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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是以王熙凤故意把消息透在了尤氏跟前,尤氏也是个凉薄的人,听了这样的话,便是为着自家日后清静也是要退了这门亲事的,那张家父子俱是无赖,怎么肯善罢甘休,必然大闹,到时还怕败不了尤二姐的名声吗?从来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名声,名声儿坏了,便是日后贾琏还是同她厮混在一起,老祖宗那里第一个不能容,便是园子里那些姐妹们,为着自己名声也得远了她,岂不是不用自己出手,都叫她不能立足。如今听得事情果然如她所冀望的那般,闹得沸沸扬扬,尤二姐这世的名声就算的毁到根了,若要挽回些颜面,也只有日后嫁于张华,才能了局想来尤家那不知廉耻的母女三个也不能甘心,必有一场热闹好瞧。
贾琏把话说了,就看王熙凤低了个头,脸上阴阴阳阳的,只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起个手把王熙凤下颚抬了起来,就在她香腮上弹了下,笑道:“想什么呢,一声儿也不出。”王熙凤因想,这事是自己要买地引起来的,别是这事闹大了,贾珍同贾琏怪自己多事。倒是要从贾琏身上想主意才是。
王熙凤想了想才,就道:“二爷,你说这事儿怎么闹成这样了!我原想买着些地,雇些人来耕种,到了年底多少有些收益,也算是我们俩的私房钱,手上就松快些。哪里晓得竟会带累了东府里的珍大哥。都是那个破落户闹的,自己家潦倒了非要拖着人一起倒霉不可,还满口说着混话,把大嫂子那妹子的名声也耽误了,如今可怎么好!要是珍大哥知道,那地原是我们的,我们还哄着他是别人家的,别的也没什么,珍大哥看我们这么哄他,偏你素日又同珍大哥好的,要是伤了你们弟兄间的情谊,我怎么过意得去。”
贾琏就笑道:“没做亲时,我常听人说,你是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又有学名,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想是厉害得不得了,心里就有些警惕。不想做亲这些日子我瞧下来,你倒是个性子和顺的,果然也有些见识,只是到底是女人,未免胆小些,这也是常理。只是这又个什么事儿,就值得你担忧。别说珍大哥不知道,便是珍大哥知道了,也不能为这个同我翻脸,又不是我叫那个张松胡闹的,珍大哥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何况,珍大哥还带累了你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家不是,细说来,大家也算扯过了。”
王熙凤听着贾琏这样讲,心里暗笑贾琏叫自己哄住了,脸上就是一笑道:“二爷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横竖我嫁了二爷,二爷总要护着我才是,不然,我可是不依的。”贾琏就把王熙凤揽在怀里,玩着她耳上挂的明珰,笑道:“我还能叫你吃亏不成。”王熙凤把个贾琏往旁推了推,就要起身,口上故意说:“二爷,这青天白日的,又在孝里,小心人看见了,我还拿什么去说人呢。”贾琏正觉得满怀的软玉温香,虽吃不着,亲香亲香总是好的,哪里肯撒手叫她起来,听她说以后不好说人,就疑着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背后有闲言碎语了,就八个眉头微微立了起来,咬牙道:“有谁敢说,莫不是,你说那两个贱蹄子?”王熙凤就把贾琏看了一眼,脸上一笑道:“她们口上倒是没说,我总也要谨慎些,不然叫人说了嘴去,总是不大好看。”
