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可就是这,还是来了许多人,大家都冲着冠军侯的面上,奉车都尉在皇上身边侍奉,冠军侯又深得皇上看重,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霍绾君在小弟弟的满月宴上见到了东闾家派来的人,是母亲的亲弟弟,瘦瘦高高的身材,一副书卷气,和霍光并不怎么说得来。
前世霍绾君并未见过这个舅舅,舅舅对她很亲热,带了许多小孩子喜欢的玩具给她。
舅舅怎么这么廋,而母亲就这么胖呢?霍绾君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舅舅知道小显失踪了,竟然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霍光虽然生气,却也强压住,只是蹦着面皮,不怎么说话。
他们都当她是小孩子,便不怎么掩饰,这让霍绾君能瞧个清楚。
舅舅和母亲离得那么远,都知道小显不对劲?那为什么小显还是陪嫁来到了霍家?
霍绾君和夏姬是一样的想法,外祖究竟是出于什么考量,竟然安排了小显这样的陪嫁滕妾,和母亲一对比,小显除了是个奴婢之外,竟然处处都远胜母亲,这让父亲怎么不将小显当成心肝疼呢?
父亲和舅舅敷衍了几句,便离开出去陪客人了。
舅舅和母亲说私房话,霍绾君的耳朵伸的长长的,就听见母亲在问:“父亲是否打算让弟弟出仕呢?”
舅舅一脸嘲谑地道:“他惦记的向来不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母亲沉默半响,道:“父母生育我们一场,做儿子的只有以孝为先,父叫子死子不得不死。”
“我还以为你终于学聪明,让那个小显滚蛋了,却原来还是这么傻,那这究竟是谁的手笔?”舅舅一脸的困惑,又恨铁不成钢地道:“父亲将你都愚弄成什么了,父亲不慈,我又何必要孝,虎饿食人,难道你还要割肉饲虎不成?”
两人沉默,舅舅半响之后终于打破沉寂,道:“父亲有个庶长子,我便如此,霍光也和小显生了庶长子,你也打算让你的儿子和我一般吗?”
母亲有些难过,看着小儿子的眼光中带有不舍,最终还是喃喃地道:“父亲说……”
“行了,”舅舅不耐烦地站起身来,道:“见姐姐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姐姐日后还是多想想孩子们吧。”
舅舅执意要走,母亲有些难过,霍光知道后也并不强留,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霍绾君站在门廊下,舅舅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将她抱了抱,道:“你可别像你阿母一般胖了,小娘子长大后不好选夫家。”
话虽然不好听,霍绾君却知道舅舅是在意,才这么说。
“我原本一样胖,可后来廋了,”霍绾君眨巴着眼睛,问:“舅舅和母亲怎么相差这么大,母亲小的时候和我一般胖吗?”
“不是,姐姐以前也廋着,后来,姐姐就开始慢慢胖了……”舅舅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开心了,道:“好孩子,舅舅走了,日后再来看你。”
霍绾君点点头,看着舅舅离去,冬日的斜阳,照得舅舅的影子老长,舅舅还很年轻,佝偻的背影,让人觉得有些萧索。
东闾家有秘密呀,霍绾君叹口气,把玩着自己的小胖手,这双手这么小,什么都做不了。
她回到屋内,见母亲坐在窗边,看着弟弟的脸上带有几分凄惶之色,显而易见,舅舅的话,戳中了母亲的心。
叹了口气,霍绾君噘着小嘴去找霍嬗。
“堂兄,你说奇怪不奇怪?”霍绾君也只能找霍嬗了。
原本她对前世只见过几面的外祖和外祖母,心中颇有好感,可听舅舅这么一说,却觉得并非那么回事。
一个女子所能依仗的无非便是夫君的宠爱,娘家的维护。
母亲总得要有一样,才能好好护着她和弟弟啊。
看父亲的样子,是不怎么将弟弟放在心上的。
可霍绾君和母亲的将来,却要靠这个奶娃娃呢。
霍嬗扬了扬眉,看着身边胖乎乎的小堂妹,他挺了挺胸脯道:“这事让我好好想想,一定会给绾君一个交代。”
霍绾君觉得好幸福。
可是不久,这幸福之感就被打破了。
史皇孙派人来问,他已经痊愈,正在休养阶段,被关着出不了门,表哥和胖头鱼为何不去看他?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3章 换牙
霍嬗听了阿贤带的话,惭愧地笑着道:“表弟闷得快要发霉了吧,我和妹妹正要去看他呢。”
阿贤若有所指,“皇孙听说霍夫人平安诞下一名小郎君,心中欣喜,可能会喜欢沾沾喜气。”
霍嬗这才知道,叔叔没有给太子府送喜蛋,不由得皱了皱眉毛,卫家是他的母舅家,太子是他的表舅,叔叔这般做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两家真是分了家啊。
霍绾君心里却是知道这件事的,在一旁,扭着十根手指,有些忐忑地问:“史皇孙还说了些什么?”
