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她愁着一张脸,甚是难为的模样。
商人们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她那楚楚可怜的水眸一瞧,心头一软,又将话噎回了肚里。惺惺地上了楼,才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郁闷不已。想着那老板娘分明姿色平平,却又生的那般妖媚,一个眼神都像是要把人的魂给勾了,真恨不得搂住她在那小腰上捏两把,做那二点三点之事!
那唤十郎的伙计捧着热茶溜回了柜台,见着那帮商人已经上了楼,便咧着嘴拍老板娘的马屁:“不愧是掌柜的!这茶还没捧来,就让他们乖乖地上了楼......”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蜜儿娘子今儿可是又把谁给坑了呀,瞧把十郎给得意得。”
十郎龇牙咧嘴就要抗议,回眸一看,只见得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外,人还未下车,张扬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听着语气,看来必然是那傅家小公子了!果真帘子收起,便见到那英气逼人的少年探出了一个头,满脸笑意地将老板娘给好好打量了一番,晃悠悠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半眯着眼睛夸张道:“蜜儿娘子还是那么的美,看得我眼睛都移不开了!”
十郎哂笑,这小小年纪还真是没个正经的。再看向自家老板娘,果真见她马上扬起了笑脸迎了上去。---------------------------有事情,提早上传
将军二十三 007 小表哥的忧虑
老板娘大约是喜欢这傅家小公子的吧,每次只要这小公子一来,就开心得不得了。其实老板娘年纪也才不过十七,所谓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正好,十郎这么想着。
但见那小子跳下了马车,却不似平日里那般直接就冲进来,再一瞧,只见得那马车里面又伸出了一只手,白净修长,拇指戴着一枚蓝玉扳指,再见便是那张如玉的俊颜,身着雪白狐裘,举手投足尽是优雅大方,贵气逼人。
只一眼,便教人难忘。
十郎一怔,才发现方才竟然屏住了呼吸——也是啊,世上竟然还有长得这般神仙的人物啊!想着,啊啊,贵族的朋友自然也是个贵族呢!
却不曾发现自家老板娘见到了来人,身形猛然一震,而后又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迎了上前。
若狭抖抖帽檐上的雪花,仰着脑袋说道:“表哥,地滑,我来背你!”
马车上的人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一边利落地下了马车,一边无奈说道:“你可是平日里逗小姑娘们逗习惯了,连我的玩笑也开。”
若狭急的瞪眼,连忙争辩:“莫要冤枉我!我可是只逗美人的......”
蜜儿站在若狭身后,闻言不禁挑眉,伸指亲昵地推了推她肩头,似笑非笑:“阿若这话可说得轻巧,我蜜儿横看竖看都不算是个美人,日后可再不许戏弄我了。”而后又转过头看向陆修寒,客气地作揖,“陆少爷。”
陆修寒颔首回应,拉着若狭往屋内走去。走了几步却又顿住了脚步,疑惑的看向蜜儿,“阿若?......”口中缓缓重复着她方才所言的昵称。
若狭闻言,马上耸拉着小脸,义愤填膺地诉苦:“都说蜜儿不要这么叫我了,这样子一点气势也没有,可是和她说了很多次也不听我的......”她的男儿气概被这么一叫,不知折损了多少。
“谁让阿若老是开我玩笑。”蜜儿掩唇嗤笑,这一笑,原本清秀普通的脸庞,眉眼灵动,便又是说不出的可人!