王熙凤越是这样讲,贾琏越是疑着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背地里有什么闲言碎语了,王熙凤到底年轻面嫩,不好发作,所以才拘谨了。这贾琏正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且有些喜新厌旧,那郑雪娥同傅绿云两个,颜色上即不如王熙凤,年纪也略大些,更因两个都是丫鬟提做的房里人,身份上差别,对着贾琏不敢放肆说话,哪里有王熙凤这样任意,有说有笑,有恼有娇嗔的活色生香,故此早淡了。这回看着王熙凤像是受了些说不出的委屈的模样,不免就恼着那两个了,就在王熙凤跟前咬了牙道:“你叫我怎么说你!你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奶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长房嫡小姐,怎么这样没个刚性儿!若是那两个贱人胡说,你不爱听,只管教训了去!这样畏畏缩缩的,白长了那两个贱人的威风。你若是实在不能处置,回头告诉我,我自然给你公道。不过是两个房里人,又没抬举做姨娘,便是发卖了又如何。”
王熙凤听了这几句,才是回来这世上第一回真正笑开。从前为着打发他这两个房里人,同贾琏也没少扯皮,到了这回,她便以退为进,将说未说的做些委屈样儿出来,居然有此奇效,贾琏自己就要打发人,自己从前若是早明白这个理,后来又何至于闹到那个田地。贾琏看着王熙凤一笑,道:“我看你花容月貌的,眼角眉梢又带些英气,更是千娇百媚,能同你做夫妻,可也是我们前世的姻缘。”王熙凤本是含笑听着,待听到贾琏说什么前世因缘,心里就叹息一声,道:只不知这因缘,倒是善还是恶,权看日后吧。
作者有话要说:就冲着84版红楼梦里琏二爷的颜,我也要把他扳正。





红楼之凤哥传 酸王氏
王熙凤这里同贾琏都说好了,在贾珍跟前不走露风声,不叫他现时就晓得那地是王熙凤拿银子买的,瞒得一时是一时,待到事情过去了,再在贾珍跟前缓缓透露真情,也免得伤了兄弟之情。贾琏自是满口答应,只叫王熙凤放心。是以贾珍过来荣国府,要见王夫人同王熙凤姑侄俩,王熙凤知道是为着什么,心里不独不怕,只有欢喜的,知道依着王夫人连丫鬟打扮轻俏些都容不下的的性子,又怎么能容下尤二姐这样的行径,必然深厌。人都说她王熙凤两面三刀,王夫人才是真真佛口蛇心的,自己对着老祖宗,她王夫人,并兄弟姐们们哪个不是真心?可王夫人眼里除了她哪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儿子,还有谁?尤二姐叫她讨厌了,不进荣国府也就罢了,进得府来,自然没她的好日子。
王熙凤到荣禧堂,贾珍早已到了,在王夫人下手坐了,脸上带些羞惭之色。看得王熙凤到了,忙立起身来,向着王熙凤唱了个诺,叹道:“大妹妹,都是哥哥的下人糊涂,带累了妹妹家的名声,哥哥这里给大妹妹赔不是了。”说了一揖到底。王熙凤忙往旁一让,还了个礼,道:“大哥哥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起。”王夫人也道:“可是这话,你大哥哥也是一进来就给我磕头,还说要请了你来,一起赔罪。我问了他,他也不肯说,只说要等你来。”
贾珍就道:“婶娘,大妹妹,这话我也不大好说,都是我岳母的不是。你们也知道她是带了两个女儿到我岳丈家的。那长女二姐从前在那家就订了亲的,如今那家败落了,父子两个又都是个无赖,我岳母怕误了二姐儿的终身就想退亲。我看岳母说的可怜,就差了赖升走一趟,原打算破费些银子,就能把亲退了。不想那对父子真是个破落户泼皮,满口的攀扯人,说着我们家仗势欺人还罢了,偏连累了亲戚们的名声,我心上真真过意不去。还请婶娘同大妹妹千万别见怪,同说一声姻伯父,改日我这个侄儿定然亲自上门赔个不是。”
王夫人听了,就把个眉头一皱,心中对尤老娘并尤二姐都生了厌恶,连着尤氏也有些不待见起来,道:“不是我说话不留情面,从来好女不许二夫,女子当以贞静为要,便是夫家败落了,也没有改嫁的理!依着我说,那家倒是个知耻的,没拿着银子卖儿媳妇!倒是你,你即叫我一声婶娘,说不得,我要说句讨你嫌的话,你也是大家子公子出生,如何就肯帮着你岳母你媳妇做这样欺人的事!”
