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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还没等贺人龙的兵马反应过来,杨翻却是带领身边的数百亲卫纵马而上,目标直指周国卿、贺国贤、魏大亨、唐通这些和贺人龙的心腹将领和一众家丁亲卫。
周国卿等人措不及防,在杨翻等人的迅捷攻击之下,没有阻挡两个回合,便被看落马下,借着便是被割去了首级,杨翻等人用旗杆高高挑起。
接着,李岩的身侧那人便是高声大喊道:“今日乃是国战,诸位皆是前明边军出身的勇士,贺人龙为了一己私利,置天下苍生和我汉人江山于不顾,实在是欺君灭族之辈,虽百死亦难赎罪。今日,李将军便在阵前诛杀此贼,亦是为了彰显我华夏之正气。诸位都是搏杀疆场的热血汉子,昔日数不尽的同袍兄弟都死在鞑子的手中,今日便请诸位与李将军一道,与鞑子决死一战!让鞑子看看,我汉家男儿,却也是骁勇善战,不惧生死的好汉子!”
贺人龙和一众心腹将领以及家丁亲卫都被诛杀,麾下的两万兵马却是都愣在了当场,但那人的话语却是勾起了众人对昔日与鞑子血战的回忆,一时之间,群情慷慨激奋,尤其是那人的一句“汉家男儿“更是让许多人热血沸腾。
边军与满清血战数十载,其中不少人都是世代与八旗鏖战,常常是父死子继。尤其,李岩在顺军中威望甚高,此时有人感召,当即便有不少士卒挥动兵刃响应。
李岩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胸膛起伏,激动不已的沈策,他的手中却是还握着一杆兀自冒着白烟的火铳。李岩万万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儒生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竟然赶在万军从中狙杀了掌管数万兵马的国公贺人龙,还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轻易的便将士卒凝聚在一起。
看着贺人龙麾下的大部士卒都肯听命,沈策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冲着李岩一抱拳,“将军,军心可用,从速下令进兵吧!”r1152





烈明 第五十六章 军机处
大顺和满清的山海关之战,牵动了整个天下。『≤『≤,南京义兴朝廷为之兴奋不已,吴三桂投靠满清,所用的名义的是借东兵为崇祯皇帝复仇,挽救社稷于水火,这个名义无疑让南京朝廷的很多人都深信不疑。其中就包括义兴皇帝朱慈烺。
山海关一战,大顺军大败亏输,损失了近四万精锐,多尔衮率八旗铁骑,趁着风势,在大顺军与吴军血战了一整天之后突然杀出,乌真超哈部的红衣大炮,配以八旗骁勇的骑兵,使得大顺军只不过勉强支撑了两个多时辰便宣告崩溃。而满清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顺鲁国公贺人龙在乱军中被杀,他所主导的右翼军团由制将军李岩暂时统带,也幸亏有了李岩的挺身而出,才使得大顺军不至于兵败如山倒。
李自成带领大军且战且退,向着京师的方向转移。而吴三桂和多尔衮则合兵一处,在后面衔尾追击。
此时,义兴皇帝朱慈烺的心情是极为激动而且矛盾的。他一力支持的北伐之战,却遭到了南京官员士绅的反对,支持者寥寥无几。而吴三桂联合清军在山海关击败李自成的消息,则让朱慈烺如获至宝。
不得不说,朱慈烺此时的眼光还是集中在李自成这个不共戴天的仇敌身上,根本没有看到清军南下带来的恶果。在他看来,击败李自成的主力是吴三桂,而非满清八旗,他是将消灭大顺作为南京朝廷的首要任务来看待的。
在这种情况下,朱慈烺迫不及待的命令孙传庭立刻组织人马进攻河南和湖广。河南有高杰留守,已经取得很不错的局面,而湖广却是驻扎有顺军大将白旺的七万精锐之师。
武昌的左良玉、寿县的刘良佐、庐州的黄得功却是无一人响应。庐凤总督史可法奔走于三镇之间,却是没有任何的效果。无奈之下,孙传庭和史可法只得带领仅有的三万兵马出师北伐,进入河南。
但进入河南之后,孙传庭和史可法便开始举步维艰,一方面。大顺河南总兵官刘洪起以及大将刘汝奎举兵阻击,襄阳的白旺也出兵配合;另一方面,南京朝廷的供给却是寥寥无几。孙传庭和史可法只得与高杰和郭从宽合兵一处,虽是竭尽全力向北供给,但战果却是乏善可陈。
一连串的消息送到山东济南,朱平安却是稳坐钓鱼台,并没有展开行动。北伐之举,的确有些操之过急。内部的力量尚且没有完成整合统一,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北征。的确是不智之举。
江南三镇目前是支撑南京朝廷的主要军事力量。但三镇主将与义兴皇帝朱慈烺却是若即若离。朱慈烺大力提拔孙传庭,任命其为北征主帅,节制诸路人马,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左良玉坐拥兵马二十万之众,虽然有些夸大,但麾下数万能战之兵还是有的。此人也愿意为朝廷出力,但其人却甚是骄傲。早年在杨嗣昌麾下便是桀骜难驯。如今朱慈烺一味重用孙传庭,左良玉虽为定策功臣。却是只落了一个平南伯的爵位,自然是心生不满。所以按兵不动。
