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阿贤看着皇孙,刘进的凤眼微微地眯了眯,露出一个微笑来:“真是奇了,刘中和上官安混到一起去了吗?”
对于刘中,刘进的态度非常复杂。
前世因为李陵投降匈奴,李中人从得势到不得势也没有几年,那时候李中人和刘中深得父亲的欢心,史良娣心悬日后的后位,过得极不舒坦,但两兄弟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
让刘进难过的也不过于,前世父亲逃出长安城,身边带着两个幼弟,并未带着他。
可他当时也不愿意离开生了孩子不久的王翁须。
在狱中,知道父亲和弟弟都自缢身亡,母亲和祖母惨死椒房殿,刘进知道和王翁须一样逃不过,索性连哭都没有哭一声。
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刘进前世也和父亲差不多,讲究兄弟情分,只要不太过,并没有什么,而且父亲一直是太子,尚未登基,弟兄两的矛盾尚未显露出来。
但今世则不相同了。
今世的刘进心中沉浸了太多的“恨”,苦苦寻思如何“斗”,如何“夺产”,并在这一项上自学到了太学生的水准,刘中的小心思对于他来说昭然若揭。
更何况还有李中人做的事情在前,而前世就是这种愚蠢的做法,引发了整个太子府的悲剧。
刘进有着前世和刘中兄弟情深的记忆,又有着今生对刘中提防的心思,时不时的也会叹息几声。
正因为如此,刘进才会向皇祖父为母亲讨要太子妃的位份,太子府内嫡庶分明,刘中若是聪明识趣的话,便应该会老实地伏在长兄的身边,将劲朝一路使。
而且,刘进也不想辛辛苦苦地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的将来,不是靠别人的给予,而是靠自己的营谋。
“皇孙马上就来,请他们在厅堂等候,”阿贤出去吩咐。
霍嬗低垂眉眼,问:“表弟,他们?”
刘进笑嘻嘻地看了霍嬗一眼,“待会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皇孙是李禹的外甥,霍嬗虽然敬重李禹的勇猛,两人也约好了等霍嬗成年之后大战一场,为两家的恩怨做个交代。可霍嬗却极讨厌李皇孙,也许是因为李中人想要他的命。
“若是他们有半点不敬,表哥一定替你亲手收拾他们,”霍嬗练武之后,就很想在旁人身上一展拳脚。
想了想刘中这个人,刘进扯了扯嘴角,“只怕很难有这个机会。”
果然,进了厅堂,刘中和上官安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对刘进行礼。
“不必了,”刘进施施然跪坐在虎皮褥子上,淡淡地问:“不知二弟和上官大郎所来为何?”
上官安瞧着虎皮褥子上刘进那白皙的玉足,不由得痴了。
刘中陪着笑道:“中是来看看兄长身体如何,恰逢上官大郎想来请罪,就一路来了。”
“额,多谢弟弟牵挂,”刘进并不接茬,就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茶。
刘中见哥哥不给面子,心中暗气,但又没有办法撒出来。
史良娣虽然还没有被正式册封,但是懿旨已经下来了。史良娣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嫡母,以前是太子给了她执掌中馈的特权,随时可以收回。
尊重嫡母和嫡子,这个是谁都跨不过去的理。
热腾腾的蒸汽带着袅袅的茶香,背后是刘进那张宜喜宜嗔的白玉面庞,上官安觉得刘进越来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他难以忘怀,即使是因为刘进惊了车驾,让他白白地被打了几鞭子,上官安的内心却无法对刘进恨起来。
“皇孙,那日是小臣的不对,不该在横街大道上纵马,让皇孙受了惊吓,好在皇孙好了,不然小臣万死难辞,”上官安见刘进望了过来,立即跪倒在地,恭敬地施了大礼。
