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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崇祯皇帝倒是没理会高启潜。杨嗣昌和高启潜与他早有计议,对付鞑子便以卢象昇为主,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宣大督师,和东虏作战便是他的责任。而高启潜的责任便是牢牢的守住通往江淮一带的各个战略要地,确保江淮和江南不受荼毒,为大明保住粮税的来源即可。接下来便是看与满清皇太极的议和结果如何。
现在,杨嗣昌已经命令洪承畴和孙传庭尽快集结剿贼的部队,立刻北上,协助高启潜守卫南北直隶的交通要地。
王承恩蹑手蹑脚的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进暖阁,“皇爷,太子殿下来了!”
崇祯这才从纷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点点头。让太子来。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太子已经十三岁,是该接触一些政事了。这些年,崇祯遍请大儒教导太子的学业,但同时又不想让文人士子的那一套东西对自己的儿子影响太深,可谓是矛盾无比。做信王的时候,崇祯对文官集团可谓是推崇备至,即便是他能成功登上皇位,这其中文官集团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等到登基之后,尤其是接触到政务之后。崇祯便越来越感觉到大大小小的文官集团。包括树大根深的东林党人对于朝政的掣肘,也包括他们对于皇权的挑战。所以,崇祯在初期积极的打压宦官、厂卫之后,这两年已经逐渐意识到平衡的重要性。要扶植起另一股势力和文官集团对抗。实现朝局的平衡。恐怕才是为君之道。
因此,崇祯皇帝有意识的开始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太子朱慈烺灌输类似的东西,当然。这些绝对不能够明说,不说太子如今年纪尚幼,很多东西并不是言传身教便能够体会的,单说太子身边东宫的一批官员,他们一旦发现太子有这样的苗头,恐怕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样的乱子来了。
朱慈烺穿戴整齐,神情恭顺严谨,让崇祯皇帝很是满意。想了想,也没有再嘱咐什么,便吩咐一旁伺候的怀德先将太子带出去,他有些话要对王承恩说。
“昨晚你也是一夜没睡吧?”崇祯忽然问道。
王承恩一惊,“皇爷如何得知?”
崇祯淡淡一笑,“你这个老货,擦拭你的那些宝贝,还用得着瞒着朕吗?”。
王承恩随即矮下身去,“让皇爷见笑了!奴婢这也是坐下病了,每隔几日,总要将那些东西拿出来擦一擦,生怕损毁!”
可忽然之间,王承恩便发现自己的言辞有误,赶忙跪倒下去,“皇爷恕罪,奴婢绝不是希望当日的一幕重演,只不过,只不过……!”王承恩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滴。
崇祯却没有因此着恼,倒是欣慰的将王承恩搀扶起来,又用力的按按他冰凉的双手。“知道朕这么多年为何总是睡不着吗?”。
崇祯皇帝在屋中缓缓的踱着步伐,“一是因为国事繁重,另一个缘由便是朕总会做恶梦,每次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的情形。你一个人守在门前,操持着那些东西,院外便是此起彼伏的杀戮,朕和皇后的身前,只剩下你一个人!”
“皇爷不要再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皇爷已然是九五之尊,不会再有当日的事情了。奴婢这就去把那些东西全部销毁!”王承恩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崇祯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朕懂你的心思,居安思危,看看这满朝上下,还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当日王府中出来的奴才,又有谁能像你王承恩一般做到这一点!”
崇祯拍拍王承恩佝偻的肩膀,“不要去销毁那些东西,朕也知道,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留在身边吧,也能给朕一个警醒,这天下还远没有到刀枪入库的时候啊!”
王承恩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脑袋紧紧顶着地面,一时间哽咽无言。
崇祯收敛了一下心神,让王承恩起身,自己则简单用了些早饭。吃完之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天津卫赵良栋办差如何?”
“回皇爷的话,自打到总兵任之后,为官勤勉,做事也很谨慎!”
崇祯点点头,“天津卫的事情是办妥了,那威海卫你有什么人选呢?”
王承恩摇摇头,“皇爷恕罪,这可是极为机密的大事,赵良栋毕竟是当初潜邸的家奴,跟随皇爷多年,又在九边历练了这几年,总算是通过考验。可如今,像这样忠心耿耿,老成持重的人选的确是太少了,老奴只怕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朝堂之上就立刻会产生轩然大波啊!”
