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所以丧事都办理的很豪华。
东闾正除了要忙碌父亲的丧事,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丁忧。
按照儒家的要求,他应当守孝三年,三年之后才能出来做官。
父亲的尸首尚未认领,东闾正已经命人将消息传给了皇孙。
不一会,阿贤就穿着一身素色来了,奉上了皇孙的吊仪,对着东闾娘子道:“皇孙知道后,深表同情,若有什么难处,皇孙一定帮忙。”
东闾娘子只是哭着点头。
阿贤又瞅了个机会,偷偷对霍绾君道:“皇孙惦记着你呢,说这下怎么好呢,又要耽搁一年。”
霍绾君红了脸,啐了一口,“给皇孙说,好在耽搁了一年,不然我弟弟就要到东海做霍家郎君了。”
“?”阿贤摸不着头脑,霍绾君已经走开了。
刘进听了这话,也是奇怪。
难道霍光还打算将东闾明要走不成?
当初和离的时候,儿女等事安排的明白,可是有和离书为证。
阿贤探过头道:“皇孙,这可是个机会呢,小舅子的事解决了,丈母娘还会不松口么?”
刘进敲了敲脑袋,“你说怪不怪,东闾正和胖头鱼都不来求我,朱安世突然又离开了东闾家,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快去查查,东海太守霍光最近要做什么?”
阿贤退了出去。
刘进拿出小黑本,记了一条,“胖头鱼有事不找夫君。”
阿贤打听了一圈,回来禀报:“听说霍光打算正旦来参加五皇子的封王仪式,亲自给丞相禀报东海郡事宜,这会子人已经在路上了。”
“哼,”刘进又智珠在握了,“霍光和冯子都两人情深似海,只怕是不会再有儿子了。”
前世霍光也只有小显生的三个儿子活了下来。
如今东闾明是第四个。
东闾方的信不一会也倒了,说的是同样的事,在信中问皇孙,可有什么法子,不让霍光将小弟弟接走。
东闾娘子和霍绾君都打算看看朱安世有没有法子拦住霍光。
可东闾方觉得朱安世太不靠谱,偷偷让皇孙想法子。
其实,东闾方确实是小瞧了朱安世。
虽然在东闾家,朱安世让人生不起崇敬之心来,在外面,朱安世确叱咤风云,非常了得。
前世,刘彻抓朱安世,抓了好多年都抓不上,要不是公孙贺告密,朱安世还在外面逍遥自在呢。
猫有猫路,鼠有鼠道。
朱安世能被人称赞一句大侠,除了武艺精通之外,自然也有他的办法。
东海郡离长安城较远,霍光为了赶上五皇子的封王仪式,确实如霍绾君所料,已经动身,正在路上。
可刚出了东海郡三天,就接到了郡里的几封急报,郡中有人连连做下大案。
霍光有些犹豫,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赶往长安城。
郡里的功曹已经骑着快马,亲自来寻。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35章 提点
郡里的功曹是来汇报一件大事。
自郡守离开郡府,先是出了几桩大案,接着一群盗贼突然袭击了郡里的武库,将武库里的□□,床弩和□□抢了大半去,便消失在山林中。
霍光一听,晕倒在地上。
这可是件大事。
郡里出的大案可以交给相应的官员来破案,破不出来案子会影响年底政绩的考核。
但是武库里的武器被抢,直接影响到郡守这个位置能不能坐得稳。
冯子都连忙扶起霍光,用手去掐人中,功曹含了一口冷水,对着霍光的面部一喷。
霍光悠悠醒来,懊丧地道:“这盗贼怎么如此猖狂,你们怎么守的武库?我这才离开郡府多久,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功曹不吭声。
他来之前,就知道会被臭骂一顿,大家都不愿意来送信,凑在一起抓签,他的运气最差。
冯子都在一旁拉了拉霍光的袖子,“大人,事已至此,应当速速会郡府,和郡吏们一起想办法缉拿那帮盗贼才是。”
霍光点点头,住了嘴,要了杯热茶慢慢喝下,好稳住心神。
功曹垂着手,站在一旁,偷偷地瞄了眼坐在霍光身边温言抚慰的冯大奴。
这冯大奴长得实在是好看,一双眼睛脉脉含情,欲说还休,稍不注意就会被勾了魂去。此人又深得郡守欢心,一说一个准,不然不知道要被骂道什么时候去。
功曹忍不住看了又看,正逢冯子都一双眼睛看过来,心都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
霍光心绪烦乱,压根没有注意到功曹一脸的痴迷之相,他稳住了心神,立即带着冯子都和功曹,连夜赶回郡府,那几大辆拉的满满当当的大车,在身后慢慢赶路。
等他们赶回郡府,了解了具体事宜,点了郡里的椽史们,准备入山林中搜索盗贼们的踪迹,就接到僮奴们的禀报。
那几车的礼物刚刚进入东海郡的地界,就遇见了蒙面大盗劫道,还留下话,“这两年生意清淡,霍太守若是还有什么好东西,尽管送来,不嫌多。”
到了这个时候,霍光开始怀疑自个是招惹了什么仇家。
可是,他一向低调做人,在朝中也是广结善缘,怎么会惹上盗贼为敌呢?