那个别扭鬼心眼的孩子,霍绾君想起来都觉得头疼,前世人人都说史皇孙的母亲史良娣出身鲁国世家史氏,讲究礼仪,性情柔顺,养育的史皇孙亦是温和仁厚。
凡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阿贤这才注意到霍绾君貌似换了个样子,方才竟然没有认出来,骇笑道:“霍娘子?”
霍绾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弟弟的满月酒席上,曾经见过她的夫人都是和阿贤一样的表情。
那些喜欢欺负她的小郎君们换了别的花样,以前是朝她的身上扔泥巴,或者将调子拉的长长的唱她是个大胖娘子,嫁不出去。如今改成揪着她的小环髻,唤她小胖娘子。
每当这时,霍嬗就黑着脸威胁着要揍他们,小郎君们就做鸟兽散。
霍绾君肥壮的时候没有玩伴,瘦到成为小胖子的时候还是没有玩伴,不过,只要霍嬗始终如同大哥一般护着她,有没有玩伴又有什么稀罕。
阿贤笑着说:“霍娘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呢,皇孙一定不会再喊你做胖头鱼了。”
刘进一见霍绾君,也是骇笑道:“表哥,你家堂妹怎么像是换了个人呢?”
霍嬗松口气,表弟总算不喊堂妹“胖头鱼”了,他真不知道表弟为何这样唤堂妹,可要让他训斥刘进,他又做不到,毕竟和刘进眼下是过命的交情。
吸了口气,霍嬗道:“家里都叫堂妹叫做绾君。”
可惜刘进怎么会被个小孩子唬住,又笑着说:“胖头鱼,你现在可是名至实归了。”
言下之意,以前叫胖头鱼都是美化了,如今霍绾君才配得上这个绰号。
霍绾君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道:“史皇孙,绾君听说您的身体大好,高兴的很,我的小弟弟出生,绾君就惦记着给您送红蛋,可太子府也不是绾君能随便来的地方,如今可好了,史皇孙可愿意吃蛋?”说着拿出两个红鸡蛋来,白白胖胖的小手上,有着深深的五个小肉窝。
刘进开心了,胖头鱼还知道惦记着自己,不错,小本上记得那一条不敬之罪,可以划掉了。
霍绾君那里知道,有了阿贤的提醒,她的罪名簿上少了一条。
霍嬗问刘进,最终李中人的事情,要不要向皇帝通禀,刘进安抚表哥道:“李中人见事情败露,羞愤难当,生怕会连累家族,自尽了,父亲向来仁厚,只怕会替李家遮掩,父亲当时纳李中人入府,本就是为了平息霍卫两家和李家的恩怨,没想到李中人生了皇孙,李陵又掌了兵权,就将心养大了。”
提及三家的恩怨,霍嬗也无话可说,按他的本意,就是想将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可刘进还有其他安排,不想坏了事,就默认了父亲的安排,也不想让表兄翻到皇祖父那里去。
见霍嬗已经被稳住,史皇孙又道:“小显和李中人怎么弄到一处,竟然想着法子对表哥下手,背后一定有人唆使,只怕没有她们交代的那么简单,只怕真的如胖头鱼所说,意在父亲的太子之位,只是不知道是那个叔叔做的好事,小显的嘴巴虽然硬,我总会问出来的。”
说罢,若有所思地瞧着霍绾君。
霍绾君先是吓了一跳,小显竟然还活着,听这个口气,刘进是打算用小显咬出其他的人来吗?
