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VS女博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笑语
“啊,是,是啊,他走了。”秦青几乎语不成声,趴在门上回秦母的话,“妈,您有事儿啊?”
“那没事了,明儿再说。”秦母说完回了房间。
秦青绷住的神经突然崩溃,身子一软,顺着门板跌倒在地:“周家林,你快点回去吧,我害怕,求求你了,以前是我错了。”她窝在地上抱住膝,缩成个小团子,一面哀求一面掉眼泪,直哭得周家林软了心。
周家林叹口气,弯腰将人抱起来,替她擦了擦泪:“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又没忍住,吓着你了。”
秦青躲开他的手,低声求道:“你快走吧!一会儿我妈再出来了怎么办。”
周家林柔声道:“妹妹,我喜欢你,你跟了我吧,嗯?”
秦青闻言登时僵了身子:“不不不,你,你别喜欢我。”
周家林感知到她身体的变化,搂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我回去了。”
秦青僵着不动,也不说话,待人出去了才小声说道:“我不喜欢你,求你以后别来了。”
可人已走远,她的声音淹没在空气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心境,带了换洗衣物去洗漱。氤氲的雾气蒸得镜面模糊不清,她伸手抚开一道,水流顺着淌这下去,划出一道道印子,镜子里头映出一张脸,面色粉红,眼波湿润,薄唇微肿,平滑的肩头烙着一排牙印,彰显着被蹂躏过地颓靡,她弯腰撩起一捧水泼到镜子上,捂住脸呜呜哭起来。
她不是这么荒唐的人,她原本是想要个家,有份波澜不惊的感情,两人平淡的过完一辈子,现在全部脱离轨道了,而且事情朝着她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她怕有些后果她承担不了。
一个近三十岁的女人,怎的如此不成熟?
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要找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宋玉润最近有点小沮丧,历时四个月,竟然还未拿下那个女人。浪漫的招数用了个遍,好听的情话说了几箩筐,她却始终一副恍恍惚惚的神色,不见多忧喜,也不见多推拒。这是他所见的最难懂的姑娘,她不爱漂亮衣裳,也不爱首饰名包,让他摸不准方向。
这天周末,他约了秦青去河边野炊,两人买了很多吃食,还带了烤肉架子,帐篷等东西。夏季的傍晚,天色正好,不似白天的燥热,又因临着河水,风缓缓吹过,带来阵阵凉爽。
宋玉润摆了架子烧上木炭准备烤肉,秦青则在一旁铺了台布,瓶瓶罐罐碗碗碟碟都掏出来,然后用水滤过碗碟和筷子,宋玉润笑道:“咱们统共带了一箱矿泉水,这还没吃饭呢,你就用掉两瓶。”
秦青撇嘴道:“不然怎么办?用河水洗啊,那多脏。”
宋玉润挨着她蹲下来,看着她拿绢布擦拭碗碟上的水迹,纤细灵动的手指像葱段似的,盈盈润润,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这个女人并不多出色,容貌也属中等,但她总是不动声色地撩人心弦,让人禁不住靠近,想要一亲芳泽。
秦青察觉到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头也不抬地说道:“看着火,别烤糊了,我可不吃糊的。”
宋玉润没讨着甜头,心里非常不爽,见她低着头摆弄碗筷,把他当佣人一样使唤,更是不高兴。他扔了手里的夹子,扑上去把人按倒,又钳住她的下巴令她直面着他,狠歹歹地说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吧,嗯?”
秦青被他吓了一跳,愣怔怔地看着他,有点小惶恐,她突然后悔跟他来这儿了,荒郊野岭,孤男寡女,天色渐黑,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宋玉润又追着问:“秦青,你知道我在追求你吧,嗯?”
秦青轻声应道:“嗯。”
宋玉润手上用力,低头咬她的鼻子:“你说说,我哪点儿不好,嗯?怎么追你这么久还是追不到?”
秦青觉着疼,轻叫:“我下巴要掉了!”
宋玉润闻言笑了笑,拍拍她的脸,起身去照看搁在架子上的肉,炭火烧得旺,肉香顺风送了出来,怡人心脾。
两人避开方才的事,平静地准备晚餐,随后一顿饱饮,宋玉润再未有逾越的举动,秦青也渐渐松懈下来。如此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打道回府,秦青原本要回家,却被宋玉润劫去他家洗漱,中午随他去会朋友,一群人又是吃吃喝喝,中途进来一人,生得五大三粗的,肤色黑亮,见人九分笑,声音粗狂豪放,屋里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喊武哥,那人大手一挥作为回礼,然后挨着宋玉润坐下:“玉哥儿,女朋友啊?”
