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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二十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汐子
安分,伤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真是不乖......”陆修寒絮絮叨叨的说着,方才周身展现出来的冷漠气息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若狭忽觉得鼻头一酸,竟莫名的想哭,紧咬着下唇逼自己收回这种感觉,而后抬头仔细的看着他,那眉那眼,都是她熟悉的模样,这真是她的小表哥
啊!
“阿爹,在哪?”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他的手指一僵,轻轻触碰在了她的脸上,指尖微凉。正要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却穿过她看向了她身后的临昭王,眼神骤冷。
“楚夏王不必介意我呀,你大可继续,与她好好谈谈情说说爱,也顺便告诉她你将她父亲的脑袋给丢到了哪里......”叶琛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满是看好
戏的意味。
若狭身子猛地一震,紧紧抿着双唇,唇上已经沁出了丝丝血红,却一言不发,只紧紧地看着他。
陆修寒知道,她在等他的回答。
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指节泛白,看向她的眼睛却依旧温柔无比:“是的。”
若狭眼中的期待崩落了一地,她忽地一步后退,看他的眼神向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修寒心中一痛,想要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和他解释,她却好像唯恐被烫伤了一般飞速地避开,一把抽出软剑,指向了他的脖子,几乎是用哭泣的声音
在嘶喊:“别过来!”
“若狭......”
“你别叫我名字!”
前方又传来一声嗤笑,叶琛眉眼间尽是讽刺,陆修寒脸色青了又白,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又被吞回了肚子里。
不能功亏一篑!理智这般告诉他。
只是当视线看向面前从未显得如此脆弱恐慌的人儿,他再次迟疑了。
“若狭......”
“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你!”若狭嘶吼道,身心俱疲。
陆修寒手指颤了颤,最终咬咬牙,打算劈晕她......等事后再和她解释罢。
却被若狭看出了他的意图。
若狭不怒反笑,收回了软剑,轻轻地摇了摇头,却不肯看他的眼睛,语气哀戚:“表哥呀,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但我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
陆修寒眉头一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要伸手去抓她,却被她侧身一躲,扑了个空。但他没想到的是,她接下来便顺势整个人往漠河之中栽了下
去,一声巨响,冰水溅到了他的脸上,冷到了骨髓里!
便是连叶琛也没有想到若狭会跳到漠河之中去,他所想的是若狭现在不是应该报仇雪恨才对么。
“不——!”陆修寒这回是真的慌了,温润淡定的容颜崩出了一条裂缝,他大吼一声。若狭的身影只眨眼便消失在了冰水之中,不知去了何处,他几乎
是想也不想也要跳下去,却被身后的随从拼命抱住了身子!
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么,但我毕竟不再是小孩子了......
不!若狭,还没来得与你解释呐!(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10 平头崖的活神仙
瞿阳县有个平头山,平头山上有个平头崖,老一辈人常说,平头崖上可是住着神仙的。
平头崖地势陡峭,杂草丛生,崖边上长着三棵百年大树,终年不长树叶,不开花结果,外头的树皮剥落了一地。
人们总觉得这几棵树马上就要枯死了,可它们却又奇迹一般地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必然是有神仙在护着!你看它外头腐朽了,里头却依旧鲜活呢。但小一辈的人们却是不信这个,平头山山不清水不秀,人不杰地不灵的,虽也不曾有过什么天灾*,但终究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旮旯。
神仙啊神仙,逍遥自在的神仙,哪里会住到这鸟不拉屎的平头山呢。
不过啊,虽然没有真神仙,平头山近日却来了一位活神仙。
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来的,村人发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笑呵呵地坐在平头崖上了。蒲团子一放,清茶一摆,活神仙捏着嘴角两根小山羊胡须,眯眼看东方鱼肚泛白,每日免费请三卦,一卦一个准。
大到张根儿家的孩子进京赶考有没有中状元,陈大定家的小儿生了怪病寻不到原因,小到徐富贵家的娘子今日会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李狗儿今日中午吃了什么菜,活神仙都能一卦一卦地给你全部说出来,实在神了。
才过半个月,村人几乎全都慕名而来和他请过卦了。
有村人好奇地问他:活神仙啊,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平头山来呢?
