花有些羞不自胜,但易嬴的动作也无疑让白花花放心下来。知道易嬴并没有生气,藏在易嬴怀中,白花花就小心说道:“老爷,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本县不起早,怎么给小娘子准备早点?”
听到这话,春兰立即把先前被易嬴放下的鸡蛋羹端起,送到两人面前道:“夫人,这是老爷亲手为你做的鸡蛋羹!”
亲手?
忽然听到春兰张嘴说瞎话,易嬴没觉得什么,芍药却觉得脸上一窘。不是因为春兰和着易嬴一起欺骗白花花,而是自己竟没想到替易嬴说话,看来仍是小姐脾气还没放下。
一听这话,白花花果然又惊又窘道:“什么?这是老爷亲手为花娘做的,这不行,应该花娘替老爷做早餐才对。”
“呵呵,小娘子你又在胡乱担心什么!”
用力捏了捏白花花胸脯,易嬴说道:“你也不想想,昨天是我们婚礼,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一辈子才有一次的第一天。小娘子你要伺候本县一辈子,本县只伺候小娘子一天又有何不可。来,让本县喂小娘子吃蛋羹。”
“……唔,老爷你真好,……吸……”
用力吸了吸鼻子,白花花感动得无以复加。别说白花花听都没听说过这事,她甚至想都不敢想。也不管自己还是袒胸露乳,白花花就斜靠在易嬴怀中,大口大口吞咽起易嬴送到自己嘴中的鸡蛋羹。
等到将碗中蛋羹吃完,白花花已是噙着泪水说道:“老爷,你对花娘真好,你放心,花娘一定会一辈子好好伺候老爷的。”
“嗯!本县相信,穿上衣服吧!不然本县看了小娘子美妙的身体,又忍不住想要了。”
什么是爱情?在官场来说,爱情不过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人心被收买,再无转移的可能,自然也就是所谓的爱情。易嬴一直以来都认为,没有这种觉悟,永远不要去当官。所以看着白花花被自己哄得晕陶陶,易嬴在欢喜中还有着许多得意。
见到两人模样,春兰和芍药小心翼翼退出了屋子。
虽然春兰是没有更多想法,芍药却一脸感动道:“春兰,你说我们将老爷的言行记录下来好不好?”
“将老爷言行记录下来?”不知芍药想要做什么,走在芍药身后的春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芍药却根本就没回头道:“对,我们要把老爷的言行全都一字一句记下来,然后汇编成书,流传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老爷是个怎样的人,让天下人都成为老爷一样的人。”
“这个……”
没想到会从芍药嘴中听到这样话语,春兰彻底惊呆了。
类似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过,但那也只是已经有了圣人之名才会被弟子记录言行,哪有自家丫鬟替老爷记录言行,还说要流传天下的道理。虽然易嬴在各方面的表现的确有些创举,但这事,实在有些荒唐。
可女人却是最容易被感动的生物,无论这种感动有多荒唐,只要女人心中接受这种感动,这种感动就比天大、比地大。
不仅易嬴对白花花的关心让从没经历过男女平等的芍药感动,易嬴的《三字经》更让芍药感动莫名。细微处见真章,只有关心弱小才是真正的关心万民,只有恩披泽被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善。
易嬴或许不知道《三字经》对北越国意味着什么,但深感启蒙之苦,芍药却多有体会。
春兰不知该如何劝解芍药,想到兴奋处,芍药竟也没等春兰劝解,一阵小跑就奔走了。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四十六章、不在其下
作为启蒙教材,《三字经》、《百家姓》的字数都不多,所以易嬴府中的家奴虽有三十余人,很快还是做到了人手一份。
在真正学会写那些字之前,许多人更是只凭记忆就学会了读和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身为一名曾经的流犯,虽然宋天德已得蒙圣恩重新启用,但在前往京城前,宋天德却还要到兴城县衙办理销案及户籍迁移等手续。如果是其他人的县衙,宋天德或许差个下人来走一趟就行了。但为了多看一眼芍药,宋天德还是亲自来到了易嬴府中。
刚来到易府门前,宋天德还没下轿就听到两个看门家丁的朗朗背诵声。
一开始宋天德并没当真,转瞬双眼就露出了惊讶之色。
在家仆打开轿帘后,宋天德走出问道:“两位小哥,本官可以问你们一句吗?你们现在念诵的是什么?”
