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头VS女博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江笑语
小四儿极少听人说师父的往事,如今忽闻老夏这一番话,让他的内心颇为震荡,久久不能平复。低头瞅瞅手中的图纸,边角处做着各种标记,是师父的手笔。师父的手糙得很,掌心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十指骨节粗大,冬天的时候,指尖常常缠着胶带,以防皮肤皴裂,但这手写得一笔好字,他很是羡慕,曾央了师父教他,师父却买了本字帖给他,说照着写上十本八本的,就会了,他倒是听话,但也只坚持写了四本。这份耐性和辛苦,他终是赶不上师父。
老夏坐了一会儿,突然问小四儿:“前阵子老来工地找你师父的那个女的,这几天不来了哈。”
小四儿闷头说道:“师父不让她来了。”
“怎么地?不是处对象么,又送饭送菜送汤送水的,还别说,小娃子手艺挺好。”老夏说着,禁不住砸了砸嘴。
小四儿抬头,迷茫地看着老夏:“啊,师父要结婚了吗?那个是师娘?”
老夏搓了搓手,说:“你天天在他跟前儿晃都不清楚的事儿,我又怎么知道?不过**不离十吧,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小四儿啊,你也快点长,等年纪到了,求你师娘介绍个漂亮的姑娘做老婆。”
小四儿老受他调侃,早就习惯了,但论到男婚女嫁上,仍是不免害羞,老夏见状哈哈大笑,伸手捏他的脸,调侃道:“真是个小雏子儿,还没真刀实枪呢,你说你脸红个啥呀!”
小四儿脖子一梗,拍掉他的爪子:“滚你的蛋!”
老夏又是一阵大笑,按着他的脑袋一顿揉搓:“小子硬气了哈,敢骂我了。”
陈默蛰伏了几天,攒足了力气,又恢复了她的追求计划,这回她走邦交路线,从周家林的身边人下手,一个个地笼络。有时候周家林不在工地,她也来,跟大家混在一处,晚上去吃路边摊,人人都照顾到,她人生得漂亮,又活泼开朗,叫讲笑话就讲笑话,叫唱歌就唱歌,喝酒划拳毫不含糊,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众人对她都赞不绝口,只等着周家林宣布喜讯。
周家林却只当没看见,后来被人问起,随口回道:“别乱搭关系,她是我邻居的亲戚家的侄女,小孩子闲着没事儿干跑来玩儿的。”
小四儿忽然来了一句:“她长得好看。”
周家林抬手抽了他脑袋一巴掌:“长得好看的女人多了,难道你个个都喊师娘?去,画图去。”
小四儿回头跟陈默复命:“姐,这事儿我不敢帮你了。”
陈默笑着说:“不要紧,你瞅着机会帮我说句好话就成,”
小四儿吃了她不少好处,不替人办事心里过意不去,但瞅见师父最近一直面色发黑,似是忍着极大的怒气,便不敢说话了,上次抽他的那巴掌,直打得他脑袋发懵。也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生那么大的气。
这天下工,周家林带了小四儿回家,指了书架上的书跟他说:“把左边第三格第四格的书啃完,回头给我写总结,不限顺序,不限时间,不懂来问我。”
小四儿望着那两格砖头一般厚的书,暗自咋舌,过去抽了几本,见都是些建筑书籍,还有一些是设计,里头的书页起了厚厚的毛边,应该是被翻过很多次,他捧了一本席地而坐,只看了两章,便听师父喊他:“走,带你去吃饭。”
小四儿跳起来跟上去,两人出了门,却不是下楼,而是敲了对面的门,小四儿站在周家林身后,见防盗门打开,里面探出个脑袋来,是个女的,长得比陈姐还要好看,那人没让他们进屋,只拎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们,目光里尽是不悦,紧随着,她那嫣红的唇吐出一句:“周家林,你怎么又来了!”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十六章
周家林并不理会秦青,伸手推开半开的门,径自进了屋,秦母正端了碗汤从厨房出来,见着周家林,顿时眉开眼笑,一扫方才的阴晦:“家林,快来,快来坐,尝尝我煲的汤,昨儿跟楼上老李婆学的。”
秦父偷偷给周家林使眼色,表示那汤很难喝,转过头却淡定地接过汤碗,淡定地喝光。
秦母笑眯眯地看着周家林身后的小四儿,说:“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就是你那小徒弟?叫什么名儿?”
