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若水
她清澈的眸光低敛,浅声道。“殿下还是气着吧。”
楚琰清朗一笑,道。“不解风情。”
天瑶默然,不着痕迹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后面车中的那位,在他眼中才是风情万种的女子吧。
怀中失了清冷的温度,楚琰顿觉空虚。修长的指勾起她尖小的下巴,指腹贴着她脸颊摩擦。“真想撕掉这张虚假的面具,看看你原本的模样。”
天瑶一惊,清澈的墨瞳一闪而过惊恐之色。却强自镇定。“天瑶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不懂?”他邪魅一笑,眸色幽深,难辨情绪。然,下一刻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俊颜瞬间沉冷,眸中寒光四溢,如豹子般迅猛的扑过来,将天瑶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出口的话语,被凌空射入的一支羽箭打断。天瑶心头一惊,那箭刺穿的正是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白色的箭羽上染着艳红的血,可她并未受伤,那么是他!
“你受伤了?”惊慌中,天瑶换乱的在他胸口摸索。
“摸什么!”他邪气的勾动唇角,大掌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眸中**火焰遽然燃烧。
天瑶顿感无措,“你……”话音未落,已被他冰凉的唇封住,她惊愕的瞪大双眼,偏不识相的紧咬牙关,拒绝承欢。他凤眸一敛,咬上她柔软的唇片。天瑶吃痛,惊呼出声。他灵活的舌头便顺势攻入她口中,肆无忌惮的掠夺。
楚琰的吻强势霸道,一手按在她脑后,另一手已滑入她领口,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胸前的柔软。从未有过的爱抚让她失控的挣扎,而她越是挣扎,越是让他产生征服的快感,隔着单薄衣物,他腹下燃烧的热度,让她惊恐。
这一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博弈,他的强势,让她注定沦为输家。
“楚琰,你这个疯子。”眸中满是怒意,她遽然扬起手掌,却在下一瞬被他制住。
他邪魅一笑,妖冶如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是我不想死。”天瑶死死的瞪着他。
他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间,暧昧道。“今夜回宫,本王就要了你。”
天瑶脸颊一红,怒道。“那也要有命回去。”
此时,车外传来骏马嘶鸣声,马身中箭,骏马发疯般开始急骋,几乎要将车身颠散一般。
楚琰处变不惊,紧拥着怀中女子,扬手一掌震开车门,二人飞身跳下马车。前方就是断崖,骏马通灵,嘶鸣一声在崖端停住脚步。
车外早已一片混乱,御林军与黑衣刺客厮杀在一处。最糟糕的是,他们看到断崖边,尹涵雪正被一黑衣人挟持,冰冷的剑刃就架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殿下,殿下救我!”尹涵雪绝美的小脸已经吓得惨白,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还不让他们住手,太子殿下。”黑衣人奸笑,手腕微动,涵雪白嫩的脖颈上立刻现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楚琰负手而立,面色冷峻。朝身后摆了下手,御林军即刻停止了厮杀,屈膝于地,等候着主子示下。
“把人放过来。”他冷然道,并不想和刺客多费唇舌。
黑衣刺客显然对楚琰的表现十分满意,抑制不住的仰天大笑。“要放过这美人也容易,只要太子殿下从断崖跳下去,我立刻放人。否则,这娇滴滴的美人可要香消玉焚了。”
楚琰眸色一冷,嘲弄道。“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刺客也不慌张,看来对楚琰的底细早已了如指掌,知道尹涵雪就是他的软肋。“这美人在我手上,太子殿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刺客的笑声刺耳的难听。
“真是愚不可及,本王若死了,还要她活在世上干什么!”
