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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杨嗣昌慢慢退回自己的位置,偷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都察院的副都御使刘秉仁,示意他尽快发难,组织御史言官尽快指摘卢象昇的不是,必要的时候,可以逼迫卢象昇退兵三府之后,在三府之地与清军决战,稍有失误,或者战事不顺,同样可以治他的罪名。这些预备方案也都是杨嗣昌与麾下骨干早就商议好的,虽是无奈之举,但现在也要派上用场了。
刘秉仁会意,当下打算出声上奏。但还是慢了一拍,顷刻间便被别人抢了先,一人高喊一声,已经迈步出列。
“臣六科郎中苏纯有本上奏。今日,京畿之内出现众多谣言,言及朝廷中有人与关外满清私下和议,查为江湖中人周元忠,谣言称此人竟然代表朝廷与满清议和,还称辽东巡抚方一藻竟然是其背后主使,臣请朝廷彻查,以正视听!”
杨嗣昌顿时一愣,慌忙看向自己的几名党羽,其中就包括六科给事中的主官都给事中梁伯覃,却发现几人都是一脸茫然,显然这个六科言官的上奏并不是出于他们的授意。
杨嗣昌立刻觉察出其中的一股浓烈的阴谋味道。先是贺逢圣出面澄清了卢象昇的所谓罪名,接着便是六科言官出头挑起针对议和的调查,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筹划。要不然,这针对杨嗣昌一党的攻击不会如此的缜密。
紧接着,不仅是六科言官,就连御史言官也跳出来好几个,目标火力极度一致,便是针对如今出现在京城之内,传的满城皆知的朝廷要和满清议和的小道消息。周元忠其人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有两名监察御史竟然将周元忠的路线,会面人等都说的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其中便涉及到辽东巡抚方一藻。
文官队列的末尾。都察院御史徐志兴和六科郎官曾侊不由得面面相觑,本来和卢象昇商定的由他们两人月末发起的朝堂舆论攻击,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今天便开了火,而且看架势是来势汹汹。大有不彻查个清清楚楚便誓不罢休。那这样一来。还有他徐志兴和曾侊两个人什么事情啊?
无奈,两人已经得了卢象昇的托付,又收了阴世纲的银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日后,这只拿钱不做事的名声可谁也担待不起,日后还要在这言官的队伍中打拼,弄臭了名声,可是声誉和钱财都要损失的。于是两人唯恐落后,赶忙挺身而出,将那些言官们已经说了数遍的台词又背诵了一遍,加上一句“臣附议”,就心满意得的跪在了上奏队列的最末尾。
渐渐地,站出来的人当中已经不仅仅是言官等人了。六部的郎官中便有礼部侍郎黄道周和兵部郎中赵光抃挺身而出。
开始时,杨嗣昌眼见反对声浪越来越大,便只能自己进言,旁征博引,以古喻今,尽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他列举了历史典故,其一是东汉初年,为了稳定国内局势,光武帝力排众议,接受五官中郎将耿国的建议,接受匈奴单于的议和请求,实现了北方边境的安宁。其二是,北宋初年出师北伐,征讨北汉、契丹,由于国力不济,连遭败绩,宰相张齐贤向皇帝建议:“所谓万全之策就是分清什么是本,什么是末,先本而后末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杨嗣昌虽然说的隐晦,但在场的官员一听便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赵光抃则是直接抨击自己的上司,指责杨嗣昌此举是误己误国。北直隶大明云集十万大军,高启潜坐拥五万关宁军却迟迟不动,眼看着卢象昇孤军作战一败再败,杨嗣昌身为兵部主理,却任由事态向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居心何在?
以儒道大家闻名于世的黄道周则更为激烈,一上来便扯到了天理人欲的头上,杨嗣昌力主与鞑虏议和,这是忠孝两亏。
一场原本试探性质的朝会,却直接变成了主战和主和两大派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的战场。
御座上的崇祯皇帝不胜其烦,一旁的太子朱慈烺何尝见过如此的阵仗,一时间脸白如纸。
就在双方官员剑拔弩张的间歇时刻,大殿的角落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未战言和,世人皆知不可。唯有以战迫和,才能换来长治久安!”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包括崇祯皇帝在内,一时间又哑口无言,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大殿的角落,却见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宦官满脸无辜的看向众人。
怀德双膝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上,就连王承恩也是一阵头脑发昏,险些摔倒。
好在众文武官员,绝大部分都没见过长公主的尊荣,即使见过,此时一身宦官的衣服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倒是崇祯皇帝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的女儿,怒不可遏之际,心思电转,连忙命令王承恩,“王承恩,这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内官,文武官员在此商议国家大事,岂容得此等奴婢在此胍躁!快推出去,严刑拷问!”