这么些年,东海郡平安无事,他自觉做的很好,等到侄子站稳了脚跟,成家立业,皇上也该将他召回去了。
霍光一直都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这次回长安城,一是为了在皇帝面前露个面,二是为了在丞相府打点一番,还有两年不到,他在东海郡就连着担任了三任太守,希望任期到了,他能够回到朝中。
然而,这帮子盗贼,毁了他的计划……
“全力搜捕,格杀勿论,捉到盗贼者,赏金十两,报告消息者,赏金一两。”
霍光下定决心和这帮盗贼死磕上了。
……
朱安世在十日后赶回长安城,阿贤在东门外的郭亭处等他。
“朱大侠,请留步,”阿贤见朱安世马不停蹄,浑身上下全是泥泞,知道这一趟跑得狠了。
朱安世并不答言,抽出佩剑朝阿贤劈去。
他这一趟,自认为办的隐密,却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在此等候,必然来意不善。
阿贤年少时也是做盗贼出身,因为长得好,被人引入太子府为奴,后来跟随了刘进,一身武艺也是相当不错,两人对了几招,阿贤借力飘开,拱了拱手,“大侠好身手,奴是皇孙身边的人,皇孙让奴给大侠捎句话。”
朱安世这才下马。
那匹马倒在地上,一顿抽搐,口吐白沫,只怕是活不长了。
“这一路来回,死了十几匹马,”朱安世淡淡地说,“皇孙有什么吩咐?”
阿贤将人让进围了围障的郭亭,里面有侍女准备了热水和干净的一身衣裳,“请大侠更衣,悄悄地回去。”
朱安世正心急如焚,急着回去给东闾娘子表功。
“皇孙这般做是为何?”朱安世问。
“东闾娘子胆小,且极讲规矩,皇孙也是担忧,朱大侠做了这么一番大事,却让岳母不乐。”
朱安世愣了一愣,这皇孙小小年纪,想的还挺周全,不然也不会哄的霍娘子要和东闾娘子对着干。
“那就谢谢皇孙了,朱某承了这份情。”
他随意梳洗了一番,换上衣衫,也不再骑马,徒步进了城。
到了东闾家,就见到东闾家门口挂着孝幡,他咧了咧嘴,哐当当地敲门,门房一见,喜笑颜开地说:“朱……朱大侠,您可回来了,主人们每天都要念好几道,东闾娘子每天晚上都让我们留门呢。”
这话让朱安世心里熨贴极了。
“东闾家主呢?”