宋玉润微微皱眉,转而笑道:“还没追上。”
“哈哈哈哈,小娘子霸气啊,就该这样,让他追,追个三年五载的再答应,小子得来不易,就懂得珍惜了。”武哥冲秦青竖起大拇指。
秦青在众人的哄笑中红了脸,使劲儿掐着宋玉润的腰,那边却听武哥问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儿?”
秦青轻声回道:“秦青。”
“诶?秦青?”武哥乍一听她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略略想了想又问:“你在哪儿住?”
“芙蓉路。”
武哥啪啪啪拍腿,大声道:“哎呀,哎呀,故人哪!小妹子,你还记得我不?啊,你不会记得的,你那会儿总低头跑,从来没抬头看过我们。”
秦青听他说话颠三倒四,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望向宋玉润,无声问道,这人谁啊?
宋玉润回她一个淡定的眼神,伸手握住她的手:“小武,青青住在芙蓉路,在东北角,你不是在西边吗,怎么就是故人了?”
武哥哈哈一笑,道:“小妹子,你还记不记得有段日子,你放学回家路过一个胡同,每天都有一排人站在那儿等你?哈哈哈,那会儿跟着找乐子,瞎起哄,说实话,我一直就没见着你长什么样儿。”
秦青听着听着,忽地想起年少时候,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当时她真是被吓着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见到了一个旧主,可是彼时的恨早已消散,此时面对这人的爽朗,也反感不起来。
只听武哥继续说道:“我们连着等你两周吧,后来起哄逗你,你吓跑了,还把书包给扔了,要说这事儿我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周家林。”
“啊,关家林哥什么事儿?”秦青差异道。
“不是你跑去跟周家林告状的吗?他召集了一群人,把我们围攻了,我们老大被打得三个月起不了床,靠,那小子手真狠,下手干脆利落,直取要害。”武哥一面说一面搓手,“我那会儿没长开,又瘦又矮,加入他们也没多久,那次之后,大家就都散了。”
秦青突然感到一阵心乱,原来当年真是他给解得围,那个男孩口中的周哥,就是周家林。
“我后来打听周家林,说他父母没了,他就辍学跟舅舅走了,是真的吗?”武哥问道。
“嗯。”秦青尚未缓过神来,随口应道。
“哎,可惜了一条好汉。”武哥叹息。
宋玉润见秦青脸色有变,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咱们走吧。”
秦青胡乱点头,然后被宋玉润拉着出去,他走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踉踉跄跄地出了门上了车。
“周家林是谁?”宋玉润给秦青系上安全带,问她。
秦青轻声回道:“住我家对门的邻居,你也见过的。”
“哦,青梅竹马啊。”宋玉润抽了抽嘴角,眼前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秦青时那个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来,那会儿他就看那人不顺眼,于是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糟糕,声音也冷了几分,“他多大年纪?”
“三十吧,好像是,我也记不清了。”
宋玉润摸了摸她的脸,凑过来亲亲她的嘴角:“秦青,做我女朋友吧,嗯?”
秦青推开他,急急说道:“你,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在努力接受,我很努力了,真的。”
宋玉润在她额头印了个吻,笑道:“好,你可别真让我等个三年五载的。”
秦青忙摇头说不会的,宋玉润嗯了一声,说:“你要是食言,到时可别怪我不客气。”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十二章
女人什么时候最可悲?
不会谈恋爱?
一把年纪找不着适龄结婚对象?
被**冲昏头脑,稀里糊涂交付了清白?
