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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当刺骨的寒气侵入心脉,冰封了天瑶所有的感情,有那么一瞬,她是混沌不轻的。但雪姬并没有将她带回天山,亦或者说,她从未想过将她带回天山,当天瑶伤势未愈,却毅然决然离开天山之时,雪姬就知道她的心一直在楚琰身边。
只是,幽冥神功最后一式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没有人知道。雪姬将她带入沈府,希望可以勾起她的半分情感,目前看来,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在沈府的日子,天瑶对每一个人的感情开始逐渐回暖,由最开始的冰冷无情,逐渐的有了人的喜怒哀乐。只是,她的身体是冰冷的,没有半分的温度,一直都没有。
“妹妹多心了。我只是一时间……”文慧欲言又止,越描越黑,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了。
“娘亲,姑姑。”惠儿从林外跑来,永远笑意盈盈的模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像小鸟一样飞到文慧怀中。“娘亲,惠儿想放风筝,可是爹爹说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文慧轻笑着,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惠儿要听爹爹话,明年开春,等雪化了,娘亲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嗯。”惠儿点头,圆圆的小脸嘟起,眉眼弯弯的模样。
天瑶美眸微眯,目光温和的落在惠儿身上,突然很思念君宁与洁儿,她也有一双儿女的,她也思念着儿女萦绕身边的生活。只是,如今她虽然恢复了意识,但身体却一直冰冷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要如何回到他们身边呢。
沈东辰跟随在惠儿身后来到梅林中,俊颜之上,笑意温润。“文慧,带她回去吧,起风了,别感染了风寒。”
文慧对她微俯身,含笑牵住惠儿的小手,向林外而去,在林子的边缘,却下意识的回头,林中,沈东辰站在天瑶身边,高大的身体将她笼罩在阴影中,温厚的手掌,牵着女子冰冷的小手。文慧知道那是怎样的冰冷,而他却是自然而然的神情,眸中,甚至带着淡淡的宠溺,是文慧从未见过的。一直都知道他心中有心爱的女子,她曾怀疑过是蓝馨,然而,在蓝馨嫁入沈府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蓝馨和她一样,也在千方百计的讨好着他。而现在,她想,她懂了,原来他心中的那个对她来说竟是如此遥不可及。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八十八章 很遥远的故事2
林中,沈东辰将天瑶的双手护在掌心,放在唇边呵气。温热的气息与冰冷的空气相遇,变为白色雾气。“很冷吗?”他温声问道。
天瑶轻笑着摇头,淡漠不语。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总喜欢穿着单薄的纱衣在雪地里玩耍,小手冻得通红,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拉着你的手,给你取暖。”沈东辰语气轻柔。
“嗯。”天瑶点头应着。
沈东辰唇角的笑意一直不曾改变,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阿瑶知道那时我心中想的是什么吗?”
天瑶纤长的睫毛轻颤着,“大哥一定觉得我是个调皮鬼,一刻都不知道安分。”
沈东辰轻笑着摇头,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的。“那时,我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为妻,就可以一直看着你笑,永远呵护着你。”
“大哥!”天瑶低呼了声。
“瑶儿,你听我说完。”他语气十分的坚定,错过这一次,他只怕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百年后,他不想带着这个秘密死去。
“那时真的是年幼啊,就跑去告诉爹爹,然后,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对我说,辰儿,我们高攀不起。”沈东辰的语气顿了下,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又继续道,“当时并不懂得’高攀不起‘这个词有多重的分量。于是,哭着去找三娘,三娘就笑着说,哥哥和妹妹是不能成亲的。”
“是啊,大哥永远都是我哥哥。”天瑶轻笑着,眸光却左躲右闪,她知道沈东辰对他的感情并不只限于兄妹,她只是一直在回避而已。
“可我毕竟不是你哥哥……”
“大哥。”天瑶出声打断他,眸光微敛,笑意盈盈。“并不是一定要有血缘才是兄妹,在天瑶心中你就是我大哥,这里就是我的娘家。大哥别忘了,天瑶是姓沈的。”
沈东辰点头,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其实,他早已想通了,能做兄妹也好,至少,还可以远远的守望着她。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他也就幸福了。何况,天瑶是楚琰的女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才能给她一切。
沈东辰虽未曾离开帝都,边境的谍报却是第一时间传入沈府,然后才送入宫中,而从景阳宫传出的批示,也是先行到达沈府,之后才送入边境。如此,天瑶都会第一时间了解西岐战事。
“还在继续攻城,难道他真要灭了西岐吗?”天瑶放下手中谍报,微蹙起眉心。
沈东辰浅饮了几口清茶,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皇上的心思向来难测,一时间,我也揣摩不透,如果不灭西岐,没必要大兵压境。若当真要灭了西岐,以皇上的性子,该是速战速决,一鼓作气才是。”
天瑶拧眉深思,试图去揣摩他的心思。“或许,他只是在等待,西岐王一直在极力议和,送来的议和书也是一次比一次条件优渥,只是,尚不能满足楚琰而已。”
“阿瑶的意思是,攻城不过是敲山震虎?”