“上官大郎,不必如此,你和我表哥都在皇祖父身边侍奉,都是熟人,再说你不是来道歉过两回了吗?”刘进懒懒地道。
瞧着上官安的形容,刘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前世上官安就是个男女不忌的,又□□成性,真是可惜,胖头鱼上辈子竟然嫁给了这样的人。
“来道歉请罪多少回都行,只要皇孙能不再生臣的气,臣愿意为皇孙牵马随侍左右,”上官安一听刘进说来道歉,就想起来父亲带着他,将刘进吓晕了的事,连忙再三保证。
刘中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上官安,心中升上一股子恼意。
虽然知道嫡子和庶子之间的差别大,但是上官安就差在屁股后面插根尾巴了,和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并不知道上官安被刘进的容貌所迷,心中起了痴念。
刘进确是知道的,顿时皱了皱眉头,恨不得将上官安当成是青蝇拍死。
上官安跪伏在地,刘进冷冷地坐在虎皮褥子上,霍嬗一脸不悦,刘中也是脸色阴沉。
竟然谁都不想说话。
虽然过了正旦,春天眼看就要来了,地面还是凉冰冰的,跪久了颇有些受不住。
上官安忍不住就打了声喷嚏,众人才都惊醒过来,刘进连忙道:“近来本皇孙不知为何,经常走神,竟然害得上官大郎跪了这么久,阿贤,速速代我将他扶起。”
阿贤连忙上前将上官安扶起,刘中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刘进又笑着道:“上官大郎日后不要在大街上溜鹰就是了,本皇孙不是那般小鸡肚肠的人。”
阿贤偷偷撇撇嘴,上官安却是一脸的惊喜,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皇孙这是第一次对他展开笑颜。
以往的无数次,上官安试图讨好皇孙,均被金大郎阻拦,即使是有了机会,也难得见刘进给个好脸色,上官安受宠若惊,那里还记得那点被诬陷被打翻在地的惨状。
这会子,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刘进见他那个痴样,心中暗恨,恨不得将上官安那一双不错眼的眼珠子挖出来,丢在地上踩一踩。
可偏偏又不能发作。
“听说上官大人神勇无敌,俗语说虎父无犬子,想来上官大郎也是神勇无敌了,我表哥霍嬗粗通拳脚,正想找人比划一番,不如上官大郎和表哥切磋一二?”刘进转了转眼珠,抛出了一个提议。
连胖头鱼都揍不过的家伙,想来也是没有什么实力,不如交给霍嬗帮他出出气。
这在上官安的眼中,是刘进愿意接纳他的歉意的表现,霍嬗的父亲虽然是闻名遐迩的骠骑将军,但是那又如何?
霍嬗长得文弱,又是个遗腹子,从小就被叔叔关在家里读书,上官安自认为这样的人只怕是经不起一个指头。
但是看在是皇孙表哥的份上,到时候让霍嬗几招好了。
刘中也想看看热闹,大哥身边的这个冠军侯,究竟就几分实力。
春寒料峭的练武场上,霍嬗和上官安便斗在了一处。
霍嬗学了近两年的武艺,上官安也并不弱,被霍娘子打的鼻青脸肿,成了他挥之不去的耻辱,自那之后,上官安也经常练武。
两人开始不分上下,后来霍嬗占了上风,将上官安重重给了几拳,但到底力气不足,上官安打得性子上来,紧紧抱住霍嬗,滚在了地上,两人早已经忘掉了招数,开始肉搏了起来。
霍嬗的双臂被上官安的两条铁臂紧紧夹住,挣也挣不脱,心里气恼的紧。
刘中在一旁,唇角微微带笑,看来霍嬗也不过如此。
“怎么表哥还不如胖头鱼啊,”刘进对阿贤道。
“胖头鱼的力气,那不是谁都能比的,”阿贤想着霍绾君的手那么一捏,核桃就碎了,心里就发毛。
“这个上官安劲真大,倒不是冠军侯武艺不行,上官安这是使上蛮力了,”阿贤道。
刘进想起了什么,立即道:“阿贤快去将他们分开,表哥不能受伤。”
阿贤愣了一愣,立即冲入场中,将上官安正要挥起的拳头握在了手心,笑着道:“皇孙命奴婢将两位分开,这只是一场切磋,别伤了和气。”
上官安想到了来的目的,悻悻然收起了拳头。
霍嬗被弄得精疲力竭,愤然道:“你这是比武么?”
