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九公主走下台来,行了一礼,“多谢皇上的夸赞,想必贵国的舒贵妃娘娘也不会差,我习舞之时,师傅便曾称赞过舒贵妃娘娘的舞蹈。”
宗政瑾并未把这样的挑衅放在眼里,淡淡的笑了笑,“是么?朕也很少见识过她的舞姿,便一同来欣赏吧。”
清颜白衫,青丝墨染,素朴至极的舞裙只在裙摆及袖口之处点点红梅点缀,其余地方却是素白,却显轻盈多姿,清风舞翩纤,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整个人仿若置身于黑夜,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月影凄迷,露华零落,落寞、寂静、烦闷、苦涩,与期待、盼望、等候完美的复杂的结合在一起,在她的身上,他们可以体会到那矛盾至极的情感,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一曲终了,乔静姝维持了最后的姿势,久久未动,趁着起身之时,不着痕迹的擦干了脸颊上的泪痕,“臣妾献丑了。”
宗政瑾虽没有如其他人那般沦陷,但是即使他漫不经心,亦是轻而易举的窥视到她内心的情感,即使这只是一支舞蹈,但是谁说这不是她内心的反应呢。
压下心里的感慨,“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吧。”
乔静姝福了福身子,无声的退了出去。
苏静翕放在看的清楚,他的内心是有触动的,并没有如其他妃嫔那般,暗自嘲笑舒贵妃的不自量力,而是第一次为这样的女人,从心里有些同情。
不顾自己怀有身孕,即使所选的舞蹈轻盈,动作幅度亦不大,但是意外总是不能完全避免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上首的那个男人。
为了他的江山,为了解他的困境,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是,他的心里,又有多少是为了她呢。
而他的心里,又有多少是为了她苏静翕呢。
舞的是内心的感受,舞之以情,才能动之以情,或许以一支舞将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且是淋漓尽致,乔静姝自己都不会想到这样的效果。
也许,于她来说,只要他有那么一点回应,自己便足够了,梦中亦会是甜蜜的,但是若是对于苏静翕而言,却是不够的。
苏静翕很贪心,这么一点于她而言是远远不够的,之前,她以为只要自己爱着便是,不论他是否回应,可是从此刻起,她需要他的回应。
且,为之愿意付出她一生的努力。
宫姝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顾
这场暗地里较量的比舞,并未评论输赢,即使众人内心已经有了比较的结果,可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于是,便不了了之。
“九公主,既然你是代表暹罗国的来使,那么朕自会命人好生款待于你,带你好生领略京城的风土人情,九公主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你父皇特地修书过来,请朕好生照顾你,”宗政瑾掀过了那茬,转而说道。
九公主经过刚才的较量,内心颇为不忿,但是到底不会表现出来,闻言起身行了一礼,“如此便多谢尊敬的皇帝陛下。”
晚宴进行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但是,九公主依旧没有将她原本众人所默认的目的说出来,仿若并没有这码事一般。
九公主不提,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提出来。
于是,这场款待暹罗国来使的晚宴便以极其和乐的气氛结束了。
苏静翕回到关雎宫,明显感觉有些疲倦,即使她什么也没做,但是时时提着一颗心,不敢放松一丁点,精神上总是劳累的。
任由听瑶帮她按摩,转头面向代曼,“本宫走了之后,关雎宫可正常?”
代曼有些纳闷,但还是回答道,“正常啊,奴婢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娘娘,可是有什么问题?”
