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归根到底,一个钱字。
胡蝶嘴角微微一抹苦笑。
机场内,她拖着行李箱,排队跟着其他宾客一起搭乘前往台湾的班机。
上了飞机后,她核对着机票上的座号,入座,虽然是经济舱,但也已经很好很好了,依然还是容国升包办费用,否则的话,她可能连一张机票钱也付不起了。
晚上11点,飞机准时起飞,巨大的轰鸣声让耳朵难受,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喝了酒的缘故,胃也有些不舒服,飞机渐趋平稳,但是她的状况却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越来越难受的趋势。
一名空姐走近她的身边,瞧见她脸色苍白,关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感谢地说道,“可能有点晕机,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空姐返回,递给她一杯温水,并善意说道,“小姐,商务舱还有一个空位,你不舒服的话可以换位。”
胡蝶当然感到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因为是专属包机,所有的费用都已经结算过了,所以越级换位也没有关系,而她虽然不想占便宜,但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而且回到台北后,她得立即去医院,第二天还要上班,更要再找一份兼职来做,所以她不打算苛待自己,决定换位。
“谢谢。”她提起行李,在空姐的带领下穿过窄小的走道,进入商务舱。
她落座后,系好安全带,瞥见隔壁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手中全开的英文报纸遮住了脸,但宽阔的肩线和交叠的长腿,透露出他的身型挺拔。
男人颀长的身影,令她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秀眉微蹙。
她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概是头晕产生的错觉。
商务舱的座位上配备了耳机,她拿起,不经意碰触到了隔壁男人的手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连忙道歉。
“这是我见过的最拙劣的搭讪方式。”黎远航冷漠地截断她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
桐花迟迟开 又到香港
“不是的,我……”胡蝶急急地道歉,一抬眸,眸光僵怔在男人的脸上,错愕地低呼出声,“黎远航……?!”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你应该早就勘察好了才对。”嘲讽的话语从他的唇边逸出。
她心里一紧,长睫下意识地垂下,不敢看他,试图平复内心突来的悸动。
面对他的冷漠暗讽,她不禁屏息,传言没有错,黎远航看似温润,实则却不好相处,也许是在酒馆里的那一幕太过难堪,她没想过会这么快再遇见他,虽然他的猜测情有可原,可她的自尊还是受到了伤害,她曾被人误会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这样难受。
原本刻意接近他,是想让他走出感情的阴霾,不要再那么呆板压抑地活着,只是单纯地想要他过得自在快乐一点,她没有想过从他身上捞什么好处,更有自知之明,他跟她不可能成为朋友,可是她也不希望自己被误会了初衷,有抹近乎酸楚的柔情在胸中漫开。
人果然是不能多管闲事。
她自嘲地想着。
唇瓣轻咬,涩涩的,胡蝶强迫自己抬头迎向黎远航的视线,挤出笑容说道,“我只是想来跟黎总告别一下,飞机降落后,回到台北,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再遇到,到时候还请黎总手下留情,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吧,再见。”
他微微蹙眉,像是纳闷不解,她别过脸,闪躲他刺探的目光,然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离开了座位,离开了商务舱。
黎远航些许怔愣,燧亮的眼眸凝睇着她美丽的背影,深思地蹙眉,心里几分讶然。
她急于逃脱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伪装,而且……他似乎瞧见她的脸色一丝苍白,像是不舒服?!
某根神经似乎一下子被刺痛,竟有起身去追的冲动。
但,终究是没有。
眼眸深处浮掠过一道暗影。
“远航……?!”黎洪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头等舱走了过来。
黎远航蓦地回神,瞧见父亲后才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晚上黎洪涛要吃药,而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药瓶全放在箱子里了。
“爸爸,你先坐一下,我拿药给你。”说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扶着黎洪涛坐下,然后抬手去拿行李架上的拉杆箱。
打开行李架的翻盖,在他的行李箱旁边瞥见一个红色的箱子,这是……她的?!
手,蓦地一顿。
将黎洪涛的行李箱取下后,黎远航蹲身下来,翻出了药瓶,然后又将行李箱放了回去,唤来空姐要了一杯温水,服侍黎洪涛把药吃下。
“爸爸,医生叮咛过,要多喝点水。”他细心地说道。
“嗯。”黎洪涛欣慰地点头,又喝了几口,小坐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回头等舱睡觉的意思。
黎远航也不困,并且心绪微乱。
“远航……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失神了。”黎洪涛幽幽说道。
“是吗?!”黎远航不以为然,俊容仍是紧沉。
“上一次我见你这个样子,是在五年前。”黎洪涛追忆似的说道,双眼里浮现出迷离,“那天小桐来我们家整理你婉姨的遗物,她离开的时候你追了出去,然后说了些什么,你回来的时候开始很高兴,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你问我是不是对小桐说了些什么,我没承认,也没否认,你的眼睛里流露出不确定,然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黎远航轻轻握紧水杯,往事不堪回首。
黎洪涛又轻轻喝了口水,意味深长地问道,“远航,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适合你呢?!”
