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不论是看在两人同病相怜的份上,还是因为家世的缘故,之前,她确实对淑妃算得上是不错了,可是那只是她自己的想法,淑妃心底到底如何想的,她不得而知,而且以后也不会再知道了。
或许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没有所谓的真情在,或许从她获得皇上宠爱多年之时,淑妃便已经是对她恨之入骨了,所以,她才想看着自己痛苦,看着自己后悔终生。
如今,她为了将功赎罪,为了让家人保全一条性命,为了让乔家留一个后,选择将淑妃除去,将沈家除去,对此,淑妃想必九泉之下,必定是恨她的。
可是她不在乎,怨便怨了,恨便恨了,所有的罪责都由她自己承担,死后入阿鼻地狱赎罪便是。
“那娘娘预备如何?”青绮出声打破了她的沉思,问道。
乔静姝淡淡的笑了笑,“如何?本宫能如何,别的都可以,本宫孩子的仇,本宫必须在有生之年为他们报,否则,本宫如何能为人母。”
乔静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个虚假的生命,何其讽刺,可是曾几何时,她也是在摸着肚子之时,能够感应到里面的鲜活。
不论是为了谁,仇必须报,且不能报错。
派人去好生的查查俞浮衿,看看她身上到底是藏了什么阴谋,”乔静姝明知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如今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多调查一件事,于她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多费点脑子罢了。
或许,这其中会有令她想象不到的惊喜呢。
宫姝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冷宫
乔静姝下了车撵,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有些陈旧破碎的牌匾,上面并无多余的修饰,只简单的两个字“冷宫”,甚至都没有多加一分掩饰。
后宫中的女人,入宫之时,无一不是在饱含期待,充满热情的走入这四方红墙内,可是后宫总是能教给她们许多,或许是她们终其一生都学习不到的,唯独在这后宫之中。
乔静姝并未让人事先来“清场”,是以她此时见到的,便是最真实最平常的冷宫,穿过了门口守卫的侍卫,迈步走进去,溅起的灰尘脏了她的宝相花纹云头锦鞋,也仿若浑然不觉。
即使之前在心里做过再多的准备,但是此时见到,依旧有些说不出的落寞与凄凉,却没有丝毫的嫌弃,扫了一眼周围破败不堪的建筑与用具,以及一些自言自语的“疯子”,使了个眼色。
青绮会意,连忙扬声道,“管事麽麽何在?”
不须臾,一个稍微驼背有些微胖的麽麽从旁边的一间房子里走出来,“谁来了?”
不敢在看到舒贵妃的装扮,以及身后簇拥的奴才之后,连忙堆起笑脸,小跑过来,“老奴见过……”
“这是舒贵妃娘娘,”青绮适时的说道。
那麽麽闻言笑容更大了些,跪在地上,“老奴见过舒贵妃娘娘。”
“起来吧,”乔静姝也不想与她多加纠缠,“淑妃呢?”
即便淑妃已经被贬为庶人,但是她们却依旧称其为淑妃,或是习惯,或是缅怀,或是情谊,到底是为了什么便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
“淑妃?”那麽麽拍了拍脑袋,“瞧老奴这记性,淑妃被安置在后面了,舒贵妃娘娘可要老奴去把她给弄到前面来?”
