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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陆修寒回头一瞧,马车方才从郊外驶来,确实滚了些湿泥土。便伸手招了招小童,让他打扫一下。
陆管家正在气头上,脸红脖子粗的,闻声回头一瞧,竟是自家少爷。惊得两眼一瞪,忙撇下老冤家跑过来迎接,脸又笑成了一朵**花——哎呦喂,我的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哪知傅管家竟比他动作还快,吩咐小厮进去禀告将军夫人,又几步上前拖住了陆修寒的脚步,几番嘘寒问暖。陆管家气急,寻了话隙便要引开自家公子,那厢将军夫人却已经到了大门口,端着热情欣喜的笑颜,亲切打着招呼!当家主母都亲自出来迎接了,再不好拒绝,陆管家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走进傅家大门。
游子归家,还未见着老父老母,就先被拉去了别家做客,这事儿还是头回听见。
啧啧,傅家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家子!
直到午后陆修寒方才出了将府,期间傅家大公子,傅家表小姐和表少爷,傅家老舅爷等全都闻风而来,留陆修寒吃了顿午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或有表小姐表演琴技,或有傅大公子与表少爷吟诗作赋,或有老舅爷带了稀奇的西洋玩意儿,逗得大家合不拢嘴,笑声怕是连尚书府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家二小姐回来了,竟有这般亲和热闹。
陆管家悄悄抬眼,打量着陆相。隔壁院子里的欢声笑语阵阵传来,陆相对着特意准备的满桌珍馐,老脸黑得快赛过包公了!这陆家的天伦之乐到让他傅家给占了去,大少爷何时竟这般的不知分寸了!倒是陆夫人依旧笑意盈盈,不甚在意,反倒揶揄陆相:“谁让寒儿一回家你就赶了他出去,姐姐这是故意在气我们呢!况且她素来比我还心疼寒儿。”
陆夫人与傅夫人是堂姐妹,素来交情好。
陆相的脸越发的沉了,陆夫人连忙宽慰他:“你也莫要生气,寒儿毕竟是你我养大的,他的性子你会不知道?他怕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呀。”
陆相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眉峰却慢慢蹙起,道:“他既然有本事悄悄拿下了那两条江南水路,不让我知晓,怕是早有准备将我一军,以此来做筹码与我谈判了。事已至此,我真不知是该高兴他心思缜密,聪慧无双,还是该愁他的心思全都被漠北那丫头给偷了去,竟连我也要算计。”
陆相夫人只笑不语。
午后,傅大少爷和表少爷将陆修寒送至门口,却见外头停着一车辕,一青衫劲装少年迎了上来,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他恭敬地抱拳:“陆公子,在下奉傅少主之命,前来送字。”
全然江湖人的做派。
陆修寒不是第一次见这少年了,小雪将至之时,这少年就来过一回,给他送来了若狭翻了两座山头才猎到的雪狐裘。
傅琛却是第一回见,不免好奇:“可是我那妹妹让你来的?她竟也认识你们江湖人?”
少年挑眉,却道他只奉命帮少主送礼,其他不便多言,而且他的少主是男子。傅琛才堪堪想起自己那妹妹的荒唐行为,常年做的都是男装打扮,顿时一口气梗在了喉咙口,苦笑不已,暗暗祈祷自己那妹子性格乖张,莫要一时心血来潮招揽江湖人士建立个什么邪教才好。
陆修寒接过字帖,展开看了看,是南朝名家徐半山大师的字帖,不禁会心一笑,收下。与字帖一起的还有一只蓝翎雀儿,很是漂亮,若狭附上一纸书信,说是偷偷溜去南临玩了趟,花了一百金并且冒着九死一生带回来的,取名琳琅,托他好好照顾......额,还说年底回来正好下锅子。
这个小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南临与大宋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她竟然还敢偷偷溜到南临,若是被傅将军知道了,可不是要把她吊着打了。
虽然这般责怪了几分,但是一想到傅将军真把她吊着打的画面,却又让自己心疼不已。连忙让那蓝衫的少年稍作等候,自己上了马车,取了纸笔修书一封,又免不了好一阵的唠叨,交给那蓝衫的少年托他给若狭带去。
等真正回去陆府,却都已经要夕阳西下了。
————————这几天一直在新人榜*名爬上爬下的,心情那个跌宕起伏呐~





将军二十三 014 君王不贤,取而代之!
