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清夏兮兮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他让她不好过,她自是选择戳心窝子的话来说。
“够了,”宗政瑾厉声喝道,“你没有资格来说她,你不配。”
“哀家不配?呵……”太后冷笑,“活到现在的人是哀家,不是她那个贱人。”
宗政瑾手握拳,竭力控制着自己,“朕可以保证,你会比她死得更惨,袁家、上官家,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本来还想再说,可是听他提到了上官湄,却是稍稍冷静了下来,“你不能那样对湄儿,她没有错,她是无辜的……”
那是自己最后的血脉啊。
“哼,无辜?”宗政瑾冷哼,眼里更是冷意越发渗人,“若不是她,朕怎么会发现她和贤妃勾搭在一起,企图对朕的孩子下手呢。”
贤妃暴露的那般彻底,迅雷之势,便是因为摊上了上官湄这样的同伴,从上官湄入宫过后,他便直接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是因此,才发现了贤妃的为人的丑恶本性。
见她还想再说,干脆直接道,“你以为朕能这样容易的对你下毒?还不多亏了你的好外孙女……上官湄……”
“不……不……”太后显然不想相信,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宗政瑾才不管她是否被刺激到了,一字一句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喜欢宣她到慈宁宫么,朕便让她在你的药里加了东西,一次两次,一日两日……”
他不过是让人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一直不宠幸她,便是因为有太后的缘故,若不是太后总是喜欢事事插手,她早便是他的人了。
如此简单且漏洞百出的话,便能够让她失去理智,为了自己,选择亲手毒害最信任她的亲人。
这些女人,从来都是这样,他都看透了。
太后压根不想相信这个事实,虽然不喜眼前之人,但是却相信他不会骗她,所说的也定然是真相。
她千防万防,唯独没有防过自己的外孙女儿,每次吃药,都是她亲手端给她的,甚至是亲手喂的,她在感念她的孝心的同时,岂知却是掺杂了害人性命的毒药。
“不是,都是你……都是你……”
宫姝 第一百五十八章 喜欢
宗政瑾轻笑,配合着点点头,“的确,都是朕,可是那又如何,你为了自己,毒害朕的母妃,让舒贵妃假怀孕,为上官湄争取时间,在父皇的遗书上做了手脚,让朕染上天花,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说朕该如何对你呢?”
太后的心渐死,痛得有些麻木,唯一让她选择拼下去的人却给了自己如此大的致命一击,眼神逐渐浑浊,“皇上想要如何便如何吧,哀家也管不了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她可以控制得了的。
本来计划百无一失,她知道他在找遗书,便事先在上面做了手脚,等到他病重驾崩,朝廷人心涣散之际,她便坐镇朝堂,将三皇子过继给上官湄,垂帘听政。
袁家,上官湄,都可以到一个新的高度,且无人可以撼动。
唯独能够与袁家抗衡的乔家,却会因为舒贵妃痛失五皇子,便传为不吉之人,命中带煞,全家或是满族抄斩或是流放,皆凭自己的心情便可。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自己的过于信任,一时失察,错信了人,而败得溃不成军,全族人性命皆逝。
罢了,或许这便是报应吧。
“朕不会杀你,朕会留着你,在这慈宁宫,看着袁家,看着上官家,一个一个的覆灭,最后只会留你一个人。”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从来都不是死亡,而是所有自己在意的人都死了,去独留自己一人。
太后眼里愤恨,面上却平静,“皇上果然够狠。”
如哀家一般。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这都是太后教养的好,当然,太后也可以选择,若是你在朕允许之前,一不小心先死了,其他人,那朕只能将他们挫骨扬灰了,毕竟,磨灭朕的心头之恨却是不太容易呢。”
挫骨扬灰,视为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留不得一具全尸,那便也没有了投胎再世为人的可能。
“哀家会在这里,诅咒皇上不得好死,永世……”
太后话还没有说完,宗政瑾便将手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瓷器脆裂的声音响彻,“那只怕太后不能说话了。”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了身后的怨骂。
“传朕旨意,慈宁宫诸人伺候太后不力,悉数送往慎刑司,另派人去殿中省,重新选些得力的人过来。”
慈宁宫的人大多是太后的人,既然太后不再是“太后”,又需要什么人呢。
苏顺闲没有多说什么,应了声,“是。”
没多久,一道关于袁家密谋反叛,企图夺位的消息便传遍了前朝后宫,随即袁家众人全被打入大牢,听候皇上判决。