陆修寒顿了顿,眉头拧紧。
有些窝火。
罢,他今日是来陪若狭的。
蜜儿也权当不在意,依旧摆着谁也生不了气的笑颜,带两人上了雅间。
话说起这个老板娘蜜儿,她的全名叫做司徒蜜儿。司徒家本是江南大户,为何会流转来漠北,其中还有一段故事可说。司徒家有一传家之宝,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一部名士手抄真经,价值连城,这事儿在当地广为流传。后一知县上任,便将这事记在了心里,等了个时机,给司徒家安了个罪名,想要把这真经给抢到手。却不想这司徒家当家的也是个死脑筋的,宁愿不要性命,也要留下这祖传真经,那知县被激怒,干脆一把火烧了整个司徒府。
司徒家被灭门,蜜儿是唯一的幸存者,年纪尚小,上告无门,又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当年恰逢涝灾,难民北上,蜜儿流浪的途中遇上了正要跑路去漠北的若狭,又有幸被同行的陆修寒搭救。本是念及她的教养规矩都不错,想要留给若狭做贴身侍女的,但蜜儿也是个有胆识和能耐的人,感激若狭救命之恩,却是不愿只为奴为婢。
若狭初至漠北,对食物还吃不大惯,陆修寒便从京城送了个厨子来。只负责给若狭每日开开小灶,实在大材小用。
蜜儿思考了一个晚上,下定了决心要做些什么。翌日去当铺当掉了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找上了陆修寒,约定协议,借了银两,又借了厨子,在漠北盘下了一家老客栈,翻新装潢,改造成了如今的天海阁。
陆修寒出资帮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若狭来天海阁,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一个十三岁初出尘世的大小姐,用了四年时间,经营着漠北的这家酒楼,活得颇有傲气。
若狭喜欢这样的司徒蜜儿。
不得不说,当年这事对骄傲十足的小表哥来说,多少有些打击。在这之前,小表哥觉得提高自身魅力的方法,就是修身养性,通晓诗词歌赋,做一个翩翩君子。但蜜儿的成功,若狭对她的崇拜,使得小表哥吃味了好一阵子。最终,小表哥也头也不回地迈入了商人这条道路,在物质上和精神上一起修炼。
陆家的基因一直出类拔萃,陆修寒在经商方面更是天赋异禀,若狭就是想要建座天海阁拿来拆着玩,陆修寒也不会心疼......
但是小表哥还是不喜欢蜜儿。
当然,被皇上亲封为朝华公子,以翩翩君子之风闻名的小表哥,是不会承认自己小心眼的。况且年少时,小表妹视线被来路不明的人给吸引走这件事,确实是让他有些耿耿于怀。但现在毕竟都年至十七了,小表哥头脑聪慧,举世无双,挣来的金山银山就算他和小表妹啥也不干,躺着也能富足地过一辈子了。
小表哥不喜欢蜜儿是因为,虽然蜜儿知道若狭其实是女儿身,但是小表哥还是有了危!机!感!
话说这边,蜜儿拿来了菜谱单给若狭,噙着笑,眉眼含水,逗她:“阿若可是想要吃些什么,是荤是素是蒸是炒......还是想要吃——我!?”
这招对若狭很是受用,若狭被蜜儿逗得咯咯笑,一下子就有几分心驰荡漾,很是豪气地一把揽住了蜜儿的肩膀,把她带到了怀里。淡淡的香薰沁人心脾,女性柔软的身体顺势倚靠在她身上,若狭得意,恨不能把蜜儿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亲上两口。却又忽然想起了对面还坐着自家小表哥,怕这么做了,惹他生了气可如何是好,忍得委实难受,于是开始找话题。
“这些日子北边那些蛮人又不平静了,听军师说,皇上最近似乎又要有什么动作,弄得阿爹老是苦着一张脸,在府里简直都快被闷出病来了,连阿胡都不肯陪我玩......还是你们好!”她略委屈,举起桌边的茶盏便一饮而尽,末了又习惯性地用指尖擦去了嘴边的茶渍,豪气万丈地舒了口气。
一副以茶代酒,借酒消愁的模样。
小表哥坐在对面眯起了眼,看得她心里发怵。若狭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小表哥给她下的禁酒令——喝酒一次,抄十遍《孙子兵法》,顿时整个人都焉了,好不委屈。
蜜儿挑眉,睥睨了一眼对面的假仙男子,准备安慰安慰饱受欺压的若狭。便挽住了若狭的手臂,整个人往她身上靠去。软软的腰似无骨一般,紧紧地贴在若狭身上,虽然差了三岁,但江南女子本就娇小,而若狭素来又生得高挑,两人身高竟是差不多的。且若狭又是身着男装,两人看起来竟颇有几分登对!
小表哥觉得自己想要掀桌。
待到蜜儿收了菜谱离去,小表哥故作淡定地帮若狭理了理衣裳,道:“既要做东洋食物,我先去看看食材。”
若狭不疑有他。却不知小表哥离了座,便径直去厨房堵了蜜儿。
“我大约早已与你说过,做事留些许分寸,莫要轻易给若狭造成困扰。”他面无表情,冷言冷语,态度与方才截然两人!
蜜儿正在做着甜品,闻言,手顿住,抬眸直视于他,毫不客气地呛回声:“若说困扰二字,倒是陆少爷您才需要多多反省,老是用奇怪的理由去束缚若狭,其实不过都是一己私欲罢了,分寸二字断断无需您来教我。”
陆修寒缓缓舒了口气,试图说服她:“若狭喜欢你,我不希望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你也当真能够确认,年少穷途末路之时被相救,因而一见钟情,难道不是绝望之时见到希望来临,因而产生的幻觉......”
