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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阿胡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有些自己弄不清楚的情绪在发酵,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只能看着若狭被火光照得红彤彤的侧脸。
忽而,只见若狭眉眼一垂,收起了方才惬意自在的表情,眼角也不见了笑意,直直地看着他。阿胡心里一禀,听得若狭一字一顿地和他说道:“阿胡,我是和你说认真的——今年过年,你真不回京城?我说的是你最好以后都不要来漠北了。。你莫要再和我讲些有的没得,漠北军在皇帝眼里就是一颗大肉瘤,留着碍眼渗人,挖了又怕自己肉疼。别人都想着办法躲远些,就你一个劲儿地往这里钻。阿爹仗着你好说话,愣是把你留在了这里,你怎么也就真留下来了......”
皇帝忌惮傅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既然是左右不放心,那该如何是好。为何陈尚书几次三番向皇帝施压,求皇帝让傅将军放陈家三子回京,却始终不成功。不是傅将军不肯放人,而是皇帝和傅将军都清楚,傅将不肯将兵权上交,而将兵权交给双方都信得过的陈家三子,这个对于双方来讲都是最能接受的缓兵之计。对于傅家来说,将来就算皇帝如何分散兵力,削弱傅家军的实力,至少傅家军的主力还是在的。
阿胡还道若狭今日是特意来找他喝酒,这哪知这厮现在突然一本正经地劝他卸甲归京。
恩恩,这厮竟然也会关心于他?当真教他好不习惯,连忙举了酒杯笑着打断她:“若狭,你可别忘了,当初还是你把我带到漠北来的。非得和我说漠北风光无限,大草原一望无际,牛马羊成群,可以骑着马和风赛跑......结果我来了漠北,就只见到雪山和黄沙,我还没和你计较当初欺骗我的事情,你倒好,现在竟又想把我撵回京城。”
若狭挑了挑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说了不要和我扯些有的没的,给我句痛快话,趁着年关,滚回京城,再也别来漠北了。”
阿胡摇头:“我不走,现在我也走不开。”他现在是漠北军的统领,哪能说走就走。
若狭磨牙,拿筷子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将他全身扫了一遍,愣是看得他心底发毛,果真听得她凉凉开口:“瘸了腿的话,就不能上战场也不能当统领了......”
阿胡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热酒泼她脸上。
呸!这真真是个要不得的混蛋,从小就欺负他也就罢了,几次三番差点害了他性命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光明正大地把他打瘸!
许是阿胡怨念的眼神终于逼得她有了几分歉意,咂咂嘴,缓了语气,继续劝说:“我傅家的事,犯不着把你给牵扯进来。你回去京城做个好官,飞黄腾达,说不定我将来真着了皇帝的道,你还能帮帮我,漠北有阿爹和我就够了!”
阿胡眉头紧蹙,打断她:“你毕竟是女儿家......”
“啧啧,陈阿胡,我傅若狭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转得比我快过了!”若狭猛地手里的酒碗,面上有几分讥笑:“我傅若狭自认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比起男子不差分毫,况且我在这军营五年,我一直都像个男儿一般行走做事,若是阿爹需要,我便是再做他十年十五年的男儿也无妨!”
她说的斩钉截铁,字字铿锵。
阿胡可不赞同,但他素来不擅长与她争论,干脆闭口不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谢谢清水妹纸,午夜牧羊女,天羽鸿飞的荷包袋~最近怕是都比较晚更新的(づ ̄3 ̄)づ╭?~





将军二十三 021 蜜儿被挟
两人僵持着。
若狭素来骄傲自负,傅家现在就算走在虎口边缘又如何,她也绝对不需要委屈阿胡来保全傅家,何况这还只是暂时的安全。
两人赌气,一言不发地坐着大眼瞪小眼。
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人一把推开,寒风呼啸夹着雪花从门口钻入,席卷了整个房间,激得室内的两人一阵战栗。两人连忙拢了拢自己的衣袄,抬眼看向门口。只见寒风中站着一个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肥硕臃肿的棉袄,全身裹着细碎的雪花,脸颊两边被风雪吹得通红,站在门口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似乎跑了很长的路,喝了一肚子的冷风,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咦,这不是天海阁那个名唤十郎的小伙计么!
