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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幂
李纨也王夫身边跪着,听着贾母这话,嗫嚅了几声,把个头低了下去。碧草跪一边,她是收了赵姨娘一支珠钗的贿赂的,心里自然发慌,脸上就有迟疑之色,贾母把碧草的脸色一看也就明白了几分,冷笑道:“好个丫头!主母有冤没冤的,竟不知道,那留还有何用!”
碧草听得这句,忙爬行几步磕头道:“老太太,听着了,真的听着了。是赵姨娘听着宝玉得了新书房,就想让环哥儿跟着去,那日太太正好头风发,没耐烦见她。后来老爷就来了,说了些话,总是赵姨娘背后讲的那些话,婢子们不敢出口。”贾母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儿子只怕是听了赵氏的话找王氏说了些狠话,要是这样,王氏不愿见赵氏母子也是事出有因的。要说她王氏乃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嫡妻,不待见个偏房也没什么,只错不该扯了宝玉进去,又敏儿跟前露了风。想这里,贾母只得叹了声,向李纨道:“扶太太起来。”李纨答应了,自己先立起身这才过来把王夫扶起。
邢夫看着王夫叙说了番竟是叫贾母动容,放了她去,这才有些后悔没替王夫说几句话,这个顺水情竟是白白错过了。邢夫心内正是懊恼之间,就听得贾母道:“今儿的事,也亏得们姑爷不,不然,们姑爷是一榜三甲的探花出身,真是要叫他小瞧了去,连带着们姑娘也要没脸。如今也老了,精神日短,顾不到许多,日后们都谨慎些就是了。都散了吧。凤丫头,且留一留。”邢夫王夫等肃立着答应了,这才鱼贯退出。
到得外间,离得贾母正房有些路了,王夫连着许多日子来王熙凤手上吃的暗亏,再加上今儿贾母处受的那一番气,再忍耐不住。因见王熙凤不,正是个机缘,把脸一笑,向着邢夫道:“嫂子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千伶百俐,七窍玲珑的好媳妇,什么事儿都能替嫂子分担解说,嫂子只要听着去办就好,再不用自己操心的,可是省多少事。也是无福,只有李氏这样一个锯了嘴的葫芦,凡事能靠着自己罢了。这倒也好,是祸是福,也不连累。”说了带着李纨,碧草等丫头大步往荣禧堂去了。
王夫这番话可谓刻毒已极,知道邢夫是个愚倔又尖酸的性子,她同王熙凤好,不过是王熙凤能奉承她,又能给她出些主意,好使她能同自己抗衡罢了,所以就要离间她们婆媳关系。王夫话虽说得好听,字字句句间却是指着王熙凤拿邢夫当枪使,那句“这倒也好,是祸是福,也不连累”正是暗指,要是闯出祸来,必然是她邢夫去担着,同王熙凤无涉。
也是王夫同邢夫做了二十来年的妯娌,对邢夫的性子了解的透透的,知道这些话她必然听得进去。以邢夫的性子,这些话只要听进去了,便会对王熙凤生出嫌隙,日后便不会对王熙凤言听计从。以邢夫之愚蠢,失了王熙凤这个智囊,还能贾母跟前讨好吗?王熙凤这个死丫头之所以敢抛开自己这个姑妈,所依仗的不过是她奉承好了两层婆母,只要邢夫不待见她,她的日子自然不能跟现时一样悠闲,也算出一口气。
果然邢夫听着王夫的几句话,脸上就有迟疑之色,脚下踌躇着往回走,一面暗自回想,细细思量起来,果然是王熙凤她跟前出主意,一概都是她去做。莫不是琏儿这个媳妇真有拿自己这个婆婆当个冲锋的士卒么?虽说她的主意都能得贾母喜欢,要是万一错了,第一个倒霉的怕就是自己这个婆婆了。
邢夫想到这里,脸上格外难看起来,不想她身侧的王善保家的正是个眼内空空的。王善保家的自为贾赦才是承继了荣国府爵位的那个,她家小姐嫁了贾赦为妻,这荣国府该她小姐做主,她是她小姐陪房也应该比周瑞家的同林之孝家的有体面才是。偏从前王夫一个得势,她的陪房周瑞家的同林之孝家的都比她有体面,王善保家的久为嫉妒,好容易邢夫肯听二奶奶的劝,得了老太太喜欢,连她这个陪房脸上也有光起来。这回看着王夫说了那些话,眼看得邢夫要对二奶奶生了意见,顾不得什么,赶上来几步道:“太太,大胆说一句,太太谁的话都听得,独有二太太的话听不得。”
邢夫站住脚,皱眉把王善保家的看了看道:“这话也是说得的?”王善保家的看着邢夫有发怒的意思,心里惧怕,但话已出了口,又虑到日后,说不得硬着头皮道:“太太请想,想二奶奶原是那边的侄女,可二奶奶都能抛了那边不理,由此可见二奶奶是真孝顺太太,也是那边真不能容呢。再冒死说句话儿,太太请想想,论起们府里,哪一个最不想看着们大房里母慈子孝,夫妻和睦的?”