怪不得史皇孙逼迫她欺骗皇上,原来早就布好了局,在这里等着呢。
接着便被史皇孙这话暗含的意思激怒了,感情史皇孙还想让她在暴戾的皇上身边走一趟呢,那日这条小命好不容易保下,如今,甭想。
她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刘进,用态度表达了拒绝。
“表哥,您能不能跟着阿贤去看看小显,看能否问出什么来?”刘进眼珠一转,就要指着霍嬗离开。
这正挠着了霍嬗的痒痒肉,他一直想问问小显,这般里应外合,究竟所图何来。李中人至少是为了报仇,小显为了什么?这背后有没有叔叔的影子?霍嬗每每想到这里,心情就格外的复杂。
虽然对叔叔有了隔阂,但霍嬗心下还是希望这都是小显一人所为,和叔叔没有关系,叔叔只是被蒙蔽了。
霍嬗看了看堂妹,刘进立即出声,“那里阴暗,味道极其不好,阿贤都不让我去看呢,胖头鱼的身子才好,又是小娘子,别吓着了。”
等到霍嬗一离开,刘进立即冷冰冰地道:“胖头鱼,这事全靠你了。”
“靠我什么?”霍绾君装傻,若是可以,她想装死。
“附耳过来,本皇孙告诉你该如何做。”
霍绾君不甘不愿地听了,睁大眼睛道:“史皇孙,这怎么可以,这会要了小臣的命的,小臣若是没有了命,小臣的母亲也就没了命,小臣的弟弟也就活不下去了。”
刘进眯了眯眼睛,道:“胖头鱼,你已经欠了本皇孙五条命。”
“五条??!”
“你被小显害的大病一场,又让本皇孙也跟着染上了天花,若不是本皇孙叫了太医,你早没命了,这是不是一条命?”
霍绾君的头低了下去。
“若不是本皇孙提醒霍嬗,他分了府,又将你和你母亲接了过府。这是不是三条命?”
霍绾君的头更低了,两只小胖手交错在一起。
刘进微微一笑,算账,你能算得过本皇孙吗?
“再说,本皇孙为你报了仇,让那两个双胞胎也染了天花,这是不是五条命?”刘进拉长声音道。
“什么?双胞胎得了天花是你干的?”霍绾君吓得抬起头来,仰着小脸,义正言辞地道:“皇孙,您是不是太过了?双胞胎又没有害您!”
刘进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眯。
霍绾君又不怕死地继续,“这双胞胎是皇孙您因为被传上天花,对小显的报复吧。这怎么能算是我欠皇孙的命呢?”
“本皇孙说是你欠的就是你欠的,”刘进暴怒,他重生在自个年幼之时,竟然有些管不住脾气。
霍绾君也大怒,伸出胖爪子,搡了搡刘进,道:“皇孙怎么能不讲理。”
刘进的病才好,正在慢慢地痊愈,霍绾君怒极,手下没有分寸,使得劲便大了些,史皇孙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霍绾君的胖手就袭了上来,揪住刘进的衣领,虽然史皇孙身高比霍绾君高,可力气上差了许多,他怒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大喝道:“霍绾君,你以下犯上,该死。”
被他这么一吓,霍绾君一松手,刘进还在使劲挣扎,就一头栽倒地上,不起来了。
“来人……来人……”霍绾君吓坏了,尖着嗓子大叫。
等到侍女和婆子们将史皇孙扶了起来,刘进只是捂着嘴巴不应声,一双漂亮的眼睛杀气腾腾地瞪着霍绾君。
霍绾君福至心灵,立即伏在地上,“皇孙说的话,绾君去做便是。”
刘进这才松开手,吐出一口血来。
霍绾君被吓得发抖,这是什么罪过啊,皇家的嫡长孙,虽然最后死于非命,可这会刘进还是个金贵的龙蛋呢。
再吐了一口,吐出一颗门牙来。
霍绾君的心头立即一松,脸上露出笑容来,“恭喜皇孙,换牙了。”
刘进觉得丢人,紧闭着唇,怎么都不肯说话,只用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霍绾君,霍绾君觉得身上又开始冷了起来,她再也不想被丢下寒潭,立即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皇孙请放心,绾君一定做到。”
史皇孙用袖子捂着脸,瓮声瓮气地道:“你最好给我记住,否则……”
从刘进的眼神里,可以看出,这次依旧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是因为皇孙掉了颗门牙,觉得丢人,只怕她的宣判就已经出来了。
霍绾君觉得每次自个的挣扎都是那么徒劳,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刘进觉得这个胖头鱼,真是他的克星,每见一次,他都要倒霉一次。
被众侍女和婆子们围住,将牙齿扔到了床底下,刘进觉得他好似看到了霍绾君嘲笑的眼神。
其实,他多虑了,霍绾君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苦思冥想,该如何不显山露水地完成史皇孙的要求。
霍嬗也沉默着,他在地牢里见到了小显,小显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只求速死。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4章 陪衬
霍嬗迟疑地看了看坐在一旁魂游天外的堂妹,决定还是先回家和夏姬商议一番再说。
霍绾君十根胖乎乎的手指交错,咬着腮帮子,有些想不通,皇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早慧呢?