受牵连之人还包括上官家等,人数众多。
宗政瑾从慈宁宫出来后,也没有想着吊众人的胃口,直接颁布了旨意,袁家三族内满门抄斩,靖康侯一人五马分尸,九族内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上官家一族抄斩,九族流放百里,十世不得入朝为官。
就在众人想着慈宁宫会有什么反应之时,第二道旨意再次被颁布,追封熙妃娘娘为孝熙懿端温睿母后皇太后,葬皇陵,同时因太后诬陷朕之母妃,令其含冤而死,本该令其与袁家之人同罪,今特念尔养育之恩,特免其罪责,但褫夺封号,于慈宁宫颐养,死后葬妃陵。
不论其他人如何作想,但凡有脑子的人,面上却全都是在感叹皇上孝心可嘉,实乃明君之所为,没有脑子的更是没有勇气说出不是的话来。
俞家、沈家及袁家先后覆灭,朝堂的权力也算是彻底回归宗政瑾的手中,皇权专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此,无人再敢随意的与皇上对抗,朝中的贪官污吏之风一时之间,骤然好转,百姓生活富裕和乐,自是后话。
……
宗政瑾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没有先回紫宸殿,而是直接去了内室,果不其然,一眼便见人还在床上睡得正香。
有些恶趣味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引来的不满,哼哼唧唧过后,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没有再打扰她,轻手轻脚的直接走了出去。
……
孟闻天走进紫宸殿的时候,入眼的景象,令他有些无语,但还是直接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宗政瑾虽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在意,“起来吧。”
孟闻天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孩子,这样一手办公,一手抱个孩子,真的合适么。
“皇上,沈天传来消息,问什么时候可以行动,”想了想,还是选择说正事才是。
至于其他的,便当作没有看见吧。
宗政瑾轻轻的拍着手里的孩子,“先让第五砚时回来吧,反正他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至于沈天,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是贸然换了个主将,只怕军心不稳,于楚周国无益。”
“皇上说的是,”孟闻天点点头,其实他来之前便已经猜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当下也不再在这个上面纠结。
“还有一事,那个……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宗政瑾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孟闻天一堵,迅速说出口,“暹罗国的九公主闹着要与袁大人成亲,让微臣与皇上寻一道赐婚的旨意。”
若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他才不想做这媒婆的差事。
宗政瑾挑眉,“你确定新郎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微臣呢?”孟闻天大惊。
“如果新郎不是你,朕是不会给你这赐婚的旨意的,”宗政瑾直接把撂在这里了,新郎到底该是谁,新郎自己却不清楚。
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他对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档子事看得清楚,可惜他们彼此却不清楚。
“新郎不可能是微臣的,微臣与那九公主天天吵吵,要是能在一块,只怕孟府都能被掀了,”孟闻天否认的很干脆,可是心里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宗政瑾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轻笑,“要是朕颁布了这道旨意,九公主明日便是袁墨烨的人了,你可与她再也不能相见了呢。”
袁家满门,存活下来的不过是袁墨烨一人,若是九公主嫁与袁墨烨,入乡随俗,自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轻易的出来与他相见了。
孟闻天皱了皱眉头,“这个……微臣哪里知道,她自己要求的,微臣便……”
他吞吞吐吐,宗政瑾却听得明白,“你且先想想吧,不要到时候后悔。”
“微臣怎么会后悔?”孟闻天闻言立马反对,随即明白了什么,大笑,“皇上,你不会以为微臣喜欢那个丫头吧?哈哈……”
宗政瑾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孟闻天不怕死的凑上来,“皇上,你知道喜欢是什么么?”