这些都不算。最可悲的是,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却仍为这些小事纠结个没完,从而导致一向冷静的人心慌慌不知所终。
非常没出息。
秦青在这方面的反应慢了不止半拍。她也恼恨,可是实在是没辙,她确实不知该怎么办,逃避了一阵子仍是不得法,只得转换一下心绪,以另一个男人来压制她那矛盾重重的感觉。
周家林私下里找过她一次,再次跟她确认关系,她想都没想,就断然推拒了。两人之间的这段纠葛是孽缘,当断则断,不断必受其害。周家林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两眼,看得她心里发毛,她本想挺起腰杆来,却变得更加萎缩,渐渐就低了头,没多会儿,就听见他转身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呼地松了戒备,抬头只见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刚才他那眼神很可怕,像是要吃人。
她这人胆小,受不住他那份热烈,尤其是两家有着几十年的渊源,她骨子里烙着秦母的教诲,嫁人就要嫁一个旗鼓相当的,否则婚姻必然不幸。现成的例子也有好几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离婚收场,女高男低的,离婚收场,她都见识过的,小时候父母忙工作,曾把她送到姥姥那那儿让老人家帮着照顾她,姥姥家在老城区的胡同,里头住着的全是本土居民,百十来年没挪过地方的人,一家婚嫁丧娶,整条街都出动。
秦青在那儿住了段日子,就目睹了隔壁院子的一对夫妻从合到分的过程,中间各种惨烈,又是叫骂又是打杀的,那媳妇儿不过二十多岁,性子温温柔柔的,平时说话也挺平和,据说刚刚大学毕业就嫁给那男人了,男人学历没她高,起初把她当心肝儿宝似的捧着,后来男人发了点小财,两人不知怎么的,慢慢地产生了隔阂,于是昔日的情爱被消磨在争吵中,到最后以离婚收场。海誓山盟敌不过精神上的鸿沟,即使曾经爱到骨子里,爱到可以为对方献上生命,在时光被消磨之后,都只剩一种结局。
这事儿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并非是她早熟看透了世事,而是那个年轻的媳妇儿被丈夫打破了头,一脸血的样子把她吓得差点丢了魂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为此,姥姥特地用勺子敲着铁锅在街来回走,替她喊魂儿,声音悠长神秘,久久地回荡在秦青的记忆里。
后来她大了些,秦母便拿这事儿教育她,说一两个人的结合要讲究很多因素,家世,个人习性,双方的精神层面,诸如此类等等。她也牢牢地记下了这些箴言,因此对结婚的对象总有种不经意的挑剔。
因此同周家林犯下了这等错误,虽是始料不及,但她也渐渐想开了,两人不适宜有过多的牵扯,她确信自己是个理智的人,所以大刀阔斧地切断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她想,她做得是对的。
即使在少年时代,他曾为她做过什么,那又怎样呢?
哪个少年不曾有过心事?哪个少女不曾怀过春?
这边做了了结,跟宋玉润的约会更加勤了,基本上每次接到邀请,她都欣然应允,但她却从不主动去找他,两人约会的内容都由宋玉润安排,有时是逛逛商场,有时是爬爬山,或者跟一群人去深山露营。
宋玉润的这班朋友很爱玩,简直是活力无极限,秦青跟着混了几次,便感到力不从心,有点疲累,但仍是坚持陪在宋玉润身边。
两人并未正式交往,但那些人却一口一个嫂子的喊开了,秦青解释了两次,可宋玉润并不肯定她,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于是众人便只当她是害羞,起哄般地齐齐喊了她一声嫂子,秦青面上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不大喜欢。
从硬件上来讲,宋玉润的确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且相处也算融洽,当然要排除他的这班朋友,她不是爱热闹的人。
而且在她这个年纪,再也找不到宋玉润这样的男人,七姑八姨均是这么奉劝的,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的关口,便被标上嫁不出去的大龄女青年的草签,便宜贱卖,再找不着适龄人结婚,就只能嫁二婚男或鳏夫。秦青从前没意识到这是多大个问题,但被亲人们狂轰滥炸过后,又亲眼见证了朋友们的婚礼,时间溜溜儿的往前跑,就这么把她剩下了。
可恕她愚钝,爱这个字眼儿于她来讲还真是有难度,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书上讲,那是魂牵梦萦的感觉,她没有,她有的,是些许害怕。
宋玉润待她很好,也很宠,事事都体贴到位,叫她无法推拒,可她就是莫名的,不太敢接受。
这天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本想再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但有朋友打电话叫宋玉润去玩,说是给谁谁谁接风,于是他们半途折回,去了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秦青只晓得宋玉润有些家底,但具体丰厚到什么程度,她却不清楚。可见着同他一起混的朋友,个个都非富即贵的摸样,好像宋玉润也算得上小富吧,她对这个不太上心,也没多打听。她不知道这种一周赶好几个场子,玩到凌晨带着一身烟味酒气回家的日子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这么多人都爱夜生活,爱到发疯发狂。
到地儿之后,人们已经把气氛嗨起来了,宋玉润领着秦青一进门,便遭到袭击,那些人攘了几把瓜子过来,弄得两人一头一脸都是,秦青措不及防,被一粒瓜子戳中了眼睛,吓得捂眼惊叫,宋玉润忙将人搂进怀里,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眼了?”