贾珍叫王夫人这一番话说的脸上有些红赤,满口称是,平日的口齿一概不见了。王熙凤只怕这回叫他恼羞得厉害了,回头知道那地是自己买的,生出意见来,背后挑唆贾琏些什么,可要悔之不及,忙向王夫人道:“太太,不是我要替着大哥哥分说。我只以为姻伯母为着女儿想得多些也是有的,虽有嫌贫爱富之嫌,到底也是爱女心切,大哥哥也是孝顺姻伯母,虽是不大合理,情分上倒是不差的。想来大哥哥如今也是知道错了,所以才来赔不是的。”王夫人听了,就把王熙凤看了两眼,脸上就是一笑,道:“罢了,你都讲了这样的话,我也不好再说了。”说了就向贾珍道:“你即知道错了,这也就罢了。这话原不该我说你,只是你即在我跟前认了不是,我便多说了几句。你也不要就往心里记去才好。”说了又要贾珍谢过王熙凤。贾珍听了这几句,就过来给王熙凤作揖,阿凤连忙还礼不迭。贾珍又道:“该谢,该谢,不独大妹妹要谢,婶娘教训小侄的话真真有理,小侄定然谨记。等完了事,我再到婶娘同大妹妹的家里里去谢。”然后又说了一回闲话,方才出去。
一时贾珍去后,王夫人就把个脸一沉,因问阿凤:“你也是大家子的姑娘出身,虽你父亲没叫你念过什么书,你难道不知道‘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择辞而言,适时而止’?这样的没廉耻的事,你就该避着才是,怎么反出头说话!”
王熙凤替贾珍说话时就知王夫人必要训教,听了这话,脸上就是一笑道:“太太的话固然有理,我也不能说我不知太太说的‘择辞而言,适时而止’这样的道理,可是太太也请想,珍大哥哥虽叫太太一声婶娘,如今也是要三十岁的人了,且管着那府里的事,还肯来给太太赔不是,正是珍大哥哥孝顺太太呢,这投桃报李的,我以为,太太总要给大哥哥留些颜面才好。且,这事儿要不是大哥哥自己来说,太太和我,可也不知道呢。想来老祖宗那里也不能知道了,倒不如就这样罢了,省得老祖宗知道,倒是叫她老人家不痛快。我也知道,太太是最明断的,不过一时气急了,才没想到,所以才大胆劝了几句。”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这一番话,倒是合理,挑不出她什么错来。这只得转了口风道:“你即这样说,也就罢了。原是你想的周到。你即这样细心,又懂道理,如何我差你做事,你倒勉强。你是我嫡亲侄女,我还能害你不成?总是我们姑侄一条心才好。且自你珠大哥没了,我身子总不见好,你若是能帮着我些,我也好偷个空儿,省心些。莫不是你想躲懒儿?才不肯帮着我。可你也要想想,你到底的长房长媳,这个家迟早要你来当的。倒不如趁着如今年轻,也没孩子,先上手学了,日后岂不是便宜。”原来王夫人自王熙凤嫁过来后,她想着王熙凤替她当家也许久了。她当着荣国府这些年的家,如何不明白,荣国府远不似先年那样兴盛,如今人口即多,事务日盛,主仆上下都只晓得安富尊荣,那日用排场,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没很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自己为了管理家务,侍奉老太太,处处费心,也是捉襟见肘,若是再生出什么事来,这库房里怕是也没多少银子好使的,难不成要她拿着私房钱填补进去不成!