“怎么不是,打赢了才是道理,”上官安摸着裂了口子的唇角,异常愤怒,若不是皇孙拦的早,他就还回来了。
两人谁也不服谁,刘进哈哈大笑,“上官大郎一把子好力气,本皇孙以前竟是看低你了。”
上官安转怒为喜,得意地瞧了瞧霍嬗。
一场矛盾消弭于无形。
刘中跟着上官安辞别,送他到了府门口,自以为做的已经礼贤下士了,便问他,“你说当时并不是你的鹰冲撞了我大哥,而是大哥的马车先惊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78章 布阵
这样试探的话语在上官安的眼里,段数简单的不值一提,不过是看他这只鱼愿不愿意咬刘中递过来的鱼饵罢了。
他立即收回了起初对刘中抱怨的话,“那有这样的事,我记错了,哎,我的确不该在横街大道上溜鹰,我父亲也训斥了我,难得皇孙不怪罪。”
如今在上官安眼中,史皇孙才是他的好朋友,怎么能够对着李皇孙说史皇孙的坏话呢?
谁家里没有嫡子和庶子呢?
上官安和他的那些庶弟们永远合不到一起去,自然也不会相信刘进和刘中能够成为好兄弟,上官夫人不止一次地告诉他,这个世上只有他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儿子。
“额,这样啊,上官大人教子甚严,”刘中失落之下想了句话来。
两人亲切道别,转过身来,上官安吐了口唾沫,“以为是我老子呢?还上官大人教子甚严,什么东西。”
刘中也气的要命,上官安这个贱人,对着哥哥就献媚,恨不得摇尾巴,对着他就自称我,说了的话跟放屁一样。
越是地位低下的人,越需要别人的尊重。
刘中远比刘进更需要上官安的忠心和友情,可是这个世上总是有人不知不觉间就拥有了很多,但是这个有人不是你。
对于在府门外的这点小插曲,刘进并未放在心里,刘中和上官安的关系如何,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看得清楚,其余的细节他也并没有半点兴趣。
“表哥,你去了终南山可以天天陪着胖头鱼爬山了,现在她可能已经可以将太乙峰爬两个来回了吧,可别输给胖头鱼了,”刘进见霍嬗脸色阴沉,笑着提议。
“许久没有和妹妹好好在一处了呢,”霍嬗叹了口气。
“监造太乙观可要好几年,”刘进微微地笑,等到太乙观建成,霍嬗应当已经可以排兵布阵了吧。
刘进给小师兄写了信,托他拉着霍嬗一起爬山。
胖头鱼的身边有霍嬗照应,总是日子好过一些,虽然身边有个小师兄,但小师兄只是师兄。
胖头鱼并不会做李真人一辈子的弟子,这一点,刘进相信胖头鱼也会清楚。
现在,他需要的是忍耐,在忍耐中长大,长大到能够执掌住身边的一切。
太子妃册封礼的那天,刘进看着母亲端庄地做完了整个仪式,他的眼圈突然有些发红,拉着太子的手道:“父亲,进儿好开心,母亲终于成为太子妃了,皇祖父总算承认了母亲,您看母亲多开心。”
刘据的心紧了一紧,他和史良娣结发夫妻,少年作伴,到现在也是恩爱不绝,自然知道史良娣的心结——害怕死后不能合葬在一处。
突然之间,对儿子问父亲要册封的做法释怀了,无论如何,他的长子是刘进,三个儿子之中最满意的也就是这个儿子了,太子府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是史良娣。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心里都觉得舒服点呢,他做不到的,儿子做到了。
看着一脸幸福的太子妃,太子温情地搂过长子,点了点头,道:“对,今天是你母亲的好日子。”
刘进的眼角微微地爬上了泪意,这就是他的父亲,总是愿意宽恕和体谅,而且身体力行地要做一个圣人,将来要做一个圣君,从来没有改变过,他也希望父亲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永远不需要改变。
而他愿意改变,来守住父亲和母亲,守住他的妻子。
册封礼后,霍嬗就带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上任了,这些包裹里有着东闾娘子、东闾正、夏姬满满的爱。
“母亲,我去了终南山,回家的时间就少了,你和小姨一起带大郎吧,”霍嬗临别的时候,对母亲叮嘱着。
夏姬笑着道:“我不愁吃不愁穿,你就别操心了,只要你好好上进,完成天子对你的使命就行。”