崇祯深有同感的点头,“数年前,朕就苦于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手可以调配,曾经想遴选宗室子弟中的人才为我所用,却是被陈子壮一手破坏,还闹得沸沸扬扬,此事也不了了之。朕就不明白,怎么如今的大明朝,朕要做些事情、找些合用的人才怎么就这么难!”
王承恩心头一动,脑子中飞快的权衡利弊,这才下定决心,凑到崇祯身边,小声说道:“皇爷可还记得前唐王殿下,如今被困拘在中都高墙内的唐庶人吗?”。
崇祯仔细想了一会,眼前豁然开朗,“自然记得,崇祯九年,他擅自领兵勤王,这才被废为庶人,朕怎能不记得。要说起来,朱聿键此人倒是有些胆色,虽然朕也知道他确实是一心为公,但祖宗成法在,又岂能堵住悠悠之口!”
“皇爷英明”,王承恩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如今老奴倒是发现了一个人,此人与唐庶人有着莫大的关系,才干也是有的,难得的是他和唐庶人有着一般的忠君之道,老奴也正在查核之中,一旦有了消息,老奴立刻将他举荐给皇上!”
总算在朝会之前得到一个好消息,崇祯顿时轻松了不少,指着王承恩笑道:“你这个老货,偏在朕的面前也要卖上关子,好,且容你放肆一回。”
崇祯站起身,整整身上明黄色的龙袍,“天津和威海卫的事情一了,朕总算可以放下心思来处理国事了,能让朕没有后顾之忧的,除了你王承恩,还有谁啊!”
崇祯站在暖阁的门口,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是向天哈哈大笑几声,这才迈步走进乾清宫的大殿。
这一番话,倒是让王承恩愣在了当场,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忍不住一酸,赶忙也跟了出来。
刚出来,就看到怀德站在大殿门口,不住的向自己使眼色。
王承恩走过来,忍不住训斥怀德两句,“做什么,不知道今天是朝会的大日子吗?有什么事情不能晚点说!”
怀德一脸苦笑,“干爹,儿子也是替人传话,要是能躲得开的,儿子岂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您老人家!”
王承恩一跺脚,这才跟着怀德走出大殿,径直下了台阶,又转到大殿的后边,还没开口,面前却忽然跳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王承恩一愣,看清了那人的模样,连忙躬身施礼。“长公主安好,老奴王承恩有礼!”
朱媺娖连忙扶住王承恩将要下拜的身躯,“王公公说哪里话了,您可是父皇身前最得用的人,又是看着本宫和太子殿下一起长大的,本宫如何当得起这样的大礼!”
说起来,王承恩倒是与这位长公主殿下朱媺娖甚是投缘,朱媺娖虽是出身于深宫,但却生来一副豪迈的个性,对待崇祯身边的内官都是亲和有加,尤其是王承恩,更是打骨子里亲近,究其原因,便是王承恩与世无争的个性使然。
“殿下此来是……?”王承恩也不和朱媺娖过分客气,加之今天是朝会的大日子,崇祯皇帝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因此便直截了当的问朱媺娖此来何意。
“那个……!”朱媺娖倒是一下子拘谨起来,眼神游移不定,不住的瞥向远处的宫墙,王承恩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却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怎么是这丫头!”王承恩的心头一动,心思飞转之下,便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所在。
“本宫听说今日朝会,太子哥哥被父皇召见参与,本宫久居深宫,无缘得见此等盛事,这个,这个,也想进殿去开开眼界!”
王承恩的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疙瘩,“殿下,这朝会是何等样事,一旦被皇爷发现,奴才一介奴婢倒是无所谓,而您是要承担罪责的啊!”