刘良佐和黄得功更不必说,这两人都是扶保福王的中坚力量。义兴皇帝登基,两人都是惴惴不安,生怕朝廷会动手责罚,因此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济南总兵府军机议事厅内,阴世纲将这些天来得到的情报汇总。得出结论。南京朝廷此次的北征,必定要以失败告终。孙传庭、史可法孤军深入,大顺在河南、京畿、河北还有近十万之众,想要一举而克,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朱平安居中而坐。旁边便是卢向昇、卢向昇、阴世纲、杨廷麟三名军机处阁员。军机处,是山东军政体系内刚刚新设的机构。目前,山东军政各位一体,互不干涉。内政系统便以新任的山东巡抚赵光忭为主,军事体系则以军机处为尊。
而军机处的最高指挥便是朱平安本人,山东军系统内部,任何兵马、物资的调动,都要经过军机处首肯,朱平安签章才能得以实施。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武将做大,将军权牢牢的掌握在核心层手中。
军机处另外还有两名新晋的阁员,却是两名刚刚来到山东军的新秀。分别是南京翰林张煌言和浙江台州石浦游击张名振。这两人都是朱平安点名挖来的人才,在南京朝廷属于郁郁不得志的类型,而且都是二十多岁的黄金年龄,来到山东便得到重用,自然是对朱平安感喟莫名。
对于这两个人,朱平安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一文一武的出身,身为翰林的张煌言虽然也通晓兵事,但在临机决断上却有一些迟疑和犹豫,因此作为参谋使用绰绰有余,身为一军主将却是有些欠缺。
张名振目前虽是武将,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身上还有一些东林党人的痕迹,他能来到山东,张继祖在其中居功不小。早年间,他游历京师,被曹化淳引为上宾。游历凤阳,又和张继祖结为莫逆之交。其人果敢英武,投笔从戎,却是难得的将才。
军机处属于初创,阁员没有品级,但其重要性和权柄之重不言而喻,更有朱平安和卢向昇压阵,所以也等于是山东目前的最高军事指挥机构。因此,张煌言和张名振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入选,虽然在山东将领中颇有微词,却没有人敢于直接反对。
原本在大顺军进攻山海关之时,山东军中便有不少将领建议朱平安,可从海陆偷偷奔袭至山海关外海。等到吴三桂、清军和大顺军拼个你死我活、精疲力竭的时候,突然杀出,必然可以斩获无数,重创三家。
但张煌言和张名振却是提出了反对意见。以水师携带陆师,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或许的确可以斩获不少。但此战却是毫无意义,等于是山东军白白奔袭千里,却是拿不到什么有实际意义的战果。
原因有三:其一,一旦满清参战,此战李自成便是胜算甚微,清军多为骑兵,而山东军多为陆师,清军和吴三桂据守山海关,山东军除了以炮火覆盖,便别无良策。但炮火轰击之后,想要通过攻坚战拿下山海关却是势比登天。其二,就算拿下山海关,关内关外都是强敌,山东军却是只能困守孤城,白白消耗钱粮和兵力;其三,集结在山海关的是大顺军的精锐和满清的精锐共计二十万人,还没算上吴三桂的兵马,山东军需要出动多少人马才能重创他们。抑或是与大顺联合,共拒满清八旗?不太现实!大顺和大明目前有毁国米灭家只恨,要是在这个时机和李自成联手,恐怕便会遭到南京方面的口诛笔伐。
综合来说,出兵山海关,实在是极不妥当啊!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煌言和张名振的据理力争,驳斥倒了所有要求出兵北上的将领,也使得两个人在山东军内部声名大噪。也让朱平安对他们两人推崇备至。
孙传庭出兵进入河南之后,朱平安本有机会进入京畿一带,但这样一来,势必要和大顺军留守的牛金星、刘芳亮部决一死战。就算拿下北京城,损耗恐怕也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况且,这又是义兴皇帝朱慈烺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就在孙传庭誓师出发的时候,他已经派人前来山东传旨,命令朱平安所部只能进入河南协助孙传庭,不得擅自向京畿一带发动攻势。
如此以来,朱平安也懒得妄作小人,索性便按兵不动,只是派岳锦峰所部按部就班的进入河南以北,策应孙传庭北上,和许定国的兵马隔着在兰封一线隔河对峙。