“带着老家主的棺材回东闾了,过了七七才会回来,东闾娘子过了头七就被家主撵回来了,”门房知无不言。
东闾正的意思,东闾娘子已经是出嫁女,不必再服丧那么久。
服丧非常累人,七七之前,都要守灵,过了七七之后,虽然不需要守灵,但是要穿着粗麻布做就的衣裳,睡草席,吃稀饭,连点肉星子都不能沾。
大人还好说,孩子们可就难熬了。
尤其是东闾明,那么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几天就瘦的下巴尖尖,脱了形了。
留在东闾家里,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东闾正干脆就将他们都撵回家,自个在东闾家守着。
他自个也没有打算守三年。
反正,他和姐姐没有顺着父亲的意愿死去,为父亲心疼的奸生子和奸生女让路,就是不孝。
他就做定这个不孝子了,皇孙已经和他私下里商议好,等到七七过了,他就去蜀郡给卓家通报父亲的死讯,留在那里,和卓家好好经营一番。
朱安世想朝里面走,突然想起阿贤说的话来,连忙又退了回去。
“朱大侠,您怎么不进去?”门房奇怪。
“我去买些香烛,”朱安世走远了。
门房点点头,颍川大侠果然是颍川大侠,事事做的让人挑不出理来。
东闾娘子见到朱安世,心里的一块大石掉了下来,她睁大眼睛,急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准话。
霍绾君坐在母亲身边,打量着朱安世,跑了这么一趟,朱安世黑瘦了不少,腮边下巴上满满的都是胡子,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头发一绺一绺的,像是很久没有洗过。
但是身上的衣衫却是干干净净的,手里还拿着香烛等物,的确是有心了。
“东闾娘子节哀顺变,”朱安世安慰道。
东闾娘子垂下头,红肿着眼睛点了点头。
朱安世看她真的伤心,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有阿贤提点,她的父亲如此之毒,她却依旧严守孝道,我做的那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36章 招待
“朱某幸不辱命,事情都办妥当了,”朱安世斟酌了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来。
话音刚落,就看见东闾娘子的眉目舒展开来。
他的心也跟着这么一松,自觉这么辛劳一场也值了。
东闾娘子这才有心打量了一番义兄的装束,虽然衣衫齐整,但依旧能看的他的疲倦。
她立即将东闾明扯了过来,要他施礼,“快谢谢你朱大伯。”
朱安世那一点旖旎之心顿收,磊落的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妹妹千万不要生分了。”
霍绾君越发觉得朱安世顺眼。
朱安世感觉到东闾一家的态度变化,心里更加得意。
行侠仗义所图的也不过如此了。
他更加决心要在东闾家做好一个大侠的本分。
所谓大侠急人之所急,仗义疏财,为了一个“义”字愿意慷慨赴死,和朋友之间都是过命的交情。
“妹妹不必多礼,朱某先回屋子换过衣裳,再来见人,”朱安世连忙用话打断了东闾娘子喋喋不休的感谢,再接下来,只怕东闾娘子就会呈现谢礼了,这就有失初衷了。
大汉重洁净,朱安世的确需要好好沐浴一番,才算不失礼。
东闾娘子连忙命侍女和婆子们为朱大侠准备香汤沐浴。
没等她继续表达谢意,朱大侠已经迅捷地离开,明显表现出施恩不求报的态度。
“哎,朱大侠真是个好人,真大侠,”东闾娘子泪眼婆娑对孩子们道,“你们几个都要好好尊重他。”
东闾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点头应下,“我最喜欢朱大伯举我玩了,生怕他走了就不回来。”
霍绾君没有作声,看来这位朱大侠在自家的地位已经异常稳固。
不过,只要他能收心,呆在东闾家也好,免得又引发一些事端出来。
朱安世急冲冲地奔回院子,他想好好睡一觉,又想好好吃一顿,更想好好泡一泡。
才走进院门,就迎面刮来一阵腥风,朱安世知道又有异象。
这一次不能再丢脸了,朱安世心里想,他咬住牙关,不让自个打寒颤。
可惜身不由己。
他被这阵风吹的旋转了起来,大头朝下,身上藏着的东西全都叮呤当啷地掉了出来。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朱大侠,回到了东闾家,就只能被吊打。
朱安世硬是没有喊出“饶命”的字样来。
“你这么久,跑到哪里去了?”东闾方从后面转了出来,正对着朱安世朝下的脸,一脸狐疑地问。
朱安世苦笑着回答,“这件事情,朱某实在不能说,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受东闾娘子所托,办事去了。”
东闾方摇摇头,“我才不信,义母每天都要为你唉声叹气几番,你若是受她所托,她岂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听了这话,朱安世觉得受什么委屈都值了。
“东闾娘子是妇道人家,外面的事情和手段,她都不知道,说那些不过是让她担心罢了,这件事情,你去问你义母便知,朱某虽然打不过你,却也忠人之事,不会说出来的。”
朱安世虽然害怕这对师兄妹,但大侠就要抗到底。
“呵呵,”东闾方恶意地点了点朱安世,朱安世便一会上一会下,飘忽不定,但就是不着地。
朱安世将眼睛和嘴巴都紧紧地闭上了。
东闾方观察了他好一番,心里赞叹,“竟然还真的硬气。”
他点了点朱安世,朱安世就被扔进了屋内的浴盆之中,“哗啦”一声水响,朱安世怒极,从水中钻出来,大喝一声,“技不如人,朱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必如此?”
