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凡十二
“时也,命也。”
“若然他们现在就跳出来,本县没有太多牵挂,根本不必担心他们。但若不将这些小人先清扫一遍,二公子的事,更麻烦……”
二公子?
春兰虽然没听懂易嬴的暗藏话语,焦玉心中却猛地一抽。因为比起小小的林放妻儿,穆奋将来的事情只能说更难处置。不管易嬴的想法对不对,为了穆奋的将来,焦玉也不敢随意劝阻易嬴了,至少也要将这事仔细想想再说。
佞 第二卷 《云涌》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起入宫
秀娥只靠在易嬴面前说话,就能得到绣庄管理权,那自己将林放妻儿供出,又能得到什么?
赵娘的想法很实际,也很简单。
如果是在万大户得势时,赵娘肯定不敢这样,如果万大户只是一时失势,赵娘也不可能做这遭人唾弃的背主之事。可造反是什么?造反就意味着万大户永无回头之日。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还等什么。
所以在众人离开时的羡慕目光中,赵娘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出卖孤儿寡母很有意思吗?”
月季不是看不得赵娘这种行为,而是看不惯赵娘的高兴样子,给赵娘端来茶点时,冷不防说了一句。
突然听到这话,赵娘愕愣一下,收敛去那份得意,陪着笑脸说道:“月季姑娘,那求求你指点一下赵娘该怎么做好吗?”
“几天过去了,知县大人根本就没有抓捕林放妻儿的意思,难道月季姑娘想让赵娘将他们留到接替知县大人的官员手中,然后在他们立功心切的大力侦缉下,不得不将人交出来?甚至是顽抗到底?”
“那不仅是赵娘找死,林放的妻儿才是真正死定了。”
赵娘为什么敢将林放妻儿交出来?
因为从易嬴对待秀娥等人的态度上,赵娘就明显感到易嬴有对万大户“网开一面”的想法。
虽然赵娘并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样做,但易嬴既然对追剿万大户都不热心,又真会严惩林放妻儿吗?这从易嬴只派一个书房丫鬟去接回林放妻儿就可看出来。
“那你可以……”
没想到赵娘竟会这样回答自己,即便月季也知道自己先前有些正义感过剩,可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因为正如赵娘所说,除非赵娘乘着易嬴对林放妻儿不管不顾时将她们送去给万大户,赵娘现在将她们交出来,的确好过她们日后被接替易嬴的官员给揪出来。
而赵娘如果将林放妻儿送去给万大户,那不仅是事实上的协同造反,更是给万大户平添了无数麻烦,说不定万大户还不敢收下林放妻儿。
甚至万大户还可以借着拿住林放妻儿的机会反击易嬴,将造反罪名全扣在林放一人身上,易嬴反而更被动。
听到两人对话,易嬴也从里屋走出道:“那么赵娘,你这样做就不怕万大户找你麻烦吗?或许为了体现自己的‘善举’,不管万大户造不造反,恐怕都会借着林放妻儿搞出一些事情来。那对你来说,不是也很危险?”
林放毫无疑问是因为万大户而死,如果万大户真造反了,照顾林放妻儿也能体现万大户体恤下属的优厚品德。
而万大户如果不造反,为林放妻儿奔波更是理所应当之事,否则他以后就再难获得投奔之人。
面对易嬴询问,赵娘媚然一笑。当即从椅上站起,面朝易嬴跪下道:“知县大人教训的是,但比起对万大户的信任,民妇还是更愿相信知县大人。正如大人所说,民妇此举必将得罪万大户,所以还望知县大人能施恩收留民妇。”
随着赵娘用力跪下去,胸前的两团白腻立即激烈晃动起来。
由于赵娘原本就是经营酒馆的营生,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特别多。出于经营上的需要,赵娘绯衣胸口的绣花前襟也比一般女人低矮得多。随着胸前的激烈颤动,不仅暗色**若隐若现,甚至那高翘**都几乎要脱困而出。
“嘶……”
望见如此刺激景象,易嬴也不禁有些内火上涌。
吸了吸鼻子,也不管赵娘是不是真在勾引自己,易嬴想想说道:“罢了,难得赵娘你有这份心意,本县也不好让你失望。你就暂且留在本县府中,至于职司……,以后再说吧!”
