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当时他还坚信叔叔一定会照顾好他们母子。
如今,见了堂妹的遭遇,霍嬗心凉了。
且不说小显这般,叔叔知不知,只说堂妹救了他,叔叔并未对堂妹有何嘉奖,小显第二日就能有恃无恐来害人,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兴许叔叔之前对他的宠爱,对父亲的敬爱都是真的,但人心最贪婪,母亲也常说,升米恩斗米仇。
况且,父亲是霍家的私生子,叔叔是嫡子,两人并无朝夕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平常人家的私生子那里会得到嫡子的尊敬,舅外公因是私生,被家中嫡子当成放羊的奴仆。
他又是父亲的遗腹子,生母夏姬只是个侍婢,家中并无嫡母。
两家合府,自然是霍家嫡支霍光占了年龄和名义上的优势,中馈便顺理成章地由霍夫人照料,但实际上却是小显在执掌。
说起来父亲的侍婢竟然不如叔叔家里的滕妾了。
霍嬗生性纯良,但心里也有谱,他知道母亲委屈,但碍于叔叔关爱有加,一心想等到长大后,再提出分府,如今看来要尽早了。
若是自己死了,生母有家业可守,过继个霍家旁支的孩子还可以过活,靠着毒心肠的小显和对小显纵容的叔叔,只怕生母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两人议定,刘进满意地眯了眯眼,若是霍嬗无恙,日后霍家这一支便为父亲所用了,而不是像前世一般。
等这场劫数过去,他一定会支持霍嬗为霍家之首,至于霍光,看他怎么选了。
刘彻听说两个孩子有可能会染上天花,心中一惊,立即从建章宫驰往霍府,太子听说了这件事,也和史良娣赶往霍府。
霍夫人今日身体特别的困乏,本想着过会去看看女儿,不料到一歇下就昏睡了过去,皇帝来的时候,才被唤醒。
刘彻早已经直扑霍绾君的院子,小显已经被拉走,没留在路上碍事。
霍光知道女儿得了天花,还有可能让霍嬗和刘进染上,心中惶恐极了,生怕有什么事情,让皇上和太子记恨上了霍家。
他脸色及其不悦,心里对女儿厌烦透了,陪着皇上一起看了看坐在外屋的两个孩子,却并没有想去瞧女儿的意思。
“叔叔,您不去瞧瞧妹妹吗?她一早上起来就发高热,如今又被太医查出染上了天花,正难过的紧,”霍嬗看着身形高大的叔叔。
他没有父亲,从小就将叔叔当成了父亲一般仰慕,那是男孩子对长辈自发而成的敬仰。
叔叔身形高大,容貌俊美,他想父亲也是一样的,叔叔做什么事情都讲究规矩,一板一眼,行止有度,霍嬗佩服的很,也一心想要模仿。
真希望叔叔不是他想的那样。
霍光道:“小女身体有恙,还害的皇孙和冠军侯都有可能被染上,臣心中惶恐,死罪死罪。”
却就是不去。
霍嬗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刘彻以为他害怕,连忙搂过两个孩子,哄道:“就算是染上了,也没有什么,皇祖父小时候曾经染过,送走天花娘娘就好了。”
刘进心想若是让皇祖父再得一场天花,就此绝命,让父亲登基该有多好。
可惜也只是想想罢了,刘进叹口气。
“进儿为何叹气?”刘彻这两日对刘进有些改观,觉得皇长孙越来越讨喜,便问。
刘进犹豫了一番,想了想,凑在刘彻的耳朵旁,悄悄道:“祖父,胖头鱼昨日救了霍嬗,今日就病了,奇怪不奇怪?我们在胖头鱼的枕头下面发现了天花病人用过的帕子,若不是为了这个,太医也不会去惊扰您呢。”
刘彻脸色阴沉不定,他狐疑地瞧了瞧恭敬地跪坐在远处的霍光。
“孙儿已经问出了一个人,只是,孙儿不相信,这个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刘进又悄悄地补刀:“正是霍嬗叔叔的爱妾,从霍夫人家里陪嫁来的,生了三个郎君,近来生了一对双胞胎。孙儿就没有惊动人,只命人将胖头鱼的院子封了。”
再多说就不合时宜了,刘进知道这个老头子翻脸有多快,又是多么的多疑。
刘彻自然而然就在脑中弥补出了各种可能。
霍嬗这时跪下道:“禀陛下,臣想和叔叔分府居住,臣这次若是染病,好了还罢了,若是不幸夭亡,好让母亲过继霍家旁支的孩子,为父亲留点香火,让母亲也有所依。”
若是平时,刘彻可能还会考虑许多,今日刘进和霍嬗这么一铺垫,不等霍光上前说什么,他便大手一挥,宽大的袍袖被风吹得鼓鼓的,道:“可。”
霍光一震,按道理,冠军侯的爵位应当由嫡子承袭,但哥哥并未娶妻,只有一个侍婢生下遗腹子霍嬗,霍嬗年幼,霍光又在长安城做官,理所当然,他要照料霍嬗,两家合府。
霍嬗的生母夏姬身份低微,论起来,霍光才是霍家的嫡支,合府之后,自然凡事都由霍光拿主意,家里小显也是一把抓,他也觉得这样理所应当。
这么多年,夏姬在府中就像是个隐身人一般,只一心操持着霍显的衣食住行。
他从来没有料到,有朝一日侄子会当着陛下的面,要和他掰扯分府一事,而他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侄子的话合情合理,就连后事都想的明白,从霍家旁支过继,丝毫也没有想过他的子女。
而他敢提吗?