她怨气最大的并不是总被刘进吃得死死的,而是……她不想再做神棍了。
以前做是不得已,如今,她有父有母,有堂兄有弟弟,好日子才开了个头。
做了神棍的少翁和栾大都死了呀。
霍绾君觉得她当初情急之下,找的那个借口真的是太烂了,又或者,她应当憋着一口气,在寒潭中扑腾。
就不应当妥协。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霍嬗将堂妹送回隔壁的奉车都尉府,瞧着胖乎乎的小堂妹四平八稳地迈着步子,在侍女和婆子们的护卫下进了府门,方松了口气,回了冠军侯府。
在地牢里,由阿贤陪同,霍嬗见了被折磨的已经没有生气的小显。
小显一见到霍嬗,便喜极而涕,即使是知道,她谋害霍嬗的事情已经败露,对方的心中深深地恨着她。
但霍嬗是个温顺的郎君,又一直感念着叔叔霍光的照顾,这样的小郎君和史皇孙那样的小郎君完全是两种人。
史皇孙盯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穿衣服,什么*都藏不住。
如今的她不知霍家的情况,史皇孙也说的清楚,她必死不可,但若是想让她的孩子在霍光的照拂下好好的活着,她就要依皇孙所言,老老实实地做完几件事。
小显没有做或者不做的选择,她只能祈求能早些得解脱,小显自诩聪慧过人,霍光经常为她的智计和狠绝所折服,但她却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觉得死是一种期待,一种喜悦。
“冠军侯,小显是受了李中人的蛊惑,动了邪念,李中人一心想为祖父和父亲报仇,计划除掉您,小显与她啮臂为盟,只要日后被扶了正,霍家将会支撑李皇孙。小显那日说服大人让大娘子随您去公主府,是想借机谋划霍夫人的位置,期望日后让禹哥继承霍府。”
小显还是没有将想让双胞胎过继道霍嬗名下的话说出来。
但是霍嬗早已在刘进的暗示明示之下,懂了这些关窍,小显没有说明白的话,他也能揣测出来。
见小显说的,和刘进之前说的偏差不大,霍嬗的内心洋溢着对表弟的敬慕,表弟实在是太神了。
“这些事情,我叔叔可否知道?”霍嬗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霍光对于霍嬗的意义非凡,他自幼在霍光的羽翼下长大,就像一只刚啄破蛋壳的雏鸟,见到霍光的第一眼,便将他当作父亲一般的依恋。
明知道小显不会说实话,霍嬗还是问了出来,他只想有个人对他说不是的,他想确认,叔叔至少没有亲手策划来害他。
阿贤在一旁微微叹气。
霍嬗的脸微红。
小显连忙大声否认,“大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都是小显借着大人和夫人的信任,筹划的这些事。”
说罢,匍匐在地上,朝霍嬗的脚爬去,用嘴唇轻轻地碰触着霍嬗的丝履,哀戚地道:“冠军侯,小显对您不起,罪孽深重,不敢求冠军侯原谅,只求冠军侯放过小显所生的三个孩子,夫人没有产子,他们都是你叔叔的骨肉……”
霍嬗退后一步,突然有些不忍,又有些微妙的快意,“双胞胎已死,他们染上了天花,叔叔亲手操办的丧事。兴许这都是报应吧。”
小显大叫一声,浑身激烈地抽搐,晕了过去。
霍嬗着急想离开,阿贤命人拎了一桶水,泼了过去,道:“小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冠军侯要走了,皇孙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听了这话,小显又开始抽搐,霍嬗要离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即使再有什么冤仇,小显也快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霍嬗不是一个心冷之人,虽然是遗腹子,但皇帝喜爱,卫家也对他多有照料,霍光更是个面面俱到之人,曾经给了他许多温暖。
在平阳公主府上,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刺骨的要人命的恶意。
小显挣扎道:“求冠军侯带话给夫人,念在同为东闾氏的女儿份上,善待霍禹。”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惊得霍嬗见到母亲夏姬,还回不过味来。
夏姬听后,亦是愣了一刻的功夫,才叹了一句,“夫人真是可怜呢。”