话且还未说完就被蜜儿厉声打断,眉头紧蹙,确实是生气了,冷冷道:“陆少爷才是!您也当真能够确定自己的心意,不会只是多年来的习惯罢了?!”
啧!话不投机半句多。
陆修寒劝不了她,一回神,又觉得自己居然在和一个女人抢女人,委实失了颜面,只得冷硬着一张脸,眼睛恨不能剜掉她一块肉,再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此回合蜜儿胜利。
将军二十三 008 不论平地与山丘
两人心思各异,独留若狭一人,歪着小脑袋坐在雅间里数手指头。
张铁说,云水间的老板娘风情妙曼,特别是胸前的伟岸,简直波澜壮阔,呼之欲出!让人看了完全把持不住......许先锋也谈起过,说女人啊,一定得摸起来舒服,身子摸起来圆圆润润,手感便是极好的,若是没有胸部,袒胸露乳,裸呈相见之时,对方的风景一片平坦,那不就和见了另外一个自己无异!
再说蜜夏娘子,身姿窈窕,胸前不说雄伟,也是大有风景。
若狭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平原风光,不禁一声长叹,第一回有了身为女子的无奈和忧桑。
只得拼命安慰自己,十四岁还小,过两年说不定说不定的!
待到用餐结束,小表哥送若狭回了将军府,自己又得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处理这几日攒下的大小事务。侍女和侍童忙进忙出,还在整理着陆修寒从江南带回来的礼品,若狭道:“小表哥不去见见我阿爹么?”
“今日就不见了,房间里有红色锦盒包装的大红袍和丹青酿,记得帮我转交给傅将军,我马上又要启程赶回京城,实在匆忙,待下次再好好拜访。”他说着,又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对了,丹青酿别偷喝。”
小表哥是文人,身子骨较弱,虽然常来漠北,但还是极为怕冷的。
若狭望了眼脚边堆积的雪,又看了眼风雪中呵着气的少年,自己还有很多很多话没说呢,但酝酿几许,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小表哥又长高了呢!五官也更俊朗了!
倘若小表哥能再留上几日,北山的冰湖风光可是漠北一绝,小表哥定会喜欢的。雪停了的话,便可带他去南边的围场射猎,那儿多的是奇珍异兽,可有趣了。三十里外的觅城,每年的冬季大会快要举办了,可热闹了......
酝酿了许久,若狭拧乱了自己的袖子,却开口问道:“小表哥下次什么时候来?”
“大约元宵过后能寻得几日空隙,春宴后又得开始忙了。”他浅笑着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觉得心底多了几分温暖,“抱歉,今年不能陪你过年了,想要什么礼物,尽管和表哥说说......”
闻言,她眼中精光一闪,笑得几分得意:“无妨,今年年底阿爹是要回京的,况且过了年我就十五了,表哥的禁酒令就不管用了,这第一杯酒,我要和小表哥喝。”
唇角弯弯,眼角也弯弯,满脸的娇憨可人。
陆修寒只觉得心口一紧,有些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看着女子玲珑俏丽的小脸,终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些。
十七岁的少年,早已明通事理,也渐渐有了情事方面的念想,却还是想要等一等,有些事,断断急不来。
两人告别了一番,陆修寒这才启程回去。
若狭见着马车远去,快要看不清楚了,连忙又跑到了城墙上远眺,直至那一黑色的点消失在苍茫大雪之中。这才抖抖披风上的雪,想起还没有告诉阿胡小表哥来过一事,估摸着阿胡现在应该在操练场,便拎着方才在天海阁打包的一只酱鸭,两斤牛肉和一些零嘴,又驾马去了军营。
再说这厢,阿胡方到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这情场老手的太子给吓得一愣一愣的,性别之事到底是自己多想了,皇室哪能立一个女子当太子!但是看太子那般阴柔的美色,莫不是这厮性好男色,有断袖之癖!阿胡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一把太子带到废物集中营,哦,不,是贵族子弟营,就避太子如蛇蝎,逃之夭夭,就连指导员也忘记派给太子了。
再说起这这贵族子弟营,也算是漠北一绝。
豪门世家皇亲国戚中,常有不成才不成器的,或是犯了错需要避人耳目的子弟,借以报效国家和历练等名头被家族扔到军营中供着。等过个一年两年的,再砸点钱打通关系给调回京城,或者调到其他地方做个小官小职,再再一步步地升官加爵什么的。而三方大军,南疆环境差,且战事多,西域倒是比较太平,但是据说那里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人人都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实在不合适天之骄子们莅临。相对来说,漠北天气虽寒,但离京地最近,物资也不错,虽偶有战事,但不还有傅将军和傅家将在么?京地的老狐狸们难得全部意见一致,把家族废物全给丢到了漠北军营,就等着过两年回来镀层金。
老狐狸们有老狐狸们的考量,傅将军也有。贵族弟子兵,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连一般的杂兵事务也干不好,但又有什么关系。傅将军表示这其实和养人质是差不多的道理,有这些废物在,偶尔给各大家家主送点孩子们的指甲、头发丝,从那些老古董手里抠银子的阻力就减少了一半,实在是极好的作弊器啊!