“王公公!”朱媺娖一计不成,顿时使出了杀手锏,双手拽住王承恩的胳膊便不撒手,一副撒娇的模样。
王承恩哭笑不得,虽然明知道她最后会来这么一出,但这等招式实在是无可抵御。况且,看清楚了刚刚躲开那人的模样,王承恩立刻便猜到了朱媺娖此举的意义。(未完待续……)





烈明 第九十章 聋相发难
阴世纲和曹无伤刚刚来到京城,王承恩便已经得到了怀德的通报,曹无伤找到木语菱的事情,王承恩也是心中有数,这些天,更是晓得木语菱这丫头利用自己入宫讲学的父亲以及长公主朱媺娖来打探朝堂的消息,猜的没错的话,十有**是通过曹无伤传递给朱平安的。小说
王承恩不觉很是欣慰,当年的小儿女如今终于长大成人了,难能可贵的是虽远隔千里,心中却始终装着彼此,尽一切最大的努力来为对方分忧,这让王承恩感触良多,但一想到自己那位脾气执拗的老友木严梓,王承恩却是一阵气堵。
朱媺娖既然开了口,背后还有木语菱那丫头的助力,王承恩自然不会等闲视之,当下苦笑连连的点头同意,命怀德带着朱媺娖去换了一身小宦官的衣服,又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将朱媺娖领入了乾清宫大殿。
大殿中文武官员已经齐备,山呼万岁之后,便开始议事。王承恩将朱媺娖安排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中,这才悄悄的回归本位。
内阁首辅刘宇亮外出督军,如今的文官首位便是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兼掌兵部事的杨嗣昌,一身大红的绯袍,顾盼左右,不怒自威。
今日的朝会气氛略有些压抑,杨嗣昌不免有些焦躁。得崇祯帝信任有加,更主要的则是杨嗣昌献上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方略收到了极佳的效果。杨嗣昌推荐的熊文灿总督五省军务,连战连捷。将李自成的残部逼进商洛山中,只是由于地势复杂,如今还迟迟未能抓到李自成等一干匪首。而张献忠、罗汝才之流已经不得不向熊文灿投降归顺,这样一来,身处朝堂之上的杨嗣昌自然有了底气,一时风头无两。
居庙堂之高,自然要深谋远虑,好不容易稳住了平乱的局势,朝中的反对声音一下子减弱了很多,但杨嗣昌却不敢掉以轻心。文官集团内部派系林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自仁宗朝时起,内阁是英雄地,也是英雄冢,多少名臣在此折戟沉沙。到了崇祯朝。内阁的更换更像是走马灯一般。令人眼花缭乱,为了能稳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必须要拿出更为显赫的政绩来。
于是乎。杨嗣昌决心走一步险棋。先集中一切资源平定流贼之乱,与关外满清秘密议和,然后养精蓄锐,争取一战而定辽东。如此一来,还有谁能撼动他杨嗣昌的“中兴名臣”的地位。
很幸运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两个最重要的盟友,崇祯皇帝和掌管御马监亲军、监督天下兵马的高启潜。有了这两个人的支持,杨嗣昌感觉自己完全能做成这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只是最近,在京师的市井之间,却忽然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消息。高启潜和辽东巡抚方一藻派出的使者周元忠的消息忽然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言官御史和士子文人更是蠢蠢欲动,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这令杨嗣昌不禁忧惧万分。议和一事,崇祯早已应允,但到了实际表态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肯吐口。这样一来,便将杨嗣昌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半年前开始的和议,直到如今也没商量出一个给关外满清的回复,满清则是干脆直接的兴兵入寇,两路大军横扫北直隶河北之地,这些天,杨嗣昌多次秘密进宫面圣,希望崇祯“圣鉴允行”,早下决断,颁布旨意,哪怕是密旨也可,尽快与满清达成协议,好腾出手来全力剿灭流寇残余。袁崇焕前车之鉴,杨嗣昌可不想落得一个千刀万剐的下场。
可崇祯皇帝依然是首鼠两端,迟疑不决。
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朝会,崇祯皇帝打算再试探一下百官的意思,然后再下决断。杨嗣昌眯着眼睛思忖了好一会,这才打定了主意。北直隶之地如今力主死战的只有卢象昇的宣大军团,崇祯之所以犹豫不决,便是寄希望于卢象昇能顺利击退清军,好摆脱不得不和满清议和的尴尬境地,也就是说,崇祯还在等卢象昇的消息。
这就说明,杨嗣昌如果要说服崇祯坚持和议,就必须先解决掉卢象昇这个不稳定因素。想明白了这一点,杨嗣昌顿时有了主意。
等到崇祯剪短的开场白一讲完,杨嗣昌便赶忙站了出来,“陛下,臣有话要说!”
朝堂之上静悄悄的一片,谁都知道杨嗣昌目前虽尚未正式入阁,但却担着首辅的权位,他既然站出来,谁也不会说什么。
“宣大总督卢象昇率兵与入寇鞑虏决战,于庆都三战三败,之后屯兵于真定,臣朝会前刚刚收到鸡泽驻军送来的急报,卢象昇竟然擅自率军向广平、顺德一带后撤。臣以为卢象昇这是畏敌如虎,意欲拥兵自保,臣请朝廷降旨,撤换卢象昇至京师有司衙门治罪,并以干员替之!”