苏静翕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不过随口说说的,不必放在心上。”
她本来以为,今晚这样的一个绝佳的好机会,那人定然会把握的,可是如今看来,显然还是自己想错了。
或者是说,那人其实从一开始便不是想要真的伤害她,而真正的意图,只不过是舒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于苏静翕,不过是顺带罢了。
苏静翕有些挫败,即使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还算得上是聪慧,可是许多问题依旧是不能理解,“日后本宫不在的时候,更要把关雎宫守好了,有什么拿不了主意的事,就去寻夏麽麽。”
宗政瑾给了她这么多的宫女麽麽,其实还是有很多用处的,清欢与清柔二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皆有一人伴随在她左右,清梦与宋麽麽便专心准备她的吃食,夏麽麽倒像是个指挥。
年纪大了些,伴随着的自然便是丰厚的阅历,遇事沉稳,为人冷静,这是她这么久观察以来的结果,可以堪以重用。
“是,奴婢明白。”
“你去把小福子给本宫叫进来,”苏静翕挥手示意听瑶不必再按摩,坐起身来,说道。
“是,”代曼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小福子进来,行礼道。
“本宫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苏静翕揉了揉眉心,问道。
小福子点点头,“回娘娘,已经办妥了。”
苏静翕轻笑了一声,“你是越来越得本宫的心了。”
之前,因为宫里有流言传出,是她想要谋害舒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企图将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她只好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既然有人说,那便再添一把火,让他们说的更加猛烈些,隐隐为那个人造势,“帮助”她行事,好让她开始下一步计划。
可是,到了今晚,已经好几日了,可是依旧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苏静翕不禁怀疑,那个人是否真正要对她下手了。
或者说,时机未到。
隐隐的不安,心里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感觉告诉她,自己现在做出的决定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更不是最好的。
“奴才不敢,娘娘折煞奴才了,”小福子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苏静翕叹了口气,抛开心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先这样吧,暂时不必做什么了,你先出去吧。”
她需要好好想想。
“娘娘,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安歇吧,”听瑶在一旁劝道。
苏静翕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等一会,本宫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本宫拿点过来。”
“是。”
是了,吃的,今日在宴席之上,舒贵妃即使喝的不是茶,而是特地换成了与苏静翕一样的清水,但是她对于案桌上的吃食并未命人仔细查看,而是直接便用了,虽然量不是很多,可是以她的性子,有了身孕,如何会那般的粗心大意呢。
况且,便是再爱那个男人,身为一个母亲,总是不会拿自己的孩子的性命去开玩笑的,而且是在这子嗣大过天的后宫中,跳舞可是时时伴随着意外,丝毫不小心便可能是一尸两命。
起码若是让苏静翕来选择,她是绝对不会如舒贵妃那般的。
或者说,是苏静翕看错了人,舒贵妃本就是一个心肠歹毒,骨肉不分的蛇蝎毒妇。
还有宗政瑾的表现,亦十分奇怪,太医诊断舒贵妃有孕过后,他只是命人送去了惯常的赏赐,并未赐下养生麽麽,虽说舒贵妃年纪比她大,但是毕竟是两度小产,如今再有身孕,理应更加珍惜些才是。
可是偏偏,他没有那样做。
还是说,他并不期待那个孩子。
以至于,乔静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对肚子里的孩子不闻不问,任之其发展,听天由命,所以才在初初诊断之时,便将这个消息给透露了出来,引来后宫妃嫔的嫉妒与怨恨,现在亦不多加注意。
苏静翕相信,如果乔静姝真心想要这个孩子,以她的能力,定然可以瞒到三个月以后,等胎坐稳,甚至更久,可是她亦偏偏没有这般。
莫非,这两个人都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还是说,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的。
苏静翕正胡思乱想之际,听瑶从外面进来,将燕窝搁置在她面前,“娘娘,方才苏公公派人来说,皇上……皇上今晚不过来了。”
苏静翕点点头,心中存了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端起瓷碗,尝了几口,便放下了,正准备起身,余光瞥见听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些纳闷,“怎么了?”
听瑶不敢隐瞒,“皇上方才往重华宫去了。”
苏静翕一愣,随即勾了勾嘴角,“本宫知道了,先伺候本宫梳洗吧。”
今晚舒贵妃付出了这样多的努力,若是他不去看看,如何对得起自己内心的那点触动呢。
其实,苏静翕早该想到的,他不只有她一个女人,相反,他有的是女人,最不缺的也就是女人,她能做的,不过是想在这许多女人之中脱颖而出,对他来说,做那最特别的一个。
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一个。
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她还需多加努力才是。
不过,毕竟,来日方长不是。
听瑶见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有想象中的落寞,虽有些庆幸,但更多的却是担忧,不敢耽误,连忙扶着她往浴房而去。
…………
宗政瑾确实是往重华宫来了,他也早就该来了。
挥退了一众的宫人,独自走进去,路过拐角,一眼便见她一人坐在榻上,面朝窗外,舞裙早就换过,但是宗政瑾却放佛从这华丽的宫裙上看见了那道白影,一样的落寞,一样的孤寂。
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出声道,“夜里风大,你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乔静姝回神,连忙从榻上站起来,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起来吧,”宗政瑾并没有往美人榻去,而是选择坐在了旁边的红木椅上,说道。
“多谢皇上,”乔静姝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道。
