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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孙若瑄犹豫了一下,径直跪倒在母亲面前,压低了声音,“女儿博览群书。虽称不上才情绝艳,但却对如今的天下大势看的分明清楚。乱世已近,强者为尊。父亲对大明忠心耿耿,但我孙家却要考虑的是如何能在这乱世中坚持下去,甚至于能借助于乱世光耀门楣。父母要女儿自幼习文,但女儿如今所建之言,父亲却听不进去只言片语。母亲刚刚多说的少年俊彦,女儿大胆问一句。他们中哪一个能有朱平安的才情和权势?”
孙若瑄异于平日的侃侃而谈,让孙夫人大吃一惊。这个女儿。孙传庭和自己始终认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却没想到胸中竟然藏着如此的见识。诚然,每当孙传庭遇到难题犹豫不决的时候,孙若瑄总想助其一臂之力,但孙传庭却认为女子见识不值一晒,因此并未真正的听进去。却是没想到当初原意是让女儿通晓经义,增长见识,以后觅一个才华横溢的夫君,两人之间也能多一些共同话题,彼此促进感情的融合。
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是这样一个不显眼的天才,居然远超自己的父兄,而且能看的这么远。
孙若瑄的话,让孙夫人沉默下来,良久这才喟然长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见女子有才,对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啊!你的见识、想法都有道理,可错就错在,你只是女子之身,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改变啊!”
“为何?”孙若瑄紧咬嘴唇,眼睛牢牢的盯住自己的母亲,红唇上竟然有了隐约的血痕。
“其一,朱平安是家奴出身,即便没有这层原因,你父也不会答应你嫁给一个武夫,更何况,他已经娶妻,如今更要生子。其二,你所说太过危言耸听,你认为你的父亲会相信你的这些猜测吗?”
“母亲!”
“不必再说了,如今京师的瘟疫早已平复,老身的身体也渐渐康复,再呆在登州不是长久之计,咱们便择日返回京师,也断了你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
朱平安倒是没有留意到这些发生在身边的变故。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消息如同雪片一般传到蓬莱都司衙门。无一例外的都是透露出一个情况,大明天灾严重,北方自不必说,就连江南也开始遭受到旱灾的影响,吴江、松江一带,久旱不雨,飞蝗遮天蔽日,官府虽然全力组织人手捕杀,但效果却微乎其微,蝗灾、旱灾日甚一日。
各地盗贼蜂起,饿殍遍地,百姓开始以树皮草根为食,各地虽然广设粥厂,但面对着数以千万的饥民,却是杯水车薪。
朝廷任命丁启睿为五省督师,总督陕西、河南、四川、湖广诸军,看似风光无限,丁启睿其人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书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施为。率领一万多拼凑起来的京营部队由承天府赶赴荆州,湖广巡抚等沿途官员却避之不及,唯恐丁启睿如同杨嗣昌一般,再度兴兵征粮,荼毒地方。可怜丁启睿虽然贵为总督,但却陷入到无粮、无船的窘境中,不得不率领兵马走荒山野岭,没有粮草,便以战马为食。任凭李自成引大军围攻开封,张献忠围困麻城。
在这种情况下,徐州饥民在李青山、方同印的带领下聚众造反,阻断漕粮通道,朝廷震动。
内阁立刻命令凤阳总督高光斗、淮扬巡抚和漕运总督路振飞平叛,打通漕运粮道。如今北方的局面全靠漕运在维持,如果漕运断绝,那京师可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平叛可不是一两月之内便可以做到的,因此,路振飞只能求助于朱平安,请他已登莱水师护航,先将万担粮食通过海路运往京师,以解困局。
对此,朱平安当然是当仁不让,大明北境之内只剩下登莱这一支水师,目前漕粮通道断绝,也只有海路这一条通道算是安全的,更何况这还是恩师路振飞的恳求。因此,一接到路振飞的书信,朱平安便开始着手准备。
因为是护送漕粮进京,所以,朱平安先期派出登莱水师的舰船保护一百艘广底船前往江淮运粮,之后一路向北直达天津卫,经由天津卫送抵京师。
但王品还提出一件事情,便是如今陆路不安全,按计划送往京师的五十万两金花银目前还滞留在登州,此次入京能不能将这些金花银也一并装载上船,送入京师。朱平安也一口答应下来。