活神仙喝一口村人送的麦茶,眉眼含笑,也不避讳:“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是为找有缘人而来。”
有缘人?村人觉得玄奥,也不便多问,又道:“大家都你和请过卦了,你日后还留在这里么?”
却见活神仙伸出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不不,还有一人没请过呢!”
还有人?平头村一共三十户人家,每一家都来请过了,就连放牛娃丢了牛都来找活神仙算一卦。怎么可能还有人没请过呢。村人疑惑不已。他旁边一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促狭地看着活神仙。期期艾艾道:“咦,活神仙,你说的不会是陈大定家收留的那个大肚婆吧!”
活神仙只看着他,但笑不语。
村人继续道:“那个大肚婆神志不清的。上个月陈大定在河边捡到她到时候她只剩半条命了,陈大定想着给自家得了怪病的儿子攒点功德。便将那女救回了家里,却不曾料到村头的老郎中过来一把脉,说她肚子里面都怀了三个月了!嘿、您说,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会落得这般田地。我看啊,肯定是与人私通被沉河,才会被冲到我们平头山来的。”
另一人也是个嚼舌根的。听了连连点头:‘我猜也是,据说那女的被救的时候。身上穿的可都是绫罗绸缎,那些衣裳咱们这辈子都没看过哩!”
“只可惜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还经常神神叨叨的犯痴傻,以前估计是个千金小姐罢,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都不会干,烧个饭差点烧掉陈家的厨房,洗个衣服能给你洗出一身的窟窿,也只有陈大定那个老好人还愿意一直留她在陈家住着。”他唏嘘道。
那人连忙接上:“不不,你不知道,我家婆娘昨日与陈家婆娘一起上山摘果子的时候,听陈家那婆娘说啊,打算过两日就将她逐出陈家,说是养不起闲人,更何况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来的话,陈家可得要养两个人。”
“啧啧、陈家婆娘也是个心狠的,这将人轰走,她又能去哪儿,更何况这人救回去之后,她家儿子的怪病不就真给治好了么。”
“陈家婆娘说了,她儿子的怪病是活神仙给治好的,不关那女人的事,陈大定一定要留着这个女的,肯定是起了色心!”
“这......”村人一时无言,忍俊不禁:“你还别说,那个女的长得呀,还真有模有样,那眉毛眼睛嘴巴,那通身的气质......反正我这辈子是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女人。”
另一人闻言哈哈大笑:“你要这么觉得,不如你带回家去呗,也当给自己攒点功德,将来还能多个儿子孝敬自己。”
“呸,说什么呢,我才不当这便宜爹!对了,活神仙您说,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呀......咦?活神仙呢?”
两人挠挠后脑勺,方才还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倒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小村子虽然不大,环境倒是优美,漫山遍野都是通透的绿,远方更是云雾缭绕,彩霞满天。若是站在山顶上向远处眺望,重重叠叠的山峦看得人眼花缭乱,云海浩渺更是美不胜收。
一个女子安静地站在一个小院落里,看着远处的风光,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
“阿蛮,你快去后院抱一些柴火过来,快快!”厨房突然传来几声呼唤,语气急促,打破了她的沉思。
被唤作阿蛮的女子收回视线,回头看了眼炊烟袅袅的厨房,愣了愣,而后才慢吞吞地腆着肚子往后院走去,眼神空洞。
她的手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纵然才四个多月,她却已经非常小心了。一双呆滞的眼睛也只有在看向自己的肚子时候,才会染上一丝温柔。
待走到后院,一手一根将干柴拎在手里,小心地护着干柴的底部,避免尖锐的木刺伤到自己的肚子,她才又慢吞吞地走向厨房。
厨房里面那妇人早已等不及了,时不时地抬眼看向门口,好容易等到她走过来,却见她竟然只拿了两根干柴。顿时眉头一皱,粗声粗气道:“阿蛮啊!不是我说你哈,你自己摸着良心回答,我们陈家留你在这儿也不容易,你做事情却总是这么马虎,真不知道你能干些什么......”
