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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皇上呢?”多尔衮坐到大玉儿的旁边,揭开茶盏,茶水的温度却是冷热正好,并没有想象中的滚烫。
“早知道你今日便要回来,因此便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茶点和饭食!”大玉儿一边用纤纤素手为多尔衮斟茶。一边淡淡的说道:“这个时辰,皇上还在跟随着师傅们读书,要到晚饭的时分才能回来。”
多尔衮的嘴角沁出一丝笑意来。
“你这么匆匆的赶回来。莫不是前方的战事除了什么变故?”大玉儿问道。
多尔衮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摆摆手,“能有什么变故,李自成已经是强弩之末,空有几十万大军,不过一群牛羊而已,平定陕甘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山东、河南以及南京呢?就没有什么异动?”大玉儿很诧异。清军大举入陕。按说此时便是河北和直隶最为空虚的时刻,大明皇室一直叫嚷着北伐收复失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他们就会坐视不理吗?
多尔衮顿时笑了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军国大事自有我来安排。你和皇上便安安稳稳的坐镇京师便是。关外有何洛会那奴才总揽,他文武兼备,比之豪格不知要强了多少倍,蒙古和宁古塔的兵马已经汇集盛京,收复金州四卫指日可待,虽然目下不能一举平定朝鲜的李朝叛逆,但守卫辽东却是绰绰有余。”
“还有件事前要告诉你,前明的义兴天子已经被杀,朱平安扶保他自己的父亲唐王朱聿键登上了帝位……!”
“啊!”大玉儿一声惊呼。玉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多尔衮哈哈一笑,趁势向前,一把将大玉儿揽在了怀中。“看你的样子。这算是个什么事情!朱聿键登基做了皇帝不假,如今却是与自己的儿子势不两立。因为议立储君的事情,父子两人针锋相对,郑芝龙却是趁着这个时机,夺去了朝政的实际控制权力。朱聿键也是异想天开,两难之际。昭告天下,说是如今江山未曾一统。愧对列祖列宗,因此立储一事暂缓。只是封了朱平安为睿王,总督江北兵马。却是封了自己的幼子朱琳源为秦王,留在身边参议朝政。”
怀中的大玉儿眨眨眼睛,神色间却是轻松了许多,轻抚自己的胸口,“南人善内争,确是千古不变!”
多尔衮哈哈大笑,一只大手却是已经从大玉儿旗装的缝隙中伸了进去,手掌抓住一团丰盈,轻轻的揉捏起来。
不多时,怀中的大玉儿的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
此时,御花园的宫墙上却是探出了三个小脑袋,环顾四周,悄无声息的跳了进来,借着花草树木的掩护,三个身影蹑手蹑脚的向着晓春阁的方向而来。
“主子,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要是被太后遇见,一定会重重责罚咱们的!”身材健硕了不少的岳乐忐忑的说道。
身材瘦小的顺治皇帝福临却是浑不在意的拍去身上沾染的青青绿色,声音虽然稚气,但却是有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夹杂其中。“少废话,朕已经答应了博果儿要将那张进攻而来的前明兵部造作局特制的弩机送给他,岂能食言而肥。今日张师傅有恙在身,好不容易觅得良机脱身,怎能错过?”
旁边的小宦官多僖连忙接上话头,“万岁主子爷说的没错,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岂能让主子轻身犯险。奴才将那弩机藏在了晓春阁,适才见太妃已经回宫,料想此时太后已经午睡,待会便让奴才去将那弩机取出来。”
福临满意的一笑,“还是你这奴才会来事,过几日,等朕见到元忠,着他赏你个管事太监做做!”
“谢万岁爷赏!”多僖喜不自胜。
顺着树丛中的小径一路走来,却是没有见到一个宫人和侍卫,也让三人庆幸异常,到了凉亭西侧的湖边,三人轻轻的拨开草丛,向着湖对面的晓春阁看去,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凉亭上,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个雄健的身影却是将那旗装的身影紧紧的顶在柱子上,不停的耸动,那婀娜的旗装身影却是匍匐在柱子上,虽然声音刻意压抑,但那蚀骨的颤音却是清晰的传到三人的耳中。
“一南一北,两个睿王,这、这莫不是天意,要你二人,争雄天下……!”
“哼!天下群雄在我眼中,不过一群土鸡瓦狗,只有那朱平安才堪堪入我法眼!你说的不错,今后的天下,料想便是我与他一决雌雄了!”
多尔衮的喘息之声更盛,“但现在,我却要先征服了你再说!”
