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VS女博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笑语
在外头吹了阵子小寒风,一进会所大堂,被暖气熏得周身热烘烘的,脑袋有点发懵,一人咳嗽几声,清嗓子道:“嗬,舒坦。”
另有人笑道:“待会儿更舒坦。”
几人进内室换了衣裳,沿着长廊走了一段路,进了雾气氤氲的池子,周家林也下了水,两条胳膊搭在池边,身上的肌肉尽览无遗,一小头目挨着他瞅了几眼,说道:“老弟这身板,当得起男模。”
未待周家林接话,另一小头目说道:“男模?那是鸭子的行当,周老弟这身本事去做那个,浪费浪费。”
“其实这倒是个好活儿,既睡了女人,还赚了钱。”
“哈,睡得又不是什么好货色,几十岁的女人,肤糙珠黄,哪有小姑娘水嫩。”
周家林只笑不语,眼前忽地跳出一张女人的脸,含羞带怒的神情,眉眼清秀,红唇微翘,他伸手抹了把脸,定了定神,那几人又谈到了土地政策上,说是东边有块地,想买下来盖商业楼,据闻那地底下埋着先时的东西,没人敢动,上头有人去打探消息,却是什么也没得来,捂得严严实实的。但那地确是块宝地,地势极好,又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如果盖起商业楼,引进大公司和商铺商场,必定赚大钱。
聊天的空档,服务员送来冰镇的瓜果,众人在池子里泡得汗津津的,这会儿吃上一口浸得冰凉的瓜果,只觉身心舒泰。周家林咬着西瓜,笑着说道:“哥哥们说的这个事儿,我也听说了,这地虽然不好拿,但以哥哥们的实力和能力,拿下必定指日可待。”
“哈哈哈,借一借周老弟的吉言,这地拿下了,日后盖楼,还得仰仗周老弟费心。”
周家林点头应了,见时间差不多了,差人去请了收拾好房间,转而对泡在池子里的人道:“一会儿还有点小节目,不知哥哥们是否方便?”
头目们心领神会,不方便地告辞回家,方便的则留了下来,周家林跟余下的人交待了几句便走了,出得大堂,吩咐人照应着这里:“你有未婚妻,别做那事,系好自己的裤带。”
“哥你放心。”二十才出头的小伙子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保护好自个儿。”
周家林闻言微微一笑,出去拦了辆车回家。刚才宴席上多喝了几杯,后来又去池子里泡了半天,酒气入心,烧得他难受,于是嘱咐司机开慢点,那司机是个热心人,见他歪侧着头斜靠在椅背上,问了句:“酒喝多了吧?”
“嗯。”周家林轻声应了,司机又说,“年轻人不能为了生意不要命,回去让媳妇儿煮点热汤,喝上一碗,发一发汗。”周家林又应了一声,司机见他着实不舒服,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眼见着前面绿灯亮了,从右侧飙出一辆车,七扭八拐地撞了过来,司机急打方向盘,仍是被那车剐蹭过去,之后听到一声响,那车撞上了护栏,停了下来,这边的司机和周家林相视一眼,分别开门下去,走到那车边查看情况。
黑色私家车开了一侧的窗子,一股子很浓的酒气散出来,司机心绪复杂,见周家林开了车门,把里头的人拉出来放地上,那人一额头的血,挣扎着站起来,周家林去扶他,被他大力甩开:“他妈的滚远点!”
周家林被推了一个趔趄,扶住护栏才没摔倒,站直后拍了拍手,好似拍掉沾上的浮尘,司机见了血,顿时心慌,拉着周家林说道:“小伙子,这个可不是我的责任啊,你可得帮我作证啊。”
那额头淌血的人抬头骂道:“老子又没找你担责,别跟这儿哭丧,滚蛋!”说罢,身子一晃,往前栽去,幸得周家林眼疾手快,把人兜住,他才不至于跌到脸。
司机见状也去扶,周家林说:“这人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得送医院查查,大哥,我们俩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麻烦您送一趟,事后我给您作证,他是全责。”
司机闻言忙回头去开车,两人合力把人送急诊室,一番检查下来,那人没什么大事,额头上的血也只是蹭破了一层皮,没伤着骨头,昏倒是因为酒喝多了,醉了。周家林摸出那个人的手机来给他亲人打了个电话,那边一听车祸俩字就哭开了,警告周家林道:“你别跑,我马上就报警!”