王熙凤听了王夫人这番听着情真意切,处处露着慈爱风范的话,禁不住笑了起来:姑母,王夫人,你这一回还是想把我往刀口上垫呢。那时我当着家,看着风光八面,府里下人们那个不奉承,可背地里也没叫他们少怨恨我些。这还罢了,家里时时入不敷出,为了不叫人笑话自己不能当家,暗里还要挪移自己的银子来填补,可是黄连木做鼓槌--外头体面里头苦。后来放债盘利,也不全是为着我自己。从前我上你一回当,那是叫你哄了去,要是第二回上了一样的当,可是死了也不能怨人。所以就含笑道:“太太是我嫡亲姑母,太太疼我像亲女儿一样,我岂有不知道的,太太可不知道,我心里拿着太太可也是一样敬重的。我原也该为太太分忧才是。”
王夫人听了王熙凤这话,脸上就是笑了,拉了王熙凤的手就叫她坐到身边:“我的儿,你也知道你大妹妹进宫做女史去了。你珠大嫂子自你珠大哥没了以后,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问不闻,我和她说什么,只是没个回声,我也只有靠着你了。过几日就有一注事儿,我要你费心呢。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你嫁去扬州的林姑妈家的哥儿,下个月就要周岁了,你老祖宗命厚厚的备一份礼。如今我委了你去做,至于备什么,你自己斟酌去,拟了礼单来我瞧,有不恰的,我们再改过。”
王熙凤哪里肯上这个手,就道:“太太抬举,我若再辞,可是不知好歹了。只是出嫁从夫,我总要问过二爷的意思,才敢答应太太。”王夫人听了王熙凤这话全在礼上,只得道:“你也太小心了,这也是好事,琏儿也不能不答应你,你且做着,琏儿若是有话,你只管叫他来问着我!”王熙凤故意低了个头,就把眼睛瞟了下王夫人,道:“太太要这么说,我更不敢了。我只怕二爷说我拿太太压他,更要怪我了。”
王夫人叫王熙凤这句竟是噎住了,若是强要王熙凤领了这个差事,倒像是拿着姑母婶娘的身份去逼她,只得道:“这也罢了。你只跟着我,瞧着我有什么想不到的,你便提个醒儿。你年纪小,没见过你林姑妈,不知道。你林姑妈真真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儿,连你公公同你叔叔都是一概靠后。旁的不说,你林姑妈的闺房那才叫精致,多少东西都是有钱都没处买去的,后来你林姑妈嫁了你林姑父,老太太就把房里的东西都给放在嫁妆里你姑妈陪送过去了。
如今他们家好容易得了个儿子,这要过周岁了,老太太喜欢得什么似的,礼薄了,老太太不喜欢。”王夫人是做人媳妇的,对着婆婆极偏心小姑子,自然心里不大舒坦,这回和王熙凤说着话,却是不知不觉就把心思露了些。
王熙凤久知道王夫人不大喜林黛玉,一半是黛玉的性子不讨她喜欢,一半却是王夫人不喜贾敏,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回王熙凤听着王夫人说话间,透露的些许酸意,也就明白了,这是吃贾敏的醋呢,就故意笑道:“我也听二爷说过,林姑父家也是袭过列侯的,起初只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额外加恩,至林姑父之父又袭了一代,到了林姑父便是第五世了,林姑父便从科第上出身,中了个谈话,所以虽系世禄之家,更也是书香之族。怪不得老祖宗会把姑妈配给姑父呢,想来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戏台上讲的故事也不过这样了。”
王夫人听着王熙凤夸赞贾敏同林如海,偏是一脸纯良的模样,真真是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就把手里的帕子捏了几个来回才勉强道:“可不是这样。所以给你林姑妈家备的礼才不能简薄了。今儿我也乏了,明日你过来,我们商议着办了。”




红楼之凤哥传 假慈悲