宗政瑾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视线从她的肚子上一扫而过,沉声道,“今晚你辛苦了,说起来,朕从未看过你跳舞,今晚还是第一次。”
世人皆言乔静姝乃是京城一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姿更是被惊为天人,可是这样的她入了王府,却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舞技,他听的最多的,不过是琴声。
乔静姝闻言露出一抹恍然,淡淡的笑开,“是啊,今晚也是臣妾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仿佛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候。”
真是怀念啊。
可惜,现在都回不去了。
宗政瑾从她的眼睛里轻易的读懂了她的心思,可是却什么都没说,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你想要的,到目前为止,朕都做到了。”
乔静姝点点头,“臣妾多谢皇上。”
“你一定要这样么?”宗政瑾皱眉,有些不悦。
乔静姝站起来行礼,“求皇上降罪。”
“哼,”宗政瑾冷哼一声,“你不必如此,谨小慎微也无用,乔家人不是只有你一个。”
他真的十分好奇,乔太师那样的人如何能够教导出她这样聪慧透彻的女儿,那么多妃嫔被选入宫,无一不是在给自己给家人挣荣华,可是时间久了,难免会利欲熏心,忘记本心。
最后都变成了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择手段,残忍歹毒,留给她们的结局,自然只是枯骨一具,冷宫为伴。
而面前的女人,自始至终所求的,不过是乔家满门的性命罢了,至于旁的,却是难得的潇洒,宁愿放弃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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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姝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干净
乔静姝心里一堵,想起父亲着人送进宫的书信,无一不是在劝她为乔家的荣华富贵多做谋划,甚至劝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弃恩宠,一心诞下麟儿,日后将这个孩子推上皇位。
而她便是皇太后,乔家自然便是新皇的嫡亲外家。
可惜,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幻灭的。
倘若,他们知道,其实她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不知做何感想。
是的,她的肚子里并没有生命,有的只不过是残余的毒素,一时不慎,被人着了道,外界误以为她怀了孕,其实根本就没有。
毒药名为美人怀珠,中毒者,若是有孕之人,便能让腹中的胎儿越发的健康,掉以轻心,直到八个月以后,落胎无能,女子拼死生产下来的却会是一个死胎,但若是中毒者未怀孕,却能让人如同有孕一般,便是太医都不能诊断出来。
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不过是她自己,以及他。
那晚,她虽是宿在乾清宫,可是是在偏殿,并未同房,如何来的孩子呢,算算有多久,他都不愿碰她了。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会真的高兴自己能够“老蚌生珠”,不论男女,尽最大的努力生下来的孩子,便是因此失了性命她也是愿意的。
可偏偏,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她做梦的机会。
即使之前,他独宠自己与苏静翕,可是偶尔来重华宫之时,也不过是同塌而眠,从未宠幸过她,或者说,从苏静翕得宠之后,他便甚少碰她了,以至于到现在,从未云雨过了。
乔静姝对此,即使心里会有控制不住的失落,但是勉强而为,不是真心,她宁愿不要,是以绝对不会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不会让人察觉出来。
要么不做,要么做便做到最好,她的性子便是这样。
阖宫上下有谁知道,帝王如他,权势滔天,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去甘愿强忍欲望,压下旖旎,只为了守护自己身体最后的干净。
可令人讽刺的是,那个女人甚至至今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皇上说的是,可是臣妾有什么法子呢,便如皇上一般,又有什么法子呢。”
宗政瑾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眸中并未有任何怜惜或是不忍,平静无波,未有波澜,放佛只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那你打算如何?”
乔静姝任由自己跪在地上,也不起身,“皇上想要臣妾的命么?”
若是可以,她倒宁愿就这样死了算了,活了二十余载,前面十几年是为了后面的十年做准备,一刻不曾停歇,从她来到这个世间开始,她便是乔静姝,而不是她。
宗政瑾冷笑,“姝儿想死了么?”
凑过去,蹲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仿若情人般温柔的为她拭去泪痕,“可是朕不准,你要是死了,朕更不想留着乔家了。”
不等她说话,宗政瑾想到什么,说道,“朕会设法保你一条性命,你得给朕活着。”
起码还得多活几个月。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朕会寻一个恰当的时机,让你……”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乔静姝却知道他是何种意思,也不去争辩,或许,这样的结果,便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是他希冀的。
“臣妾会听从皇上的吩咐。”
宗政瑾点点头,语气淡然,“后宫中需要好好整治了,许多人都不必留着了,至于你中毒之事,便暂时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言外之意,便是让她不必去追究调查背后谋害之人,而是将此事当作从未发生过,做戏得做全,从今以后,起码在几个月以内,她会真的是一枚孕妇。
这样也好,对谁都好。
宗政瑾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榻上,蹲在她身边,终究还是说道,“姝儿,你不该对朕有任何期待的,否则,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乔静姝内心酸涩,胀胀的难受,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许是今夜的月亮太圆,许是今夜太过脆弱,许是此时不问,今后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皇上可有一刻曾将臣妾放在了心上?”