他的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天瑶却看到他隐在锦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已在极度隐忍。
涵幽死后,他将对涵幽的愧疚全数转移到了尹涵雪身上,极尽宠爱。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舍弃她。
而天瑶也绝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万丈高崖,别说是人,就算一只鸟跳下去也会被摔成肉酱。
她一介女流,自然没有人会在意她的举动。飞身跃上断崖,绕到黑衣人身后。那人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与楚琰交锋上,完全没有留意后面。
就趁这个空挡,天瑶使出全力,一掌击向黑衣刺客后颈。黑衣人感觉到身后寒气紧逼,险险闪身躲过。慌乱中,天瑶一把拉过尹涵雪,推向楚琰的方向。
“带她走。”她大喊了声。
楚琰接过涵雪,眸中一闪而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她的决绝果断,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看着失去了尹涵雪这张王牌,黑衣人恼羞成怒,举剑刺向天瑶,剑法快、准,也狠绝。
天瑶罗裙飘然,快速旋转身形,踉跄后退,才险险避过了一剑。可是,她也忘记了,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啊!”一声尖叫,脚下石子滑动,身子已向下跌去。
然,生死间,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却紧抓住了她的。
“楚琰……”她仰头,吃力的唤出一句,温暖的热度在心口升腾,甚至带着几分狂喜。他终究是在乎的,而他的在乎,让她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
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漫天繁花的春,他握着她的手,是那么温暖。
而现实,却在顷刻间将这份温暖击个粉碎。握住自己的温暖大手,突然间松开,他眼睁睁看着她坠落崖底。
“天瑶……”凄厉的狂吼声响起,楚琰僵直的矗立崖边,如同一尊风化雕像。云袖遮盖下的手掌紧握,手背上条条青筋凸起。
丈远的距离外,一支破空的羽箭向着尹涵雪的方向飞去。她跑向他,大声的哭喊着:“琰……救我……”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三十九章 血流成河2
楚琰眸光冷冽,几乎毫不迟疑的飞身而起,落在尹涵雪身后,揽住她柔软腰肢,替她挡掉飞驰的羽箭。
“殿下,涵雪知道你不会舍弃我的。”涵雪柔软无骨的靠在他胸膛,一脸娇柔之态。
楚琰冷漠的推开她,对身后侍卫冷冷道,“护送尹侧妃回宫。”
“殿下。”尹涵雪娇滴滴的唤着,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娘娘,请吧。”侍卫拱手道。
尹涵雪紧咬下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却还是在侍卫的催促下离开。
少了尹涵雪这颗筹码,黑衣刺客很快便被制服,赤焰躬身俯首,等着楚琰示下。
“一个不留。”楚琰冷绝的吐出四个字,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赤焰愣了片刻,才躬身领命而去。
一时间,山谷中血流成河,凄惨声一片。血水顺着盘山路弯曲流淌,恐怖的骇人。
……
太子妃失踪,何等的大事。御林军派出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天瑶的丝毫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东宫书房中,楚琰漠然的靠坐在桌旁软榻之上,眸中一片冷寒之色。左手紧握成拳,腕骨处,三颗朱砂血印格外刺目。
三根烈焰红针刺入腕间太渊穴,那一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他又何曾想过放手,是他根本抓不住她。
一道黑色暗影在角落处晃动,幻影单膝跪在地面,头压得极低。
“是他动的手?”深冷的语调,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极肯定的。
幻影跪在地上,默然不语,而沉默,便是回答。
楚琰嘲讽的挑动唇角,拳头紧握,发出骨节撞击的脆响。在暗夜中,说不出的鬼魅骇人。
“他还是容不下!是不是本王对谁好,谁就要倒大霉。”他紧咬牙关,极度的隐忍着怒火。冰寒的眸光扫向地上的男子。
“你为什么不出手?”
