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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惠儿顾不得疼痛,再次固执的向前跑去,一直跑到天瑶的寝居。扑通一声跪倒在天瑶面前,一张小脸早已哭花。她扯着天瑶裙角,哽咽的哭泣,“姑姑,惠儿会听话,惠儿很乖的,求求你别赶惠儿走,惠儿不能离开君宁哥哥。”
“惠儿快起来。”天瑶心口一疼,一把将狼狈不堪的小女孩从地上抱起。君宁紧随着惠儿赶到,却在门口处顿住了脚步。
“姑姑,是不是惠儿做的不好,所以你不喜欢惠儿了。姑姑,惠儿会改的,求求你不要将惠儿送走,求求你!”惠儿被天瑶抱在怀中,已经泣不成声。
天瑶取过雪白的绢帕为小惠儿擦拭脸颊的泪痕,又展开她的小手,手心已然血肉模糊了一片,几颗尖锐的小石子还陷在皮肉之中。“惠儿摔倒了吗?是不是很疼?乖,惠儿不哭。”
“邀月,取些金疮药来。”
“是。”邀月点头应着,麻利的取来上好的金疮药,天瑶接过她递来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惠儿掌心与膝盖的擦伤处。药膏触碰上伤口,有些微的灼痛,惠儿眉心紧蹙,紧咬着唇片,却不肯呼痛出声,大颗的泪珠却止不住的滑落。
“疼吗?”天瑶柔声问道。
惠儿下意识的点头,却又很快的摇头。“惠儿不痛,姑姑,惠儿很听话,你留下惠儿好不好,姑姑!”
“傻孩子,难道江南不好吗?你在宫中这么就,你爹爹与娘亲会思念你的。”天瑶心疼的抚摸着惠儿满是泪痕的脸蛋。
惠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口中不住的呼唤着爹娘。“惠儿也想爹爹和娘亲,可是爹爹和娘亲还有小弟弟陪着。可是君宁哥哥只有惠儿,惠儿不想让君宁哥哥孤孤单单一个人,姑姑,惠儿答应过要陪君宁哥哥一生一世。”
天瑶叹息着将惠儿拥入怀中,惠儿在她怀中逐渐安分,哭泣声越来越柔弱,最后竟昏厥在她怀抱。她动作轻柔的将惠儿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并小心翼翼的为她扯过一旁锦被,这才发现惠儿一直是赤。裸着双足,一双小脚冻得通红。
“这傻孩子。”她无奈的叹了声。
门口处,阴暗的角落,君宁的身体紧贴在冰冷的廊柱,肩膀不停耸动着。楚琰刚下朝回来,看到这样的君宁,顿时明白了缘由。他走到君宁身边,伸臂将他半拥在怀中,含笑开口,“宁儿舍不得惠儿离开吗?”
君宁用力抹掉眼角的泪,倔强的回道,“舍不得她离开,却更舍不得伤害她。君宁是皇家子嗣,娘亲说,我给得起她天下,却给不起唯一,我不能自私的斩断她羽翼,让她在我身边郁郁一生。”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一十七章 怎样的痛
听罢君宁的话,楚琰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心疼的抚摸了君宁的头,半响后,才缓声开口,“如果爱,就一定愿意为对方而牺牲。宁儿,你知道人一生中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君宁凝望着楚琰深邃的墨眸,轻轻的摇头。
“是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又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曾经,他是后者。而现在,天瑶是前者。以至于,他们的爱情,注定还要披荆斩棘。
“和刘忠去御书房读书吧,这里交给朕。”
君宁僵硬在原地,目光不放心的不住探向屋内。
楚琰温润一笑,又道,“宁儿,你愿意信任朕吗?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君宁沉思半响,才重重的点头。然后,与刘忠一同离开。
内室之中,惠儿在榻上熟睡,天瑶就坐在床榻边静静的凝望着她。从惠儿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明知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她所做的一切,看似残忍,却是真的心疼惠儿,她与君宁相处越久,感情越深,便越会放不下。将来,即便她愿意与他人共享夫君,单纯如惠儿,又如何能躲得过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天瑶失去过,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懂得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这就是你想见到的结果吗?”身后,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天瑶并未回头,却知道是他。
“我只是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我,这样也错了吗?”