王善保家的说得完了,还怕邢夫不肯听,悄悄拉了拉春柳。春柳王熙凤手上得了不少好处去,自然肯为她分说,待得王善保家的讲完,假意道:“妈妈真是糊涂!们太太何等聪明的一个,哪个是真心待们太太好,哪个是看不得们太太好,太太还能分辨不出吗?要这里啰嗦。”也是春柳深明邢夫的左性,知道要是自己再为二奶奶讲话,保不齐这位太太就犯了性子,倒是顺着王夫的意思去了,这还罢了,只怕还要说替二奶奶讲话的都是得了二奶奶好处,要架空她一个的。所以春柳就把话儿都反过来讲了,把邢夫高高捧起,夸赞一番,只说她如何**,必然不能上当。
果然,邢夫听了春柳这些话,脸上就笑了,指了春柳道:“就一张嘴乖,惯会哄喜欢。还不知道她王氏是个什么吗?哪里会上她的当。只是们都给嘴紧着些,今儿的话万不能叫们二奶奶知道。她年纪小,性子直,知道了她姑妈这样算计她,是要伤心的。”
王善保家的同春柳两个听了邢夫说道不要告诉王熙凤,免得她伤心的话就知道今儿这是算是暂时揭了过去了,只是以自家主母的性子,保不齐哪日就发作了。也是王熙凤平日肯笼络她们,王善保家的终究找了个机缘把这信儿透给了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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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127慧玉儿
待得王熙凤从贾母处出来回到自己房中时,贾琏已先回来了,脱了鞋半靠塌上。想是喝了多酒,脸上红红的,桃花眼里汪着水一般,也斜着眼儿觑着王熙凤,慢吞吞笑道:“倒是比还迟些。”王熙凤走到近前,先往贾琏身边的炕桌上看了眼,只有半盏冷茶,就道:“顺儿丰儿两个小蹄子呢?竟这样疏忽,可是该死了。”正要扬手,手上就叫贾琏一把握着拖进了怀里,揽着王熙凤的细腰不叫她起来。王熙凤忙挣扎道:“二爷这是做什么呢?外头丫头们都呢?”
贾琏笑道:“怕什么,她们还敢乱看乱说吗?倒是别动,自打怀了巧哥儿们俩好久没这么亲近了,好容易巧哥儿大了,还要远着,就不怕有外心?劝还是乖乖地叫抱一会,有的好处。”王熙凤只得依从,一低头却见贾琏手上正盘着一串羊脂玉嵌鸽血红的手串,恰是贾敏与巧哥的见面礼,忙推开贾琏坐了起来,从他手上夺过手串,嗔道:“这是姑妈给巧哥的东西,怎么到二爷这里来了,仔细丢了。”
贾琏冷不防王熙凤从他怀里脱了身去,还夺了手串去,芙蓉面上带了些薄嗔,格外娇俏,虽叫王熙凤顶撞了,不但不怒,反拍了炕桌笑道:“了不得!这做了娘了就是不一样,简直是只胭脂虎。个做爹的还能没了儿子的东西,不过是看他小,才拿了过来。又不是不知道那起子奴才的,眼皮子浅,看着这样的好东西,悄悄的昧下几粒,待得巧哥长大了,发现短少了,还能找谁呢。倒是好意,偏叫当了驴肝肺。怪道都说,这女一生了孩子满心满眼的就挂着孩子,丈夫早扔脑后去了。还不信,如今一看,可不是这样!”