最不可能知道喜欢为何物的人,却来告诉他,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宗政瑾一愣,他确实不知道喜欢为何物,有很多人都说喜欢他,包括小女人。
可是到底是喜欢他的人,他的物,他的权,或是任何东西,他不得而知,大多时候,她们的喜欢,是让他有些嫌弃且厌恶的。
唯独除了她。
孟闻天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放肆的笑出了声。
宗政瑾心里感慨,面上不显,淡淡道,“那你倒说说,什么叫喜欢。”
“喜欢便是……”孟闻天想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半响,“喜欢大约便是缘生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吧,眼里只能看见那一人,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么。
宗政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忽然听见他一改正经惆怅之情,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依微臣看,皇上对珍昭仪便是如此吧。”
两人相识二十余载,虽然彼此都有过许多女人,但是却从未见他这般的专情,一年的时间,都只专宠一人。
包括以前的舒贵妃,那也是没有过的。
见他有些不信,继续说道,“皇上,你看啊,先前珍昭仪难产,性命堪忧,皇上可有担心她就此离你而去?见着她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小小的激动,不见的时候,又经常是忍不住的想念,对于她的要求,也是不忍心拒绝……”
“滚出去,”宗政瑾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
声音或许是有些大,怀里的孩子直接哭了。
孟闻天吓了一跳,再不敢拿自己听书得来的那些经验告诉他了,行了一礼,慌忙退了出去。
真是,处理政事便处理政事,抱个孩子作甚。
宗政瑾轻轻的摇了摇,面上神情虽不好,却没有不耐,“好了,莫哭,学你母妃作甚。”
宗政珺小朋友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是却罕见的停止了哭泣,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便这样看着自己的父皇。
宗政瑾忍不住有些心软,手里的小东西虽然长相像自己,但是眉眼却是像极了小女人,漂亮的桃花眼,不说话,便是那样看着人的时候,总是让人心软。
缘生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么。
宫姝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用心
苏静翕醒过来的时候,便见他正坐在床尾,手里抱着孩子玩得欢乐。
好吧,并不是很欢乐,但是却很和谐。
动了动,出声道,“皇上……”
声音低哑暗沉,极其不舒服。
宗政瑾听见动静瞥了她一眼,“你醒了?嗓子不舒服喝点水吧。”
虽是他的功劳,但是结果如何,他却是不认的。
苏静翕见他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动作,更是没有将目光多放在她的身上,仿若方才并不是与她说话。
抿了抿嘴唇,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宗政瑾等了一会,见人还是没有从床上起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她闭上眼眸,重新入睡,忍不住有些想笑。
真是个……孩子。
“你的母妃不要你了,”宗政瑾很不厚道的对怀里的小人儿道。
配合着他的话,不论宗政珺是否听懂了,对此做出的反应却是直接哭了,且声音之大,让躺在床上的人再也忍受不下去。
坐起身来,直接将小人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许是母子连心,蹭了蹭,停了哭闹。
宗政瑾有些傻眼,绝对不承认自己这是失宠了。
“饿不饿?可要先去用些膳食,”宗政瑾心里有些吃味,但是想要二人才是经历了生死与共,温情余在,实在不必如此。
睡了一觉,她的脸色已经好上了许多,起码已经看得见红润,不再苍白。
苏静翕点了点头,“嗯,饿了。”
