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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她立在那,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低头,凝睇着地面,就是不搭腔。
容尉迟本意是想逗她,眼角含笑,可是瞧见她局促的样子,那么可爱,却又那么教他心怜,心中突生不舍,他眸底的笑意褪去,转而变得幽深,修长的手指轻抬她小巧的下颌,漆黑的瞳眸凝睇着她的眼,温柔说道,“傻瓜,我逗你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头顶的天空豁然亮了,尤桐蓦地抬头,忽然笑容开朗,眼睛里带着狡黠,故意说道,“我的会计事务所也需要招聘新人,多雇几个养眼的帅哥也不错哦!”
“你敢?!”容尉迟立即横眉。
“试试看喽!”她扬起下巴。
容尉迟俊容扭曲,他这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他对着干,黎远航什么东西不好送,送个事务所给她,这下可好,他以后得日日担心他的桐桐会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或是有没有别的男人打他老婆的主意,真是可恶!
不过……他没那么好说话!
黑眸掠过一抹狡黠的光,到时候他会连本带利地一起索讨回来,好好地跟她甜蜜一番,让她三天三夜都无法踏出房门一步,看她还怎么去面试帅哥!
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 ◎ ◎
晚上,到了切蛋糕的时间,游轮上的灯光忽然全都熄了,黑暗中,有人推着小车徐徐走来,多层宝塔式的蛋糕上插着蜡烛,盈盈火光中照亮了每个人的笑颜。
一大家子人簇拥着容老太爷上前,众人齐唱着生日歌,容国升乐极,嘴角上扬出很大的弧度。
唱完了生日歌,该吹蜡烛许愿了,蓉儿很眼馋地望向了容国升,央求道,“太爷爷,你可不可以帮我许个愿望,让我把手帕找回来?!”
“手帕丢了是吗,没关系,太爷爷再给你买一百条!”容国升很豪迈地说道。
蓉儿小脸一皱,哎呦,不是这样啦!
看到宝贝曾孙女不开心的样子,容老头眉头一扬,“怎么了,乖乖?谁欺负我的宝贝儿了?跟太爷爷说,太爷爷给你做主!”
“没有啦!”蓉儿别扭地摇头。
容容在心里面嘀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哎!可怜的蓉儿!
容国升摸了摸蓉儿粉嫩的小脸,又望了望容容和小翔,心生欢喜,关于许愿还用说别的吗,当然是再抱几个曾孙了,越多越好!
大手一挥,命令道,“你们都给我努力啊,全都争取三年抱俩!”
闻言,被指到的人全都面露尴尬,周亚菲暗暗咬唇,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平坦的小腹,她会不会已经有了呢?!再看看蓉儿等几个小朋友,忽然觉得小孩子果然很可爱,如果自己生一个的话,似乎也不错?唔……不知道她以后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会像她?还是会像容琛?如果像他的话,应该会长得很好看吧?