从辈分上就说不过去,更别说让皇帝误会什么了。
“臣……”霍光顿了顿,却被霍嬗打断,霍嬗上前施了一礼,对着叔叔道:“新开的侯府,还需请婶子前去帮忙执掌中馈几日,婶子有孕在身,不能太劳累,侄子会从公主府中要几个嬷嬷来帮着管事,还请叔叔答应,若是婶子不放心妹妹,就让妹妹和我一同养病吧。”
霍光愣住了,不知道侄子这是搞什么花样,这是告诉自己,即使分了府,也和自己的关系密切吗?
只是又将大娘子要过去做什么?
刘进拍手道:“也好,胖头鱼和霍嬗在一起养病,太医就可以给胖头鱼看病了,皇祖父,日后胖头鱼醒了,还会不会说神仙的事情呢?”
刘彻意味深长地瞧了瞧这个猴精的孙子,道:“那就这样办吧。”
“……”霍光凌乱极了。
皇帝陛下插手到了他家的私事。
霍夫人匆匆赶来,小黄门引到皇帝面前,刘彻打量了一番,是个丰润的妇人,瞧着憨直。
“你好好在冠军侯府照料冠军侯和你的女儿吧,”刘彻道,“左不过是隔着一堵墙的事。”
霍夫人懵懂地应了,后来又反应过来,给皇帝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刘彻想,那个胖娘子果然是得了其母的真传。
昨日,中常侍将霍府的情况,霍大娘子的一言一行都查的清楚,刘彻在心里真的相信了这个孩子。
神迹,刘彻想,也许出现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他再一次对修仙燃起了希望。
霍家大娘子的命,自然要想法子留住。
当太子殿下和史良娣匆匆赶来时,霍家已经分成了东西两府,将作大臣指挥着众人匆匆修了院墙,又打了门出来,冠军侯府在东府,奉车都尉府在西府。
按照建制,自然是冠军侯府占得地方要大些,东府占了整个霍府的七成,刘彻还觉得太小,想让周围的人家搬家。
霍嬗声称人丁单薄,不必如此扰民,刘彻考虑到霍嬗要静心养着,方才作罢。
霍光只是静静地跟随着,瞧着这一切,如同往常一般,刘彻问他什么,他才答什么。
史良娣一进门瞧见刘进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刘彻身边,眼圈就红了。
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了,嚷着要去公主府陪霍嬗,一转头,两人就在霍家惹上事。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指望谁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可是皇长孙,当着皇帝的面,她又不好抱怨,只是含着两包眼泪望着儿子。
卫太子刘据担心地看着两个孩子,又慰问了一番霍家大娘子,方才对刘彻道:“父皇,您还是先回宫里吧,冠军侯和进儿未必就会染上,总得再看几日,有太医在,不会有事。”
刘彻点点头,又命中常侍调派医女、太医和几个老道的嬷嬷送来冠军侯府,这才和太子走了。
霍家的奴婢一分两半,夏姬命人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一间给霍绾君,一间给霍嬗养病。
霍夫人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一切,嘴里还在惋惜,“哎呀,一家人怎么就拆分成了两家了,”又有些喜悦:“夏姬以后就可以管着这府邸了,侄子大了,眼看就要成家立业,这样也好。”
又和夏姬说闲话:“托侄子的福,今儿我也见了皇上,太子和史良娣真是好看,一对璧人一样。”
直到医女将霍绾君抱了来,她这才知道女儿没有起初说的那般不碍事,竟是有可能染上了天花。
立即一个踉跄,站都站不稳了。
夏姬知道霍夫人的脾性,连忙宽解道:“大郎也是为了让太医亲自照料大娘子,有太医在,夫人还担心送不走天花娘娘么?”