之前为了照顾他,心中担忧,根本没有心思沉迷于膳食,都是草草用过几口便罢,再精致再喜爱的膳食,用起来也是食不知味的。
“传膳吧。”
苏静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对自己似乎有些淡漠,即便二人一同用膳,坐的极近,即便二人如往常一般说话闲聊,即便表面上并不能看出任何不同,可是她的感觉却是没错的。
有时候,一个人是否能够喜欢你,是否真心待你,你都是可以感受出来的,用心,而不是用眼。
用过膳,压下了心里的诸多感慨,“若是无事,臣妾便先回关雎宫了。”
“嗯,”宗政瑾点了点头,没有做任何挽留。
苏静翕福了福身子,款款退了出去,带着一众人离开了乾清宫。
“娘娘,可是发生了何事?”听瑶自小伺候她,虽说不是十分的了解自家娘娘,但是两三分却是有的,于她的情绪变化也是最敏感的。
苏静翕摇了摇头,“可能是本宫这段时间忧思过多,精神不佳,胡思乱想了吧。”
但愿是如此,否则便是难办了。
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在脑中细细的过了好几遍,确定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即便有些不妥当,却是在他的允许范围之内。
还是说,是因为自己知晓他的“秘密”,不能杀人灭口,亦不能再付恩宠。
或者干脆说,是他的纵容已经到了一个限度,宠爱不会再有,他与她的期限已经到了。
一年的专宠,似乎已是独一份了。
罢了,他能够脱离危险,幸存下来,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即便余下的都是伤害,她也觉得足够了。
早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
只是为何会来得这样快。
“回宫吧,这段日子,不要再派人来乾清宫了。”
听瑶理智的阻止了自己想要问出口的疑问,应了声,“奴婢明白。”
娘娘无论做什么都可,她只需支持便是。
“娘娘,前方似乎是宁芬仪和灵小媛,还有祺小媛,”苏静翕正在沉思,忽然便听见听瑶在旁边小声的说道,然后又将早间皇上颁布的几道旨意说了出来。
抬头往前方看了一眼,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继续往前走吧。”
“嫔妾给珍昭仪娘娘请安,”三人皆行礼问安。
苏静翕没有下撵,也不想为难她们,抬了抬玉手,“三位妹妹不必多礼。”
“谢娘娘。”
“不知三位妹妹在本宫的关雎宫附近做甚?”苏静翕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关雎宫的大门,笑道。
宁芬仪,便是宁绣莹,福了福身子,轻笑道,“嫔妾听闻娘娘身子恢复了,特地想要来看望娘娘一番,只不过将礼物带进关雎宫出来后,便看见了灵妹妹和祺妹妹二人。”
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说不上是好,虽然没有针尖对麦芒,但是也从未和颜悦色过。
苏静翕稍稍点了点头,“是么,你有心了。”
宁绣莹也不觉得尴尬,本就是为了来打探消息罢了,有目的在先,是否达到其实并不是很重要,毕竟以方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收获的不是。
“理应如此,”宁绣莹淡淡笑道。
赫连灵雨见她将目光放在她们二人身上,心有惴惴,福了福身子,“回娘娘,嫔妾方才是想着桃花盛开,前来观赏一番罢了,后便在桃园遇见了祺小媛。”
苏静翕心里止不住的讽刺,本来以为赫连灵雨是个聪明人,可是从这几句话来看,显然并不是如此。
祺小媛与灵小媛虽是同为小媛,但是有无封号便决定了品级的高低,不过是袁家与上官家刚刚被判罪,还未有一日,她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来寻上官湄的麻烦了。
想必,后者平日里定然也是对她们作威作福,欺负她们甚多吧。
对上官湄脸上的委屈视而不见,她与她的积怨从来没有两清过,心里烦躁,也不想与她们过多纠缠,“既如此,本宫便不打扰你们赏花了。”
“嫔妾恭送珍昭仪娘娘,”不论是否愿意,品级决定一切,还是得行礼。
下了车撵,踏入关雎宫的殿门,苏静翕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是小半个月而已。
“奴才|奴婢恭祝娘娘痊愈,身子康健,”殿内跪了满地的奴才,齐声说道。
苏静翕坐在上首,“起来吧,这些日子,本宫不在,关雎宫可出了什么事?”
