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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谁还敢再小瞧前家主家的嫡子?往日被个庶长子压得不得志,如今可是连皇孙和冠军侯的大腿都抱上了。
“正哥儿,你以后可就要去太子府做事了,可得记住提携东闾家中的族人,”东闾家主表达了新任家主充分的善意。
东闾正拄着拐杖,笑着说,“承蒙皇孙不弃,冠军侯的举荐,才有个这次机会,正一定会好好珍惜,日后家主如果有能够用得着正的地方,只管说。”
两人哈哈大笑,携手回了厅堂。
厅堂里还有一堆的族人等着恭贺东闾正呢,这个时候谁还会想起来在后院里悲苦长叹的前任家主和夫人,狱中涕泪不止的奸生子。
人的命运便如一根羽毛,此刻,对于东闾正来说,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
东闾正一直认为,他的好日子是从这一日分家才开始的,从那之后幸运之神不断的光顾他。
车内。
霍夫人不解地问:“史皇孙为何让你舅舅去太子府做事?”
在霍夫人的眼中,史皇孙并未和弟弟说过什么话,怎么会知道弟弟的品行如何呢?
霍嬗笑着道:“许是皇孙觉得舅舅能忍能让,品德高洁。”
霍绾君也点点头,实际上她心里也在嘀咕,史皇孙怎么平白无故,就让舅舅去太子府做事呢?
怎么突然这么好?
霍绾君觉得史皇孙一定是另有什么图谋,这个图谋一定又是记在她的账上,其实,她并不同意舅舅去太子府,若是太子终究逃不过那一场劫难,她岂不是要将个舅舅白白折在里面。
可人微言轻呢,只能日后徐徐图之。
霍夫人长出一口气,叹道:“弟弟的确是能忍能让了,若是不再乱喝酒就好了。”
弟弟的祸事不就是因为借酒浇愁惹出来的吗?
身为嫡子,却不能得到父亲的关爱,甚至是有意无意的冷落,在年幼的时候,东闾正能够接受父亲的那一套说辞,时时刻刻都觉得欠着父亲的恩情,愿意将自己的命都交出来,由父亲拿去。
可是年岁日长之后,东闾正觉得不对劲,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等到了年纪已大,姐姐出嫁之后,父亲和继母的心越来越偏,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和姐姐说,没有用,只是徒增烦恼而已,父亲要用全部的家财让庶长子出仕,理由也很充分,嫡子无能,庶长子通儒,当今天子和太子都尊儒,继母家中也有做官的亲戚,愿意相帮。
即使东闾正明明靠着姐姐的相助,也在大儒夏侯胜那里求了学,一样不入父亲的眼。
这世上的人都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东闾正潦倒的如同一根卑贱的狗尾巴草的时候,旁人不上来践踏他讨好那对父子都是好的。
人倒霉的时候,不免有郁结之气,有了郁结之气,则会接二连三地招来不好的事情,就是俗话说的,背运之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东闾正不过是借酒浇愁也能被人算计,等到被冷水泼醒,棍棒打醒的时候,他看到父亲的一个生了孩子的侍婢躺在他的身侧。
这是陷害,他想给父亲解释,可是父亲已经直接给他定了罪,声称病倒了,就拒不相见。
东闾正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的父亲安排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他挡住心爱的儿子的路吗。
父叫子死子不得不死,到了这一步,他才明白姐姐这话的含义。
这是一种看透了前程却又无力的无奈,这个世上缺的不是能够预料到结局的人,而是能够改变着结局的人。
在狱中,他甚至放弃了挣扎,这么多年了,他累了。
可,峰回路转,他竟然能得到史皇孙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和提携。东闾正发誓,从此之后不会再喝酒,也不会辜负史皇孙对他的活命之恩。
霍夫人也对霍绾君训诫:“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舅舅这一条命是史皇孙救得,这番提携,也是史皇孙给的,你需铭记在心史皇孙的好处。”
自家这个孩子敦厚老实,只是为何对着史皇孙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纵然史皇孙喜欢叫绾君胖头鱼,也只是嘴巴坏罢了,他做的事,却是极好的。
霍夫人想教育霍绾君,不要只记得别人的不好,要多看看别人的好处。
不要只看到别人的小节,要看到别人的大义。
霍绾君知道母亲心情并不好,也不违抗,只是应下了。
当到了横街大道,两家的车马要分开时,霍绾君主动请缨要替母亲向史皇孙道谢作别。
史皇孙悠哉悠哉地玩弄着手中穿玉佩的线,这个是母亲史良娣穿给她的,史良娣做的一手好针线,做小娘子时,就在鲁国很出名。
阿贤下去代他向霍家道别了。
他知道那个胖头鱼会来。
今儿他也不知道怎么,上车离开东闾家时,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递给东闾正,道:“郎君宅心仁厚,颇通经史,不知可愿来太子府任职?”