在这种情势下,朱平安整合了内部的意见,开始将眼光投向关外。
关于在关外的布局,其实早在李定国兵进皮岛、朝鲜之前便已经开始。大批的军情处密探在原先朝廷谍探司参与下来的情报人员的配合下,进入满清的辖地搜集情报。
多尔衮带领八旗大军倾巢而出,奔赴山海关之后。摄政王之一的济尔哈朗留守盛京,负责看守八旗的老巢,在义州一带便集结了将近四万人的兵马,但这其中却是只有一万多的八旗精锐,其余的都是蒙古部落的联军和汉军八旗的兵马。
庄妃大玉儿和济尔哈朗等留守重臣也深知关外对于满清的重大意义,因此也将八旗再次动员,抽调十四岁以上的所有男丁入伍,集结起一支五万余人的后备军,以备不时之需。
朱平安想要做的,便是展开针对关外满清国土的试探性进攻。李定国在朝鲜目前共有两万的兵力,加上朝鲜可以调动起来的三万多兵马,想要一举攻克辽东还部现实。抽调山东军跨海东征,也会让山东的力量变得薄弱。所以,朱平安便决定在关外展开一次规模有限的战役,以此来吸引八旗主力回师,以便策应关内的战事。u




烈明 第五十七章 噶里的美梦
崇祯十三年,李定国兵进皮岛,继而逐步将势力渗透进朝鲜的各个阶层。±,并将平安西道的定州占据为租界,和朝鲜王室共同开发境内的资源。在此之后,朝鲜的京畿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当然,升斗小民是不会在乎这种繁华背后意味着什么,反正从明人和佛朗机人进入朝鲜以后,朝鲜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富庶了。
开矿的热潮席卷整个朝鲜,大明商人和佛朗机人的勘探小队足迹踏遍朝鲜的河流山川。这其中,富山一带的铁矿开采尤为兴盛。大明和佛朗机的商团开出的报酬优厚,还为下井的矿工准备了什么“保险”,即便是死在了井下,家人还是可以得到丰厚的补偿,这对于积贫已久的朝鲜百姓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无数人涌入各大矿山,争做矿工,还有更多的人也因此看到了商机。矿石的运输、矿工的衣食住行等等,带动了无数行业的兴旺。
这一切,也渐渐的传到了满洲的辖地。满清连年对外征战,以战养战,土地则交给劫掠而来的奴隶耕种,因此满人甚是富庶。只是在山右商贾被斩杀殆尽,两次入关作战又都在山东军手中吃亏不小之后,满人的生活这才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因此不少的满人也将主意打到了近在咫尺的朝鲜身上。一些旗丁满人偷偷的联合起来,自带盔甲和兵器,暗中潜入到朝鲜境内,洗劫边民,尝到甜头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居然越来越深入。
只是不久之后,朝鲜方面有所察觉。明人和佛朗机人的商团也为此头痛不已,居然研究出了一个什么“赏金猎人”的计划。以满人的首级为赏格,吸引朝鲜百姓前去猎杀。如此一来,原本孱弱不堪的朝鲜人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不用官府动员,十几家、二十余家私下联合。便组成了一支追杀满人的小队。从佛朗机商团那里购置来火铳和弹药,就开始在边境一带搜寻满人的踪迹。
八旗满人虽然悍勇,但蚁多咬死象,这些朝鲜人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死不休。要不了多久,一颗满人的首级竟然被炒到了二十两雪花纹银的高价。八旗深入朝鲜的劫掠小队,不到两个月时间便被清除了大半,剩下的也战战兢兢不敢轻易过界。
如此一来,满人确是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找到的发财之路被堵上。满人又不事耕种,田里的那些产出,除了要供给各旗,自己留下来的那些还不够奴隶的口粮,生活过得愈发窘困起来。
就在崇祯十五年的时候,却忽然从朝鲜传来了希望。
噶里,正红旗旗丁,今年已经四十岁出头。作为牛录精兵,曾跟随硕托两次入寇关内。巨鹿之战时。被人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带回了关外老家,从此之后,即便是听到炮仗响,便会脸色煞白、口吐白沫。一条胳膊永远的留在关内河北大地上。但他却逢人便说,自己那是走了狗屎运。
当日里,谭泰的精兵攻击明军。当时现在威名赫赫的朱平安还不过是中都留守司的一名军官,但他那一部的炮火却是让谭泰的数千之众一瞬间化为齑粉。噶里运气不错,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好歹是保住了性命,拿着自己入关劫掠来的金银。噶里来到凤凰城的汤站堡做了一名庄头。在为硕托打理田庄的同时,自己也购置了几十亩良田,安心做起了老爷。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关内和关外通道的阻隔,清军也减少了入关劫掠的次数,由此带来的效应便是,满洲国内流通的货物大为减少,尤其是在山右商人被诛除,朱平安发布讨贼令之后,更是雪上加霜。