一个“弄”字,足以说明淑妃在这里的地位。
确实,既然已经入了冷宫,何来的淑妃娘娘呢。
“不必了,本宫自己去,指个路吧,”乔静姝皱了皱眉道。
那麽麽有些犹豫,“娘娘,这……”
“大胆,”青绮厉声喝道,“舒贵妃娘娘行事,岂能由你一个奴才置喙。”
话音才落,身后的两个太监便立即上前,将那麽麽押着跪下,那麽麽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敢不敢,老奴不敢,求舒贵妃娘娘饶命……”
“起来吧,本宫想要亲自去看看淑妃,还望麽麽行个方便,”乔静姝说着让青绮递了一个荷包。
那麽麽却不敢接,几番推囊之下终是受了,却再也不敢有先前的漫不经心,也顾不得去掂量荷包的重量,“老奴谢过舒贵妃娘娘。”
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的为她指了路,也不敢自行去带路,毕竟,刚刚舒贵妃所说的“亲自”,她却是听得明白。
青绮扶着舒贵妃往前走去,面上掩饰不住的鄙夷,“娘娘,这种人如何还能给赏银呢,按奴婢说,便该直接送去慎刑司才是。”
即使是见的第一面,但是那麽麽脸上先前的态度,摆明了并未将她们放在眼里,贪婪、重利,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便是在这冷宫当差都是便宜了她。
乔静姝嗤笑了一声,“罢了,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奴才,哪里值得你巴巴的动气作甚,”随即缓了缓语气,扫了一眼周围的那些三三两两的废妃,“左右今日过后便见不到她了,可是她们还要见到呢。”
这冷宫之中被废的妃嫔,大多都不是当今皇上的女人,而是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是否当真犯了错不得而知,但是既然入了这冷宫,便再也没有出去的一天,是死是活,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
每日与先前的已经疯癫之人为伍,便是想要不疯也难,或许,疯了才能活得更舒心些,不知忧愁为何物,活在自己的世界,亦是活着之时的一种解脱。
“娘娘是说这是对她们的惩罚?”青绮有些似懂非懂,不由的问道。
乔静姝摇了摇头,“哪里还有什么惩罚呢,打入冷宫便是对她们最大的惩罚,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无人想管了。”
不是惩罚,只是不在意,是以这管事的麽麽是好是坏,人品如何,性情如何,她们这些没有在冷宫的人是全然不在意的,与她们无关。
“你看,这些人身上可还有一件好东西?”乔静姝随意的指了几人,说道。
青绮顺着方向瞧了瞧,果真,大多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样式颜色,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布料并不昂贵,更不是稀罕物,而其他的,也别论什么首饰了,便是头发都没有簪子挽着,大多是随意披散着的。
按理说,便是入了冷宫,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毕竟,宫里并没有充公一说,至多是将不属于自己的份例归还殿中省罢了,而所有的妃嫔,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积蓄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这副贫寒模样。
青绮虽是一个宫女,但是从未到这冷宫来过,对这里的生存之道亦不熟悉,以至于她看见淑妃之时,差点没有认出来。
不过短短几日,淑妃便苍老了不下十岁,面容污垢,所着衣物陈旧破碎,一直以来梳的光顺的秀发此时也只是随意披散,甚至沾染上了一些干草碎屑,眼神浑浊不堪,人更是颓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舒贵妃却比她要淡定得多,不顾她的劝阻,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道,“淑妃妹妹,本宫来看你了。”
说着让身后的小太监将手里的食盒提上前,从里面拿出两样做工精致的点心,“这是你最爱吃的金糕卷和糖蒸酥酪,本宫给你带来了。”
良久,站在那里的人才微微有了些反应,然后缓缓的把目光移向食盒,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她们几人,似乎挣扎了几瞬,几步上前将食盒抢夺过去,退后几步,蹲在地上,也不用竹筷直接用手抓着往嘴里塞。
乔静姝使了个眼色,“你们都先退下吧。”
“娘娘……”青绮有些不赞同,劝阻道。
“退下,”乔静姝微微提高了音量,却没有招来正蹲在地上吃东西人的一丝反应。
青绮无奈,知道劝阻不得,只好带着人稍稍退开了些,但是站在远处,一直两眼紧紧的盯着这边的动静,生怕会出什么事。
乔静姝等他们退开后,这才开口道,“淑妃妹妹,你还是不要装了吧。”
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嗤笑一声,“左右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装着有什么意思,本宫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你,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宫比谁都清楚。”
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乔静姝也不介意,“本宫待你如何,本宫以为可以问心无愧,可是却不知,本宫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来得值当。”
“当年本宫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也没活下来,本宫以为,我们是有共同的遭遇,也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本宫接受了你的示好,这么多你,对你也一如既往,从未亏待你半分,可是你是如何回报本宫的……”
“本宫知道你恨本宫,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没有这样对本宫,本宫也不会狠心想要灭你满门,但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好了,本宫至少没有让你沈氏女子世代为娼,男子为奴吧,你也该谢谢本宫才是。”
蹲在地上的人背影顿了顿,终是有了一丝反应,许久,沈如云哗的一下转过身来,垂于额前的碎发遮挡了半边的眼睛,剩下的一只黑瞳瞳眼眸阴历的吓人,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不过几尺。
“乔静姝,你说这样的话,便不怕天打五雷轰,不怕遭天谴么,你为了自己,害得本宫家破人亡,沈氏覆灭,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便因为你就这样全去见了阎王,午夜梦回,你就没有做过噩梦,被吓醒过么?”