周亚菲的目光不自觉地朝着容琛的方向望过去,正巧,容琛也朝她望来,两人四目交对,看了个正着。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缓缓蔓延开来,彼此都有些尴尬。
容老太爷许完愿,吹灭了蜡烛,众人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亮起的灯光却毫无反应,而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一阵曼妙的大提琴声幽幽响起。
那曲调由轻转重,节奏也愈来愈快,灯光次第点亮,照亮了正在拉琴的人。
尤桐脸上略施薄粉,身着一件白色的平口长裙,在腰间系了一个简单大方的蝴蝶结,乌黑的发丝绾成一个发髻,露出纤美的颈项,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她的指间蔓延开来,热情奔放的旋律,带来欢度的气氛,教人如痴如醉。
她微微垂着头,专注地拉着曲子,这一首就是皮亚佐拉的那首《所有的爱》,在她感染病毒的时候,躺在救护车上赶往医院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过,这一首曲子代表了他对她的深情,因为探戈是全世界最热情的音乐,他愿意只为她一个人独奏,而这一刻,她想告诉他,她的心情正如这首曲子的名字一样,他不仅给了她爱情,还给了他亲情、友情,她要谢谢他,她会珍惜这所有的爱。
容尉迟闻着琴音,俊逸的脸庞上漾起浅笑,目光如水。
随着大提琴音的牵引,他仿佛置身在热情奔放的南美洲,火热的柔情在节奏分明的曲调中,成为一种两颗心灵之间的碰撞,静静聆听,感觉被她轻扬的乐音包围着,每个音符都蕴涵着她纯真的感情,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她。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尤桐扬起长睫,看着他犹如摩西穿过红海般走来。
她美丽的眼眸蕴起温柔,对他微微一笑,她拉着结束的尾音,然后放下琴弓,盈盈站起,他伸手向她,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乐队接管了余下的旋律,同样还是这首曲子,在大提琴、低音提琴、手风琴等诸多乐器的合奏下,热情叫嚣着盘旋,众人纷纷步入场地中央,跳起舞来。
容尉迟握着尤桐的手,让她勾住他的臂膀,两人亲匿地拥着,随着音乐的节拍摆动着身躯,伴着大海的呼吸轻舞。
“这首曲子是我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更是送给你的,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她轻声问他。
“我更喜欢你当我的礼物。”他的嗓音愈发低沉。
蓦地,一抹嫣红扑上她清丽的脸庞。
“桐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他伸出长指温柔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
“也谢谢你愿意娶我。”
他拉起她的手,两人交握的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婚戒,戒指的尺寸合适到近乎完美。
他抚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低喃道,“老婆……”
“老公,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她羞涩地说道,绯红的小脸埋进他的肩窝。
“那我以后每天都叫你老婆,一直把你叫到变成老婆婆。”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记下了,要是你哪一天忘记了,我就罢工一天,不当你老婆,不帮你洗衣服,不帮你煮饭,不让你亲宝宝,还要让你睡沙发。”
“好,你来监督。”
“以后我们的家,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
“那怎么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呢?!”他不禁好奇。
“我说了算啊!”她抬起下颚,悍悍地撒娇,“我说是大事就是大事,是小事就是小事。”
“好,全听你的。”他配合地说道。
“打勾!”她稚气地伸出小指。
他低笑,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节,她的薄唇荡开一道欢愉的涟漪,让他一下子激动难掩,紧紧地抱住她,俯身薄唇贴在她的樱唇上。
此刻,再多的“我爱你”都是多余的,唯有吻她才能证明自己的满腔爱意。
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她幸福地回应着,唇与唇间亲昵得没有一丝距离,两颗颤动的心为同一份感情而悸动着。
星月皎洁,大海宁谧,两人吻得十分温馨。
诸神见证的婚礼,诸神见证的爱情。
他们,是在神的见证下,幸福地走到一块的。
所以,他们会幸福地走完这一生,坚定不移。
◎ ◎ ◎
翌日天明,游轮靠岸,结束了蜜月之旅,新生活的篇章即将开启。





桐花迟迟开 爱情泡影
在天空还呈现灰白色的时候,游轮缓缓靠了岸,它停在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地球上有十几座城市都叫做亚历山大,但只有这一座倚着地中海的小城为大帝钦点而建,它被人誉为“地中海的新娘”。
天青时分,众人纷纷起身,准备下船,行程规划是大家先在亚历山大停留半日,然后乘车去埃及的首都开罗,晚间再从开罗乘坐航班返回台北。
因为身体的关系,黎洪涛的睡眠不多,三点多钟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五点钟的时候黎远航敲响了他的房门,帮着父亲整理行李。
男人的东西本来就少,黎远航的动作又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将行李箱拉好,立放在地上,黎佳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因为宝宝太小,这一次黎佳期没有跟来,但在过去两个礼拜的时间里,她几乎是用电话遥控着父亲和兄长的行踪,每次不说上个半小时,是绝对不会挂掉的,当然,每次的结束语都是拜托他们给她或是宝宝买点礼物之类的。