王承恩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来到朱媺娖的身边,不管朱媺娖一脸委屈的表情,抓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拖到殿外。
大殿之上的黄道周,看着朱媺娖被推出去的背影,不禁撇撇嘴,不屑的说道:“小小内官,居然也敢乱政,难道不知当年的魏阉是何下场吗?”。(未完待续……)





烈明 第九十三章 流星雨
转眼间已是十二月初三,河北大地愈发是寒气袭人,荒芜的土地被冻得像铁铸一般坚硬,碗口大的马蹄踏上去,只留下一个大概的轮廓,一阵风吹来,一丝痕迹也看不到。本文由首发
秋高马肥之时,纵兵南下,到现在将近三个月时间,虽说是纵横直隶、山陕和河北,但迄今为止却没消灭一支大建制的明军军团。地方上的顽强抗击倒是屡见不鲜,如此的战绩,让功勋赫赫的睿亲王多尔衮如何能够接受,更要命的是,满清的当家人多尔衮的四哥皇太极会接受吗?别忘了,他的长子豪格现在就在军中。
入关的右翼军统帅扬武大将军贝勒岳托等不及多尔衮,已经引兵向山东方向攻击而去。左右两路大军会师的战略构想已经宣告失败。
接下来,就看多尔衮如何指挥决断了。
在向东和向南两者之间,多尔衮坚决的选择了后者。对外的解释是,一定要坚决消灭卢象昇的宣大军团,彰显我满清铁骑的赫赫军威。
其实,从多尔衮到军中的老卒都明白,那是因为,左路军目前缺粮了。再向东走,被卢象昇追着尾巴攻击,损失更大,倒不如就近先解决了这个麻烦,再转道东进来的稳妥。
但越向南走,多尔衮的心里却是越发的没底。一路上,不再有类似于定州那样的坚决抵抗,但更可怕的是,沿途城池开始坚决的执行了坚壁清野的政策,明军守军的战术忽然间变得让多尔衮有些陌生起来。
能消耗清军兵力的小规模战斗越来越多。明军的行踪也越来越难以捉摸,经常是小股明军出其不意的出现,偷袭清军,占了便宜之后果断撤退,吃相委实难看的要命,最重要的是,这一招简直是要了多尔衮的命。
身处敌国,多尔衮不敢过于将兵力分散深入,也不敢尽情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因为没了范氏商团内奸的引路和指点。地形、地貌、民情都是可以让大军知名的因素。因此只有像刺猬一般。缩成一团,竖起全身的尖刺,慢慢探寻前进,全力搜索卢象昇主力部队。以求决战。
豪格已经阴不阴阳不阳的在清军将领的会议上说过几次建议大军向东靠拢的话。但多尔衮没再呵斥。没有战绩,此时只能容得他放肆,倒是多铎。私下中已经与豪格麾下的镶黄旗将领发生了多次的冲突。
沿途经过的城池、乡镇、村庄再也找不到一点粮食,多尔衮只得麾下士卒发挥骑射的特长,在这乡野间寻找野兽等充饥,慢慢的,已经有士兵开始自觉的挖掘野菜、草根来填饱肚子了,这样的生存技巧总是传播的很快,没几天,汉军旗将领中已经有人开始“品尝”这种难得的“美味”了。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的要命,却偏是落不下一滴雨来,北风呼号着吹过平原。寒冷,对于清军士兵倒不是不可以忍受的事情,但饥饿却会让一丁点的寒冷感觉无限度的放大。
两名戈什哈将找来的木柴填进火堆,整个中军大帐中这才稍微有了些温暖的气息。多铎、谭泰、满达海、祁充格等多尔衮的心腹都聚集在大帐中,火堆上翻烤着一只不算肥硕的野鹿,这已是荒芜的河北平原上难得看见的野味了。
谭泰的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这是在攻打高邑时落下的伤口。谁知道,攻克之后,这才发现,城内不过只有五百老弱残兵,满城百姓早已四散逃命去了,没有粮食,就连水井都被抛入了牲畜的尸首。无粮无水,多尔衮只得命令大军立刻向东南的柏乡进发,听闻那里还算是一个较大的城镇,应该能找到些粮食,顺便可以在那里暂时休整一天,总比风餐露宿的好。
但计划总是比不上变化快,刚出高邑不久,便遇到了始料未及的狂风,一连两个时辰都寸步难行,就在在狂风中,明军的小股部队又发动了攻击,前军的汉军旗死伤两百多人,蒙古骑兵也有几十人被冷箭射死。
狂风止歇后,再想在天黑前赶到柏乡已经是不可能了,多尔衮只得命令大军在一处山包下的河边扎下营寨,同时散处多批巡哨,于大营周围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充作警戒,防止明军夜间再度发起突袭。不过,这种可能性多尔衮认为并不大,明军士卒困窘,夜盲症多见于军中,发动夜袭的本钱不足,只要做好四周的警戒,足可以应对。