周家林淡然道:“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快点来医院。”
不多时,警察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人,其中有对老夫妻,周家林迎上去跟警察握手,说自己目击证人,也是报警人,那边厢的老太太哭得眼睛红肿,扑到昏睡地伤者身上大哭:“儿子啊,玉哥儿,你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你要是走了,叫我怎么活啊!玉哥儿,你睁眼看看妈,玉哥儿!”
一旁的护士说道:“阿姨,您儿子没伤着,他是喝醉了,睡觉呢。”
老太太愣怔一瞬,哭声戛然而止,再瞧儿子面色红润,呼吸顺畅,只额头贴了一块纱布,但洁白如新,没见着血,回头见自家老头子也是舒了口气,两人这才跟周家林和警察了解起事故来,一番询问之后,又去现场查看车轮轨迹,拍了照留了案底,证实宋玉润酒后驾驶,跟出租车毫无关系,于是当场就让出租车司机和周家林走了。
司机师傅长舒一口气:“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幸亏没有事。”顿了顿感慨,“这小哥儿脾气真爆。”
周家林经过这一番折腾,胃里更难受了,只简单跟司机应付了几句,就闭上眼睛养神,
司机师傅的车开得稳妥,很快就到了家。
大概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楼道的应急灯越来越老,经过时得使劲儿跺几脚才肯亮,秦青不想惊动邻居,掏出手机来照亮,待到自己门口时,鬼使神差般地觉察有点不对劲儿,对门那里好像有团黑色的影子,隐约还能听到一丝呻吟,她吓了一跳,硬着头皮将手机移过去,趁着手机的光亮,见一人倚墙而坐,头低着,一串钥匙散在脚边。
秦青犹豫了几秒,轻声叫:“家林哥?”
那人没反应,秦青使劲儿跺了跺脚,把应急灯喊亮,盯着那人又叫一声:“家林哥,是你吗?”说着,犹疑着上前,伸手碰了碰他,“家林哥,家林哥,你怎么了?”
周家林在迷蒙中听到几声叫喊,他提起精神应道:“哎。”
秦青将人扶起来,问:“你这是怎么了?”
周家林含混道:“没事儿,多喝了点酒,帮我开门。”
秦青从地上摸起钥匙开了门,转身把人扶进去,然后倒了杯温水给他喝,周家林喝了几口,静坐了一会儿,忽地起身跑去卫生间吐了一气,秦青跟进去给他拍背,柔声说:“是不是很难受?要吃点药吗,还是去医院看看?”
周家林吐完,漱了口,精神振奋了些,说:“不用,喝酒之后被冷风顶着了,吐出去就没事了。”说罢闭上眼睛缓神。
秦青坐在一旁静默了会儿,见周家林一动不动,呼吸沉稳,稍透着点鼻子阻塞的声音。她有些不知所措,屋子的暖气开得足,她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仍是觉得热,她躲这个人躲了小半个月,再见时没有尴尬,竟是化不开的炽烈,烧得她手脚俱软,只能盯着他的眉眼看,逃也逃不掉。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七章
秦青胡思乱想间,耳中听得周家林问:“你怎么这会儿还在外面?”
“啊?你没睡着呀。”秦青微楞,待反应过来,别扭心性涌上来,撇嘴道:“你管得着么?”
周家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沉默,秦青见状略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难以收回,只得撑着。再瞅他长手长脚,身量高大,三人沙发竟被他衬得有些窄小,她转过头不再看他,一颗心却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客厅里的摆设简单,一些小物件依稀透着十多年前的摸样,南边的那排书架还是摆着满满当当的书,地上横七竖八的散了几本,一边还扔着两三件衣裳。屋子没人打扫,住个十天半月的,就乱了。
屋子一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秦青屏着呼吸又坐了一会儿,终是再也坐不住,拢了拢衣襟,手撑着沙发站起来,道:“家林哥,你去洗洗躺床上睡吧,我回家了。”
才迈了步子,却没走远,腕子被周家林捏住,秦青心头狂跳,挣了挣,没挣开,隔了两三秒,听得周家林问她:“妹妹,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关切和迟疑,秦青忽然泪盈眼眶,鼻子也泛起了酸意,却只咬着唇儿不说话,周家林顺势起来,站在她身后,继续说:“妹妹,我找你找不到。”
秦青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身子一轻,被人搂入宽厚的怀抱,那人见她哭,忙张开手替她擦泪:“妹妹,别哭,是我不对。”
秦青面皮嫩,被他掌心的茧子划得生疼,她躲开他的手,嗔怒:“擦的我脸疼!”