陆修寒和出云抱着一大堆的物什回了相府,好生洗漱整顿了一番,准备去见相爷。管家却挡在书房门口,为难道:“大少爷,相,相爷他,他刚刚睡下呢,最近事务繁多,相爷一直没有休息好,怕是没有一两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了。”
出云在一旁不禁嘟囔,相爷一定是故意的,怎么地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与少爷赌气呢。被管家狠狠瞪了一眼,连忙噤声不语。
陆修寒便去了清风苑找陆夫人,陆夫人许久不见儿子,思念的紧,拉着陆修寒的手话家常。说陆相上回工作如何如何的废寝忘食,第二日竟然胡子邋遢地就去上了早朝,皇上哭笑不得赐了他一把西洋那边送来的剃胡刀,说是莫要让人以为他苛待臣子。又说陆二弟养的那只短尾巴狗前几日病恹恹的,食欲不振,还以为是不是生病了,可把陆二弟给急得,结果却说是怀孕了。对了,上回带陆三妹去城西的大光庙上香,小姑娘一不求身体康健,二不求吉人多福,支支吾吾地红着脸在佛祖面前跪了半天,怕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呀。
陆夫人含了口茶水,沉吟半响,继续说——
唔,对了,京城最近可出了些事儿。城南张大富家的闺女,今年已经十八,长得如花似玉,说亲的人都快要踩坏张家的门槛了,最后总算是许给了城北的徐家。可到了成亲那日,一队人马不期而至,女匪头头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新郎官!可怜新娘被晾了两天,那厢新郎官总算有了消息,却说是自己已经变心爱上了那女匪头头,两人拜了天地,生米煮成了熟饭,海誓山盟此生不渝!
陆修寒一口茶梗在了喉咙口,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给咽了下去,青着一张脸道:“娘,我并非那徐家公子,自然不会轻易变心。”
陆夫人眼神轻飘飘的,看得陆修寒背后一阵阴凉,但听得她语重心长:“娘并未将你比作那新郎官,你现下的情形,比作那张大闺女才好。”
“......”
傅家拥兵二十万,坚守漠北边疆,傅将军乃大宋的龙骑大将军,位高权重。陆家家主乃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陆家公子更是富可敌国,其究竟有多少基业资产便是连皇帝也不能准确的查到。
皇帝素来猜忌多疑,断断不可能让这样子的两家联姻的。
眼下太子被送到漠北,再看皇上与太后近来的态度,怕是将傅家二小姐指婚给太子的日子也不远了。皇上忌惮傅家,同样也不放心陆家,陆修寒四两拨千斤,拒绝了一个太后侄女儿,自然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若是皇上下了圣旨,那便是再如何抗拒也无用了。
陆修寒的眸子暗了暗,这些事儿他又怎会想不明白,只是想明白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服从又是一回事了。
待到傍晚的时候,管家终于来通传,说是让他去书房,相爷在等他。
行至书房门口,管家便带着仆从自觉地离去了。陆修寒拢了拢银丝绣的袖摆,腰间的珠玉琳琅,碰撞间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响,煞是好听。推门进去,便闻到了一室的清雅书香与悠然檀香,细致柔软的地毯没去了脚步声,陆修寒方走了几步,里间传来了一个声音,醇厚温和,却也不容置喙,缓缓道:“寒儿,与我下盘棋吧。”
陆相与大宋国手张一山乃挚友,两人棋艺相当,不分你我,陆修寒心道,果真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急不慢地上前落座,道:“还请父亲赐教。”话语间有几分笑意,却又像是故作轻松。
陆相捻子的手一顿,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香烟袅袅,茶香悠扬,棋子落盘,窗外已经月上柳梢。
“寒儿,你素来聪慧,爹也从来不曾过多的苛求你,干预你,你却能够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爹是相信你的。但是这次你是如何也不肯听爹的了么,那庙堂之上的人,怕是早早的就在等着这个机会,好能够对付我们陆傅两家。”
陆相的声音有些沧桑,当真是老了,满是疲意与讽刺。
陆修寒摇了摇头,缓缓而道:“任何事情我都能妥协,唯独这件事情我是不行的。孩儿一直在想办法,定然有一个办法能够两全其美......”
“如何一个两全其美?这事情拖得越久你陷得越深,趁着现在还早,也趁着傅家那孩子还不曾对你动心动情,早早的一刀两断,这就是两全其美!”陆相语气沉重,已然动了几分怒气。
“自然还有折中的法子......说到底是皇上猜忌多疑,随心所欲。皇上一人之见,有对自然也有错的时候,父亲自幼教导孩儿要直言上谏,莫畏强权。皇上昏庸犯错,那他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帝,孩儿......”