况且养着还不费银子,龟儿子和他们玩的不错,零花钱什么的从不让老子操心。妙哉妙哉!
啧,说起来傅家也是一窝子老狐狸。
再说这厢,阿胡被唐沐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唐沐扔到贵族子弟营就赶忙跑了。留唐沐被扔在营前吹了两刻钟的冷风,终于回过神来,擦掉鼻子下面的不明液体,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这般招人嫌。
小太监在他身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顶着风雪把唐沐的东西往营房里搬去,也没顾得上安慰唐沐将将要碎掉的玻璃心。
一个布衣小兵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眯了眯眼,将杵在门前的唐沐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一遍——啧啧!穿的件件是上等货,佩戴也是不俗,特别是手上那枚扳指——他贪玩享乐这么多年,虽然不擅长鉴宝,但见识过的宝贝倒也不少,这枚扳指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只是这张脸,额,这脸......呀呵!还是个大美人!!
这布衣小兵,是陈御史家的四儿子,唤陈四嘉,在京便以玩性出名,送到这漠北也有四个年头了,家里一直没寻到封官加爵的机会接他回去,在这儿也算是老资格了。再说他这身装扮,因为碍着士兵这个名头,须得穿军装,他内里头穿着一件湖蓝色苏绣长袄,扣子是用东海蓝宝石制的,蹬一双上等皮质的军靴,饰以狐毛,腰间配一把弯月短刀,打扮颇为贵气。但最外头却不三不四地套了一件土黄色的布衣兵装,松松垮垮,有些可笑。
陈四嘉这人长相平庸,但嘴角一勾,眼神一转悠,便生出了几许令人反感的浪荡轻浮之态。
啧啧!这枚扳指和人可都是好宝贝!
军营里无女人,所以长得再漂亮也应该是男的,陈四嘉不由叹息扼腕,但转念一想,不论是男是女终归是个美人。便几步走上前去,拉开笑脸,热情地与唐沐作揖:“咦?这营里又要添人了呀,不知是哪家少爷?在下乃陈登平御史之子陈四嘉,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御史几字做前缀,便知他的身份地位可比一般的官宦子弟高一些,能压住别人。且陈四嘉思来想去,京城里也没哪家大户有唐沐这个年纪的少爷,且长得又是这般祸国殃民,小脸小嘴的比那怡春楼的头牌姑娘都水灵,若是大户之间必然不会没有一点消息,估计哪户不受宠的偏房儿子吧。
若真是如此,莫不说这枚扳指了,便是人他也想要染指了。
唐沐正生着闷气,闻得声音,猛然一回头,便见得陈四嘉一脸谄媚地迎了上来。唐沐在身为纨绔这方面还是很有自觉的,只一眼看到来人,便知这人必然是他的同类!这么一想,纵然对方长相略歪瓜裂枣,他也能开心地接受了——毕竟身在异乡能遇着几个酒肉朋友也实属不易。
唐沐咧嘴笑,款款作揖,道:“原来是陈四少爷,久仰久仰,在下云宁唐沐,比起陈四少爷可断断称不上少爷二字,家父不过蜀中一小地方的知县罢了,日后还请陈四少爷多多照应。”
陈四嘉闻言有几分愕然:现在小地方的知县,有这么能捞油水了么?!