阿蛮呐呐地,说不出反驳的话,心中大约明白了这人嫌自己拿来的干柴太少,便转身打算去后院再拿些过来。
那妇人见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却以为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两手往腰上一叉就拔高嗓音破口大骂:“阿蛮你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你自己算算,我们家供你吃供你穿给你请大夫什么的,样样都要花钱,你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洗个碗能砸碎一片,收拾屋子却又将我们家的东西扔了一大半,你这人......真是个白眼狼,我们家救你回来简直是造孽!”
她只算计着自己花费了多少多少,却忘了阿蛮被救的时候,阿蛮那一身的绫罗绸缎,以及耳朵上的金耳环和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俱被她悄悄收了起来。上回进城赶集,可将衣裳和耳环给卖了个好价钱,翡翠镯子现在还被她压在箱底,打算等闺女出嫁的时候做嫁妆哩!
阿蛮只低着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她的错。
灶台边上有个小儿冲着妇人喊了起来:“阿娘!菜焦了焦了!你再不过来锅都要烧没了!”
妇人闻言脸色一变,再顾不继续骂人,连忙一转身跑回灶台上忙活起来。
那小儿笑吟吟地吐了吐舌头,窜到门口牵过阿蛮的手就往外边走,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笑容,他甜甜道:“阿蛮姐姐你别怪阿娘,阿娘就这个脾气,但心地是好的,就是嘴巴快了点,你上回教我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刀子嘴什么什么心......”
“刀子嘴豆腐心。”阿蛮接口道。
“对对,刀子嘴豆腐心,阿蛮姐姐知道的东西比我们学堂的先生还要多,阿蛮姐姐多教教我好么。”小儿软声撒娇道。
小儿名叫陈壮壮,约七八岁的年纪,前两年得了怪病,耽搁了上学堂的时间,现在好容易药到病除,再去学堂上课却又总是慢别人一截。先生不喜欢他便也懒得多加指导。壮壮自从发现阿蛮念过好些书本,顿时崇拜得不行,一有空便缠着阿蛮让她教导自己。
这孩子躺了两年病床,脑子却还是机灵的,很讨人喜欢。
阿蛮笑笑,点头应下,任他攀着自己的手臂,两人往屋内走去。
两人却不知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眼中波光流动,思绪千转百回。
活神仙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手上突然用了点力气,竟自己扯疼了自己,顿时哭笑不得。
记忆里她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常做一身男子打扮,举手投足间尽是潇洒快意,一颦一笑,那股子摄人的灵气能勾住所有人的视线,为她喜而喜悲而悲。怎么两年不见,变成了这般木头模样?
都是因果造化啊!活神仙摇了摇头,面上有一分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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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卷,中间设悬念,同是溺水,却不与上一卷衔接,时间轴推移到了两年后,各中故事后头自会细细说来,怕大家疑惑,解释则个~继续求支持挖~~(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02 阿蛮
到了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烛火,微亮的火光点缀在山野中,好似萤火虫一般可人。
乡下人没什么娱乐,吃罢晚饭就是到处串门,和交好的人说说白日里的趣闻,或聊聊家常。
今日有人方走到陈家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陈家那婆娘是平头村出了名的泼辣娘们儿,平日里稍有人冒犯了她,她就要不依不饶地缠着别人吵上一架,急了的时候,她甚至还能撸起袖子和人干架,管他对方是男是女!久了大家也都清楚她是个什么性子,能让些便让着些。
今日这还在饭桌上呢,吵架的声音却都传到了隔壁人家那里去了,别人还道家丑不可外扬,她偏偏要弄得人尽皆知。
陈大定那敦厚的老好人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婆娘呢!