小四儿忙回道:“我在家排行老四,喊我小四儿就行。”
秦母热情地让人坐下喝汤,说是温补的,夏天气躁,人容易脾胃不调,需要补充这个那个,秦青默默地陪着秦父默默地吃饭,那边的周家林则不时地应上一两声,主管不冷场的小四儿很是活跃,一撇往日的腼腆,跟秦母两个大论中医经,不过是一个讲,一个听。
饭后秦青收拾碗筷,小四儿要去帮忙,被秦母拉住:“你姐姐今天犯了错,被罚洗碗,别人不许搭手,来,咱们坐一边儿看着。”
秦青听了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多大点儿个事啊,至于这样在外人面前落她的脸吗?这是自个儿亲妈吗?但当着那对师徒的面,她不好跟亲妈计较,只是闷着头将饭桌收拾了,然后躲进厨房洗洗涮涮,心里却实在不痛快。
秦父不顾秦母凌厉的眼神,拿着杯子溜溜达达跟进去,把门掩上,悄声说道:“闺女,生气啦?”
秦青麻利地戴上胶皮手套,往洗碗池里挤了一长条洗洁精,不做声。
“你妈也是操心你,她气不顺,你就让她逞个口舌之快,以后该怎么样,不还是你自己做主么。”秦父哄她道。
秦青懒得听这些,扭身把老爸推出去:“你快出去喝茶吧,别烦我了。”
秦父被赶出厨房,仍是眉眼带笑,秦母却哼了一声,骂道:“贱骨头。”
小四儿不明所以,但也察觉到这家人的气场不是太合,他偷眼去瞧师父,却见他正摆弄着象棋,蓄了势要与秦父厮杀,他不知该提个什么话题,只得乖乖地陪着秦母看肥皂剧。
秦母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突然问周家林:“家林,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陈,跟她处得怎么样?”
周家林手里拿着两枚棋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抽叠游戏,听秦母这么一说,沉声回道:“小陈比我小七岁,年龄差的有点大了。”
秦母叹气:“我也是担心年纪这点,不过小陈人挺好的,会过日子,说是才工作了几年,嫁妆都攒好了。不像我们家青青啊,离了我跟她爸,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饱饭,让人操死了心。”
秦父不乐意听了:“我闺女举世无双,人长得好,又聪明,还做得一手好饭,包得饺子皮儿薄馅儿大,味道好。”
秦母斜了他一眼,说:“嫁不出去,有啥用!”
周家林举棋过河,吃了秦父的车,秦父一愣神,叫道:“哎呀,重来重来,我没看见,这一步不算。”
“家林你不要和他玩,臭棋篓子。”秦母一边换台一边挖苦。
秦父成功地毁了棋,笑呵呵地对妻子说道:“玩的就是这个乐趣,你不懂。”
秦青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见秦母依旧黑着一张脸,她心里有点小烦躁,拿毛巾擦了擦手便回房了。那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往她身上瞟,她现在不耐烦应酬他,眼不见为净,再者说,他已经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还拿那种眼神看她,吃定她不敢声张么?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烦,去书架上捡了本书看,仍是烦,索性拉开门出去,跟几人打了个招呼:“我去跑步了。”
秦父嘱咐她:“早点回来。”秦母头也没抬,也不说话。秦青瞅了她一眼,换上运动鞋走了。
小四儿闷声坐着,两个下棋的人仿佛没感到有什么不妥,他却觉得有些不安,一直挺着的腰背都僵了,他悄悄抻展了下腰身,继续陪秦母看连续剧,不多时,那边下完了两盘棋,师父说要教他画图,得走了,秦父忙说学习重要,然后把他们送出门。
可出了门,周家林却塞给他一把钥匙:“你先回去,我去楼下买点东西。”说着人就奔下了楼。
小四儿不疑有他,回屋继续看他的书。
秦青跑了会儿,出了一身的汗,腿也有点发软,原地做了几个抻展运动,便寻了个地儿坐下,想着晚点儿再上楼,那家伙总得回去睡觉吧,总不能赖在她家吧。
正惬意地吹着晚风,忽觉有人往这边来,身形高大健壮,步子迈得四平八稳,却是一步一步直踩在了秦青心上。她愣了几秒,站起来就要跑,那人却伸臂揽住她的腰,狠狠地裹进怀里:“往哪里跑?”
秦青闻到他身上的汗气,不禁有些发抖:“你快别这样,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周家林却是不管,只劈头盖脸地吻下来,多日未曾亲近她,直想得发疯,哪里顾得上别人,怀里的这人柔若无骨,身子软得像水,叫他恨不得一口吃了。
秦青被他吻得站不住脚,呜呜抗议:“周家林,你稳重点儿!你有女朋友了,别来招惹我!”