“回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给家中仆众编写的启蒙教本。”宋天德是来参加易嬴与白花花婚礼的最大官员,两名家丁自然认识他。一边解释,一边就将手中《三字经》和《百家姓》递了上去。
简单翻看一遍,宋天德带着惊容说道:“这是你家老爷写的东西?”
“回大人。这是我家老爷为了帮助我们读书、识字,看、写家书,特意帮我们编写的启蒙教本。老爷说了,只要我们通读里面字句,不仅将来看、写家书没问题,还能明白很多做人的道理。”
“帮助你们读书、识字?难道你家老爷正在教你们读书、识字?”
“老爷没教我们读书、识字,但却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了。然后老爷又说我们如果对读书、识字感兴趣,自己也可以跟着学一学,接着就给我们编了这两篇启蒙教本,让府中芍药豢抄给我们学习,芍药现在还成了府中的教书先生。”
随着易府家丁有条不紊将事情说出来,宋天德彻底动容了。
自北越国建国以来,虽然在各种战事压力下,朝廷也会不时提倡一下多办府学,广开教育之门,但到易嬴为止,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富户甚或官员想到要教家中奴仆读书、识字的。
这不是说他们不希望下人能多一些知识和修养品德,而是北越国没有统一的教学模式,很多人都不知该从何教起。
如果遇到一个好的教书先生,那还可以做到循序渐进学习,但如果碰到一个不知怎么教书的先生,许多孩子就都被耽误在了少年时代。
“善,这才是真正的大善,这两篇教本都是你们老爷什么时候写出来的,怎么上次我没看到你们学习。”宋天德抚掌大悦道。
“回大人,这两篇文章都是老爷在与夫人成亲后第二天写出来的,当时也是奴婢说不知该怎么教那些孩子读书,然后老爷就写下了这两篇文章,让奴婢教给他们。”门前家丁还没答话,芍药就从门内走出满脸兴奋道。
身为北越国女子,芍药格外能体会读书、识字的艰难。如果芍药不是生在官宦人家,芍药根本就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哪像易嬴府中这些家奴,不仅轻易就得到了读书、识字机会,还能找到这么简单易懂的学习方法。
甚至在看了易嬴写的两篇文章后,芍药也开始有种想要写些类似文章教给下人的念头。因此一听宋天德来访,芍药就迫不及待领着春兰一起出来迎接。
在芍药夸夸而谈时,春兰已经低下身道:“宋大人,老爷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大人里面请。”
“好!前面带路。”
比起芍药,春兰的态度更像个丫鬟,因此宋天德也没留意她。随意点了点头,宋天德便与芍药往府中走去道:“芍药,你现在易知县府中做教书先生吗?那书房丫鬟一事……”
“当然我现在也还是书房丫鬟,只是在老爷上衙门办公时,奴婢就在府中教那些下人读书、识字。”
“这两篇文章真是易知县写的?”虽然知道易嬴府中没人比易嬴更有资格写这两篇文章,宋天德还是难免追问一句。
听出宋天德语中有怀疑之意,芍药第一次露出不满道:“怎么不是老爷写的,这可是奴婢亲眼看着老爷写下的文章。”
“我没说这不是易知县写的文章,不过比起上次那份奏折,这两篇文章的份量真是一点不轻啊!”
随着宋天德不由自主感叹出声,春兰也在前面微微露出了笑容。因为比起易嬴前面那份奏折的发展方向难以捉摸,如果易嬴这两篇文章能得到顺利推广,得到好处的却不仅仅是北越国人民,甚至还包括天下万民。
天下万民?
等等!这与芍药想将易嬴的言行整理成书,传遍天下又何其相似。
想到这里,春兰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易嬴的未来发展了。因为比起只在北越国向上钻营,如果易嬴真能凭这两篇文章影响天下读书人,至少是影响将来的天下读书人,那其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不知春兰在想什么,宋天德很快在书房中见到了易嬴。
直到宋天德从门外走入,易嬴才慢条斯理从书桌旁站起身笑道:“宋大人来得好快!难道大人就这么急着离开兴城县?回那京城品尝花花世界的美食、美女吗?”