路振飞提出的由海路运送漕粮进京的消息,当然要知会朝廷得知,因此,没过多少时间,朝廷的诏旨便来到了登州,命令朱平安亲自带兵护送漕粮和市舶司的税银进京。至于进京的目的,诏旨上虽然并未说明,但朱平安和一众文武却猜到了其中的用意。
崇祯虽然并不打算调动登州的人马征剿流寇,但如今的形势却实在是有些难以控制了。洪承畴的十余万人马还囤积在关外,关内的精锐已经无力再应付李自成和张献忠的流寇大军了,也因此,内阁或许是有了调动山东兵马参与征剿流寇的打算,根据王承恩传递回来的消息,皇帝似乎也有些意动,但王承恩却一再点明,即便是皇帝同意了山东军马参与作战,也不要一股脑的将自己的老底全部搬出来,派遣部分兵马参战即可,没必要全力施为。
因为现在的局面,明眼人一看便知,大明的北方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所以,朱平安打算先以三千步卒拱卫漕粮和税银进京,之后,朝廷如果要调动山东兵马助战,便可以命令山东各府的卫所兵马抽调出来一部分出省参战,至于新军,现在还在整训期间,没必要全部都拉出去。
而进京的消息一确定,孙夫人就第一时间找到了朱平安,如今陆路断绝,想要回京也只能依托于海路了,孙夫人也想借这次的机会一起回到京师去。之前听闻马夫王报告说,孙夫人的诊疗也已经全部结束,现在依靠药材慢慢调养便是。于是,朱平安这才答应下来,并专门拨付了一条舰船供孙家人使用,当然,这些事情是不能公开的,要不然,京师的言官御史们恐怕又要火力大开了。
孙若瑄的离开,也让朱平安的后宅松了一口气。木语菱宅心仁厚,并没有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朱平安,但阴世纲和曹无伤却着实是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在阴世纲得知了朱平安的宗室身份后,更是将木语菱母子的安全当做了目前军情处的头等大事来对待。
朱平安同样是很担心的自己的妻子,算一算,再有四个月,也就是到了十月,木语菱便要生产,在这个时代,女人生产可是如同闯了一次鬼门关一般。而当生产的时候,朱平安很可能还回不到登州来,自然是心中放心不下。好在张老夫人和义女孙幼娘、阴世纲的夫人曹氏都留在了府中,负责日夜看护木语菱,军情处和左右千户也抽调了大批的人手拱卫朱府,总算让朱平安稍稍心安。(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一百零四章 万事俱备
崇祯十四年五月底的时候,满载着漕粮的船队抵达登州,朱平安也已从靖海卫抽调了三千卫所兵准备押运税银和粮草北上。之所以抽调靖海卫的士卒,是因为李定国在其中花费了不少的心思,靖海卫部队的战斗力在各卫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对于新式的战法的云涌也是最接近于新军的。而其他各卫的部队也已经在集结之中,总数接近万人,以便应对朝廷可能在近期发来的登州的调兵命令。
虽然前一天已经在家中特意安抚了自己的妻子,但成婚后,尤其是在妻子就要临产的情况下,不得不再度进入京师这个乱局中,朱平安的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也就是在那一晚,朱平安总算从曹无伤和严嬷嬷的口中得知了最近内宅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朱平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木语菱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久违的杀机。
因为木语菱的怀孕,最近的时日里,朱平安在处理军政要务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采取了怀柔的方式。就像是之前在朝鲜谋划的政变,朱平安已经要求李定国和肖元腾尽量少做杀戮。旁人或许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木语菱却是明白丈夫的心思,在这一点上,她很是感激朱平安站在孩子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因为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哪个人能做到这些。
为了不让妻子担心,朱平安还是隐藏起了自己的怒气。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惹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孙传庭是自己尊敬的前辈,就冲着他能忠心耿耿的守护风雨飘摇的大明,朱平安便是对其钦佩不已。但没成想他的这个女儿竟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孙若瑄仅仅是对自己心存爱意。那朱平安也只能心怀歉意而已。但现在,她对自己感情的诠释竟然威胁到了朱平安的妻儿,这便是朱平安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就算孙夫人这次没有提出来离开,朱平安也万万不能忍受身边埋藏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