“不知道。”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该想想了。”黎洪涛提醒说道。
闻言,黎远航下意识地蹙眉,语气清淡,“我觉得一个人的日子挺好的,很自由。”
自由?!
没有追求,或是追求太多的人,才会更渴望自由。
黎洪涛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一阵轻轻盈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名空姐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旁,伸手打开了他们头顶行李架的翻盖,取下了那只红色的拉杆箱,将它轻放在地上,然后又抬手阖上行李架的翻盖。
黎洪涛低头望了一眼那只拉杆箱,机场的工作人员统一贴了条形码在上面,纸上标注着主人的姓名。
空姐确认行李架安全无虞后,轻拖着拉杆箱走向了经济舱的方向。
黎远航的指节微微收紧。
“胡蝶?!很特别的名字!”黎洪涛恍若不经意地说道。
黎远航默然不语,眸色却是一紧。
觑着他的表情,黎洪涛心里就大概有数了,他刚刚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跟他想象中的差距甚远。
◎◎◎
因为从开罗没有直达台北的航线,所以飞机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航班经停香港。
机舱门徐徐打开,飞机上的人们纷纷走下,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又到香港了。”尤桐略有感慨地叹息。
这是她第二次到香港,上一回是第一次来,却一下子就跟他重逢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香港是他们团圆的福地。
蓉儿兴奋不已,仰着小脸,笑道,“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了superdaddy!”
容容的小眉毛微微一挑,当时如果不是他来香港参加比赛,后面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容尉迟低头望了儿子一眼,对于他那个“渣”字,依然难以释怀。
桐花迟迟开 犹豫不决
乘客纷纷走出机舱,黎远航亦是跟随着人群排队走出,视线在涌动的人潮中不自觉地流连,像是寻找着谁的身影。
虽然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出舱口不是同一个,但到了地面后,大家都要往甬道里走,没有道理看不到的,可他硬是没有发现胡蝶的身影。
真是奇怪了,之前她总是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怎么这会儿他想找她却找不到了呢?!
等等……他想找她?!
黎远航蓦地一愣,被自己心里的念头给怔住,他找她做什么,她不在,他乐得清静!
她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不顾他的意愿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她不黏人,但是却很会耍赖,不敲门就闯进他的房间,还东张西望,并妄图揣测他的内心,带他去西西里的市集乱逛,买他根本就不需要的木偶,拉着他去看所谓的流星雨,结果半颗流星也没看到,然后给他调口味怪异的鸡尾酒,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她总是带他体验前所未有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从前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她是最教他看不透的一个,她看他的眼神里不带迷恋,可是她却总缠着他,他是一个相当注重个人空间的男人,对于她这种莫名的举动感到怪异而忐忑。
她是个成熟的人,但是对他所做的一切,更像是淘气的孩子,他可以保持头脑冷静地应对各种女人,强势的、温柔的都没问题,但是对她,他很无奈,而且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人们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是他这段时间跟她接触的频率太高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对,他是有点患得患失,不只是会发呆,而且还有些心烦意乱,更甚至是胡思乱想。
比如现在,他就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去找她。
该死,他疯了不成?!
黎远航暗暗咬牙,他好不容易安静了,居然想去找那个麻烦的女人?!
飞机上的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大家基本都是步调一致的上机下机,她没有可能凭空消失掉,但是他的视线蔓过了所有人,就是没有看到她。
唯一的想法是,她不可能中途跳伞离开就是了。
不过也说不定,她就是那么一个大胆的女人。
但是,再怎么大胆也绝对不可能真的跳伞,光是她脚上七寸高的高跟鞋就不合格了。
哼!
所以,她还在他周围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是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随时随地都可能跟他偶遇,但是她却刻意回避着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她生气了。
因为他在开罗的酒馆里对她说了重话,因为在飞机上对她的再次质疑,所以她觉得他严厉了,她的自尊心受伤了,所以不再想看到他了。
很好,他祈祷多次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再也没有人试图窥探他的秘密 ,再也没有人非拉着他去做那些生平从未做过的蠢事,很好,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这么抑郁?!