王熙凤也就笑道:“二爷所虑正是,倒是没想着的。看这串羊脂玉的珠子正是色若凝脂,莹透纯净,已然珍贵,偏这颗红宝石,如鸽血一般。虽说这样的东西们家也有,到底是姑妈给的,总要珍惜。”贾琏就笑道:“这才像句话。”王熙凤继道:“只是二爷,有件事心上不明白,要请二爷指点指点。”贾琏听王熙凤说得郑重,倒也收了颜色,坐直了身子道:“且说来听听,什么事竟是不能决的。”
王熙凤就道:“只不明白,林姑父也是四代列侯出身,一榜的探花,如何连做女婿的来岳丈家要先拜见岳父岳母也忘了,未免也太不合礼数了,也难怪老祖宗生气?照说这话也轮不着讲,只是老祖宗为了这事,很是发作了一场,太太,二太太都受了连累。二太太也就罢了,太太可是委屈了呢,老祖宗说是,说是老爷的缘故。”贾琏听了,点头道:“也同珍大哥说不妥,无奈老爷死命拉着,只说林姑父要是不坐下,就是扫他的面子,一旁的二老爷也不知相劝。做儿子又有什么办法,倒是要明儿去哄哄太太才是。也知道她脾气,好容易叫哄着了,别因这事倒生了意见。”
王熙凤就道:“知道了。二爷,来家没几年,虽然好些事儿都不知道,可今儿冷眼里看着,姑妈同二太太像不大对呢。”贾琏笑道:“怪道老祖宗说猴儿精呢,这都叫瞧出来了。”王熙凤把鼻子轻轻一哼,道:“二爷以为傻的才是。这串手串姑妈是带身上的,显见得是心爱之物,不给宝玉不给兰儿,偏给了巧哥,可不是明摆着同二太太不对付么?要是这都瞧不出来,可是白老祖宗跟前伺候这些年了。问二爷也没旁的意思,不过是不想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罢了。”
贾琏低头想了想道:“想是为着老祖宗偏疼姑妈的缘故。同讲,姑妈家时那才是金尊玉贵,万千宠爱的。父亲,二老爷都一概靠后,那时还小,倒还记得,就是连厨房里烧个菜都依着姑妈的口味来,真是要一奉十,再无违拗的。后头恍惚听着二太太想把一个堂叔说给姑妈,倒也是个举,说是家底不比们王家差多少,物也俊秀,老祖宗打听下来,说是这个房里已然有好几房姬妾,老祖宗自然不能乐意,姑妈那里倒是没听说什么。再来林姑父得中,老祖宗就把姑妈给了林姑父。二太太大概是觉得扫了脸面,故此不大痛快。旁的也没什么了。只是若是从此处论起来,倒是该二太太生气才是,怎么反倒是姑妈当众给二太太没脸。”
王熙凤听说,低了头想了好一会,竟是想不起自家有这么一门亲戚来,不免有些恍惚,转念一想,自己都能死后重生,连林如海贾敏夫妇都健全,黛玉还有了个弟弟。她王家多这么一门亲戚也不出奇。王熙凤虽也觉得贾琏所说甚为有理,却也想不出贾敏何故要给王夫难堪。
这却是王熙凤前头经过一世,熟知宝玉黛玉二的纠葛,又看惯宝玉这样稀奇古怪的脾性,所以一叶障目了,所以想不着贾敏之所以拿着巧哥叫王夫没脸,全是宝玉头一回见着黛玉就说“这个妹妹曾见过的”,“虽然未曾见过她,然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这样唐突的话。
原是贾敏嫁于林如海之后,正是郎才女貌,夫妇两个举案齐眉,甚是恩爱,偏是贾敏生养上艰难,屡次小产,好容易才得了黛玉这个女儿,正是爱如珍宝一般。见宝玉这样胡说,心中十分不豫,无奈这宝玉正是她母亲最心爱的孙儿,又是头一回见面,不好明着发作。也是贾政同林如海的书信里多次提着宝玉,言虽有憾,却难掩爱惜之情,难免提及慈母误儿。贾敏正是由此得知,王夫极为爱惜宝玉。因贾敏深知王夫对大房久有芥蒂,是以故意拿着大房的嫡孙儿来给王夫难堪。凭怎样夸耀儿子是衔玉而诞,生有异象,只要有巧哥这长房嫡孙,这个衔玉而诞的宝玉也算不了什么。便是这个统制县伯家的小姐再看不上邢氏出身寒微,一等将军夫的诰命也是邢氏的。
却说贾敏回梨香院,看着王氏陆氏两个奶嬷嬷给黛玉林瑾姐弟唤了衣裳,净了脸,洗了手,就把他们姐弟叫到身前,一手拉着一个,看看黛玉又看看林瑾,含笑道:“黛玉,今儿见了表哥,觉着他为如何?”黛玉把两道笼烟眉轻轻皱了皱,回道:“母亲,家时常听母亲说,有个衔玉而诞的表兄乃衔玉而生,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喜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溺爱,无敢管。今儿见了,果然不差,什么从前认识一般,这样的话也是能浑说的吗?”