小福子与代曼对视一眼,代曼上前一步,“回娘娘,并无,关雎宫内一切正常。”
扫了一眼其他的人,点点头,“那便好,你们辛苦了,便每人十两银子吧。”
“奴才|奴婢谢娘赏。”
“你们先退下吧,准备一番,晚上四皇子与本宫一同睡。”
“是,”三位奶娘应了一声。
其他人没有任何怀疑,只以为娘娘定是想念四皇子已久,这才想要共眠,虽有些不合规矩,但是在这关雎宫之中,不合规矩之事实在是太多。
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外人不会知道。
唯独听瑶与代曼却是发现了不妥,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她往内室走去,“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代曼忍不住问道。
她是唯独几个知道内幕之人,这十几日,别人只以为娘娘是中毒昏迷,但是她却知道其实根本不是如此。
每日惶惶度日,害怕皇上不小心真的抵抗不住,可是娘娘不小心感染上,因此失了性命,一连十几日,从未放下心来。
苏静翕轻笑了一声,“没有不顺心,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时间久了,原来她也会累,可是唯独没有想过要放弃。
“明日派人去重华宫问问吧,看看本宫的娘亲是否可以入宫了,”这件事一再耽搁,却始终让她没有放下。
想必,他也不会再这个上面与她为难吧。
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乾清宫
宗政瑾在她离开过后,也没有真的处理政事,拿起笔,却没了心思。
他知道她是察觉出来了,所以她才选择离开。
在她走出去之时,好几次他都想出声挽留,或是叫住她说几句话,即便他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
孟闻天的那些话让他清醒了,也让持续已久,困扰了他一年的问题有了答案,本来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宠,随意的纵容,唯独没有想过,会关乎于情爱。
帝王,最不该有软肋的。
更是不能触碰情爱的。
他可以宠所有的女人,为了她们背后的家世,如舒贵妃,也可以惯所有的女人,为了让自己看得顺眼,如她,可是却不能爱。
爱,会让自己,也会让她万劫不复。
如自己的父皇母妃,在旁人的眼中,父皇是爱母妃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母妃那样惨烈的死去,含冤而终。
即便追封了,他也没有选择让母妃与父皇同葬,在皇陵之中,选一个面朝江南的地方,单独为母妃开辟了一冠墓陵,他相信,这是母妃愿意的。
将自己的心封死,才能百毒不侵,里面可以装下任何东西,却唯独不能放下情爱。
宗政瑾压下心里的诸多思绪,下定决心。
他必须要让自己忘了她。
是夜,皇上宿在了重华宫。
苏静翕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从奶麽麽手里接过孩子,闻言不过一笑置之,打发了所有人出去。
与自己的儿子一同躺在床上,握着他的小手,勾了勾嘴角,“小东西,还好有你陪着母妃。”
宫姝 第一百六十章 躲避
一连好几日,皇上都是宿在了重华宫。
每日,众人皆在猜测皇上会在哪一日,忽然恢复到以前日日前往关雎宫的时候,可是等到第六日,却传来皇上去了钟粹宫的消息。
从三皇子在娘胎的时候,皇上便从未去看过他,生下这许久,已有一年,到了今日,才踏足钟粹宫。
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个不得皇上喜欢,与皇位无缘的可怜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而关雎宫那位备受皇上宠爱的人,连同她的儿子,似乎是失了宠。
她们并不知道那十几日在乾清宫发生了何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奚落嘲笑关雎宫的那位。
这一年以来,她们独守空闺,全是因为苏静翕,她们没有忘。
对此,苏静翕表示很无辜,可是除此之外,却是没有了更多的想法。
最让她庆幸的是,她在传出失宠的消息之前,已经让她的娘亲进过宫了,是以,苏家人应该并不能很快知道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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