周家林伸手探进她的衣襟,揉捏着她软滑细腻的腰,沉声道:“妹妹,当初是你招惹我的。”
秦青内心后悔不跌,颤着声音道:“是,是我错了成不成?可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能不能放过我,啊,你这混蛋!”她的话未说完,腰上便被他掐了一记,火辣辣地疼,“你轻点!”
周家林又掐了一把:“我有女朋友了又怎么样,嗯?”
“你跟我名不正言不顺,偷偷摸摸搞私情,是对她的不忠,我不做别人的小三。”秦青疼得眼泪汪汪。
周家林把人箍得紧紧的,低头咬了咬她的鼻尖,说道:“那可怪不得我,给你名分的时候你不要,现今就要你做小三,这样才刺激,是不是?”
秦青又惊又怕,堪堪往后弯腰,以期离他远一点,可腰身被他箍住,实在是躲不开,这人越说越离谱,简直不像他了。她使劲儿掰他的手,恨声道:“周家林,你我好歹这么大年纪了,别这么幼稚,成熟点行吗,这么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周家林托住她的脑袋,凑嘴过去咬她的唇:“你越是激我,我就越是放不开你。”
秦青被咬得疼,捶他:“你这个粗人!”
周家林抱着她深吻,末了笑问:“哪儿粗?”
秦青闻言,脸一红,恼他:“你快松手松手松手,我要喊人了!”
周家林弯腰将人扛到肩上,说:“好,喊得声音大一点。”
秦青自然是不敢喊,尤其是他扛着她大摇大摆地往明处走,这会儿正值夏夜凉爽时,不少人都出来乘凉,她甚至已经听到一群人在说话,声音透过一道绿植墙围传过来,近在咫尺。她急得出了一身汗,低声吼道:“周家林,我求你了,别让我恨你。”
周家林听她话里带着哭腔,心里一软,转而走了另一条路,把人扛到楼上,敲自家的门。
秦青原本不想跟他闹,但见他丝毫没有让她回家的意思,而且忽然想到他家里有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竟要这么带她进门,不由得惊慌,踢腾着要下来:“放我下去!”
小四儿听到门铃响,飞奔过来开了门,却是见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师父一手搂了对门那个姐姐的腰一手捂着她的嘴站在那里,不待他回神,师父已经火速携裹了人进屋,反脚把门踹上,并命令他道:“回房间去!”
秦青眼瞅着那少年满面惊诧,脸色由白转红,得了命令低头猛跑,像是见到鬼一样。她心头涌起一阵羞怒,狠狠地踢周家林的腿:“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周家林把人抱到浴室,三下两下剥光了她的衣裳,又狠狠地拖到怀里没命似的亲吻:“你说呢,嗯?”
秦青没护住自己,颤着身子推他:“你怎么越来越像个流氓!”
周家林压着她,脱去上衣,露出精赤浑厚的胸膛,然后拉起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腰带,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本来就是个流氓,来,帮我解开。”
秦青使劲儿往回缩手,他却捏着不放,舔着她的耳朵诱哄:“快点,解开。”
秦青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强行握着手解开了腰带,又脱去了长裤,两人很快就裸身相对,他的皮肤滚烫,熨帖似的紧紧压着她。
周家林打开蓬头,胡乱冲了冲,便拿浴巾裹住她,抱着回了卧室。
秦青被他扔到床上,摔得七荤八素,人还没缓过劲儿,他已经压下来,热吻紧随而来,她躲闪不及,被他轻薄了个够,想着隔壁还住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却和自己在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由得委屈想哭。
周家林替她抹掉滑落的眼泪儿,说:“哭也没用。”说完,托着她的腰按向自己,哑着嗓子问:“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嗯?”
秦青扭头不语,周家林掐了她一把,又问:“你那个姓宋的呢,嗯?”
秦青欲哭无泪,推他推不下,原本不想瞅他,这会儿耐不住,只得直直地盯着他,恨不能生出无穷力气,把他扔出窗外。
周家林不停,问她:“听不听我的话,嗯?”
秦青哭着喊道:“我没跟他这样过,周家林,你这混蛋!”
周家林稍微一怔,放缓了动作,低头亲吻她脸上的泪水,呢喃道:“我轻一点,好不好?”