乔静姝略带讽刺的勾了勾嘴角,“本宫会遭天谴?你以为本宫为何选了沈氏,你以为本宫有那样大的权力,你以为这是本宫愿意的?”
一连三个“以为”,让沈如云一步一个趔趄,她并不是蠢人,相反,亦是有几分聪慧的,所以她才能在后宫之中张狂这么多年,混到这个位置的又怎么会是傻子。
可是她如今沦落到冷宫的地步,依旧是说明,她还不是个聪慧的,否则,又怎么会将余下的生命葬送在冷宫之中呢。
她一直都知道,皇上对她是有两分愧疚的,毕竟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当初亦是表现出了极大的欢喜,可是天不从人愿,孩子夭折,她痛不欲生,最后换来了淑妃之位,她便隐隐有了安慰,认为孩子的性命亦是牺牲的值当。
想来,这只不过是皇上的一道试探,而她的表现,自然是没有通过,所以,她没有恩宠,没有子嗣,什么也没有,张扬也好,毒辣也罢,他都不在乎,根本未放在眼里,可是她却那样傻,将其以为是纵容,是补偿。
所以今日,她才会到了这样的地步,摔的这样惨,这样痛。
“你并不冤枉,可是本宫却很冤枉。”
宫姝 第一百四十章 聪慧
乔静姝走出冷宫的大门,仿若经历了千层的炼狱一般,浑身都有些无力,借着青绮的力气,上了车撵,“回宫吧。”
青绮有些担忧,但是伺候自家娘娘这许久,自是知道她此时是不会想说话的,方才她与淑妃娘娘谈论了些什么,她并不知道,也不敢妄自猜测,只默默的跟着车撵,一步一步回了重华宫。
舒贵妃去冷宫的事并不是秘密,很快便在后宫之中传遍了,各宫的反应皆不一,但是罕见的,这次并没有人敢开口胡乱传出任何谣言。
经历了淑妃之事,已经足够让她们看清舒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是她们之前以为的,舒贵妃如同她们一般失了恩宠,相反,而是这恩宠从未消失过。
毕竟,因为舒贵妃,沈氏满门覆灭,这样的影响力,于她们而言,自问是并没有的。
长春宫
“娘娘,你说舒贵妃会不会……”青衣有些害怕,最近因为淑妃之事,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对舒贵妃多了两分敬畏与惧怕。
贤妃怒斥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不可能,本宫做事,向来喜欢稳操胜劵,从未失过手,更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况且,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多少年过去,证据也早没了,她能知道什么。”
青衣稳了稳心神,知道自己不能先慌了手脚,“娘娘说的是,想必舒贵妃娘娘并不能知道,可是淑妃娘娘呢?”
“你放心,淑妃她便是知道,她也不敢说出来,否则本宫不介意让她沈氏满门,不仅连性命都没了,甚至是尸骨无存,”贤妃想到这里,显然十分的有把握。
青衣不必想也知道,自家娘娘定然是握有淑妃的把柄,所以她才能如此自信,也不去好奇那把柄到底是什么,而是问道,“既然如此,娘娘便可高枕无忧了。”
贤妃摇了摇头,“不,本宫还不能高枕无忧,本宫还有件事需要去办,既然舒贵妃给了本宫这样好的机会,本宫自是不能白白错过。”
“娘娘,可是咱们手上的人手已经不多了,”青衣有些犹豫,她知道,娘娘定然又是有了主意,可是人手却是一大问题。
贤妃皱了皱秀眉,“那便你亲自动手,本宫是可以相信你的吧?”
