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郡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萧旃本来还在耐着性子听萧翎说话,听到这里,她有些暴怒道:“皇叔,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是你一个皇室宗亲应该说的话?”
“我说错了?这都大难临头了……”
司马藉突然双手按住萧翎的肩膀,萧翎挣扎了两下,却是纹丝未动,虽然司马藉的武功不高,但萧翎根本就没练过什么武功,司马藉要制服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惠王不用担心,今晚没事,我敢保此番出兵北上,也会平安无事。”司马藉脸上带着几分自信的笑容道。
“司马兄,你别开玩笑。”萧翎虽然听了这话心理有些安慰,但他还是能辨别出司马藉是在骗他。
司马藉笑道:“当初惠王在金陵时,不同样也是九死一生,可最后的结果呢?可以位极人臣,于陛下一人之下,而万万人之上。此番乃不过是我朝与北朝的一次约定而已,一同清剿朱贼,北朝那浩荡的人马不是来杀我们的,而是来帮我们的,所以惠王只管把心安回肚子里,等待胜利的好消息即可。”(未完待续。)
极品小郡王 第八百七十六章 一去烽烟望五洲(八)
烽火连城,江南战火处处,从蜀地到楚地,再从江赣到金陵,近乎没有一处地界能得安宁,反倒是扬州城周边,倒一直显得很安静。
但这种安静在进入十月后,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十月初四,韩健从江都增派兵马围攻扬州,同时于扬州西城两处城门进行试探性攻城,两军在当天的交战中互有死伤,但江都兵马适可而止,在确定暂时无法攻上城头之后,只是以投石车对城楼投掷大量碎石,造成城内守军的一片恐慌。
最后清点死伤,江都兵马死亡五人,伤六人,韩健估摸了一下城中守军的死伤情况,应该在一百人上下,具体的数字尚且不知。
才稍微的试探性攻城,城内的守军便已经惶惶不安。之后两天,韩健在扬州城除南城外的其余三个方向近乎是日夜袭扰,都没有太实质性的进攻,同样是浅尝即止。城内守军到后面已经形成习惯,但凡听到城外战鼓擂响,就一个劲往外放箭阻止城外兵马靠近城头,每次还很奏效,城中守军日夜都在担惊受怕中,到后面,城墙上放出的箭矢也少了许多。
扬州城在江北已经彻底陷入孤立。
在朱同敬调兵南下后,扬州城内守军已无法形成有效的组织,之前扬州太守隋化被杀,朱同敬安排亲信掌管扬州防务,因朱同敬对扬州的不管不问,到后面还是要靠本来扬州城内的防备体系来守城。司马藉最初安排的一系列守城措施,在这时候发挥了效用。
十月初七,新一批的攻城器械运到扬州城下,韩健马上对这批新器械展开使用,发挥到对扬州城的试探性攻城上。
韩健就好像败家子一样,在江南掠夺了大批的粮草和物资之后。北朝兵马军容齐整物资充足,过冬的粮食和衣物被褥都已经备好,北方还有大批的物资调运南下。韩健就好像猫戏老鼠一样,对扬州城展开一场颇为消耗的战争。
若是换做其他的将领。都不敢以这种方式来攻城,很容易打击信心,但韩健就有足够的胆气。
韩健可以说把江北彻底形成几层包围网,加上强大的战船水军,南朝想派兵过江水来援助扬州是难比登天的事。而扬州城内的军民天天都在恐慌不安中度日,韩健还非要围而不打,或者是稍战即退。韩健简直是把扬州城当成是他的试验场,南方风雨不休。韩健好像是非要把自己坑在扬州城一般,就是要天天巡查各军的军务,让将士知道他这个皇帝的存在,也让将士明白,攻城不是朝夕之事。