一语既出,满堂哗然,就连崇祯皇帝也是一愣。“居然有这等事情?可属实?”
“千真万确!料想战报在今日之内也必将到达京师,呈览御前!”
“卢象昇大胆!”一身冕服的崇祯皇帝勃然大怒,卢象昇出京之时,曾在御前指天发誓将万死以报朝廷,却想不到,如今坐拥数万大军竟然不战而走,崇祯皇帝如何能够接受!
“骆养性何在?”
骆养性一个激灵,慌忙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臣在!”
“命锦衣卫速速……!”
崇祯皇帝正欲命骆养性即刻派出缇骑前往河北捉拿卢象昇入京问罪。文官队列中却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陛下,老臣有本上奏!”
殿中文武众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崇祯盛怒的时候出言打断,因此都好奇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寻。
人群中,慢慢走出一位同样是绯袍的文官来,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一把长须已然是白多黑少,身躯胖大,步伐移动的不疾不徐。
看清了出声的为何人,崇祯、杨嗣昌,包括众文武都是一愣。
绯袍老者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御阶前,在杨嗣昌的身边站定,气定神闲的躬身施礼。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看崇祯,发现崇祯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出现而变得愈发震怒,相反,反倒是刻意压下了怒火,向着自己点点头。
王承恩马上撩起袍子,小跑着下了御阶来到那绯袍老者的面前,凑近他的耳边,大声喊道:“贺阁老,您老可好,皇上问您有何本章要奏,尽管奏来便是!”
费了吃奶的劲喊了三遍,老者似乎这才听清楚王承恩的话语,点点头,一开口,声音便是比之旁人要高上数倍,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惹得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
“老臣今日要弹劾兵部右侍郎陈新甲!”
一句话顿时让众人都傻了眼。傻子都知道如今的兵部是杨嗣昌兼管,这陈新甲又是杨嗣昌麾下的干将,被一力推荐到兵部任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宣大军事。这老家伙吃饱了没事干,弹劾这两个红得发紫的人做什么。
杨嗣昌的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面前的老者他很熟悉,此人便是崇祯一朝有名的直臣,又是大明朝独一无二的“聋子阁臣”贺逢圣。乃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子,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出身,旧历宦海,素有清名,乃是清流文官的中流砥柱。自崇祯九年加太子太保衔,升任文渊阁大学士以来,便是内阁中的一员。
由于自幼家贫因病耳聋,所以平素在内阁中并不过多的参与政务,内阁大学士的名位更像是崇祯皇帝赋予他的荣誉称号。但此人生性耿直,而且自奉俭朴,其清廉是天下人皆知的。
杨嗣昌自忖平时对其也是尊敬有加,却没想到,今天一上来,他却抢先弹劾了自己的左右手陈新甲。
“贺阁老……!”杨嗣昌嗫嚅着想要说两句,贺逢圣却是一挥手,“杨尚书,今日乃是公义,非是老夫刻意针对,这一点,还请杨尚书担待。”
如此一说,杨嗣昌却是没法再开口了,只得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听贺逢圣开始说话。
“老臣今日所上奏章,事关重大,且时间紧急,老臣未来得及与诸位阁臣商议便直接奏报上来,请皇上恕罪!”
贺逢圣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摸出一封奏疏,交到王承恩的手上,王承恩又飞奔着传递到崇祯的手中。
“兵部右侍郎陈新甲擅自发布兵部命令,命山西大同总兵官王朴自北直隶前线撤军,险些酿成大祸。老臣请陛下降旨,彻查其擅权自专之罪!”
大殿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了锅。“那王朴不是战死了吗?怎么又成了临阵脱逃,河北宣大军中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纷乱?”每个人都顶着这样的一个疑问。
贺逢圣的这番话出口,站在崇祯身后的王承恩眼中却是精光一闪。朱平安、卢象昇都没胆子解开的盖子,想不到却由这贺逢圣揭开了,贺逢圣哪里得来的消息?难道是偷偷潜入京城的那一位所为?