草丛中的三人呆若木鸡,岳乐和多僖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不约而同的悄悄的扭转身子,不敢再看一眼,互相对视片刻,却发现彼此的面庞都是苍白无比。(未完待续)





烈明 第九十九章 李岩督师
满清英亲王阿济格大军共计八万人,吴三桂关宁军为先锋劲旅,一日之间攻克吴堡,进入到陕西境内。顺军大将刘宗敏、袁宗第、田见秀、李过等人聚集兵力,固守绥德州一线。但却是三战三败,不到五天的时间,整个延安府便落入清军之手。以往纵横天下的大顺军忽然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绵羊,完全抵挡不住清军攻势。
延安府丢失,清军顺势南下,西安便岌岌可危,征讨甘肃和宁夏的贺锦大军才堪堪回到平凉州一线,根本来不及对延安府展开救援。而白旺派出回援陕西的兵马则刚刚抵达商南。可以说大顺军整个陕西的军事布置因为延安府的陷落而变得千疮百孔。
刘宗敏等人狼狈不堪的逃向西安。此时的西安早已经是一日三惊,李自成丢失京畿、河北和山西,败军进入陕西,虽然经过一段时日的休养,但整个大顺军军中却是弥漫着一种不堪再战的风气。就连原本最精锐的老营,都因为在京师之中劫掠了大批的金银财货而变得兵无战心、将无战意,也因此,虽然大顺军上层有意出师东征,再伐京畿,但实际上的掌控的军队却早已不复当年的战力。
刘宗敏等部与清军一触即溃,便是当下大顺军战力的真实体现。
西安之内有一座城中之城,便是当初封藩西安的大明秦王府所在,早在李自成攻克西安,屠杀秦王满门的时候,这里便已经成为李自成的行宫。
一大早,各路信使便快马直入端礼门,将各路消息传至李自成的行宫之内。牛金星、顾君恩、宋献策等谋臣,以及大顺朝廷的六部堂官喻大猷、宋企郊、巩焴、张璘然、李振声、杨玉林等,都聚集在行宫的建极殿中,高坐于御座之上的李自成睁着一只独眼,呆呆的看着殿外的白云苍狗,静静的听着牛金星大声诵读刘宗敏送来的表章。
四月十二的时候,清军的兵锋已经抵达肤施,田见秀和李过等人虽然拼死抵抗,但却根本止不住败退的兵势。吴三桂等汉将进入陕西之后,已经联络了大批原本投向大顺的士绅官吏,也正是由于这些人的倒戈,使得大顺军的情势雪上加霜。就连刘宗敏败退到延长的时候,便被当地的民军阻击,本人也受了伤。
刘宗敏送来表章,便是请求李自成速速派出援军,以解大军被围之困。
李自成听到这里,整个人顿时从御座上弹了起来,“又是如此!整天只会找朕要军需粮秣、要援军,朕将十万大军交给他,他刘宗敏就交给朕这么一副局面吗?”
众臣连忙跪倒,请李自成暂息雷霆之怒。牛金星偷眼观察李自成的神情,试探着说道:“陛下息怒,贺锦和白旺两部兵马旦夕可至,满清大军两路不过二十万兵马,我大顺还有数十万可战之军,必定会反败为胜!”
李自成冷哼一声,“朕要你们来,可不是听这些的!还是说些实际的方略吧!”
李自成深深的看了看颇有些为难的牛金星,“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刘宗敏虽是跟随朕起兵的老臣子,但自打入京之后,这军功便是乏善可陈,让朕大失所望。目下倒不如另择良将,督战前线!”
李自成说的隐晦,但牛金星却是吃了一惊,旁边的宋献策当即站出来,“臣举荐制将军李岩,督师迎战东虏!”
李自成咂咂嘴巴,重新坐回到御座上去,“兵出京师之后,林泉在做什么?”