“好了,我和爸爸都会记得,为了给你带礼物,我还专门又买了个箱子,满意了吧?!”黎远航有些受不了地说着,但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愉悦,对于这个妹妹他是自小就疼爱,对于新来报道的小外甥女他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买再多的东西也都心甘情愿。
说着,黎远航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把电话交给父亲,然后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取来了行李箱。
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小的拉杆箱就搞定了,而另外一个箱子稍微大一些,里面全是他给妹妹和小宝宝买的礼物,此外还有一个拎袋,里面装着胡蝶在帕勒摩买回来的那个木偶。
黎洪涛注意到了那个木偶,不禁挑眉,这个东西不像是佳期会喜欢的,更不像是给小宝宝的玩具,可是远航也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十足怪异。
挂断了电话,黎洪涛忍不住问向儿子,“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
父子俩以前很少谈心,即便交谈也都是讨论事业上的问题,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黎洪涛随着年纪的增大,开始慢慢关注儿女的生活,佳期已经结婚生子,他不操心了,现在只剩下了儿子的感情问题,让他无法放心。
“还好。”黎远航漠漠说道,只要不去特意想某个人,就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
黎洪涛凝眸望着他,似乎是不信,虽然说父子之间不若是母子之间那样情感细腻,但毕竟是血脉相连,黎洪涛又深知黎远航对尤桐的心意,自然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希望黎远航可以早点释怀,然后遇到他生命里那个对的另一半。
“这个木偶好像挺有趣的。”黎洪涛装作不经意地问。
“是吗?!”黎远航不以为然,眼前晃过那一张娇艳的笑靥,忍不住皱眉。
那个女人真的是人如其名,跟蝴蝶一模一样,时时刻刻飞来飞去,晃得他眼睛都疼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有活力,昨天晚上还拉他出去看星星,说有流星雨,可是等到半夜也没看见一颗,他被她弄得像个傻瓜一样站在甲板上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然后她终于有了一丝愧疚,为了弥补他,专门调了一杯鸡尾酒给他,那味道却是他从来也没有尝试过的辛辣,他觉得自己真是败给她了,生平第一次,他想对一个女人投降!
黎远航几近无力,却不知道胡蝶那么做只是想要将他拉离那个沸沸腾腾,却与他格格不入的圈子,容老太爷过生日,容家上下举家庆祝,黎洪涛身为尤桐的生父,自然也在邀请行列,黎远航也少不了要出席,可是繁华背后的忧伤有谁能懂,她只是不想让他徒增伤感罢了。
“远航,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好女孩的话,就交往下,试试看。”黎洪涛语重心长地说。
好女孩?!
脑海里蓦地闪过一抹枚红色的倩影,那个自诩为坏女人的人。
黎远航一窒,半晌,懊恼地摇头。
不管是好女孩,还是坏女人,他现在都没有兴趣。
黎洪涛却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打探,“我听佳期说,有一天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听到你房间里有人……”
事实上,黎洪涛想说的是,女人。
只不过他不宜说得太直接,而且他也不太相信儿子的房间里会有女人,在家里,就连佳期乱闯他的房间都会被骂,一向寡淡的远航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随便进他的房间?!
黎远航暗暗喟叹,漠漠地澄清道,“那是意外,不是我邀请她进去的。”
所以是真的有个女人了?!
黎洪涛表情惊骇。
顿了顿,从最初的震撼,转化为欣喜,黎洪涛语重心长地说道,“回台北后,找个时间,带她回家吃个饭吧。”
黎远航不置可否,也不搭腔,不想越描越黑。
◎◎◎
游轮缓缓停靠在岸边,黎远航放目远眺,亚历山大,这座古代和中世纪名城,风景的确优美。
汽车行驶在海滨大道上,带有欧洲建筑风格的街景,让人赏心悦目,那歪歪曲曲的有轨电车,慢悠悠地在城市间穿梭,两旁的殖民地小楼,很是风情。
回眸,再看一眼蔚蓝色的、浩瀚的地中海,亚历山大是地中海的新娘,而她,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爱情不是想象中的美丽,也不是想象中的透明,有些爱,只是一个美丽的泡影,只是自己一直都不肯相信。
他自嘲地扯唇。




桐花迟迟开 些许迷失
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海上航行生活,身心皆是放松,返程时,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轻松而愉悦的,但有一个人例外。
刚刚下船,胡蝶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台北长庚医院打来的,说她母亲又该缴下一个疗程的住院费用了,医药费、床位费、看护费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总共要25万台币。
25万,胡蝶的心一下子沉了起来,她一个月的工资有9万,最多可以向公司预支两个月的薪水,那就是18万,还差7万,她算了算过去两周在船上的小酒吧里调酒赚来的小费,差不多有3万,18+3=21,还差4万,她的卡里大概还有5万,够了,够了。
凑足了钱,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怎么这么想哭?!