霍夫人垂泪道:“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困顿的厉害,女儿发热,我竟然一点不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办。”
霍嬗远远听到了,连忙唤:“太医,快给我婶子看看要紧不要紧。”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章 自得
“嬗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太医不是说,你要静养着么?操这些心做什么?可怜见的,昨日才落了水,今日又……”霍夫人有些说不下去了。
没有父亲的孩子真是可怜。
霍嬗知道婶娘的脾性,虽然钝了些,但为人忠厚,从不起坏心,也不怎么防人。
他笑着道:“太医也让我多活动活动呢,不一定会染上的,婶子,我就不过来说话了,您和母亲都离我远些,有医女服侍就足够了。就连堂妹也不见得会有事,她现在是在发热,太医担心她病着体弱,但我瞧着堂妹健壮的很。”
听得两人说话,阿丘便转悠过来,支着耳朵听。
侄子一番开解,让霍夫人心放宽了,笑着应道:“是呢,这孩子身子骨还算健壮,虽然胖了些。”
一旁太医已经过来,号了脉,道:“夫人的胎象有些不稳……”
霍嬗便对一旁站立的阿丘道:“还不去告诉霍大人?”
阿丘迟疑地看看霍夫人,霍夫人只一脸紧张地问,“要不要紧?”
霍嬗声音便冷了些:“还不快去?”
阿丘只好走了。
霍嬗瞪了她一眼,对夏姬道:“母亲,婶子身边的人都不中用,待会从长公主府来了嬷嬷和医女,您给婶子拨些。”
夏姬愣了一愣,觉得儿子和平日大有不同,点了点头。
那边太医还在问:“不知霍夫人是否因为睡眠不好,吃了酸枣仁和五味子的汤剂,五味子还无妨,酸枣仁却是收敛,胎儿有可能会不稳。以后千万不要再服用了。”
霍夫人困惑地道:“倒是没有,只今日很困,睡不够似的,心中牵挂女儿还是止不住的困乏,到了现在才好些。”
夏姬那里还有不明白的,苦笑地看了看儿子,霍嬗亦是苦笑。
太医道:“无妨,无妨,好在冠军侯说的及时,施几针就好。”
阿丘回到奉车都尉府,见大人不在府中,小显也不在,便索性坐在小显院子里的席上,和众侍女们聊天。
小显此时方醒转来,她迷迷糊糊地瞧着头上的蓝天,发觉躺在假山背后的石台上,一旁还站着一个俊俏的青衫僮奴。
“你醒了?”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小显半支起身子,她的腰带又宽又紧,显得胸前汹涌。
僮奴还梳着总角头,尚未到及冠的年纪,连忙将视线扭转别处,道:“奴婢是太子府的,方才皇上和太子都来看史皇孙和冠军侯,守卫怕你惊扰了圣驾,就让奴婢在这里看着您。”
小显有些狐疑,斜着眼睛问:“天子和太子都来了?这是为何?”