周家林闻言微怔,手却是不动了,转而捧起她的脸,低头凝视她,目光灼灼如火,秦青眼里还噙着泪珠,湿漉漉地摸样儿,撩拔地他心头一动,凑过去吻上她的眼睛。
秦青打了个颤,内心混乱矛盾,带点空落,又夹了兴奋,待反应过来要去推他时,他已含住了她的唇,微薄的酒气熏得她身子发软,后背生了一层薄汗,她趁着他让她换气的空档,轻声叫他:“家林哥。”
周家林一边亲吻她的嘴角一边问:“怎么了?”
“你别这样。”秦青嘴里这么说,身子却软了,不由得将大半的重量依偎给他,脚底发虚,像是踩了棉花,只想歪倒。
周家林低笑,把人抱起来,自己坐进沙发,让她坐腿上,并褪去了她的外套,掀了毛衣摆摸上她的后背,大概是因为汗渍的缘故,柔滑细腻的肌肤带了几丝媚骨的诱惑,慢慢地浸染了他粗糙干燥的掌心。
两人从沙发折腾到床上,待周家林餍足地搂着秦青躺下时,秦青已是累得脚趾尖儿都酥软了,她安静地窝在周家林的怀里,神思不复清明,好似一闭眼就会进入黑甜的梦乡。
周家林抱着秦青温香软玉的身子,一手握着她的纤细的肩头,一手抚着她光滑的脊背,不时地吻一吻她的唇,秦青缓了好久才撑起精神:“我去洗洗,得回家了。”
说着就要脱离男人的怀抱,周家林却翻身压住她,抵着她的额头说:“妹妹,我没忍住,可是以后见了你,恐怕也是忍不住,你跟了我吧。”
秦青傻眼,这是人生头一遭遇到求爱,而且是赤身**,才相互缠绕完的时刻,她只是渴望被疼爱,被这人填满内心的空虚,却没想过要跟这人长相厮守,她想了想,说:“家林哥,你不必因为和我这样了而要对我负责任,这事儿一个人又做不成。”
周家林默然,他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秦青拖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爬上自己的小床,闭上眼就看见周家林隐忍的脸,俊朗英气。她说不准自己对他到底怀有什么样的感觉,似是期待,又像逃避。不见他的时候能够克制得住,可一旦见了,被他的气息一熏,她便不知东南西北了,除了沉溺,再无路可逃。
酥软无力的身体还留有他驰骋过的感觉,满足中带着一丝不安。
这样的患得患失,真是折磨人,秦青辗转几次,终是抵不住困意,渐渐沉入梦里。
宋玉润酒后驾车,被吊销了驾照,宋母在他跟前哭了几气,求他安生地过日子,别再出去喝花酒,宋父寒着一张脸,话也没说一句,拉着宋母就走。宋玉润还没来得及郁闷,就有各路朋友前来“吊唁”。
一人嬉笑道:“玉哥儿,听说撞车了?刚从温柔乡里出来,腿软了没踩住刹车吧?”
这人话一落,便有人附和:“哎哟喂,这回的姐儿挺厉害啊,是哪家的少妇?”
宋玉润扬手将杯子里的水泼过去:“给老子滚蛋!”说起来,他这次血光之灾算是应了一个劫,那女人咒他出门被车撞,好在她没咒他死,也不枉他喜欢她一场。
来人三三两两走了,又来了几拨,到晚上还有人敲门,他不耐烦地拉开门,一见来人登时就黑了脸,那人见他头上绑着纱布,未语先洒泪:“都怪我不好,好端端地咒你撞车。”
宋玉润厌烦:“别哭丧,我没死。”
来人忙擦了眼泪,凑上来揪住宋玉润的衣袖,低声叫他:“玉润。”
宋玉润不动声色地推掉她的手,说:“珠珠,我想,我昨儿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珠珠点头道:“我明白,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那个人是谁,能不能告诉我,还有,你爱过我吗?你告诉我答案,我就不再缠着你,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算了。”
宋玉润叹气,说:“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伴,你之前就知道,我也说过,咱们的关系可能不会长久,说不定哪天就到头了。”
珠珠拎着泪眼看他,眼底染上一层恨色:“我以为我是不同的。”
宋玉润浅笑:“你的确是不同,说到底,是我混蛋罢了。”
珠珠咬了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惦记上秦青了?”
宋玉润撑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
珠珠却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原来是她,真的是她,宋玉润,你还真是个混蛋,她是我姐妹,你知不知道!”