幻影眼中一闪忐忑不安之色,却强自镇定,道:“幻影是主上的影子,幻影心中只有主上的安危……”
哗啦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盛怒中,楚琰云袖一扬,将桌案上文房四宝统统扫落于地。
“若今日坠入悬崖的是玲珑,你还会不会与本王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敷衍之词!玲珑是本王的第一个女人,本王许她三千宠爱,沈天瑶的存在,不会威胁到她半分。可你还是见死不救。”
面对楚琰的质问,幻影无从反驳。他承认,他的确存了私心。“殿下息怒。”
息怒!楚琰冷笑。是啊,他是该息怒的。沈天瑶坠崖,一切都无法再改变。
“太子殿下,老奴奉太后之命,请殿下移架慈宁宫。”殿外,大太监刘喜尖锐的声音响起。
“滚。”楚琰眼角余光冷扫了眼地上的幻影。
幻影俯首,身形一晃,便消失了踪迹。
……
慈宁宫中,至从天瑶失踪,太后就再也没展露过笑颜。
“皇祖母不必担忧,没找到尸体,就说明还有生还的希望。”楚琰立于她身侧,躬身递来一碗参汤。
“你倒想的开,怕是她死了,正和你的心意。”太后嘲讽的哼了句,漠然推开他递来的汤碗。
此番,太后是真的伤了心神的。那孩子倒是可怜,无端被卷入漩涡之中,如今,又平白的送了性命。只得道一句,天妒红颜。
楚琰陪着笑,端端正正的将汤又举在了她面前。“皇祖母算生孙儿的气,也不能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这汤再不喝就冷了。”
“哀家岂是置气,哀家伤心啊。”太后别过头,抹了一把泪。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何况,那孩子还是……
又是一声沉重叹息,太后一脸疲惫,不耐的对楚琰摆了摆手。“退下吧,哀家心烦。”
“皇祖母多保重身体,孙儿告退。”楚琰平静的将汤碗递与身侧的太监,躬身退去。
刚迈出门口,太后苍老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天瑶既然去了,沈家之事,你便不要插手了。”
楚琰清冷一笑,这一句警告,才是她今夜宣他前来的目的。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
刚走出慈宁宫,赤焰就迎了上来。“殿下……”他欲言又止。
“还是没有消息?”楚琰的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情绪。
赤焰摇头。“几乎将崖底翻遍了,就是没有太子妃的下落。”
“恩。”他轻应了声,没有找到尸体,也算是好消息,他不过也是这样安慰自己。从天瑶失踪到现在,整整三天三夜,他又何曾合过眼了。
“命人到山脚下的村落找一找,若是再寻不到,就撤回来吧。”他最后吩咐。
撤回来?难道是要放弃!
赤焰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第二天,圣旨从景阳宫正殿传出,赤焰才明白自己主子打着什么主意。的确不用再找了,因为沈家出事了,只要沈天瑶还活着,她就一定会现身。
正是涨潮时分,深蓝的海面,波涛暗涌,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向沙岸。岸上巨大的岩石顶端,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容颜似雪,三千发丝如墨。一身白色粗布麻衣,却无法掩盖住倾世之姿。
她目光茫然的凝望着海面,墨色瞳眸,却没有丝毫焦距。
面朝大海,身后是屋舍错落的村落。她存在于天地间,竟是那般的渺小。耳边海风呼啸而过,记忆又回到了坠崖的那一刻……
身体急速下落,耳边风声呼啸,打的肌肤生疼,却也不觉得害怕。最后,落入冰冷的深潭之中。寒水刺骨,天瑶却没有丝毫的挣扎,任由着身体坠落。
潭底死一般的沉寂,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呼吸,很快,她也会停止呼吸,寂寞、窒息和死亡的气息将她层层包围。
都说人在死之前的那一刻,会怀念生前的一切人和物。在意识弥留的一刻,她的脑海中,竟是――楚琰那张冰冷的俊颜。
“阿瑶,涨潮风大,别吹坏了身子。”身后,传来夫人的呼唤声,也打断了天瑶的思绪。
她回头,对身后不再年轻的夫人淡然一笑,然后起身,一步一颠的爬下凸凹不平的岩石。“我寻了你整一个早上,你这孩子,爬到上面做什么,跟婶子回家。”妇人扯过粗布披风,
严实的裹在天瑶身上。
刚将她救回来的时候,这孩子几乎都没了气息,昏睡了三天三夜。要不是命大,只怕就真
的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她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这般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何况,她和老伴至今无儿无女,只以为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孩子,对天瑶是疼爱的紧。
回到李婶家的院子,李老汉早已做好了早饭,就等着老婆子和丫头回来。“你们再不回来,菜饭就要凉了。”他一脸憨厚的笑,将饭菜端上了桌,特意盛了大碗的鱼汤递到天瑶手中。
“丫头,要多吃,身子才能养得好。”
“谢谢李伯。”天瑶浅笑。
“谢什么,婶子可没当你是外人。”
“婶子,我给你送鱼来了。”院门外突然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他是村长的儿子,村里人都叫他小三子。
小三子倒是不见外,喊了一嗓子,便自顾推门走了进来。对李家夫妻晃了晃手中的大鱼。而两只眼珠子都盯在天瑶身上,却没有半分猥亵之色。
天瑶浅笑,不甚在意。崖下水势湍急,人皮面具早已冲的不见了踪影,如今,也只得用真面目示人。
“我看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鱼是送给婶子,还是送给我家阿瑶的啊。”李婶打趣的说道。
而小三子一听这话,连耳根子都红了,慌乱的低下了头,也不敢在盯着天瑶猛瞧。这村里的男子脸皮倒是薄的很。