运量船队在蓬莱停靠了两天,补充淡水和食物,加上后期征调的登莱水师的舰船很快到位,三千士卒也相继上船。因此朱平安便在两天后登船,船队浩浩荡荡的离开登州。前往天津卫。
朱平安离开之后,阴世纲、赵光抃、杨德凯等人留守登莱,朱平安以他们三人组成临时议事机构,相当于临时的内阁。再以郭追的督查处在旁监督制衡。应付日常的军政事务是绝无问题的。
一个月之后,卢象昇将抵达登州,他将入主讲武堂。名义上虽是如此,但卢象昇毕竟是太子少保的身份,朱平安不在登州的期间,万一有所变故,便将由他来暂时主理事务,阴世纲等人全力辅助,但也是从旁制约。
朱平安出发的当天晚上。军情处便收到了来自于北直隶的飞鸽传书,同时到达的还有朝鲜的消息。
阴世纲匆匆看完这两封信书,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立刻命令手下再度将消息飞鸽传书给海上的朱平安船队。
……
海上风平浪静,陆上的大旱天气也影响到了海上,在海上航行的三天时间中,竟然没有遇到太大的风浪。
天津,距离京师不过两百余里,快马一日便可到达。原名直沽。元代的时候改名为海津,便是取其紧邻海边。为海上通航关键之地,更为京师屏障的地理位置。
靖难之役时,燕王朱棣便是由此聚兵,突袭沧州,打响了武力争夺皇位的靖难战争。因此便在永乐二年的时候,由朱棣亲自下旨将海津改名为天津,意为天子兴王师渡河之地。之后筑城守卫,
天津城初建之时,不过是一个南短北长,直径不过九里的小城,之后历经百年的修缮,直到嘉靖年间,为抗拒倭寇之乱,这才下大力气将其修筑坚固。加之其后海贸一度兴盛,天津也在其中获益匪浅,但朝廷始终没有重视,也因此,天津的兴旺不过数年,之后便再度沉寂下来。
如今的天津总共设置三个卫所,这和永乐朝时没有区别,还是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只是三卫都受天津总兵节制,总兵力将近两万人。除此以外,天津也只有漕运衙门,只不过,这些年来,漕运大部分都途径陆路,海运倒是荒废下来。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大明舰船远不如永乐朝时,在一个便是海运的成本较高,而且要看天时,所以,天津的漕运衙门只不过是个摆设。反倒是此次陆路除了问题之后,朝廷和江淮方面再度想起这条海路来。
船队刚到天津的外海,天津漕运衙门的官员便乘着领航船只来拜见朱平安。
来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通判,身形胖大不堪,但身上却是穿着到处都是补丁的官服,跟那张白胖油滑的脸庞形成了反差极大的对比,一看便知道这是故意而为之,以此显示自己的清廉,因此,这人刚一上船,便引起了朱平安的反感。
“下官毛运举,拜见朱大帅!”这毛运举倒是礼数周到,一上船便是大礼参见,丝毫没有顾忌到文贵武贱的事情。
朱平安点点头,“有劳毛通判了!如今天津的马车准备的如何了?本官舰船上所载的粮草卸下之后,便即刻要装上马车火速运往京师的!”
“大帅放心,粮道大人和总兵官赵大帅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赵大帅由于偶感风寒,今日里并未到码头亲自迎接,还请大帅海涵!”
朱平安并不在意,赵良栋此人他听王承恩提起过,跟自己一样,也是崇祯皇帝特意提拔起来,安插在这天津卫的,办的食盒自己一样的差使。平素里虽然没有什么往来。但想来应该是崇祯皇帝信重的臣子,办事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既如此,便请毛通判带路。引领船队进港吧!”
“下官遵命!”毛运举脸上的笑容不减,立刻又回到了自己的船上,在船队的最前方带路,一路向码头驶来。
船队刚刚调过头来,沈恪却慌慌张张的自船尾一路小跑着过来,“大帅,阴参议刚刚发来的急信!”
沈恪从一只信鸽的腿上解下一根精致的竹筒来。从中取出两张卷起来的纸条。朱平安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有些铁青。
一旁随船而来的杨廷麟和王品察言观色。知道有些不对,连忙询问。
朱平安挥挥手,却是没有回答两人的文化,而是直接召来水师的将官。“立刻传令,所有粮船押后,战船分布左右两翼严加保护,各船火炮即刻准备,小心戒备不得有误!”
杨廷麟的脸色有些发白,“到底是出了何事,为何要严阵以待,前面已经是天津城了呀!”