一旁的林瑾才交四岁,正是天真无邪之际,听得母亲同姐姐的话,忙问:“母亲,听说二舅父还有个儿子,是姨娘生的,同儿子差不多年岁,如何表兄说他没有弟弟呢?莫不是表兄觉得不是一个娘生的就不好是弟弟了么?母亲,可是儿子看书上只分同产异产,并没有说不是啊。”
贾敏听了这话,脸上就笑了,把黛玉林瑾姐弟拉怀中道:“的儿,们表哥也是叫他母亲纵的,行事有些糊涂,们心里知道就好,可不能讲出来,叫们舅舅,舅妈,外祖母脸上不好看。”黛玉答应了,不想林瑾却道:“那母亲做什么把您最喜欢的那串手串儿给了巧哥,表兄那里却没有呢?厚此而薄彼。”贾敏再想不着林瑾会说这几句,即喜还惊,正要讲话,就听得紫烟外头道:“老爷回来了,老爷脚下小心。”知道是林如海回来了,忙起身,叫王氏陆氏两个把黛玉林瑾姐弟带了下去,自己带了紫霞走到门前接了,果然是林如海扶着书童的肩,脚下踉跄着走了过来,正是有七八分酒意。
论规矩说,林如海一进荣国府就该给贾母磕头问安,不想林如海不独没来反同贾赦贾政等吃酒去,不独贾母生气,便是贾敏脸上也无光,早想问他。听得他回来了,就接了出去,原想接了进来问话的,不想见他醉得这样,也不好再问,只好叫紫烟紫霞两个扶了林如海进房,扶他床上躺了,扯过被来盖了,又取了醒酒石来,温水里洗了交林如海含了,又叫紫烟去吩咐梨香院的小厨房,给林如海煮醒酒汤。
林如海虽醉,还有一二分神智,看贾敏口中虽不言,脸上却带些怒气,就把贾敏的手拉了,道:“夫生气了。”贾敏把手从林如海的手中抽了回去,只道:“老爷安心睡罢,明儿早起要去给母亲问安呢。老爷今儿已然缺了礼数,明儿要再迟了,也没脸再见母亲了。”
林如海心里也知道,只是当时叫大舅兄贾赦扯着,满口说着什么让她们娘儿俩亲香亲香,明儿再去磕头也是一样,连着贾珍也一旁劝解,二舅兄只是不做声,他实脱不得身,只得依从。此时看贾敏颊带怒色,又听了她的说话,倒是把酒意醒了几分,推被坐起,就把前因讲说了,道:“夫,岳母大生气了没有?”贾敏听了,把鼻子哼了声:“大哥素来胡闹,又不是不晓得。便是要留母女单独说话,磕个头便去,又能耽误多少时辰。分明是自己心活意软,反倒拿这些话来哄,可也太把小看了!”说了从林如海手里抽出手去,冷脸立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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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哥传 128风将起
林如海因看贾敏发怒,倒是把酒意去了几分,自觉有愧,脸上就也不知是酒意还是羞愧,涨得通红,道:“夫人,岳母那里可是恼了?”贾敏立在林如海床前,脸上冷冷的眼圈儿却红着,道:“老爷莫不是以为我母亲糊涂了么?她老人家知道我们京里的房子一时收拾不整齐,怕我们住着不舒坦,又怕真住在院里,你不自在,特特收拾了这里安排我们暂住,也好叫你出人自由。这样的拳拳心意,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连请安这样的事都能放在一边,可是叫人心寒!”