“寒儿!”陆相惊得重重一掌拍在棋盘之上,棋子落了一地,气氛猛然僵住。陆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修寒,语气颤抖:“你莫不是还想要取代于他么!你怎可以有这种想法!实在大逆不道......”
“父亲,莫动怒。”他缓缓而道,依旧是那副淡然宁静,宠辱不惊的模样,微微弯下腰,将散落一地的棋子一颗一颗捡了起来,轻声道:“父亲,莫动怒,自古以来,朝代更迭,都是因为君王不贤,才会被人取而代之。不过我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社稷,也不是权利和势力,那只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唯一选择。而我,会尽力去避免这个选择的......毕竟,若狭不喜欢皇宫。”
言语间,顾忌是从来都不是陆家的兴隆,陆相夫妇的意愿。
而后轻轻将棋盘收好,告辞离去。
留下陆相坐在椅子上,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英雄气长,儿女气短?不不,他其实很清楚,傅若狭是陆修寒唯一的牵挂与支柱......
十七岁的陆修寒,竟然已经能够这般掷地有声的与他说,皇帝若当得不好,他便取而代之。虽然自小在自己的身边养大,但到底是那个人的孩子啊!血液里面流动的,都是一样的。。




将军二十三 015 千金绣花
陆修寒对陆相说,给他两年的时间。
两年时间能够做些什么呢?让天子放弃对付傅陆两家?还是蓄意谋反弑君夺位?更甚至抛弃一切远走高飞?
不过两年时间,却是够一个毛头小子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傅将军最近可算又有了治若狭的新法子,只要若狭一犯事儿,就把若狭丢到天海阁,去和蜜儿学刺绣,非得绣上一朵牡丹还是月季的才能回来,倒也是个心狠的,自己又不是不知自己闺女是个什么德行,可怜若狭手指头上都布满了针孔,却还是把那牡丹给绣成了一团乱遭遭,叫苦不迭。
要说傅将军为什么会找蜜儿教她,这事儿得从头说起。蜜儿当年可是大家闺秀出身,莫说刺绣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谓样样精通。只是年岁上去了,生疏了一些,前些日子听得镇上一些婆子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自家闺女尚且待字闺中,要请几个师傅教教规矩。
蜜儿是谁!眼睛早就掉在银钱窟窿里面的人呐!一听到这事,想到有利可图,况且自己当年的那些本事现在回想回想,倒也还能拿得出手,便大张旗鼓忒不要脸地开了一个闺训班,专门给闺中待嫁女子授课。到处贴广告做宣传,在小镇上掀起一阵风一阵浪。你要学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如何讨得婆婆欢心二十招?四大菜系一本通?如何拴住你男人的心思十六招?颠鸾倒凤四十九式......闺训班里应有尽有!地点就在天海楼负一层,另颠鸾倒凤四十九式,报名者不限年纪。
为此蜜儿还特地去百花楼请了好些个头牌姑娘,在暗室里头私密授业,婆子们虽素来不屑于和那些花娘们打交道的,但也不得不说,若是自家闺女能够在她们身上学得一二,日后可不要说夫妻和睦美满性福......再一看仔细,报名不限年纪!呀呵,这下子婆子们更加的蠢蠢欲动了。
看着那些个低头掩面进了暗室,后又满面红光窃喜不已回了家的姑娘和婆子们,蜜儿一边洋洋得意地数了数手上的票子,一边亦不禁感叹,自己实在是不要脸啊不要脸。而后继续鞭挞若狭,这边针脚要再紧密一些,这边该换颜色深一点的线了。
若狭听话地换了线,拧着眉头一针一线地纠结着,眉头紧紧蹙起,似是在和这针线较劲。手边放着好几条帕子,有绣着大鹰绣着牡丹绣着柳叶的,样子歪歪扭扭倒是能让人猜个大概,可惜究竟不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家会绣出来的东西,拿出去只能贻笑大方。
傅将军曾颇有感慨地和若狭说故事儿:
皇家宴席上,众卿家喝了三杯酒就免不了开始互相吹牛。
张尚书说:我家女儿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徐太傅说:我家千金是有名气的才女,吟诗作赋手到擒来。
平日里不怎么吱声的御史大人也不禁插嘴:我家闺女绣工了得,连扬州绣房的娘子也赞叹不已。
然后有人问了,傅大将军,您家千金,是怎么个样子哩?
那是个小地方刚提上京城的官员,见众人都在互相吹嘘,而大将军却愣是被大家给冷落在了一旁,就腆着脸跑过去搭话。本想拍拍大将军的马屁,却不知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京城谁人不知傅家有个雌雄莫辨的孩子,打小就不学无术,性格乖张,浪荡无形,十三岁单挑武状元,在擂台上把人家剥得只剩下一条亵裤。
有哪家的千金能生养成这幅模样!