将军二十三 009 龙阳喜事
说起陈四嘉,这人有些死脑筋,也大约是从小便被娇养惯了,喜欢什么东西就非得拿到手不可。当初刚来军营的时候,目中无人,心高气傲。相中了若狭的斩月剑,明抢不能,不惜重金请专门仿造名器的姚叔子从江南远赴漠北,给他造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剑,然后趁若狭不备,给她偷换了。
世间有名的宝剑,落了他手中,却也只是置之高阁,纨绔们宴会之时,拿出来供大家一番欣赏,充实充实他的藏宝库而已。
再说起这宝剑的来历,江湖上有传闻,宣文帝喜欢收藏宝剑,宣文帝死后将斩月宝剑也入土陪葬了,剑士们寻遍大江南北也寻不到宣文帝的陵墓。若狭凭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脐带关系,也不知打哪儿听来了点消息,秉着宝贝不能浪费的原则,眉头也不皱地就跑去撬开了老祖宗的棺材板子,盗来了这斩月剑。
陈四几次把宝剑在人前展示了一番后,这事儿就给传到了若狭的耳里。若狭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虽然逼真不已,但剑柄不起眼的缝隙中,竟刻着姚叔子几个小字!姚叔子是仿造名器的大家,但众所周知,他仿造的东西几乎能以假乱真,但他会在物件上不明显的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至于为什么,怕是高人都有点与众不同的小爱好的嘛~
若狭是个爆脾气的,这厮敢在她头上动土,当即提着假剑就砍到了陈四的营房内,扬言直说砍死了就算他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吓得陈四差点没给她磕头,连忙把自己所有宝贝都给若狭送了去,求爷爷告奶奶的,这才算了事。
若狭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陈四给她上贡了这多宝贝,她就请陈四喝酒,三回五回的,两个人就混熟了。且两个人的兴趣相投,口味相近,久了可算是漠北出了名的一对纨绔败类。
陈四仗着和若狭亲近,狐假虎威以及嫁祸之类的事情可没少干......
再说眼下,看到如此一个绝色正站在自己营房前,说心里不动歪脑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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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狭驾马到了军营,看守小兵眼尖,连忙捧着笑脸迎了上去。一边帮她拉着马,一边朗声问候:“哎呦喂!傅少您来了,不知今儿吹得是什么风......”
若狭哂笑,跳下马,抓过一包牛肉就丢给了他,问道:“你们陈领军呢?”
小兵乐呵呵地接住吃的,指了指西北面,挤眉弄眼,捏着怪腔调说道:“陈领军方才带着一个新来的去了‘那边’的营房,啧啧,傅少,您可得去瞧瞧,那新来的人可真是不一般。”
新来的?西北面可是出了名的废物营,她离开了这么一会子,京城就又丢了一个废物过来?现在与北面蛮贼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若是情势恶劣起来的话,战争难免,京城里那些贵族们可打错算盘了。若狭抖了抖披风上的风雪,倒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小爷她心情极好,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的青梅竹马小阿胡,两人坐下来喝喝酒吃吃肉,谈谈自己的小表哥。
若狭心情荡漾,连走路都不自觉地用了点轻功,一路飘飘忽忽就飞到杂兵营。方才停下脚步,便听得一阵喧哗声传来,若狭蹙眉,左眼皮咚咚直。一抬眼,就见到一只箱子被丢出营房,裹着雪花就直直向她砸来,连忙闪身躲开,顿时气血冲顶,绷着脸就要去捉始作俑者。
啧,连小爷也砸!看不把你整的求爷爷告奶奶的!
帘子里面突然又传出一声凌厉的尖叫,嗓音纤细锐利。若狭一把撩开帘子钻了进去,劈头盖脸一声大吼:“是谁在闹事!找死么!”
再睁眼看去,阿列?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得房内一共三人,一人仆从打扮,面容甚是清秀,眼下被缚住双手双脚抛在地上,双眼含泪,哭得好不可怜,估计刚才的尖叫就是他发出的。若狭只认得陈四,只见他衣裳半褪,面容惨白,他的怀里正搂一人,若狭看不到脸。貌似刚才两人正迫不及待地要行苟且之事,动静闹得不小,家具被幢得东倒西歪,饰物倒了一地,室内一片狼藉。
强暴未遂?现场肉搏?还是传说中的三人行......
若狭愕然,嗓子噎住发不出声音,再没了方才的气势,只能干瞪着大眼,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自己现在是应该转身逃呢?还是转身逃呢?
脑回路转了又转,脑海中回放起一些画面——十岁时,张铁当着她的面摸花娘屁股的事情......十一岁时,那只长她两岁的徐太傅的儿子徐年吹嘘他一夜五次,年少风liu......十三岁时,她被带去花楼,塞了小桃红足足一千两银子,让小桃红替她保守她女儿身的秘密,并且见人就吹嘘她一夜七次,龙生虎猛,金枪不倒......十四岁的现在,漠北谁人不知她傅若狭“威风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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