东闾正从来不是个笨人,立即抓住了他递过来的橄榄枝,激动地伸手接过,应道:“东闾正愿肝脑涂地为太子效劳。”
双方对视,刘进从中看到了东闾正眼中的热切和感激之情。
至少在这一刻,刘进觉得东闾正是真心感激着他。
毕竟,他做了几件事,就彻底地改变了这个人的命运。
自此之后,东闾家中的人谁敢为难东闾正?即使他的父母也不敢随便用孝道来压制,因为在孝道之上还有忠字。
车门外响起了三声轻叩,接着是阿贤恭敬的声音:“禀皇孙,奉车都尉家的大娘子霍绾君求见。”
“进来,”史皇孙懒懒地回应。
门推开了,一个小小的矮墩墩的身子进来了,现在的霍绾君行动起来,比胖鸭子要灵活得多。
“臣女代母亲谢皇孙相助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霍绾君背着母亲教她的话。
史皇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着胖头鱼说这样的话,怎么心情就这么好呢?
一旁的阿贤也忍不住微微地弯了弯眼睛。
“胖头鱼,你打算怎么个涌泉相报法呢?”刘进捉弄地问。
霍绾君心想,你不是都给我记上帐了么?难道还要我主动再让利不成?
可是。
这次真的帮了很大的忙。
咽了咽口水,霍绾君吞吞吐吐地说:“绾君不知道史皇孙缺什么,自然是史皇孙说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听话就好,”刘进的脸又掉了下来,过了一刻的功夫才问:“皇祖父为什么没有召你入宫问询你做梦之事,你可知道?”
霍绾君听了这话,立即精神起来,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为何?”
看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刘进竟然觉得胖头鱼廋下来,应当也是个美人。
想来卓王孙在蜀郡曾经富可敌国,娶的妻子也是蜀郡当地的美人,小女儿据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知,人又长得美若天仙,方才勾的才子司马相如和她一起私奔。
由此推断,胖头鱼的外祖母应当也是个美人,胖头鱼的舅舅清瘦俊俏,又有儒雅之风,想来胖头鱼和她的母亲就毁在一个胖字上了。
刘进定定地看着霍绾君的眼睛,一言不发,霍绾君努力地回应着,眼睛眨巴都不眨巴一下,好像眨巴一下就会认输了一般。
阿贤在一旁轻轻地咳了一声,道:“皇孙,两家的车驾还在道上。”
两家的车驾那么多人,都停在道上,旁人的车驾只好也随着停下不能动弹,车上,两人还在大眼瞪小眼,只是不说话。
刘进回过神来,自个走什么神,想什么胖头鱼瘦下来会不会好看呢?