“易知县说笑了。”
宋天德也不怕易嬴调侃,满脸笑容道:“还是易知县又喜欢兴城县这种小地方?本官敢断言,易知县很快就有机会前往京城了。”
“承大人贵言。”
点头示意一下,易嬴虽然不知道宋天德为什么这么说,但却并不觉得宋天德的暗示有多值得兴奋。因为比起深不可测的京城,易嬴更愿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兴城县。至少在斗垮万大户,证明自己拥有在北越国官场的生存能力前,易嬴并不急着想什么高升的事。
而且有天英门主摆在那里,不知道天英门主为什么对垂帘听政感兴趣,易嬴更是不敢轻易涉足京城官场。
拿起书桌上准备好的文牒,易嬴说道:“宋大人,这是大人赴京所需的公文,本县早为大人备好了。”
“这事不急。”
宋天德却没在意易嬴表现出的平淡,一脸快意道:“怎么?易知县不相信本官的话?本官敢断言,只凭易知县这两篇醒世警言的启蒙教本,易知县绝对能得到朝廷重用。”
“原来宋大人说的是这个啊!谬赞,谬赞了……”
一边客气,易嬴却不会胡乱否认什么。因为易嬴即便说出《三字经》、《百家姓》都不是自己所写,其他人也未必相信。易嬴最多只能做到不去刻意强调这点,至于别人要如何因此恭维易嬴,那就不是易嬴责任了。
毕竟在公在私,易嬴都不可能因为别人没眼光而自担其责。官场就是这样,只要你不去否认,很多事情都会变成事实上的默认。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四十七章、微妙的发展
离开兴城县后,宋天德还不能立即赶往京城。因为在兴城县办过相应手续,同样手续却还要再在申州府办一次。
与兴城县那样的下县相比,申州府所在的申州城可就要大上了许多。不仅城市面积在兴城县五倍以上,里面更是行人如织、商铺成林,看就不愧为州府衙门所在地。
申州城不仅大,而且消息灵通。不等宋天德进入申州城,申州府的知州穆延已在离城一里外的驿亭迎候了。
当然,不是所有得到朝廷起用的流官都会得到穆延郑重迎接,而是考虑到宋天德在朝廷的影响力,穆延自然不敢怠慢。
穆延与其他官员不同,并不是文官起步,而是武官起步。事实上,北越国许多地方大员都和穆延一样是因为战功累积而得到封赏地方的功勋武官。虽然封赏地方后就失去了兵权,但在地方上,他们却也等于得到了半个封地一样。
这既是一种掖制,也是一种鼓励。
虽然也有人彻底将地方当成自己封地来处置,但朝廷对此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给他们调配的下属都是彻头彻尾的文官。
熟悉了文官治政后,这些前任武官也渐渐知道了文官的重要性,如此才能相敬如宾,天下大治。
“宋大人,恭喜、恭喜。”
穆延的年纪虽然只有四十许岁,但在申州府却已呆了近十年。这既是穆延当年的战绩所累,也让他有了许多时间去了解北越国的文官体制。知道宋天德既已获朝廷起用,将来肯定还有晋升机会,穆延自然不敢怠慢。在宋天德下轿前,穆延就高拱双手施起礼来。
从轿内施施然走下,宋天德望着穆延就有些百感交集。
因为以易嬴的免税田奏折影响,将来最有可能造反的恐怕就是穆延这样的卸任武官。毕竟在武官进入地方后,为了掖制他们的势力膨胀,朝廷通过下面文官着实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
很多北越国武官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各种矫枉之罪死在了地方上。
如果易嬴的免税田奏折真能得到朝廷推行,若是朝廷再想给卸任地方的前任武官安上矫枉罪名,恐怕就真要承担造反危险了。
“宋大人,本官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由于宋天德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穆延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仅上下打量一眼身上新崭崭的官服,更是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双脸,生怕有什么让宋天德惦记的错处。因为据野史所传,北越国大佑年间就曾有卸任武官在地方上因官服不整而获罪的先例。
不过看到穆延举动,宋天德脸上却露出莞尔笑容道:“穆大人过虑了,以穆大人的英武强健,哪可能有不妥之处。本官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穆大人不必过虑。”
比起文官的行状各异,武官的身体通常都要强健一些。而且穆延生来就是白面无须,穿上文官官服后,更给人一种英气勃发感。
听到宋天德解释,穆延脸色一松道:“原来如此,宋大人想到什么事这么出神?”