“赵娘多谢大人收留……”
听到易嬴并未确定自己职司,赵娘不是懊悔,而是心中一阵大喜。
因为易嬴一旦现在就确定下赵娘职司,那就等于赵娘在易府中的地位已经完全定下来,除非赵娘再有其他功绩,也就很难再行更改。可易嬴一日未有确定赵娘职司,赵娘就仍有机会获得更大利益。
当然,要想获得更大利益,这还得赵娘自己去努力和表现才行。
至于说为什么收留赵娘,易嬴却不是单纯因为赵娘有意无意展现出的丰满身姿,而是一种来自现代官场的御下习惯。
对于女性下属,任何官员都不会要求太多,只要她们对官员足够忠心就行了。有没有能力,那只是个意外惊喜。
而对于男性下属,如果只有忠心却没有能力,真正的成功官员绝对会弃之如履。因为在没有能力的状况下又想表现忠心,那不仅不会将事情办好,更会将事情越办越遭。
因此比起挑选女性下属,男性下属的挑选更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宁可错失一个人才,也不能误用一个只会连累自己的庸才。
毕竟比起表现方式、表现**,女性下属还可以选择在床上表现自己对官员的吸引力,男性下属却只能在工作上表现自己对官员的作用。
因为赵娘这事一打岔,易嬴也不觉得时间过去有多久,很快芍药就将林放妻儿都带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已经过芍药劝解,林放妻子脸上虽然还有些怯色,但却并没在第一时间惊慌失措,而是拉着两个孩子给易嬴跪下道:“民妇林氏跪见知县大人、知州夫人。”
林放只是一介武夫,当然不可能娶到多好的女人。那林氏除了脸上肌肤有些油亮光泽外,相貌、身材都没有突出之处。当然,这种油光不是说林氏吃得有多好,只是油性的细腻肌肤让她看起来更润泽、更有女人味。
因此易嬴很快将视线从林氏身上移开,望向两个孩子说道:“先起来吧!别让孩子累着。两个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林放的孩子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男孩鼻下更拖着两行清涕。不知是缺乏照料甚或管教,两个孩子都显得有些懵懂无知。
不知易嬴为什么更关心两个孩子,没看出易嬴脸上有什么不怀好意神情,林氏带着孩子怯怯站起身说道:“回大人,姐姐名叫林香儿,今年九岁,弟弟名叫林成,今年七岁。”
“九岁、七岁吗?”
嘴中低喃两句,易嬴转向林氏说道:“林氏,你可知你丈夫所犯何罪,天下又有何人能救得你们母子?”
“求大人开恩啊!民妇丈夫确实没有造反之意,那全是受了万大户的蛊惑与哄骗所致。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
蛊惑?哄骗?
易嬴可不认为这么专业的词汇也会出自一个不懂世事的妇人之口,望望芍药,却见芍药已是半带恳切,半带歉意地望着自己。知道芍药可能又是在哪想岔了,易嬴摇摇头说道:“你不必着急,本县说能救下你们母子三人并不是指自己,而是当朝大明公主殿下。”
大明公主殿下?
没想到易嬴又开始将事情往大明公主身上引,不仅林氏被轰得有些发晕,芍药等人,甚至焦玉都是一脸怪异地望向易嬴。
易嬴却信誓旦旦道:“当然,这事本县一时半会也同你说不清。但不管怎样,现在外面对你们母子三人来说都有些太过危险了。你们就暂且住在本县府中,等到本县翌日前往京城时,再带同你们母子求请大明公主殿下法外开恩吧!”
“……民妇多谢知县大人开恩,多谢知县大人开恩。”
在易嬴一番言语下,林氏虽然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只能低头叩谢起来。
易嬴趁机转向芍药道:“芍药,你先带林氏和两个孩子下去吧!以后就让他们住在西院,也同二公子有个照应。”
“让他们住在西院?”
原本听到易嬴要将林氏母子引荐给大明公主,芍药就觉得易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再听到易嬴打算让他们同穆奋住在一起,芍药更是不得不望向坐在一旁的焦玉。
皱了皱眉,焦玉终于忍不住说道:“易知县,为什么你要让他们同奋儿住在一起?”
“不让他们住一起,将来他们怎好一起入宫觐见大明公主殿下。”
一起入宫?