“或许吧,我也只是猜测。”天瑶低柔一笑,眸光纯净。她的脚下是一只铜质炭火盆,盆中烧着炙热的炭火,只是,炙热的温度,却无法温暖她。天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
遇见楚琰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吧,还很单纯的年纪,落花微雨,他高大的身影映入干净的瞳眸中,便再也无法除去。他认真的神情让人迷醉,那时,只以为是爱了。陪他出生入死,爱过痛过伤过,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竟也七八个年头了。很多时候,天瑶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却总是在她靠近之时,才发现,他就好像迷一样,分明近在咫尺,伸出手,却又无法触及。
沈东辰不知何时离开的,温暖的卧房内,只留天瑶一人坐在窗前独自发呆。窗棂半敞着,窗外落雪微扬,美丽而宁静。天瑶半趴在窗前,发丝零散在腰际间,比窗外的雪夜还要美丽宁和,清冷的月光照在纯白的积雪上,泛着淡淡幽光。
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雪姬踱步而入,手中一碗浓黑的药汁,散着淡淡白雾。不过片刻的功夫,雪姬已来到她身前,将白玉药碗递给她。天瑶闻着苦腥的药味,眉心微蹙。
“灵芝性暖,本座又加了几味滋补药,或许会有用。”雪姬说道,一挑衣摆,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天瑶含笑放下手中药碗,“师傅也说了只是或许而已,喝了这些天也不见好转,又何必委屈自己。”
雪姬并不还口,只目光淡淡的落在天瑶身上,一瞬不瞬。那目光并冰雪还要生冷坚硬。天瑶无奈的耸肩,将药碗从新端起,紧蹙着眉头,仰头一饮而尽。或许喝的太极,放下药碗后,止不住的清咳。
“这一晃,便是二十几年过去了,记得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本座将你抱在怀中,那么轻软脆弱,只会一直哭。”
天瑶笑而不语,目光却是温润的。雪姬带她虽冷,但她心中明白,师傅是关爱她的,在雪姬心中,她是她唯一的亲人。
“是啊,时间过得太快,有时候,闭上双眼努力回想着娘亲的摸样,却已经模糊了。”
提起云姬,雪姬宫主百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三分哀伤,三分落寞,三分的离殇。“如果你娘亲活着,见你如今这幅摸样,一定也是要心疼的。阿瑶,你和她很像,一生为情所困,但你比她幸运,至少,你得到了好的结局。”
天瑶唇角笑靥有几分无奈,好的结局吗?或许吧,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回到楚琰身边,如此,也是一种幸福了。而娘亲,爱了一生,等待了一生,最后,还是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师傅,你能告诉我,关于娘亲,你,还有那个男人的事,所有的事。”
雪姬脸色变了几分,目光扫过天瑶,带着不明的情绪。“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些,你向来不爱理会这些闲事。”
“这些,并不是闲事。其实,这个疑问藏在阿瑶心中很久了,师傅,或者,姨娘,我想知道。”天瑶的目光很坚定,闪动着灼灼流光。
屋内,有片刻的沉寂,静寂的几乎可以听到窗外雪落的声音,许久后,是雪姬若有似无的轻叹。“都是很久的事了吧,还记得你和景康帝最初的相遇吗?”雪姬嘲弄的一笑,只觉得命运真会作弄人啊,同样的故事,却在不停的重复上演。
“和你们的相遇差不多,司徒烬被仇家追杀,逃到天山,是我和云姬救了他。他伤得很重,在天山住了半年之久,一直是云姬在照顾着他,其实,他们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提到那段过往,雪姬绝美的容颜染上淡淡的落寞,从那个叫司徒烬的男人出现在她们姐妹的生活中,世界似乎都颠覆了一般。她们自幼在天山长大,从未接触过那般英俊而优秀的男人,雪姬承认,她是动心了的,只是,云姬一直照顾着他,他们的关系亲密而暧昧,雪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
直到,她修炼’逆天‘,不小心血脉逆流,倒在雪地之中。他从身后紧拥住她,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她体内,为她运功调息。意识模糊中,她感觉到他在亲吻着自己,并在耳边温柔呢喃,“雪儿,你一定要这样冷漠吗?可是,怎么办,我爱上了这样冷漠的你。”
