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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赖升看着张松迹近无赖,脸上就笑不大出,把个银票往回一抽,冷笑道:“你也知道那范陈氏如今是官太太了,是个贵人了,她好生好气来同你说退亲的事,是给你脸面,别不识抬举。若是惹恼了人,连这些银子也不能有了,亲一样要退。”
张松正是个无赖的,哪里怕这样的话,正要说话,就听得外头脚步声踢踏响,转头过去看时,却是张华从外头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我写的无赖怎样,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红楼之凤哥传 恶嘴脸
赖升找着张松倒是单刀直入,开口只说要退亲。[非常文学].张松哪里是个善茬,想着既然从前的范陈氏改嫁成了官太太,自然是有体面的,娶了这样出身的儿媳妇,自家日后能得多少好处,便是不能做成亲事,也不能那么容易就叫那陈氏把亲给退了,就咬定了牙不肯。依着张松的思量,至少也要叫他们出面,把如今他同朱玉宝的官司给了了。他即存了这样的心,素性又是个泼皮,所以讲出的话句句刁钻,不成个体统。赖升也活了三十来岁,倒也没见过这样的泼皮破落户,气得险些笑了。他虽是个世代的家生子儿,也是做到了总管,哪里受过这样的话,脾气也就来了,拿捏着官家的身份,撂了些狠话下来,软硬皆施,指望着能吓着张松,好答应退了这门亲事。
正有句话说的好,英雄尚怕无赖,又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张松正是个眼内只认钱,心里只有利,又把他家世代的庄头活计都丢了的破落户,也没甚好顾忌的,哪里怕赖升威胁,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得门外踢踏的脚步声声,就把个头一转,却是张华从外头进来了。
这张华也是十二三岁年纪,论起相貌来倒也不丑,只是太瘦,愈发显得一张脸上就剩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身上穿的靛青短褐原本也干净整齐,却是叫人撕破了一块,脸上也有擦伤,脚下一只脚有鞋子,一只脚光着,正歪歪扭扭走了进来。
张松看得儿子这样,平日也就罢了,这回偏在来议退亲的人眼前,岂不是把个话柄往人手上递,还未及发怒,就听赖升笑说:“这哥儿长得同兄台相像,又同我们家二姨差不多年纪,想来该是张华了。”原是赖升在俞禄房里远远瞧过张华一眼,这回见了,立时也就认出来。
也算是老天报应不爽,张松设赌局害人,他儿子张华就偏爱个赌。平日里身边一有铜钱就往赌场跑。今儿俞禄差使了他去打酒切牛肉,给的银子也统共只有三五钱之数,倒是叫他克扣下来一二钱银子,这在张华也算是个大数目了,哪里能熬得住不往赌场跑?只是张华运道不济,几把就输得尽了。偏这张华赌品还差,输了就嚷人出千,又要伸手抢回,就叫赌场里看场子的泼皮围着打了顿,满心不忿地出来,只寻思着从哪里再淘腾出钱来好去翻本的,只是没个淘换处,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非常文学才走在门前,就见屋里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衣裳光鲜,看着倒有几分眼熟,张华就把眼觑着赖升死盯着瞧了几眼。
张松心知张华没干着好事,只怕赖升拿着这个说话,因看张华立在门前不走,几步过去就往张华的头上敲了两个暴栗,骂道:“兀你那小猢狲,都忙得甚么要紧事,只是整日里不着家,家里有贵客来,还不换了衣裳来见!”张华那个脖子一梗,斜了眼道:“我是小猢狲,你还不是个老猢狲,亏你也骂得出。可是老背晦了。”说了,趿着鞋子进得门来,马马虎虎在赖升跟前唱了个诺,又把赖升看了几眼。张松叫张华顶了这几句,脸上都气得红了,顾不得赖升在这里,冲了过去就要打张华。
赖升看得张华那个模样,又听了张松这番话,倒是觉得有趣,哼哼笑几声,向着张松道:“令公子这样儿倒是个才人,做也做得,说也说得,小小年纪就这般出息,待得长成,还不有翻江倒海的能耐?我家二姨可不敢耽误令公子前程。我劝着你倒是老实答应了把这门亲事给了,大家都便宜。实话给你说了,都是我们家也不是那等以势压人的,才好好的同你商议,你可别不识好歹。你若是想多要些银子使用,这也使得,只消你不是狮子开口,差不离的我就能应了你,何苦纠缠不清。你不得便宜,我也不能交差,大伙儿都不痛快。”
张华看着张松要打他,正捂着脑袋要躲,听了这几句,就把手放下了,他也是知道自己从小订了门亲事的,两家子原是差不多的人家,后来他那没过门的媳妇随着改嫁了的娘走了,音讯断绝了好些年。这回忽然来了人,只说要退亲,又说肯给银子,心里就欢喜了,顾不着张松在一边儿,就踮个脚尖从张松肩头看过来,只说:“你给多少银子!”