“皇上可有一刻曾心悦过臣妾”,话到嘴边,乔静姝却是临时改了口,她到底没有那么多的勇气,能够开口便已是她最大的努力,或者说,她太害怕了,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其实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敢想象的。
有多期待,就有多害怕。
宗政瑾面无表情,眼眸黝黑,语气肯定,“有。”
宗政瑾是当真不想再让她有所期待,有所希冀,她陪伴了他十年,他亦是陪伴了她十年,宠着她,又怎可能一刻不曾将她放在心上呢。
“如此便够了,”乔静姝静默了片刻,怔怔的开口道。
不论他是因为何种目的,亦不论他此时心上住着何人,仅仅是知道,她也曾收到过那么一丁点回应,她便觉得满足了。
宗政瑾没有再开口,起身走了出去,经过殿门口的时候,站立,“好好照顾你家娘娘吧。”
“是,”青绮绿绮连忙行礼应道。
宗政瑾踏上龙撵,“去长乐宫。”
…………
宗政瑾下了早朝,转身回了紫宸殿,身后跟着孟闻天。
“皇上,不是微臣说,你也该好好顾念身子了,要不然老的比微臣都快,到时候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皇上如何可以生龙活虎,一夜……”孟闻天仿若没有看见他的黑脸,自顾自的说道。
宗政瑾深吸一口气,实在忍受不住他的叽叽喳喳,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偏偏是在他此时心情不好的时候,“朕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昨晚在长乐宫待了近一个时辰,才回了乾清宫,早起上朝,本就休息不足,朝堂之上,那帮老臣却又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令他头痛欲裂,心生不耐。
“别呀皇上,微臣还没有娶妻,还没有……”
“苏顺闲,拦着他,”宗政瑾踏步迈入紫宸殿内,扬声道。
苏顺闲连忙转身拦着他,虽自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皇上自然也知道,如此说一句不过是平白吩咐了一句,最终,他还是要进去的,但起码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拦在殿门口,小声道,“皇上心情不好,孟大人还是别惹怒皇上了吧。”
孟闻天挑眉,点点头,趁他不备,从一侧钻了进去,“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孟闻天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他站在窗边,茕茕孑立,身影孤寂,说不出的落寞萧索,揽着他的肩,“皇上可想要喝酒?”
“朕还有政事未处理,”宗政瑾并未有所动作,维持着刚刚进来之时的样子。
上次在关雎宫之时,与她交谈之时,偶然发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实,本来那日回了紫宸殿,之后亦宣他觐见,但是他到底没有让他去查那件事。
不是遗忘,是他不敢。
身为帝王,第一次有所惧怕,害怕其实事实本就是像是自己所看到的这般,他的偶然发现只不过是自己想多了,想差了。
想了想,终究还是想要探明真相,左右都是那么一回事,他还能有什么是不能承受住的呢。
“朕有件事需要你去查明。”
“皇上吩咐便是,”孟闻天收回了自己的手,肃了肃神情,正色道。
宗政瑾嗤笑一声,“你不必这样,如此正经,朕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孟闻天干笑两声,“微臣平时的时候,皇上总说微臣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如今好不容易正经一回,皇上又取笑微臣……”
宗政瑾越听越不是滋味,皱眉,“好好说话。”
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学着女人娇嗔,四不像便是如此,鸡皮疙瘩掉一地。
孟闻天翻了个白眼,“成,微臣好好说话。”
…………
苏静翕从床上起来之时,难得的将时间控制在辰时初,昨晚罕见的一人入睡,亦是罕见的失眠与多梦,乱七八糟的梦境让她整晚都没有睡好。
原来,习惯是这样形成的。
原来,习惯是这样的可怕。
在床上躺了一会,终究还是决定爬起来,“伺候本宫起来吧。”
听瑶连忙上前,掀开帘帐,见她面色有些憔悴,肤色白皙,眼睑下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有些担忧,“娘娘昨晚没有睡好?”
苏静翕点点头,“做了许多梦,无事,先梳洗吧。”
“是,”听瑶即使知道缘由,不敢多劝,毕竟有些事,如何做如何选择都是在个人。
于她,听瑶以为,既然她都已经决定了,必是深思熟虑的,那么自己只需要默默的支持便可了。
收拾完毕,正准备出去用早膳,代曼却从外面进来,面露担忧,“娘娘……”
苏静翕与她相处许久,亦知她为人稳重,如此神情定是有大事发生,也顾不上用早膳了,转身回了内室,“你随本宫来。”
“有什么事说吧,”苏静翕在椅子上坐下,说道。
宫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惧
代曼福了福身子,“娘娘,奴婢刚刚得知,早上上朝之时,苏大人被弹劾了,且是联名弹劾。”
“你说的是我爹还是我大哥?”苏静翕心里一惊,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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