此时,船队已经缓缓进入天津码头。令人奇怪的是,码头内竟然没有一只船只,不远处的毛运举或许是猜测到众人的疑惑。站在船头大声呼喊:“天津粮道衙门和赵大帅为迎接贵部,早几日便已经清理了所有的渔船、商船,便是要滕空航道,以供大军安全进入!”
朱平安冷冷的看着他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庞,一言不发,将手中的纸条递给杨廷麟。自己则对沈恪说道:“命令我登州士卒分批上岸,没有我的命令。粮船不得靠近码头,战船做好战斗准备!”
半个时辰之后,船队进入码头,最先停靠的则是朱平安的主舰和十余艘装载着大批士卒的舰船。
毛运举的船只靠拢过来,笑着对朱平安说道:“大帅,码头内吃水甚浅,大船无法靠岸,还请大帅登上下官的小舟上岸吧。我家粮道阖府官员还有三卫将官都在岸上迎候!”
朱平安默不作声的点点头,却是将手一挥。就在毛运举的一愣之间,几十条的战船上已经放下了无数的小舟,全副武装的士卒不发一言的登船,数百条小艇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岸边驶去。
朱平安刚要下船,却被杨廷麟和王品一下拦住去路,杨廷麟低声说道:“你是一军主帅,万不可轻身涉险,让我先上岸打探一番,再作计较!”
王品刚刚看了书信也是一脸的焦灼,“既然知道事有不对,你为何还要以身犯险,你们两位都在船上指挥,咱家自去岸上看个明白!”
朱平安微微一笑,伸出两条臂膀便将两人拨到一旁,“我水路大军都在,何险只有啊!”
说完,便大步跳上一艘小艇,身后沈恪、曹无伤等人紧紧跟上,不少士卒已经将随身携带的火铳准备好,随时准备发射。
“大帅,您这是……?”毛运举的小船就在朱平安的身侧,见此变故连忙问道。
朱平安哈哈一笑,“不妨事,我麾下儿郎在海上熬了数日,都是想着上岸快活,不知道毛通判可将一应酒肉之物准备好了?”
毛运举的脸庞这才松弛下来,连忙笑着回话,“大帅放心,自然是万事俱备!”
不多时,大批小船已经抵达岸边,士卒们纷纷弃船登岸,却在倏忽之间已经摆出了战斗的队形。
码头的栈道上,迎立着几名官员,看到这种情形,都不免为之一愣。
看着朱平安等人登岸,毛运举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来,而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则径直从船舱中举起一面红旗,用力的挥舞起来。
陆地上一声号炮,顿时从码头的大小房舍、树林间冲出大批的士卒来,看情形足有数千之众,手中各举刀枪,呐喊着着向岸边冲来。
而天津码头南北两边的炮台也忽然怒吼起来,几十门火炮向着海上的朱平安船队同时开火,一时间,岸上被一片硝烟所覆盖。(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一百零五章 豆腐渣工程
对面狂吼而来的数千名士卒,身上俱都穿着红色的明军战袄,大多是破旧不堪,而且脸上都有菜色,此时看到海面上的运粮船,便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苍蝇一般,嗡嗡叫着猛扑过来。
此时再看那毛运举,依然是没了影踪,朱平安冷哼一声,浑身的汗毛却在一瞬间竖了起来,要不是关外的消息来得及时,恐怕今日就要吃一个大亏。
随同朱平安登岸的士卒约有千人之多,这个时候已经排成了三行的横列,随着沈恪的一声令下,已经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登州一式步枪。早在登岸的过程中,士卒们已经将纸壳弹药填充完毕,此时只剩下了瞄准射击的程序。
冲锋而来的天津卫明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发射出了手中的弓箭,数百支羽箭划出弧线,不断的射落在朱平安兵马面前的几十步的距离之内。而这些抽调自靖海卫的士卒们却是较之新军,则战斗经验更加充足。千人的队列竟是没有一个慌乱而手足无措的,这也得益于自从李定国入主靖海卫之后,不断的出海剿灭海匪的结果。
“弟兄们,杀光他们,船上的粮食都是我们的!”天津卫明军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在空旷的沙滩上穿的很远,这更是让士卒们平添了无数的勇气,看到那些粮船,就仿佛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干掉他!”朱平安调匀了呼吸。冷冷的说道。
沈恪躬身点头,马上跑到前队,从亲随手中接过一支相较于登州一式步枪还要长上约大半尺的火枪来。装填好子弹,以抻条压实,沈恪稳稳的将火枪平端起来,枪支的上方还安装有一个小型的千里镜。
便是利用这支千里镜,沈恪很快就牢牢的锁定了那名刚刚喊话的军官,轻轻的一口扳机,击锤清脆的响起。火石猛地击打出火花,“啪”的一声。那名隐藏在人群中的军官面部中弹,顷刻间消失在队列中。
这个变故让天津卫官军进攻的脚步为之一滞,明明是相隔着七八百步,却没想到对面登州军的火枪能发射这么远的距离。但随即又有别的军官大声鼓噪起来。指挥者士卒继续向前猛冲。
“狙击手听命,清除所有视线及射程之内军官!之后,三段开火,连续射击!”