话音未落,就叫张松一掌打在脸上,趔趄了几步,正对了张松要瞪眼睛,张松就叫:“什么退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答应,你敢退亲!我就把你的腿也敲折了!”张华心中不服,捂着脸道:“我的媳妇,我要退就退,你也管不着!”张松又把他踢了一脚,骂道:“狗东西,你知道个屁!他们仗着自己做官,要退亲就退,这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什么银子,当我是卖儿媳妇呢!我统共不要,你们就是搬个金山银海来,也休想把这门亲事退了!”最后几句话却是冲着赖升说的。
赖升听到这句,一甩袍子站了起来,向着张松冷笑道:“说的有骨气!这二十两,你不要也就罢了,我还能硬塞你?原是我家大爷吩咐了,不许我以我们家的势力压你,不然,我往你们这里县衙走一回,你们父母官也得给我们家几分体面,还怕断不了这门亲!到时你不独丢了儿媳妇,可是一两银子也没有了。”说了抬脚就要走,那张松看着要糟,忙堆了笑脸过来拦,又道:“这位大爷,如何这样性急。原是从前我同范兄两个好得似一个人似的,所以才订了亲,也是好上加好的意思,我如今不肯退亲,也是不愿叫范兄在地下不安。你说的原也有理,这强扭的瓜不甜,只是也要容我们父子想想明白才好。”赖升听了,就把头一点道:“你早说这样的话,也就罢了。我过两日再来听准信儿。”说了抬脚出去。
张松一直把赖升送了出去,这才转了回来,就见张华叉着腰立在院中,把个眼睛斜斜看着门口,张松看得他这样,才消下去的怒气又上来了些,过去就要打他,张华就往边儿上一跳,扬了声道:“你打我做什么!我想起哪里见过他了!”说了就把自己在俞禄房前时,如何看着赖升进去,俞禄又如何叫自己跑腿的事说了给张松知道。张松听了,脸上就笑开了,把张华肩上拍了几拍,笑道:“我的儿,亏得你眼尖!险些走了宝去。你想。这俞禄同他认识,两个必是一家子。咱们那些田地,可是卖了给都太尉统制县伯家的亲戚,莫不是你那儿媳妇的老娘陈氏又同王家扯上了?”说了就裂了嘴一笑道:“要是做成了这门亲,我的儿,你也是半个衙内了,谁还敢欺你。”
张松即定了主意要赖着这门亲事,就要想个法子把事闹大,只有把事儿都闹出来了,那陈氏的后夫家才不好以势压人。所以张松强拉着张华就走到了田间陌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就把张华身上拍打了几下,只叫他哭。虽张松张华这两个在乡间的名声不大好,可看着人打得儿子鬼哭狼嚎,总有人爱好管个闲事,不免就要问。这张松正是要人问,就把张华如何同范良家长女从小指腹为婚,范良身死之后,他的妻子范陈氏如何改嫁给了个做官的,带走了一双女儿,如今富贵了,忘了本,就要退亲等语。说了,又把张华拍打了几下,骂道:“你个遭鬼的小贼酋,都是你不争气,你要是肯好好念书,有个功名在身,哪里会叫人打上门来退亲!我们家几辈的人都叫你丢尽了。”乡人虽然淳朴,也爱嚼个舌头,听着这样如戏文里一样嫌贫爱富的事儿,都当着新闻传说。又因张松话里话外说着这俞禄同那个赖升是一家的奴才,是以说这话时,不免就避着俞禄些,俞禄一时之间哪里能够知道这些新闻。