此时南方司马藉的兵马却在逐渐北上,随时要与朱同敬的派出的主力兵马展开交战。
在蜀地,林詹亲率的兵马正在攻打成都,战局也到了胶着的时候,林詹进攻的效率就要比韩健这边高很多。但这丝毫不影响扬州和北朝军队的士气。
十月初八,韩健收到从南方传来的情报。朱同敬派出几路散兵,想试探司马藉中军主力的虚实,发动几次袭营。都被司马藉轻易化解。此时司马藉已趁机占据浙南几座州县,都并非强攻而得,而是靠萧旃和萧翎的威望,接收地方的散兵游勇后,要么趁乱杀进城,要么直接接受地方城池的纳降。
韩健很怕在战场上最后要与司马藉决一雌雄,他心中舍不下的是曾经的朋友之义,但他隐隐又期待着司马藉能战胜朱同敬,在战场上能一较高下。领略到司马藉这些年来的改变。
这几年韩健很希望司马藉能早日回到北方来,但就算他曾踏足江北土地。也有机会留下来,他还是选择了归去。到如今司马藉有了自己的旗帜。拥有了实际的兵权,这都让韩健心里上感觉到纠结,似乎与司马藉的正面一战是无可避免的。
十月初八当晚,韩健再次调兵遣将对扬州城展开虚张声势的进攻。在围三阕一的大前提上,韩健同时派出一些散骑开始对扬州城南的方向展开骚扰,当夜擒获了不少想趁着黑夜渡过江水的城中军将,韩健也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了不少情报。
就在十月初八当晚的攻城告一段落后,无论是城中守军还是江都军营中的将士都以为夜袭已经解释,该各回各家去休息时,一场真正的攻城战在十月初九凌晨展开。
十月初九凌晨,月黑风高夜色寂寥,上半夜因为遇到袭击而正暗自庆幸命没丢的城中守军,还在黑暗中打着瞌睡。
在之前几天中,虽然城外的兵马日夜都可能会来捣乱,但也坚持着一个原则,就是在后半夜时两军要停战休息,正是在这种惯性思维下,城中的守军也没想到,上半夜袭扰的江都兵马已经撤回大营,却会在后半夜重新集结攻城。
这次攻城一开始,就是没有任何战鼓响动的偷袭,等城中守军反应过来要放箭时,发觉下面的情况不对,黑压压的环境之下,似乎城下全都是人。来攻城的江都士兵,举着很厚实的盾牌,行进速度也不快,在黑夜中也辨别不出盾牌下面到底有多少人,城头上的士兵就是端起弓弩一阵乱射,随后城下开始起火。
火是怎么起来的,城头上的士兵根本就没看清楚,韩健这次的攻城,是趁着夜晚没有月光,而且是阴天干燥的夜晚攻城。
等城墙外起火,火势很快从扬州的护城河外蔓延到护城河内,甚至城头下也被大火所漫延,随着火势起,整个扬州城似乎都被火光所照亮,城头上的士兵这才知道之前缓慢挪动过来的不是举着盾牌的士兵,而是用草绳编织出来的一张“大网”,这张网到底有多大根本辨别不出来,本来草绳下来有江都士兵在牵动着,等草绳靠近护城河后,士兵撤去,将大网所点燃。因为草绳上满是桐油,使得火势一起就收拾不住。
扬州城因为这两个月来为北朝兵马所困,城外的杂草很深。除了向南的官道,其余几面城墙之下基本都为杂草所覆盖。这场火最初是从护城河外烧起来。但很快伴随着杂草的燃烧,连城墙下都满是火光。随后带来的烟雾弥漫,令城头上的士兵简直是在煎熬中渡过。
守军将士也不知为何烟雾会如此多,如此呛人,倒好像不是杂草被点燃,更好像是某种呛人的作料被点燃发出的那种熏人的味道。士兵们在剧烈的咳嗽中,也在找布和水掩口鼻,本来在城头上坚守的士兵。这时候也有许多逃下城头来躲避这呛人烟雾的。
“回去,回去!”