奴隶的数量一天天减少,丝毫没有补充,关外需要的各种必需品也没了来源,旗丁的生活也开始困窘起来。此时,开始朝鲜大肆开发矿山的消息传来,开始有人偷偷越境前往朝鲜洗劫。
噶里却是无可奈何,他已经残疾,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他。看着别人大发其财,噶里只能仰天叹息。
不顾,这样的“好日子”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没过多少时日,朝鲜的“赏金猎人”便开始了反扑,最后,竟然有人仗着胆子摸到满洲的地界开始暗杀满人。这些个朝鲜人和明人,虽然身手不怎样,但却配备了良马和火铳,都是藏在暗地里,猛不丁的打黑枪,让附近的田庄苦不堪言。最后还是牛录额真和凤凰城的城守官亲自带兵围剿,这才将他们赶了出去。
关内大旱,关外同样是灾荒连连,田庄的田地的产出少了三分之二,奴隶一个个的被饿死,就连噶里都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一家同样会面对饥饿的威胁。
产出的粮食都要交到旗主的手上,留给噶里的却所剩无几,而这种减少的趋势还在继续。旗主们要对关内用兵,自然需要囤积大量的粮食,夏天的时候,噶里蹲在田边,看着田里金灿灿的粮食,心中却是无限的悲凉,他知道,这些粮食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同样减少的,还有荷包中的金银,巨鹿之战,虽然丢掉了一只胳膊,但收货却是颇丰的。依靠着这些劫掠来的金银,噶里还能保持着温饱的生活。但没有任何的进项,却是让日子越来越是艰难。
与噶里陷入同样的窘境的,还有几个老兄弟,都是在战争中落下了残疾的旗丁。满人就是这样,没有了可以上阵杀敌的身体,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远。
就在噶里和几个老兄弟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秋天的时候,城守官将田中的粮食一扫而光,仓库中的余粮也仅够两个月支用,眼见着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噶里等几个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能将自己的弓箭、兵刃又都找出来。擦拭干净,准备进山去打些野物来填补家用。
眼见着就要出发,一个名叫德吉哈的老兄弟却是匆匆找到了噶里。不由分说,拉了噶里就往外走。
噶里却是诧异非常,明天便要出发,德吉哈这么没头没脑的上门。却是不说一句话拉着就走,是何道理?
噶里挣脱德吉哈的手,非要他说个明白,德吉哈却是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坐骑上扯下一个布袋,径直扔到噶里的怀中,打开一看,却是让他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里面是颗粒精英的稻米,足足有五斤的分量。关外苦寒之地。哪会有如此的产物。
噶里吓了一跳,“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偷了城里的官仓吧?”
德吉哈本就口才不好,一时之间更是说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的要噶里随他去一趟汤站堡东南面,靠近九连城的齐连屯。
看在稻米的分上,噶里总算将信将疑的跟着德吉哈一同骑马向齐连屯赶去。
不过区区二十里的脚程,快马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德吉哈却是没有领着噶里进屯,而是直接带着他进入到屯子旁边的一条山沟里。这更是让噶里摸不着头脑。
转过一个弯。却是让噶里吓了一跳。河谷旁的平地上,已经竖起了大大小小百余各毡棚。眼见着出出入入的都是各牛录中的积贫满人,还有不少都是落下残疾的旗丁。看到噶里前来,都是喜气洋洋的前来打招呼。
噶里浑浑噩噩的随着众人进入到一个大毡棚中,毡棚虽大,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头前的一个木箱堆积而成的高台上。一个皮货商人打扮的汉子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断了手、断了脚又如何,还能断了咱们的财路不成!只要有一颗心在,咱们照样能过上老爷们的生活!每天都有热腾腾的马奶喝,每天都有新鲜的肉吃!荷包里满是散碎的金银,身边环绕的都是娇嫩的小娘……!”
