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整个甄选的秀场，环肥燕瘦，各展所长。只为博得帝王一个目光。而景康帝微眯着凤眸，邪魅淡漠，走马观花的看着面前一个又一个经过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皇上，这秦太傅的孙女，吕尚书的幺女，还有董侍郎的侄女，臣妾看着都不错，皇上认为呢？”司徒芳菲适时的开口，唇角扬笑，倒是很有一副母仪天下的风范。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六十章 万千宠爱2
楚琰随意撇了一眼，目光游走在各个女人之间，心中暗道：这司徒芳菲倒是个有脑子的女人，之前也必定做了功课，知道这几个女人家事背景举足轻重，是必然要被留下来的。
“皇后既然觉得不错，那就留下来吧。”他随随应着，唇角挂起迷人的笑意。又扫了眼四周，果见天瑶并未前来。“瑶妃呢？”
司徒芳菲一笑，柔声回答。“沈妹妹派了宫人来传话，说身子不适，便不来了。”
“有了皇上的宠爱自然是今非昔比，沈贵妃的性子是越来越娇纵了。”尹涵雪含笑说了句，语调轻慢，却藏不住嘲弄的语调。其他嫔妃倒是没有她的胆量，最多只是掩唇窃窃私语，玲珑与她并肩而坐，眉心微蹙，隐在桌下的手，不着痕迹的扯了下她的衣袖。尹涵雪往日亦是识大体的，如今却一反常态，倒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楚琰依旧邪魅含笑，墨眸却寒澈清冷，笑意半分不及眼底，如此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丽嫔是在责怪朕将瑶妃宠坏了？”
散漫却冰寒的语调，震得耳膜发疼。尹涵雪脸色白了几分，已明显感觉到楚琰的怒意，起身单膝跪地。“臣妾不敢，是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玲珑起身，屈膝跪在尹涵雪身侧，将头压得极低，“丽嫔姐姐向来大方得体，不过是一时口无遮拦。今儿是大喜的日子，皇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楚琰笑而不语，眸光淡淡扫落在玲珑身上，半响后，方开口，“都起来吧。”
司徒芳菲擎着笑意，温声训示道，“丽嫔妹妹也该管好自己的嘴，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自当给新入宫的妹妹们做个表率。”
尹涵雪缓缓俯身一拜，闷声回道，“臣妾紧尊皇后娘娘教诲。”而后，回到位置安坐下来。
此番选秀，入宫待选的秀女逾百人，而有幸被留下的却不出十人。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各怀心思，被安排在储秀宫中，等待着被皇上召见。她们大多数人心中是窃喜的，皇上年轻俊美，一身清贵之气，对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简直是致命的吸引。更何况，接近了他，就等于抓住了权力与富贵。
坤宁宫中，楚琰坐于主位之上，司徒芳菲半跪在他身侧，一袭火红的凤袍，尚未来得及换下。楚琰凤眸微冷，定睛瞧着她，默然不语，甚至若有所思。他不动，司徒芳菲自然也不敢动，便僵持的跪在地上。
与其说楚琰是在看她，倒不如说是在看她身上华丽夺目的凤袍，这本该是他许给天瑶的，如今却穿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皇上，茶冷了，臣妾给您换一杯。”司徒芳菲跪的双腿僵硬，随意找了个借口便要起身。
“不必，天色已晚，朕该离开了。”楚琰随意挑了下衣摆起身，而司徒芳菲却再次迎了上来，淡淡询问。“新秀入宫，按惯例，皇上今夜当由新人侍寝，不知陛下可有心仪之人？”
“哦？”楚琰一双凤眸邪魅冷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皇后觉得何人适合？”
“护国公的孙女赵盈双，湖广总督的嫡女楚菀，两人都是不错的人选。”司徒芳菲躬身俯首道。
楚琰一笑，众位秀女之中，护国公的孙女家势最高，也封了贵人的位份，而楚菀，选秀之时，他倒是多看了她两眼。那女子中上之姿，却淡漠素雅，隐隐之间，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竟是像极了他的瑶儿。
“此等小事，皇后做主便是。”楚琰冷魅一笑，转身向殿外而去。
司徒芳菲依旧半跪在原地，面露为难之色，很显然，楚琰出了个难题给她。这两位女子，一个气势正盛，一个颇得皇上心意，当真是左右为难。