司马藉的防御体系中,城墙守卫是最为重要的,除了城墙上有士兵,城墙周围还是刀斧手和督战队,就是为了防备在战时有士兵临阵退缩。但这时候城墙上实在是烟雾弥漫呛人口鼻,连刀斧手和督战队的人都觉得在城墙上无法忍受,又觉得这时候城外的魏朝兵马是拿恶心人的方式来袭扰扬州城守军,而并非为了真正攻城,所以到后面下城楼的人越来越多。
城外正被大火烧着。显然城外的兵马不太可能跨过大火来攻城,这是基本常识。连一些高层的将领,也都觉得这时候应该下城头避避。免得还没跟城外的江都兵马战一战,人就先被呛死了。可谁也未曾想到,就在这种情况下,城外江都兵马阵中,攻城已经正式展开。
地面上的杂草,虽然多但也只是一层,随着火势随着风蔓延,火过之处,很快地面就只剩下一层草灰。别说是骑兵,就连步兵也无法阻碍。这时候从扬州城东、西、北三个方向。突然涌出不下六万的攻城兵马,同时对扬州城三个方向展开攻城战。
云梯车、楼车、滚木……但凡江都军营中有的攻城器械。一时间全都涌现出来。各路人马一往无前,就是要趁着城头上还在被烟熏火燎的时候,趁其不备发动攻城。
这时候城头上的士兵早就被呛的睁不开眼睛,本来躲下城楼的人还希望这些人能提供情报,但因城外江都兵马行军速度实在太快,加上烟熏火燎,城墙周围有光亮,而远处是一片黑暗,视线模糊的情况下,直到江都兵马的攻城大军已经通过护城河,警报才逐渐发出。
躲在城头里面的守城士兵正焦头烂额想坐下来休息,突然得到警报,说是江都的兵马已经攻到了城墙底下,每个人在心中所产生的恐惧心理也是空前的。士兵们拿起武器,还没等登上城头,这时候城门的撞击声已经响彻在耳畔,城外的攻城人马不但在撞击城门,连城墙也在撞击,此时在城墙上的士兵也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颤动。
“敌军进城了!”
一声呼喊,随着攻城云梯车的到来,北朝的士兵已经踏上了城头,攻城车的高度是经过特别调整的,就是为了配合扬州城的高度,在黑暗和烟雾之中,士兵接踵而来,城墙上本来就很混乱的局势,才从一开战,就呈现出一边倒。
最开始督战队和刀斧手还能起到威吓的作用,但随着战争的发展,逃兵越来越多,连那些执法者也加入到逃兵行列。
以扬州城最为坚实的城墙一线,开战不过一会就已失守。
攻城的士兵已从城头上开始向城内进攻,兵器的交击声刺耳,城墙上到后面已经没剩下多少守城士兵,这不是一座城头的情况,而是扬州三个方向同时遇到的苦况。
进城的士兵,脸上都是蒙着一块黑布,是专门用来抵御呛人烟雾的,因为城中守军提前没有准备,很多人已经被烟雾呛的失去了战斗力,攻城士兵的锋锐根本无法抵挡。开战不到半个时辰,扬州城三座城墙就告失守,扬州城内有七座城门被打开,更多的士兵进到城内,其中也包括大批的轻骑兵。
战争转而进入到巷战。但到此时,城中守将也知道是无力回天,既然知道是围三阕一,城南的方向尚且可以逃出城,守城的兵马开始往城南的方向拥堵。
随着扬州城城南方向的三座城门打开,城中仅存的防御力量就只剩下躲在街道中根本找不到北的守城士兵,这时候浩浩荡荡的兵马进城,城中百姓全都躲在家里不出,连守城士兵也开始往普通百姓人家里钻。巷战只是开了头,突然就戛然而止,似乎城内到处都是魏朝的兵马,到处都有喊杀声,但已经不见交战。
城中一些重要的衙门相继失守,攻城兵马除了在城墙一线遭遇一些困难之外,后面完全是收割,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那些来不及南逃的士兵和将领,全都选择了投降,希望能得到北朝皇帝的宽大处理,但这时候的韩健,还躲在他的中军大帐里,怀里抱着柯瞿儿享受美人的温存。城中的战事,就好像与韩健无关一样。