秦青使劲儿眨了眨眼,仍是觉得刺痛,而且泪水被刺激得哗哗直流,她仰着头轻声道:“好像扎到眼睛了,有点疼。”
屋子里的人一见这状况,都停了胡闹,眼睁睁瞅着宋玉润急慌慌地拉开秦青的手,一手托了她的下巴,一手轻抚她的眼睛,就着灯光检查了半天:“还疼吗?”
秦青又眨了眨眼,发觉被泪水浸润完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好多了,没事儿。”
宋玉润松了口气,替她擦掉眼泪,转而回头冲人群骂道:“操他大爷的,哪个王八蛋扔的瓜子!”
众人被他的口气吓得一呆,有人小声说道:“玉哥儿,闹着玩儿的,手抖扔偏了,没想到伤到嫂子了,想怎么罚您说话。”
秦青感觉到宋玉润起伏的胸膛酝酿着怒火,怕他因为这点小事儿伤了同这些人的和气,忙戳他:“都是闹着玩儿的,不小心,你干嘛呀。”她的声音糯软,飘到耳朵里很是舒服,宋玉润低头看了看她,低笑:“这还不是心疼你么。”
这时,人群里又冒出把声音来:“行了,大家继续吧,玉哥儿带人过来坐。”
众人得了特赦般又闹起来,换做平时,他们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在眼里,只是今天宋玉润语气不善,似是真的发怒了,看来他搂在怀中的女人,并不是普通的女伴,大抵是比平日的那些要重要那么一点儿。
宋玉润揽着秦青进去坐了,秦青这才注意到说话那人的样子,眉目俊朗,薄唇红润,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显得斯斯文文的,那人见她打量他,面向她笑道:“你好,我叫丁一白。”
这人笑起来有点妖,同他的斯文气质融合到一起,有股子异样的魅力,秦青忽觉眼前一黑,宋玉润已把她的眼睛捂住了,耳中听得他沉声说道:“你收敛点,别勾搭我的人。”
丁一白哈哈大笑,说:“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冲她笑笑罢了。”
秦青有点迷糊,但她显得乖巧,一晚上都安静地坐在宋玉润身边,看着那群人疯闹,期间有不少女人过来打量她,完了撩拔一下宋玉润,问一句:“哟,玉哥儿从良啦?”然后一步三摇地离去,她觉着厌烦,可不能发作,只得忍着,低头玩手机里的游戏。
她不大适应这个圈子,尽管她很努力在适应。
宋玉润起初顾念着秦青,没怎么喝酒,后来禁不住酒令,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喝得多了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却被人拦在走廊上,那人娇娇地往他怀里钻,软着嗓子叫他:“玉润,你这是有了新欢,就忘了一直在等你的人么?”
宋玉润眯着眼看怀里的女人,柔若无骨的腰身紧贴着他,她的衣裳领子开得低,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脯来,凑到她耳边吹气:“怎么会忘呢,你这么勾人,我是日也想夜也想。”
女人被他逗引地咯咯直笑:“真的吗?那你抛下里头的小美人儿,跟我走吧。”
宋玉润搂住她,手上用劲儿捏了捏:“离她远点儿。”说罢把人推到一旁,回房间挨着秦青坐下。
这会儿的人们已然欢脱了,屋子里烟雾缭绕,酒气冲天,秦青觉得自己被熏得头晕脑胀。她不喝酒,也不唱歌,只是偶尔跟丁一白聊两句,在震耳欲聋的音响中,像是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宋玉润刚坐下,她便扑过去跟他咬耳朵:“这里什么时候能散?”
宋玉润被她的气息一撩拔,只觉心头一股火突地被点燃,掩也掩不住,伸手将秦青搂进怀里,低头吻住她,她的唇柔软甜美,她的舌细嫩娇润,她的气息甘冽清新,叫他沾染上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妹妹,我的心肝儿,你真是要勾死我。”
秦青被吻得喘不上气,呜呜呜地抗议,那人却疯魔了一般越搂越紧,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平时的宋玉润虽然偶有逾越,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叫她又惊又怕,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推二打三抓四挠,终于将两人摘开些距离,冲他低吼:“宋玉润你脑子进水了吗!”