娘的,老子也是大侠一枚,干嘛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更何况,老子这么辛苦,可是为了你东闾家的事。
你本事这么高,为什么不去对付那个霍光?
真是够了!
东闾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笑嘻嘻地问:“朱大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朱安世愣了,他用手搽了搽脸上的水。
头发许久没有洗,湿漉漉地粘在脸上,流下了黑色的道道。
“你不是要给我牵马坠蹬吗?”东闾方说,“结果你一跑就跑了十多天,音讯全无,义母也担忧不已,我还以为你后悔了,打算不声不响就跑路,你说我是不是该出手教训你?”
朱安世愣在那里。
搞了半天,竟然是他的不对。
这个世道究竟有没有天理?
但是……
这个话也的确是他说过的……
“颍川大侠说话也得算数,对不对?”东闾方的眼睛微微眯起,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瞧着憨厚的很。
这那里是憨厚,这简直是……
朱安世内心叹气,打起精神来回答:“朱某确实说过这话。朱某不会赖账的,以后出门会告诉你一声。”
“那就好……”东闾方朝门口走去,立即就换了一副腔调,“母亲,朱大侠在里面沐浴呢,我站在这里看着,酒菜……我来摆放吧,我瞧他风尘仆仆,可能梳洗完,还要好好休息一阵呢,母亲这一阵子也劳累了,先歇歇吧。”
知道东闾娘子来了,朱安世连忙缩在浴盆里,不敢出来,听着外面的人声渐渐的远去,突然身上有点凉,这才发现自个连衣服都没有脱。
“阿嚏,”朱安世心力交瘁地打了个喷嚏,水有些凉了。
东闾方笑嘻嘻地提着两桶热水进来,加入浴盆内。
看到东闾方的笑脸,朱安世的脑海里就涌现出来“笑面虎”三个字来。
被笑面虎整治都不害怕,被他侍候才让人害怕。
朱安世心慌意乱地在浴盆里说,“东闾大侠,不敢劳动,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你都要为我牵马坠蹬了,我为你提两桶水又何妨?”东闾方将两桶热水到了进来,水温立即升了上来,腾起来的蒸汽挡住了朱安世的视线。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朱安世索性将衣衫除去,好好在里面泡了澡。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什么都等到他洗涮干净了再说。
东闾方换了三次水,才将朱安世身上的污垢清洗干净。
朱安世将头发搽拭干净,一出内室,就看见东闾方正跪坐在厅堂里等他,案几上摆放着酒食。
“母亲让我陪您,算是接风了,家里现在就我俩能够喝酒吃肉,”东闾方大大咧咧地为朱安世摆放好食案和筷子,请他落座,言语之间就像是一个认真招待客人的少年郎君。
朱安世的心情难以言表,也不多说,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吃饱喝足,朱安世也有了胆气,放下筷子,一抹嘴唇,豪气干云地道:“东闾大侠,究竟要怎么处罚朱某呢?说个道道出来吧。”
“只要你受过的话算数就行,”东闾方轻飘飘地道。
牵马坠蹬?