林如海叫贾敏说得十分羞惭,又自知理亏,一声也不敢辩驳。贾敏看得林如海不做声,这才道:“老爷,我也不全是为母亲怨愤。若是知道我们家的,只说我两个哥哥糊涂,不知道的说你眼大心空,枉读了圣贤书,连孝道也不晓得尊奉了。哪一桩缘由闹出去叫人知道了,御史言官都好奏上一本,便是圣上也难回护,老爷若是听得进便好,听不进,只当我白费心就是。”说了恨恨转过身去。林如海只得下床,拉了贾敏的手就要赔罪。
因林如海一家子才到京,借住在荣国府的梨香院,仆妇家人虽多,倒是有一半儿打发去了林府由管家林忠带着整理屋子,这里不过留着几个贴身丫鬟媳妇并厨娘在。这时厨房里醒酒汤做得了就由紫烟抬了来,才要进房门,就见自家老爷身上只穿着中衣,光着脚立在地上拉着贾敏的手,就抿了嘴一笑走过来道:“淑人,便是老爷错了,您也容他穿了鞋再赔罪罢。”贾敏一低头,这才瞧见林如海脚上竟只着了袜子,就那样站在地上,虽已交三四月,到底地上凉,也就回嗔道:“老爷这是同我赌气吗?这会子的天夜里还冷着呢,你倒是光脚站在地上,要是冻出病来,可算谁的不是。”说了就过来扶着林如海躺回床上,这才接过紫烟手上的醒酒汤请林如海用了,看着林如海躺下了,这才自己梳洗安歇不提。
林如海虽是奉旨入京,好在旨意上也未限定时日,林如海到长安时已申时二刻,所以也未去见驾,先回了荣国府,预备着第二日早朝再见驾的。贾敏知道林如海要上朝,卯时初刻就起来了,悄悄命厨下烧下热水,预备了早点,这才过来请林如海起床,带着紫烟紫霞两个服侍了林如海梳洗用饭。林如海还记得昨晚的事,又陪了几句不是,向贾敏道:“你同岳母说,我一下朝就来给她老人家磕头赔罪,请岳母千万容忍一二。”贾敏这才笑道:“早这样谨慎就罢了,这会子倒说个没完,没的叫孩子们看见了笑话。我母亲最是温和的一人,还真能同你计较不成。”说了送了他去上朝,才过来唤黛玉林瑾姐弟起床,好去给贾母请安,也是在贾母处等着林如海过来。有贾敏母子三个在,贾母看着女儿同一双外孙的面儿也不能很同林如海计较。
不想到了巳时,贾赦贾政等先回来了,俩兄弟先过来见贾母。贾母看着贾赦,想着他昨儿胡闹,脸上就不大好看,先向王熙凤道:“你把你弟弟妹妹带去迎春探春那里,她们年纪也差不多,正好亲近亲近。”王熙凤情知贾母有话要讲,碍着两个孩子在不便,这才要自己带了黛玉林瑾两个出去,不敢违拗,带了黛玉林瑾两个到了迎春探春房里,到底不放心贾母这里,叫了几人的奶嬷嬷来,吩咐了仔细伺候,自己也就转身出来,依旧回贾母这里伺候。
贾母看着黛玉林瑾两个去了,这才向着贾赦淡淡道:“你如今也是做爷爷的人了,做事也总该给儿孙们一个榜样,如此不分轻重,亏得都是自家娘儿姐妹的,这要是叫外人看了去,岂不是瞧你的笑话!”
