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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谁要你多管闲事!”楚琰厉吼,却将她紧紧拥入胸膛,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天瑶颤抖的伸出手掌,染血的指尖轻抚上他冰冷的俊颜,竟触摸到淡淡湿意。天瑶心口一颤――她看到,他哭了。
眸中突然雾气上涌,眼前逐渐模糊,天瑶深深凝望着他,璀璨的流光在眸中盈动。“这天下是天瑶的聘礼,我只是,想要守住它。楚琰,我只能为你争取一夜的时间,今夜之后,大军能否赶到,便是命数。”为了守护住这个遥不可及的梦,她宁愿赔上生命。
楚琰高大的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天瑶嫣然而笑,目光逐渐飘渺,好似陷入深深的回忆。“还记得吗?以天下为聘,我会迎娶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是你说的。可是楚琰,为什么没有来找我?你知不知道……”纤长的睫毛微颤动,落下一串冰冷的泪珠。他永远不会知道,她被师傅打得遍体鳞伤,却拖着不堪的身子,在木屋中等了他无数个日夜。
“是你,原来是你!”楚琰沙哑的重复,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悔恨与自责。原来,他一直爱错了人,尹涵幽,她骗了他。
尹涵幽的故事,天衣无缝。她知道他们之间所有的细节,甚至声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让他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却没想到,命运如此作弄。
“你说:六月飞雪就会爱上我,可是,你说的话从不算数。”天瑶嘲弄的笑,鲜红的血液顺着唇角再次涌出。
楚琰只觉得如万箭穿心一般,连呼吸都是疼痛的。他紧握着她冰冷的手,不停的重复着,“天瑶,我爱你,我只爱你……”
玲珑与尹涵雪等人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般的场景,楚琰紧紧的抱着天瑶跪在冰冷的雪地上,雪白的纱衣染了大片的鲜红,楚琰那一声声坚定的’我只爱你‘好似重击在二人心上一般。尹涵雪面色极为难看,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因为担心他的安慰,才壮着胆子登上高城,看到的却是他抱着别的女子。
玲珑亦不比她好到哪里,脸色苍白,唇片紧咬着,隐在云袖下的手掌紧握,此刻,她心中唯有恨,恨没有早些除掉沈天瑶。她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与楚琰之间的障碍。
天瑶白皙的指尖染血,在覆盖着白雪的地面上,吃力的划着:死生契阔。她说,“楚琰,故事结束了。”以生命为终结。
楚琰抱着她,微不可闻的摇头,声音颤抖沙哑,“不要,瑶儿别死,求你,不要死。”
她无力的笑,将侧脸贴靠在他心口,缓缓合上双眼,睫毛颤动,一颗泪住无声而落,透过他胸前的衣衫,侵入心口,冰凉刻骨。她嘤嘤呢喃着,“如果还有来生,楚琰,我们不要再相遇……”声音逐渐飘渺,最后在风中消散。柔弱无骨的小手从他掌心缓缓滑落。
“瑶儿,瑶儿。”他一声声轻唤,一声声沉重,泪珠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一颗接着一颗打落在天瑶绝美的容颜,而她却再也感觉不到。
“天瑶,沈天瑶,你醒过来,朕命令你醒过来!”他重新抓住她的手,那么用力,试图用疼痛将她唤醒,可惜,没用,没用了。
此生,楚琰只为两个女人落泪,一个是已逝的母后。另一个就是怀中紧拥着的女人。
父皇曾说,琰儿太过自负,总有一天会因此受到惩罚。
而如今,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以天瑶的生命为代价,惨烈而惨痛。
“啊……”他抱着天瑶的身体,一声仰天长啸,沉重的悲痛,震撼天地。
如果失去你是此生注定,要我如何接受这个结局?!