连俞禄在乡间都不知道,那赖升更不能晓得,因得了张松松口的话,径直就回去见了贾珍,就把张松如何说的,自己如何讲的,一一都回给了贾珍知道,本以为贾珍听了也会喜欢。不想贾珍就把脸一沉,向着尤氏冷笑道:“你瞧瞧,我可说的没差罢!这样的人家就是个混不吝的东西,就是个滚刀肉,脸面体统二字统统都是顾不得的。若是同这样的人家做成了亲,可是甩不掉的麻烦,这一世有的受拖累,我们贾氏一族几世的脸面体统只怕都折在这里了。”说了,转过头去向着赖升道:“你听着我的话,明儿就过去,就把这事了了,若是他再不肯应,你就同我找你尤老娘去,叫她递张状纸到县衙里,只说男家骗婚,你同她讲,那县官宋大人同我家倒有些交情,必能照应她。”
赖升只得答应了,到了第二日依旧出门来,一路唉声叹气就到了田庄上,同俞禄两个厮见过,抱怨了许久。又为了了事,不得不自己摸了银子出来,买得些时新果品、鲜鱼、嫩鸡、肥羊之类,托个庄户上的女人收拾了,又打了两壶酒,就着自己带了来的小厮余新去请张松来。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我昨天怎么也上不了晋江。




红楼之凤哥传 败声名
张松自是知道自己的地卖了给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眷属,这样身份,虽是在一块砖头下来也能砸死几个官的京都,也是不好小觑的,同这样的人家做成了亲,虽不好说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在这处,便是本地父母官,怕是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颜面了。.因赖升拿着官家的身份压过他,张松便不肯吃个哑巴亏,就在田间地头的把这事儿宣扬了一番。是以待得赖升第二日来时,乡农们脸上的神色就不大和气,这嫌贫爱富搁哪里都是叫人瞧大不起的。赖升哪里晓得缘由,只是不明白怎么背后就有人对他指指戳戳的。
却说赖升就叫了余新把张松叫了来,张松听着,知道便宜来了,脸上就是一笑,回身对着张华道:“你好生在家呆着,要是叫我知道,你又出去鬼混,我就把你的腿骨也打折了!”说了就跟随着余新出来。赖升看着张松进来,就把脸上堆上了笑,手一伸,请着张松坐。
张松倒也不客气,撩了圆领衫的下摆就往个凳子上一坐,把个席面一瞧,就道:“今儿劳烦二爷破费了。”也就坐了下来,也不待赖升让,自己把壶,倒了三杯酒,也不让人,自己就吃了。赖升看着张松这样,就道:“张兄,昨儿我同你说的事,你可想好了没?我也是看着你是个明白人,才这般提点你几句,你的境况还打量我不知道吗?如今官司缠身,可是没个安静日子。我劝你还是答应了我家大爷,把令郎同我们家二姨的婚给退了,我也就不来叨扰你,如何?。”
张松脸上就笑了,把个筷子一搁,笑道:“这位二爷,你即知道了我的底细,也该知道,贵府上的亲眷买了我的地,总有五百余两,便是花去了些,总也不至于到没的饭吃的境地。我虽不是个念书的人,也不能做卖儿媳妇的事,贵府上可也太看轻我了。贵府先人虽是都太尉统制县伯,可也不能太仗势欺人了。你们若是一定要仗着势派逼着我退亲,旁的也没什么,只怕贵府二姨的名声可就败了。”
赖升听着张松扯上了金陵王家,别的也没什么,只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两代都有小姐嫁在了西面荣国府里,一个是政老爷的夫人,一个便是琏二爷的奶奶王熙凤,正是嫡亲姑侄。宁国府荣国府正是至亲,若是从王家进而扯上自己家,自家大爷可是不会管是不是自己说漏了嘴的,必是一顿好教训。^/非常文学/^这还罢了,那张松又口出威胁之言,赖升脸上就沉了下来,把鼻子一哼道:“你待要怎么样!莫非你还敢混闹不成!”