若狭眼尖,借着火光认清来人,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阿胡,跑过去扶住十郎。本以为蜜儿有事情找她,托十郎给传个话还是怎的,眼下一瞧,却见得十郎满面愁容,耸拉着八字眉,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急,快和我说说?”若狭心一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抓着十郎的肩膀一阵猛摇,嘴里叫十郎不要着急,自己却也急得不行。
阿胡看不下去,走过来拦住若狭,“不要摇他了,你看他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叫他进里面喝点热茶,慢慢说。”
若狭点点头,放开手,阿胡扶着十郎进里头坐下,屋里面没有茶,便给他倒了点方才热好的温酒。十郎猛地一口灌下,火辣辣的感觉从胃里涌到了心口,顿时鼻涕眼泪都飚了出来,双手颤颤地一把抓住若狭,就放开嗓子哭号。
“傅、傅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老板娘啊!”
若狭面色一禀,心道果然是蜜儿出了事情,连忙又抓住了十郎的肩膀。她素来没个耐心,顾不得他哭得稀里哗啦,厉声喝道:“别哭了!恶心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给我说清楚!”
十郎不曾见过若狭生气的模样,被她的气势给吓得一愣,又茫然地看了阿胡一眼,才见得两人面色都有几分焦虑急促。这才静下心来,连忙收住自己的哽咽,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随手一抹,和两人细细说起事情的经过。
漠北的十二月是最难做生意的,整个大漠都是铺天盖地的大雪,寸步难行,大伙儿都宁愿窝在家里过冬。这几日蜜儿开了个闺训班,做的也都是白日里的生意,待到闺训班的客人们走了,没了客人,天海阁就提前关门。今日也是如此,蜜儿让大家伙儿去厨房做些好吃的,她去后院的地窖里面取两坛子陈年好酒来给大伙儿解解馋,可把大家给高兴了坏了,连忙一窝蜂地全进了厨房忙活起来,生怕老板娘反悔。
结果等大家伙儿菜都做好了,蜜儿却还没回来。大伙儿开玩笑,说老板娘不会喝醉在地窖里面睡着了吧,这不出一个时辰可就得成冰柱子了呵。
这煞人的十二月,将人冻成冰柱子,倒也真不是没可能的。十郎有些担心,便自发去后院找她,他一边推开后院的门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地嚷嚷:“掌柜的呀,你到底好没好呀,真叫大伙儿好等......”
却不料眼前所见的一幕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只见得四个黑衣劲装打扮的人,正站在后院里头,拿着一个**布袋子往一个女人身上套去。那个女人似乎被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拼命地挣扎着,她的脚边正倒着两坛子天海阁自酿的陈年好酒。
呵——!这可不是自家老板娘么!
十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瞪大了眼睛嘴里却发不出声音。那五个黑衣人见被人撞破了事儿,连忙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顾不上那女人的挣扎,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就扛在了肩膀上,径直往外头跑去。十郎这才回过神,知晓大事不妙了,连忙扯着嗓子死命地吼了起来:“快来人呐!掌柜的被人给绑架了!”迎面一阵冷风灌入喉咙,刺得喉咙生疼生疼的,他也顾不上了,连忙撒开脚丫追了上去。
但那几个黑衣人明显是身怀武艺,且训练有素的,即使扛着个人也跑得飞快。后院只用着简单的篱笆墙围着,有两人几步快跑飞身越过篱笆墙,另两人就把麻袋给丢给了那两人,再一并翻身越过了篱笆墙。等在外头的马儿训练有素,只一个口哨声就飞快地跑了过来,几人飞身上马,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大雪纷纷扬扬,就连他们的踪迹都给掩埋了,只知道他们是径直往北边跑去的。
十郎颤抖着双手,握着手里的一条粗绳,这是那几个黑衣人一时匆忙而丢舍下来了的。“这个东西本应是要拿来捆住那个麻布袋的开口的,却因为我出现,他们就干脆直接带着人就跑了......我十郎敢肯定,绑架我们老板娘的肯定是临昭的蛮子!那些人的体态,眼神,外貌,就算蒙住了脸,我也断断不可能认错的。只是为什么他们要绑架我们老板娘呢,我们老板娘一个妇道人家,做的也都是普通的生意,这真是没道理啊......”