那汉子声嘶力竭的叫喊。偏偏台下的这百余人却是被施了魔障一般,聚精会神的听着那汉子的嘶吼,不时异口同声的附和,气氛甚是热烈。
噶里却是啐了一口,“红口白牙,便这么一说,这银子和粮食便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这句话顿时引来了周围几个人敌视的目光,德吉哈连连作揖,又拍了拍噶里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胡说。
“改变你的人生、改变你的命运,就在今日,就是现在!”台上的汉子一头大汗,面孔涨得通红,却是兴奋异常,从座子上举起一样物事,“只要拥有了它,此后财富和粮食便会滚滚而来!”
噶里定睛一看,却是一尊香炉模样的东西,这东西还是在额真大人的府邸中见过。这八旗的汉子,要这种东西作甚?
德吉哈忙不迭解释,那台上的汉子乃是四海商会的一名主事,四海商会如今在朝鲜可是赫赫有名。生意遍布整个朝鲜各道,如今刚刚从那边到满洲来发展。好几个城守官如今都是四海商会的名誉会员。
别的不说,单说那主事手中的香炉,便是入会的凭证。说起来,拿东西不值什么钱,却是上回的出品。等闲人等只要购买了一个香炉,便可以成为商会的会员,凭借着会员的身份,便可以从事商会各种商品的买卖,卖出一份,便可收取不菲的利润。要是能卖出一百件商品,便是商会的青铜会员,享受到更高的利润分成,要是能卖出五百件,那可就是商会的黄金会员,不说下线会员的买卖中便有你的大部分利润,商会也将定期返还一定的银钱。说白了,今后便是躺着也能发大财,还在乎那一些吃食吗?
想一想,那是怎样庞大的生意。
听着德吉哈口水四溅的讲解,噶里不禁目瞪口呆。最为关键的是,购买香炉可以用山货和野物来充作金银,获取的利润也可以是金银或者粮食,你想要什么便可以给你什么。
说话间,德吉哈却是将身上背着的粮食口袋和一个香炉交到噶里的手中,“要不是看在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这生意我断断不会便宜了你!香炉便是我替你买了一个,以后你便是我的下线,这笔生意得来的粮食我全部都给你,你在这凤凰城人面广,以后这生意就咱们两个来干,你看怎么样?”u




烈明 第五十八章 打压取缔
一直到崇祯十六年的年末,噶里和德吉哈已经成为四海商会在正红旗辖地中数一数二的豪商。就在这两年之间的光景,四海商会的营销模式已经遍布整个辽阳地区。仅是噶里和德吉哈手下的下线便高达数千之众,每日里收拢的银钱足以让见到的人为之疯狂。
噶里和德吉哈二人也成为辽阳地区家喻户晓的所谓“营销明星”,每日里除了收钱,便是在凤凰城、复州、盖州之间往来奔波,一刻不停的为渴望着发财的满人上课,他们的成功经历也被不少人奉若神明,但他们却是生活在满人中的活生生的“榜样”,因此更加的富有感召力和说服力。
不仅是生活在底层的满人、蒙古人和汉人,如今就连城中的队率、土舍、土目、百长,甚至是牛录额真都有人加入到这一行列中,赚的自然是盆满钵满。
其实,这和所有的生意都是一样,赚钱的始终是位于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人,而之下的那些人也只不过是辛辛苦苦赚个吆喝而已,但有噶里和德吉哈这样的普通人作为成功范例,绝大部分人都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自己还不够努力,因此这才更加疯狂的加入到推销的行列中。
郑亲王济尔哈朗镇守义州,牢牢的守卫着朝鲜和满清之间的边境碍口。这些日子以来,义州、盖州、复州等地区出现的这种疯狂的买卖行为也难以避免的传到他的耳中。
初听之下。济尔哈朗也对这种新出现的新玩意充满了兴趣。不用劳作、不用辛苦、不用上阵,凭着一张嘴皮子,便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这中买卖的确很是诱人。但济尔哈朗毕竟是身居高位的满清摄政王,眼界思虑自然不是寻常旗人可以比拟的。没过多少日子,便琢磨出其中不一样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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