张松就是呵呵一笑,把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丢,人也立了起来,袖子挽上一挽,就把个眼睛斜着赖升同俞禄两个,把个鼻子一擦道:“我便是闹了又怎么样!我手上现有定亲文书,又有信物在,便是闹在皇帝跟前,也不能就说我错了!倒是你们,仗着势派凌人,强逼退亲,我倒是想知道,这事儿闹了开去,哪个脸上不好看!”说了就一脚就把凳子踢了翻了去。
赖升叫他这几句气得脸上红涨,指着张松,险些儿就戳在了张松的面门上:“你一个泼皮破落户,设了赌局谋人,如今叫人告在县衙里,你真当我不知道,我只不同你理论罢了!我只告诉你,你同我老实了了这门亲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你也晓得我们是哪家的人,一张名刺送在县衙里,保管断你输了这场官司!”
张松哪里怕这个,脚下一勾,就把个椅子踹得翻了,扬着声道:“你们即要干刻薄事,可也休怪我无情了,到时到了县衙之上,我就把你们家的事儿,好好的宣扬宣扬,成就你们家二姨的美名,我不过是输场官司,照样能娶得你们家二姨,到时我们依旧做的亲戚,看你们家大爷拿什么嘴脸来同我这个姻伯父说话!”
赖升叫张松这几句话激得大怒,扑了过去就在张松脸上打了一掌,又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个泼皮无赖,满嘴放屁,就敢占着我家大爷的便宜,我不撕了你这嘴,我也不叫个赖升,只做你儿子罢!”说了还要打,张松却是不还手,就叫赖升在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出鲜血来。俞禄看得这样,忙过来相拉,又劝道:“哥哥,他这样无赖的人,你便是打死了也是脏了自己的手,有什么话儿,好好说也就是了。”赖升挣扎道:“你听听他的话!这样辱及我们大爷,我们若是不教训了他,哪里有脸面回去!”
张松也不抹嘴边的血迹,把个眼睛一瞅俞禄同赖升,脸上居然就是一笑,道:“两位大爷可还打不打了?若是不打,我可就走了。”说了,把头一转,就往门外走去。赖升同俞禄两个再想不到这张松忽然就走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见那张松边走边将身上的衣裳撕破了几处,走在路口,就往下一倒,大声呼号起来,只说:“不好了啊!打死人了!那范良家的娘子改嫁做了官太太就嫌贫爱富,嫌弃我家家道中落,强逼着我退亲!我不答应就将我往死里打!这青天白日的,就干出这样没王法的事!可还有说理的地吗?莫非就要逼死我吗?”哭号完了,又把头去撞树。
赖升同俞禄两个看着张松这样,哪里想得到他竟是这样无赖,一时也楞住了,待看得张松撞树,也就回过神来,急忙抢出去要将张松拉进来,无奈张松竟把手紧紧抱着路边的一棵小树,竟是一时拖他不开。只得赖升拉人,俞禄就去掰开他的手,张松的口中就狂叫起杀人来。
这里闹成这样,乡人们如何能不来瞧,渐渐都围拢了过来,指指点点。张松看得人多了,又叫了起来:“乡亲们,这俩个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管事,仗着王府的势力威逼我退亲,我不肯就把我打成这样,乡亲们,可要给我做主啊。”赖升听得张松嚷出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见把自家亲戚都拖下了水,若是不能摆平,回去之后贾珍必然不能放他过去,哪能不慌,急忙去堵张松的嘴。偏是他那样做了,围观的人便更认准了他心虚,反把张松看高了一眼,只觉得他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倒还算是个汉子。就帮着张松说起话来,都指着赖升同俞禄嘲骂,各种乡野村语不一而足。