若狭静静地听着,眉头越拧越紧,蹙成了一个川字,紧紧抿着双唇,若有所思。
蛮子怎的会去捉一个没权没势的妇道人家?
十郎心急,见若狭不说话以为她不信他,又或者觉得事情太危险,她不肯出手相救,连忙抓着了若狭的衣袖,急急说道:“我说的句句是真话,我们老板娘绝对是被那些蛮子给捉去了,我对天发誓......”说着就要起身下跪。
若狭连忙扶住他,说道不可不可,她自然是信的。
十郎点点头,眼睛里面一片湿润,哽咽着哀求道:“傅小公子,陈统领,你们一定一定要救救我们老板娘啊!”




将军二十三 022 往事唏嘘
旧时曾听得老人家说道,若是常穿着湿衣裤,老来可多毛病了。
她是个大家闺秀,对这方面也素来讲究,若是天寒地冻风雪肆虐的日子里,她怕这些伤了肌肤,便是连大门都不出的。
当年司徒家惨遭灭门的时候,她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只能化装成男乞儿,随着难民潮背上避难。那些日子里饱一餐饿一餐,几日没能吃上一口饭都算是小事情,要说恐怖的可多了去了。有些可怜的女难民,被**给玷污了,哭得生不如死,她只敢缩在一旁咬咬牙当做没有瞧见。。难民生活环境肮脏,发生了瘟疫,当地的官差怕事情闹大,就想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活活烧死,一劳永逸。。甚至有人饿疯了,半夜起来,抓着别人的膀子就给活生生地咬下一块肉。。
记得有次遇上了一个纨绔,一脸的轻蔑高傲,拿着一个馒头,对难民们说,谁愿意往他的胯下钻过,他就把这个馒头赏给谁。都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了,谁管的上尊严呢,一大伙儿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要往他胯下钻过去,求得一顿饱餐,好熬过今天。那时候她饿了五六天了,实在是没了法子,仗着自己身子骨小,冲到了人群的最前头,咬咬牙就往那人的裤dang底下钻了过去。
她有想过干脆地死去罢,这般苟且弥留在世间,却过得猪狗不如,实在没意思,倒不如早些去黄泉寻老父母。
她便开始想着法子求死。
有天,难民们一齐走在北上的大道上,漫无目的,只是想要找个地方碰碰运气,他们是没有家的,没有地方愿意留他们,朝廷的救济指不定正在哪个高官家的饭桌上呢。
忽然,后头传来一阵马蹄声,踢踢踏踏,跑得飞快,是一辆高高大大的马车,正往这边驶来,扬起了一地的尘埃。
她眼睛眨了眨,下了个决心。
和她同行的难民看她精神恍惚,便想要拉她靠边些走,免得被马车撞了去。结果却没能够拉住她,只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往马车跑来的地方栽倒了下去。
呵!小乞丐,找死么!
她那时候确实是在找死,觉得生无可恋了,来世就算做个畜生也比做人要好许多。
偏偏驾马车的人不让她死,明明马儿跑得飞快,完全拉不住了,马车上人却一个飞身,跳到了马背上,而后又借力一脚踩在马头上,愣是从马上飞下来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然后两人往路边一滚,从马蹄下捡回了一条性命。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救了自己,却始终不敢睁开眼睛。
她不是应该死掉才对么,为什么会被救下?!
马蹄声渐弱,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有人气急败坏地下了马车,一边朝这边走过来,一边怒气冲冲地大吼:“傅若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刚又多危险你知道么,若是再慢一秒,怕是就要被马给踩着了,你差点又......”
而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却不急不慢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说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然后慢慢扶她站起身子,语气不急不慢,对那个气坏的人说道:“表哥莫要生气了,既然是差点差点,始终不还是没事嘛,嘿嘿。”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稚气未脱,还隐隐带着笑音,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算不上大事情。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那人,那人年纪不大,面容俊秀,眉眼飞扬,笑着对她说道:“你看,没事了吧,下回走路可得担心点呐。我叫傅若狭,你呢?......”