翌日清晨,一切恢复如初,太阳升起,普照大地,积雪渐渐融化,万物复苏。
翌日清晨,楚煜带领百万雄师抵达帝都,绕路而行,整整晚了一日。
战火重新燃起,不过一日的光景,楚皓的兵马在虎军铁蹄之下溃不成军。荣亲王楚皓在军前拔剑自刎,一场逼宫的血战如此轰然落幕。
战争结束后,帝都下了整整三日的暴雨,将一切冲刷的干干净净,暴雨过后,天降彩虹,帝都瀛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好似三日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浮生一场梦。
深宫之中,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战争胜利了,可帝王的脸上却再无笑意。只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瑶贵妃,长睡不醒。
未央宫中,龙榻之上,天瑶和衣而卧,身上覆盖着明黄的锦缎,楚琰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侧,用真气留着她最后一丝气息。可他心中却清楚不过,天瑶筋脉具裂,如今,不过是将死之躯,她再也不会醒来。
楚煜与云剑推门而入,未及通禀,已来到楚琰身前,拱手道,“七哥。”
楚琰恍若未闻,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沉睡的女子,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她便会消失一般。
楚煜与云剑二人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们同样心痛,可是,身为臣子,他们决不能看着楚琰继续消沉下去。
“七哥。”楚煜一挑衣摆,单膝而跪,目光却是坚定的。“七哥,臣弟知道这些话不中听,但臣弟非说不可。人死要入土为安,七哥又何必执着不放。这样用真气拖着,七哥又能撑多久……”
“滚出去,朕不想听。”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楚煜的话。楚琰侧身坐在床边,以至于楚煜云剑二人只看得到他冷漠的侧脸,却不知他隐在衣袖下的手掌,早已紧握成拳。
楚煜薄唇微动,欲言又止。而云剑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一意孤行,却从未询问过天瑶的意见。皇上可知,这样强行留住她,生不能生,死不是死,她又是何等的痛苦。皇上这不是爱,只是占有。”
他毫不留情的话语当真刺痛了楚琰,他手掌紧握成拳,发出清脆的骨节撞击声。他恨,他恼,对象却是他自己,落得如此境地,他自作自受。
“都滚出去,朕的家事不容你们置喙。”
楚煜起身,不敢再言语相逼,不着痕迹的扯了下云剑衣角,示意他离开,而云剑却置若未闻。继续道:“皇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天瑶嫁你为妻,委身于你,皇上何时将她放在心上过,皇上可知她生辰几时,可知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想要什么?!皇上扪心自问,你真的有资格拥有她吗!”
“师兄,别说了。”眼看着楚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煜才生硬的将云剑拖了出去。此事还要从长计议,绝不可步步紧逼。
房门被砰地一声合起,屋内再次恢复了沉寂。窒息一般的安静,几乎可以听到死亡临近的脚步声。
楚琰将天瑶轻拥入怀中,手掌紧贴上她心口,将真气强行灌入她体内,天瑶只能被动的承受。
“瑶儿,对不去,原谅我的自私。”他微冷的指尖触摸着她细滑的肌肤,辗转反侧。
楚琰又何尝不知,她这样拖着,反而是种痛苦,每次她有些微的反应,便是灌入真气之时,她紧蹙着眉心。也许去了,反而是种解脱。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放她走,他要怎么办……难道守着那个冰冷的皇位,孤独一生吗……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四十七章 痛彻心扉的思念2
窗棂被夜风掀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楚琰抬眸,定睛看着,半响后,才缓缓开口,“既然来了,又何必躲着藏着。”
话音刚落,一道雪白身影从梁上飘然而落,不,正确的说,应该是数道身影,屋外,早已被幽冥宫的人团团围住。雪姬宫主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冷寒,目光落在楚琰怀中的女子身上,瞬间。脸色更沉了几分。
许是发现了异状,房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楚煜、云剑与赤焰等人出现在门口,身后是大批的御林军。
“还说什么皇宫内院戒备深严,看来这牛皮是要吹破了。幽冥宫主可是来去自如呢。”楚琰嘲讽的一笑,手掌轻抚过天瑶沉睡的面容,指尖缓缓抚平她紧蹙的眉心。
楚煜一头雾水,而云剑却是识得雪姬宫主的,他命赤焰带领御林军在屋外守候,并自顾合上了房门。毕竟,这是皇帝的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雪姬宫主想来高傲,自然是不屑于浪费时间与口水的,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本座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天瑶离开。”
楚琰冷哼一声,道,“你没资格,她是朕的女人。”
“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雪姬面若寒霜,语气更是没有温度。“是将她主动还给本宫,还是逼本宫动手,皇上可以自己决定。”