宋玉润低低一笑,又把她搂住:“我脑子都是你,什么都挤不进去。”说着又吻上她的额头,“我的小青青。”
秦青欲哭无泪,但她心软,不愿在他的朋友面前伤了他的面子,只得躲在他的怀里做鸵鸟。聚会闹腾到很晚才散,宋玉润喝了酒不能开车,秦青只得打车把他送回去,路上被她抓着手,掌心出了很多汗,她想抽回来,那人却攥得更紧,她很是不舒服,可也无可奈何。
她很想去问问别的女人,为什么她已决定喜欢这个人,却忽然有股子空落的感觉呢?仿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或是她在做,却不确定这是否正确,内心一片惶惶然。
秦青微微叹气,有些事真是好难啊。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十三章
七月的第二个周末,是秦青姥姥的生日,老人家八十有五,虽已是一头银发,但身子骨硬朗,平日里闲来无事,常跟邻居们凑搭子打麻将。
秦母想着在饭店摆几桌热闹热闹,老太太不乐意,说饭店的菜不好吃,上回过生日点了那么多,都剩下了,太浪费,不如在家里吃,想吃什么买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做。于是寿宴便被老太太一句话定了秦家,秦母提前跟各家下了通知,然后开始采办,蔬菜瓜果,又差秦青去订了个大蛋糕。
这天,三叔四舅七姑八姨都来贺寿,秦青的奶奶家和姥姥家关系不错,两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都会凑个堆儿。屋子里一时热闹非凡,男人们支了麻将桌陪老太太玩牌,女人们三三两两坐着说闲话,厨艺不错地自动去厨房做菜,孩子们则满地飞。
秦青最厌烦的就是这些小家伙,因为小祖宗们毫无禁忌,会把她的卧室翻腾地面目全非,她的东西全部沦为玩具,女孩子喜欢把她的高跟鞋穿得到处都是,男孩子喜欢摆弄她的细胞核、nda等模型,她一不能打二不能骂,只能任由他们祸害,心里却燃着小火苗,腾腾腾腾的。
以后要是生个孩子跟他们似的,她宁可掐死!
然而相对小孩子们的胡闹,秦青更不能忍受地是七姑八姨的念叨,对她终身大事的担忧,每逢这个时刻,她都想土遁,永世不想见天日。
这些人为她的相亲事业做了很大的贡献,所以提起这件事来是相当的有话语权,几个人都觉着自己给秦青介绍的男人属当世第一,与她实属良配,相互争论慢慢变成相互攻讦,秦青不禁有些汗颜,忙于中间打岔,将她们的话题引到别处。
秦青窝在沙发一角,看着周边的亲戚活色生香地玩着牌,说着话,她却无法融入其中,只觉脑中嗡嗡直响,神思飞游间,忽觉有人摇她的手臂,低头一瞧,见小侄女抱着她的胳膊来回晃,嫩声道:“姑姑哎,你家来客人了,你怎么不去开门啊!”
秦青反应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隐约是听到门铃在响,忙站起来去开门,小侄女双手抱着她的大腿,亦步亦趋地由她拖着走,那柔软的身子尚不及她的腿高,见着来人怯怯地探出头来打招呼:“叔叔好。”
周家林正举了手准备砸门,门却忽地开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眼前,均是俏生生地摸样,只是大的脸上带着迷茫,小的吊在大的身后,正含怯又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他心中微动,往前迈了一步:“小姑娘好。”
秦青已是多日未见他,这会儿乍一见,竟有些莫名的慌乱,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直盯着她瞧,一瞬也不眨,令得她不知所措,想躲,却又无处可躲。
周家林却只深深地瞧了她几眼便径自进了门,经过秦青身边时低声说:“我只是来给姥姥贺寿的。”说罢人便大步走了。
秦青长舒一口气,低头见小侄女扔傍在她腿上,正仰了头瞅她,她心思一滞,问道:“康潆,你看什么呢?”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反问她:“姑姑,叔叔吓着你啦?”
秦青失笑道:“小家伙,快下来,要不然我走路把你甩出去啦,摔疼了可不许哭。”
“姑姑你好笨,我妈妈能拖着我走两条街呢。”小姑娘不可置信地松了手,满脸鄙弃。
秦青看着康潆转身背离她,不禁再次失笑,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又毒又独,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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