楚琰在她身侧停住脚步,伸臂揽上她腰肢,下巴轻轻的磨蹭着她鬓边发丝。“你没有错,只是,瑶儿,我们没有资格决定惠儿的人生。何况,你要相信君宁,他有能力守护心爱之人。”
天瑶苦笑,不着痕迹的挣脱他怀抱,抬眸,静静凝望着他,眸中是他无法触及的伤痛。“楚琰,你可曾守护过我!你眼中只有大翰江山,我永远排在最后。”
楚琰沉默,他承认,他无从反驳。如果他可以早一些认清自己的感情,他就不会一次又一次错过她。也是他的犹豫不决,让他们生生分割了五年漫长的时光。他们已经失去的太多,以至于,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瑶儿就忍心继续折磨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吗?君宁,他不是我。”
君宁不是楚琰,他很幸运,他有父亲的庇护,有母亲的疼爱,他可以生活在温暖之中,他是帝王唯一的子嗣,不必面临争权夺位,更无需手刃亲人。他的手上不会沾染不该有的血腥。他的性格不会如楚琰般冷漠尖锐……所以,只要君宁够坚定,他足以守护惠儿。
“我已经拟了圣旨调任沈东辰回京复职,惠儿即便不留在宫中,君宁依旧可以时常见到她。瑶儿,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我不愿见君宁伤心半分。”
天瑶回宫,便是钳制司徒家最好的筹码,沈东辰留在江南已在无意义。权衡再三,楚琰将他调任京城,一来,放在眼皮子地下,反而更放心。二来,也可了却君宁的一桩心事,他自然要顺水推舟,成就此事。
天瑶说的没错,家国天下,天瑶是他此生挚爱,而大翰江山却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两者在他生命中皆不可或缺。
……
另一处,雍和宫中,楚菀已被禁足半月有余,想当日她荣宠后宫之时,哪宫的妃嫔不来巴结,自从瑶妃入宫,帝王夜夜陪伴在侧,六宫专宠,地位无人可及。而楚菀自从被禁足以后,地位却是一落千丈,所谓墙倒众人推,一时间,雍和宫格外清冷,连宫里的奴婢都开始不服管束。
“娘娘,贤妃娘娘来了。”婢女躬身而入之时,楚菀半靠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面前的黑白棋子。薛莹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来,碧裙如水,格外明媚动人。依着位份礼数,她对楚菀微微俯身施礼。
“难得姐姐过来,本宫这雍和宫也许久不曾沾过人气儿了。”楚菀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目光随意扫了眼薛莹,轻指了下对面的位置。“姐姐坐吧。”
薛莹提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含笑看着面前棋盘。“皇上以前是最喜欢与妹妹下棋的,如今也好些时日不来了。难免妹妹寂寞。”
楚菀哼笑一声,冷冷道,“难道姐姐不是?白日里皇上烦劳于国事,入夜后便宿在景阳宫中,听说瑶妃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皇上还是护她护的像眼珠子一样。倒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这男人都是犯贱的。”
薛莹脸色微变,轻咳一声,挥手屏退屋内众宫人。“当着宫人的面,妹妹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楚菀不以为意,随手丢下指尖白子,“如今本宫失势,那群见风使舵的奴才早躲懒去了,这几个都是本宫的心腹,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薛莹轻叹,“妹妹在宫中多年,也该知道深宫中女人明争暗斗,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上。”
“姐姐来,不会是为了提醒本宫‘小心为上’的吧。”楚菀嘲弄的开口,随手拨乱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过几日便是清明,皇上会携带后宫嫔妃到皇陵为祭奠先祖,到时,本宫会寻个合适的契机让皇上提前解除妹妹的禁足。”薛莹不急不缓的说着,端起手中温热的茶杯,浅饮一口。
楚菀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指尖微动,将散乱的棋子一颗颗重新拾入罐中。“出去了又如何,沈天瑶回宫,皇上再也不需要我这个影子了。”
薛莹轻笑,“妹妹何须妄自菲薄,无论如何,皇上这些年来疼着宠着的都是妹妹,如今瑶妃对皇上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怕也是介意着此事的,只要我们在旁煽风点火,瑶妃自然会与皇上更加疏远,皇上毕竟是一朝天子,即便他再爱瑶妃,也不可能无止境的顺从,总会有厌倦的一日,倒是,妹妹便可重获皇上宠爱。”