王熙凤因听说姑妈贾敏同姑丈林如海之子周岁,老祖宗喜欢贾敏,推及外孙子,就命着王夫人重重的备一份厚礼送去。[非常文学].王夫人原意是要叫着王熙凤去备的,只消王熙凤这回答应了,若是办得妥帖的,日后其他事也好缓缓的放手,都叫她做去。只不想王熙凤依旧不肯,又指着贾琏说话,王夫人也不好强逼,只得缓了口气,只说叫王熙凤在一边看着,有什么想的不周到的地方,提醒了她就是。只是王夫人说起这些时,不免想起贾敏在家时贾母各种溺爱来,说话间不免露了些酸意。到底也不是寒门小户出身,说了几句自己也觉醒了,就住了口,又拿着别的话岔开了。王熙凤只做没留心,也顺着王夫人把别的话来开解。姑侄俩个又说了回闲话,王熙凤也就从王夫人处出来,就领着丫鬟婆子们往回走。到得家里,自有郑雪娥,傅绿云带了丫鬟们过来服侍。
到了晚间贾琏回来,夫妇两个相对吃了饭,坐着喝茶,王熙凤想了回便叫郑雪娥,傅绿云几个下去,看着没甚人了,这才向着贾琏道:“二爷,今儿太太同我说,林姑妈的儿子要周岁了。老祖宗命备贺礼,太太只委了我去做,我因想着林姑妈是老祖宗心尖子上的人,这礼断不能薄,我从前又没经过事,可不敢接手,万一失礼,可是大事。所以我便同太太说了,要给二爷说了,二爷答应才好做的,到时太太要是问着二爷,二爷可不能把我推出去,不然,我可不能同二爷干休。”
贾琏正喝茶,听了王熙凤这几句,一口茶就没含住,险些喷了出来,倒是呛了下,就看王熙凤,见她一身的家常装扮,粉面上微微含着笑,云鬓半偏,珠钗半斜,十分的妩媚风流,心思先软了,又听着她拿着自己去挡王夫人,偏说得带着三分娇嗔,叫人没法真生气,只得叹道:“我一早说,我既娶了你也只得认命为你鞠躬尽瘁罢了。连田地的事我都肯替你扛了,这等事,我还能不答应你吗?为着你,我连父亲同叔叔,珍大哥都瞒着呢。”
王熙凤就道:“二爷这话说的,我想着买地可是为了谁呢?我日日在家里,吃穿都在公用里,能花多少钱!我只想着二爷到底是个官儿,在外头也有应酬,总是自己有些私房银子好些。我又不懂别的,只看着我们家庄子上每年都有银子,并东西进项,这才想着要买地,别的不说,这租给人佃农的,每年也总有些收益。//二爷要是不喜欢,那你把地卖了就是了。”
贾琏看着王熙凤半嗔半恼的模样,忙笑道:“我不过玩笑一句,你就当真,还同我急了,真是小女子。我如何不知道你是向着我,罢了,罢了,只当着我错了,奶奶勿怪。”说了又正色道,“奶奶,你当真不知道,太太要你做事,那是想着把家事一点点交了你手上,你怎么倒是不情愿呢?”贾琏却是另有心思,只为贾母偏爱次子贾政,倒把个荣国府叫贾政住了,嫡长子的贾赦反住在了荣国府隔断的园子里,身为贾赦之子,贾琏要是没一丝怨气,也真是个没气性的了,只是碍着祖母健在,他无能为力罢了,这回看着王夫人颇有提携王熙凤的意思,不免心思活动,想着王熙凤若是能帮着料理家事,日后长房要收权,岂不便宜,不想王熙凤只是不肯。贾琏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到底问了王熙凤。
王熙凤也不好把自己不想再同从前一样每日费心事想着省俭的法子,总是无奈,多少时候不得不把自己嫁妆拿来贴补,还不落着好的心思说给贾琏知道,只笑说:“太太虽肯抬举我,可我不过略懂些皮毛,只怕办不好事,叫太太失望还罢了,要是连累了二爷没脸,我心上也过意不去。”贾琏听了这话,就把失望去了,反觉得王熙凤又美貌又体贴,自是喜欢,就把王熙凤狠狠奉承了回才罢。
却说王夫人也同王熙凤做了十多年姑侄,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儿,叫自家哥哥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素有志气,在家时便不大看得上自己那些侄儿们,总说他们枉做个男人,总没个气性决断,常说自己要是个男人也不能输了他们。便是帮着哥嫂们料理家事时也是有决断有主意的。只是碍着当时还是个没出阁闺女,不免腼腆些,只以为等着她出了门子,必然是个玲珑八面,杀伐决断的性子,却不想才嫁过来时,倒还是有些扬眉的势头,可病了一场起来,性子就有些转了,倒是不肯占贾琏先的模样。这还罢了,每回自己抬举她管事,这个凤哥儿不是说着自己年轻不懂事,便推着贾琏不肯,只是不肯点头。