“人都走了，还跪着做什么！”墨彩屏风之后，走出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他温润一笑，上前扶起司徒芳菲。
司徒芳菲无奈摇头，“他丢了个难题给我。”
“景康帝深不可测，想要揣摩他的心思自是不易。不过，想要解决此事倒也不难。”
“哦？此话怎讲？”司徒芳菲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子眉宇间染了几丝邪魅，轻柔道，“想知道吗？求我！”
“燕南飞！”司徒芳菲艳丽的脸颊染了一丝绯红，眸中带了些许薄怒。他总是这般戏弄她。
燕南飞略微粗糙的手掌托起她的面颊，指尖随意挑拨着她敏感的肌肤，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吞吐在她唇边。“你知道该如何求我的，嗯？”
司徒芳菲面颊几乎红的通透，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别，这里不行。”
“有何不可？没你的命令，没有人敢进来。至于你的皇上，他心里只有他的瑶贵妃，何时会顾及你。”他话落，竟打横将她抱起，越过屏风，向内室而去。
轻纱幔帐飘然，红烛应声而灭。艳红凤袍被扑落在地，黑暗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身为一国之母，司徒芳菲又何尝不知如此行径便是万劫不复，可她每每受不住他的诱惑。终究，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需要情感及身体的慰藉。而楚琰，那个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皇，他只碰过她一次，甚至连敷衍都称不上，破了她的身，便不奈的退出她身体。
而在楚琰身上没有得到的呵护与爱，她在燕南飞身上统统得到了给予。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戒不掉的毒药。
**之后，司徒芳菲快速起身，将衣物套在身上，她与燕南飞并非第一次，却是第一次胆大妄为的在坤宁宫正殿之中。
“现在该告诉我，如何渡过此劫了吗？”她气息不稳的开口。
燕南飞一笑，缓慢的坐起，甚是优雅的将衣物套在身上。“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即便你选错了，景康帝也未必会处置与你。”
“荣亲王倒台，司徒家便成了皇上的眼中钉，我这皇后如坐针尖，半分马虎不得，任何一个理由，都可能成为他除掉我，除掉司徒家的借口。”司徒芳菲目光冷然了几分，即便是刚经历了炙热的欢爱，此刻，身体却依旧冰冷。
燕南飞含笑将她揽入怀中，亲昵的吻着她颈间锁骨，“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侍寝之事，有选择才会左右为难，若无从选择呢？”
“你的意思是……”
他又是一笑，“楚菀家世平庸，性子也是极淡漠的，身子也羸弱，不喜与人接触。即便是病了，也不会引起人怀疑。你命人在她的饮食中掺些不会致命的药物，她病上一病，自然不能侍寝了。何况，皇上的心思都在未央宫那位上身，过些时日，也就将她淡忘了。”
“嗯，的确是个妙计。”司徒芳菲赞同的点头，盈笑窝入燕南飞怀中。
当夜，楚菀抱病，护国公孙女赵盈双侍寝。
夏，夜微凉。未央宫中，窗棂大敞着，一轮明月当空，天瑶怀抱琵琶，半依在窗前。指尖随意勾动琴弦，淡漠如水的绝美脸庞，倒是将月夜映衬的越发凉薄。
“红烛过半，娘娘早些歇息吧。”怜星跪在一旁，将柔软的绒毯铺在天瑶膝上。
“你先退下吧。”天瑶云袖一拂，白纱飘渺。白玉琵琶已置于一旁。怜星微叹，躬身退了出去。
夜风微凉，天瑶起身合了窗子，刚转过身，只听得窗棂一开一合，发出微弱的碰撞声。天瑶眉心微蹙，已有了戒备之色，却并未回身。脚步声缓缓靠近，传来淡淡的墨竹香。
“皇上。”天瑶转身，淡唤了一声。
楚琰一笑，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怎么还不睡？”
“刚要睡，皇上就来了。”天瑶随意应着，淡瞥了眼尚未合起的窗棂。“皇上何时习惯从窗而入了？”话一出口，似乎想起什么一般，抬眸定睛瞧着他，“按规矩，今夜该由新人侍寝才对，皇上不该在这里。”
“自然有人会招呼她，朕一日不见你与孩子，心里慌得很。”楚琰打横将她抱起，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和衣躺在她身侧，今日楚琰并未着龙袍，一身藏蓝锦服，越显清贵高雅。他指尖随意把玩着天瑶的发丝，不时放在唇边亲吻着。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万千宠爱3
天瑶有些慵懒的靠在他肩头，玉腕轻置在小腹之上。“皇上的皇儿甚好，皇上还是去该去的地方吧。”