又过了半响,叹道:“东闾家也是世家大族,虽然没落,你父亲当年亲自为你叔叔求娶,之前也曾经打听过东闾家的背景,打听过霍夫人的性情……没料到,东闾家的家主真是好狠的心呢。”
自古诸侯国的女儿出嫁,都是嫡支的姐姐嫁到夫家,带着妹妹做陪嫁,妹妹被称之为滕妾,比一般的小妾的地位要高出许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两姓之好。
正妻若是早死,又或者没有产子,滕妾便可以扶正,或者将自个生的孩子记在正妻的名下,这样嫡子是妻族所生,妻族在夫家的利益传承便有了保障,妻族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支持夫家。
但是,普通的世家大族嫁女儿,所带的滕妾,很少再是庶女,毕竟世家大族的庶女也可以嫁得不错,去做正妻。
滕妾作为陪嫁这种方式在普通的嫁娶之中便不怎么盛行了,即使是带了滕妾陪嫁,一般也是族中贫弱支脉家中的小娘子。
像东闾家这样的没落世家嫁女儿给霍光,所带的陪嫁滕妾或者是东闾家族中积贫积弱之家的女儿,或者便是侍女。
小显一直声称是服侍霍夫人的侍女。
夏姬屡屡思量,东闾家的家主为何能放心,让自个女儿身边有如此心机和美貌的滕妾,从来只见到过绿叶衬托红花,没料到到了东闾家这里,却是红花衬托绿叶,而且还是个连姓氏都没有的绿叶。
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
在东闾家主心中,只怕真正的红花是小显吧,这个没有办法冠以东闾姓氏的女儿。
夏姬叹息了一声。
又道:“霍夫人真是可怜,嬗哥,你记得日后多照顾绾君和小郎君。”
一个女子,在家里不被父亲喜爱,在夫家不被夫君宠爱,甚至双方都在算计着她,实在是可可怜,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儿女了。
可霍夫人丝毫不知情,依旧好好的过日子。
“母亲,孩儿不知道该不该转达这句话给婶子,”霍嬗迟疑着,望着母亲,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建议。
夏姬在心里感叹,没有父亲的孩子,就是这般少了些果决,日后,还是要让霍嬗多去太子府走动。
“你婶子是个心软没有主意的,你那小堂弟还未必能得了你叔叔的喜爱,如今再将这件事情捅破,难道还要逼你婶子将霍禹记在名下不成?霍禹本就是庶长子,占了个长字,若是再记到你婶子名下,绾君和她弟弟日后又该怎么办?你叔叔知道了,只怕后宅里面又要起波澜,”夏姬给儿子说着后宅里这些事。
“小显真是可恶,最后还要算计你和你婶子心软,这事还是日后悄悄告诉绾君的好,那孩子瞧着比霍夫人还有盘算些。”夏姬轻轻哼了一声。
霍嬗这才恍然大悟,立即点头应下。
女人的心机真是无处不在啊,像霍夫人这样的,真是憨人有憨福吧。
霍嬗还没有等到霍绾君长大,告诉她这件事,刘进就已经知道了。
阿贤将这个劲爆的消息告诉了小主子,史皇孙的嘴巴张大的正好可以塞下霍绾君带来的喜蛋,露出一颗黑黑的牙洞来。
“什么?东闾家里竟然有这样的事!”刘进立即翻身坐起,再也不为缺了颗门牙而郁郁寡欢了。
他笑的像只狐狸,“本皇孙想了想,对胖鱼头这样的有用之人,还是应当恩威并施才对,霍嬗对后宅的事情不精通,一定想不起来去查证,就算想查证,他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这话倒是说的贴切,霍家一直由小显主内,霍光主外,霍嬗那里有自个的心腹呢?就算是现在,两家分了府,他身边的人也都是皇上和公主府派来的人,又哪里有刘进来的方便。
阿贤是个利索的,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得了东闾家的消息,其实,也没有怎么花心思。
因为,东闾家出了件大事。
霍绾君的嫡亲舅舅,和霍夫人一母同胞的弟弟,在东闾家说不上什么话,并不受家主重视,东闾家是个没落的世家,女儿虽然嫁给了冠军侯的弟弟,但冠军侯又早死,东闾家并没有被提携起来。
东闾家的家主便不再象其他的世家大族一般,有那么多的讲究,非常喜欢庶长子,反而将嫡妻拼着命生出来的嫡子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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