宋玉润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珠珠,你我到此为止了。”
珠珠知道无可挽回,又落了泪,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宋玉润道:“你觉着可以就可以,你要是恨我不想见我,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
珠珠苦笑道:“我恨你,可是我也爱你,我真的爱你。”说罢擦了擦眼泪,“我能进去坐会儿吗?”
宋玉润没拒绝,也没同意,只说:“改天我请大家一起来玩儿。”
珠珠跟他对立,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心中又苦又悔,那天她不该带他去参加聚餐,如果他们没去,他就不会见到秦青,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长得比秦青好看,可她比不得秦青的稚嫩,比不得秦青的娇柔,也比不得秦青的才学,更比不得秦青讨男人喜欢,即使秦青不谈恋爱,看不上那些为她痴狂的男人,仍是阻止不了她比别人更入男人的眼!
珠珠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她恼恨宋玉润的移情,更恼恨秦青这一路的无声招惹。
她知道自己有这种心思不对,可是女人总爱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去迁怒别人,因为实在无处发泄心里的苦闷和嫉妒,只能把所有情感都转移,令得自己好受点。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八章
秦青觉着日子越来越不顺,好似之年二十几年的好运全部耗尽了,厄运噼里啪啦接踵而来。
相亲一场接着一场,饭局一顿连着一顿,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下来,心绪疲惫不堪,她已经弄不清自己是需要一份轰轰烈烈的感情,还是一个相敬如宾的家庭,男人们带着挑剔的眼光扫视她,像是在考虑她是否能胜任贤妻的职位,而她面对这些,渐渐显得心浮气躁。
她脑子活泛,在学习和工作上成绩超然,可在感情上,却迷糊的很,试探着要,要到了又觉着烫手,心里惦记着害怕着,把平静如水的生活搅得一团混乱。这样的局面,完全归咎于她自己。加之她这人人缘不大好,活了这么久,交到的朋友少得可怜,交心的更是没几个,许多小儿女心思积郁于心,久了,便成了特立独行。
初春的季节,虽是寒风料峭,但不少爱美的姑娘已脱去了厚重的衣裳,换上了轻便明丽的春装。秦青在下班前接到同事小艾的msn消息,说是想吃烤鱼,邀她一道去,秦青不大想去,琢磨了会儿还是接受了,她跟小艾不同部门,平时的交集就是吃吃喝喝,人在没有太多朋友的时候,就会给自己找个志同道合专门陪同的伴儿,小艾和秦青,算是一对饭搭子。
吃烤鱼的地儿在西城,因味道超群,所以每到饭点儿上必客满,来得晚了,就得排上个把小时的队,等前头的人吃完空出位子来。饭店特意辟了块地方,放了几排桌凳供人休息,小艾把菜单摊到腿上,前前后后翻了两遍,仍是点了跟以往一样的菜,服务员记了菜名转身走了,小艾无事可做,将等号牌搁到一旁,拿了剪刀出来修指甲,修完自己的,又捏着秦青的手指帮她修剪。
秦青怕她剪到肉,瑟缩着不敢出声,小艾却说起自己前天相亲的事儿来,说是在学校的时候,一大群的单身汉,个个英俊帅气谈吐不凡,可自从进了社会,才过得两三年,这些人就呼啦一下子全不见了,不知道是没长大被自己过滤了呢,还是全都结婚了呢,小艾嘀嘀咕咕念叨了这么一通,抬头去瞅秦青,却见着一位俊秀青年站在秦青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她们,确切地说,是看着秦青。
小艾毫不犹豫地呆住了,这人她可从来没见过!生得这么好看,真是养眼,她缓回神思,冲那人打招呼:“嗨!帅哥。”
秦青正捧着指甲欣赏,听闻小艾跟人打招呼,她也送过去一瞥,恰巧迎上那人含笑的目光,她一愣,忙扯起嘴角:“你也来这儿吃饭呀,真巧啊。”
宋玉润手撑在墙上,弯腰问道:“两位小姐在等座儿吗?要不要跟我们凑一桌,预定的包厢。”
小艾迭声应道:“好啊好啊,我们都等半天了,快饿坏了,多谢你啦。”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抿嘴儿望向秦青。
不待秦青答话,宋玉润已抬腿往里走:“跟我来。”
小艾听话地跟上去,秦青顿了一顿,也跟了上去,前头的宋玉润已跟服务员交涉,说将两位小姐点的菜送到楼上的牡丹苑,小艾接着叮嘱一句:“姑娘,帮我们催一催,要快一点哦。”