楚琰冷魅一笑,“朕倒是想试试幽冥神功的威力。”
雪姬眸光一变,掌风一转,寒气遽然在掌间凝聚。尚未出手,云剑已快速横在她与楚琰之间。
“宫主且慢。”他出声阻止,又转向楚琰道,“皇上,将天瑶还给宫主吧,或许,宫主可以救她一命。”
“七哥,师兄说的有道理,难道你真忍心看七嫂在你怀中变成一具尸体吗!”楚煜插话道。
楚琰不舍的看着怀中女子,半响后,才哑声开口,“如果你真的能救活她,朕愿意放手。”
雪姬讽刺一笑,清冷回道,“千年雪藕可以续接筋脉,可她已用雪藕救了你的眼睛,她救了你,就救不了她自己。”
楚煜与云剑并不知其中原委,却之间楚琰高大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雪姬这一句,真真刺中了楚琰要害。
“你既救不了她,又有何资格让朕将她交给你。朕敬你是天瑶的师傅,今日,朕不会为难你,你走吧。”
“走?”雪姬冷哼,“今日带不走天瑶,本座是不会离开的。”雪姬亦不再多说,云袖扬起,直击向楚琰面门。楚琰快速将天瑶放在床上,身形瞬间移转,避开了雪姬掌势的锋芒。却还是被掌风所波及,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而雪姬几乎不给他喘息的余地,扬手又是一掌,楚琰暗运内力,出掌去接。电光火石间,寒气与火焰相撞,震得房梁晃动,屋内的摆设零散的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楚煜与云剑亦是险险避开锋芒。反观楚琰与雪姬二人均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南极仙翁的弟子,果然与众不同。可惜,你内力流失太多,已不是本座的对手。”雪姬冷冷道出事实,云袖再次扬起,将手伸向了天瑶。
楚琰剑眉一挑,快速旋转身形去阻挡,却被楚煜与云剑一左一右拦了下来。“七哥,放七嫂走吧。”楚煜哑着嗓子开口。
“滚开。”楚琰怒吼一声,反手一掌挥向楚煜心口,他双眼血红,几乎失控。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瑶离开,决不能。
楚煜与云剑二人缠得紧,等楚琰制服他二人时,天瑶已被雪姬带走,屋内死一般沉寂,多出的数道身影早已消失无形。
楚琰高大的身形微微晃动,手掌撑着墙壁,身子缓缓倒下,一口猩红的鲜血毫无预兆的从口中喷出。
“七哥。”楚煜与云剑大惊失色,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生硬的推开。
“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们。”楚琰沉声开口,
刚刚与雪姬对峙的一掌,他已受了内伤。雪姬说的没错,这三日以来,为了护住天瑶最后一丝气息,他已耗尽内力,此时根本不是雪姬的对手。
“皇上,你听臣说,只有让雪姬宫主带走天瑶,天瑶才有一线生机。”云剑急切的开口,生怕楚琰一时冲动,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楚琰双手紧握成拳,双眼血红一片。楚琰精明如斯,怎会看不透雪姬的意图。她若无法救活天瑶,又何必执着的将她要回。她不肯给自已一个明确的答案,不过是想要他死心而已。可以说,他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戏,只是,这戏演的太过逼真,他将自己深陷其中,重伤是真的,痛苦亦是真的,失去与不舍,统统都是真的。
“出去吧,朕想静一静。”他再次开口,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却也没了刚刚的锋利。
云剑与楚煜互看一眼,然后恭敬的拱手退了出去。
窗外,依旧是那一轮清冷明月,楚琰疲惫的身体靠在窗棂一侧,目光飘渺的看向窗外,月朗星稀,是个好天气。远远眺望,漆黑的夜色,没有尽头。楚琰想,那就是天瑶渴望的自由吧。
胸口又是一阵闷痛,楚琰强行压下吼间的腥甜,身体不稳的回到床榻,掀开明黄锦被,侧身躺了上去。锦被间,还残存着天瑶的气息与温度,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他要依靠这些来抵御对天瑶刻骨的思念。
楚琰好似走入了极端,天瑶在的时候对朝政置之不理,天瑶离开后,又将所有的经历放在朝事上,处理政务果决狠戾,绝不拖泥带水。一时间,朝臣均是战战兢兢,恪尽职守,生怕被帝王挑出半分不是。
深夜清冷,御书房中,彻夜灯火通明。数月下来,楚琰每夜批阅奏折到深夜,便直接宿在御书房中,后宫形同虚设。
后宫女人的日子本就寂寞,如今皇上对哪个都不甚上心,她们连争斗的功夫都省了。数月之间,各宫的主子都来御书房求见过,皇帝一概避而不见,之后,便无人再来碰壁,除了……这位钟粹宫的华妃主子。
“老奴给华妃娘娘请安。”刘忠微一拱手,倒是十分恭谦。
“刘公公不必多礼。”玲珑一笑,伸臂虚浮了一把。“烦劳公公通报,玲珑今日炖了参汤,想奉给皇上。”
“这……”刘忠略带为难,楚琰已吩咐下来,后宫之中,无论何人一概不见。诚然,华妃也在这后宫之内,并无例外。
玲珑淡雅一笑,从侍女红梅手中接过温热的鸡汤递到刘忠面前。“本宫不会为难公公,皇上避而不见,本宫就站在这里等着。烦劳公公将这鸡汤送给皇上吧。”
刘忠点头,接过鸡汤,端入殿内。
殿内,主位之上,楚琰明眸深沉,专心的翻看着手中奏折。
“皇上,华妃娘娘差遣老奴将参汤奉给皇上。”刘忠躬身,将参汤置于宽大的桌案一角。
楚琰目光依旧落在奏折之上,并未开口,只拂袖示意他退下。而刘忠依旧站在原地,欲言又止道:“回禀皇上,华妃娘娘还在殿外候着……”
“让她先回去吧,就说朕改日再去看她。”楚琰不甚上心的回了句。
刘忠无奈一叹,拱手退了出去。如今,除了未央宫那位不知所踪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帝王的心。
他刚迈出殿门,玲玲便含笑应了上来,询问道,“如何?”