“朕哪儿也不想去，今夜就睡在这里了。”他自顾褪了外袍，躺在她身侧，大掌覆盖在她平坦的小腹。“这小东西快两个月了吧，怎么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老实的是不是过分了些。”
天瑶不甚在意，随意回了句，“要四个月之后才会胎动，是皇上太过心急了。”
楚琰一笑，宠溺的刮了下天瑶的鼻尖。“睡吧，朕累了。”
天瑶墨眸清澈，淡淡凝视着他。“皇上当真不走吗？”
“嗯。”楚琰合眼，沉应了声。
天瑶眸色微闪，细细品着他那句’自然有人会招呼她。‘然后，微惊愕。“楚琰，你……”
他微睁开眸子，含笑凝望着她。“放眼天下，也只有你胆敢直呼朕名讳，还叫的甚为顺口。”修长的指尖，随意勾起她尖小的下巴，那一双明眸翦水，映着烛光晶亮，好似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
“别这样看着朕，朕是男人，抵不住这般诱惑。”他邪魅而笑，低头吻上了她唇片。天瑶些微的挣扎，嘤咛道，“楚琰，别弄伤了孩子。”
他拥着她亲吻，许久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手指隆起她胸口微敞的衣衫。“若再不睡，朕可不敢保证什么都不做。”
天瑶拉过薄被盖在身上，心知他不过随性一说。楚琰极看中这个孩子，定不会乱来。“难怪皇上今夜要从窗而入，想必另座殿宇中，该是有人替皇上享受了这’雨露之欢‘吧。”
“就属你聪明。”楚琰轻笑，随意把玩着她一缕秀发，“瑶儿何必事事挑破，糊涂一些不好吗？”
天瑶微叹，赵贵人好歹是清白的女儿家，就这般糊里糊涂的丢了清白，当真是冤枉。这一辈子，只怕是毁了。楚琰冷傲清高，想必是打算弃了赵贵人这枚棋子。
见她眉心微蹙，楚琰心口又是一阵微疼，双手托起她微苍白的脸颊，吻了又吻。“朕说过新秀入宫不过是权宜之计，朕不会碰她们。瑶儿，从此以后，你我之间，不会再有她人。”
天瑶愣住，薄唇微动，却半响发不出声音。她不笨，自然懂得，这一句’再无他人‘，楚琰许了她唯一。心心念念，梦寐以求，如今放在了面前，她却不知该如何握在掌心。
静谧了片刻，天瑶淡声叹息。“皇上可还记得，瑶儿说过的，做不到的事，便不要再承诺。”
“傻瓜。”楚琰低笑，将她冰凉的小手护在掌心。“相信我，我会做到的。瑶儿，从今以后，六宫嫔妃，形同虚设，我楚琰此生有你足矣。从今日起，你可以全然依赖我，信任我，在你的面前，我不是君，只是你的丈夫。”
天瑶默然凝望着他，眸中逐渐凝聚水雾，微侧过脸颊，一行清泪缓缓而落。她将脸埋入他胸膛，身体微微的颤动，她在哭，却是无声无息。楚琰将她拥在怀里，却不出声安慰，只是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幸福来得太快时，接受同样需要过程。
坤宁宫正殿，司徒芳菲端坐主位之上，两侧众位嫔妃依位份而坐。新秀分两列而入，在殿中停下脚步，给主位之上的皇后施礼。为首的两位，正是赵盈双与楚菀，一个艳丽如霞，一个静默如水。
“众位妹妹请起吧。”司徒芳菲温雅一笑，云袖一拂。
“谢皇后娘娘。”众人起身，恭敬的站在殿中，接受着两侧嫔妃目光巡视，一如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为首，赵盈双面色红润，趾高气昂。楚菀眸光低敛，隐忍的带着几丝不耐。
“这两位妹妹可是赵贵人与楚贵人？”司徒芳菲含笑开口。
“臣妾赵氏盈双参见皇后娘娘。”
“臣妾楚菀见过皇后娘娘。”二人盈盈一拜，长裙飘渺。
“嗯。”司徒芳菲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流转，含笑点头。“皇上眼光独到，两位妹妹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
“皇后娘娘谬赞。”二人异口同声。不同的是，赵盈双带着几丝得意，而楚菀却是波澜不惊。
坐于两侧的玲珑与尹涵雪二人自然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新人，尹涵雪随意将手中瓷杯置于桌案之上，淡哼了声，“赵贵人昨夜承蒙皇恩雨露，今日这气色着实不错。”
赵盈双毕竟是初经人事的女子，面颊顿时羞红，盈盈一拜，道，“臣妾有幸承蒙皇恩，是臣妾的福气。”
尹涵雪嘲讽的一笑，“倒看不出赵妹妹还是个惜福之人，那就好好珍惜着吧，这样的福气下一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丽嫔！”主位之上的司徒芳菲冷斥一声，“你这张嘴，越来越没分寸了。”
尹涵雪不甚在意的闭了嘴，重新端起身侧的杯盏。坐于两侧的嫔妃皆是心知肚明，掩唇而笑，甚至带了一抹嘲弄之色。只有殿中的新人，个个一头雾水。