“不好。”秦青抵不得他的研磨,身子一颤,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瘫在那里,任他欺凌。
包工头VS女博士 第十七章
小四儿早上起床后,偷摸地扒开门往外瞅了几眼,客厅一如昨晚,陈设无恙,但他不太敢出去,怕见到什么不该看的,师父那凌厉如刀的眼神,割得人骨头疼。
侧耳细听,隐约有流水声从浴室方向传来,他心中一凛,轻轻关上门,折回到床上坐着,哪会儿出去才是合时宜呢?
他在卧室僵坐良久,被一阵敲门声叫出去,师父光着上身站在门前拿毛巾擦头发:“快点去洗漱,吃了早饭回工地。”
小四儿应声,偷眼去瞧他,见他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来。他不由得提起一颗心,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师父的卧室门紧闭着,很平常的红木门板,却忽然透出股子神秘的气息来,他只瞄了一眼便赶紧低了头,几步奔进卫生间,却是心跳如擂鼓。
不到十平米的浴室因为师父刚洗过澡的缘故,热腾腾潮乎乎的,他不禁感到有些窒闷,扭开水龙头往脸上猛拍凉水,冰凉的刺激使得血液里的**渐渐消弭殆尽,他才脱了衣裳洗澡,手摸向香皂盒时突然觉到一点刺痛,缩回手细瞅,没出血没伤口,只是有个小小的印记,他过去查看凶器,却是一只珍珠耳钉,他脑中一闪,顿时撒手将耳钉扔了,珍珠带着银针在地上弹了两弹,不见了,他兀自脸红,指尖也觉得麻麻的。
这是对门那位姐姐戴的,他昨晚见过。
呆了片刻,忽地又蹲下身去找,可那东西太小,不知跳到哪个角落,竟然再也找不见,兴许掉进地漏里了,正急得满头大汗时,师父在门外催他:“小四儿,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呢!”
小四儿哎了一声,匆忙冲了冲身子,拽了浴巾胡乱擦了几把便穿上衣服出去:“师父,我好了,咱走吧。”
周家林见他头发湿漉漉地挂着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转身扔给他一块毛巾:“擦擦头发。”
小四儿想跟师父说那枚珍珠耳钉的事儿,可心里慌乱,不敢开口,想着改天上街去买只一模一样的补上。揣着这点小心思,一路心不在焉,师父跟他说话都没听清楚,含糊地应了几声,好在一到工地就忙起来了,一天下来,整个人又累又热,身上的汗积了一层盐渍,舔舔嘴角都是咸的。
陈默来的时候,大家刚刚下工,一群人还捂着汗湿的工服,隐隐泛着酸腐的味儿。她一点也不嫌弃,跟着他们一起往工棚去。
到了办公室,才知周家林不在,说是谈新工程去了,她心下嘀咕,什么工程需要在晚上谈?大概是又怕见她,所以躲出去了吧?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心肠,刀剑不入,她这些天连话都没跟他说上十句,总见他沉着一张脸,有时她来,恰好他在,他也不怎么招呼她,依旧忙自己手上的活计,她也不吵他,只远远地等着。
周家林人生得俊朗,加之多年的体力劳动,使得身材高大健壮,有股子别样的男人气势,他在工地上常穿一身灰蓝色的工作服,衣裳洗得发了白,有几处蹭了黑色的油渍,应该是洗不掉,晕染了周围一小片衣料。陈默见过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日头下绑扎钢筋,汗水顺着肌肉纹理淌下,混着尘土,形成一道道印子,那遒劲的臂膀因用力而鼓起,流线型的腰腹没有一丝赘肉,透着诱惑,令她的心神荡漾不已,若是能被他抱一抱,该是多么体酥神遥的事。她曾为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羞得不敢靠近他,可渐渐就真的想尝试,把他追到手,想怎么不都随自己么。
陈默在工地上等人吃了晚饭,依旧是不见周家林回来,她揪住小四儿问道:“知道你师父去哪儿谈工程了么?”
小四儿不敢看她,躲闪着她的目光:“师父没说。”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陈默又问。
“没。”小四儿摊开图纸画图。
陈默见他神色不大自然,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这孩子心思简单,虽然也是十几岁就出来做工,但一直被周家林护着,没经历过太糟心的事儿,加之性子腼腆,所以心里有什么都藏不住,明眼人一瞧就能看透,她过去挨着他坐下,柔声道:“小四儿,我看你这图画得越来越好了。”
小四儿仍是低着头:“师父说画得不好,得练。”
陈默笑道:“你师父这个人,太严格了,我瞧着挺好的啊。”顿了顿,她又靠过去几分,问道,“小四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小四儿闻言猛地抬头,急道:“没有!”他怎么敢在师父背后说他的秘密!何况这秘密又那么难以启齿。可见陈默满面怀疑,他艰难地笑了笑,说:“姐,你知道哪里有卖耳钉的吗?我想买一对珍珠的。”
陈默瞅他面色微红,心想这小孩是有了心上人了,怪不得今天这个样子,她低头看了看时间,说:“你一会儿有没有事?我带你去买。”
小四儿立刻放下图纸站起来,可摸了摸口袋,心里打了个突,小声问道:“姐,珍珠耳钉贵不贵?”