支付完医院的费用后,她只剩下一万块不到了,一万台币能干什么,缴纳房租、水电费都不够,就算她可以跟房东先生抛个媚眼,撒撒娇,拜托他延迟一下,可是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月维持过去了,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
八年了,她过这种日子已经八年了,自从母亲生病住院,她每天每天都挣扎在钱的痛苦里,小时候就已经受尽白眼,长大后她学会了伪装,人前穿得光鲜,笑得明媚,可是她心里面好累,真得好累。
随着人群往前走,地中海几乎是半个城市的风景线,当地的妇女裹着黑色的布卡,头纱下的水钻在晴天里反着光,刺痛她的眼。
下船后,众人下榻当地的一间饭馆,吃“亚历山大特色餐”,每人一个烙饼,然后按自己的喜好夹配的各种奄菜及酱料,每人一条烤青鱼、一小碗红米饭、一只虾、几块炸鱿鱼,还有味道纯正的芒果雪糕,是真正用芒果肉打烂做的。
好丰盛,但是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容国升出手大方,负责所有宾客的费用,吃完了饭,还有一些时间,众人纷纷前往地中海的避暑胜地——夏宫。
夏宫名为蒙扎塔宫,是亚力山大大帝时期最后一位国王的宫殿,这里最值得一看的,是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的石像。
是了,亚历山大,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的城市,她不太懂历史,但是看过那部电影,伊丽莎白泰勒的饰演,让无数观众都折服于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她和罗马两代统治者的情感暧昧,更是成为影视节目的看点。
有人说,克丽奥佩托拉是“尼罗河畔的妖妇”,是“尼罗河的花蛇”;有人说,克丽奥佩托拉是世界上所有诗人的情fu,是世界上所有狂欢者的女主人;罗马人对她痛恨不已,因为她差一点让罗马变成埃及的一个行省;埃及人称颂她是勇士,因为她以一己之力为埃及赢得了22年的和平。
她是击败政敌、周旋于罗马统治者之间,驾驭男人,主宰社会的政客,身上的光环和能量可想而知,“价值”非同一般。
对这样的权力女人的历史功过、善恶行为的评价是难以简单评说的,但单说她用毒蛇自杀身亡的结局就足够悲壮,而后埃及并入罗马,古埃及文明从此走向终结。
美貌是所有女人的利器吗?!
胡蝶自嘲地扯唇。
她虽然不能跟埃及艳后相比,但是把自己卖了应该也值点钱?!