“陈大定!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不肯送阿蛮去半安存,你说你是不是看阿蛮生得漂亮心里有鬼!”妇人扯着嗓子指着主座上的男子破口大骂,眼中俱是怒意,面容扭曲。
“你别闹了!”陈大定却是个老实人,厉声喝止她,而后抬眼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言的阿蛮,抱歉道:“阿蛮你先带着妙妙和壮壮去房间里头。”
“别走啊!你当着大家的面都给我说说清楚,这是为了阿蛮好,阿蛮更不能走!”妇人语气越发的偏激,偏偏脸上还是一副她最有理的模样。
“该死的!”这回饶是陈大定也不由得生了气,“从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半安存那个老张头今年都五十二了,驼背中风不说。据说身上还有冰,你这也叫为阿蛮好?怕是你自己从他那里拿了不少好处罢!”他冷笑一声,心里对这女人的恶行皱起了眉头。
妇人马上矢口否认:“陈大定你别胡说啊!我都说了我是为了阿蛮好,壮壮前两年一直生病,我们家为了给他看病,本来就没什么钱,现在养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正好可以紧巴巴地过日子。结果阿蛮来了......我倒不是抠门。她一个人也就多一双碗筷的事情,但是再过两个月阿蛮把孩子再生下来,你还打算怎么帮她养?你是打算让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啊?!”说着说着。面上涨的通红,眼中也有几分委屈。
这话说的也是在情在理,毕竟家里本就不富裕,这一下子增加两口人必然是个不小的负担。
“但是。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去老张头家啊,那死鬼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你也不看看阿蛮现在神马年纪,将来你要她怎么办?”陈大定有几分迟疑道,毕竟妇人这话也没有说错,他们家总不可能照顾阿蛮一辈子。
“老张头怎么不好怎么不好了!”妇人又扯开了嗓门嚷嚷起来:“就是因为老张头年纪够大。又是个老光棍,将来他们家就只属于阿蛮一个人了,我这可都是精打细算的。你倒好笑,怎么就不肯让阿蛮过去?她在我们家也是这么住。去老张头家也是这么住,有哪里不一样!还是说你真的存了纳二房的心?”
“你胡说什么!怎么又扯到这上头了!”陈大定恼火不已,怒上心头,一下子站了起来,举高了手。
“怎么!你要打我!呵!你为了她要打我?你来啊,你有种啊......”
两个小儿在一旁看着爹娘吵得不可开交,吓得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壮壮鼓起勇气小心地插了句:“阿爹阿娘,你们别吵了好么......”声音却又马上淹没在夫妻二人的口水战之中,壮壮顿时都急得要哭了。
妙妙是壮壮的姐姐,今年十二岁,倒是懂事些,也听明白了爹娘吵架的原因是什么——可不就是边上这个来路不明的大肚婆!
且不说是她害得阿爹阿娘吵成这样,自从她来了之后,壮壮都没有以前那么亲近自己了......小小年纪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她双唇一瘪,两眼顿时涌上了水汽,抓着阿蛮的袖子摇了摇:“阿蛮姐姐,你答应到半安村的张爷爷家里去好么,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蛮的身子一僵,看着小姑娘家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天色已经全部黑了下来,偶尔见得几颗星星在空中闪闪烁烁,周围的景致即使看了一个月都还是那么陌生。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与这个地方是多么的格格不入,不过是个多余的存在罢了,眼下却还拖累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乡下的夜间温度骤降,一阵风从门外吹来,身子都冻得不禁打颤。
良久,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温暖的感觉才渐渐从掌心传来温暖了全身。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老中医说她是溺水的时候头磕到岩石上,导致淤血堆积失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起来,可能一辈子也不一定想的起来。她惶恐不安,却隐约约约记得似乎有人唤过自己阿蛮,便将阿蛮当做了自己的名字,在平头村住了下来。
她并不打算连累恩人的,只是眼下大腹便便,她又能去哪儿。或许将来孩子生下来了,她还能鼓起勇气,去平头村外面的世界看看,但眼下她怕......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于她而言倒无妨咱,只是万一孩子要是没了,她可怎么坚持活下去啊!
什么都不清不楚的人生,也只敢在夜间流泪哽咽,这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了,纵然她甚至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谁的。
夫妻两人吵着吵着停了下来,壮壮被她娘亲带走了,妙妙看她的眼中俱是哀求与指责,陈大定......至于陈大定似乎也有一丝松动。
阿蛮有些自暴自弃,若是老张头能够让她生下孩子,并养着孩子的话,她暂且跟着他得了罢!