“霍大娘子染上了天花,被太医诊断了出来,史皇孙和冠军侯今日来看霍大娘子,恐怕已经染上了,皇上速来疼爱冠军侯,得了太医传回去的讯息,便来看了,太子殿下来接皇孙回府,顺便也探视一番冠军侯。其余的奴婢一直在这里守着您,一概不知,”僮奴一五一十地回答,一边还偷偷地瞟了瞟小显的身段。
小显看在眼里,伸出手来,道:“你将我扶起来吧。”
僮奴的脸红扑扑地,还是伸出手来,将小显扶了起来,接着便木愣愣地站在一边。
小显噗嗤笑了,“看来是个雏儿。”
僮奴红着脸道:“奴婢要速速回皇孙身边伺候,您既然醒了,奴婢便走了。”说罢便像是有老虎在身后一般,匆匆地走了,走不多远,左腿绊着右腿,摔了一跤。
小显瞧在眼中,笑得花枝乱颤。
青衫僮奴迅速地爬起身,连灰都未曾拍上一拍,便一溜烟的去了。
小显脸上带着微笑,回味着方才的那一幕,深信那个俊俏的小僮奴,对她钦慕不已,守了这么许久。
阿丘见小显脸色粉粉地回来了,连忙迎上去,道:“夫人说嗜睡,太医诊断,说夫人的胎象不稳,冠军侯命奴婢来告知大人。”
小显心情极好,“这太医到是神乎其技,你记下来名字,以后用得着,至于大人那里,去告知吧,索性也不过是这两日的事。”
阿丘笑着点了点头,离开小显的院子,回正院去了。
“两个小郎君如何?”小显关心起她的一对双胞胎的儿子,大人过于喜爱,都生下来一年多了,还没有起出名字来。
小显的肚皮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其中两个还是双胞胎,看着粉雕玉琢的格外可爱。
霍光非常喜欢,说这是祥瑞,霍氏一族要兴盛了。
听了这话,小显知道霍光有多喜爱她和孩子们,心里敢打的主意就更大了些。
霍光跟随圣驾回到了未央宫,天子已经许久没有在未央宫歇息了,今日不知道怎么改了主意,天子像是累了,到了未央宫便让他回府。
匆匆回到霍府,霍光的心里有些难受,原本硕大的霍府如今被分割成了两块,他的奉车都尉府和冠军侯府挨着,极不起眼。
挨着往常的习惯,霍光直接去了正院,阿丘拦在门口,禀报了夫人胎象不稳,正在冠军侯府中,霍光才想起来,侄子请夫人去侯府帮着主持中馈去了。
他又出门去隔壁,进了冠军侯府的门,霍光感叹,眼下真的是分府了。
原先霍府的奴仆分了一半过来,见了他连忙称呼霍大人。
进了内院的们,霍光更加不习惯。
院子里都是长公主府、太子府派来的僮奴和嬷嬷,霍光心下就有些思量,侄子这是在表示和长公主府、太子府更亲密呢?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霍大人来了,”新任的冠军侯府的大奴,迎了上来,将霍光领到了霍嬗养病的屋子外。
霍嬗听说叔叔来了,连忙出来,让人在院子里铺了席子,两人各坐一头。
“叔叔,如今侄儿是否染病尚不知,不如还是忌讳些好,母亲她不好出来见您,婶子胎气不稳,太医说有可能是误食了些酸枣仁和五味子,医女帮着施了针,正在歇息。”
“既然如此,就让夫人在这里歇着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夫人这个样子,只怕无力操持侯府的中馈,不如让小显来……”霍光听了,连忙就说让小显来帮忙。
霍嬗的脸色就沉了一沉,他真不知道叔叔是怎么想的,若是让小显再来主持中馈和未分家又有什么区别。
“叔叔的好意,侄儿心领了,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婶子歇息一晚应该就没事了,这儿都是公主府和太子府中得力的人,不会有差,小显照顾叔叔和家中的郎君就好。”
看侄子的脸色不愉,霍光便闭上了嘴,侄子当着皇上的面将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可见对他生了嫌隙,却又对夫人极好,这一定是小显对夏姬过火了,惹得侄子不高兴。
小显是个什么性子,霍光还是知道一二的。
“那就这样好了。”
“叔叔不去瞧瞧婶子和堂妹吗?”霍嬗又问。
“不了,让她们歇息吧,明日叔叔再来,”霍光并不想去看女儿。
虽然心里知道分府的事情不关女儿的事,可霍光忍不住就会想,这是由她而起,好好的怎么就得了天花,惹出来这么多事。
对叔叔失望到了极点,也不再劝说,霍嬗淡淡地点了点头。
霍光愈发觉得自己猜的是对的,小显平日对夏姬太过,让侄子担忧后事,方才提出分府。
他怒气冲冲地进了小显的院子,侍女们正在围着两个小郎君逗弄,小显在一旁磕着瓜子,笑嘻嘻地看着。
见家主的神色不善,侍女们立即散开。
小显扭着腰,凑了过来,一双玉臂紧紧地勾着霍光的脖子,两只小脚踢掉了丝履,轻轻地踩在霍光的脚面上,笑嘻嘻地道:“大人,小郎君会说话了呢。”
霍光的火气先下去了一半,另一半还挂在脸上。
小显吩咐道:“快去给大人烧水沐浴,外面那么多的灰尘,免得带了什么回来,小郎君还娇嫩着呢。”
几个婆子就下去了。
霍光也有些担心会过了病气给双胞胎,脸上的怒气便变成了担忧。
小显抿着嘴微微地笑,将大人让进了内室,宽了外衣,又陪着说笑,霍光的脸色才好看了些,问:“你是不是平日张狂惯了,对夏姬不敬?”