楚菀眉心微蹙,抬眸,若有所思的凝视了薛莹半响,才缓缓开口,依旧不冷不热的语调。“这五年之间,本宫处处压制着姐姐,如今姐姐却不计前嫌,不遗余力的为本宫出谋划策,当真不得不让本宫怀疑姐姐的动机。”
薛莹淡然一笑,对楚菀的话竟是毫不介意。来此之前,她便料到楚菀会有此疑问,楚菀毕竟不是傻子,不会轻易被她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妹妹如今已经失宠,本宫又有何必要来害你,本宫还没傻到做些损人不利己之事。你们姐妹必定同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当真是想帮你。”
楚菀并未回应,思索着她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
薛莹半分不恼,放下手中的茶杯,缓慢起身。“本宫的话,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吧。”她再次俯身一拜,唇角含着淡淡笑意,淡撇了一眼楚菀屋内已然空了的炭火盆。“如今虽是初春,天气却不曾回暖。妹妹的炭火用完了吧,难怪屋子里这般冰冷,本宫才坐了这么一小会儿,手都冻僵了,本宫命人送来了一些,稍后妹妹命人燃上吧。如今不过是一时受制,妹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薛莹在侍女佩儿的搀扶下缓步离开,漫长的宫道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后的宫人侍从远远的跟随着。
“祈贵妃如今已经失宠,只怕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娘娘何必多此一举。你看她刚刚那副傲慢的样子,真真让人恼火,都这般凄惨的模样了,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吗!”佩儿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家主子,却喋喋不休的抱不平。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后宫不容专宠
薛莹淡然而笑,眸中一闪而过狡黠之色。“她虽是本宫表妹,入宫之初,本宫对她也曾多方照拂,但她得势之后何曾顾及过姐妹之情。本宫对她早已没了姐妹情分。”
“那娘娘还巴巴的给她送什么炭火?”佩儿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本宫要利用她来对付瑶妃,楚菀向来自命清高,哪里肯受此等侮辱,只要本宫稍稍煽风点火,她自然会被嫉妒冲昏头脑,若她能除掉瑶妃最好,即便是除不掉,皇上也不会怪罪到本宫的头上。本宫只要坐山观虎斗即刻。”
佩儿一笑,微俯了下身,“娘娘当真是好计谋。此乃一石二鸟之计,瑶妃若受到伤害,皇上一定不会轻饶祈贵妃,轻则将她打入冷宫,重则获连族人,娘娘正好出了一口恶气。”
薛莹含笑不语,笑靥间暗含着阴谋的味道。
一行人行至风亭水榭之岸,只见亭中天瑶一袭白衣胜雪,正与小惠儿玩耍,一大一小,都是响当当的美人儿,当真是吸引人眼球。银铃般的娇笑声,此起彼伏,宛若天籁一般。薛莹下意识的驻足凝望,只觉得面前移动的风景,美得好似一幅淡墨山水画。
“瑶妃之美,当真举世无双。”身旁佩儿不尽感叹。“听闻瑶妃虽性子冷淡,却从不曾苛责宫人,也算得上是一位好主子。”
薛莹无奈一笑,若有似无的叹息。“她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本宫又何曾愿意对她下手,若怪,只能怪皇上对她太过宠爱!”
瑶妃未回宫之前,楚菀虽荣宠后宫,骄纵跋扈,却也不曾到专宠的地步。皇上偶尔还会抽出时间来陪她用膳。自从瑶妃入宫,皇上未再踏入景仁宫半步。爹爹三番五次书信催促,告诫她决不可失宠,累积家族。
对瑶妃下手,她亦出于无奈。先祖创业以来,后宫向来容不得专宠,集宠于一身,又何尝不是集怨于一身!
……
清明祭祖,皇陵之中,楚琰一身月白袍子,锦袍之上用银线绣着云腾与龙纹。紧随其后的是各宫嫔妃,楚琰后宫的妃子并不算多,都是素净的打扮,为首的是天瑶与楚菀两位贵妃。君宁负手站在天瑶一侧,铅白的袍子,四抓盘龙盘旋在肩头,墨发高高竖起,比往日更显清贵。
“宁儿,来。”楚琰回头,对君宁伸出左手。君宁俊颜淡漠,三两步来到楚琰身旁。在他的指引下拜祭先祖。如此,便等于正式的认祖归宗。三日之前,圣旨已下,楚琰册封了他唯一的儿子为太子。只等着清明祭祖之后,行册封礼,如今君宁已是太子自尊。
高高的祭台之上,君宁屈膝跪地,楚琰负手而立于他身侧,语气温润。“宁儿,你是皇家子嗣,是朕唯一的儿子,待朕百年之后,这大翰万里江山便是你要肩负的责任,你拥有至高无上的皇权,同时也承载着沉重的使命。从此,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与恨,都与这天下密不可分,也可能随时要为了天下苍生而牺牲你的一切。”
君宁低眸不语,半响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也曾为了你的江山而牺牲娘亲吗?娘亲让我放过惠儿,是不是因为她不想惠儿成为我的牺牲品?”