突然听到这话,焦玉的双眼刷一下瞪大了。瞬间露出感激神情,却又赶忙掩饰过去,望向芍药说道:“芍药,既然这是易知县的意思,那你就带林氏过去同奋儿住在一起吧!也好让奋儿多一、两个同龄玩伴。
说完这话,焦玉还觉得自己双唇有些颤抖。
因为焦玉清楚,如果易嬴冒冒失失将穆奋带入宫中,肯定会引起许多有心人注意,甚至还会影响到穆奋的性命安全。
可易嬴如果是将穆奋掺杂在林放的孩子中一起带入宫,不知道穆奋确实身份,其他人的注意力自然都会停在林放孩子身上。甚至只要易嬴不公开言明,都不会有人知道穆奋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易嬴一开始说的安排竟是用在这里,焦玉是既感动,又佩服。
佞 第二卷 《云涌》 第一百一十二章、涨涨宛华宫势力
年前才做过五十大寿,图韫的鬓角却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图韫不是因国事操劳而早衰,却是因纵欲过度而早衰。
毕竟以北越国以战养国的国策来说,还真没有太多需要北越国皇帝图韫去操心的国事。当有了大把大把时间后,图韫自然将所有精力全放在了寻欢猎艳上。不仅包括宫中的嫔妃、宫女,甚至也包括京城中的一些王公、大臣的妻女。
不过,图韫虽然一直很努力,至今却没有一名子息。连锁反应下,图韫自然变得更加努力。
可是今天却不同,意外地,图韫来到了东书房中,拿起一份奏折在桌上猛劲打量、深锁眉头。
看看时间已过一个时辰,太监总管郝公公打了一下拂尘,侧着身子来到书案旁说道:“陛下,已经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已经一个时辰了?这份奏折真浪费朕的时间。”
随手将奏折往旁边一丢,图韫就靠在龙椅上仰目道:“郝公公,你说这易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份奏折。他到底是居心不良,还是另有所指……”
顺着书案翻落掉地,从那已然摊开的奏折内容看,显然正是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摹本。
“那还有什么?当然是居心不良。”终于等到图韫询问自己了,一边拾起奏折,郝公公满脸愤怨道。
与一般帝王不同,图韫虽然养尊处优,但由于身体、血统的关系,整个人却显得又干又瘦、又黑又小。不是一双眼睛精光溜黑,一般人真难去敬畏图韫的帝王威严。
郝公公是随图韫由王子府升上来的总管,一直得到图韫宠信。相比于图韫,郝公公与所有太监一样,都是一副面白无须的乖佞样子。
忽然听到郝公公开口,图韫一脸愕然低下头道:“什么?居心不良?你前日不是还挺推崇易知县的《三字经》吗?”
“《三字经》是《三字经》,但这易知县为了个人私益,竟然怂恿他人造反,这不正应了居心不良四字?”
“怂恿造反?这是何事?”
对任何帝王来说,最警惕的就是“造反”二字。虽然在第一次看到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时,图韫就觉得里面内容很危险,可在知道免税田奏折是与《三字经》同时出现后,图韫又犯起了糊涂。
身为帝王,图韫也难免疑心、猜忌的老毛病。
虽然一般官员在知道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是同时面世时,总会想到很多。但那种多余想法与免税田奏折暗藏的危险相比,图韫还是觉得后者对自己的皇位影响更大。因此一听郝公公说易嬴竟怂恿他人造反,图韫立即一脸急怒起来。
郝公公当然不会替易嬴隐瞒,直接就将易嬴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等到郝公公话音落下,图韫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暴怒出声,而是忽然开始狐疑道:“盂州从佥校尉?他怎会想到去怂恿盂州从佥校尉造反?难道……”
“陛下,他只是一介小小申州知县,未必能看出余容已有反心才想试探他吧!很可能是他早有此想法,所以才会写出这等奏折。”
“为了江山社稷,陛下要早做决断……”
看到郝公公露出一脸激动样子,图韫却更加怀疑道:“你为什么对此事这么着急,难道……”
“陛下,这不是奴婢急,这是奴婢在为陛下的江山急啊!”