后来,她伤好了,司徒烬却没有离开她身边,即便,他的伤势早已痊愈。云姬是聪明的女子,自然看出了心爱的男人与姐姐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至少,他看着姐姐时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我一直都在1
本日子可以那样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三个人的爱情,各自手中自己的心与爱。
但司徒烬是司徒家独子,他的身上背负着司徒一族的兴衰融入,怎么可能永远隐居在天山之上。他离开的前一日,要求雪姬和他一起离开,而雪姬拒绝了。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距离太遥远,不是只要有爱,就一定能走进彼此的生命。雪姬是骄傲的,也是理智的,所以,她宁愿守着心中的爱,在天山上孤独一生,也好过走入世俗,最后,让爱在红尘俗世的磨砺下,变为怨恨。
被心爱的女人拒绝,那样骄傲的司徒侯爷,自然是无法承受的,他喝的烂醉如泥,心痛的以为,雪姬的心就像她的人一样冰冷。
意外,就是发生在那酒醉的一夜,云姬去与他告别,却被他当成了心爱的女人,压在了身下,一夜翻云覆雨,第二日清醒过来时,已是后悔莫及。
雪姬大怒,幽冥掌一连三式落在他心口,转身拂袖而去。司徒烬愧对雪姬,自然也有愧于云姬,即便是醉着,他却清晰的记着女子在他身下,不停的挣扎哭泣。他对她说,“和我回帝都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云姬沉默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她那样单纯,以为爱了,就一定要在他身边。但在现实面前,她才发现爱情竟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司徒烬对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疼着她宠着她,同时,却也圈禁着她,将她关在偏僻的院落,只有夜晚,才来陪她,然后,满足她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他从不说我爱你,也从不提要给她名分,云姬向他要过天上的月亮,却没奢望过爱情与名位。
直到,云姬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他看着她,眸中却是复杂难辨的情绪。云姬慌了,她很怕,怕他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也不想要她。之后的日子,他没有在出现在她面前,从天黑到天亮,又从天亮到天黑,云姬一直痴痴的等待,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他出现了,并告诉她,要将她嫁给沈傲风。
云姬哭着说,“不,我不要,我要回天山。”
金銮殿上,沈傲风站出来承认与她有染,皇上圣旨以下,这不是玩笑,已容不得她胡闹。
司徒烬紧拥着她,而她哭得像泪人一样,根本不听他解释。他要如何才能让她知道,因为这张绝世的容颜,皇上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想要保住她,保住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说,“云儿,我不想解释。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她被迫嫁入沈家,沈傲风对她以礼相待,他们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一直在等,等着心爱的男人来接她们母女回家,可是,眼看着她的阿瑶一日日长大,她依旧没有等到,然后,心死了。
在生命的尽头,她终于等到了他,他依旧那样英俊,和记忆中的一样。他拥着她,那样的用力,好似要将她融入生命。
她笑,对他说,“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的,你爱的人是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她苍白的手臂,轻抚着他英俊的面容。
他就说,“傻瓜,你从没有感觉到吗?我对你的爱都是真的。天山之上,雪姬与众不同的冷漠的确吸引了我,但将你拥在怀中,我才知道什么是真实。与你在司徒府中夜夜想伴的日子,是我司徒烬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云儿,为什么要这样美,让我想保护你,都这样的无力。”