王承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这位前阁老大人的功力依旧啊,不发则已,一发则雷霆万钧,倒是别出心裁,竟然说动了贺逢圣来开这一炮。却不知,朱平安是否想到这些个变故。若是知道了,又该如何应对呢,这老家伙可是和杨嗣昌一样不好对付,千万莫要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啊!”(未完待续。。)




烈明 第九十一章 冲动的长公主
崇祯和一众文武一时间都处于失神的状态,杨嗣昌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偏偏又阻拦不得贺逢圣的话语,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大明战时阶段,向来便是以内阁着兵部统一指挥调配兵马,然此次兵部却是将命令直接下达至宣大所属的一支部队,身为宣大总督的卢象昇事前竟然丝毫不得而知,若不是临机决断的快,将那王朴以临阵脱逃的罪名铲除,一旦被士卒得知其中的不堪之处,恐怕宣大之师早就一哄而散了!”
“兵部的命令由何而下,自然是总督河北兵马的兵部右侍郎陈新甲所为。试想,卢象昇对王朴撤军置之不理,那会产生多大的影响。陕西兵马怎么办?蓟镇兵马如何自处?”
贺逢圣越说越来劲,阳光透进大殿中来,贺逢圣喷出的唾沫就像一层薄薄的七彩雾气,分外显眼。
“既是如此,那为何卢象昇不向皇上禀明此等缘故?”杨嗣昌好不容易趁着贺逢圣年老体衰喘气的当口,问了一句。
“呵呵,他卢象昇敢吗?陈新甲可是兵部右侍郎,一应指挥事务,物资供给全在他手中掌握,卢象昇便是知道陈新甲所为,又能说什么?反图遭污蔑一个抗令不遵的罪名!”贺逢圣斜眼看看杨嗣昌,“更何况,陈新甲背后是谁,又是谁能给他的这个胆子,私自调动兵马撤军的?卢象昇不是傻子,我等也不是傻子。这不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贺阁老莫要妄加揣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嗣昌气得浑身发抖。
贺逢圣却没搭理他,冲着御座上的崇祯深施一礼,“卢象昇兵退三府,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皇上恐怕还不知道吧,非是卢象昇不肯进兵,而是确无法进兵。鞑虏相继攻克祁州、定州,兵锋直指真定。真定外无援兵,内无粮草,老臣听说。如今就连卢象昇每日里也是只吃一餐。无外乎是一碗稀粥,军士们大多已经开始掘草擒鼠为食了。卢象昇不撤军,难道要带着我大明数万将士活活饿死在真定吗?”。
大殿中悚然而惊,崇祯皇帝长身而起。“贺阁老所言可有依据。卢象昇所部真的已经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了吗?那为何不见他请援的奏章呢?”
贺逢圣嘿嘿冷笑两声。看看杨嗣昌。“那老臣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在内阁的某个角落,或许便堆着十几本卢象昇的奏折呢?又或许。早就成了内阁值房火盆中的引火之物了吧!”
贺逢圣不看杨嗣昌的脸色,“卢象昇公忠体国,实为我大明臣工典范,遇上这等事情,只能自己苦苦支撑。就算是王朴擅自撤军一事,也被他给死死的压住不发。老臣就在这大殿之上回禀皇上,这是自宣大军中传回的消息,具体渠道,老臣这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皇上可以一一具实彻查。只可惜,兵部发给王朴的文书,卢象昇唯恐军心有变,思虑再三还是销毁了。因此,老臣清楚,老臣的这封弹劾奏章也未必会起到什么作用,仅作是为朝廷栋梁仗义执言吧!还请陛下明察!”
说完,贺逢圣躬身退回到文官的行列中,双眼微阖,再也不说一句话。
杨嗣昌简直要气的发疯了,弄了半天,这老家伙只是一个查无实据。他倒是不担心崇祯皇帝会因此恼怒自己的小动作,大的方略是早已禀报皇帝首肯的,只不过为了替议和的事情做遮掩,料想崇祯皇帝也能清楚的知道孰轻孰重,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
只不过,今天本义是一击即中,彻底除掉卢象昇,却被贺逢圣这个老家伙给指桑骂槐的数落了一个早上,实在是有够晦气。
果然,崇祯皇帝只是瞪了杨嗣昌一眼,便轻飘飘的揭过了这一页。“杨爱卿,贺阁老的奏章不可等闲视之,命你兵部立刻彻查,如有欺瞒君上,擅自调动兵马撤军的,严惩不贷!”
杨嗣昌躬身称是。
贺逢圣站在队列中,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口中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贺逢圣没有再次发作,让杨嗣昌长出一口气,但弹劾卢象昇的难度却在无形中加大了。贺逢圣已经禀明卢象昇退兵是逼不得已,杨嗣昌再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已然是不合适了,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将自己给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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