没想到自己竟会变成图韫的怀疑对象,郝公公一下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图韫对余容、对其他大臣的警惕。因为易嬴或许只是怂恿焦玄造反,但这怎么也比不上余容早有反心,何况焦玄本就是余容手下的将官。
图韫却摇摇头道:“朕不是怀疑你,而是实在不明白这易嬴写免税田奏折到底想干什么?如今已不仅是那些朝中大臣,甚至皇亲国戚也想从这免税田奏折中分一杯羹了。即便朕也觉得不妥,难道你还想朕仅凭一己之力去与天下相抗吗?”
“奴婢不敢!陛下要珍重啊!”
满脸惶恐地跪倒在地,郝公公心中恨死了易嬴,也恨死了宋天德。
因为不是宋天德推波助澜,那些皇亲国戚原本是该站在图韫身边一起反对免税田奏折的。可随着宋天德将免税田奏折稍做改动,不仅那些官员,甚至皇亲国戚也能增加更多免税田了。
如此就应了图韫的话,不说全天下,至少在北越国境内,恐怕就只有图韫一人会反对免税田奏折。
若是还有什么人跳出来反对免税田奏折,那不是至清到无鱼、蠢得不能再蠢的清官,肯定就是真正的心怀祸心之人。
摇摇头,图韫说道:“罢了,罢了,你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能为力。你下去吩咐一声,着人立即为朕摆驾宛华宫。”
“摆驾宛华宫?这不是助长了长公主殿下的势力吗?”郝公公一脸惊愕道。
“哼,朕现在就是要涨涨宛华宫的势力。”
图韫却微带蔑视道:“你当宛华宫的势力增长后,莲姐又真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吗?她最多不过能在历史上赢得个女中英杰之名。可莲姐现在借着免税田奏折将宋天德揽走后,那育王才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陛下英明!奴婢这就去为陛下安排銮驾。”
仔细分析一下宫中形式,郝公公才一脸恍然地点头退了下去。
自从图韫一直无子,甚至被某位宫中御医传言有可能一辈子无子后,整个皇室中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王爷们就全动了起来。走在众位王爷前的一是久居京城的育王图濠,二是远在秦州府的浚王图浪。
浚王图浪虽然手握重兵,实力更强,但由于与京城位在一南一北,真要争夺王位就势必跨越整个北越国国境,防备起来并不难。
而育王图濠久居天子脚下,手中虽然无兵,但却惯于招揽各路大臣,一直都是图韫的心腹大患。
没想到自己只是担心免税田奏折包藏的祸心,图韫却已在思考利用免税田奏折削弱育王图濠的实力。佩服中,郝公公又有些担心。不仅为图韫担心,也为育王图濠担心。
佞 第二卷 《云涌》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准退缩
“陛下可是很少上臣姐这宛华宫坐坐呢!记得陛下上一次来宛华宫,应该还是在半年前桃花刚开的时候吧!”
宛华宫虽然仍在宫中,位置却比较偏僻。如果不是大明公主还未嫁人,她也不可能仍住在宫中。当然,只要大明公主一日不嫁人,依照北越国皇室规矩,她就依旧有资格住在宫中。
图莲对于图韫来访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图韫再不来访,或是硬要传诏图莲去见他,那就太让图莲失望了。
谦然一笑,图韫却不知自己微微下耷的眼角已然透露出内心狡诈,靠坐在书房条椅上说道:“莲姐,你又在同朕说笑了。不是朕不想来探望莲姐,而是朕根本不知道莲姐什么时候在宫中,什么时候不在宫中。”
“不是知晓莲姐确切行踪,朕可不想次次都来宛华宫吃这闭门羹。”
“陛下说笑了,就这宫中,还有谁敢让陛下吃闭门羹。”
图莲与图韫在书房中已经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但却并未谈及什么切中要害之事,图韫甚至没有提一句有关免税田奏折的话题。
不过听到这里,图莲就微微一笑,知道图韫还是格外在意自己的行踪。
当然,图韫不想在意也不行。因为别人可能不知道图莲的厉害之处,图韫却非常清楚自己姐姐的底蕴究竟有多深。
因为若是没有图莲帮助,图韫当初根本坐不上这北越国皇位。
虽然是亲姐弟,图莲和图韫却并不是先皇后所生,而是曾住在宛华宫的华贵妃所生。然后不知图莲使了什么手段,先皇驾崩后,留下的遗诏竟是让图韫继位。经过一番争夺后,图韫也一举挤掉了当初的太子育王图濠,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北越国皇帝。