东闾娘子抱着霍嬗哭了一通,这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和自己的儿子也差不离了。
“小姨,您最不该哭了,我去了那里,可以经常看妹妹了,不是更好?”霍嬗有些舍不得大郎,长时间不在家,谁知道大郎会不会忘掉他。
看着大郎肖似妹妹的黑眼珠,亮晶晶地看着他,霍嬗摸着大郎藕节似的小手,好舍不得。
东闾正笑着将霍嬗提溜上马车,“都要成大人了,还这么婆婆妈妈地,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太乙宫的地址已经选中,从各地征集来的官奴和服徭役的民众都已经陆续到位,终南山的地温要比山外面高许多,土地已经化开,可以开始挖掘了。
霍嬗要做的便是确认监造的图纸,监管这些官奴和民众,而具体的工地上的人员、工料、建造的进度都有下属的属吏来督促。
以前他的下属只有几个郎官,霍嬗只需要排好轮岗秩序就可以,而他每日定时定点地守在皇上坐的正车里随着皇上出行,但是大多数时候,他连这个不需要做,皇上会安排他跟随皇孙一起去博望苑听经,一起讨论兵法。
现在霍嬗的手下直属的长丞,丞就有十几个,更不用说那些小吏和监管的士兵了。
霍嬗一路上打好了主意,不能掉份。
可是,第一天赴任就花了很久的时间,比预想的多了许多个时辰。
平常的车马从长安城道终南山需要三个多时辰,霍嬗用的是御赐的好马,他又年轻,耐得住颠簸,紧赶慢赶需要两个多时辰,若是不那么辛苦,三个时辰也就到了。
晚上,他打算在工地上睡,第二日再去李真人的府邸见妹妹。
一路上,他带着随从们怎么也到不了终南山山脚,足足走了五个时辰,方向是对的,领路的人都快跑脱力了,但是,一直走不到。
霍嬗第一次做大事,就出了这样的妖蛾子,到了夜晚,他心里非常的害怕,手紧紧地握住佩剑,指节发白。
经过一日的奔波,真个是人困马乏,他们也找不到吃得。
真是要命。
山林里传来了阵阵虎啸,马开始发抖,颤颤巍巍的走都走不动一步。
现在连回头路都走不成了。
霍嬗有些懊恼,出师未捷就先被困在林中,怎么立威呢?而且今日的事处处透露着邪门,难道是得罪了神明不成?
侍卫们心惊胆战,商议着是不是要找出匹白马宰杀了祭祀山神。
若是霍嬗同意了这个建议,就意味着他带领的队伍遭到了山神的谴责,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可是,虎啸声近在耳侧,人马都吓得不敢动弹,这个时候,霍嬗需要有个主意。
霍嬗的耳膜轰轰作响,心跳的都快从腔子里出来了,他知道,若是他再拿不出来章程,只怕这些侍卫们以后都不会再服他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丢下他去逃命。
若是父亲在此会怎么做?
霍嬗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小师兄……”霍绾君紧张地在山头呼唤。
师傅教她打坐,锻炼根骨,又丢给她一张软帛,让她自个琢磨怎么布阵。
二师兄笑的令人生气,“若是你能学会怎么布阵,自然也能够看穿这个院子的阵法,师傅的院子你若是能自个找到了,才能更进一步地学法术。”
霍绾君想,其实我就是来混日子的,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修仙,我一点都没有期望过。
我只期望师父早点成仙,我就可以早点回家和母亲弟弟团聚了,哪怕回家之后只能做居士呢,也好过在这个山上只能和小师兄作伴。
像是看透了霍绾君想什么一样,二师兄道:“学不会,以后就只能每日吃一顿了,小师弟早都不需要吃东西了,只陪着你呢。”
虽然威武是不能屈,但是那是饱着肚子的前提。
二师兄将她屋内装吃的小包袱全都收走了,而且,也勒令小师弟不准给霍绾君再烤鱼。
每天还要爬终南山的主峰。
霍绾君好想哭。
终于她的好学之心在眼泪和饥饿中爆发了,今晚是她布阵的第三十次。
前面的二十九次都被人破了。
这一次完成的非常好,但是却把霍嬗困在了山脚下。
“小师兄……”霍绾君大叫,她晚间饱餐了一顿,才想起来去收阵,却发现山脚下困住了人。
随着霍绾君的大叫,在山脚下的霍嬗等人听到的却是虎啸阵阵,密林中还有猿猴的叫声应和,各种桀桀怪叫的鸟声。
天,比起当初还吓人。
马和人的腿都软了。
这样可怕的叫声,从来没有人听到过。
霍嬗大叫一声,“不用慌,大家围坐一堆,背对背,环伺周围,若有猛兽来袭,杀!”