众多心腹之中,祁充格虽也是满人,却是极为难得的文吏,笔帖式出身,镶白旗人,是多尔衮军中得用的掌书记。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却是精通文史,却又兼有塞外汉子的直爽,因此颇得多尔衮信重。
祁充格看看鹿肉已有九分熟,便从腰间取下一柄镶金嵌玉的匕首来,将鹿肉分割给大家。看看多尔衮喝完了一碗鹿血,便将特意割取的鹿颈肉片好,装在碗里呈给多尔衮。
“王爷不妨多用些,攻取高邑的时候,奴才找到了城中的一家酒肆,居然还抓到了一名歌妓,已经送到了王爷的大帐,王爷操劳军事,今晚狂风不息,明军绝对不会再有何动作了,王爷不妨多用些吃食,好好鞭挞下那别有风味的南人女子!”祁充格一脸谄笑。
“好你个奴才!”多铎笑骂着将一根骨头扔到祁充格的头上,“有如此好事,怎么不想到我十五爷,却来巴结十四哥,真真是个一肚子花花心肠的奴才!”
祁充格也不生气,只是嬉笑着打千作揖。
帐帘一挑,却是宁完我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进来之后行了礼,宁完我规规矩矩站到一旁,眼睛却总是盯着火架上翻转的烤鹿肉。
多尔衮也不回头。直接问道:“宁完我,可曾用过晚饭?”
宁完我咽了口口水,“回王爷的话,奴才已经用过了!”
“哦?用的是什么啊?”
“这个……!”宁完我不知道多尔衮这是何意,嗫嚅着不敢回答。
“说!”多尔衮忽然厉声喝道。
“是,回王爷的话,奴才用的是一碗稀粥!”
“军中的粮米还有多少?”
“仅够一日之用!”
“放屁!”多尔衮站起身,便是一掌拍在宁完我的头顶。“你都喝上了稀粥,军中哪里来的一日存粮?”
宁完我惨呼一声,跪伏在地上。双手抱头。“十四爷饶命,军中确实是已经断粮了,现在也只够我八旗劲旅敷用一天了。至于那些蒙古人和汉军旗则已经断粮了。蒙古人还劫掠了不少牲畜,暂时还可以熬得住。但汉军旗则一无所有。士卒们已经。已经有些军心不稳了。”
多尔衮一听,立刻看向多铎。多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哥,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看你这些天一直在为寻找卢象昇的事情发愁。我和七哥阿巴泰商议了一下,就先没告诉你,宁完我说的是实情,可也有些过了。我八旗子弟和蒙古人目前都可以依仗牲畜充饥,只要到了柏乡,多少总能找来一些粮食,汉军旗的那些个奴才理他作甚,明军来攻,叫他们挡在前面便是,死光了更好,倒也剩下粮食了!”
宁完我一听多铎这话,脸上的惧色更浓,想来是多铎曾经威胁过他,不让他将军中的某些情况告诉多尔衮。
“胡闹!”多尔衮等了多铎一眼,但出于对幼弟的宠爱,他还是没有过多苛责。努尔哈赤时期,对辽东汉人大肆杀戮,结果却造成了辽东的动荡。皇太极即位之后,虽然多尔衮对这位逼死自己额娘,甚至有传言是夺走自己皇位的四哥怨恨甚多,但对于他重用汉人,使用汉人管制,引入汉文化的做法却颇为赞同,因为这才是能使得满清不断壮大的国策。
但如今的满洲贵族,尤以多铎、豪格等人为代表,却对汉人和汉人的文化嗤之以鼻。相反,他们认为,只有坚守满洲的骑射和勇武才是能够争雄天下的根本。类似于多铎等想法的人很多,多尔衮也不好明着对他们的想法大加斥责,只能潜移默化的引导。
刚要温言抚慰宁完我一下,大帐的东南方却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八旗营地和蒙古骑兵营地顿时沸腾起来,士卒倒还镇定,只是数以千计的马匹被这爆炸的声响给吓得不轻。
多尔衮立刻有种眩晕的感觉,沿着地面传来的起伏感让他有种漂浮在水上的感觉。
“怎么回事?明军的夜袭?开什么玩笑,夜幕才刚刚降临,谁家的夜袭会这么早?晚饭时间都还没过!”此时大帐中,众人的想法和多尔衮惊人的一致。
好不容易跑进来一个戈什哈,结结巴巴的向众人报告:“启禀王爷和各位贝勒爷,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清楚天上掉下了什么东西,都扎进了蒙古人的营地和汉军旗,落在地上,又像是南人的火炮,两座营寨都乱了,请王爷速速定夺!”