“启禀陛下,出京之后,李林泉将后营军务交托副将,自己则一直留在城中府邸养病。”
李自成仔细想了想,本打算亲自出府中延请李岩复出,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李岩虽有才,但毕竟不是跟随自己起兵的老臣,更何况有牛金星关于“十八子主神器”的提醒在前,李自成的心头总像是插了根刺一般不自在。当下要用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切总要先击退了清军的攻势再说。如果陕西再守不住,今后大顺的局势可就是岌岌可危了,别说是争雄天下了,恐怕连自保都在两可之间。
李自成吩咐宋献策拟旨,从西安诸军中挑选精锐一万人,交予李岩统帅,率领后营三万人马,克日奔赴洛川前线。在宋献策的建议下,李自成任命李岩为陕豫督师,刘宗敏、田见秀、袁宗第、李过等诸路人马都归其节制,掌管军前所有事务。
得了这份圣旨,宋献策这才神采奕奕的前往李岩府中传旨。
牛金星却是满腹狐疑,“陛下,交托李岩兵马这就罢了,为何还要授予他督师一职,总督诸路人马,这是我大顺立朝以来从未有过的权柄啊!李岩此人是前明官宦出身,我大顺出京之后,他还在上疏请求我朝与山东和南京前明余孽联络,共同抗清,这显然是心怀故明,如今将这么大的权柄交托于他,将来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臣恳请陛下三思啊!”
李自成站起身来,在大殿之中转了两个圈,众臣面面相觑,只能屏住呼吸,垂首侍立。
“李岩至军前,丞相你也一并跟着前往,朕再与你一道圣旨,李岩若有反意,你可以便宜处置!朕也会知会刘宗敏等人,他们也会从旁协助!”
“陛下英明!”
喻大猷、宋企郊、巩焴、张璘然、李振声、杨玉林等人都是前明降臣,自然不敢对李自成和牛金星的主意妄加评议,从建极殿中退出来之后,众人忙不迭的躬身向牛金星告退。
牛金星却是对顾君恩甚为客气,一直将其送出端礼门外。顾君恩跟随李自成将近二十年,在大顺军中资历和威望颇高。早年李自成被困车厢峡,便是顾君恩定下诈降之计,骗过了陈奇瑜,这才逃出生天。后来又献策取陕西,以为霸业之基,定略三边,这才攻克京师。如今年纪大了些,前些年又患风疾,身子头脑大不如前,这才渐渐从议事中枢隐退,但李自成却是对其人甚为信任,每有大事,总是让他也参与进来,以备咨询。
顾君恩此人虽然身子羸弱,但却是知进退、晓利害,眼见着牛金星和宋献策圣眷正隆,也有意退让,在朝堂中从不发表建议,也从来不与身为丞相的牛金星顶撞,也因此,牛金星对其也是十分客气礼让。
牛金星和顾君恩出了端礼门,两人的马车也都在宫门外等候,牛金星要搀扶顾君恩上车,顾君恩却是执意请牛金星上车先行,牛金星无奈,这才笑着拱手作别,上了车扬长而去。
顾君恩看着牛金星的马车走远,没来由的长叹一声,这才在自己的家仆搀扶下上了马车。
车夫挽起一个鞭花,马车缓缓前行。
车中的顾君恩斜倚在车臂上,眼睛微阖,看似在假寐,但口中却是轻轻说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命制将军总督陕、豫之军。不过后来又下了诏旨,命牛金星监军,刘宗敏等人也都有密旨,制将军此去恐怕并非好事。转告你家主人,务必小心!”
车夫并没有回头,甚至于并没有说话,只是转头轻轻颔首,继而打马扬鞭,马车顺着宫城外的马道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街巷之中。
宋献策却是不敢耽搁,直接来到李岩府中。
李岩在家休养了两月有余,身体早已是将养恢复,但因为当日里牛金星的话和之后李自成对待自己的冷漠,却是心中满怀郁郁,因此将后营军务交托副将杨翻之后,便一直呆在府中,平日里连门都不出。
宋献策喜气洋洋的宣读完圣旨,李岩在沈策的搀扶下起身,将宋献策由院内迎入到书房,便派人前去后营给杨翻送信,让其整顿兵马,准备即日便出城赶赴前线。
“说起来,陛下还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宋献策一脸惬意的喝着茶,“林泉,你是没看到牛金星那小人刚刚的嘴脸,任他智计百出、舌如莲花,恐怕也没想到陛下能当机立断的请你出山主持大局。时局如此,陛下也是再无良策,只能依靠你我了!”
李岩没有说话,一脸凝重的独自品茶,一旁的的沈策却是开了口,“请恕在下直言,恐怕献公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宋献策一愣,如果是旁人这么说他,宋献策肯定是要当场发作的,但沈策却是李岩身边的谋主,断事献计从未出过差错,李岩对待其格外的尊重。因此宋献策并未生气,只是放下了茶盏,开口问道:“沈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李岩却是一抬手,制止了沈策再讲下去,而是问宋献策,“兄长,前日里我上疏请陛下与南京、山东联络,共抗满清,陛下是个什么态度?”