侍卫们像是找到了勇气,立即将霍嬗围在中心,圈成了一个圈,团团围坐,也升起了火堆。
过了很长一阵,林子里才安静下来。
霍绾君总算是找到了小师兄,“你去哪儿了?”
“我去看你布的阵,果然是困住了人,就想吓他们一下,后来真把他们吓住了,我又有些害怕二师兄罚我,”小师兄挠着头皮道。
人家正在吞月亮吞星星呢,谁知道小师妹就来打扰人家练功了,看见山下的那帮傻子转不出去,他忍不住就来气,吼了几声,本来想吼走的,结果竟然把马给吓趴下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79章 解惑
“哥哥?!”霍绾君的一声惊叹,让霍嬗的心从慌乱中平复。
天色已晚,霍嬗等人走的这条路离李真人的府邸颇近,众人商议了一番,不如去李真人的府邸借宿一晚。
一路上,霍绾君打起火把,和小师兄在前面带路,那些法术,师兄们都不允许在师门以外展示。
霍嬗说起了在山脚下的惊慌,霍绾君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布下的阵十分简单,只是因为一时没有想起解阵,并不能将哥哥等人吓成这样。
小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别了别头。
到了李真人的府邸门前,以往安静院子,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二师兄背着手,青色的衣衫在风中微微抖动,笑嘻嘻地道:“就知道今日有贵客前来,大师兄已经命我备下饭菜和热水。”
霍绾君惊讶地看了看二师兄和小师兄,竟然忘了道谢。
二师兄也并不在意,在红色的灯笼下,微微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
小师兄一摸头,忍不住问:“二师兄是不是你在小师妹的阵法上加了禁制?”
“那里那里,我不过是去检查一番小师妹的功课,顺便留下客,就不用谢了,”二师兄对着霍绾君杀人的眼神,一点歉疚之情都欠奉。
三个师兄里面,最刺激人的就是二师兄了。
看着二师兄苍白的脸,墨黑的眼瞳,雪白的牙齿,殷红的唇,霍绾君拽着哥哥扭头就走了,再多说一句话,她真的会忍不住要打人。
这个夜晚,霍嬗过得惊心动魄。
前半夜被野兽惊吓,后半夜被妹妹惊吓。
看着妹妹光秃秃的寝居,听着妹妹每天的功课,看着妹妹明显抽高的身板,变漂亮的脸蛋,还有偷偷表演的那些小术法,霍嬗觉得眼前像是站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叫霍绾君。
惊吓过度的霍嬗,被二师兄灌了几杯梨花树下藏着的酒就睡了。
“二师兄,你这般对我哥哥做什么?他还小呢!”霍绾君等众人都散了,才对着二师兄发脾气。
这是她来到终南山第一次发作。
“哟,师兄还以为你会继续忍下去呢,看样子,家人是你的逆鳞,怪不得小师弟非要做你的家人,”二师兄懒懒散散地道。
“二师兄,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收拾我,为何要为难我哥哥?”霍绾君继续表明立场。
一双小手气愤地在木桌上捶了捶,木桌发出了叽叽呀呀的叫声。
二师兄的眉毛挑了挑,“你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我的符咒,师兄只不过是想试试你哥哥的胆识,毕竟身为骠骑将军的儿子,有多少能耐,能不能扛得下太乙观的监造,我得帮助大师兄把把关。”
“结果呢?”霍绾君觉得不止这些,但也知道二师兄能够解释这些已经不错。
“虽然远不如他的父亲,但也还算是个人物,若是不满意,我也不会盛情招待,实话告诉你,师父将会在太乙观飞升,大师兄也会跟着投胎转世,今后太乙观将会由我主管,你说我能不关心吗?”
霍绾君的腮帮子鼓了鼓。
二师兄笑着拧了拧霍绾君的脸颊,“虽然漂亮了,但是没有以前好玩了,记住,师门的事不准外传。”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留下霍绾君风中独立,过了会,小师兄起夜,揉着眼睛问:“师妹,你在那里练什么功?”
霍嬗得到了大师兄的图纸和点拨,与下属的长丞、丞等都见了面,立了威。
众人都知道他没怎么在官场打过滚,都不太服这个皇上的宠儿,明面上从不给他半点难看,暗地里使绊子,或者欺瞒于他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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