一番话,让多尔衮和众将更加糊涂了,什么天外来物,什么南人火炮。南人火炮倒还可信,不外是什么虎蹲炮等小型火炮,杀伤力有限,南人的飞枪什么的也是虚有其表,卢象昇的宣大军更是南人朝廷中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哪儿来的这么许多火器。
多尔衮一脚踢飞那戈什哈,多铎将大氅披在兄长的肩上,便卫护着他出了大帐。
漆黑的夜空风势小了许多,只是能见度还是差得很,天空上看不到月亮和繁星,只有浓重的黑云缓缓流动。
然而就在这漆黑如墨的天空上,却不断有耀眼的火光划破天际,恍若关外草原上经常可见的流星,但远比流星看的真切,那分明便是一团巨大的火焰,带着风雷之势,一头扎进了蒙古人和汉军旗的营地中,落下之后,便是一朵硕大无比的火光绽开,笼罩了几乎两顶营帐大小的方圆之地。(未完待续。。)
ps:满清入寇大军右翼军团主帅为岳托,前几章误写为阿巴泰,特此更正,万分抱歉!u




烈明 第九十四章 真的留下来了
爆炸的火光只是一闪即逝,和多尔衮印象中的明军火器威力差不多,引起的不过是数人的伤亡,或是点燃了军中的营帐,并未对久经战场的蒙古骑兵和汉军旗士卒产生太大的影响。蒙古各部落和汉军旗的统领顶盔掼甲在营寨中大声呼喝,总算将局面控制下来。
“查看火光飞来的方向,命令散骑立刻去查探,记住,人数不可分散,明军很有可能是成建制的部队!”多尔衮审时度势,马上发布命令。
蒙古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晚餐,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几十余支明军飞枪似的的东西给搅闹,正在火冒三丈的时候,几名部落的统领立刻大声领命,率领手下的儿郎风一般的冲出了大营,向着飞枪飞来的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还没等多尔衮松一口气,奇怪的事情再度出现,蒙古营和汉军旗大营落下飞枪的位置忽然冒出滚滚的浓烟。多尔衮一皱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爆也爆过了,怎么又冒出如许多的浓烟?
而且,眼前的浓烟在夜色中显得很是诡异,原因就在于它的颜色,黄色和白色的交织在一起,互相缠绕,遇风不散,而是随风势游走,渐渐席卷了小半个营地。
多尔衮皱皱眉头,虽然还不清楚这种浓烟有无伤害,但与明军作战多年的经验还是令他保持着最敏锐的战场嗅觉。“命令各军,暂时远离这些浓烟,等烟雾驱散之后。再回归营地。”
本来就缺粮,却又在享受晚餐时被明军突袭,清军各部不免有些郁闷。在关外的战事打的顺风顺水,明朝大军,不管是如何的精兵,遇到八旗劲旅也只有挨打的份,怎么一到了这河北之地,尤其是到了这三府地区,这仗却打的如此憋屈。
满清八旗,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说穿了也就是全民皆兵。和当初纵横天下的蒙古大军有不少相似之处。皇太极继位之后。积极吸取汉文化和借鉴大明朝廷的运作结构,军制也逐步发生改变,但总的来说,还是基本保持着兵民合一的组成方式。对明作战保持惊人的胜率。并不是指八旗军队的战斗力多么惊人、军事素养多么的高。而更多的是体现在八旗军队灵活、彪悍的战法和极高的单兵作战能力。
就拿现在来说。多尔衮的命令一下,整座大营立刻忙碌起来,但却毫无章法。八旗军队那种天然的野蛮状态立刻显露无疑。八旗军队目空一切,蒙古人是二等雇佣兵,汉军旗属于炮灰部队,三股力量混杂在一起,顿时便有热闹可看了。
事实上,多尔衮的命令下的还是有些晚了。蒙古人的军营首先出现了异常情况。先是马匹,开始异常的焦躁不安,夹杂着恐惧的长嘶响彻天空。蒙古马是一种半野生状态的马种,体格不大,四肢有力,善于长途奔袭,负重能力强,不容易出现受惊的情况。可今晚却是大行径庭,蒙古人的马匹就像是集体被惊吓到了一般,就连简易围起来的马圈都被踢断了多处,不少马匹干脆冲出了军营不知所踪。