胖头鱼就是胖头鱼。
“皇祖父宫中的夫人很多,他操心不过来,最喜欢的那一个在他心中地位已经堪比皇后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23章 退人
霍绾君惊讶地“咦”了一声,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小,窝在霍家的后院里发霉,不知道朝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刘进这么一说,霍绾君大致按时间对一对,也还是能大致推算出来是那一位夫人。
世人都知道,在皇上心目中,被宠爱抬举到了与皇后并齐的也不过是两名夫人,一名李夫人,一名钩弋夫人。
李夫人死时,皇上日日对着她生前的画像悼念,做过诗赋来追思悼念,也曾四处招人求见李夫人的魂魄,后来皇上死时,霍光依照他的平素意愿,在宗庙中以李夫人配享祭祀,并追加尊号为孝武皇后。
霍绾君吓了一跳,她可没有什么法术。
刘进看看霍绾君,唇角微微勾起,“那位李夫人和她的哥哥李延年都是平阳公主推荐给皇上的,出生娼门世家。李延年擅长音律,形貌俊美,后来犯罪受了腐刑,入宫中做了皇上的男宠,李夫人是李延年的妹妹,当初为了争得皇上的爱宠,服下了一种秘药,能够将美貌发挥到极致,却不能长寿,李夫人的时日不多,到那个时候,皇上就会想起你了。你只需记住……”
霍绾君吓得捂住耳朵说:“这些宫中秘闻,我才不要听。”
“不听由不得你,事已至此,难道还想独善其身不成?”刘进大为好笑,兴起了逗弄之心。
“……”
“你事事依我,我日后自然会帮着你,比如说你母家的事。……你都参与了这么多事了,不依着我,还想怎样?”史皇孙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腰上系玉佩的五彩线串子,那里本该有块玉佩,但是这玉佩给了东闾正。
霍绾君的眼神也飘向了那线串子,也如刘进所愿地想到了舅舅和更多。
“……”史皇孙扬起了一只眉毛。
“臣女谨听皇孙吩咐,”最终霍绾君屈服了。
刘进薄薄的嘴唇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只是笑不露齿,挥挥手道:“去吧,胖头鱼,日后你家里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本皇孙。”
“我……我家里会有什么事?”霍绾君没底气地反驳。
史皇孙坐起,用手支颊,只是微微地笑。
霍绾君在这微笑中落败而逃。
阿贤“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霍家大娘子跑起来到像只肥兔子。”
刘进则想,这次,不知皇祖父失去心爱的女子又要怎么发疯,本皇孙又能做点什么。
前世,皇祖父痛失爱侣,被聪慧的李夫人所惑,先是以皇后之礼仪安葬,又是招魂,又是厚赐她的两个哥哥。
那个做男宠起家的阉人李延年做了协律都尉,昏庸无能的大哥李广利做了贰师将军,毫无功绩,时时买通皇祖父身边的人中伤父亲,以为只要让太子倒下,凭借皇祖父对于李夫人的深情厚爱,必然能够立昌邑王为太子。
谁知道,皇祖父确实深情,但也多情,又宠幸了一名来历神奇的握拳夫人,怀孕十四个月才生下儿子。
刘进想,他们全家死后,不知道这握拳夫人赢了还是贰师将军赢了。
听阿贤这么一乐,史皇孙掀开了帷帘,正瞅见霍绾君奋力攀上霍家的马车,撇了撇嘴:“那里是肥兔子,是只胖鲤鱼要跳龙门。”
然后笑着拍手道:“呵呵,胖头鱼跳上去了哟。”
阿贤笑了笑,皇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像个孩子。
霍绾君跟着母亲回到了家里,小心翼翼地将小弟弟安置在自个的院子里,又唤来乳母细细叮咛。
霍夫人都看在眼里,见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贴心,心下又酸又暖。
大奴急冲冲地来禀报:“夫人,东闾家送了个人来。”
霍夫人让带进来看,是阿丘的老母,霍绾君问舅舅要到霍家的,她答应将阿丘和阿丘的母亲合在一处卖掉。
阿丘的老母没料到霍大娘子说话算话,老泪纵横地跪下叩首,感谢霍夫人和霍大娘子的恩情。
霍夫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问了些陈年旧事,一一对应,霍绾君在一旁听着,两条眉毛重重地拧了起来。
没料到继外祖母真是为了掏干外祖母的嫁妆无所不为,还在外面处处败坏舅舅的名声,说舅舅曾经偷窃过外祖母的嫁妆,换了钱出去赌。诸如此类,种种。
阿丘的母亲道:“老奴也是没有办法,看着小主人如此,我们母女并非是完全黑了良心。只是身为奴婢,在主人眼中如同蝼蚁一般,夫人不知道,您身边从东闾家带来的侍女婆子,都得了老家主的命令,听命于小显,夫人的饮食方面需多加留意才是。”