楚琰剑眉微微挑起,俊颜有些许的苍白。“宁儿还小,有一天,你会懂得的,朕也有朕的无可奈何。”
君宁沉默,眸中深邃越发冷沉。
“起来吧,天气冷了,随朕回宫吧。”楚琰长身而立,将手掌展开于君宁面前。
君宁犹豫了片刻后,将自己的小手放入楚琰掌心,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向祭台下走去,台下,各宫嫔妃屈膝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宁承认,他满足于这种高高在上,受万人膜拜的感觉。娘亲说,这种感觉,叫做‘野心’。而楚家人,血液中天生便存在着野心的因子,无从摆脱。
走下祭台,楚琰在天瑶身前停住脚步,将宁儿的手交到她手中。“让宁儿先随你回宫,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晚些时候再回宫陪你。朕已命人将未央宫收拾妥当,今日便可住进去。等宁儿册封之后,他便要入主东宫。”
“皇上自行安排便是。”天瑶淡淡然的回道,对此并不上心,住在哪里对她来说也无甚区别。
马车停在未央宫门前,惠儿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天瑶与君宁回来,开心的迎了上去,照顾她的嬷嬷紧随其后,紧张的唤着,“郡主担心些,可别在摔倒。”
“姑姑,君宁哥哥!”惠儿如小鸟一般,欢快的扑入君宁怀抱。
“总是这样莽撞!”君宁低声斥责了句,俊颜上却是难以掩饰的温柔。
惠儿轻笑着,离开君宁怀抱,又挽住天瑶手臂。“姑姑,嬷嬷刚与我说我爹娘就要入京了,以后惠儿和他们一起住在京城里,也可以经常见到姑姑与君宁哥哥,是吗?”
“嗯。”天瑶点头,牵住她小小的手。摊开的掌心上还留着浅浅的伤痕。“惠儿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君宁哥哥每天都帮惠儿上药,还给惠儿吹吹气,惠儿就不疼了。”小女孩天真的说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纯真可爱之极。
“是吗?君宁对惠儿真好。”天瑶轻笑着,目光温柔的落在君宁身上。君宁面颊微红,低头大步向未央宫内走去。天瑶牵着惠儿的手,紧随其后。
宫内,徐嬷嬷早已等候多时,桌案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和果品,都是天瑶喜欢吃的。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徐嬷嬷刚要俯身施礼,却被天瑶扶住。她微微盈笑,道:“嬷嬷不必多礼,您不在景阳宫当差,怎么留在未央宫中了。”
徐嬷嬷百年不变的冰山脸,难得有了几分表情,轻轻一笑开口道,“娘娘现在的身子不便,皇上不放心他人服侍,特意差遣老奴前来。景阳宫中大臣来往频繁,不利于娘娘静养身子,皇上这才命人重新修葺了未央宫给娘娘居住,不知娘娘可还满意?”
“尚好,有劳嬷嬷了。”天瑶笑着答道,只是笑靥并未达眼底。景阳宫中,楚琰不顾她意愿的夜夜纠缠,她一时粗心,如今,已有了月余的身孕,孩子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天瑶自然不会狠心的不要,也只能暂时屈从。
御医日日为她请平安脉,怀孕之事自然瞒不过楚琰,以至于,他才会有此安排。
“回禀娘娘,祈贵妃求见。”邀月推门而入,俯身对天瑶说道。
天瑶微迟疑片刻,楚菀与她从不曾有半分矫情,何况,君宁入宫最初与她曾结过怨,那女子也是清高的主儿,天瑶并未想过她会前来未央宫拜会。
“请祈妃进来吧。”
片刻的功夫,楚菀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已换掉了祭祀时的白服,一身湖水绿的精致宫装,鬓间一直金色步摇,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
“楚菀见过瑶贵妃,贵妃娘娘万安。”楚菀温婉一笑,俯身施礼。
天瑶有片刻的错愕,一时之间竟猜摸不出楚菀此来的目的。倒是一旁的徐嬷嬷十分警惕,出声道,“祈贵妃不必多礼,您与瑶妃同在贵妃之位,岂可行此大礼,若传到皇上耳中,只以为瑶妃娘娘恃宠而骄,苛待了您。”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月光
楚菀轻笑,淡然开口,“嬷嬷多心了,瑶妃比楚菀先入宫,服侍皇上的时间也久一些,自然受得起楚菀的礼。瑶妃回宫多日,无奈楚菀正是禁足之时,不能来给瑶妃姐姐见礼,姐姐不要责怪才是。”
“祈贵妃说的是哪里话。”天瑶敷衍一笑,对身旁邀月道,“还不给祈妃看座。”