穆延只是随口寒暄一句,宋天德却顺势将亲手抄录的一份免税田奏折递出道:“也没什么,只是兴城县知县易嬴所写的一份奏折。由于易知县托本官将奏折递送给朝廷知晓,所以本官才不得不时时思索一下其中的利弊。”
“哦?兴城县知县易嬴?他一个小小知县,又有什么能耐让宋大人给他递送奏折?”
“穆大人一看便知。”
由于宋天德说完就走入了驿亭,虽然不知怎么回事,穆延也知道宋天德不会马上进城了。知道谜底就在手中奏折上,于是穆延也一边展开奏折细细观看,一边跟着宋天德往驿亭里走去。
可是,还没走入驿亭,穆延的双眼、双脚就同时停在了驿亭外。虽然穆延的身体还是挺拔俊立,但一张脸却已经变得煞白煞白。
看到穆延脸色变化,已在驿亭内坐下的宋天德点了点头。因为穆延的脸色若是没有任何变化,那才是宋天德真正该担心的事。
挥了挥手,宋天德说道:“穆大人,别在亭外看了,外面日头大,我们一起坐下慢慢参详吧!”
“宋大人所言甚是。”
将手中奏折一卷,穆延脸色已恢复正常,大步走入驿亭中。不过在穆延摆袍坐下时,宋天德还是看出了穆延的紧张。因为穆延在坐下前竟忘了将官服袍脚卷好,这可不是一个长久为官之人应该忘记的事。
在宋天德对面坐下后,穆延也不敢等宋天德开口,随即说道:“宋大人,你怎么会答应帮那兴城县知县将这份奏折递送给朝廷,难道宋大人没看出这份奏折暗藏的问题,或者说是包藏的祸心?”
“穆大人严重了。”
宋天德根本不在乎穆延为了撇脱关系而对免税田奏折所做的夸张评语,一脸淡定道:“或许在穆大人眼中,是不敢做如此想。但在天下官员眼中,恐怕不管敢不敢这么想,都没人不想得到一份免税田!”
“大人的意思是……”不知宋天德想说什么,穆延试探道。
宋天德这次却摇头道:“……不可说,此话不可说,也不该我们说。”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要收下这份奏折?”穆延一脸不解道。
宋天德义正词严道:“本官不收下这份奏折,又挡得下其他官员收下这份奏折吗?何况同时看到这份奏折的还有盂州知州李大人。甚至于只要有一人想出此策,天下迟早都会有人想出此策。与其逆水行舟,本官还不如竭尽所能将汪汪洪流导往正渠。”
“原来如此,宋大人真是悲天悯人。但这个易知县,实在是……”
即便宋天德的话很有些冠冕堂皇,可面对免税田奏折暗藏的各种发展性,穆延却也不敢轻易将心迹表露出来。
宋天德摇头道:“穆大人可不要小瞧了易知县,或许我们都未必能完全了解易知县的想法。”
“此话怎讲?”穆延疑问道。
不慌不忙将两篇文章从怀中拿出,宋天德递向穆延说道:“这是易知县给自家仆众编写的两篇启蒙教本,穆大人一看便知。”
接过文章,穆延却没有急于展开,一脸不解道:“启蒙教本?易知县怎么又改行教书了,难道他还想教家中仆众读书、识字不成?”
“其他人或许办不到此事,但易知县却又难说。”宋天德向穆延示意了一下已递到他手中的两篇文章。
“哦?真是如此,本官到要看看了。”
分别用双手展开两篇文章,穆延还在回想先前的奏折。或许那些文官是不怎么清楚免税田奏折的危险,但所有武将都知道,比起武器,造反最重要的就是钱、粮二字。只要有钱有粮,武器在北越国真是随处可寻。
不过,情况在穆延看过两篇文章,或者说是看过《三字经》后就完全改变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随着穆延忍不住轻念出声,宋天德笑道:“怎么样,穆大人,这两篇文章作为启蒙教本的确很有意思吧!”