“那有的事,我对夫人如何,便对她如何,”小显毫不在意地回答。
霍光伸手一拍案几,怒道:“你真是糊涂,夏姬和她一样吗?”
小显嘲讽一笑,“怎么,夏姬虽然没她蠢,可也只是个侍婢罢了,又能怎么样?”
“怎么样?如今侄子和我分了心,和我分府了!”霍光的声音又大了些。
小显轻声道:“我的好郎君,光哥哥,你莫气了,你在嬗哥身上费了不少心血,如今这样当然气恼,只是他乱折腾罢了,他本就病了,身体弱着呢,只怕十之有九会染上天花,夫人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在那边府里不添乱就好了。你担心什么呢?人仰马翻的时候,还不是要让你这个叔叔出面主持大局?”
霍光闻言,脸色稍稍好转了些。
侍女们抬着水进了耳房,小显笑嘻嘻地拉着霍光的手,娇滴滴地道:“难得这几日她不在府,光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不如……”
这一夜,霍光和小显要了三次水。
这一夜,刘进喝退了侍女,独自站在窗前,背着手,并不着急就寝,听到窗外响起了轻叩声,轻轻打开了窗户,问:“办妥了?”
外面青衫僮奴“嘻嘻”一笑,“主子,这点事还办不妥么?我将那帕子撕成两半,塞进了两个双胞胎的丝被里,两个乳母睡的死沉,至于霍大人和小显么,忙得很呢。”
“既然如此,本皇孙可以安心歇息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0章 劫后
清晨。
小显在昨夜甜蜜的余韵中醒来,霍显已经去了未央宫侍驾。
一想到今后,小显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忙忙叫侍女们给她梳洗打扮一番,套上车,要去西市里的首饰铺子瞧瞧。
自打皇上迷上修仙,就一直为一个问题所困扰,那便是无论如何诚心,召集了多少巫医方士,都不能让他得见神仙一面。
方士公孙卿说皇上虽为九五之尊,但是神仙无求于皇上,而皇上有求于神仙,所以,道路太狭窄了,神仙不爱来,房屋低矮了,神仙不愿来。
刘彻便命将作大臣把整个长安城都重新修建了一道,尤其是在宫中大兴土木,修建高楼飞廊无数。
长安城的百姓们虽然日日忍受挖的乱七八糟的道路,从早到晚的凿石之声,但也高兴看见居住的巷陌大变样。
历经近十载的修建,长安城的繁华富丽已经远非其他郡府可比。
从西域远来的使臣们感慨不已,有的不愿意再回去,有的回去就劝国王向大汉称臣,有的写下了洋洋洒洒的大汉生活手札,传于后世,证明世上确实有如神仙府邸般的地方。
可是神仙还是没有来。
将作大臣将长安城中的主要商户人家集中到了横街大道两边的东西两市,规划好了甬道和房屋,由京兆尹府的市长丞和市令统一管辖。
此处人来人往,不是一般的热闹。各地来的商人都在这里中转,还有许多从西域来的商人,多达五十几个国家。
小显在这里和人相见,尤其是在首饰铺子前与一个女子偶然相会,真是极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正常的是,小显在这个女子身边,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昨日里守着她的青衫僮奴。
僮奴依旧穿着一身青衫,束着皂色的腰带,面貌俊俏,瞧见她来了,依旧朝她汹涌的胸前偷偷看了两眼,便腼腆地朝后退了退。
小显一愣,便像只猫儿一样笑了起来,她饱含深意地看了看青衫僮奴,又看了看李中人,心想,李中人身边怎么养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
太子刘据跪坐在对面茶肆的窗边,瞧见青衫僮奴轻轻挥动了手中的帕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动手吧。”
小显失踪了,据说是在西市的首饰铺子门前,跟着一个尚未及冠的俊俏郎君,甩开了霍府的车马侍从就不见了。
霍光不相信,心里缺了一块,看谁都不顺眼,每日都要去京兆尹府去一趟。
京兆尹接到报案,也没当回事,盗贼这么多,人拐子这么多,一天内类似的案子要发生好几起,更何况小显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又有车马侍从在侧,竟然都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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