一回两回还罢了,这次数一多,王夫人心上就奇怪,疑心着或是邢夫人在王熙凤跟前说了什么,便所以觑个空就把王熙凤跟前的平儿叫了去,又挥退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只留着碧草一个,向着平儿是:“你跟着你们奶奶最久,她也爱抬举你,偏你倒是肯辜负她。”平儿不明白王夫人的意思,忙跪了在地道:“太太说这话,我只当不起。我是打小就跟着我们姑娘,我们家姑娘对我们这些做丫头的,虽也有些严厉,可从不朝打暮骂的,跟了我们姑娘正是我的福气,我如何敢辜负我们姑娘。”
王夫人听了这话也就道:“你即这样懂事,我也放心了。只是我如今年纪大了,身子也一时好一时不好的,总想着有人肯替我分忧才好。别说你们珠大奶奶是个泥性子,便是她是个能干的,我也到底想着我和你们奶奶是姑侄俩,总是你们姑娘才贴心。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是辜负我的好意,倒像是我要害她一样。你跟了她这些日子,可明白她怎么想的吗?”平儿听了就道:“太太快别生气,我想着或是我们奶奶年轻,自己心上没个底气,怕辜负了太太的好意罢。哪里能有别的想头呢。”王夫人听着在平儿处问不出什么,也只得罢了,就笑道:“即这样就好,我只怕着有人在你们奶奶跟前胡说了什么,使得我们姑侄生分了,我心里就不能安心。”
平儿也是个极聪明的,不然也不能做到王熙凤心腹,听了王夫人这话如何不明白,必是王夫人疑心着有人在王熙凤跟前说了什么,致使王熙凤不肯帮着她做事,要说这个人,再没旁个的,王夫人必然疑着邢夫人,忙笑道:“太太快放心,我们奶奶心里可只有太太一个呢,哪里就能听了别人的话同太太生分,再怎么着,血脉在这里呢。”
王夫人听着这几句,也只得罢了,就命碧草取荷包来赏了平儿,又拉了她的手道:“我的儿,你也知道我素来拿着你们奶奶当着自己女儿疼的,你也要替我尽心才是。”平儿手上捏着荷包出来,就回了房。丰儿见她去了许久不免要问,平儿就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太太叫了我去问问奶奶自病了那场后,身子可健全了没有,若是要着什么只管和她说去,别委屈了自己。”
丰儿不知道详情,倒是信以为真,只笑说:“我就说亲姑侄的,哪里就有不好的。”平儿脸上只是一笑,心中却有心思,想着王夫人即问了她这些,怕是对着自家奶奶不肯顺从她生了芥蒂,自己临回来时,她说的那些话儿,分明是叫自己看着奶奶,有什么就去告诉她的。平儿到底和王熙凤是从小的情分,不忍就抛了她去投王夫人,便是去投了王夫人,平儿也知道,那样自己算是卖主求荣了,也得不找好。平儿心上就栗六起来。
便是这时,就看得裕儿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儿过来,原是王熙凤要茶。平儿就从裕儿手上接了,笑道:“我去罢。”说了就端了过去,进到内室就见王熙凤正坐在炕沿上,倒像是盘算什么的模样,便走过去把个盖钟儿搁在王熙凤手边,仗着自己跟王熙凤最久,素来得她的青眼,大了胆子道:“奶奶,我只不明白一事,说了你可别怪我。”
王熙凤就把平儿瞅了一眼,脸上一笑,道:“什么事?”平儿见她和气,便道:“太太想叫奶奶帮着理事,原是太太念着亲姑侄的份上,不然如何不叫珠大奶奶呢?奶奶反拒了,旁的也没什么,太太心里若是觉得奶奶不肯同她一条心,可怎么好?如今这里可是,二老爷,二太太当着家呢。”王熙凤就一笑道:“我道是什么,这话你原也说的有理,只是你没想着,论着娘家身份,我同二太太是姑侄,论着在这里,我们倒是婶娘同侄媳妇,哪有侄子媳妇在婶娘跟前指手画脚的?别忘了珠大哥虽没了,还有珠大嫂子同兰儿在呢,论理,该珠大嫂子替姑妈分忧才是正理的,便是珠大嫂子守寡不便,可如今我正经婆婆都在,我要真帮着姑妈了,我又怕着叫人知道了,或者说我不孝顺自己婆婆,眼里只有个姑妈,或者说我和姑妈心狠,要把持整个荣国府,平儿叫王熙凤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笑道:“奶奶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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