宋献策却是苦笑,“林泉,不是愚兄说你,这样的谋划陛下可能接受吗?我大顺军攻城略地,大明藩王宗室不知杀了凡几,就连崇祯皇帝也是死在咱们的手中。朱平安还有南京朝廷会和咱们联手抗清吗?这仇怨已经是化不开的,要不是愚兄在陛下面前辩解,恐怕前日里陛下的申斥就会送到你的府上啊!”
听了这样的话,李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壮的神色,“清军来势汹汹,两路合击。我大顺上下却是各怀心思,各自为战,山西失陷,便是诸部毫无战意,缺乏统一指挥所致。如今清军多铎部已经进抵潼关,稍有差池,咱们便会被两路清军合围在陕西之地。我大顺看似有带甲数十万,可其中的能战之军还有多少。精锐早已葬送在山海关一片石和河北之地,如今靠着四方收拢的流民难道就能抵挡清军的虎狼之师吗?”
“不久之前,大西王派人前来联络,说是要与我大顺联手,共抗鞑虏,陛下却是唯恐其心怀叵测,因此一口拒绝。现如今,张献忠已经和明廷的桂王、瞿式耜等人眉来眼去,咱们却要独自面对清军,这能抵挡的住吗?”
李岩的胸口剧烈起伏,“山东朱平安、江南明廷拥兵数十万,如果能和他们取得联络,三家合击东虏,那清军必然无法招架。陛下却是执着于旧怨,不肯与之商议出兵事宜,这不是白白错过了再度复起的良机吗?”
宋献策忙不得的站起身,“林泉休要再言,难道这些是时日,你因言获罪的教训还少吗?”
李岩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书房中陷入到静寂之中。好一会,宋献策这才试探着问道:“林泉,你如此说,难道要向陛下请辞,不再出兵吗?可你刚刚却又为何……?”
李岩站起身,看向屋外天边一抹灿烂妖艳的火烧云,缓缓说道:“陛下对我有救命及知遇之恩,我李岩此生已将性命托付于陛下。圣人云: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李岩又怎能弃陛下于不顾、弃大顺于不顾!”r1152




烈明 第一百章 声东击西
延安府野猪峡的河滩上,沿线所有堡寨大顺军的旗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洲八旗和汉军八旗各色的龙旗。到了四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陕北的黄尘和着充满热气的风势飞扬到天上,堵塞了人的嘴巴和鼻腔,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
沿着汾川河河滩知道岸边大大小小的堡寨,滚滚浓烟之下,布满了身着黄色号服的顺军士卒的尸身,清军汉八旗的士卒直到如今,还是套着前明的盔甲和红色军服,只是头盔的后面都留了条长短不一的辫子,看起来甚是滑稽。这些个士卒如今挥舞着刀剑,却是在尸山血海中寻找着尚存一息的顺军,发现一个,便是一刀砍下首级,接下来便是大索全身,连一文钱都不放过。
连年干旱,汾川河水早已干涸不堪,如今最深处,也不过到了人的腰部。汾川河北岸的一处高坡,英亲王的旗仗高高耸立,阿济格就坐在一顶黄色的罗伞之下,优哉游哉的看着对面的战事逐渐接近尾声。
阿济格吞下一口甘甜的果子酒,随手将酒囊扔给自己麾下的亲兵,用右手的手指轻轻抚摸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短须,满不在乎的听着身边八旗众将的抱怨。
“王爷,这一场大战下来,全便宜了这些汉军旗的奴才,您看看,一个个腰包鼓得,还特么走得动路吗?”
“王爷,是时候让奴才们麾下的崽子们出来撒撒欢了,这便宜不能让吴三桂、孔有德那些家伙们都占了!”
听着这些抱怨,阿济格会心一笑,抄起手边的马鞭便是一阵乱打,手上却是根本没用力气。
“你们这些个奴才懂个屁!”阿济格站起身,丢下马鞭,向前走了两步,手指河对岸的汉军八旗士卒。“咱们满人入关时是倾巢而出,共计十八万大军,这连场的大战下来,虽是连战皆胜,但伤亡之数也在一两万人上下。朝议时摄政王多次提及,中原地大物博,人口是咱们的十倍百倍。如果汉人万众一心,那咱们是万万不是对手的,也因此咱们八旗的勇士是极其宝贵的,打下一块地盘来,只有交给咱们满人来镇守才是最可靠的。为什么要扩充汉军八旗,又给这些蛮子一个个的都封了王、拜了侯,便是要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咱们满人卖命!你们说说看,这血战死战的差使,不交给他们还能交给谁?”