赖升同俞禄两个,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又不敢晾了张松就走,只怕他底下更说出难听的话来,俞禄就推了赖升一把,意思便是:“哥哥,是你动的手,你去说罢。”赖升无奈,只得在张松耳边道:“哥哥,都是我的不是,我在这给你赔罪了,有什么我们进去说罢。”张松得了这句软话,也就就势起了身,由赖升同俞禄两个左右扶了就回在屋里。
到了这时,赖升也不敢再摆个强硬的嘴脸来,倒是先请张松坐了,亲手倒了茶来,就赔罪道:“哥哥也休怪我,都是因为我家大爷是个烈性的脾气,一个言语不对付就要打骂的,他要知道我不能了了这个差事,回去皮也能揭了我的,所以我才急。且我不妨对你说句实话,你如今都替我们把亲戚得罪了,我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我也只劝你,得些好处便罢手罢,不然,我们大爷认真恼了,可不是好收场的。”
张松叫赖升打得也脸上身上作痛,虽觉得他说话也有些理,只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范陈氏去。就把个袖子往脸上一抹,拭了血去,双眼一斜道:“我也知道,我要是强着做这么亲,日后不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只是我也不能就这么退了亲去,你们先替我把这官司了了再说,不然岂不是我白捱你一顿打,亏得慌。”
赖升听了这个,也是没法子,只得答应了,倒又要陪送些汤药费,偏他出来的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还是问俞禄借了些,凑成十两之数送了张松,又说了许多好话,答应了先替他了了同朱玉宝的官司再说,送了张松回去,自己提着心回到宁国府里,提着胆子就来见贾珍,便把张松如何无赖的事回了。
贾珍听了,就飞起一脚,把个赖升踹倒在地,脸上都是怒气,骂道:“我把你个酒囊饭袋!不过差你办件小事,你就搞得这样!我吩咐了你不许漏了自家名字,你倒是好,自家名字是没漏,却把亲戚都得罪了!你叫我日后拿什么面目去见西府里的二婶娘!”说了又上去踢了几脚。赖升只是跪着磕头求饶,都不敢闪避,咬着牙叫贾珍踢了四五脚才罢。贾珍打了赖升一顿,气才略平,就道:“罢了,先依着他,你拿了我的名刺去县衙里见过宋大人,只叫他在官司上对那赖升多照拂些就罢了。”
赖升得了贾珍的话,第二日果然拿了宁国府的名刺去见当地县官宋柯宋大人。这宋大人这两年也捞得足了,胖的不说,只在张松,朱玉宝两家身上,就捞了不下千两纹银,这回见着宁国府的名刺,也就满脸堆欢,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转过两日,再次开堂,这宋县令果然就依着贾珍的意思,断了张松赢。不想张松在乡间的那一场大闹,朱玉宝同他是一个乡的,自然也是听说了,听着县官判下来,也就明白,必是张松的姻亲在后捣的鬼,当堂就叫起曲来,指着宋柯骂赃官,叫宋柯一顿板子赶了出去。朱玉宝如何肯咽下这口气,就在衙门外头,对着来往的乡民把他以为的事情缘由哭诉了,倒是没人不同情他的。
那宋柯看着朱玉宝在外头哭诉,又命人将他打了一顿,就赶走了。不想这朱玉宝受了一场气,竟是一病不起,没过多少日子也就病死了。朱玉宝这一死,就连觉得他不务正业,咎由自取的人都觉得他可怜了,说起他的遭遇来也格外叹息。便是这样,整个县里无人不知张华同那故去的县令尤嘉龄的继女尤二姐的事,倒是成了个大新闻来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尤二姐这次算出名了,不过,还没完。




红楼之凤哥传 说因缘