“不是很有意思,而是意境深远,这《三字经》真的也是那易知县所写?与这篇奏折同为一人?”带着些许感叹,穆延却更加疑惑道。双眼不断在奏折与文章间扫视,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宋天德满脸欣悦道:“老夫保证,确实为同一人所作。因此老夫在此有个请求,不知穆大人可否应允?”
“宋大人有何请求?”
在这种状况下提出请求,穆延可不敢在没听清楚前就答应下来。
宋天德却也不在乎穆延谨慎,同样一脸慎重道:“老夫希望穆大人能代老夫将这篇奏折及两份启蒙教本同时分发出去,穆大人负责向昔日武官分发,老夫负责向天下文官分发,而盂州知州李大人也已答应将这份奏折提前向皇亲贵戚们散发了。”
突然听到这话,穆延一脸震惊,好一会才说道:“宋大人为何会做此想,李大人又为何答应宋大人?”
“因为这些东西早些散播出去,或许有什么异动,朝廷也能将其扼制在萌芽中。”
指了指穆延手中两篇文章,宋天德说道:“而如果能及时补上这两篇启蒙教本,相信事情更会有颇为微妙的发展。”
“颇为微妙的发展?宋大人所言甚是。”
同为邻近两府的知州,穆延自然对李睿祥知根知底。既然李睿祥都已答应将免税田奏折送往皇亲贵戚处知晓,穆延自然再没有拒绝宋天德的理由。而想到宋天德要自己补上易嬴两篇文章的用意,即便宋天德没有明说,穆延也开始微微有些察觉了。
《三字经》中的哲理虽然对现代人来说已经有些浅薄,但如果用在从未有过《三字经》一类东西的北越国,那却有种发自肺腑的影响力。
甚至被人引为“天文”都不意外。
这就好像第一个吃桃子的人,总是有着无限动力。
没读《三字经》前,或许不仅天下卸任的武官,甚至天下的文官,乃至穆延都难免动了造反的念头,这就有如宋天德、李睿祥第一次看到免税田奏折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在看了《三字经》后,内心得到一定程度洗涤,那些造反念头并不是很坚定的人,或许想法就会改变了。
毕竟幼儿都能读懂的仁孝礼智信,大人却忘得一干二净,那不是比小儿都不如?
当然,也有可能存在对《三字经》完全无动于衷的人,但这种人不管有没有免税田奏折的促进,或许都会对朝廷起反心。如此一来,该反的人再也藏不住,不该反的人再也不会反。此中微妙的发展,确实有些耐人寻味,更需要耐心去捉摸。




佞 第一卷 《风起》 第四十八章、长兄幼弟
穆延在申州府经营了十余年,不说铁板一块,但至少在申州城内,穆延已不用再担心什么。
不过,易嬴的突然崛起还是令穆延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考虑到易嬴来日方长、为官尚浅,更想看看易嬴与万大户的争斗胜负,穆延原本是应该早招易嬴前来州府细谈的。可突然看到易嬴今日的“成就”,穆延明显感到自己已经动手晚了。
别说易嬴已经有了越过穆延向朝廷递送奏折的大胆举动,甚至还引起了宋天德与李睿祥注意。
即便穆延并不会太担心宋天德,但李睿祥可不简单。
带着心中疑惑送走风尘仆仆的宋天德,穆延也独自回到了自己的知州府。
虽然与最初的知县易嬴一样,穆延也居住在知州府中,但州城却不同于县城,穆延的知州府也不同于知县易嬴的县衙府。整个知州府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但的确是大气滂沱。不计算外面的州府衙门,仅是后面的内宅都要赶得上一些京城二品大员的府邸。
当然,这并不是说穆延有多豪言奢侈。
而是一半继承自前任申州知州的遗产,一半得自穆延在京城为官的岳父馈赠,穆延才得以在申州住得如此舒坦。
与其他武将在娶妻时都没有太多讲究不同,由于面貌俊朗,穆延却得以娶到了当朝兵部侍郎焦瓒之女焦玉,这也是穆延能在申州安安稳稳待上近十年的主因。
进入州府后院,立即有家丁上前接过穆延身上袍衣道:“大人,夫人叫你一回来就去书房找她,说是小少爷又不听话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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