他抚摸着她美丽的面颊,温热的泪滴落在她面颊。明明入骨的思念,却又不能靠近,文帝是什么人啊,得不到就毁掉,这样的事,他做起来从不手软。
她死在他怀中,走的很平静。这一生虽然短暂,她却没有丝毫遗憾了。她爱过,同时,也被他爱过。
“云儿。”他拥着她,痛苦的将头埋入她发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滚落。他明白,这一次,是真的失去了她。
床榻边,阿瑶懵懵懂懂,却撕心裂肺的喊着娘亲。司徒烬将小小的女童抱在怀中,对她说,娘亲累了,让她睡吧。
“司徒伯伯,娘亲什么时候会醒来,她答应陪阿瑶放风筝。”
司徒烬苦笑着,抚摸着孩子美丽的小脸。她的摸样,像极了他的云姬。他真想听她叫上一声爹爹。记得她出生之时,他偷偷潜入沈府,将小小的她抱在怀中,宠爱的吻着她的小脸,他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而这个小小的女娃,却是心爱的女子给他的。
很长的故事,天瑶陷入其中,久久无法平静。在爱情的世界中,永远都没有对错,雪姬没有错,她只是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爱情,云姬更没有,为了爱,她放弃了所有的一切,痴痴的,让生命中只有等待。司徒烬,他也没有错,他用自己的方式,忠诚的守护着心爱的女子。
没有人做错,但从故事的最开始,就是错的,就注定了悲伤的结局。
“当景康帝出现在天山,你不顾一切的为他盗取千年雪藕,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没有人能阻挡住命运,好在,他已经有了保护你的能力。”
天瑶低柔一笑,“可我还是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或许,上辈子欠了他吧。”她无意识的蹙碰了下脸颊的肌肤,她的身体还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若你能少爱他一点,就不会将自己弄伤。”雪姬淡声说道,指尖搭上她脉络。“这些天我翻看了一些古籍,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阴阳调和。你的体质本就至阴至寒,采阳补阴或许有效。”
天瑶有片刻的懵愣,然后,脸颊羞红了一片。她咬了下唇片,半响,才闷闷的嘀咕了句,“天瑶不懂师傅在说什么。”
雪姬淡哼了声,“瑶儿聪明如斯,又怎么会不懂本座在说什么。”她起身,向门外走去,似乎想到什么,又突然顿住了脚步。“本座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想清楚了,就回宫找景康帝试一试,或许有效。”
天瑶将头压得极低,耳朵根子几乎都红透了。
西岐的战事并持续太久,西岐王割让了半壁江山,向大翰俯首称臣,年年进贡金银,如此,战争总算平息。
雪晴后,天瑶去了迦叶寺小住,冬日里的天气,山间格外清冷。天瑶与无妄大师坐在院子里品茶下棋,朝露的味道一如既往,淡淡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久久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瑶贵妃的茶,味道不曾改变半分,想来,娘娘的心境并无半分变化。”无妄大师笑着道。
“功名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入了眼,也未必能入得了心。”天瑶手持白子,落在棋盘之上,脸上依旧是淡然轻笑着的神情。白子已失陷大片,她却不温不火。输赢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一盘棋而已。而人生,便如棋局,不将它看得太重,它便也无法为难与你。
“西岐之事虽已平息,但伤亡只怕是不小,皇上此番行事的手段,偏重了些,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未免无辜。”无妄大师端着茶杯,清语道。
“大师悲天悯人,自然看不得血腥之事。家国天下,皇上也有皇上的无奈。攻克西岐的确有所伤亡,但西岐每年进贡的金银却可以养活很多百姓,两者相较取其轻,大师该明白其中道理。”天瑶闻声软语。
无妄大师朗笑,自古夫妻本为一体,瑶妃是帝王最爱的女人,看来当真是懂得帝王的心思。“娘娘与皇上心意相通,不知,皇上可否感觉到娘娘此时的思念。”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九十章 我一直都在2
天瑶低柔一笑,并无反驳。她的确是思念着他的,无时无刻。
迦叶寺长长空旷的廊道之上,天瑶抬头凝望着巨幅画壁,莲花精灵如花般摇曳的小脸,男子抱琴而来,绝世的俊颜温柔如水。与记忆中的景象缓缓的重合着,耳边,似乎回响着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低柔的唤着她,“涟漪。”