只是到了夜了却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容易有了几分睡意,梦中又出现了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在轻声唤她:“阿蛮,阿蛮......给我......”紧接着便觉得脑袋疼得不行,疼得醒来之后,便再也难以入眠。
这个叫她阿蛮的人究竟是谁呢,害得她脑袋这么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阿蛮想,管他是谁罢,她现在只要能将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便好。
五更不到,阿蛮便起床穿了衣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的床被安置在杂物间的旁边,没有门,旁边就是一条弄堂。床由两三个木箱子和一块板子两床棉被搭成的,她每晚烧点炭火放在弄堂里头,倒也不觉得冷。
今天早起打算给大家做个早饭,为此昨日她还特地找隔壁的徐婶学了学。
有时候自己也会好奇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寻常人家的女子就算不会下厨,大都擅长精细的活儿,再不济洗衣裳之类也是能够做得好的。
偏偏她切个马铃薯能够将马铃薯切得薄如蝉翼,但一下锅就马上六神无主,酱油盐乱放一气,炒好装盘了却发现马铃薯还是生的。做其他的采也是如此,别人笑话她以前可能是个千金大小姐,故而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有哪家金贵的千金小姐会向她一般,两手都是茧!
她的左手缺了一个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来就这样,又或者以前用了极好的膏药,小指的位置上光秃秃一片,一点疤痕也没有。且她做事的时候,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大概是已经非常习惯了,想来可能是天生如此罢。若是有身体缺陷,那么在大户人家里面必然是不受得宠的......得了得了,想些什么呢。
阿蛮摇摇头甩开脑中的杂念,继续切着手里的菜,争取尽快做好早饭。
不得不说,她却是没有什么厨艺上的天赋,纵然该怎么做她都和徐婶问清楚了,等她做好了一瞧,土豆丝焦了、梅干菜咸了,好在一锅粥熬得还算不错,就着前几日腌起来的萝卜干一起吃,脆脆甜甜,滋味也不错。
陈家夫妇二人看着眼前这一桌子菜,倒是愣了愣,虽然有失败的作品,但比之前两天却要好多了,可见阿蛮暗地里有用过心思。
妇人喝了一碗粥之后,搁下碗筷,面上也几分踌躇,终于还是咬咬牙开了口:“阿蛮。”
“嗯。”阿蛮应一声,一双漂亮的凤眼温柔地看向妇人,等她说话。
倒真真是个漂亮的人那!就算现在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敛眉颔首不发一语,但偶尔见得她一抬眼,就好似有波光在其中流转,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光芒万丈!
只可惜流落到了这穷乡僻壤,大腹便便,又失了记忆,怕是再过两年,眼中的光芒也要被磨得黯淡,最终消失不见罢。
妇人最终还是开了口问道:“阿蛮,半安村你还去么?”(未完待续)




将军二十三 003 身怀武艺?
夫妻两人一个晚上商讨过后,还是问了她这句话,可见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就算阿蛮不答应,陈家怕是也留不得她了。
阿蛮倒没怎么惊讶,闻言面上反而难得露出了一丝浅笑。
平日里多见她呆板木讷,何时见她笑过,也只有独自一人摸着自己的肚子的时候才会笑一笑罢了,眼下这一弯嘴唇,刹那间好似一朵清秀妍丽的花朵绽放一般。妇人看得愣了愣,却又马上回过神来,继续追问:“那么你是同意咯?”
“嗯,多谢大哥大嫂这一个多月的照顾了。”阿蛮道,对两人点了点头,算作行礼答谢。
妇人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却暗道,好在自己未雨绸缪,将她送到隔壁村的老张头家里去,到时候过得好过得不好,都与自家没关系了。生得像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别说陈大定那二愣子了,就算是她同为女人有时候也看得移不开眼。陈大定现在没有异心,将来的事情谁都不能确定,早早送走早安心!
面色有了平日里的笑容,热络地握住阿蛮的手,像个极疼爱她的嫂嫂一般叮嘱她:“老张头别的不说,脾气却是极好的,他可是和我发过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娘儿俩的,日子不管苦点累点也都这样过,你有空的话还可以常回来看看我,壮壮的话也会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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