朱安世猛地一惊。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137章 照顾
东闾家如今正在办理丧事,霍绾君身上有孝,不能谈婚论嫁,皇孙想插手东闾家的事,只有暗地里进行。
这个暗地里,自然是值得假借东闾方之手。
东闾正在父亲七七之后,就要假借报信为名,到蜀郡卓家去经营一番,那个时候,东闾家可就没有了男性的长辈。
而霍嬗也要想法子参加来年的西征。
到时候,两家没有了人照应,合起来才只有东闾方和东闾明两个男丁,东闾方从山上下来,什么都是半懂不懂。
皇孙心里不安。
知道朱安世为了东闾娘子如此拼命,刘进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能将朱安世困在东闾家呢?
若是朱安世能够收手不做刀上舔血的勾当,也惹不出来以后的那些事,顺便又帮着在东闾家坐镇,这可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用什么名目呢?
东闾方突然想起,朱大侠曾经说起过要给自己牵马坠蹬的话,这不就是死心塌地效劳的意思吗?
既然如此……
朱安世那里知道,他搞了这么一摊子事,将东闾家在他的头上套的越来越牢。
原本不过是萍水相逢,对东闾娘子起了心,顺便发挥了大侠风范,若是朱安世哪天厌了倦了,又想重出江湖,过让那些游侠儿前呼后拥的日子,也就将这些丢过了手。
可是,东闾正要丁忧三年。
东闾明还是个小瓦当。
霍娘子一时半会还不能嫁人……
最关键是,皇孙不放心他,也不放心前世和他交好的公孙敬声。
他原先说出的话,就像是将一把剑递到了别人手上,若是个普通人,也不敢就此将他困住。
可是,东闾方是个普通人吗?
东闾方连个人都不是。
朱安世睁大双眼,“具体有些什么事?还请东闾大侠详述。”
东闾方站起身来,随便挥挥袖子,将食案、餐具收了起来,转过脸来,笑嘻嘻地说,“朱大侠才回来,先歇息几日吧,不急于一时。”
见到对方压根不掩饰那惊人的术法,朱安世的心都凉了。
只有完全处于优势的人才会毫不隐瞒自家的底牌。东闾方在东闾娘子等人面前,什么都不显露,到了他的面前却毫不掩饰。
这说明什么?
说明……东闾方压根不怕他反悔,也不怕他说出去。
说明……东闾方有绝对的把握,让他老老实实地遵照命令去做事。
这能说明的太多了。
朱安世点了点头,“好。”
东闾方带着食盒走了,朱安世颓然地坐在地上,这个东闾方究竟要做什么?
等朱安世知道东闾方想让他做什么时,已经是东闾老家主七七之后了。
东闾正和姐姐商议,“姐姐,蜀郡离东闾太远,父亲去世这样的大事,我想亲自去卓家通禀。”
“弟弟若是离开东闾,日后有人弹劾该怎么办?”
东闾娘子明白弟弟不愿意替父亲守灵,但是这怎么可以授人以柄呢?
大汉朝讲究孝道,即便是丞相对后母不敬都会成为丢官的把柄。
弟弟这是要自毁前程吗?
“无碍,父亲曾经留书一封,说以前和母亲伉俪情深,却因为续铉不贤,和卓家疏远了。在狱中每想到此处,痛心疾首。命我日后要想法子让东闾家和蜀郡卓家交厚,又说母亲生前一直想回蜀郡看看,却因为身体不好,不能成行。让我等他百年之后,将两人衣冠合在一处,于蜀郡立个衣冠冢。”
东闾娘子哑然。
这个理由不能不说是冠冕堂皇。
只是,父亲竟然留下这样的一封书信?
“这……这……”东闾娘子想质疑,但怎么都不觉得是个孝顺女儿该做的事情。
难道她要质疑老父在狱中的悔过之心,难道她要质疑老父对于母亲的追思之情?
可这事处处露着邪门。
“舅舅,我们能观瞻一番外祖的墨宝吗?”霍绾君在一旁问。
东闾正看了外甥女一眼,点了点头,“人之将死,其情也哀,其言也善。”
说着从袖筒里取出一块帛布,上面血迹斑斑,字迹歪斜,写的的确如东闾正所说。
东闾娘子看完之后,伏地大哭了一场。
甥舅二人无奈地互望一样,百般劝慰,才将人哄好,等到朱安世来了,东路娘子已经哭的双眼红肿,双肩不断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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