“婶子,我家里还有些事儿,先走了。”他逃也似的向外走去,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在门口处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提醒道。
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四十章 等一个人
“婶子,要是没什么事儿,最近可不要进城了。听说帝都发生了大事,沈将军谋逆,皇上赐了满门抄斩,如今帝都乱的很呢。”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天瑶手中的筷子掉落。她再也无法维持一贯的淡然,起身来到小三子的身边,用力的扯住他的手臂。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她颤抖的声音,几近沙哑。
小三子一头雾水,断续道。“沈傲风,沈大将军造反,已经满门下狱……”
未等他将话说完,天瑶已经惊慌失措的冲出了院落。
大将军沈傲风勾结匈奴,卖国求荣、意图谋反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沈家满门下狱,往日门庭若市的沈将军府,如今却是一副残旧破败之相。
天瑶站在府门外,看着门上冰冷冷的封条和四周巡逻的御林军,心中顿时百味繁杂。在走出村子的时候,她还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只是楚琰逼她现身的手段,面对紧闭着的大门,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早该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吗!她还没重要到能让他为之耍手段的程度。
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尖陷入皮肉竟丝毫不知疼痛。
呵,旧时王谢堂前燕,旧时王谢堂前燕啊。
“快看,沈家罪囚又开始游行了。”不知是哪个高八度的嗓音喊了一声。
不远处,人群开始涌动。街道两侧,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御林军身穿金色铠甲,手执佩剑,将涌动的人群挡开,才勉强的让出道路。
负责押运囚车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面目威严。他身后紧跟着木质囚车,沈傲风、沈东辰父子分别困在囚车之中,衣衫被抽打的破烂不堪,而囚车之后,沈家妇孺低头跟随着,脚上拖着沉重的脚铐,哭嚎声不断。
无知的民众将烂菜丢在他们身上,脸上,破口大骂着,“卖国贼。”
天瑶面若死灰,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她的亲人啊。
突然,沈家不足五岁的幼子跌倒在地,孩童无知,竟扯着嗓子哭嚎了起来。领头的将军大喝一声,高举起手中的鞭子。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下,一道白影翩然,已将孩子抱起,退开丈远的距离。
“幼子无罪,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清清冷冷的声音,天瑶仰头,不逊的对视着将军的目光。
高举的鞭子就这般僵在了空中,嘴巴大张着,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天瑶身上。恍惚间,只觉是九天仙女落凡尘。
“谁要你多管闲事。”一道尖利的声音突然想起,囚犯中冲出一名妇人,正是三夫人锦玉。她一把将孩子扯出天瑶怀抱。瞪大的双眼中,满是震惊。
锦玉拥着孩子,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天瑶,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走,走的越远越好。”
天瑶紧咬住下唇,颤抖的上前,而手臂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扯住,回头,竟然是锦瑟。
她几不可闻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侧头看向高头大马之上的将军,妩媚一笑。“陈将军,好大的气势,可吓坏了小女子。”
这将军也是常流连风月之地,自然识得锦瑟。“原来是锦瑟姑娘。”
“可不是,我和妹妹出来闲逛,不巧遇上将军,倒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锦瑟掩唇一笑,甚是撩人。
陈将军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大庭广众之下,却不敢有失威仪。“你们姐妹速速让开,别挡了本将军执行公务。”
锦瑟一笑,微俯身形,一把拉过天瑶,沉声道:别生事端,你救不了他们。
天瑶心口一痛,不舍的回头,只见囚犯中,若依双颊挂泪,双唇颤抖,无声的对她说:远离帝都,好好活着。
……
入夜,春风楼热闹繁华如故。
锦瑟的阁楼却房门紧闭,她以身体不适为由,谢了客。
“你有什么打算?”锦瑟半靠着软榻,眉心紧蹙。
天瑶安坐于窗前,眸光淡然的凝望着窗外一轮圆月,倾城的容颜,如止水般沉寂。
锦瑟眸色更沉了几分。“阿瑶,我劝你趁早打消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你若想离开,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谁说我要离开。”天瑶眸光淡然,落在锦瑟身上,低柔浅笑。
锦瑟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突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窗外,秦皇河畔,灯火辉煌。映在天瑶清澈的眸中,璀璨夺目。“阿瑶在帝都的时间不多,也不曾好好看看帝都景致,明日姐姐陪阿瑶去街上逛逛如何?”