待得贾珍知道那张松同朱玉宝两个竟将尤家嫌弃着张家贫穷,要叫尤二姐同张华退亲的事宣扬了出去,待要阻止已经是晚了。这样富贵之后忘本,就要休弃生父生前所聘定的前夫,就是戏台之上演的戏文,都能叫人骂下去,何况是真人真事,不管是嫉着人富贵的,还是看不过这样嫌贫爱富忘本的,都把这事儿口口相传。这原先人还只当着逼着张松退亲的,是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家的亲眷,这事情一传扬开去,就有知情的出来,说是那尤嘉龄的亲生女儿,嫁在了宁国府,做了贾珍贾大爷的继室夫人。这贾家同王家联络有亲又是世人都知道的,这样一来,再也遮瞒不住,人都知道,定是那宁国府里的珍大爷出的头,因怕人笑话,故意隐的名儿,倒是肯把祸水东引,连自家亲戚也要陷害,可见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事情闹到这样,贾珍也知道收不住了,为今之计,人言可畏,自家虽不怕人说,总是不好听。为今之计,要留存体面,只有暂时稳住张松父子,暂且不退婚,待得流言平息下去,再做道理。
贾珍就把这话告诉了尤氏,就叫尤氏回去同尤老娘并二姐说。尤老娘听得这样,也知道无可奈何,只好说:“叫大姑娘和大姑爷费心了,总是我们家二姐没福气罢了。”那二姐在帘子后头听到这些话,暗道:“姐夫虽说要替我做主,这回耽搁下来,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提起来,眼瞅着我也要十三了,若是过得两年,姐姐姐夫为着他们的名声还是要我嫁给那无赖,岂不是断送了我的终身。”想在这里,尤二姐禁不住就泪流满面,自己怨着命苦,到底又不能甘心。
只说尤氏到了娘家来劝服尤老娘同尤二姐,不叫她们母女继续闹着要退亲。贾珍那边也为着带累了王家,抽了个空儿就到了西府里头,先见过了贾母,就要见王夫人同王熙凤赔罪。
王夫人的病虽好了,只是整日的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要操心荣国府上下几百口子人,一天几十件事的心,也是没多少歇息的时候。原想着拉扯王熙凤起来帮手的,不想王熙凤如今想得明白了,知道掌理荣国府说起来好听,却最是劳心劳力的,还各处不能讨好。下头那些奴才们,宽泛了便不服管束,严苛了就叫人背后骂着母夜叉。便不肯来花这些这些心思,白白的亏了自己的身子。便是王夫人几回劝她要振作,又说日后要把管家的重任交给她,王熙凤也是阳奉阴违。王夫人看着王熙凤这样不肯上进,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自己辛苦。偏贾政又是个不喜欢把外头的事往家里带的,王夫人对东府里闹出这样的事,竟是一无所知。
倒是王熙凤,贾琏素来不喜正务的,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又整日的在外头,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回来就同王熙凤讲了。
王熙凤听着张松竟是这般会闹,脸上险些笑出来。她是知道后事的,知道尤二姐那是个水性人儿,先同姐夫贾珍不妥,后来又同贾琏私相授受,从来有些体统的人家纳妾,都先要禀告父母,再要知会妻室,若是良妾,亲友处也要知会一声,这贾琏同尤二姐两个一样也无,说是二房,其实不过算是无媒苟合罢了。自己当时为着收拢贾琏的心,又想着自己即总揽着荣国府里的事宜,把个没甚见识的小女子接进来摆布了岂不是更容易,还能有个贤惠的名儿。却忘了人多口杂,心思各异,便是平儿暗地里也同自己不是一条心。到后来虽是断送了尤二姐,到底还是连累了自己名声。这一世,却是机缘巧合,将她的未婚夫先送了过来,便借着这破落户闹上一场,败了尤二姐名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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