刘忠不忍伤了她的心,只笑笑道,“皇上忙于朝政,嘱咐老臣告知娘娘,改日得空,就去娘娘宫中探望。”
玲珑眸中的光亮逐渐黯淡,楚琰的这句’改日‘太多,如今,连敷衍都已称不上。
“娘娘,您还是先回吧,”
玲珑摇了摇头,依旧守在御书房外,这数月的光景,早已耗光了她的耐性。今日,她必要等到楚琰位置。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有结局
这一等,便是漫长的一整夜,殿内,楚琰持笔,认真的勾画着心心念念的女子,墨发如丝,雪漾凝脂,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罗衫半解,美眸顾盼流转见,万种风情。楚琰心中的天瑶,便是如此。
无可否认,天瑶是美丽的,或许,太美了一些,一颦一笑便足以勾人心魄。让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等她回来,或许,建一座更大的金屋?虽耗时耗力,但,可以考虑。
不知不觉间,竟是一夜,推门而出,已是早朝的时辰。身上明黄的龙袍微微褶皱,楚琰眉心微蹙,刚要吩咐刘忠更衣,却见玲珑僵直的站在殿外,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
“皇上。”她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扑入楚琰怀中。
“怎么了?”楚琰随意一笑,不着痕迹的将她推出胸膛。指尖随意刮了下她鼻尖,不甚上心的开口,“放眼六宫,还有何人敢欺负朕的华妃娘娘?”
“还不是皇上。”玲珑娇嗔了句,却不敢过多埋怨。今非昔比,他一时高高在上的皇。“皇上可曾记得多久没有见过玲珑了?”
“如今不是见着了。”楚琰病重就轻,吩咐刘忠命人备好衣物。又勉强耐着性子哄了玲珑几句。“朕要上朝了,你先会钟粹宫,朕得空自然回去看你。”
“可是……”玲珑咬了下唇片,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两手依旧抓着他的一片衣角不肯放开。
楚琰面色不变,眸色却清冷了几分。“玲珑何时也变得如此不识大体了,这后宫当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将朕的玲珑都养的矫情了许多。”
玲珑微愕,红肿的双眼又浮起盈盈泪光。“漫漫长夜孤冷,玲珑只是觉得寂寞。皇上就不能多陪陪玲珑吗?或者,让玲珑陪伴在皇上身边也好,玲珑保证,不会耽误皇上处理政务,只要,远远的看着皇上便好。”
“你陪在朕身边,朕又如何能安心处理朝政。”楚琰轻笑,语调中带了几丝轻佻暧昧。“若是寂寞,便让幻影陪在你身边吧。”
玲珑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明眸,怯生道,“皇上肯放过大哥了?”