我叫司徒蜜儿。
她想这么回答,眼里却忽然有了点温热的感觉,她莫名鼻酸了起来。看着那人的笑颜,正要回答对方,却突然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而且喉咙疼的厉害,里面似乎烧了一把熊熊大火,要把喉咙给烧坏了一样。她咬咬牙,越是想要出声,越是疼,急得一头大汗,突然却发现面前那人清爽的面容渐渐模糊了起来。
忽然间,一盆冰水泼了她全身,森森寒意穿透了皮肤刺入了骨髓,司徒蜜儿猛地睁开眼睛,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场梦,想起了往事。
原来是往事。。她想要拍拍胸口压压惊,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能!
眼下的情况又是哪般?
司徒蜜儿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粗绳给绑了起来,而且嘴巴里面塞着一个布团子,堵在了喉咙口,堵的很深,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难怪方才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眼下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全身无法控制地在瑟瑟发抖。而那泼她冷水的人正拎着盆子站在一旁,发出了一声嗤笑,她趴在地上,看不清那人的脸。
蜜儿抬眼往周围看了看,只见自己现在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暗室内,暗室很大,空空荡荡的,只放着几条凳子。暗室周围并没有小窗子之类的设置,想来可能是在地下。暗室旁边的炉子里面烧着火,借着火光,她看见自己周围大概站了六七个人。有四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站在暗室的角落里头,蜜儿认出这是绑架了自己的四个人。现在四人没有蒙面,蜜儿仔细看清他们的面容,皆是长相粗犷,轮廓分明,颧骨较高的模样,可不就是典型的蛮子长相!
呵!这些蛮子抓她过来做什么?
再看向主座,那里端坐着一人,身材壮硕,也是临昭国人,目光阴翳森冷,看着就让不寒而栗。
蜜儿自问从不做临昭的生意,何况临昭和大宋关系现在正处在白热化阶段,这些蛮子为何要冒着危险潜入漠北将她抓来此地?
正疑惑着,头顶上有人在大声地嚷嚷了起来:“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啊,大王在前面坐着呢,还不快快行个礼!”说着,随手把手里的盆子丢在了一旁,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蜜儿下意识地一个躲闪,他见着了,竟一脚就踹到了她身上。她本就冻得厉害,现下一脚疼痛更是无法言说。
连忙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要瞪那人一眼却又抬不起头来。
她全身被绑着,嘴里又被塞了布团,怎么个行礼法子,这人脑袋当真也是个不好使的。




将军二十三 023 大小王八蛋
那人见她不回话,竟然又是一脚,直直地踹到了她的胸脯上,疼得让人喘不过气。她平素穿衣就是以卖弄和夸张为首选的,眼下这件衣服较之普通姑娘家的衣服,领子要低上许多,眼下一挣扎,却不曾料到,竟然将领子给弄得松开了。
蜜儿羞愤不已,咬碎了一口牙齿,心底恨恨地将这人祖宗上下给问候了一遍,却又隐隐觉得这个人说话有些许耳熟。
蛮子中竟然也有说大宋国语说的这般流利的人??
那人见她僵着身子不动,又要动粗。
这时候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一个人开口了,这人是临昭人,生的极为健壮。他说的也是大宋国语,却比起泼她冷水的这个人生疏了许多,说得磕磕巴巴的,夹着几句临昭国语。蜜儿听了个大概,应该是要那人对她温柔些,大宋的女子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折腾。
蜜儿抬眼看他,却发现那人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xiong脯,眼神猥亵,一脸的放荡不羁,如狼似虎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将她全身上下都给看了一遍,好似她今儿个没有穿衣服一般,看得人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难怪......这脸上看不出几分姿色,这身段却真是顶顶的好......”那人又说道。
蜜儿闻言,登时气急,只能拼命弯腰,换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继续趴着,也不顾不上地上有多么阴冷肮脏了。
这时候,主座上的那被称作大王的人开口,说了句什么话,她身旁的人连连应下,紧接着就转身,一把扯出她嘴巴里面塞的那个大布团。蜜儿嘴巴被布团堵久了,酸痛酸痛的,听得那人对她说道:“大王问你话呢,说,你是不是傅小将军的**?”