玲珑微微一笑，柔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楚贵人倒是有几分瑶妃的气质，淡漠婉约，皇上一向偏爱。”
“娘娘过奖。”楚菀波澜不惊的俯身一拜。
“按照朝例，今日当是新秀拜见皇上皇后，眼看着就是晌午了，怎还不见龙驾？”贤妃薛莹不急不缓的开口。
司徒芳菲命侍从给在座嫔妃更换了茶盏，笑道，“已经命人去催了。皇上日理万机，各位妹妹当有耐心才是。”
“可不仅皇上没来，连未央宫的那位也没来。”尹涵雪嘴快的添了一句。
司徒芳菲冷扫了她一眼，东宫之时，尹涵雪的性子一向温婉，如今不得宠了，人也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瑶妃感染了风寒，来晚些也属平常，都是自家姐妹，一同服侍皇上，何必如此争锋相对。”她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太监高八度的嗓音，一声，“皇上驾到。”让屋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众嫔妃在司徒芳菲的带领下纷纷起身跪拜，只见景康帝大步而入，一身明黄，尊崇无限。只是，他并非一个人，怀中还抱着一个轻盈的女子，一袭白纱拂动，墨发素颜，双眸微合，她竟是睡在帝王怀中的。
“臣妾参见皇上。”齐刷刷的清润女声，甚是动人。
楚琰擎笑，在主位上做了下来，女子依旧被他拥在怀里，睫毛微微颤动，却不曾睁开双眼。抱着女人来接受新人朝拜，景康帝此举堪称惊世骇俗了。
司徒芳菲恭敬的站在一侧，试探的开口，“瑶妹妹这是……”
楚琰笑，修长的指尖随意拂过天瑶鬓边青丝，举手投足间尽是宠溺。“御医说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只是贪睡了些，朕便将她抱来了。”
司徒芳菲一笑，“瑶妹妹身子羸弱，皇上多疼她一点也是应当的。只是，新入宫的妹妹都等着给皇上与各宫主位施跪拜大礼，妹妹这般……”
楚琰邪气的勾动唇角，深邃的眸中只有怀中女子的倒影，殿内环肥燕瘦，在他看来，全然不过是摆设而已，与屋内的古董珍玩无异。“还要继续装睡？你若再不肯醒，朕就要吻你了。”他贴在她耳畔，温声呢喃，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诚然，此举看在她人眼中，却是过于暧昧的。
天瑶眉心微蹙，睫毛颤动几下后，睁开了水润明眸。目光淡淡扫了眼站了满地的宫妃。很多都是新面孔，一个个如御花园初放的牡丹，娇媚动人。她并未起身，依旧被楚琰困在怀中，头贴靠在他心口。并非故作矫情，而是这两日身子不适，晨起便吐得厉害。
此时，几位新人自然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位宠冠六宫的瑶贵妃，脸上无不露出惊愕的神色。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可以美到如此地步，竟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几个不懂事的，竟然在下面窃窃私语。反观赵盈双脸色由红转白，倒是楚菀，微微的错愕后，便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万千宠爱4
屋内女人多，香粉味儿自然也重，天瑶只觉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闷声开口道，“我难受，送我回去吧。”
“怎么了？”手掌覆上她苍白的面颊，顺势滑上她心口，暗自将内力输入她身体，缓解了不适。“现在好些了么？”
天瑶微微点头，有些疲累的枕着他胸膛，樱红的唇片轻颤。“楚琰，你又想演哪一出？”
楚琰一笑，并未回她，却心情大好。对一侧的司徒芳菲道，“能省的礼数都省了吧，瑶儿累了，朕送她回未央宫。”
一时间，气氛冷到了冰点。各宫嫔妃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司徒芳菲更是面上无光。楚琰此举，分明是在给她这个皇后难堪，此后，她还要如何在后宫立足。
天瑶窝在他怀中，眉心紧锁，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站到众位新秀面前，盈盈一笑，颠倒众生。“天瑶身子不适，扰了皇后娘娘与众位姐妹的性子，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责怪才是。”
三言两语间，便为司徒芳菲解了围。芳菲也是识大体的，含笑在一侧做了下来，并示意众位嫔妃入座。新秀开始为各宫嫔妃施跪拜大礼，丝质锦帕在半空中飞扬，香气萦绕，乱了人眼。
礼成后，新人入座，有宫人给奉上了茶盏。