而留在营地中的蒙古人,此时显然已经无心再照料他们的亲如伙伴的坐骑。黄白两色的浓烟已经让他们尝尽了苦头。不知道为了什么,蒙古骑兵的鼻子、眼睛开始发出难以想象的痛楚,双目不停的流泪,甚至感觉呼吸困难。这样的情况下,还如何能注意到马匹的异常情况,就连自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更多的人则是被白色的烟雾直接熏倒在地,口吐白沫,毫无知觉。汉军旗的情况则更为严重,本来他们便是整天没有进食,多日以来的奔波,让很多人的夜盲症再次复发,汉军旗的佐领、统带在固山额真拜音图的带领下加强了对汉人士卒的控制,这些虽然也是生活在辽东土地上的子民,但待遇和地位却是与八旗有着天壤之别,充其量不过是些家奴而已。
没有食物、身体状况下降、聚集在帐篷中不得外出,这一切的巧合都注定了汉军旗的士卒将要面对比之蒙古人更要沉重的打击。
那些看来像是大明军中火器“飞枪”的东西落入汉军旗之后,大部分只是虚有其表的闪现了一下巨大的火光,就在汉军旗的满汉军官长出一口气,以为明军的火器还是和当年一般无用的时候,浓密的烟雾便在顷刻间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就算是用冷水泼洒也无法阻挡。
本该肆虐的狂风似乎也好奇的停下了脚步,静悄悄的注视着这一幕奇异的景致。风势骤然止歇,让浓烟得以长久的盘旋在汉军旗营地的上空,似乎便成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将近万余的生命全部捏在了自己的手心。
多尔衮看到这奇异的景象,和诸将一样吃惊不已。白色烟雾完全淹没了汉军旗营地,却好像也将一切声音全部紧紧的包裹在里边,没有意思声响,一个浩大的营地眨眼间便成了静谧的死地。
蒙古人狼狈不堪的退出营地,大概有两百多人因为昏迷无法再从里边脱身而出,营地内的牲畜和马匹也逃散了部分,损失不小。
此次征明,皇太极并没有允许察哈尔部的额哲出兵相助,察哈尔部新附不久,皇太极唯恐这原漠南蒙古的头狼暗中和各部落暗中联系,搞出什么小动作来。因此并没有答应额哲的出兵请求。
此次蒙古各部落出兵最多的便是皇太极的岳父家族科尔沁部,明知道征明便是发财,皇太极当然不会亏待自己妻子的娘家,更何况,这科尔沁部还是他三位妻子的娘家,尤其是其中就有他最宠爱的妃子海兰珠。
科尔沁部此次出兵六千,全是部落中的精壮男丁。其中的精英便是麾下各小部落的贵族子弟,跟随大军南下攻明,一是为了抢掠财货,掠夺人口,其二便是为了向满清表示消效忠之心。领兵者为科尔沁部台吉巴达礼的弟弟特木尔。
特木尔一脸烟灰,两脚虚浮的被亲卫架到多尔衮的面前,“睿王爷、睿王爷,这是长生天的惩罚,我等要速速退兵啊!”
多尔衮冷哼一声。“特木尔,你也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勇士。怎么被明军的烟雾一吹。便成了如此模样!”
“睿王爷有所不知啊!”特木尔一脸惊恐,“这浓烟非比寻常!我部落最勇猛的勇士,一闻到它,顿时便成了一滩泥。屎尿拉了一裤子。如今都没了生气!这是瘟疫。这是魔鬼的瘟疫!”
……
布和是科尔沁左翼前旗唐图哈朗部落的佐领,隶属于特木尔的嫡系部队。大营遭受攻击时,布和正带领着部落的五百名骑兵在四周巡视。这几日的食物匮乏,他也想趁着巡哨的机会多弄些野味来。因此走的离大营远了些。
刚刚走到汜水河边时,远处五六里外的一片树林内,突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接着便是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直上天空,然后又向着不远处蒙古大营的方向落下去。
布和和众骑兵被吓了一跳,然而这还没有结束,接二连三的火团向着大营方向激射过去。布和和手下们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奇异的景象,都愣在了原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不大会的功夫,八旗的游骑前来传达多尔衮的命令,命令所有在外的散骑部队搜索明军的夜袭部队,看方位,应该就在这附近。
布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不过是南人的小把戏。心头一股欢喜之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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