黎远航瞪视着前方,机场大厅内明亮的玻璃倒映出他沉凝着的脸庞,眼神焦躁并且懊恼。
也许,他应该向她道歉。
在酒馆里,是那个男人主动向她搭讪的,她又没有明确回应,就算是回应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何必那么激动,还对她说了那样难听的话,不管是青涩的女人,还是成熟的女人,反正是个女人听到他那种话都会生气的吧。
他,确实失言了,失礼了。
可是道歉的话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
而且她明确表示了,以后他们再遇见的话,彼此当做陌生人就好。
反正他们从来也没有怎么熟过。
那么,是去道歉,还是不去?!
黎远航暗暗切齿,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感到自我厌恶。
去主动找她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她离开商务舱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像是虚弱。
虚弱?!
他又是皱眉,她那种女人活力无穷,怎么可能虚弱?!
不过,他好像真的觉得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会不会是生病了?!
如果真的是生病了,那会不会是被他的话刺激的?!
蓦地,愧疚之情爬满了胸腔,左胸微微一紧。
他真的伤到她了吗?
应该不会吧?她那种性格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伤到?
但是……她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脆弱的一面。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真的是他说重了。
黎远航深呼吸了口气,冷静了好半天才勉强又找回了一点点理智。
好吧,他承认自己不对。
道歉,好像真的应该去道歉,但是,空着手去道歉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四处望了望,香港机场里诸多的免税店成为他最好的选择,没有太多迟疑,他迈步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免税店里身着制服的店员笑容礼貌而甜美。
“呃……我先看看……”黎远航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才合适。他很少买东西给女人,所以压根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护肤品?!他不知道她的肤质。
衣服?!他不知道她的尺寸。
珠宝?!好像有点太隆重了。
“先生,您是要买礼物给女朋友吗,我帮您推荐一下怎么样?!”店员见他一脸为难,主动说道。
女朋友?!
黎远航矢口否认,“不是女朋友,只是……”
只是什么呢,普通朋友?!
他们算是朋友吗?!
一时间,黎远航竟然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长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困惑,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连定位一个关系,都这么困难?
“各位旅客,请注意……”机场的广播忽然响起,提醒着乘客们返回机舱,黎远航倏地回神,视线扫过货架,指着一样商品说道,“我要那个,帮我包起来。”
桐花迟迟开 蓦然转身
那是一双女鞋,鱼嘴的设计是今年巴黎时装周上大热的元素,前端特有的开口设计带来独特的视觉享受,知xing十足的luo色给人以端庄柔美的感觉,加上简洁的款式,无论是展现小女人的妩媚气质还是大女人的独立气场,都再也无法遮挡。
“要37码的。”黎远航对店员叮咛地说道。
那一天在西西里的市集上,她买了一双鞋,他就跟在她身旁,隐约留意了一下尺码,幸好他记得。
他还注意到,那天她逛了大半天,但最后却买了一双价格很便宜的鞋子,款式相当不错,但并非是精良的皮革,大概只是葛布,那让他略感吃惊,若非是他亲眼看见她所买,很难相信她会穿那种廉价的鞋子,而从她平时的穿着打扮上看,虽然不是一身名牌,但任谁也想象不出她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头都不如佳期的一个发夹贵。
蓦地,黎远航的心微微一悸。
“好的,先生,请您稍后。”一名店员态度可亲地说道,然后另外一名店员帮他刷卡,并热络地寒暄,“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双鞋在全亚洲也只有香港才有的卖,而且仅此我们一间店销售,您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喜欢的。”
“希望。”黎远航幽幽说道。
不多时,店员就将鞋子打包好,原装进口的包装盒,同样是luo色的,上面印着法国人引以为傲的语言,盒身上绑着缎带,打成蝴蝶结的形状,美不胜收。
黎远航轻轻接过,嘴角边一抹淡淡的弧度。
◎◎◎
世界就是这么小,在蓦然转身的地方,就会不经意遇到一个人。
胡蝶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在一间又一间的免税店内穿梭,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劲儿地观摩店内的精品,用力记住那些昂贵甚至限量的商品,然后在与有钱人交流的时候装作熟稔,可是她今天实在是不舒服,有心无力。
本来都不想下飞机了,可是周围的人都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特立独行,此外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想下机,她怕遇到黎远航。
说来有点可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怕见一个人。
明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误会就误会,反正他们原本也不是很熟,他又不是她的谁,也许他都不会把她归于朋友的定义内,但是她就是觉得不自在,想眼不见心不烦。
她刻意躲着他,快速走出甬道,然后就来到了免税店的区域,她想,这里是最不可能遇到他的地方,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尤其是黎远航那种人。
一边闲逛,一边胡思乱想,一不小心,迎面就撞上了一名贵妇,满身的珠光宝气,还有扑鼻的迪奥香水味,彰显奢华。
“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长眼睛吗?!”贵妇趾高气扬地斥责道。
“对不起……”胡蝶连忙道歉,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恼,“抱歉,夫人,我不是故意……”话未说完,她抬头瞧见了贵妇身边的男人。
他是富邦银行的行长,是个不折不扣的老se鬼,曾经想占她便宜,被她巧妙地躲掉了,他们在业务上有过几次接触,每次她都寒暄着,男人还送过她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不记得了,因为她转手就卖了。
男人亦是看见了她,眼睛色迷迷的,他打着圆场,安抚着尖酸刻薄的妻子,说道,“好了,人家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贵妇横瞪了丈夫一眼,对于他怜香惜玉的口气很是不满,她又瞧了瞧胡蝶,那美艳动人的模样让她心生嫉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心长皱纹啊……”男人狡猾地说道。
贵妇一听,果然立即紧张起来,急急地说道,“对了,我还得再买一套防皱的护肤品!”