别人都以为这是图韫手段厉害,但图韫却深知,当时身患重病的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没有图莲在背后支撑、在前面奔波,图韫根本就坐不上这北越国皇位。也是从那时开始,图莲开始有了久出宫廷的习惯。
因此对于自己姐姐图莲,图韫一直是既敬且畏。因为图莲既然能在如此不利局面上将图韫送上北越国皇帝的宝座,也随时有能耐再将图韫从皇位拖下来。
幸好图莲是名女人,怎么都不可能与图韫竞争帝位。只要图莲不被其他王爷拉拢,图韫并不会担心。
而且以图莲现在拥有的一切,图韫也不认为哪位王爷有可能将她从自己身边拉走。
只是想到图莲在免税田奏折中所起的作用,图韫仍是难免一笑道:“莲姐,你这次放到兴城县的那个易嬴还真是有趣啊!没想到他竟会想出增开免税田这个妙主意。”
“陛下见笑了。”
“当初臣姐也只是怜惜那老浑蛋的诗才不错,看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参加科考,这才随便丢个小官给他做做,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更估摸着他这辈子做个知县也就到头了。可没曾想到,他却那么能折腾事。早知如此,臣姐就不多管闲事了。”
知道再掩饰也没什么用,或者说,谁也不会将现在的易嬴往外推,图莲坦然承认道。
图韫原本还打算以那句“随他去吧”试探一下,但图莲既已承认易嬴是她布置下的人手,再说这话就有些画蛇添足,于是说道:“莲姐,既如此,莲姐为什么还要让那易嬴提什么免税田的论调呢?”
“陛下认为自己的江山现在坐得稳不稳?”
谁敢当面质问皇帝这种话,不知图莲这是何意,图韫脸色微微一沉。
虽然注意到图韫脸色,图莲却没有退缩,竟然逼问道:“说实话,不准退缩!”
说实话?不准退缩。
在图莲逼问下,图韫的胸中却微微一荡,不禁想起这正是当初图莲决定将自己推向皇位前质问过自己的话语。因为自己若是无意皇位,两人最后也只是会被逐出宫去,好像浚王图浪一样做个外地番王。
别看浚王现在兵强马壮,若说起当初的秦州,那可是赤地千里。
知道图莲可能发现了什么,图韫神情微微一凝,点头说道:“莲姐说的是,不管有没有免税田奏折,朕的江山现在是越来越不稳了。”
“陛下知道浚王、育王为什么敢打陛下皇位的主意吗?”看到图韫已落入自己步调,图莲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依旧凝重道。
“因为,因为……朕无子。”
脸上惭愧一下,图韫也知道自己再在这里隐瞒已毫无意义。
“陛下知道就好,可不管陛下知不知道,努力不努力,有些事情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叹息一声,图莲望向窗外道:“既如此,不只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北越国,陛下认为自己现在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最大的责任?难道莲姐想朕现在就确定继承人?”
说出这话时,图韫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图韫的身体虽然不比往年,但却并不认为自己真到了为将来考虑的地步。
可一想到自己至今无子,图韫在怀疑中更想知道图莲有什么打算。
图莲却神情坚定道:“不是确定继承人,而是让他们去争夺继承资格。在他们的内耗中,陛下恐怕还能为自己多争取一段时间,多为将来考虑和打算一下,否则,我们姐弟都危矣。”
“莲姐认为朕该怎么做?”
从图莲眼神中,图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决定竞争帝位的日子,不仅也有些情绪高昂起来。
图莲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道:“如果他们肯在陛下规定的范围内竞争,陛下自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但他们若是因此就流露出对陛下的不臣之心,这免税田奏折就是他们的催命符,也是陛下手中最快的刀。”
没想到这才是图莲真正想说的话,没想到这才是图莲让易嬴推出免税田奏折的真正用意。震惊中,图韫也陷入了沉思。
当然,如果换成易嬴在这时听到图莲的话,恐怕立即会从白花花怀中跳出来。
因为图莲根本就是将易嬴的“创举”完全揽入了怀中,甚至是彻底抹杀了易嬴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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