一时间众官员面面相觑,都停住了讨论,而后把目光投向有几分困窘的傅大将军,等着看他能说出一个怎样的黑黑白白。
傅将军是谁!上能驰骋沙场杀敌百万无败绩,下能大战吏部尚书三百回合游刃有余,这般场面当然难不住他。
沉吟片刻,清清嗓子说:“我的奏折,每回都是让小女代写的。”
言下之意,我家闺女写的一手好字。
这个没说假话,傅若狭在小表哥的监督下几乎抄遍了古今诗书,从小到大写的字可不比别人少。再者当年她喜欢上了云麓公主,为了写一封风花雪月的好情书,可没少下苦功。。
众人面露惊讶,傅大将军满意地勾勾嘴角:“香筠楼曾几次登门拜访小女,请求教导。”
言下之意,连皇室歌舞坊都要来请教,我闺女的舞蹈功力可是极好。
这个也不假,世上怕是没有哪女子,剑舞能够耍的比傅若狭还要好了。
众人面露惊叹,倒是不知傅家闺女还有这般本领。傅将军看大家眼里的赞叹之色,便有几分得意忘形,一得意可就说溜嘴了:“我家闺女九岁就能手刃蛮贼,面不改色……”
至此,再没有人上傅家提亲踩门槛。
倒也怪不得别人,谁愿意娶一个九岁就会杀人的母老虎呐!
傅夫人默默地掐一把傅将军的胳膊肘子:咱闺女也就只有陆家小子肯娶了,你日后说话可要再给我好好掂量。
傅将军连连应下,心中却嗤之以鼻。傅家女儿当真是傅家血脉,哪里比别人差了,只可惜是个女儿,若是男孩,可得是一员盖世大将!
若狭回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老爹曾经也会干这种吹牛皮的事情,可是也不知怎的,现在竟又想着法子让她来学刺绣......心中连连叫苦,我的娘亲哟,真是要被折磨死了。
结果一不留神,又在手指头上戳出了一个孔,若狭手指颤颤,那血珠子扑哧扑哧地往外冒。
素来粗神经惯了,若狭自个儿倒是没当回事儿,在衣角处抹了两下,又继续开始绣花,蜜儿连忙拿来帕子给她,却被她给挡下:“别别,蜜儿,这帕子弄脏了还得洗,我这衣服反正已经脏了,不碍事。”
蜜儿无奈,好气又好笑,干脆把帕子一抖,拉过若狭的手指头就开始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横眉怒目地数落傅将军:“若狭莫要再弄了,还是我来绣一个,你拿去给将军交差吧。”
“啧,你那手法就算故意绣得差也比我好上几分,我阿爹才不会上当呢。”
“那可怎么办,你这手都已经肿成这样子了......我们还是先歇歇吧,去军医那边上个药,明天再回来绣。”蜜儿心疼道,这话可不假,若狭常年舞刀弄枪,手掌本就比寻常女子来的要大一些,再加上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子,别提有多粗糙了,哪里是捏绣花针的料子,这些女孩子家的细活儿可把那双手折腾得千疮百孔。
若狭想了想,点头应下,若是下次被小表哥看到可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呢。
蜜儿还要做生意,若狭便一个人驾马去了军营,却是方才到军营门口,就被前头的喧哗声给吸引了去。
呵!又有什么热闹可瞧?赶紧溜下马跑了过去。___________抱歉今天差点忘记更新了,捂脸~




将军二十三 016 冲突
众人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前头,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原来是有两人正准备比划比划拳脚,这在军营之中倒算是平常的事情,却不知为何吸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若狭挑了挑眉,发现一旁竟还有人设了赌局,工具简陋,只在地上放了两只头盔,分别写上了两个名字。奇的是一个头盔里面空无一物,而另一个头盔里头装满了碎银铜板和一些银票,银票被揉得皱巴巴地缩成了一团,那庄家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嗤笑,捡起银票又揉了揉,然后捏着嗓子高声嚷嚷:“大家继续哈,买定离手,现在是一赔十、一赔十啊!”