“好好好,再买十套都没问题。”男人讨好般地掏出了金卡,贵妇满意地接过,直奔着护肤品的专柜走去。
胡蝶暗暗松了口气,一看那个女人就是很难缠的人,幸好没有横生枝节。
她挤出笑容,朝着男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叶行长。”
“胡小姐,真巧啊。”男人微微靠近了些。
胡蝶微微绷紧身体,可是她不想得罪他,而且觉得这是大庭广众下,他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所以便屏息忍受,故作松弛地微笑回应,“是啊,好巧,叶行长陪尊夫人来shopping吗?!”
男人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自己的妻子有些厌倦和不耐烦,话头一转,反问胡蝶,“胡小姐也来买东西吗,看中了什么,我送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她含蓄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也算老朋友了。”男人暗示说道,对于前面几次的礼物,胡蝶半推半就,他便认定了她是可以用钱收买的女人,心想,再花点心思,定然可以将她收服。
胡蝶但笑不语,心里想着该怎么找借口摆脱他,她是收过他的东西,但是点到为止,这个度她必须自己把握好,没有男人会一直当冤大头,她收多了的话,自然也要付出,而男人想要的,她给不了。
“叶行长,不好意思,我今天是跟朋友一块来的,恐怕不方便。”
“哦?!”男人明显不信,“你的朋友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又靠近了一些,魔掌搂向了她的纤腰。
“叶行长……”胡蝶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再一抬眸,从旁边的镜子里看见一道身影,黎远航站在对面的免税店里,目光阴鸷。
桐花迟迟开 你疯了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隔空纠缠,胡蝶的心猛然一颤,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美眸,怎么可能?!又是他!居然又是他!
黎远航紧紧瞪视着她,只觉得胸腔中一股无名怒火蹭蹭窜起,她后背抵在免税店内的柱子上,身躯微微后仰,窈窕的曲线愈加突出明显,她怔忪地望着他的方向,粉颈微斜,完全不知道自己侧身的角度是多么的楚楚动人。
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果不其然,露出了坏坏的眼神,不怀好意地伸手搂她。
见到那个男人的禄山之爪伸出,黎远航蓦地愤慨,大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认出了那个se狼是谁,眉宇倏地蹙起,口气不善,“叶行长?!”
“黎总?!”男人也认出了他,口中念着黎远航的名字,眼光却有意无意地瞄向胡蝶。
胡蝶不喜欢他审度的目光,好像……好像在暗暗揣测她和黎远航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尴尬,并且觉得黎远航会更加讨厌这种感觉。他可是黎远航啊,那么清俊非凡的男人,高高在上,自成一派,那么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尽管她不是富贵圈子里的人,可是见多了,听多了,却从没捕捉到关于他的一丁点绯闻。她想,他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并且是很不愿意跟任何人扯上关系的人,尤其是跟她这种女人。
“她是跟我一起来的。”黎远航冷冷地说道,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眼色阴沉。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胡小姐和黎总是朋友。”男人心里一丝不甘,原本以为胡蝶只是信口胡诌,可是没有想到她真的是跟人一起来的,而且这个人还是鼎鼎大名的黎远航。
怪不得她会拒绝他,相比于黎远航,他自然是相形见绌,黎远航不光是年轻英俊,谈吐不俗,财势更是惊人,黎氏原本在黎洪涛掌权时期就已经足够雄厚,后来虽然经历过几次风波,但都是有惊无险,而后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黎远航接管公司后,业绩更是与日俱增,过去五年,黎氏黎远航是整个台湾商业圈里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是……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什么绯闻,那么多名门闺秀他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跟胡蝶这种小角色扯上关系?!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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