却不料旁边那坐在椅子上的蛮子,闻言竟发了怒气,猛地站起来,一掌就拍在了这人的脑袋上,恶狠狠地斥他:“格老子的,你叫他什么?傅小将军?他也配叫将军?你小子他妈生二心了不是?”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那人身子瘦弱,被这一掌拍得整个人都晃了晃,好容易稳下身子,双腿一软就给跪了下去,连连喊道:“爷!爷,别啊,小的哪里敢生二心!是小的错了~是小的说错了~~是王八蛋,傅家老的是老王八蛋!小的是小王八蛋......”
那蛮子听得他这般说,才点点头满意地坐回了位子上。
呵——!这又是闹的哪一出?蜜儿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对,声音极为耳熟。
不知是谁去拨了拨炉子里面的火堆,火苗闪闪烁烁蹿高了几分,暗室里面一下子亮堂了许多,蜜儿眯了眯眼,这下可瞧见了面前那人的模样!
登时声音都冷得能筛出冰渣子来:“奸细!狗腿、败类......”蜜儿嗤笑,纵然现在身子又冷又疼,心底却蹿起了怒火。
那人是个典型欺善怕恶的,自己方才被人甩了一耳光子,吓得跪地求饶,却又偏偏受不了被一个乡野小妇给嘲笑了去。一下子气得站了起来,举起了手掌对着蜜儿的脸比划着,瞪着双眼龇牙咧嘴道:“**的说说一句试试,你有种再说一句,小心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奸细,你这样子对得起大宋子民么......”她冷冷道,面不改色:“我都被你给绑到这里来了,你还能怎么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你——!”那人一脸的凶相,作势真要打来。
那蛮子大王的人这时候开了口,言语不轻不重,说了什么蜜儿听不懂,只见得这奸细败类马上变戏法一般变了脸色,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回答了几句,动辄又看了她几眼,想来是在问她刚刚都说了些么。
“快说,你是不是傅家那小王八蛋的**?”他又转身皱着眉头问她,一脸的烦躁不耐。
蜜儿不答话,一口痰啐在了他身上。
那人不可置信地抹了去,顿时暴怒不已,拳脚如雨点一般地就落到了她身上,蜜儿忍着疼,嘴里生生给咬出了一丝腥甜。最后还是旁边那蛮子将那人给拉开的。
“这小娘子倒是个骨气硬的......”旁边那个胖胖的蛮子笑着说道,眼里精光闪过,看向蜜儿的模样就好似老鹰在看向猎物:“也真不愧是傅家那小王八蛋看上的人。”
那奸细连忙一脸讨好地赢了上去,与那个蛮子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看样子像是在邀功一般。
蜜儿素来聪明,眼下冷静了几分,脑袋转了连转,总算不难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在漠北与若狭最为亲密,军营里面那些汉子常来她酒楼里面吃饭,都是些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这身姿妙曼的小老板娘有几分遐想也都是正常事儿。蜜儿不喜,便干脆都用若狭为由拒绝了,若狭对此也不甚在意,甚至还有几分沾沾自喜,久了,军营里面大家都当她是若狭的**,也不曾再sao扰过她。
却不曾料到,自己今儿竟被这个奸细给抓了过来,想要用她来威胁若狭?!
蜜儿脸色一僵,连忙矢口否认:“我不是傅小将军的**,我早已另有婚配,你们抓错人了!”
蛮子大王闻言眉毛一挑,神色不明,那奸细却急了,梗着脖子与她说道:“嘿,天海阁的小老板娘,是傅家那小王八蛋的小**,这是整个军队的人都知道事情,你当我们好骗呐。”
蜜儿不管他,只一个劲儿地看着那个蛮子大王,说道:“这个人在胡说,我做的是酒楼生意,与谁都亲亲热热的,况且这一带都归傅家管,我当然要好好巴结傅小将军,你们抓了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被这个奸细给随口糊弄了!”
却不料那人不怒反笑,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嘴角勾起讽笑,说的竟是大宋国语:“呵呵,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你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但看你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还要护着他,也肯定关系匪浅,我倒要看看傅若狭这只大漠之鹰,如果心爱的人受了威胁,他还能不能肆无忌惮地展翅高飞!”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慢慢走了过来,眼神深邃,紧紧地锁着蜜儿,像是在看一只已经穷途末路的猎物一般。他明明懂得大宋国语,方才却还要装作不懂去试探那个奸细,却是连那奸细也不信任的,真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蜜儿咬牙,心底暗暗喊糟。




将军二十三 024 福尔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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