霍绾君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小弟弟的身边还有从东闾家过来的侍女,母亲觉得她们老道些。
霍绾君立即去了隔壁家里,问夏姬借了几个公主府里派来的嬷嬷和婆子。夏姬并未多问,心里却是大致有数,笑着道:“大娘子问问夫人,两府都缺侍婢和僮奴,不如约个日子一起去京兆尹府买些官奴婢回来,有时候比家生子还好些。”
应了夏姬的话,霍绾君忙忙就将小弟弟身边的人都清查了一遍,又将被褥衣物等均翻检一遍,方才放心,她才没有忘记,外祖父还想让霍禹记在母亲名下呢。
这个奶娃娃,是她救下来的,命是她的,谁想要都不行。
回到母亲的院子,霍绾君瞧见大奴正一筹莫展地在挠头,看见霍绾君来了,如同捡了根救命稻草一般,迎了上来,“大娘子,快去劝劝夫人吧,夫人突然要将府里所有的陪嫁来的侍女和婆子们都退回东闾家去,这……人手不足……”
母亲这是要发作了吗?霍绾君心里连连叫好,面上却不以为然,“退回去就退回去吧,冠军侯府不是借来了几个,应该是够用了吧。”
“可是大郎君不让身边的乳母和侍女走……”大奴着急。
那一定是小显的心腹了,她们必须得走。
霍绾君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是母亲的嫁妆,母亲该怎么处理需要经过大郎君的同意吗?连他生母都是母亲的嫁妆罢了,不知所谓。”
大奴被噎住了。
“等等,让阿丘和她母亲去到霍禹身边伺候,一个伺候过母亲,一个伺候过继外祖母,总能伺候得住他把,都七八岁的人了,还离不了乳母和侍女,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霍绾君板着脸训话,“若是母亲问起,就说是我让做的。”
大奴愣怔了一下,不敢反驳,就下去了,万事等着大人回来了再说罢。
厅堂里,一群婆子和侍女们哭丧着脸坐在一起,夫人突然说不再要她们伺候,让他们回东闾家去。
身为奴婢,她们觉得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霍禹的乳母不服地问:“奴婢敢问夫人,不知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夫人这般对待。”
其他的几个侍女也一起附和。
霍夫人的面色澄净,淡淡地说:“你们并没有犯什么错,或者你们曾经犯了什么错,我也是不知的,你们都是从东闾家中陪着我嫁过来,家人都还在东闾家中,东闾一族发生了许多事,想必你们都知晓了,父亲分了家产,因为将母亲的嫁妆交回的缘故,所剩的家产不多,父亲还将这些家产分成几份,分给了儿女,我作为出嫁女,已经拒绝了父亲所赠的那一份,希望父亲能够安度晚年,今日回家来,见到你们,突然想起父亲身边缺人侍奉,所以想派遣你们回去好好侍奉父母。”
这话说得让人无法辩驳,霍绾君暗暗叫好。
霍禹的乳母又道:“夫人,大郎君离不开奴婢的照料,想必老家主更喜欢奴婢留在这里照料大外孙。”
这话说得已经等同于撕破了脸皮,霍禹的乳母一向跟着小显耀武扬威惯了,知道霍夫人就是个摆设,不由自主的就用老家主出来压制。
还未等母亲说话,霍绾君上前就打了两个耳光,呵斥道:“我外祖父会认一个奸生子生的孩子做大外孙!奴婢就是奴婢,见识浅薄,你不知道小显的母亲是奴,她亦是奴,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奴籍?你回去禀报外祖父和继外祖母,阿丘和阿丘的母亲在照顾大郎君。”
乳母被打的头晕目眩,吐出一口血水来,接着又吐了四颗大牙。
霍绾君见了,连忙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窥了一眼母亲,方才一时气恼,没控制力道。
霍夫人没再说什么,挥一挥袖子,让他们拿着东西,跟着弟弟送阿丘母亲的人走了。
到了晚间,兴奋的霍绾君才想清楚,母亲这是已经向外祖父表明了态度,她不会答应将霍禹记在名下,也接受外祖父不再认她做东闾家的女儿了。
母亲留下了外祖母的嫁妆,却拒绝了外祖父的那一份家产,接着将从东闾家中陪嫁来的侍女和婆子们全都退了回去。
君子与人绝不出恶语,这是母亲所能做的最大程度的表态了吧。
想想外祖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霍绾君觉得心头非常舒畅。
直到霍光怒气冲冲地冲进来。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24章 和离
“你……你真是妄为人女!妄为□□!妄为人母!”霍光“哐”的一声推开大门,冲了进来,指着呆坐着的母女俩大骂。
宽大的袍袖挥舞着,像是要将怒气挥洒殆尽。
霍绾君想,父亲真是被气到了,连官服都没有换。
霍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起身施礼,问:“家主何出此言?”