城内的战报相继传来,也让韩健的“好事”多番被打扰,到最后,韩健只能很扫兴地从自己的寝帐中出来,随便套上衣服,简单整理过就来到中军大帐。
这时候的中军大帐显得很宽阔,因为里面只有韩健一人,不过随即一身戎装的法亦也走进来。韩健身边的主要将领,基本都被韩健派出去攻城,这也是对各路人马这些天攻城演练的一次考核,韩健也明言,只要这次攻城成功,无论将领还是士兵,都会得到嘉奖,但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本来也不用韩健下这种命令,江都的士兵早就习惯了论功请赏,半夜突然知道要攻城,马上精神头都上来,只要能攻进城,那就是很实在的战功,就意味着犒赏,金钱、田地、军衔,甚至是在家乡无限的荣耀,登时可以从乡村小伙一夜之间变成人上人。
心中有动力,心中又坚信这是必胜的,想不往前冲,腿脚都不同意。
事实证明这场战争的确是摧枯拉朽,只要有两条腿冲进城,可能连敌人什么模样都没见到,就可以等着领战功了。(未完待续。)
极品小郡王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一去烽烟望五洲(九)
扬州城在韩健演练的独特战术中失守,十月初九凌晨时分开始,大批的城中逃兵往扬州城南的方向聚集,那里也是通往江南金陵城的必经之路。
到天明时,城南道路阻塞,不但有官军在南逃,连城中的百姓也加入到逃难的行列中去。昨夜城中烟灰熏人,因为消息渠道布够通畅,很多靠近城墙方向的百姓都以为城中已为乱军一把火点燃,无法再留在城内,只好都往城南的方向聚拢。
扬州城外往江边的路,也是阻塞不堪,先有城中逃兵,后有出城的百姓,一路上哭天喊地,甚至乱军也趁机在抢掠百姓之物,一直到太阳升起,仍旧不见魏朝的兵马追击而来。似乎魏朝的兵马正在城中整顿,已忘记还要追击逃兵。
但只有到了江岸的人,或者是一些有心之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城中的守军将士和百姓,就算逃出城,到了城南沿江的渡头,也没有船只会载他们过江,甚至魏朝的水师已经陈列在江岸等着,魏朝新研制的火炮还没有真正发挥过他的效用。
此时的韩健,也才刚进扬州城。
在城外吹了两个月的冷风,韩健终于可以到有瓦片遮头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当天上午,来奏报事情的将领不少,但韩健一个都没见,论功请赏的事自会有人去做,韩健需要的只是把最后论功请赏的名单递交给他就成了。
此时城中的秩序正在逐渐恢复中,因为昨夜火势仅是在城外,对城内百姓未造成实质性的影响,那些胆小怕事躲在家里不出门的百姓,反而是幸运的,因为江都的将士要的是战功。要的是赏赐,对于劫掠百姓那点东西他们还看不上眼,就算有豪门大户人家里面可能藏着奇珍异宝。江都的士兵也不敢随便去打搅,为了这个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甚至是小命。在这些士兵看来是得不偿失的傻事。
在四年前江都刚对外扩张时,那时候的士兵一样怕死,在没有经过实战,甚至连训练都很少的情况下,他们近乎是被强逼着赶驴上架,但也就是那批人,现如今最少也是下层的军官,家里良田都能分出几十顷。这是在这几年大的战功所积累之下所获得的荣耀。要知道,小小的一个江都,占据了整个魏朝的全境,现在又要把疆土扩大一倍,能得到的赏赐更多,没人会愿意违背军令做事,军纪严明不是用强大的威慑力去威吓的,而是让士兵从心底知道,只有遵从军命的士兵,才可能从士兵堆里出类拔萃。成为将军,走向人生巅峰。