阿济格回身看看一众将领,“要是让你们上,不消半年,咱们便得带着堆积如山的尸首回关外老家去,这中原的花花世界连点甜头都没摸着,你们便甘心?”
阿济格再度将眼光投向对岸,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们看看这些蛮子,如今的战力是越来越彪悍。设身处地,让你们打这一仗,你们便能如此干净利落的拿下河对岸所有的堡寨,让流贼无险可守吗?”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一众八旗将领无言以对。
说话间,十余骑从河对岸涉水而来,一身泥泞的冲上高坡,为首的正是已经被封为满清平西王的吴三桂。
来到近前,吴三桂翻身下马,阿济格笑着迎上前来,将一个盛满了美酒的牛皮酒囊送到他手中。“平西王的关宁铁骑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锐之师,短短两个时辰便拿下了野猪峡天险,这下子,刘宗敏便是想据守也是不可能了。此战,平西王当居首功!”
虽然贵为王爷,但吴三桂也清楚,自己这个王爷和阿济格的和硕英亲王的爵位却是有着天壤之别。所以吴三桂表现的很是恭敬,连忙上前接过酒囊,便欲行跪拜礼。
阿济格却是笑吟吟的将其一把拉住,把臂而行,将其让到自己的黄罗伞下。吴三桂偷眼看看这硕大无比的黄罗伞,内心惊诧之余,脸上却已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王爷,野猪峡守军已经全部肃清,属下前来请命,下一步我军是衔尾追击呢,还是先行休整一段时日,请王爷定夺!”
阿济格笑着反问吴三桂:“长伯你的意思如何呢?”
“前日里,豫王大军已经攻占芮城,距离潼关不过咫尺之地,流贼兵马据守潼关,一时之间恐怕难以轻下。属下以为,如今流贼困于陕西一隅,与其攻城略地,倒不如攻心为上。流贼军中遍布前明官吏,这些人等降贼也是权宜之计,只要王爷派出能言之士,相信这些人一定会望风而降!之后,便可兵不血刃的剿灭流贼之患!”
阿济格点点头,“长伯之言甚合本王心意,摄政王也是这个意思,豫王和本王两路大军南北合击,能少一些伤亡,总是好的。毕竟如今山东和江南还未平定,总要留下力气以备不时之需啊!”
吴三桂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启禀王爷,属下刚刚收到探马送回的消息。贼酋李自成已经派遣麾下制将军李岩,率军赶赴延安府增援。”
阿济格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过是多送些人来送死而已,不必在意!”
吴三桂却是连忙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小觑了那李岩。此人之前乃是李自成身边的谋主,智勇双全,为李自成入主京畿立下大功。后来因为李自成其人对其忌惮猜疑,这才弃之不用,如今这李岩再度起用,对我大清可是一大隐患,不可不防啊!”
阿济格亲热的拍着吴三桂的肩膀,“本王有长伯这等猛将在,又何须在意那李岩啊!”
吴三桂顿时感激涕零,差点一个头磕在地上。
“王爷信重,小王感激不尽,王爷放心,小王这便整顿兵马,严阵以待,誓要将流贼大军全歼在延安府辖地内!”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阿济格和吴三桂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岩大军增援延安府的消息,不多时便已经传遍清军上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连五天时间过去,却是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李岩所部逼近的消息。李岩数万人的兵马自从出了西安之后,便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迹。
阿济格和吴三桂原本打算以逸待劳,在拖住刘宗敏、田见秀等人的同时,吸引李岩深入延安府,利用满洲八旗骑兵的快速、机动的特点,将顺军主力一举聚歼,但李岩所部的失踪却是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知道李岩是一定会来延安府救援,但如今却是没有半点踪迹可循,却是让两人一筹莫展。
但十天之后传来的消息却是让两人包括北路军所有的将领都大吃一惊。
李岩所部在出西安之后,便没有按照李自成的既定计划火速赶往延安府救援刘宗敏等人,而是派出游骑,在顺军第七营的帮助下,拉网式的清除清军的探马和暗探。同时,隐藏踪迹,轻装前行,只不过,选择的方向却是大相径庭。
李岩亲率一万部众,征调大批战马,夜行昼伏,竟然是直奔芮城一线。南路军多铎一路措手不及,被李岩所部直插身后,南路军辎重聚集所在灵宝县城一夜之间被李岩攻陷,汉军正红旗都统王世选、副将孟乔芳授首,就连正红旗的牛录章京索伦都死在了乱军之中。城中囤积的辎重、军粮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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