陈默笑答:“看你买什么质地的了,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小四儿原本明亮的眼神蒙了一层灰,他也不知道该买个多少价位的去赔人家,可不买不行,于是咬了咬牙,说:“一千块够不够?”
“够了,金针的都够了。”陈默陪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夸赞他,“你挺舍得为你女朋友花钱啊。”
“啊,是啊,必须买的,多少钱都得花。”小四儿捂着自己的邮政卡,一阵肉疼,这一千块钱他要是寄回家里,他们一家人能花好久了,可秦姐是个博士,她穿的戴的应该都不便宜,他买个地摊货去赔,她肯定不高兴,万一这事儿让师傅知道了,他不敢想后果,师父把她看得很重很重。
今天气温三十度,秦青却穿了件立领碎花旗袍,同事见了都是眼前一亮,均夸她柔美婉约,有民国美人的风范。秦青心中苦笑,这里的辛酸,只有自己知晓,只要离开空调屋,被外面的热浪一蒸,身上便是细密的汗,她很后悔穿这件衣裳,但不穿,脖子上的印记便无可遁形,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曾做过多么激烈的事情,而且在那件事里,她还是被蹂躏得很惨的那个。
她是半夜离开的周家,那人做完一次,不放人,搂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累得没力气反抗,背对着他闭目养神,后来他摸得兴起,又迫着她来了一回,完事之后她坚持不住,澡也没冲,带着浑身黏腻就昏睡过去,直睡到夜半时分,才慌慌地跑回家。
本想不惊扰父母,可进门就瞅见秦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留了一盏小灯,光有些暗,照得她的一颗心恍恍惚惚的,秦母听到响动,身子一动,睁眼看她:“去哪儿了?”
秦青抚着心口撒谎:“在外头纳凉,跟家林哥聊天来着。”
秦母嘀咕了两句:“也不怕蚊子咬,早点睡吧。”说完打着哈欠回卧室去了。
秦青顿时感到眼眶发酸,亲妈就是亲妈,再嫌弃她也会等她回家,她拎着两条酸软的腿去浴室洗澡,也没顾得上查看身体,迷迷糊糊地洗碗就扑回床上睡了。早上醒来时几乎起不来,身上的每一寸都透着酸疼劲儿,胸口和脖颈有几处淤紫,一碰就疼。她暗骂周家林禽兽,去衣柜里翻了件立领旗袍穿上,遮住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下午接到宋玉润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活动,要携女伴出席,希望她能陪他一起去,秦青身心疲累,懒得跟他去应酬,便推拒了他,那边也没强求,只是略显失落:“秦青,我非常期望你能站在我身边。”
秦青歉然道:“今天和师兄有约,工作上的事儿,实在脱不开身,下次好吗?”
宋玉润笑了笑,说:“秦青,你是个女人,不要放太多心思在事业上。”
秦青不想跟他辩论这个问题,只轻声应了,并未赞同他,两人又说了两句别的便挂了电话。办公室位在二十楼,廊道的一面是巨大的玻璃窗,外头的景色一览无余,她站在窗前往远处眺望,是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大厦,这些高大威猛的建筑物,从无到有,凝聚了一个团队又一个团队的心血,但最重要的,还是基架。她失了会儿神,方回到座位上,将桌子上堆积的几份文件拿过来细细查看一番,然后把负责做数据的小姑娘叫来问了问情况,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名字。
秦青博士毕业之后便进入企业工作,和之前在校的人联系不多,偶有聚会时去露个脸,吃个饭,饭后匆匆离去。她的同门们有不少混得不错,有的已经在学术界初露头角,论文发表了一篇又一篇,有的做了老板,做生物制剂,钱了一笔又一笔,只有她在做着与专业没什么瓜葛的行政工作。
这次约她的师兄叫侯磊,曾在她读博时给予过她很多照顾,两人的关系相交其他人来说,算是很铁的,但师兄在她毕业后便去了国外进修,前阵子才回国,说是说回了母校,要做个课题。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