过中午后,韩健醒来。等他从扬州太守府的后院出来,到了太守府的正厅,基本上此番攻城各路人马的将领都已经到齐。
所有的论功请赏,还需要韩健的首肯点头。
韩健拿过公文,他要做的事很简单,把下面总结上来的军功当众宣布就可,当然也会加上一些他自己的意思。
“……昨夜攻城战,西城和东城相对较为快一些,北城攻打的速度有些慢。”韩健好像在怪责。但话锋一转,“朕也知道。扬州城自来为防备我朝兵马,于扬州城北所设防御要隘最多。滞缓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朕还是要对你们提出嘉奖,攻打金陵城的时候,再接再厉。”
韩健说了半晌,最后一句话是最慑人的。以韩健的意思,攻下了扬州城,下一座要打的城池就是金陵,那可是南朝的都城,千年古都,在规模和防御力上,显然要比扬州城高太多。在外人眼里,那也是一座坚不可破的“石头城”。
“陛下,如今城外乱军丛生,入军只从两侧进行遏制,是否派兵予以清剿?”下面的将领对于扬州城南的乱军颇为担心,困兽犹斗,一旦这些扬州城逃出去的守军发觉无路可走,可能会爆发出很高的战斗力,韩健这种不管不问的态度实在是非良策。
韩健微微点头道:“那就在江边留一些船,让他们过江就是了。但船只不要太多,有几十条船,意思意思就行了。”
韩健说的几十条船中,必然是不会包括大船的,各种从民间征调上来的小船,一次过江能载上十个人都会显得拥堵。
扬州城军民有十几万,逃出城的也有三四万人,想靠这几艘船渡江,先不说船过了江是否还会有人撑渡回来载下一批,就算是有正规的组织,在没有争抢的情况下,每趟来回都顺风顺水,那也要十天以上才能把所有人都送过江去。
下面的将士听到韩健的话,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个意思,韩健这是在用攻心之计,就好像攻城战中围三阕一一样,不能让被困的人感觉是升天无路,要给他们希望,让他们为这个希望去争去抢,而不是拿起武器去反抗。让他们为了逃命而逃命,而不是为了逃命而拼命抗争。
随着韩健军令的发出,很快消息就传到江边,无论是快马还是飞鸽传书,都形成了很完备的情报传输体系。
很快江边就留下了三四十艘船,而江面上所陈列的水军,也沿江往上游方向而去,意思是要放江北的这些军民过江。
从下午开始,扬州城南到长江沿岸这条路,就开始为人所堵塞,人流熙攘之中,是对渡江南下的渴望,但也有很多聪明人,在出城后趁着城门未关之前撤回到城里,获得了喘息之机。随着北朝兵马进城,本来开着的扬州城门都被闭合上,这也是为了防止城外的乱军或者是别处的援军趁乱夺城。
江面上船只开始不断南渡,江北岸也不断有人落水,水性好的还想游过江,但以他们的体力基本是跳下江被水冲走尸骨无存。
到日落黄昏时,江南岸才有零星的小船回来,那些逃出生天的人,根本没有兴致再回到江北这种“额鼻地狱”来。但过了江的人,还是有胆大想赚钱的人,想从载人过江这条渠道上大赚一笔。但他们首先要面对的还是那些拿着刀剑不讲道理的官兵。这些人可是讲武力不讲银子的,他们与北朝士兵叫板没那胆气。欺负几个小老百姓还是绰绰有余。
一直到彻底天黑之后,江北南下的人也只有寥寥数百人,剩下的人都在惶惶不安之中,一些残军已经准备集结起来发动突围,想直接向西而行,只要能突围出去,就算日后落草为寇也比死在江岸上强。
可也就在这时,江南岸出现大量的火光。随之这些火光到了江面上,原来是大批的船只从南岸北上。这让江北的军民看到希望的同时,同样也分外不解。