贤妃的语气中含了两分疑问,但是眼神却是笃定无疑,青衣无法,连忙福了福身子,“奴婢愿以性命担保,定为娘娘办妥此事。”
贤妃含笑的点了点头,“这就好,若是你有了什么不测,放心,本宫会派人去照顾好你家中的父母的。”
青衣心里一惊,知道娘娘所言并不是实话,而是隐隐的威胁,她必须成功,即便失败了也不能吐露半分,否则后果并不是她能愿意承受的。
跪在地上,“奴婢多谢娘娘。”
心里不可谓是不寒心的,她跟着贤妃多年,参与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谋划也有许多,除了最初的几次,之后一直都未亲自动手,更没有被娘娘这般推出去过,她以为,她们之间还是有情分在的。
青衣低垂着头颅,贤妃并不能看见她眼睛里的波涛汹涌,笑了笑,起身亲自扶起她,“本宫知道,难为你了,你放心,你若是成功了,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是,奴婢多谢娘娘。”
……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即使苏静翕有所耳闻,但是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这些事,在她看来,除了当初带头弹劾爹爹的沈大人被斩首,大快人心,其余之事,却是与她没有多大的干系的。
如今,她的心思几乎全在自己的肚子上。
有了身孕,且不同于初初的三个月,如今已经有了胎动,母子连心,血脉相融,其间的乐趣非本人是不能感受与理解得了的。
但是她更知道分寸,即便有了孩子,但是宗政瑾于她而言,依旧是被放在第一位,她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忘了这“挖井”之人。
宗政瑾对此心里十分的受用,但是面上却是嫌弃至极,甚至时常笑言,这孩子还未出生便在他母妃这里首先失了宠。
苏静翕对此并不多加解释,或许宗政瑾于她,是心里的结,她不愿解,便一直搁置在心上,而孩子于她,那便是融入了骨血之中,与她同喜同乐。
如果说,她愿意为了宗政瑾失了性命,那么,她便能愿意为了孩子活下来。
这便是她对这两个于她最重要的人的注解,且一直这样对待着。
“娘娘,皇上派人来传话说,晚上过来与娘娘一同用晚膳,”听瑶走进来,面露笑意,说道。
苏静翕闻言眼里也露出几分笑意,点点头,“吩咐厨房,多准备几样皇上爱吃的菜式吧。”
“是,奴婢方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苏静翕并未多说什么,这段时间宗政瑾似乎并不是十分的忙碌,经常过来关雎宫陪她用膳,即使两人基本上是在各吃各的,但是同处一桌,也是一种乐趣。
他好清淡之物,而苏静翕的口味却是越发的刁钻且重口,嗜酸嗜辣,其味道便是宗政瑾闻都不愿意闻的,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有时间便来关雎宫。
苏静翕半躺在榻上,翻着他着人送来的一些小儿读物,大多是些带有寓言道理的小故事,偶尔看着也是有两分乐趣的,柔柔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响彻在这四方内室之中。
“娘娘,大公主又派人送来了一些东西,”代曼走进来,说道。
素净瞧了一眼她的脸色,挑眉,“可是有什么不妥?”
代曼摇了摇头,“这次不同于以往的那样荷包绣帕,而是些小孩的衣物。”
苏静翕使了个眼色,听瑶上前接过仔细翻查了几遍,然后才呈上来,苏静翕随意的翻了翻,做工十分精致,针脚也够细密,与之前的绣帕荷包出自同一人之手,一看便是用了心思。
“这么多衣裳,想必大公主也是花了一些功夫的,”代曼看着这一小堆衣裳,说道。
苏静翕并未斥责她,反而跟着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几匹上好的妆花缎,颜色也好,你便送去给她吧,让她万不能因为这些绣活耽误了自己的学业,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要紧,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派人来关雎宫。”
苏静翕也不想命人再劝大公主不必再做这些东西,实在是她每隔一段时日便着人送来,前几次说了也无用,索性不再说,即便这些东西,苏静翕一次也未用过。
“是,奴婢明白,”代曼行了一礼,她着实有些可怜同情大公主,在这深宫之中孤苦无依,即便贵为嫡出大公主,但是没有皇后,很多方面过的倒不如二公主来的自在舒适。
小小年纪,便需要她去讨好他人,这其中的心酸与不甘,便是代曼一个大人也觉得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听瑶见代曼的身影消失,这才选择开口,“娘娘,代曼不是故意的,她只是……”
苏静翕嗤笑一声,“你以为本宫生气了,只因为她心软?便不只是她,本宫也有些心酸,罢了,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听瑶缓了口气,这才稍稍放心,“是,奴婢知道。”
宗政瑾果然如他所言的一般,赶在了用膳的时辰前一刻钟来了关雎宫,不出意料的见到某人正在榻上翻着那些闲书。
“臣妾参见……”苏静翕余光见他进来,连忙想要起身行礼,只是依旧被人十分及时的拦住了。
“不必多礼,”宗政瑾走过去按住她的身子,坐在她旁边,“今日他可还乖巧?”