锦瑟脸色一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天瑶唇角的笑靥逐渐收敛,眸色深谙了几分,淡淡道。“我在等一个人。”
锦瑟拧眉沉思,似想到什么,露出惊愕的神色。“你要等楚琰?”
天瑶苦笑。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救沈家,那只有当朝太子楚琰。“如果连他都救不了,那沈家就真的气数已尽了。”
锦瑟无奈一叹,“他救得了救不了是一回事,他肯不肯救又是另外一回事,阿瑶,你别天真了,如果他真的做绝了,将你交出去邀功呢!”
天瑶冷然,半响后,方道。“那也是天瑶的命。”
“你……”锦瑟咬了咬牙,真是拿她没办法,无奈摇头。“那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每月初一,他都会来春风楼找蓝馨那狐媚子。”
天瑶漠然,距离初一,还有十余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托那么久。
……
之后的日子,天瑶便用孤女阿瑶的身份留在了春风楼。白日的时候,她会与锦瑟到街上转转,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遇上楚琰。
可惜,事实证明,她的运气并不好。
“这条街我们转了不下十遍,姐姐真的确定他会出现吗?”天瑶柔声问道。
锦瑟妩媚风情的扭动着腰肢,坦然接受路人投来的惊艳目光。“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并不常出宫。我们只能碰运气,如果运气不好,便只能等初一了。”
天瑶漠然的,点了点头。
锦瑟牵着她的手,在一处摊位前停下脚步,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让人爱不释手。锦瑟随手挑了一支珠花插在天瑶发间。“真美。”
天瑶失笑,伸手将珠花取下,墨色青丝,只一支青玉发簪为饰。“阿瑶不喜欢。”
“你呀。”锦瑟无奈一笑。空有一张倾世的容颜,却半分不解风情。“木头美人。”
天瑶依旧淡淡然,甚是不以为意。
街道两侧,酒家店铺林立,帝都瀛洲繁华一片。天瑶清澈的眸中染了几缕愁绪。此刻,多希望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一,过平淡的日子,整日为柴米油盐奔波。家国天下,又与她何干。
此时,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驶而来,在人群簇拥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车前马夫手扬马鞭驱赶着行人,大声呵斥着,“荣亲王车架,快速让开。”
繁华的街道顿时被弄得乌烟瘴气,马车一路前冲,路人惊慌的闪躲,却也有躲闪不急之人。
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木讷的站在道路中央,只怕是吓坏了,哭嚎的喊着,“娘亲。”
天瑶绣眉一蹙,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飞身上前。
“别招惹是非。”锦瑟急切道,伸手去拦,却终究慢了一步。
天瑶飞身挡在女孩身前,下一刻,马车已至面前,躲闪不及。她扬手一掌,打在马颈上,寒气遽然而起,骏马痛苦嘶鸣,前蹄扬起,将车夫震惊,却已稳不住马儿。
车身受到剧烈颤动,散了架子。车顶突然炸开,一锦衣男子从车中飞身而出,轻功了得,竟毫发无伤的落在地面。
他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对铁甲军,气势排场着实可观。
天瑶甚是不以为意,俯身安抚了小女孩几句,片刻后,孩子破涕为笑的跑开。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拦荣亲王车架。”铁甲军首领大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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