忽然之间,她有些迷茫。
◎◎◎
浑浑噩噩地走出夏宫,众人乘车前往开罗,开罗又是一个极具风情的城市,阿拉伯人有一句谚语:什么都怕时间,时间却怕金字塔。
突然车窗外是两个轮廓简洁清晰的方锥体,那便是举世闻名的pyramids,法老胡夫和哈夫拉的金字塔,这世上最著名的建筑,近在身边,沙漠原来并不远。
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安然地躺在这座城市,图坦卡蒙的金面具丝毫未曾褪色,穆罕默德清真寺的尖塔挑破暮霭,教堂区的十字架隐隐闪现,花园城华灯初放,尼罗河滔滔北上。
来到这里,胡蝶才发觉,人是多么渺小。
古老、摩登;宁静、嘈杂;整饬、混乱;富贵、贫困。
开罗正是一个巨大的paradox,一切都很分明,又浑然不可割裂。
正如她此刻的心,矛盾重重。
飞机是晚上11点钟的,所以众人先到酒店休息,胡蝶拖着自己的小箱子,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入住了一个房间,东西放好后,她便下楼闲逛,酒店的一楼是浪漫的酒馆,她深呼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可能是现实的压力太沉重,可能是埃及艳后的魅力太大,可能是金字塔给人的威慑太强,胡蝶忽然一下子有些恍惚,她想自己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清醒,或是迷失。
没有喝很多,但她却渐渐有了醉意。
“小姐,一个人吗,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一个男人前来搭讪,说的是英文,但看不出是哪里人,胡蝶抬眸扫了他一眼,看出了男人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意味深长,他一手晃着酒杯,手腕上戴着瑞士限量款的名表,看起来身价不俗。
异国他乡,萍水相逢,一场交易,丰厚报酬……胡蝶眨着迷蒙的醉眼,思忖着,如果她真的想用身体来赚得金钱,这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她犹豫着,心里最后的那一丝理智的弦,在颤抖。
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她扬眉,装作烟视媚行的样子,想要问男人可以给多少价码,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一道严谨严厉的声嗓忽然扬起。




桐花迟迟开 说狼来了
“胡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被点名,被呵斥,胡蝶一下子僵掉,手一抖,杯中的酒液轻晃,玻璃杯闪过一道微芒,映出她迷离的醉眼,恍惚间,她瞧见黎远航气急败坏般地走来。
他一把拉开她身边搭讪的那个男人,而后强势坐在她身边,瞪视着她,“你喝醉了!”
肯定的口气,可见他有多么不敢置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在他眼里,只有喝醉的女人才会迷失吧。
“我……”她懦懦红唇,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宁愿是醉了,可偏偏又还是清醒。
见她回答不上来,黎远航的眸色又是一紧,目光中流露出急切和懊恼,更有许多无可奈何,耐心终于用尽,他决定收敛起所谓的风度,直接跟她说个明白。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一次次地跟着我,很好玩吗?!”
跟着他?!
胡蝶蓦地清醒过来,觑了黎远航一眼铁青的俊庞,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空无一人,桌面却摆着一杯马丁尼,她已经知道,那是他喜欢的口味。
原来他也在这里喝酒消遣。
“嗨,好巧。”她无辜地笑道。
好巧?!
这句话他已经听她讲过不下数十次了!
过去两周的时间里,他们无数次“偶遇”,巧得让他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总是莫名出现,打扰着他一向按部就班的生活步调,但是他也从来不曾觉得她是想要纠缠他,所以对她一直礼仪相待,可是今天,她过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置信,她居然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跟一个陌生男人烟视媚行!
她以为他是君子,所以一定会过来救她是吗?!
该死,他还真的过来了!
但是,他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再说一遍,下、不、为、例!”黎远航严厉警告,知道她有多难缠,所以他采用了伤人的措辞,“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你跟男人去酒店,我也不会出现!”
“不,我不是……”胡蝶试图解释,可是黎远航已经不再给她机会,他抽出几张钞票,连同她的那杯酒一起结算,然后掉头就走。
他认定了她是故意跟踪他,然后故意跟男人搭讪,好引起他的注意,再制造一次偶遇的机会。
可这一回,他们真的只是偶遇,可是他不信了。
胡蝶自嘲地扯唇,现实里,依然有“狼来了”的故事,说太多次,就再没人信。
“小姐,我再请你喝一杯好吗?!”那个男人依旧不死心,错过她这样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实在可惜。
“谢谢,不用了。”她心有点痛,笑容却更美,站起身,在男人惋惜的目光下,漠漠离开。
古城开罗,吉萨的金字塔见证了这座城市的所有过客,永远不要以为,沙漠中的天空,就不会流泪。
◎◎◎
从市中心到机场的路上,看到了开罗大街的面貌,在层层叠叠新旧参差的房顶的尽头,有数不清的鱼骨天线和卫星锅,楼房全都没有盖好,但却门窗齐全,居民常住,奇怪至极。
司机告诉她,这是因为政府有一项法令,盖好的房子需要交税,未完工的则不用,人们为了逃税,就想了一个办法:让房子永远也盖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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