三人很快就到了牡丹苑,宋玉润率先推门,然后抬手将两人请进去,不大的包厢,做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圆桌上摆了三份烤鱼,边上一溜儿的小盘菜,另外还有几瓶开了封的白酒,搁在桌子正中央。众人原本在热烈讨论着今日趣闻,乍一见来人,骤然停了下来,静静注视着秦青和小艾,又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宋玉润。
“玉哥儿,哪位是嫂子?快介绍介绍。”不待宋玉润说话,一人便站起来迎道。
小艾不请自座,闻言急急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认识这位帅哥,我是来蹭座儿的。”
宋玉润嘴角含笑,拉开一把椅子,示意秦青坐下,然后瞅了一眼先前说话那人:“拿菜单来,再添两个菜。”
“好唻好唻,嫂子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别替我省钱。”那人从身后的方桌上摸了菜单递给秦青。
秦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话都没说一句,就被这些人如此编排,她跟这人不过见了两次面,相过一次亲,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点头之交,要不是小艾紧跟着他来蹭座儿,她是绝对不会应他的邀请的!她没接菜单,只是那眼去横宋玉润,神色微愠,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忍了。
宋玉润则笑着看她,神色颇为享受,柔声附和道:“帮我宰这小子一把,他从前可是占了我不少好处。”
秦青见他不接招,而那边的菜单还擎着,服务员也被叫了进来等着,她不能作践了自己维持出来的风度,咬牙笑着接下菜单,翻开来点了两道菜,都是她和小艾瞅着眼馋但从来舍不得下手的。
宋玉润一来,众人便可下筷了,有人替他摆上杯子满了酒,又要给秦青和小艾倒果汁,东道主却拦住了:“第一杯,都喝酒,女士第二杯喝果汁,来来来,给嫂子和娘家妹子倒上酒。”
秦青忙拒绝:“我不喝酒。”但没捂住杯子,被人一把夺了去,小艾则愣愣地瞅着眼前那小半杯白酒,苦了脸:“我也不喝酒,哪位哥哥酒量好,替我喝了吧。”秦青觉着自己是赴鸿门宴,而且身边没有一个可信赖的人,这个点头之交的男人和他的这些朋友,好像都不太好相处,她打定主意,吃完饭拉上小艾就走人,绝不跟他们再有纠缠。
席面上很快就恢复到之前的热闹,秦青他们点的烤鱼和后加的两道菜也陆续端上来,一群人吃得及其开心,宋玉润一面和人聊天一面给秦青夹菜,鱼肉和青菜在碟子里堆成一座小山似的,秦青没怎么搀和他们的话题,只是低头默默吃菜,杯子里的白酒一滴也没碰,先前指望着宋玉润撇清两人的关系,但他却不置可否,她失了解释的机会,便一路被误会下来,现在连小艾都信了这人是她男朋友。
“秦青,你让你男朋友帮我介绍点资源吧,不用太帅,有他十分之一就行了。”小艾偷偷地跟她咬耳朵。
“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
“那他们喊你嫂子,你都没解释!”
“你瞅瞅这些人,都不是啥好人,颠倒是非的本事无人能及,越是解释越是掩饰,说不定一起哄发生点啥,我的清誉怎么办?”
“不至于哈,我觉着他们挺有意思的,那帅哥在看你。”小艾咬完了最后一句,扭头和身边的人聊起天来,不再理会秦青。
宋玉润俯身过来低声问:“吃饱了吗?是不是嫌吵?”
秦青不理他,只听他说:“要是吃饱了,咱们就先走吧。”
“饱了。”秦青立刻应道,她早就想脱身了,被一群陌生人来回逡视探究,实在太难受了。
宋玉润放了筷子,跟东道主告辞,说是有事先走,下次他回请大家,说着执了秦青的手,柔声嘱咐她:“先把衣裳穿上,外头冷。”
这边的秦青轻轻扯了扯小艾,凑到她耳边说:“走吧。”
小艾摇头:“我还没吃饱啊,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回吧,我晚些再走。”
东道主立马接了话头,说:“嫂子放心,一会儿我亲自送娘家妹子回去,保证把她完整无损地送到家门口。”
秦青脸上又一红,忙穿了衣裳跟着宋玉润出去,将一道道说再见的声音关在身后。夜风凉得渗人,秦青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喷嚏,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攥着,她甩手挣开,扭身往地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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