“你和你弟弟二人是打算不放过你的父母和兄长了吗?为了身外之物,你竟然如此薄情,我真是错看了你,”霍光恶毒的话,像是石块一般投掷了出去。
霍夫人没有说话。
看着那张白胖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霍光更加生气,大喝:“我早告诫过你们,不要搭太子的船,结果你弟弟要去太子府任职,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和岳丈赌气,竟然连孩子都不顾了,将家中陪嫁来的奴婢都赶了回去,你没有见到禹哥在哭闹吗?伺候他多年的乳母和侍女也被撵走,你真是忍心。”
若是往常的霍夫人一定会匍匐在地上,脱下外袍,卸去钗环,向夫君解释,以证清白。
今日,霍夫人和霍绾君都没有说话,淡淡的极为平静地看着霍光,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霍绾君已经被母亲训诫过:“小娘子就好好在家里做好小娘子,母亲不会丢下你和弟弟不管。”
她默默地坐在那里,不吱声。
霍光见霍夫人不说话,又将怒火洒向了坐在一旁的霍绾君:“你不是给皇上说做了什么梦吗?哼,皇上搭理过你吗?你这样的孩子,就是生来招惹灾祸的。”
霍绾君也不说话。
霍光一向沉着冷静,以讲规矩自持,如今这样子已经与平时大不同。
父亲有些……有些发疯。
见近来张牙舞爪的女儿都不说话,他觉得算是将这母女二人震慑住了,自打小显失踪之后,霍光没有心思关注家里的后宅,不料,这后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真是不配做霍家的主母,霍光的眼前就闪过小显那娇俏慧黠的脸,真是天妒红颜,他的小显究竟去了那里?
虽然已经过了正旦,春天就快要来了,但冬夜的风还是很大,吹过屋宇,吹过庭院,到处都发出“呜呜”的声响,这声音和霍光愤怒过后凄凉的心很贴近。
霍夫人也像是被这“呜呜”声惊醒,她轻声地说:“夫君,你我结发近十载,没料到让夫君失望如此,既然在夫君眼中,我就是个不孝失德之人。不如……你我和离吧。”
这句话就像是冬夜里的炸雷。
将霍光和霍绾君都炸焦了。
什么,这一世,母亲竟然提出要和父亲和离,她和弟弟可是嫡子嫡女,难道要留在霍家和母亲分开吗?
“……”霍绾君用眼神控诉着母亲,不是才说一定会护着她和弟弟的吗?
“好,好,好得很,你们东闾家的女儿,夫主想说都说不得了吗?”霍光怒极反笑。
他一直觉得妻子愚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愚笨,不管外界变迁,内心只遵守着一些固执的道理。
这些道理都记载在书上,都是品德高尚的君子督促后人更加高尚的话。
妻子偏偏扼要惟吾德馨一番,既然如此,他和小显也就成全了她。
他给予了妻子该有的尊重,每日到妻子的院子里来进夕食,大事小事和妻子说一声,每隔十日在妻子的院子里住,就像遵守仪式一般。
霍光自认为做的很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这个妻子提出要和离。
“东闾家的女儿并非个个都如同我一般,招惹家主的厌弃,”霍夫人淡淡地说。
霍光敏锐地听出了什么,这个肥胖的妻子是在嫉妒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向冠冕堂皇的妻子也终于忍不住要说出压在心底的嫉妒了吗?
霍光讥讽地瞧着霍夫人。
“家主已经将我认定是这样的人,想来已经对我失望至极,既然如此,我还是让贤的好,”霍夫人道。
“婚姻大事,结的是两姓之好,请夫人慎重,错了可没有回头路,”霍光甩了袖子去了新纳的姬妾的院子里。
这个话,让霍绾君在霍嬗面前学了许久。
“真是解恨呢,你若是不满意我,你去娶别人呀?”霍绾君解释着潜台词:“既然母亲和父亲要和离,那么父亲又有何资格来管东闾家的事呢?”
霍嬗叹息一声,“那你和你弟弟怎么办?”
“母亲……母亲说要将我两都带走,”霍绾君有些为难。
大汉和离双方,依旧可以来往,互相探视孩子,也有儿女跟着妻子的,只是……霍光现在身为奉车都尉,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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