贾赦早得了邢夫人的信,知道贾母为着自己拖林如海吃酒的事不痛快,贾赦早觉得贾母偏心贾政,自己是嫡长子,承继着爵位,偏要把这荣国府让给贾政来住,心内早存着气,这回看着贾母只发作自己,倒是把贾政放过一边,当着出嫁了的妹子面前,格外觉得没脸,就道:“母亲教训儿子,儿子原受得,也不该驳。只是昨儿二弟一般在,母亲如何只说儿子一个。儿子早知道,母亲疼二弟妹妹,也该想着我些。”
贾母的本意是训着贾赦几句,待得贾赦认个错,昨儿的事就算揭过了。再不想贾赦竟会出言顶撞,且说话如此昏聩,脸上一下子沉了,指了贾赦道:“果然是个好儿子!你为官做宰了,我就说你不得了!连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也容不得了,可是这个意思!好!好!既你容不得我们娘儿们,我们何苦在这里碍你眼!”说了说命人去收拾轿马。她这话一出,贾赦贾政两个也就慌了,双双在贾母跟前跪了,磕头不止。
一旁的王熙凤看着不对,先把邢夫人推了一把,自己先在贾母跟前跪了。邢夫人看着贾母发怒,心上惧怕,无奈叫王熙凤推了,也知道这回自己躲不得,只得壮起胆来走在贾赦身边,给贾母跪了,把王熙凤看了眼,再向贾母道:“老太太息怒,都是我们老爷糊涂惹得老太太生气。老太太也知道我们老爷的为人,只有一个心眼子,再没花样的,老太太别和他一般见识。老太太真要搬出去了,可是叫我们无立足之地了。”
王夫人昨儿叫贾母教训了场也就罢了,一旁的邢夫人还借势数落了她几句,以王夫人天真烂漫的性子,能把这口气忍在现在已殊为不易,看着邢夫人说了这些话,又说了“一个心眼”的话,岂不是说他们家老爷就是心眼多,这才哄骗了贾母去,哪里肯忍这个罪名,就过来道:“老太太,嫂子说的是。大老爷原是天真的人,不过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再没旁的意思了,哪里是不孝顺老太太的意思。”
王夫人这话正是火上浇油的意思,什么“不过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再没旁的意思了”就是说贾赦这回说的全是真心话,那句“哪里是不孝敬老太太的意思”缀在后头就成了另一个意思,从来都说孝顺孝顺,孝与顺缺一不可,贾赦这样不体谅贾母心情,又谈何孝顺。
邢夫人虽知道王夫人这话不好,奈何是个嘴笨心拙的,辩驳不来,王熙凤又碍着身份,不好向前,只得勉强道:“老太太好歹也看在老爷平日孝顺的份上,饶过这次。”说了又悄悄推贾赦认错。
贾母却冷笑道:“罢了。我当不起他的孝顺。我不过看着他和他兄弟都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如今不过就叫政儿跟着我住,等我去了,还是叫他住回府里来,不想倒是叫他记上了。这样的人,我怎么敢领他的孝顺。”
贾赦看得贾母怒成这样,只怕真生气了领着贾政一家子搬了出去,叫御史言官见了,参上一本,便是祸事,不免深悔自己一时口快,磕头道:“母亲如此说,贾赦无立足之地。”贾母冷笑道:“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说起你来!只要我们回去了,你心里就舒服了!这也算我疼你一场!”
贾敏在一旁看着贾母这样,因这事林如海也在其中,不免尴尬,看得贾母怒成这样,大嫂子是个嘴笨的,二嫂子又是外存天真内藏奸猾,只得过来劝解,拉了贾母道:“母亲这样生气,可是叫女儿无立足之地。都是我们家老爷不好,他也算是世家子,又是饱读文章的人,也那样糊涂,大哥只同他客气几句,不想他那个读傻了书的竟是当了真,这才惹得母亲不快。母亲顾念着我家老爷的颜面,不说他的不是,反责大哥二哥,我这当女儿妹子的又怎么能安心呢?”
贾敏这话看着是替林如海认错,弦外之音却是提醒贾母,闹成这样教她怎么安心再住,只怕早晚就要搬了出去。想贾母盼贾敏回来盼了这些年,哪里肯就放她去,只得借势道:“我说你两个哥哥,同你什么相干,要你这样委屈!你们一个两个的,只是仗着我年纪老心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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