苏静翕点点头,“嗯,臣妾的小棉袄一直都很贴心。”
这话倒是真的,这个孩子出乎意料的有些太过乖巧,不止是之前三个月没有妊娠反应,之后也从不闹她,如果不是有胎动,她甚至会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宗政瑾这句话不过是惯常的问话,每次来了几乎都要问一遍,且是在开头的第一句话,隐隐都成了习惯,笑了笑,“那便好。”
孩子乖巧,他也能多放些心,但愿到时候生产之时,亦能如此。
抛开心里的那些感慨,“可饿了?要不要用膳?”
“皇上如今可是与臣妾没有话说了,怎么每次见面,第一句便是询问你的孩子好不好,第二句便是担心你的孩子饿了,”苏静翕没有回答他,反而两眼微瞪,语气幽怨。
宗政瑾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引来她将他的手握在手里,“皇上快别再刮了,要不然不挺了,”苏静翕不满道。
宗政瑾不理会她的抗议,换了只手继续刮了刮,“放心,便是不挺了,朕也喜欢。”
扶着她起身,搂在怀里,“怎么脾气这样大,朕明明是在关心你,你偏偏要理解成其他意思作甚?可是这小脑袋整日里都在想些不着边际的,朕看啊,都有些不聪慧了。”
宫姝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安份
“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臣妾一直都很聪慧,皇上之前还夸赞过了的,”苏静翕靠在他怀里,并没有因此受到了安慰,反而引来她更大的不满。
宗政瑾却不见生气,挑了挑眉,面露苦恼,“朕怎么不记得了?”
“皇上,”苏静翕继续不满,“这么重要的事,你怎可忘记呢?”
宗政瑾憋笑,面上正经,“很重要么?要不翕儿给朕提醒一番,兴许朕就想起来了。”
苏静翕斜着眼瞥了他一眼,面露不信,挣扎了不过一瞬,嘟囔道,“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便等同于圣旨,臣妾可是信了,且放在心底的。”
宗政瑾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嗯,这是自然,可是你也要提醒朕啊,若是朕说的话,朕绝对不会不认的。”
苏静翕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皇上之前可是每晚都会夸赞臣妾的,在……”
“在什么?”宗政瑾有些好奇,他确实想不起来了,而且还是“每晚”。
“在床上,”苏静翕说完飞快的用双手捂着脸,大有不愿见人的意思。
宗政瑾愣了愣,几瞬过后爆笑,“哈哈,”拉了拉她的手,没有拉下来。
苏静翕却不满了,随着他的笑声越大,自己的脸也越发的烫人了,见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不舒服了,陡然把手放下来,也不说话,就那样两眼幽怨的瞪着他。
宗政瑾忽视了她的不满,只等自己笑够了之后才堪堪停住,低头一见她的样子,又忍不住的想笑,刮了刮她的秀鼻,“你怎么可以这样可爱。”
若真要说起来的话,他确实是在床上说过类似的话,具体说的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之所以那样说的缘由,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是夸赞她配合得当,默契十足,亦会举一反三,学得极快。
可是只是那方面的,且是在床上意乱情迷之际所说的话,如何可以当真。
皆说男人在床上的话当不得真,他怕,也只有这个傻女人记得这样清楚吧。
嘴角上扬,“翕儿莫恼,朕想起来了,朕的确夸赞过你。”
只是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后一句话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苏静翕早已忘了方才自己之所以问这个的缘由,只记得此时的话题,“所以皇上是承认臣妾其实也是聪慧的?”
宗政瑾十分配合,“嗯,朕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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