铅白的指尖抚摸过石壁上他如鬼斧神工般雕刻的俊颜,她清澈的目光,变得迷离而朦胧。前世今生,他说,来生会来寻她,他没有食言,他没有骗她,从来都没有过。
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是,他许给她的誓言。
“涟漪。”身后,响起低沉温润的声音,一时间,天瑶只以为是幻觉,因为,没有人会叫她涟漪。唇角,扬起一抹略微苦涩的笑,真的那样怀念吗,涟漪只是一个小小的莲华精灵,一个想要爱情的小妖。
“涟漪。”声音再次重复,这一次,她确定,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她错愕的盯着石壁上,男子俊美的侧脸,然后,不可置信的回头。
身后,楚琰一袭月白锦袍,凤眸温润,负手而立在她身后。“涟漪。”他薄唇微动,低柔的唤着她。
“你,你记得了,是吗?”天瑶几乎不可置信,踉跄的后退两步,直到身体撞上身后坚硬的石壁。
楚琰有些无奈的摇头,笑靥依旧,俊彦却浮上一层抱歉的神色。“是无妄大师告诉我的。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的曾经。”
天瑶摇头,剔透的泪珠却无声无息的低落。“楚琰,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移步向前,手臂撑住石壁,将她半拥在怀中,在她耳畔呢喃,“如果是你,那么,我相信。”
天瑶心口突然一疼,微合起双眸,又一串泪珠滚落。他修长的指尖触碰上她面颊,想要拭去她脸颊的泪,而天瑶却突然将他推开,无助的摇头,后退。“别,别过来,楚琰,我不想吓到你。”她双臂紧拥住身体,却依旧感觉不到温暖。
楚琰眸光黯淡了几分,却坚定的向她靠近。“瑶儿,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像我,或许毁容,或许失去武功,也可能变得一无所有,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会丢弃我吗?”
“我……”天瑶一时语塞,她又怎么会不懂得他的心思。
“瑶儿,你会吗?”他继续追问。
天瑶默默的摇头,泪却落得更汹了。
此时,楚琰已上前,将她紧拥在怀抱。她是冰冷的,而楚琰的身体确实坚实而炙热的,他可以温暖她。
“瑶儿,求求你别再逃离,我现在不是长琴太子,没有不止境的生命,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太短暂,我们不要再分开。”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是他,他不会再放手,即便真的断情绝爱,他也不会再放开她。
入夜,楚琰留宿在迦叶寺中,东厢的禅房,内室燃烧着炭火,温暖入春。柔软的床榻上,他紧拥着她冰冷的身体,说什么都不肯再放手。
“会不会冷到你?别因为我感染了风寒。”天瑶柔声询问,有些许的迁就。
“我哪儿有那么娇弱,何况,我喜欢抱着你。”楚琰低柔一笑,只是抱着她而已,心中已异样难耐,隐忍的难受。她柔软的身体散发着淡淡馨香,如同冰冷莹润的美玉,越是冰冷,越是让人有将她点燃的欲望。
天瑶轻合起明眸,安静的窝在他怀中,手掌却紧紧的握住他心口的衣衫。他的变化,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突然想起师傅的话,采阳补阴,或许可以让她的身体回温。如此想着,脸颊羞得更红。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嗯?”楚琰明知故问道,唇角一抹邪气笑意。
天瑶被迫抬眸,眸中流光闪耀,如同凝了漫天的星光,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楚琰凤眸微眯,再也无法隐忍,低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片,迫不及待的索取着。手掌顺着下滑,炽热的温度与她肌肤的冰冷相遇,更加激发了原始的冲动。
他翻身将她压住,有些急切的除去彼此身上的束缚,月白锦袍与雪白的纱衣纠缠着散落在地,红绡幔帐飘然,楚琰覆在她身上,手掌托起她绝美的小脸,温柔低吻。天瑶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清浅的呻吟,身体突然收紧。
“瑶儿,好热。”他邪魅的勾动唇角,在她耳边低语,手指又不安分,触碰着她身体的敏感,引来天瑶一阵阵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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