但看眼下大家完全一边倒地押注,可见场上两人实力之悬殊。
若狭觉得这做庄家的人有些眼熟,眯了眼仔细一瞧,可认出他来了,这不就是那日她在纨绔营里面遇过的那个小厮么!当时被捆绑在地上,不怎么看清楚他的模样,只有这尖细的嗓子和那宫里头的阉人一个模样,倒是印象深刻。
若狭素来不喜欢阉人,皇鼠狼跟前有个大太监叫做秦海公,平日里常做的事儿除了伺候皇帝,拍皇帝的马匹,就是死命地挤兑傅将军和傅家军。若狭最听不得他捏着嗓子,阴不阴阳不阳地说话:“嘿!这傅家生的到底是公子还是小姐呢,怎么的如此没个教养,咱家养的猫儿都要比她来的乖顺聪敏......”每每这时候,若狭就恨不能上前解了他裤子,让大家看看他里头的“教养”。
咳咳,扯远了,话说回来,这小跟班既然在,那他家主子应该也在这边儿上才是。若狭四处看了看,转了一圈没看见那人的影子,惦念起当日那人嫣红的双颊,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不由几分神往,感慨确实漂亮得祸害。
咦?等等!场上那人可不就是唐沐!
若狭眯了眯眼,连忙扒开挡在面前的人仔细看去,只见场中央站着两人,为了便利皆只穿了一身劲装,将身形勾勒得清清楚楚。眼下一瞧唐沐,那两月前还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大少爷,现下竟练出了一身的腱子肉,精瘦有力,穿着一身白色劲装,袖子挽得高高的,腰间随意地绑着一根黑色的腰带,一头乌丝也只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缠起来,束在脑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唯有嘴角依旧含着一丝浅笑,倒似有几分轻蔑狂妄。
被若狭拨开的那人颇为不满,骂骂咧咧地回头一瞧,认出了是这军营里头的小霸王,两眼一瞪惊呼出声,引得旁边几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统统脸色大变。若狭最不喜的就是自己玩得正尽兴的时候被人打断,自然也不会去打断别人的兴致,何况她也乐得看热闹,眼神示意大家继续玩,不用理会她,这厢又举起手指对着嘴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表示喝彩,引得旁人也兴奋不已。
唐沐闻得口哨声看了过来,瞧见了若狭那迫不及待看好戏的嘴脸,脸上越发的轻蔑了几分。
干架的那人却以为自己被这纨绔子弟给小瞧了,一下子就被挑起了脾气,脸上一阵红一阵黑,心头直烧火,咬紧牙关就向唐沐冲了过来,速度快力量也大,简直就像是头较劲的蛮牛。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越发的兴奋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看看那个贵公子是怎么被踏成一坨烂泥。
若狭倒是认得这人的,大伙儿叫他野牛,这人在军营里头是出了名的好斗,脾性也是暴躁得很,嘴上更是三句有两句都在骂娘。若狭记得阿胡那阵子刚被提上位,头回来练军的时候,这厮第一个给阿胡下绊子,起哄大伙儿罢工不训练,直说不能让一个毛头小子在自己头上撒野。眼下也不知道唐沐是怎么对上这个刺儿头的,竟然会答应和他比拳脚!
军营里面自然是不许私斗的,这两人明目张胆的在练武场上干架,还非得说是比划拳脚,若是阿胡或者傅将军在,保不齐要狠狠教训他们一顿,偏偏眼下在这儿的人是若狭,她只会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热闹,更甚至恨不得亲自上场。
眼下被激怒了的野牛一个劲儿的冲向唐沐,那贵公子眉头紧蹙,脸色凝重,在野牛靠近自己的时候连忙一个侧身闪开。哪知那野牛料到了他的动作,在他侧身的时候就止住了脚步,一把扯住唐沐的手臂,唐沐身体失去惯性,还没能反应过来,又被野牛一个扫堂腿狠狠地绊倒在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引来旁人的叫好和掌声。唐沐被摔得七晕八素,那野牛趁机跳起就要压到他身上去,若是此时再被压制,以唐沐的臂力和体力,怕是再不能反抗于他,也不顾上地上的雪水和砾石,连忙翻身滚到了边上,肩头的白衣被刮破,隐隐露出一丝血红。
那野牛扑了个空,咬咬牙,趁着唐沐还没有站起来,又是发狠了一般扑了上来。
肩上的刺痛倒是让唐沐冷静了几分,总是不能再被动失了先机,不然还得吃苦头。唐沐想起了以前在宫里学过的几招太极招数,眯了眼冷冷地看着眼前那咬牙切齿的人,想着断断不能输了,须得以柔克刚,以小克大!脚尖一动,挑起来一颗粗石直击野牛的面门,野牛反应倒是快,连忙一仰头让那石头擦着脸皮飞了过去,再抬头却见得唐沐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双手一推一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推开了他举在前面的双手,紧接着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下巴上,野牛生生咬破了嘴皮子,吐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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