楚琰将天瑶重新揽入怀中，已有离开的打算，却见司徒芳菲突然单膝跪地，面带笑意，柔声开口。“臣妾恭喜皇上，恭喜瑶妃妹妹。”
楚琰依旧在笑，凤眸却渐渐染上一层冷寒。好一个司徒芳菲，胆子当真不小，竟敢在未央宫中布眼线。“你的耳朵倒是灵。”他不冷不热的轻哼了句。
玲珑心口一颤，多少是猜出了端倪的。她身体微微的颤动，握着茶杯的指骨苍白如纸。她发誓，她什么都能忍，除了这个。“敢问皇后娘娘，这喜从何来？”她强做镇定，温婉开口。
司徒芳菲一笑，“瑶妹妹已怀有龙嗣。”
温软的一句，确如五雷轰顶一般，几乎将玲珑的身体炸开。各嫔妃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后宫之中，瑶妃专宠，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更是如虎添翼。
天瑶面上波澜不惊，明眸中却已波澜暗涌。他懂得楚琰的意思，无非是演这么一出，让后宫嫔妃有所忌惮。却没想到司徒芳菲横插了一脚进来，让她腹中的孩子成为了后宫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天瑶甚至觉得，那些女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毒箭一般。
天瑶回头，探向楚琰的目光略带了几丝不耐。“我累。”她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楚琰亦不回答，打横将她抱起，大步向外而去。身后，宫妃跪了满地，齐声道，“臣妾恭送皇上。”
回到未央宫，天瑶的情绪显然不高，脸色依旧苍白，东西吃不下，药更是喝了便吐。楚琰守在床榻边，寸步不离。
“让御医来瞧瞧吧，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楚琰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语气中尽是担忧。
天瑶微弱的摇头，“只是害喜而已，孩子很好。只要皇上的那些女人不对他下手，天瑶一定能平安将他带到这个世界。”
听罢，楚琰无奈而笑，心知她还在怪他。“纸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孩子就该显怀了，既然早晚都要知道，倒不如让她们有所忌讳。瑶儿，是你一直不相信我可以保护好你和孩子。”
天瑶苦笑，若他懂得保护，她就不会曾经失去。
楚琰走后，坤宁宫中众人不欢而散。新秀纷纷回了储秀宫中，只有侍寝过的赵盈双册封了自己的府邸。楚菀并未与众同行，而是随着贤妃苏莹回了景仁宫。
“楚菀见过表姐。”楚菀立于殿中，对主位上的苏莹俯身一拜。
苏莹一笑，指了身旁的位置。“坐吧，都是自家人，表妹何必客套。”
“多谢贤妃娘娘。”楚菀礼仪周全，却不矫揉造作，拂袖在一旁坐了下来。
苏莹端起杯盏浅品，定睛瞧着这位表妹，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这淡雅的性子，当真有几分沈天瑶的样子。
提起这位表妹楚菀，祖上也是开国的功勋，被赐了国姓，也曾显赫一时。只是，后人不争气，传到楚菀这一代，已然家道中落。
“本宫已禀了皇后娘娘，将你安置在景仁宫与本宫同住，我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表姐。”楚菀含笑应着。
苏莹点头，对这位表妹倒是甚为喜爱。“本宫知你生性淡漠，不喜与人争夺。可这后宫便是个你争我抢的地方，后宫三千佳丽，可皇上却只有一个。”
楚菀淡然而笑，轻声道，“皇上是皇上，楚菀是楚菀，如此而已。”
苏莹微叹，楚菀这般性情，当真不适合在宫中生存。“你初入宫中，很多事并不清楚，你虽无心争宠，却也要明哲保身，绝不能因无心之失而平白丢了性命，甚至连累族人。”
“楚菀愚钝，还望娘娘赐教。”楚菀谦虚一拜。
“后宫之中，虽说司徒皇后入主中宫，宠冠六宫的却是贵妃沈天瑶。刚刚的阵仗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将她放在心尖上来疼的，如今又怀有龙嗣，当真是如虎添翼。”
楚菀不以为意的一笑，瑶妃芳华绝代又如何，终究……“以色视人，色去而爱驰。”
苏莹略微摇头，面色笑靥略带苦涩。她虽贵为大将军之女，与楚琰同塌而眠的日子却屈指可数，在家乡，她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自负骄傲，众星捧月。入了深宫，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宫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