朱同敬是用运兵船从江陵沿江而下,攻打扬州城,也就是说,朱同敬所部是有船的,但其船只,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北朝所“借”,这批船,在规格上跟普通的民船没任何区别。最多是稍加改装之后,可以用来载运兵士。等朱同敬攻下扬州,再去攻打金陵城时。将这批船全数用上,把他的中军主力载过江水后,这批船就被搁置,或者被拖到芦苇荡中藏起来,或者被拉上岸。因为朱同敬也知道,在他举兵南下后,扬州城肯定会为北朝兵马所得,只是他没想到韩健的耐性这么好,韩健从八月初就出兵。到十月才花力气把扬州城攻打下来。
在朱同敬得知江北一片狼藉之时,他的决定其实是放任不管。
任凭韩健如何使诈。只要他不接招,那韩健就无计可施。但后来他发觉韩健似乎就是想通过放任扬州城逃出的兵马在江北闹事。把恨意都转嫁到他身上,现如今北朝都给了船只让兵士和百姓南下,江面的战船也都撤去,若金陵这边没什么动作,肯定会令将士和百姓离心离德。
光是扬州城的百姓有此心,不足为惧,但就怕别的地方看到这扬州城的情况,再遇到被攻城或者是围困,直接干脆就投降了,他们会形成一种,我是死是活反正朝廷的人不会管,他们只会忙着内斗哪有工夫管我这等普通士兵或者是百姓的死活?
就算是硬着头皮,朱同敬也要表现出他的“爱民如子”,不得不把之前已经准备毁掉而不能为北朝再次夺回去的战船,从那些犄角旮旯里拉出来,下水后往北去运人。
这时候的朱同敬,最希望看到的其实是北朝的战船回来,对着这些运兵船一顿乱轰,或者不用开炮,朱同敬就会让他的属下把船凿沉了,只要把样子做的跟被北朝所击沉的一样就可以了。因为朱同敬要的不是江北这些虾兵蟹将和一众过江后只能当蛀虫的难民,而是要赢得人心。
但韩健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全盘考虑好的一切。
在韩健看来,你朱同敬不是要赢得人心,表现你就算连残兵败寇和难民都要救吗?那我就给你这样表现的机会,你拿你那残存的几条运兵船慢慢运,不着急,等你运过去,没法好好安顿这些人,看他们是感激你,还是要造反!
朱同敬本来剩下的运兵船就不多,从当晚开始运人,先士兵后百姓,因为争先恐后,还是有不少人落水而死,就算这样,一晚上也没运几个来回。到初十太阳升起,江北还有两三万人在等着渡江,很多出城的百姓行的匆忙,身上连干粮都没带多少,这时候百姓当中已经爆发矛盾,甚至还有大批的乱军在其中闹事,抢夺百姓的生存资源。
本来就靠在后面的一些百姓,干脆就没到江边那边去,而是在扬州城城南这边。
护城河基本被杂物所覆盖,上面还有云梯可以通过,许多百姓离开城墙范围后,又回到城墙上,反正城墙上不时有人会丢下来食物,虽然不多,但基本也能让最初过去的百姓不至于饿死。
到后面,过护城河北至扬州城南城楼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除了眼巴巴看着城墙,希望能得到城墙上扔下来的食物,也希望城里的人能大发慈悲把城门打开让他们回去。因为到后面,很多城里没有走的百姓,到了饭点的时候就会到城墙上帮士兵煮饭,甚至一起往下扔食物,这些人吃的跟士兵都一样,那可不是普通的干粮,而是有荤食,只有那些士兵吃多了荤食吃不下去的干粮,才会被扔下来,偶尔也会有扔荤食下来的,都为城下的百姓所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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