楚菀一直巧笑嫣然,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复又将目光淡淡落在一旁的君宁身上。“太子殿下有礼。”
君宁面色淡然,轻声回了句,“祈娘娘有礼。”
见礼之后,气氛又陷入沉寂之中。天瑶本不是多语之人,君宁亦冷漠,小惠儿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牵着君宁的手,安静的站在一侧,低头无不。徐嬷嬷只吩咐了宫人半掩着窗棂,既能让窗外清新的空气进入屋内,又避免了天瑶感染风寒,香炉内燃着白雀泪,散发着淡淡的,略带苦涩的幽香。
屋内各个角落都点燃着炭火盆,屋内温暖如夏,天瑶只着单薄纱衣,绝美的容颜,看上去依旧是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一般,真真让人嫉妒。
“娘娘,您该喝药了。”侍女邀月端着温热的汤药而入,小心翼翼的将汤药置于天瑶面前,白色玉腕,棕黑色的药汁微微摇曳。天瑶轻蹙眉心,只淡淡回了句,“先放着吧。”
“娘娘。”徐嬷嬷语重心长的出声提醒,端过桌面上的药碗,吹凉了,亲自喂到天瑶唇边。“娘娘怎能如此任性,药还是要趁热喝才行。”
天瑶无奈,只得接过徐嬷嬷手中药碗,紧蹙着眉心,仰头将药一饮而尽,由于喝的太急,放下药碗后,又轻咳了起来,还不时的干呕。
“娘娘又难受了吗?”徐嬷嬷担忧的问道,对身后邀月催促,“还不去取些酸梅子来。”
邀月慌张的跑了出去,片刻的功夫,便将一盘生姜梅子端了进来,很显然,这东西是一直就备在宫里的,只怕瑶妃这干呕的症状已非一两日。君宁接过邀月手中的梅子,用指尖夹起一颗送入天瑶口中。
“姐姐最近身子不适吗?怎么喝起了汤药?”楚菀出声询问道,而隐在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紧握,掌心侵出了一片汗水。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只有有了身孕之人才会喜食梅子等酸食,难道瑶妃已有身孕吗?
“姐姐最近身子不适吗?怎么喝起了汤药?”楚菀出声询问道,而隐在衣袖下的手掌却已紧握,掌心侵出了一片汗水。她又不傻,自然知道只有有了身孕之人才会喜食梅子等酸食,难道瑶妃已有身孕吗?
“没什么,只是感染了风寒。”天瑶随口回应,指尖按了下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困意再次袭来,最近也嗜睡的厉害,好在孩子还算安分,并不像当初君宁那般闹得厉害,天瑶想,这一次,应该是个乖顺听话的女孩子吧。
“娘娘困倦了吗?”徐嬷嬷开口询问,天瑶一笑,顺势将手搭上她手臂。
楚菀还算识趣,含笑起身,对天瑶微微施礼。“既然姐姐要休息,楚菀先行告退。”
“嬷嬷替我送送祈妃吧。”天瑶轻声出口。
徐嬷嬷微躬身,随着楚菀向院外而去。天瑶在君宁的搀扶下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重的狐裘,君宁安静的守在她身侧,手中随意的翻看着一本,天瑶微眯了美眸,含笑凝望着他。
“放心,我很好。”
君宁不语,指尖轻落在她手腕内侧。半响后,才淡声开口,“师娘说你生我的时候,身子损伤了根本,我怕你的身体负荷不了肚子里的孩子。”
天瑶微微一笑,君宁的早熟,有时真的让她有些无奈。“宁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好。”君宁难得的牵起一抹笑意。“你们平安就好。”
天瑶含着笑靥,缓缓合上了一双明眸。君宁依旧静静的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傍晚的时候,楚琰忙完了国事才回到未央宫,天瑶还在睡着,他取代了君宁守在她身边。侍女邀月将温热的汤药端进来,在天瑶榻边停住了脚步。
“皇上,御医说药要趁热喝才行。”邀月出声提醒。
“先放着吧。”楚琰淡声出口。邀月动作轻柔的将要放在一旁桌案上,恭敬的俯身退了出去。
“瑶儿,醒一醒,该喝药了。”楚琰轻柔的低唤,伸臂将她从床榻上扶起。天瑶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明眸。他宠溺的将她拥在怀中,指尖随意刮了下她鼻尖。“最近好像嗜睡的厉害,是不是肚子里的小东西不乖了。”
天瑶淡淡摇头,眼角余光撇了眼桌案上浓黑的药汁,眉心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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