“嗯。”楚琰淡应了声,幻影被困水牢的时日不短,若再不离开,只怕后就要成为废人了。楚琰终究是舍不下出生入死的情意。
天山之上,幽冥宫中。水月深潭之中,岩壁如水晶凋零,钟乳石柱,倒挂而立,映着一潭碧水,美奂绝伦。而潭水之中,若隐若现一绝美女子,美丽的**隐在水中,只露出白皙的双肩,莲藕般玉臂伏在光滑莹白的玉石之上,头贴靠着玉臂,慵懒的半眯着美眸。
“今日觉得如何?”潭边,雪姬宫主盈盈而立,低头俯瞰着浸在水中女子。
“嗯,阿瑶很好,让师傅忧心,是阿瑶的不是。”她微微含笑,无辜娇柔,让人不忍苛责。
雪姬定睛瞧着,脑海中却浮上另一张相似的容颜,她的妹妹雪姬,便是这般惹人怜爱的。天性纯良,整日便跟在她身后唤着,“姐姐,姐姐。”
即便命运弄人,她们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即便阴错阳差,云姬与司徒烬先有了肌肤之亲。云姬却依旧对这个妹妹无法怨恨,甚至,在她身死之后,将她的孩子视若己出,亲自抚养长大。
“阿瑶,你是本座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本座无法护你周全,黄泉之下,还有何颜面见你的母亲。”雪姬一叹,面上是少有的柔和。
“师傅,阿瑶知错了。”天瑶微动了唇瓣,低声回道。
雪姬又是一叹,俯身半坐在潭边,手指温柔的拂过天瑶光洁的额头。“你这孩子自幼便生性淡漠,对生死向来看的极轻,明知身染重疾,还敢妄自运用神功第十式,你这行径分明就是在求死。你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命,却从未替师傅着想过,你从不知道,你伤了痛了,师傅会比你更痛。你若不在了,师傅又该如何独活……”
“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天瑶有些慌了,她极少见到这般的雪姬,记忆中,她一直是冰冷高傲的,亦如高高在上的神,这世间的人事物都无法入她的眼,更别提心。
天瑶将小脸埋在雪姬掌心,像极了撒娇的孩子,雪姬心口一软,苛责的话又咽了下去。“阿瑶如今可是死心了?即便你前世欠了他的,如今也当是还清了。”
天瑶微错愕,清澈的眸子迎上雪姬的,“前世?师傅都知道些什么?”
雪姬一笑,“只是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天瑶眸光暗淡几分,她不知道的,只有结局。“始君与涟漪的结局……”
“没有结局。”雪姬冰冷的打断她,“仙妖不得相恋,他们本就不该有结局,亦如你与楚琰,生生世世错过,反而对彼此最好。他是祝融之子,生来仙骨,即便下凡为人,亦是万般尊贵,你与他……不是同一类人。若非当初佛祖心慈,你早已魂飞魄散。”
天瑶低眸不语,青葱的指尖紧扣着光洁的石壁。“阿瑶想知道。”即便没有结局的结局,她也想清楚明白。
“看了就会死心?”雪姬略带嘲讽的一笑。
“阿瑶早已无心,不过是求得明白。”
片刻的沉默,雪姬无奈,伸手指了下钟乳石壁上高悬的水镜,“水月镜可以照出人的前世今生,若想知道,便自己去看吧。”话落,雪姬宫主拂袖而去。
石洞中出奇的静谧,只有水滴落在潭中的滴答声。天瑶缓缓走出水面,拾起地上的纱衣,一件件套在身上。这潭孕育了千年雪藕,可以修复经脉,在水中浸泡了数月,身体好了七七八八,功力亦有所恢复。
天瑶站到水月镜前,原本平静的镜面,突然荡起波澜,一段段画面,在镜中重复。她平静的看着,泪却不可抑制的滚落。从不曾想过,始君与涟漪的结局,竟是如此惨痛而惨烈……
长琴太子始君迷恋妖儿,已被仙界不容。而他一意孤行,更是激起了西天王祝融的怒火。
诛仙台上,阴风阵阵,涟漪赤脚站在上面,绝美的面容却如水般平静。她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诛仙台,神仙跳下去,剔除仙骨,而凡人妖儿跳下去,便是形神俱灭。
她不忍毁了他,便只能毁了自己,只有她消失,始君才会回到最初。
“涟漪,你做什么!快下来。”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涟漪缓缓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俊颜,昨夜,她还在他怀中温柔缱绻,他含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此刻,俊颜上写满了不安与惊慌。
涟漪淡然的笑,深深的凝望着他,唇片微动,柔声道,“始君,永别了。”
彩衣翩然飞舞,犹如七彩的蝴蝶,飘然坠落,即便是结束,亦带着凄厉的美。诛仙台的风刃割得身体生生的疼,原来死亡也是这般的疼痛。
身体,突然陷入一具温暖的怀抱,涟漪震惊,睁开眼眸,竟是始君。他深深的看着她,唇贴上耳畔,温声呢喃,“若生不能相守,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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