一瞬间,登州军的队列中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天津卫明军中的军官接二连三的倒下,甚至于没有误伤一名其他的明军士卒。天津卫明军的阵型顿时混乱起来,士卒们没有军官的指挥和鼓噪,士气顿时减弱了不少。但此时,整个阵型还保持着冲锋的态势,只能无奈的跟着大队向前冲去。
距离五百步之后。登州军的阵营开始了整齐划一的射击,第一排射击完毕,齐齐向后连退几步,第二排上前,之后便是第三排,如此周而复始。毫不停歇。
而海面上的局面也在瞬息之间发生了逆转。路上的炮台准备已久,登莱水师的船队一进入到海港炮台夹击的射程之内。南北两个炮台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轰击。
第一轮炮击下来,登莱水师有数艘舰船被击中,但相对于之前登莱水师遇到的郑军水师来说,天津卫炮台上的这些炮火显然便如同是小儿科一般。舰船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但天津卫炮台上火炮确实是不敢恭维,声响虽是极大,但打到舰船上的炮弹的威力却稀松平常,口径小不说,居然某些炮弹中不富欧式填充了一些劣质的硝土、硫磺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掺杂有沙土。
第一轮炮击结束,炮台上的士卒兴奋的清洗炮管,准备第二轮轰击。在他们看来,此次出其不意的偷袭,完全已经将登莱水师给打懵了,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什么悬念。水师已经进入到海港之内,狭小的空间不允许他们做出什么闪躲的动作来,加上船只数量很多,一时间很难退出射程之外。
但没想到,就在他们清洗炮管、搬运炮弹时,海面上却忽然狂风大作,视线之内,就看到一艘艘的舰船侧翼猛然间冒出阵阵火光和白烟,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炮声,震得整个海面都摇摇欲坠,好像忽然间刮起了一阵狂风似的。
保护着粮船的登莱水师舰船左右两翼同时开火,每条舰船上至少都有五到十门的火炮开火,又是拥挤在海港之内,这样的动静用地动山摇来形容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眨眼之间,南北炮台就绽开了朵朵巨大的火花,炮弹到处,一切都化为齑粉,天津卫的海防炮台拢共不过五十余门千斤的佛郎机火炮,平时都是固定在这炮台上,防备海上之敌,但却是头一次遭到来自于海上的无情打击。一轮轰击之后,还没等再次填装,登莱水师的士卒们便泄气的发现,整个南北炮台竟然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原先的火炮齐齐哑火,炮台中有的地段竟然整段消失,露出醒目的沙土黄色。
透过千里镜看到这些情景,登莱水师的军官们也觉得甚为不可思议,天津卫的炮台当年也是天启皇帝亲自下令修葺建造的,至今不过十余年的时间。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等到看到那裸露出来的大片土黄色泥沙,众人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这南北炮台竟然是朱平安经常挂在嘴边的“豆腐渣工程”啊!
隆隆的炮声硬生生的阻断了天津卫明军冲锋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稳操胜券的南北炮台在一轮炮击之后便变成了废墟,顿时将这些士卒吓得魂飞魄散,加上对面如同暴雨梨花一般的攻击,军官们又相继倒下,士卒们再也没有了向前冲锋的勇气,竟是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一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就狂奔而逃。
“这,这就跑了?”登州军士卒们却是面面相觑。对面天津卫兵马的战斗力却是稀松平常到了极点,竟是连以前遇到的郑军或者海匪之类的家伙都远远不如。三轮射击,还有一轮丝毫不关他们事情的炮击竟能让数千人的部队瞬间崩溃,倒也是这战场上少见的奇闻。
饶是朱平安,也是愣了片刻,随即连忙让沈恪向舰船上发令,命令舰船调转炮口向着陆路天津卫明军的身后处发炮,延伸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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